「test」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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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靜會讓人不安，原來是真的。

安室有點懷疑自己……被害妄想。

那天之後，還是會作夢，踏上樓梯時還是會想起，偶爾的偶爾也會自己回憶，像在自省也像在確定，他殺、自殺、自己所害，那麼多那麼多起伏如同暈船，卻突然踏上陸地般平穩了許多。

生活莫名平靜下來，很仔細很仔細地留意過，沒有被竊聽也沒有被跟蹤，幾個住所附近也沒有新搬入的住戶，全數如昔。除了柯南偶爾會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他。

自己講了很傷人的話吧。安室想著。

“我們沒有關係” ，說彼此沒有關係。

那時候赤井像是想說什麼，咬著嘴唇又吞下了。到底想說什麼？

安室明白自己想要的一切、只要赤井給的起，就一定會給。

但。他要，就給與。他不要，就收起。

這種相處有什麼意思。

自己享盡了赤井的關切與包容，依偎與依戀，享盡了感情裡最深最柔軟的區域。當認為彼此的關係該釐清時，赤井卻退縮了。一旦表明不想再接受一些給予，人就彷彿成了失蹤者，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乾脆得讓人、心驚膽顫。

他們之間明明有那麼多唯一。共享身體的愉悅，共同承擔他人的生命，這些秘密都再也容不下第三者。早在蘇格蘭死亡之時，或許就是一個隱喻。

他們一起做愛，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甚至成為彼此的共犯，這些都是怎樣的一種啟示。

曾經是如何的去討厭赤井秀一。從最最開始、在組織頭次見面起。赤井的眼神讓他印象深刻，說兇惡也還好、頂多冷漠，但異常專注，為了什麼重要的事的全神貫注，毫無妥協的空間。這樣的人，太強了，又太驕傲了。所以，又討厭，又敬佩；討厭那份驕傲，敬佩有資格驕傲的強大。當然討厭的成分多點。

現在也還是討厭吧。討厭那種目中無人的自以為是、自我滿足。好像無論自己釋出多少訊息，對方都視而不見。

赤井只想對他好，但不要他的好。他對赤井的一言一行所作所為，絲毫地不在被考慮的範圍內。

這算什麼啊……。

腦子轉一轉就越感到有一口氣悶著，很不暢快，真該在當下狠揍個幾拳。但那時候赤井抱上來了，無視他的意願的激烈擁抱，痛進骨子內。實在是個爛招，卻很有效。

太有效了。完全是趁虛而入。

安室有些不平的切下手中的三明治。

＊

“安室先生，三明治能讓我外帶一份嗎？"阿笠博士出現在檯前。

"可以是可以，但放久了沒那麼好吃，要不去商店街的……”

“我馬上就要回去了，到家馬上吃，想給小哀帶一份。"博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原來如此，請稍候一下。"說完，安室就開始著手準備。

"博士，要不要幫昴哥哥買一份？"小女生突然探頭。

"昴老弟嗎？”

聽到這稱呼，安室差點笑出來。

“對啊，小哀說他最近不曉得在忙什麼，整個人怪怪的，還得端菜去按電鈴看看人是不是活著，就幫昴哥哥買一份嘛。”

“可能是論文吧，昴哥哥好像是研究生？”

“論文？是作業嗎？大人好辛苦喔……”

小朋友嘰嘰喳喳講個不停，最愛吃的胖小子還說最近去蹭的飯都不太好吃。

“那就替他買一份……”

“最好不要喔，博士。”

博士才剛要喊，柯南就冒出來。

“不知道昴先生會不會馬上吃，考慮到白羅三明治的特性，帶點能放的比較好？"雖然字字在理，但安室總覺得話中有話。

最後博士帶了一份義大利麵和三明治走，小朋友們也在太陽下山前離開了，除了就住在樓上的柯南。

"……”

“……”

“……柯南，有話就說。"安室放棄似的放了一杯果汁。

"昴先生很喜歡白羅的三明治。”

“能被肯定就是份榮幸，歡迎他有空到店嚐嚐。”

“他最近都不吃了，不只白羅的，上次小蘭姐姐跟園子姐姐去打掃時，給他帶當午飯的三明治，被放到差點壞掉。”

“跟女高中生一起掃除真讓人羨慕啊，不過不好好注意食物保存期限不行呢。”

看著笑得親切的店員，柯南吸著果汁安靜到最後，臨走前留下一個難以言喻的目光，……以一個小孩來說，眼神實在太複雜了些。

聽到其他人口裡形容的赤井，安室覺得很陌生，實在太普通又太有生活感了，想像一些畫面就能讓他微微發笑。也微微不悅。

只要他還是安室透、還在白羅工作、還繼續臥底，赤井就不可能從他的生活消失。他必須奮力忤逆自己的意志才能無視那些提醒、以及被提醒擾得不斷湧升的焦慮。而且逐日變本加厲。

又想起最後分開時，赤井對他的擁抱。那個冷靜的、自制的，不做任何多餘行為的人，突如其來的、像是要傷害他的擁抱、像是用全身的力氣在吶喊：不要走，留下來。──是飢餓的野獸的瘋狂獵捕，利齒碰上喉嚨時卻急踩剎車，寧可餓死也不願意啃咬撕裂。

因為有毒。吃了可能馬上死去，也可能就此獲得更多；不吃，至少能推延死亡。在不可測跟可測的未來之間，赤井選了後者。又慎重、又懦弱。

太難看了。赤井實在對他展現太多、太多難看的部分，暴露出的軟弱令他難以忍受。安室一點都不了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那個自信的、自負的、自大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一切、這一切、這一切──

實在、煩得可以！

幾乎都要認為是赤井算計好的。

平靜生活，果然不可能那麼簡單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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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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