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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1-47卷 全本) - 37,2

[db:作者] 2025-07-11 16:02 5hhhhh 2030 ℃

  耿照大惊松手,被提起的媚儿失去撑持,臀股「砰!」重重摔落,娇躯前滑,将阴茎拉出了小半截。不速之客的到来,不仅杀得耿照措手不及,也让魂飞天外的媚儿心尖儿一吊,同时攀上了顶峰——这回的高潮来得既快又猛,浑身汗湿的混血女郎失声尖叫,「呀」的短短一声仿佛垂死前的挣扎,用尽了力气,旋即弓腰剧颤,美得翻起白眼;本已极紧的肉壁收缩得太过剧烈,突然喷出大把大把黏稠阴精,非是像尿水一样稀薄,而是滑如调蜜的浓浆,又紧又滑之下,居然「咕啾!」一声,把阴茎给挤出去了。

  龙杵脱出剧烈充血的阴户,裹满浆腻的狰狞肉棒上下弹动,杵身一胀,一道白柱自怒张的马眼激射而出,越过香汗淋漓的痉挛女体,悉数射在急促娇喘的媚儿脸上,不但射得粉颊上黏糊糊一片,部分更射进了不及闭起的檀口中,全被失神的媚儿吞了下去。

  猛烈的喷射还未结束,第二、第三……连射了几注,最末一下射在媚儿脐间,浓精积鼓如丘,溢出小小的凹陷。她的头脸颈颔、奶脯,乃至腰腹都布满白浆,阳精遇风化稀,在曼妙的胴体上蜿蜒成一条精水带子,衬与泛红的汗潮雪肌,说不出的淫艳动人。

  便只一停,绣阁正面的六扇门牖「砰!」被震开,出声的那名女子一跃而入,落地时跫音甚轻,伴随着「当!」刀环轻响,桌顶纱笼中的灯焰却只一晃。

  (是高手!)

  纱制屏风上投映出一条拉长的斜影,依稀见得来人一身束袖袍服,头戴簪羽乌纱冠,明明是男子装束,曲线却凹凸有致;腰后一抹乌影,果然佩得长刀。女子见堂上无人,径往后进奔来,口中连唤:「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语声方落,乌皮靴尖已踏入屏间。

  任谁看了榻上两人的模样,都只能认为是歹人摸进阁中,玷污了「公主殿下」;要是被认出是将军麾下的典卫所为,还不知要闹出什么风波。耿照应变机敏,随手扯下两边的绣帐,缩入雕花床格之后,要是女子执意掀帐察看,只好短兵相接,光着屁股杀将出去了。

  「公主殿下!」斜影投帐,这回没再被拉长,来人肌肤白皙、下巴尖细,眉目等难以悉辨,冠服倒是眼熟,乃是朝廷的七品武弁。她先前分明听得女子叫喊,连唤几声不见答应,白皙的手掌悄悄移上刀柄,朗声道:「公主殿下,小人得罪了!」

  总算媚儿回过神,勉力开口:「你……你干什么?出去!」她高潮未退,兀自溺于甘美的余韵,连威吓的口吻都透着软腻,说不出的娇媚可人。

  「小人该死!惊扰了公主殿下……」

  女子吓了一跳,垂手低头,一路退至屏外,兀觉有异,竟无意离开;静立片刻,才抱拳道:「殿下,山间僻静,林鸟啼猿所在多有,难免有弓影之疑,可要小人里外巡视一遍,保护殿下安寝?」

  媚儿正自闭目,膣里那麻麻辣辣、又疼又美的羞人爽利还未褪尽,指尖揉着乳上残精,只觉触感腻滑,脸上忽有什么物事流了下来,一路淌至嘴角。她慵懒地挪指去抹,细红的丁香小舌扫过指尖嘴角,将抹残的精水都卷入红艳艳的檀口之中。

  耿照看得怦然心动,转眼恢复雄风。媚儿非是有心造作,只是周身还沉浸在高潮后的欢悦里,交媾所遗的一切在她看来无不可爱至极,忍不住亲近狎玩,细细回味。

  来人却坏了她的兴致,深受打扰的媚儿皱起眉头,也不废话,只道:「滚!」

  那女子恭敬道:「是。小人适才听见殿下屋里有……有动静,莫非殿下身子有什么不适?待小人请御医前来……」

  「我在自渎!」媚儿怒道:「要弄给你看么?蠢东西,滚!」

  女子一愣,绣阁外窸窣声起,几名被惊动的侍女联袂来瞧,大老远便听见公主殿下的咆哮。当先一人道:「典卫大人!殿下说啦,请您速速离开。」女子恭敬抱拳:「是。小人告退。」声音虽镇定,料想表情定是尴尬得紧。

  耿照听得「典卫」二字,还以为露了形迹,片刻会过意来,想起方才投在帐上的朦胧衣影,果与独孤天威所赐相类。王府的典卫袍服虽有明制,但王公显贵们未必遵守,如流影城的便极华贵,暗想:「原来她领的也是典卫武衔。」这女典卫也算是克尽职责了,若自己真是侵入行凶的歹人,肯定逃不过她的法眼,却不幸遇上一名监守自盗、吃里扒外的坏主子……思虑至此,又不免生出一丝亲近。

  公主火了,侍女们也不敢久留,匆匆闭起门扉,逃命似的走了个清光。

  耿照松了口气,却听媚儿腻道:「小……小和尚,还要……我……还要……」甜美的喘息未止,上气不接下气的嗓音宛若呢喃,听来倍加诱人,衬与她一双猫儿似的如丝媚眼,当真是人如其名。

  他本有此意,又将她双腿打开,握住纤细雪白的足踝,迎着媚儿狂喜兴奋的迷蒙眼神,再次用滚烫的硬杵填满了她。

  以「汲」字诀吸去媚儿的功力一事,耿照始终介怀。在他看来,这般行止无异于贼,实在不够磊落。集恶一道纵非善类,但盗取贼物仍旧是贼,并不会成为义举。况且汲字诀对媚儿的身体亦造成了损伤,断不可轻易揭过。

  在池里见到她流泪的瞬间,他就想还给她点什么。至少,也该要弥补她身子的损伤。

  耿照在宝宝锦儿的体内培育阳丹,效果十分显著,媚儿身怀役鬼令根基,乃罕见的纯阳功体,若以内力持续增强阳丹,于她大有补益。唯此法与碧火功的双修法门不同,全由耿照一人推动,媚儿若于行功之间出手袭击,可是大大不妙,又不能点了穴道来办;想来想去,只有将她干得手足酸软魂飞天外,再玩不出花样,才能确保培丹的安全。

  况且对男女交媾之乐,媚儿向来有不知节制的毛病,这法子用在旁人身上或失之荒诞,于她却是十分对症。

  耿照与她尽情交欢取乐,将媚儿摆布得死去活来,才像抱稚子般让她坐在怀里,如为雪艳青疗伤御寒的姿势,将龙杵深深插入膣中,抵着花心催动真气,在玉宫内一点一滴化去阳精,截取先天之气,再以碧火神功搬运周天、予以增幅后,重新聚于她丹田之中。

  先前种在她体内的那枚丹核,这些日子以来与媚儿的纯阳功体相互感应,虽无碧火神功增益,仍渐趋厚实,已不似初植入时那样虚无飘渺;稍一运功,丹田中似有一枚豆粒大小、有形有质之物在滚动,一层层沾裹内息,越发厚实绵密。

  「授胎截气」由同练碧火功之人以双修法门行之,效果快也好得多,耿照独自催动,尚不及他与明栈雪合使的两成,果然印证了「碧火神功一人独练,须耗费数倍光阴」的说法。但这个过程对耿照自身大有裨益,蚕娘所说的双修疗伤,约莫如是;否则仅为媚儿培壮阳丹,又无丹气可采,对眼下来说毫无意义。

  耿照又在她身子里射了两回,以提炼先天精元,再运气调理两人血脉,一边壮实阳丹;忙到下半夜,好不容易大功告成。媚儿闭目细喘,盈乳起伏不定,泛着潮红的俏丽脸蛋满是倦色,似已沉沉睡去。

  耿照为她抹去汗水残精,揭被盖好,望着她甜美的睡颜,不觉生怜,低道:「这么温温静静的,不挺好么?媚儿,你也是讨人欢喜的姑娘啊!」离榻前忽然想起,又道:「其实我也挺惦记你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流的眼泪。」

  正背转身去,碧火真气忽生感应,他侧身一让,一抹寒彻心扉的冷钢触感贴背掠过,媚儿一剑刺空,降魔青钢剑在昏灯下泛着蓝汪汪的光芒,剑柄的黄穗坠在雪白的裸裎娇躯之前不住晃荡。

  「你……你干什么!」

  媚儿面露狠笑,苍白的面庞泛着晕红,美丽的淡褐眸中却绽异光。

  「你很欢喜我,是不是,小和尚?」

  耿照实在不知怎么回答。今晚在温泉池里的重逢,让他对媚儿有所改观,方才凝着她酣睡的模样,甚至生出一丝丝心动——耿照以为自己看透了她。直到此刻,才发现他对她其实一无所知。媚儿等不到回答,面上的酡红慢慢褪去,咬牙轻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希罕。小和尚,我早说了,有一天你落在我手里,我会挑断你的手脚筋、穿了琵琶骨,废掉你一身的武功,让你知道得罪本王的下场……」

  「还有割下来做」角先生「。」耿照提醒她:「……贵门有很厉害的妙法。」

  媚儿脸一红,嚅嗫道:「那、那也不必啦……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啊!」唰唰两剑,径取小和尚的咽喉!可惜气力未复,不只是脚步虚浮,剑上更无威力,招式徒具其形。

  耿照不欲缠夹,信手勾转,轻轻巧巧夺剑弃地;双掌突入中宫,按住了绵软的双峰,使的正是当日蚕娘传授的心诀。他掌心一吐劲,媚儿猛被抛回榻上,跌落时也不怎么吃痛,只是余劲震得乳尖酥颤,两条腿都软了,忙环护双乳,夹着腿心又羞又恼的模样极是可爱。

  「你!使这种不要脸的贼路数,算什么……」忽然雪颈一歪,软软瘫倒,被及时掠至的耿照接个正着,轻轻放落,幸未碰伤头脸身子。

  绣榻与内室间隔着另一扇织锦屏风,他清楚察觉一缕指风透屏而出,点了媚儿的昏睡穴。对方纵使修为高绝,能避碧火真气之灵觉,出招的瞬间不免起心动念,气机仍与先天胎息相呼应。

  ——屏风后有人!

  耿照单掌推出,屏风轰然倒地,内室床上一名小小的人儿坐起身来,一袭雪白睡褛,披着狐毛披肩,用一根银绸带子束起的白发几乎曳地,比盖着腿儿的被褥还要厚绵,不是马蚕娘是谁?

  「前……前辈!」

  耿照省起自己又是赤身裸体,忙不迭滚回榻上,以被裹腰,不用看也知模样狼狈得要命。「您……您怎么在这里?」

  蚕娘轻轻巧巧地打了个哈欠。「睡觉呀!老人家睡得早。这会儿都几更天啦?」

  几更天什么的一点也不重要!「这里……这里是鬼王阴宿冥的屋子……她……」

  「我知道,也是」公主殿下「的屋子。」蚕娘揉揉眼睑,笑着瞟他一眼。「这屋子的后院够大,能放得下我的向日金乌帐,便挑这儿落脚啰。要换了别间,都摆不了我的帐子呀。」

  「蚕娘一……一直都在这儿?」

  「呵呵呵,老人家睡得很熟,什么都没听见哟。」

  ——她……她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这样没错!

  「算算时间也该起来啦,便顺手替你点倒了她。」蚕娘掩口一笑:「这丫头也是,天罗香的雪丫头也是……可不能教她们看见我唷。」

  耿照微微一怔,便即明白。隐于暗处监察的桑木阴,握有媚儿的秘密并不奇怪。为了让「观察」顺利进行,别让七玄中人知道桑木阴的存在,毋宁是更有利的条件。

  对七玄一切了如指掌的蚕娘,能明白媚儿在想什么吗?耿照将倒落的屏风扶起,安置好昏睡的女郎,随手替她理了湿乱的浏海,喃喃道:「你我之间,真有这么大的仇么?还要挑手脚筋什么的,唉。」

  蚕娘拥着温暖的狐毛披肩,脚下趿着一双小巧可爱的软绸便鞋,啪答啪答走出内室。她连就寝的装扮都是成套的,不知为何,一看就令人不由自主涌上睡意,直想找一床舒适的被褥枕头窝着。

  「这丫头啊,可是喜欢你喜欢得要命呢!」

  耿照苦笑。

  「蚕娘就别消遣晚辈啦。她说要挑断我的手脚筋、穿了我的琵琶骨,废掉我的武功……我并不想同她这样的,甚至想过行有余力,该将她导向正途才是。如今想来,是我太天真了。原来她是这样恨我的。」

  蚕娘「噗哧!」举袖掩口,半晌转过一双翦水瞳眸乜着他,神情似笑非笑。

  「兴许,这就是她表达」喜欢你「的方式呀。」

  第九二折君何有私,正邪皆惧

  耿照目瞪口呆。喜欢一个人,疼爱、照顾她尚且不及,怎能动手加害?世上若真有这样的「喜欢」,那可比血海深仇还吓人。

  蚕娘悠哉悠哉坐上绣榻,随手理着锦被上的绉折,像小孩在海边浇水堆沙似的,渐渐在被迭上砌出媚儿丘壑起伏的姣好曲线,那一抹凹腰圆臀峰棱极险,看得耿照下身发疼,只能辛苦猫着腰缩在床边。她抿嘴窃笑,垂眸道:「这丫头从小养尊处优,无论在明在暗,都是一呼百诺高高在上的,你三番四次折辱于她,偏又拿你没办法,你说她心里能舒坦么?」

  「那……那还是恨哪!」耿照越听越胡涂了,只能摇头苦笑。

  「同集恶道折磨人的手段比起来,挑手脚筋跟穿琵琶骨简直不能算用刑。你说,这丫头还不心疼你么?」蚕娘笑道:「她想把你留在身边,又恨你折辱过她,受不得你踩在她头上,唯一的方法,也只能断筋废功啦!既解恨,又保管你以后服服贴贴,只能听她的话……啧啧,多么周折细腻、酸甜青涩的少女心呀。」

  「……您的口气听来相当幸灾乐祸啊!」

  「反正我也是胡猜的。」蚕娘大方地耸肩摊手,精致绝伦的小脸上居然一点也不红。「倒是你。你说想把她」导向正途「,在你心里,正邪忒容易分么?」

  耿照脸一红,却无尺寸退缩,正色道:「这我也不敢说。但,只消不滥杀无辜、不使残虐阴狠的手段,不对旁人之物存非分之想,安生过上日子,总好过现在的集恶道。」

  蚕娘微微一怔,仿佛被触动了心弦,片刻才「噗哧!」掩口,一本正经道:「好啊,那我负责劝劝这丫头,你呢就负责同正道七大派说,说鬼王阴宿冥今儿起退出江湖,以后要安生过日子啦!所有前愆宿怨大伙两免了罢。是这样么?」

  耿照顿时语塞。蚕娘不是有意令他难堪,话锋一转:「集恶道那些鬼蜮伎俩,她从小看大,早已根深蒂固地烙进小脑袋瓜里。也不是不能改,倘若你愿意一生一世伴着她,时时纠正她的坏毛病,摆布得她神魂颠倒的,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兴许能改过来……问题是,你做得到么?」

  「这……」

  「做不到,你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得好。」蚕娘悠然道:「你是个负责任的孩子,但负不了的责任硬要扛上肩,原本的一片好心也能坏了事,你须分清」负责任「与」放不下「的区别。」

  耿照听她口气温软,像一名殷殷叮嘱儿孙的慈爱长辈,胸中涌起一股暖意,点头道:「多谢蚕娘,我会记在心上的。」原本心中诸多疑点,一下子便不好意思开口质问。蚕娘仿佛看透他的心思,小手一招,抿嘴道:「过来!」

  耿照围着薄薄的绣被坐在床头,闻言向床尾挪过些许。蚕娘个子娇小,便伸直了手臂,羽根似的细嫩指尖离他老远,触之不着,笑骂道:「再过来些!蚕娘又不会吃了你。」耿照讷讷挪近,双手捂被,老实巴交地坐上榻缘。

  蚕娘伸长手也只能摸到他的眉眼,一拍他膝盖:「头低点。」见耿照依言俯颈,才摸摸他头顶,一股绵和的内息透入,碧火神功的护体真气却未随之发动,反倒脐间涌出奇异热感,似与化骊珠发生共鸣。

  一诧回神,什么事也没发生。蚕娘眉花眼笑,亲热地摩挲他的头顶,嘴抿得猫儿也似:「乖!这么听话,姥姥疼你。喏,送你个见面礼。」变戏法似的翻出一套簇新的男子袍服,靴、带、单衣等一体备便。耿照连声称谢,赶紧到屏后换上,里外无不合身,穿上衣服心里踏实多了,总算能与蚕娘好好说话。

  按蚕娘的说法,鬼先生并未发帖给桑木阴——有无意图未可知也,但就算鬼先生诚心诚意想邀桑木阴之主共襄盛举,怕也找不到桑木阴的据点。

  「那他的打算是……」耿照蹙起眉头,蚕娘却蛮不在乎耸肩一笑,轻拂裙膝:「偷梁换柱呀!原本提灯笼的该是他安排的人,殊不知螳螂捕蝉,蚕娘在后,我把那盏灯抢了过来,提灯的却是个死士,嘴里藏着剧毒,没来得及问话便自尽啦!要不,该能探一探那」鬼先生「的底。」

  这么说来,当时蚕娘也在场了。那妖刀……我到底……那时候……

  一触及落水前的记忆断层,耿照头痛欲裂,双手几乎掐进颅中,仍不能稍止那万针攒刺般的痛楚。

  「好了好了,先别想啦。」

  蚕娘一拍他肩膊,绵和的内息与碧火神功发生感应,耿照勉力凝神,运功调息,蚕娘又在他脑门、额头各赞一掌,棉花般轻软微凉的肤触极是宁神,逼出一头冷汗;陡然间一阵微眩,耿照歪头斜倒。

  蚕娘见状起身,耿照恰恰扑倒在她胸前,被小小的白发女郎搂个正着。

  她的身量宛若十岁女童,模样却是发育完好的成熟女郎,乳房比两枚毛桃大不了多少,却鼓胀胀地撑出前襟,若放大(或说「还原」)成一般女子高矮,双峰怕比染红霞、明栈雪还要挺凸饱满,堪与横符二姝一较高下。

  耿照面颊一撞,触感极绵,兼且弹性十足,丝毫不逊少女,乳肌的温香以及敷粉般的肤触透出薄褛,比枕头还要舒适。他靠了会儿才省起不对,忍着头疼挣扎欲起,却听蚕娘噗哧一声,嗡嗡酥颤的语声自胸臆里透出来:「慌什么?傻小子!蚕娘的岁数,做你姥姥都嫌太年轻啦,给姥姥抱一下有什么要紧?乖!」两臂一合,将他抱入那双小巧玲珑、却又厚绵得极富手感的奶脯,柔声哄道:「别怕,都过去啦!没甚好怕的。闭上眼睛歇一会儿,醒来什么都好啦!」

  这画面想来都觉荒谬:小小的女郎立在榻上,将巨人般的少年搂在胸前,细细抚慰,耿照却无比安心,剧烈的头痛仿佛被她温柔的话语一一熨平,紊乱的呼吸渐趋和缓。

  蚕娘见他已能坐起,这才松开怀抱,伸手在他脑门上轻轻一拍,耿照「啊」的一声吐气睁眼,终于恢复。

  「下在你这里的禁制很厉害,」蚕娘指着他的额角。「它越是让你想不起来,你就会一直忍不住去想;在这疼痛、失神不住地反复当中,受到的控制就会越来越深,就像蛛网、流沙一样,越是挣扎,禁锢的效果越发强大。这是利用人们对」未知「的恐惧所设的陷阱。」

  小小的女郎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微微一笑,一贯闪着恶作剧般狡黠光芒的美丽瞳眸突然望远,仿佛望向一处人所难见的无有乡。

  「」想不起来「并不可怕。就算……就算遗忘了重要的事,我们仍然活在当下,记忆就像是酒,饮了会醉、会看见许许多多醒时看不见的东西,其中有些很珍贵……但我们并不靠酒过活。若追寻遗失的物事需要付出过高的代价,或许应该让自己接受」已经失去「的事实。」

  耿照被她罕有的认真口气所慑,片刻才道:「可是……妖刀……」

  蚕娘收回悠远的目光,似笑非笑地乜着他,抿嘴道:「可魏无音的记忆并未告诉你,万一被妖刀附身该怎么办,是不?你甚至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个」正常人「……若然不是,就要考虑如何自戗,以免遗祸天下了?好可怜呀!」

  耿照瞠目结舌。她……她是如何知道「夺舍大法」的事?

  琴魔传功一事,他只对宝宝锦儿说过,宝宝锦儿便是死,也决计不会泄漏给他人知晓。此事知情者尚有沐云色,且不说七玄七派势同水火,就算沐四公子要说,对象也绝不会是蚕娘。

  蚕娘嘻嘻一笑,瞇眼道:「蚕娘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你千万别这么惊讶。还有你肚脐里的那枚珠子,它虽救了你许多次,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想把它拿出来罢?」

  耿照已惊讶得有些麻木。妖刀也好、化骊珠也罢,都是惊天之秘,纵使媚儿沉沉睡去,匀细的轻酣清晰可闻,他仍不想在她面前讨论这些事。蚕娘读出他心中所想,小手按着被上那团沃腴隆起,恰恰是媚儿侧卧时翘起的雪臀,笑道:「别担心,我一直看着这丫头呢。她要是有一丁点装睡的形迹,我便一掌震断她的心脉,保证干净利落。这样,你总能放心啦?」

  耿照想起她也是七玄一脉,同属外道。集恶道残毒阴狠、天罗香损人益己,连出身五岛的宝宝锦儿,也有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时候;同为七玄的桑木阴,有什么理由在这种地方心慈手软?心念电转,突然明白过来,摇头道:「这珠子蚕娘也取不出,对吧?」

  蚕娘的笑意中露出一丝赞许。

  「好孩子!果然聪明。可惜啦,要是女孩子该有多好。有部经书名唤《麓野乱龙篇》,据说录有关于化骊珠的一切,封在一个打不开的盒子里,谁也没见过,正是预备有朝一日,来应付你这种状况的,不幸遗失啦!早知道当年便打开偷看一下。我怎就这么听话呢!」

  天上不会平白掉下馅饼来,昨夜听蚕娘与那青袍怪客的对答,桑木阴身为七玄中的隐密监察,非但不能插手七玄之事,历代宗主甚至立下誓言,绝不涉入武林。按理蚕娘不能救雪艳青,甚至也不能管媚儿,但她既救了、也管了,显是二姝与他有所牵连。

  他耿某人一介无名小卒,何德何能,得蒙蚕娘垂青?自不是因为高大英俊,只消虎躯一震、浑身便流出王霸之气的缘故,而是他身上有样东西,使蚕娘不得不留意;那样东西若能离身,以蚕娘的武功之高,耿照的脑袋都能轻易摘下,何况区区一枚化骊珠?推知她与漱玉节一样,对杀人取珠全无把握,不敢莽撞行事,以免毁了珍贵的珠子。

  既取不出珠子,化骊珠的话题就没有继续的必要。耿照暗自记下《麓野乱龙篇》这条线索,又闪电发问:「那昨儿夜里,我是不是被附身了?」媚儿昨晚也在现场,就算她还醒着,这事也不怕她听见。

  蚕娘摇头。「我只见你持刀不久,便失神智。至于是不是给妖刀附了身,这还说不准。那把刀在你手里能有如许威力,我料是神珠所致;崔滟月操纵火元之精御刀的道理,与你用骊珠差不多,单以威能论,火精远不如骊珠。」

  自知有妖刀以来,这是耿照听过最最务实的说法,连自称通晓妖刀一切的萧老台丞,言谈间也未曾否定过「妖刀附身」之说;能做到眼见仍不为凭的,只有一介女流的马蚕娘。

  她探了探他的脉,蹙起柳眉,片刻才摇头道:「你内力深湛,意志坚强,又不是傻头楞脑的蠢材,要慑你的心智、如傀儡般操纵,实不是容易之事。那叫什么」鬼先生「的,很有点手段。」

  这也是耿照想知道的。

  「那鬼先生……究竟是什么来路?」

  「他的」天狐刀「乃正宗心法,与你那不伦不类的捞什子快斩不同,单论刀上造诣,已有狐异门先门主胤玄全盛时七八成火候;那厮自称是狐异门后人,看来不假。狐异门亡于六大派,其时玄犀轻羽阁新灭,白日流影城尚不成气候,故只有六派。我记得胤丹书夫妇有个儿子,鬼先生的声音听来不过三十许,这条线也未必对不上。」

  当年「鸣火玉狐」胤丹书中计负伤,被六派高手围攻而死,「倾天狐」胤野带着幼儿,一路逃到名剎行律寺请求庇护。

  大日莲宗消亡后,东海佛法不兴,由来已有数百年,哪还有什么得德高僧?行律寺住持见她生得美艳,堪称倾城倾国的尤物,不由得色授魂与,收容了母子二人;及至六大派人马追来,围得全寺上下铁桶也似,又吓得魂飞魄散,欲将胤野母子交出。

  其时寺中有来自白玉京祇物寺的鹫峰和尚,异族踏平白玉京、绝了碧蟾王朝澹台氏的皇脉,祇物寺亦毁于战火;因故滞留东海的鹫峰和尚与弟子们西行无路,暂且驻锡于寺中,听伤重的胤野怀抱幼儿叩门求救,遂将母子俩庇入禅房,由老和尚出面与追兵交涉。

  领头的埋皇剑冢台丞副贰「天笔点谶」顾挽松是东海出了名的酷吏,新朝肇立,正需功绩来保乌纱,岂肯放过「诛魔」的机会?但鹫峰大师毕竟是央土名僧,听说定王独孤容大力推广释教,正在营建的新都城内,东南西北四角将各修一座佛寺,延揽由旧京流亡各地的高僧,指不定这祇物鹫峰便是新朝未来的红人,不敢太过无礼,耐着性子应付:「大师有所不知,这妖女是邪派七玄出身,平生杀人无算,当中更有不涉江湖的无辜百姓。便不说黑白两道江湖恩怨,大师讨保这小贱人,却要如何向枉死者的父母妻儿交代?」

  鹫峰垂眉合什道:「顾大人说得对极了。却不知此姝一命,能抵多少条?杀她一人,能教诸多枉死者的父母妻儿都解恨了么?」

  顾挽松早料到这老秃驴没这么好说话,冷笑道:「能杀她一百次、一千次,下官一般的杀,可惜命只有一条。大师若说一命能抵千百条,下官亦无话说,就当是这样罢。」

  不料鹫峰竟点头道:「如此甚好。」返回禅房,不多时便牵出一名睡眼惺忪的幼小男童,生得玉雪可爱,正是胤丹书与胤野的儿子。

  众人不知他弄什么玄虚,鹫峰冷不防自袍底翻出一柄匕首,「噗!」刺入男童左胸!男童连叫喊都来不及,小小的身子一阵抽搐,更不稍动。那小匕不过半截筷子长短,形如发钗,剖面如棱,说是尖锥亦不为过,小男孩被一搠至柄,眼见不能活了。

  「一命既能抵千百条,就用这孩子的命来抵他母亲的罪愆,大人以为如何?」

  众人都惊呆了,就算要斩草除根,这么小的孩子,多数人还是下不了手的,这老和尚……也未免太毒辣了!

  顾挽松骑虎难下,面色铁青,干咳两声,上前去搭男童的腕脉,身后顿时一片交头接耳,连同来的五派人马都有些看不过眼。一人越众而出,朗声道:「顾大人!我看……算了罢?终究……终究是个孩子。唉!」此言一出,附和的声音此起彼落。

  顾挽松冷道:「邵门主,你新掌门户,有些江湖上的事不大明白。邪派妖人,连根苗子都是黑的!若未根除,必成祸患。倘若令师尚在,又或你师兄屈大侠未死,定不会说出这般话来。」

  那青袍高冠、腰悬长剑的青年书生面色微变,拱手道:「顾大人既然这么说,在下也不方便说什么了。只是圣人说」人皆有不忍人之心「,此乃侠义道之根本,失了这份计较,正与邪有什么分别?本门」咸「字辈七十三人,为诛邪魔前仆后继,只我师兄弟三人劫余,剑下却不曾杀过一名无辜稚子。今日之事,恕邵某不再与闻,顾大人请了。咸周、咸元!我们走。」身后两名同样高冠服剑的青年齐声相应,三人联袂离开。

  此举在人群中掀起骚动,众人议论纷纷:「那便是青锋照的新门主么?挺有风骨啊!叫什么名字?」

  「我以为屈咸亨死后,植老门主后继无人,恐难瞑目,不料尚有如此英侠!」

  「看来下个月要在花石津举行的继位大典,得去瞧一瞧啦。」

  「很是、很是……」

  顾挽松冷哼一声,心底暗骂:「黄口小儿,沽名钓誉!」探得男童心脉渐止,料想此伤无治,仍不肯干休,沉声道:「大师不惜杀人,也要庇护那妖女么?」

  鹫峰一愣:「莫非这条性命还不够抵?贫僧明白啦。」横抱男童返回。片刻房中传出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弟子们急唤:「师父……师父!别……」液虹酾上门窗,墨浓欲滴,直到点点乌红渗出窗纸,房外诸人方知是血。

  咿的一声门扉打开,鹫峰由一名弟子搀出,老禅师半边的袈裟染满了鲜血,枯瘦干瘪的面容上却无血色,慢慢捱到顾挽松面前,笑道:「一命不够抵,再添一命也就是了。」血淋淋的袍袖一翻,掌中赫见一团粉红黏糯、肉块也似的物事,头大如蛙、双目紧闭,身上依稀伸出细小的四肢,肢上趾粒宛然,竟是一具人形胚胎。

  「那位女施主的腹中已有数月的身孕,既成人形,也是一命,如数抵与大人。」

  饶是刀口舔血、剑尖搏命的江湖人,也没几个见过生剜的胎儿,水月阵营那厢反应最快,几名女弟子尖叫一声,软软瘫倒在师姊妹怀里,其中不乏成名女侠。连人称「顾铁面」的顾挽松都变了脸色,小退半步,成名的镔铁判官笔已握在手中,喝道:「大师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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