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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01-15) - 3,2

[db:作者] 2025-07-11 16:02 5hhhhh 7770 ℃

  这下小冉是真上火了,连骂他锤子等各类脏话,又说任伟不厚道,他瞻仔既不是同性恋又还是小处男,怎么这么被人占便宜!

  颜瞻不乐意了,一直就会重复:我想的。我愿意。我心甘情愿。

  最后小冉得出结论:你中邪了。

  颜瞻却看着小冉的眼睛说: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愿意照顾他。

  后来摄影师招呼,小冉给颜瞻扔下一句话:后悔了、受伤了,求你别跟我说。我该说的说了,该劝的劝了,你就一意孤行吧!你就不走寻常路吧!

  颜瞻都傻掉了,拉着小冉说:你别生气,别生我气好吗?

  小冉说:我不是生气,我是眼睁睁看着你发疯束手无策!

  晚上颜瞻从饭馆出来,小冉也出来了,摸了摸他的头,很是感慨。颜瞻让他快回去,等下一定要送果子回家。

  小冉骂:你还有心惦记老子!

  颜瞻笑:果子那女娃子,可以,你不要错过了。

  小冉不再说话,颜瞻跨上车,拍了拍他的肩:妮子不在了,她希望我们都向前走。小冉你应该忘记她,这样她才能飞向天国。

  小冉踹了颜瞻屁股一脚:给老子爬,爬远点!

  颜瞻嬉皮笑脸:我看好果子喔~ 进Pub任伟他们还没开演,上一个乐队刚刚演完,正是中场休息的时候。

  颜瞻去吧台要了一杯姜汁汽水,咕咚咚喝。渴死他了。

  买了水,就跟吧台有了位置,颜瞻就不怕一会儿挤不进去了,于是优哉游哉。

  一刻钟后演出开始,颜瞻激动极了——有新歌!

  有人往吧凳上站,颜瞻也大着胆子效仿。

  任伟看见他了,肯定看见了,因为熊猫仔收获了……怒视。

  那颜瞻也不管,活脱脱的超级粉丝嘴脸。

  新歌超级好听,Blues味儿十足,地道的很。歌词也有趣,说一个男人一天早起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他轻盈的跳跃,欢脱的奔跑,他楼上楼下去拜访他的邻居们,看他们从不在外人面前展现的生活。

  任伟说,这首歌叫:Sham。

  天呐天呐,他就是这么酷!

  颜瞻High极了,险些从摇摇晃晃的吧凳上掉下来,惹得一旁的几个姑娘痴笑。

  任伟演完,颜瞻就厚着脸皮挤进了后台,辉子逗他,说大姑娘来欢迎,带把儿的好走不送。颜瞻嬉皮笑脸:俺是熊猫。惹得大家哈哈笑。

  坐了一会儿,任伟喝完了瓶中酒,颜瞻眼巴巴的看他,他这才起身跟大家打招呼离开。

  出来颜瞻要把头盔给他,任伟说你快算了,我嫌热。两人一起跨上机车,好死不死的遇上彭勃叼着烟走过来。

  颜瞻看着彭勃,彭勃看着颜瞻。熊猫仔鼻子一翘,猛加油闪了。

  他也就这么点儿出息,任伟无奈。

  路上,任伟有些累,起的太早不说又是活脱脱北京一日游,便不觉得将脸颊贴在了颜瞻背上。原本环着他腰的手,也又收紧了些——怕掉下去。

  颜瞻骑着小乌龟,载着任伟,后背热烘烘,可心里美坏了。尤其,当任伟那么自然的贴上他。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段旋律,想着这旋律,他决定,他要写这样的词:小小机车两个人有点挤,你贴着我的背一起兜风去……

  熊猫仔开心了。虽然任伟对他总是那种半死不活态度,但他觉得,总有一天会有所不同。因为,他想照顾他的心情,不输给任何人。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照顾他,无怨无悔,心甘情愿,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快乐。

                第八章

  颜瞻快要被热死了。恼人的七月底。

  北京的夏天很难熬。干热干热,下一场雨好似施舍。偏巧老天还是个不爱布施的施主……

  风吹在脸上热辣辣的,午后三点轮胎摩擦路面都像要起火。

  这样的天气绝对应该待在家里,坐在冷气下面,弹琴也好,涂鸦也罢,怎样都不该出门的。

  然而……

  不出门就到不了琴房,不出门就没法去唱片公司。

  果子帮忙接洽的M唱片有了回音——Demo听过了,对方很感兴趣,初步计划是将他们的一支单曲收录在即将推出的合辑里,反响如果不错,就可以发EP或者大碟,也会安排巡演。

  大家都很高兴,要知道每一个机会都是来之不易的。如果不珍惜,准要遭报应。

  果子在洽谈协商中表现出了绝对的果敢与沉稳,基本全部细节都由她把关,从递出Demo到签署合同,一丝不苟,干练的很。

  让颜瞻愁的是,小冉和果子仍旧没什么进展。

  爱情的机会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呀!

  但对此颜瞻毫无办法,他又不是当事人。他既不是小冉也不是果子,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另一方面,他有空操心别人,却没空操心自己——跟任伟还是那样。那样究竟是哪样颜瞻说不清,总之就是那样,大抵可以归结为老样子吧。也不是他不想操心,是任伟不给他机会操心——一切明白易懂,我跟你没什么。

  可,在任伟那里简单易懂的事,到了颜瞻这里就成了糊涂账。到底要怎么样嘛!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爱爱都爱爱了……可是可是……怎么还是老样子?他走不进他的内心世界。那里有一道屏障,看不见,只能用手触摸着。任伟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又是这样一个月下来,颜瞻愈发迷茫。后来他们再也没有过什么,相安无事就像之前都在做梦。

  梦就梦吧,这梦不醒也不失为一种美好。

  驶到目的地,颜瞻停好小乌龟,摘了头盔一脑门的汗。他一边擦一边向M唱片公司走去。今天要录音,虽然不录唱,但他觉得那也应该来。小冉骂他小神经,他嬉皮笑脸的说:神经就神经,乐队啥子的,就是要在一起~ 说起来这是颜瞻第二次来M唱片专业规模的录音棚,第一次来是参观。签约之前果子陪他们来看过,一脚踏进去,颜瞻还真有些紧张——梦想与现实,似乎接轨了。

  「我没什么意见。」打火机一声脆响,任伟点燃了指间的香烟,「『没所谓』又不是我说了算。」

  「我觉得还行,只是唱片约而已。」小荣喝了一口粉红佳人。

  「必然要签!」生哥豪爽的灌下一大口白兰地,「我得留名千古!」

  「歇菜吧,你当你是谁啊?」春儿碾灭烟蒂。

  「他以为他是新世纪的FrankSinatra呗。」淳君调侃阿生。

  「还能给我点儿严肃吗?」彻哥敲桌子。

  「严肃什么啊!」阿生举杯,「喝,一会儿演出了。」

  「我是说演出吗?」彻哥举杯,跟大家碰杯。

  「为伟大的『没所谓』!」小荣眯眯笑。

  杯中酒都被一饮而尽,每个人各有各的面部表情。

  「任伟我得跟你说啊。」彻哥放下了杯子,「录专辑肯定是去纽约。这个没问题吧?」

  任伟抬眼皮,「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应该不超过两个月。」

  「那就成了。」

  「你乐队没事儿?演出啊、排练啊……」

  任伟摆摆手,「谁让我认识你们这些悲催的老年人呢。」

  「说谁呐!」阿生拍任伟脑袋。

  「你就最悲催。」

  「屁孩子,你皮紧了,我给你松松。」

  「阿生,你怎么回事儿啊?几岁了,还跟小孩儿掐。」淳君在桌子下面踢了阿生一脚。

  「几位哥哥都来了?」酒吧老板这时候拿了一瓶黑方过来,身后跟了个老外。

  酒是这个洋人请的,说是他们的忠实听众。人家落座,免不了陪聊,几个人只得放弃母语改说洋文。好在聊了一会儿就该他们演出了,这才得以脱身。

  任伟拿了琴往后台走,路过靠左侧的窗户,看见外面下雨了。瓢泼大雨。风吹打的树枝左摇右摆,一片墨绿在黑夜中影影绰绰。

  今晚,大概终于能凉快些了。

  也不知道那熊猫到家没有,没有的话绝对惨了——要变水泼熊猫。

  颜瞻刚进门就听见了滚滚雷声,抬头去看,一道闪电风驰电掣一闪而逝,紧接着是更大的一声炸雷。

  把钥匙随手放在玄关的鞋架上,他就跑过去一通关窗。他是最后关的自己房间的那扇窗,于是乎窗台上的薄荷草等植物连同小火车等一些装饰物都洗了个澡。

  颜瞻脱了衣服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洗好出来雨仍旧下的铺天盖地。

  窗框被狂风吹得哐当当作响,颜瞻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窗外,有点儿担心起任伟来——他演出完,要怎么回来?的士好叫吗?

  想打电话又不敢打,不知道他是不是方便接。

  犹豫半天,颜瞻给任伟发了条短信:【你那里下雨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三里屯不好叫的士的吧?】任伟半天没回。大抵是在演出?颜瞻又怕是他听不到,就壮着胆拨通了电话。

  关机。

  那就说明还在演喽。那就好,开机就可以看到了。雨,来势这么凶猛,等下也会小下来的吧?

  早知道就赶去看了呢……

  熊猫仔在沙发上坐立不安,一边喝橙汁一边注视着窗外的大雨。

  啊!

  忽然,熊猫仔就跳了起来——阳台门是不是忘记关了?

  奔进任伟房间一看,还好还好,他就没开……

  转身回来,动作有些猛,颜瞻的腿磕在了床头柜上,这叫一个疼。熊猫仔弯腰揉着,一边揉还得一边把碰到地上的书拾起来。

  任伟喜欢看书,也常买书,不弹琴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以阅读消磨时光。也因此,他床头柜上老是杂乱的堆放着书籍。卧室里的书架就更别提了,被塞的满满当当,就连身前的空地儿也堆满了书。

  这会儿跟地面亲嘴的就不少,譬如:《宽容》、《一头想要被吃掉的猪》、《老子他说》、《万历十五年》等等等等……

  而夹杂在这些书里的,还有这样一本——《BlindAngle》。它与其他装帧精美的书籍并无其他区别,令颜瞻凝固的是作者那一栏。

  是……龙语写的书。

  任伟的前BF。

  颜瞻默默把书拾起,码放整齐,离开了任伟的房间。

  心里有些不舒服,像是被石子硌了一下的那种疼。

  雨持续的下着,且,愈演愈烈,雨点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凶悍、刺耳。

  暴风雨声酷似一场交响乐,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每个雨滴都像一只音符,不同的是,演奏者是自然与人的区别。

  也因此,前者更加变幻莫测、力道凝重。

  这时候,颜瞻脑海中浮现出的音符是贝多芬第六《田园》交响曲的第四乐章。定音鼓、长号和短笛……那些乐器的声音爆发着交织在一起。

  颜瞻有些头疼。

  和这支交响曲一起出现的,是任伟迁怒于一只手机的模样。他那样将手机砸在地上,他那时的表情让人心悸。

  脑中的旋律稍稍平缓,颜瞻的思绪又游荡起来,他看见了记忆中任伟哭泣的模样,听见了记忆中任伟含笑谈及那个男人的声调……

  他的喜怒哀乐,似乎,只跟那个男人有关。

              ◇◆◇◆◇◆

  任伟演出完已将近午夜时分,雨下不停。雨势见小,却也只是相对的。由于演出免不了喝几杯也不好停车,所以谁都没开车来,这会儿都被困在了这场雨里。酒吧里客人也不少,谁也不愿冒雨离开,于是都慵懒的消磨时光。

  任伟接过了酒保递过来的伏特加,抿了一小口,按习惯拿出了手机,开机。

  短信冒出好几条。

  【你那里下雨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三里屯不好叫的士的吧?】【还在演吗?】【我还是去接你吧。】【车子果然都满载……】【俺终于上车了。好想要雨靴(T。T)】时间跨度够大,决心够强……

  最后一条短信是23:19分传来的。

  任伟巨无奈的给颜瞻打了过去。电话通的很快,任伟还没说话,颜瞻的声音就钻进了耳膜:「演完了是吧?我就快到了。」

  「你还行不行啊……」酒吧里很吵,任伟从吧凳上下来,举着手机往外走。

  「大概再有一刻钟吧。」

  「下这么大雨你瞎折腾什么啊!」

  「就因为下雨了啊……淋雨会感冒的。」

  「吃饱了撑的。」嘴上这么说,可任伟心里暖烘烘的。凄风苦雨,有人惦记你、专程来接你。

  推开酒吧的门,雨声骤然加大,屋檐下并不比酒吧内宽敞——挤满了避雨的人。人们左顾右盼,表情焦急。

  「你就等我吧,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任伟把手机塞进裤兜,把手伸出屋檐下,细密的雨丝落于掌心内。

  「什么时候才能走啊?」站在任伟旁边的女孩抬脸问男朋友。

  「不知道啊,我刚才又不是没跑出去,根本打不着车!」

  「我真得回家了,我妈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回不去啊!你看看那些打着伞走来走去的,哪个不是叫车的?」

  女孩一通的发难,搅了任伟抚摸雨的心情,于是他掉头回了酒吧。记得小时候,一下雨他就特别兴奋,会搬个小板凳坐在门洞里,听雨水噼里啪啦的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有蚯蚓在泥地上扭来扭去,麻雀被雨水打落下枝桠。一个人自言自语,却也自得其乐。下雨,吵闹的是雨却不是人。哪儿像现在,人声像是要盖过雨声。

  「哪儿去了?」

  回到吧台处,小荣伸过了脑袋,他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任伟手里的酒杯。

  「出去透了口气。」任伟仰脖喝酒。

  「玩骰子吗?」

  「不了,一会儿就走了。」

  「下这么大雨怎么走啊?」

  任伟想了想说:「怎么,雨不停你还住这儿了?」

  「噎人。」小荣撇嘴。

  「本来就是啊。」

  「谁来接你?」小荣舔了舔嘴唇,坏笑。

  「你怎么知道有人接我?」任伟不以为然。

  「多明显啊。是一会儿走不是现在走,你等什么?等雨小?我可没看出有这趋势。」

  「呵呵。」

  「谁嘛~ 快说快说,我关心关心你。」

  「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

  「你怕什么呢?话就不能直说。」

  「无聊。」

  任伟不理小荣了,转而加入了彻哥他们的闲谈。

  车开不进去,颜瞻只能留了一些钱给司机,让他在路旁等待,自己撑伞进了巷子。两侧酒吧的霓虹招牌一如既往的闪烁,与平时不同的是,现在招牌下密密麻麻挤满了躲雨的人。

  雨一直下,有些转小却没有叫停的趋势。颜瞻跟屋里待不住了,最后终于决定出门去接任伟。就算他的世界只容得下那个男人,他也没法对他袖手旁观。盒子满了再也塞不进东西,那不是还可以换一只大号纸盒吗?任伟的心被那个男人占满是既定事实,只要给他一点点空间他就满足了。

  在雨里站了很久颜瞻才拦下一辆车,脚泡在雨水里难受的很,但凉鞋这个选择一定比球鞋明智——至少雨水怎么进来怎么出去。短裤也比长裤英明,湿嗒嗒的布料覆盖面积还小些……

  总之,颜瞻很狼狈,心里挺委屈,可还是义无反顾又来献媚。

  一路走到酒吧门口,颜瞻远远的就看见了任伟,他背着琴箱,站在屋檐下,不急不躁的模样跟周围的人区别开来。

  颜瞻挥手,任伟冲他点了点头,钻进了伞下。

  「你是打算打伞送我回家么?」走了几步,任伟开口。

  「呃。」颜瞻看向任伟,「不是不是,车停在巷口了,开不进来。」

  「嗯。」任伟有些无趣,开玩笑的话他总是捡不起话柄。

  「难道你很想跟我雨中漫步?」颜瞻眨眼睛。

  「我有病!」

  「那你干嘛钻进来?」颜瞻嬉笑。

  任伟被他噎了。

  这条路不短,颜瞻尽量把伞歪去任伟那边,他的左肩不一会儿就湿了。

  任伟把琴背在内侧,就是怕雨潲进来弄湿琴箱,可这会儿,非但右肩很干燥,就连随着步伐摆动的右手都很爽利。抬眼皮看看颜瞻,明白个因为所以了。

  「会打伞吗?」任伟这么说着,抬左手一把揽过了颜瞻,「肩膀都湿透了。」手搭上去的那一刻,任伟就觉察到了。

  不等颜瞻再说什么,任伟拿过了他手里的伞。左肩背琴本就受力,这会儿还要撑伞可谓苦不堪言。于是他停了一下,将背带换到了右肩,改作斜跨琴箱,琴从右到左被任伟背在了身后。

  「我……」

  颜瞻想说什么,任伟却不理,两人就这样向前走。颜瞻抬眼皮看看,伞还是斜的,但任伟撑伞,伞就斜向了他这一旁。再去看任伟那侧,雨丝、从伞骨上滑落的雨滴,都问候上了任伟的右肩。

  你也……不会打伞嘛……

  颜瞻窃笑。

  雨还在下,颜瞻脑海里的音符却跳跃到了第六《田园》交响曲的终乐章《牧人之歌》。那是暴风雨后宁静的、感谢上苍的赞美诗。

  出租车如约等在雨中,两人上车,颜瞻就听到司机抱怨:「这鬼天气,停这半天我是空调也不敢关、雨刷器也不敢停。」

  颜瞻赶忙赔笑:「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司机起步,颜瞻告诉他回程。任伟和颜瞻并排坐在后座上,琴箱有些湿,被任伟放在了脚前。

  这会儿低头去擦,任伟却看到了颜瞻的脚。

  他一定在雨里站了很久,脚趾都有些起皱了。小腿上也不爽利,不是雨水就是泥水。

  傻熊猫。

  任伟擦好琴箱,又抽了面巾纸出来。颜瞻感觉到任伟的手摸上了他的小腿,他诧异的低头,看见任伟很仔细的替他擦着。熊猫脸顿时绽放阳光。

  熊猫仔是喜形于色的熊猫仔,他不禁伸手下去手掌覆盖上了任伟的手掌。任伟抬头看他,他就嘻嘻笑。于是被任伟狠狠拧了他小腿一把。

              ◇◆◇◆◇◆

  到家,两人都洗了澡,屋内有些潮,任伟开了除湿,冲了两杯热可可。

  颜瞻出来就领到一杯,熊猫仔眉开眼笑。

  「电影音乐做的怎么样了?」

  坐在沙发上闲聊,任伟喝了一口热可可问。

  「呀~ 你都记得我的事啊?」颜瞻凑了过去。

  任伟白了他一眼。

  「不太顺利呢,一些通过了,一些还在修改,还有一些在润色。」

  「哦。」

  「时间紧任务重。再加上小冉又要录音,麻烦的很。」

  「哦?」

  「不是有跟你说签约了M唱片么,我们要录一首歌收录在合辑里,已经启动啦~ 」

  「哦。」

  「你除了……『哦』,还能再发出别的音节么?」颜瞻歪头盯着任伟看。

  「譬如?什么音节?」

  「……我是想你说多说些话啦……」

  任伟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想听什么,想说你倒是开窍了。」

  「哈?」颜瞻摸不着头脑,死盯着任伟看。

  任伟不理他了,低头喝热可可。

  颜瞻绞尽脑汁的想,没个所以然,然后回忆前言后语,忽而……脸上腾地一下燥热,继而整张脸涨的通红。

  「你反应还真是慢半拍。」任伟放下了马克杯。这家伙总是这样。

  颜瞻的脸更红了。这就是所谓的面皮薄吧。

  下雨,很凉爽;演出完,大脑还很兴奋全无睡意;颜瞻冒雨去接他,让他心里挺暖和;再加上这档子事儿基本上属于有一便有二……

  任伟抽走了颜瞻捧在手里的马克杯,和自己那只并列放到了茶几上,而后扳过了他的下巴。

  颜瞻本想说你别这样,每次都是如此,这时候亲我、黏我,过后又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实在让人受不了。就像做爱时候他用力抓他留下的印子,消了,就什么也不剩了……

  然而,任伟没给颜瞻开口说这话的机会,他亲吻上了他,舌头钻进他的口中,翻搅着他的舌头。

  这一吻上颜瞻就五迷三道了,根本无从抗拒。结果可想而知,他又轻飘飘的跟他进了他的房间。

  你到底怎么了嘛!颜瞻懊恼极了,他完全不是任伟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他勾走了魂儿。

  好比此刻,他被任伟压在身下,剥了一个干净,浑身上下除一条底裤没别的了。任伟又是亲又是摸,弄得他脑子都不转了,只会配合的跟他搂搂抱抱。

  颜瞻必须要承认,在这方面,他跟任伟差太远了……

  胸前的小颗粒被啃咬着,颜瞻的下面闷在底裤里抗议,它顶啊顶,就像企图要脱狱的囚犯。

  任伟的手按着那话儿,当然知道颜瞻的反应,他这个年龄正是性欲最旺盛的时候。可任伟并不顺着颜瞻的意思褪下他的底裤,仍旧维持着若有若无的撩拨状态。

  颜瞻眼巴巴的看着任伟,各种眼神央求均不奏效。任伟稍稍有些进展的是俯下身去,用嘴唇摩挲他的那话儿。当然,隔着底裤。

  真是让人越来越不能忍,那唇那么柔软,舌尖还会不时伸出来,顺着那话儿的轮廓去挑逗。

  被颜瞻粗鲁的压下去是在任伟意料之中的。他按着他的手腕,去拽他的睡裤,换而压住他的腿,去扯他的上衣。那种强势和不容忤逆令任伟兴奋。他就想他这样来跟他做爱。这究竟是为什么,任伟其实隐约知道。

  颜瞻的手心发烫,任伟被触及的皮肤就跟着烧灼,他吻他、抚摸他,甚至是用力的揉搓他,都让他有种被热浪侵袭的感觉。底裤也被颜瞻粗鲁的扯了下去,那话儿被他握住,套弄着,愈发的硬挺。

  任伟看着颜瞻拉低了自己的底裤,那家伙跳了出来,而后他去急躁的扯下这层恼人的布料顶上了他的后门。

  他当然顶不进去,任伟很是吃痛,用力的抓住了颜瞻的腰:「笨死了。」

  颜瞻急不可耐又不得要领,被任伟骂更加上火。

  任伟欠身拉开了床头柜,把保险套和润滑剂一并扔给了他。这一过程中,他隐约觉得有哪儿不对,再回头去看,好像床头柜上的书格外整齐。我收拾过吗?再转过脸来,就看到颜瞻举着润滑剂左看右看。

  任伟绝对服了,只得拉过颜瞻的手,拧开盖子,将湿滑的液体挤在他的手上,再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下面去。

  颜瞻至少没笨到家,指尖碰触到皱折处,就知道要怎么办。他揉搓着那里,挤压着,食指的前端没入了一点点,再一点点。真紧,那种压迫感不禁又令他兴奋了一些。

  任伟拍了下颜瞻的屁股,示意他转过来。颜瞻很老实,侧躺了下来,任伟凑过去含住了他的那话儿。

  颜瞻「嗯」了一声,小腹愈发紧绷。这姿势非常的不好,任伟的那话儿就在他眼前,又硬又热,有时候动作幅度稍稍大些,就几乎要顶上颜瞻的唇。

  任伟在偷眼看颜瞻,看他肯不肯替自己口交,但显然他不想。就算想要尝试,到最后也会避开。

  果不其然,他是个直男。

  颜瞻有颜瞻的小聪明,人也都会本能的去避免尴尬发生,他将那话儿从任伟口中抽了出来,起身,用手指松弄着那里的同时,俯身亲吻上了任伟的乳首。一开始是轻轻的舔舐,后来变作了啃咬。

  任伟闷哼着,手勾着颜瞻的腰,抚弄着他的背脊。

  待到颜瞻顶进他的身体,最初的不适感让任伟下意识的死抓着他的肩。颜瞻的那话儿又热又疼,却兴奋极了。他缓缓的抽送,感到涩就挤一些润滑剂。这让任伟稍稍觉得好受些。冲撞是马上到来的,不等任伟的身体接受他,颜瞻就被性欲牵着鼻子动起来,毫无节制。

  任伟很疼,却又能体会出快感,颜瞻一顶到令他兴奋的点他就会不能自已的呻吟出来,没想克制也克制不住。

  他听到颜瞻贴着他的耳根说:你发出这样的音节特别动听。

  那一瞬间,任伟的脸热辣辣的。

  容许他们结合的部位下意识的收的更紧了。

  颜瞻拿过了歪在一旁的枕头,垫在了任伟的腰下,这让那话儿进入的更深了。任伟不由得挺起了腰,去迎合颜瞻的冲撞,下面那话儿又硬了起来,随着颜瞻的抽插而抖动。

  他让他舒服极了,不禁去央求他给他更多,插入更深,而这些淫靡的话语也像是催情剂,令颜瞻更加兴奋的去占有他、侵犯他。

  任伟勾着颜瞻脖颈的手肆意的揉捏着他的肩膀。颜瞻出了很多汗,那汗顺着背脊向下滑落,他前额的碎发有一些贴在脑门上,他享受的表情、偶尔溢出嘴唇的闷哼、上下游移的喉结……一切都性感的完美。

  埋在身体的性器也好,被自己的手套弄的硬挺也罢,都在将任伟推向欲望的顶端。

  颜瞻忽而停了下来,他俯下身亲吻任伟,舌尖追逐着他的舌,唇摩挲着他的唇。任伟听到了颜瞻近似呓语的说:任伟,我喜欢你……

  继而,他又动起来,是急躁的、求得宣泄的律动,只抽插了几下,任伟就射精了,颜瞻在任伟忘我的呻吟声中也射了出来。

  窗外的雨声还是那般持续着,汗涔涔的两人搂在一起,手还在彼此的身上流连。搂了好一会儿他们也没能分开,无非是颜瞻从任伟身上滑下来,摘了套子扔掉,侧躺到了任伟身旁。他们仍旧搂抱着,颜瞻若有若无的亲吻着任伟的唇,以回应他那么温柔那么舒服的抚摸他。

  良久,任伟的呼吸平稳了下来,他看着颜瞻的眼睛说:「你知道吗,男人就是这样,受性欲支配,也正是因为这样,很容易就厌倦了。什么喜欢啊爱啊,过了这股劲儿,就像过了高潮,就什么也不是了。」

  「所以你……跟我做爱,做完就当作完了?什么也没有了?」颜瞻也看着任伟的眼睛说。

  「那你想跟我要什么?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你是你,我是我,一起做快乐事,不牵扯其他。」

  「任伟……就算你一辈子不跟我做爱,我也会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也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的音乐。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就算只讲电话只写电邮,那种喜欢也是始终如一的。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一个人吸引另一个人?」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任伟抚摸颜瞻的手停下了。

  「我喜欢你。」

  任伟推开了颜瞻,下床,往浴室走,「别跟我说这种话。它一点儿意义也没有。Gay之间都做不到你说的喜欢,更何况你是个直男。」

  不料,刚开了花洒,颜瞻就推门进来了,一把扯开了浴帘。任伟站在水下有些睁不开眼,「你干嘛?」

  「什么叫做直男?」

  任伟转过了身,「就是说你不喜欢男的。本质上就喜欢女人。」

  「你为什么这么说?」

  「不为什么。」

  「反正,我喜欢你。」颜瞻从身后抱住了任伟。

  「滚蛋!」

  「不滚……」

  「你!」

  「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必须要明白。」

  任伟站在花洒下面巨无奈,颜瞻终于也挤进了这间浴室,然后从身后搂着他说情话。跟龙语如出一辙。

  两人可以算较着劲的洗完了澡,洗完颜瞻也跟着任伟,不等他关门他就大喇剌的跟回了卧室。问他你想干嘛。他大言不惭:陪你睡觉。

  任伟瞪他,他就可怜兮兮的说:每次你都是借着洗澡把我撵走……今天洗也一起洗呢,回来就也一起不行吗?

  任伟真是说不出话来。原来颜瞻想要跟他睡觉。真的是,睡觉。

  这人真奇怪。龙语是不喜欢跟他睡觉的,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让他留宿。包括情话啊、誓言啊,这些不都是性的附属品吗?

  任伟……就算你一辈子不跟我做爱,我也会说我喜欢你。

  信你我就是傻子。

  这一晚颜瞻是跟任伟一起睡的,让他去拿毯子过来他也不拿,曰:我怕我一出去,你又关门了。

  死熊猫一整晚贴着他的背睡,搂的死死的,害任伟汗流浃背。且,睡前才真是可恨,他使劲儿央求他再像刚才那样抚摸他,不停央求,让你不得不遂他的心愿!真是……甩不掉的包袱还又加码!

  与任伟的各种不耐烦相反,颜瞻睡的忘乎所以,他还做梦了,梦里玩养成游戏,培养的娃娃就是任伟,每天给他浇灌爱心、魅力、经验等等等,他就长大了,长大后甜甜的对他说:瞻仔,我喜欢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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