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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芳草(完) - 1,2

[db:作者] 2025-07-11 16:00 5hhhhh 2300 ℃

  距离下午放学的时间很近,在学校大门前等了不多久,放学的铃声就响了。江勇装模作样问我们有没有谁带了护膝护腿,又要借几件上衣提前绑在身上,我一直冷眼旁观,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不阻止他。

  叶羚夹在人潮中远远走来。

  高军用手一推,江勇跳上前去:「叶羚同学,请问你平时有没有……过?」

  叶羚一定是没听清,她甚至微微皱了皱眉头,像在迷惘江勇嘴里飞快滑过的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我从江勇身后扑上去,一脚踹在他背上,当场把他踹飞了出去。没等江勇回过神来破口大骂,连着又是两脚补去,他小子喉咙里低低呜咽两声,卧在地上抽成了一团。

  我知道自己出脚多重。但我想,当时江勇身上的疼痛,远远没有我心里疼得厉害。

  我木着脸,掉头想走。

  砰地一声,后背狂震了一下,我向前踉跄了两步,一回身,叶羚跟着又一脚踢上我的胸口。

  我咬着牙没退,心里莫名其妙一甜,然后才感觉到疼。

  叶羚的脚法依然很好,我像一根木桩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每组三脚,连挨四下,十二脚踢来,十二脚,我接收到的快乐都大于疼痛。

  然后我看见叶羚哭了。

  照见叶羚晶莹泪珠的那道夕阳真美,从来没有一道这样的景色,让我像顿时飞去了天堂。

  我上前去拉她的手,她一把没能摔开,「你干什么?」

  我拉着她就跑:「请你去吃甜筒。」

  叶羚挣扎着狂喊不去,可是她只有一米六几的身高,只有五十公斤的体重,完全身不由己,被我拉得跌跌撞撞。那个傍晚又成了俺经历中的一个传说,某无良少年丁一众目睽睽之下当街抢人,把一个如花少女生生抢走,该事件不仅惊动了警察,还惊动了我爸我妈。

  一直跑进路边的甜筒店,我才放开了叶羚的手。

  从吧台前排完队回来,把甜筒递给惊魂未定的叶羚,她像傻了,我一只甜筒吃完她仍一口没动。我像从前那样张口去咬她手上那支,她才回过神来,一下全塞进我嘴里,「这支不算请客,再重新去买。」

  终于像回到从前,哪怕我无意间碰到她的手,她都重重一脚踢将过来。

  我笑得又爽又疼,「叶羚,想问你个事!」

  「问吧!」

  我问她:「其实你有没有男朋友啊?或者,你其实想不想交一个男朋友呢?」

  叶羚说,「当然没有!当然不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想挨踢是吗?」

  十八岁叶羚也该熟透了,可她仍没有男朋友,还理直气壮说着当然没有、当然不想!

  这答案让我暗暗有些泄气,「等你挑好了男朋友,我每天都请客吃甜筒,你快点交一个。」

               正文【五】

  早在一九九四年暑期,童真那位名叫杨光的男友考去了外省一所大学。杨光开学离开清水后,我抱着怀里脱光光的童真,语调生涩地低声倾诉,丁一依然爱上真真。

  她在我的眼里始终那么美,让我偷偷想拥有她,而不是使用她。

  童真说,「你真傻,我们这样……不是很好?」

  终于是我不再强求,只想无休无止抱着她做爱,我们两个人都那么娴熟,那时我早已身经百战,她是早习惯了与我方便。

  一九九六年高考结束,我在考场外等叶羚考完出来,之前答应过她,考试结束立刻带她去吃甜筒。我学业堕落到没资格参加高考,呆在清水一高的那三年,我始终彷徨得像是一位路人。

  也许那时的童真身上仍保持着某种单纯。她比叶羚先走出考场,看见我等在门口,对我灿然一笑,上前一步挽住了我的胳膊,「真没想到你来等我。」

  又是一幕众目睽睽之下,这次换一个美丽的女孩拉着我沿街奔跑,童真边跑边兴奋地大声叫:「丁一,我感觉自己考得很好。而从考场出来看见你,这种感觉似乎更好。」

  我得承认,童真挽住我胳膊的那一瞬,我忽然像回到十六岁那年,她毫无征兆嗷地一声扑过来,用稚嫩饱满的女生情怀当场又震撼了我。我用一次眨眼忘记了曾经答应过叶羚,用一个下午抱着童真泪流满面。

  我家换了两三次房子,我那间卧室更宽更亮。

  可那张单人床仍没换,我舍不得它。

  还记不记得这张床?还记不记得曾经的蜜桃成熟?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抱我,当时我不知所措,小弟弟顶进了你的裙子?

  连自己都知道这些话很傻,可是我全说了出来。

  童真用乳房蹭我的嘴角,我的眼泪把她美好的胸脯沾得湿漉漉的,再去亲吻,嘴里有些淡淡的咸味。

  我从床底拽出一只箱子,里面很多昔日的奖杯,很多册少年的辉煌荣誉,「这些是十六岁之前的我,被你简简单单一次拥抱统统变成了垃圾。真真,我始终想不明白,你到底想让我……变成什么样才满意?」

  童真说:「丁一,我一直喜欢像个小孩子的你,哪怕……以后我嫁了人,只要你想要我,我还会偷偷见你。」

  毫无例外我们又开始做爱。

  童真在我身下呻吟,她的体态慵懒性感,她的娇喘迷醉酣畅,「你知道吗丁一,我跟杨光做爱的次数,比不上跟你做过的十分之一。」

  她分明在再次强调她是别人的女友。我们这三年,次数再多,不过是一次一次偷欢。

  我把她的腿抗在肩上,淫弄撩拨,边奸边虐。

  做爱次数十分之一,就连做到高潮的快感程度,杨光也只有我的十分之一。我了解她的身体几乎像她自己了解的那样多,只要我愿意,飞快就能把她弄到飞翔。这是童真一次次高潮后亲口对我说的。

  我唯一可以惩罚她的,就是尽量让她慢些到达高潮,这时她会苦苦哀求,像个可怜的小媳妇。

  童真的乳房倒挂在胸口,比十六岁那年更加细腻鲜活,我用指尖狠狠揉捏她的乳尖,恨它为什么始终这样粉嫩鲜红,不像有些女生,处女之身这里都长成褐色。还有她的腿缝,白嫩精美色泽干净,流出的淫水舔进嘴里都带着一丝清甜。

  这是天生的丽质,我亲口品尝过这样的乳房,这么净水甘甜的娇唇花瓣,再拿别的女生跟童真一比,她们一个个输得是那样惨。

  童真爽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她姿态神情会更加美丽。我渐渐减弱抽插的频率和力量,她喃喃哀求,「给我!快啊!」

  我问她:「你其实喜欢我,跟我做爱也很爽,甚至一辈子都愿意跟我好,为什么,始终没考虑过做我的女朋友?」

  童真喃喃说:「丁一,你像个孩子一样可爱顽皮,杨光……他给我的感觉成熟安全。我想拥有单纯洁净的同伴快快乐乐玩耍,还想拥有一份让自己气定神闲的爱情。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太孩子气。」

  我怎么能够怪她?她喜欢我,她想要我,只是不想拥有我。因为我不够好而已,不能优秀到让她爱上。

  我想,自己生命中天生缺乏了一种叫淡定的品质。

  不知道是被激怒还是挫折,我疯狂蹂躏着娇喘连连的童真,让她升到天边,不等飞起一把再拽她回来,她小腹上的毛丛一直稀疏,童真恨恨说,全是我恶作剧时扯掉的。

  那并不是恶作剧,而是我少年时代满满的抑郁和忧伤。

  所以我说当时的童真身上仍保持着某种单纯。那一年我们都那样孩子气,天真到傻傻地以为,一个小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做完爱童真去洗澡,我第无数次像过去一样,靠着洗浴间的毛玻璃隔门看她娇好的裸体被温水淋得粉红白嫩,忍不住一阵由衷地伤心,「真真,什么时候你才能变得不这样美?」

  她不设防地轻笑:「永远这样美不好吗?你会一直喜欢,每次看见我,都想拉我上床。」

  其实不是这样,她永远都这么美,我怎么才忘得掉。

  门铃忽然响了,我懒洋洋走去开门,带谁回家我早已经连爸妈看见都不怕,既然按响门铃,谁过来更微不足道。而且,我一直虚荣地认为被朋友撞见我跟童真关系非浅,是种可以安慰自己的满足。

  我开门,是叶羚,重重一脚踢来,「死猪头,说好等我,怎么没去?」

  童真听出了叶羚的声音,打开门慢慢从洗浴间走出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嗨,考得怎么样?」

  她拿一条毛巾绞着湿漉漉的头发,神情从容得像极了我的女朋友。

  叶羚哦了一声,「还……行吧!」

  我悄悄窥视着叶羚的反应,见她极度正常,顿时安心了下来。「真真快换衣服,今晚在名都酒店包房请客,庆祝你们高考大吉。」

  叶羚问:「我算不算颗电灯泡呢?」

  童真轻轻笑,「叶羚,你才是丁一最铁的朋友,就算他不请我,也不会丢下你。」

  童真说的没错,餐厅包房我早订好了,却不是为童真订的,那年纪我可真傻。

               正文【六】

  童真去了杨光就读的那所外省大学,叶羚丫头去了本省的体育学院。

  叶羚动身之前我又专门订房给她饯行,这一次席间已经没有童真,她提前两三天就离开了清水,从杨光回来接她,我们只偷偷通过两次电话,让我很有些心灰意冷。

  叶羚看出了我神情间的落寞,问:「女朋友已经送走了?」

  我摇摇头,「俺没有女朋友。」

  叶羚有顿时些不满,「你这人就这样,从来都把别人当玩具。陈倩那样单纯的女孩你不稀罕。童真这样美丽大方,你一样不珍惜。到底什么样的女孩才能定下你的心呢?」

  我沮丧地说:「俺心里想要的自己配不上。不想要的……如果不想要,怎么可能爱她?」

  叶羚惊奇万分:「居然有你认为配不上的?你这人还有点自知之明啊……她是谁?」

  我虚荣心极强,在叶羚面前虚荣心似乎格外地强,怎么有勇气说出童真的名字,怎么有脸承认自己,不过是人家的玩具。

  跟叶羚独处让我感到自在,我开始大杯大杯地喝酒,很快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溃不成军!」

  借酒撒疯把胡言乱语直扯到千里之外。

  从包房踉踉跄跄出来,叶羚搀着我一肚子怨气,拧着俺的耳朵骂:「还说给我饯行,你根本就是找借口酗酒。」

  我忘乎所以,「羚羚,痛快踢我几脚好吗,俺他娘的心里好疼。」

  叶羚大叫:「不许再叫羚羚,那是我十岁之前的名字。」

  八月末的夜风已经清凉,竟吹不散闷在胸口的酒意。我傻乎乎拽着路旁的栏杆疯笑,「为什么不能叫?不管别人怎么叫,俺就想叫你羚羚。这名字对我很珍贵,让我想起总欺负得你哭的年纪。羚羚,你说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想帮你找个男朋友呢?」

  叶羚开始踢我,很疼。我说,「真的羚羚,什么时候你交了男朋友,一定要让我请客。关于恋爱这种事,现在也许只有你爱上谁,才能让我更关心了。」

  叶羚又踢过来,这一脚更疼。

  我开始哭,因为突然一阵剧疼,是心在疼。

  童真还有叶羚,一个是我渴望永远跟她上床的女孩,一个是永远不想跟她上床的女孩,这两个人对我如此贵重,如今她们都要离开了。

  叶羚很少见我哭过,哪怕是因为醉酒:「丁丁,你现在这样子傻不傻啊,不就是今年没能参加高考?你如果肯坐回教室读书,不就是杭大那么一丁点距离?重读一年,追去杭州找她!」

  她以为我在想童真。她不明白,我已经蹉跎了自己全部的少年。

  俺直哭得天昏地暗,果然他娘的孩子气,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怎么上的车,怎么回的家,怎么爬上床,我全都不记得了。叶羚一直跟在身边,她和我是很铁很铁的青梅竹马,据她说当晚真想过把我丢在马路上,已经走了很远,回头看见我摇摇晃晃直奔快车道,心中一软,返身三拳两脚把俺打昏,拦车送回了我家。

  我吐脏了自己一次,吐脏了我妈一次。

  却吐脏了叶羚两次。

  夜里醒来时记不清几点,胃里翻江倒海趴在床头呕呕作响,叶羚穿著我妈的睡衣赤脚闯进我的卧室,我双手一抱,伏在她胸口就是一阵狂吐,她说那是第二身衣服,一起吃饭时她穿的那套,当时还丢在我家的洗衣机里。

  那晚是我第一次抱她,而没有被她一脚踢来。

  正当吐到一半时,我忽然发现这丫头的胸口也很软,娇嫩的乳房发育良好,沉甸甸圆润饱满,顾不上考虑她是谁,竟然边吐边色迷迷猜想,乳晕是不是粉红色的呢?也像真真的那样好看?

  一直吐到胃里早没有了残酒,我的头仍埋在她的胸口拱来拱去,叶羚以为我仍醉得人事不知,抱着我不忍心推开,轻轻帮我捶背,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如果自己优秀到可以做她的男朋友,未来一定活得很幸福。

  渐渐她感觉出了我嘴唇的下流,双手猛然分开,我重重跌落至床底。

  叶羚几乎要逃了。

  我扑上去抓住她的脚腕,紧紧抓住不放她离开。

  叶羚赤着脚丫,小腿纤长秀美,我不说话,顽强地拿嘴去亲,她抬脚一下一下蹬我,脚底柔软白净蹬在脸上像蹭到光滑瓷器,哪怕她有两次出脚很凶,我的头砸上地板发出闷闷的声响,怎么被她蹬都不觉得疼。

  夜已经很静了,卧房的房门半开,客廊柔和的灯光透进,也许叶羚怕惊动我爸我妈,一直没有出声尖叫,也没有做动静巨大的殊死拼搏。我被她蹬得满地乱滚,心里认准了坚决不放,只要逮着机会,就扑她小腿上猛亲一口。

  她穿着下摆宽大的睡衣,我亲得越来越勇,有几次几乎把头完整钻进去,她的大腿比小腿更美更具有弹性,几乎刚用手一下子抱到,我就越发欲火中烧。

  叶羚真的生气了,她忽然问我:「丁一,你真醉了还是醒着?」

  俺含含糊糊说,「我醉了!」

  重重地一脚正中面门,我头一晕眼前金星乱冒,鼻血顿时狂喷而出,在地板上洒落了一道殷红的血轨,虽然卧室里光线不是特别明亮,仍触目惊心,连叶羚也吓得一呆。我奋不顾身,再次纵身扑去,抱着她的腿弯又亲。

  血泪横飞,沾满了她白净的小腿。

  流泪是纯粹鼻腔受了刺激,完全跟俺当时的心情无关。

  叶羚又问:「你真的还在醉着?」

  爸妈那间卧房的门忽然轻轻一响,我纵身扑去飞快把自己的房门锁上,隔着门冲外大叫:「我已经睡了,谁都别过来敲门。」

  外面嗦嗦声细,很快恢复了安静。

               正文【七】

  打开房灯,我顿时羞愧得无处可逃,低垂着目光不敢看叶羚,「我不是人,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不能生气。生气也行,不能从此不理我。我自己已经毁掉了,绝对没有真想过再弄脏你。」

  叶羚半天不说话。这让我全身局促得厉害,悄悄擦了一把鼻腔里的血,找不到地方,一把全抹在了自己胸口:「羚羚,我敢对天发誓,从小到大,如果心里有一分钟不真的疼你,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

  叶羚固执地追问:「你刚才这样做,是因为喝醉了吗?」

  我无计可施,「好羚羚,你就算给我个台阶下,全当我喝醉了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胆敢再这么对自己的亲人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出门被狗咬,上街被车撞,睡觉摔断腿,打雷被雷劈……」

  我还想源源不断把毒誓不停地发下去,叶羚对我说:「你先去洗脸,拿冰块敷一下。」

  鼻血狂喷我倒一点也不在乎,「这算什么,让这无耻肮脏的黑血多淌点,当成是对我所犯罪行的惩罚!」

  叶羚急了:「你去不去?」

  她抬脚又想踢来,我看见一截雪白的小腿上污迹斑斑,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被我染脏了。我心中一疼,愧不得一头撞死。

  「娘的!」

  我喃喃骂。

  叶羚一怒:「你骂谁?」

  我说:「当然是骂自己。你走吧,老子没脸活了。」

  要不要真的撞死,这事以后再说,一把拉开房门等她走出去。

  叶羚走来,推着我向外去,「你去洗脸,我拿冰块!」

  她的声音轻柔,我一不小心张开了双臂,把她重重抱进怀中。

  她胸前的睡衣上沾了我吐得残酒,贴近了感觉到大片潮湿冰凉。我很想低头亲她,很想很想,却只敢用力抱着,就算抱也抱得自己胆战心惊,只是偏偏舍不得放手。

  叶羚低声威胁说:「你再不听话,我喊丁妈妈过来了!」

  她出奇的温顺,被我抱着既不挣扎也不咬我,让我顿生迷惑,苦肉计真这么管用?我愿意鼻血就这么一直淌个不停,天荒地老。

  俺生来体质良好,头对着水龙头用冷水一冲,两分钟血就全停了,没想到一旁的叶羚还觉得不够,居然对我埋怨:「你这人这么不经打,以后真不敢踢你了。」

  我忙说,「这良好习惯千万不能戒,有两年你不肯踢,我浑身别扭得厉害。」

  叶羚又踢过来,不过很轻,像只小爪子挠痒。

  我叹了口气,「酒真是害人,今天全搞乱了,以后……」

  叶羚又生气,「还说?」

  这次她没踢,换手来拧,我没穿上衣,拧得比踢得还疼。

  洗完脸我看见叶羚胸口污浊,自己也满身肮脏,问她:「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我有些发愣,对刚才的那阵折腾,顿时咬定不能全怪自己脑子一热犯下错误,她只穿着件薄薄的睡袍,里面居然连层胸罩都没穿,任谁一头扑上去,也会犯错误吧?更过分的是,此刻被残酒弄湿了前襟,她胸口透出的乳房轮廓之美,被她连踢一百脚,也让人眼球逃脱不得啊!

  叶羚脸色一红,狠狠一把拧来。

  这丫头简直是俺的一位亲人,绝不能再用肮脏念头亵渎她!我摔摔头,却摔得脑子更一热,顺口胡说道,「追溯到读幼儿园更前的时代,我们好像一起洗过澡的吧?」

  突然清醒过来,讪讪地补充道,「不是你妈帮咱俩洗,就是我妈帮咱俩洗,就像一对亲兄妹一样。」

  她明明又想重拧,下手却突然一软,发呆了一会,低声问:「丁妈妈已经睡了,我找什么衣服换?」

  我说:「穿我的衬衣,那时我可连你的裙子都穿过。」

  其实隔了那么久的童年,我自己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都是大人们在耳边重复,好像真有那样一段纯净的时光,见证过我和叶羚的竹马青梅。

  我去帮叶羚找衣服,除了衬衣短裤还顺手拆封了一条崭新内裤给她。接过内裤叶羚呆了一秒,一把抓去,冲进浴室。看样子被我胡思乱想地猜中,她贴身的小内裤也被我弄脏了。

  等我也冲洗完出来,叶羚把卧室已拖净,她穿着我的衬衣,下摆几乎垂到膝盖,我无耻地开始联想,被长长衬衣盖住的,是怎样一双无比美丽和圆润光洁的修长大腿呢?

  我们互相望了一眼,忽然都有些紧张。

  我轻声说:「你去睡吧。」

  眼睁睁看着叶羚慢慢走出门口,突然一阵悲从中来,低声叫,「羚羚等等!」

  叶羚回过头问:「还想说什么?」

  我凄苦地望着叶羚熟悉的轮廓和面容,鼻腔一酸差点有些哽咽,「羚羚,如果能回到十六岁,我这辈子谁都不要,真的。」

  叶羚迷惑地问:「谁都不要?」

  我郑重点头,「谁都不要!去睡吧!」

  然后,轻轻掩上房门。

  那天深夜我想了很多事,我瞪大眼睛望着房顶,想看破房顶更高的外面。我忽然发现其实叶羚很在乎我,或者说,她一直像我一样,悄悄在心底里疼爱着彼此。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她,但是拿她跟一直在我心中很重很重的童真比,童真竟一下子输得很惨。

  这种情况以前我从没有发现,是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拿叶羚跟其他人比过的原因吗?

  我的十六岁不会再回来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在一夜之间长大,回望早已经远离自己的那些,爱过的,或者不爱的,迷惘的,或者自以为了解的,一切都那么幼稚可笑。

  第二天中午,爸爸在餐厅包了房,我们全家人送叶羚离开,同座还有叶羚的爸爸。我妈唠唠叨叨,又在席间旧事重提,哪一年我和叶羚多么小,叶妈妈当时还活着,她俩私下讲起笑话,干脆两家结成一家。

  我对老妈说,「亲娘大人,俺已经过了十八岁,听见这种话,脸都不会红了!」

  叶爸爸沉默少言,只跟我爸连连碰酒。还是男人厚重,把类似笑话的人生片段都藏在心里。

  我隔着桌子望向叶羚,她装成低头吃菜,像什么都没听见。

               正文【八】

  她们都走后,我在家整整躺了半个月。我没有听老爸的话重回学校读书,第一次不是很冲动地跟他老人家谈理想,并最终在老妈的擂鼓助威下得到了支持。

  我和高军两家合资开的,号称清水设计规模最大、硬件规格最高的「昔岸芳草」KTV会所,九六年年底完成装修开业,九七年全部收回了成本,九八、九九两年满城开花,连弄了四间相同规模品牌连锁店。

  两千年我满二十三岁,去除家里的那份,私人身家过了千万。

  很奇怪,四年下来我变得不愿意跟着一群人喧闹,空闲的时候喜欢安安静静沿着清水河行走。我经常一个人走着,突然想起夏季清水河激溅的浪花,回想起哪一年,这条小河的激流差点淹死了一个叫丁一的少年。

  我仍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未来。

  叶羚很好,可惜我蹉跎了自己的少年。她读大学的第一个暑假,回来对我说新交了一个男朋友,斯文有礼,英俊温柔,我听见大是替她高兴,祝福她的时候由衷而虔诚,并趾高气扬地告诉她,什么时候带回清水,哥帮你灌晕那厮。

  但后来每次问她,她都轻轻一笑,不肯再羞色提起。

  童真放假期间我们仍会上床偷欢,对她,我依然是那样迷恋。学生们每过一年暑假我都会偷偷想,到了现在,童真还会觉得我孩子气吗?

  两千年的六月,童真回来了。

  开车从车站接她出来,四年大学时光没有改变她的美丽,也没能改变她带给我彻底的挫折感。六月天气我穿着隆重的西服,她第一眼看见,仍然一声轻叫,「丁一,你这家伙还是一点没变。」

  我除了苦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吃过饭照旧先找酒店开房,她衣衫尽解裸呈在大张雪白的床单,几乎分不清她身子白还是床单白。童真双肘支起身子跟我亲吻,胸型保存得完美无瑕,让我十分郁闷,「你什么时候才会变丑?」

  童真开心地问我:「你为什么老咒着我变丑啊?」

  我说,「变丑我就可以不稀罕你了。」

  她身子扭来扭去不让我咬到她的乳头,「你有多稀罕?」

  稀罕她有多少呢,被我蹉跎掉的全部够不够多?这种话分明很幼稚,我已经学会不说给人听了。「三年!也许算不上什么贵重的稀罕,当它飞快逝去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察觉。」

  童真轻轻笑,「有那么多漂亮女生喜欢你,陪着你,你一路活的春风得意,当然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诶……从十六岁,不是已经七年了吗?」

  女生,这个词让我一惊,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人讨论起女孩子,早已经不再使用这样一种称呼。我逮住童真的身子一阵狂吻,心里默默想,童真真同学,你十六岁那年的胸脯,发育得可真好。

  我说三年,她说七年,这是概念上的错觉,我只蹉跎了三年,她们走后的这四年,我理智而思路清晰的活着,我甚至知道自己在努力什么。

  童真动情的很快,当我低头去亲吻她的腿缝时,她大腿的肌肉痉挛了一阵,已经有了第一道小小的高潮。她的潮水味道像从前那样清冽,股缝间细软光滑,视觉中多了一丝浓密,可两片唇瓣依然光洁如新。

  她轻轻呢喃,用手捧我的头,想让我上去。

  她不知道,这四年来我亲吻她,爱过插入。

  这是我很用心珍惜的女孩。

  歌厅装修再豪华,硬件再高档,说白了骨子里都是个淫窟,我床上不缺女人,是的,哪怕她年龄还不满十八岁,只要进了我所操控的圈子,毫无例外,她都是女人而不是女生。无论那些女孩身子怎样娇媚,我都只是上她,而不会有珍惜般的迷恋。

  「丁一,你总喜欢逗弄我,还……像个小孩子!」

  童真的大腿轻微颤动,偶尔猛地一合,再一点点放开。

  小孩子三个字让我有些惊慌,在她面前,难道我永远不会长大吗,这是我一直苦恼的问题。小孩子让她肆无忌惮的快乐,却不能让她用心来爱。

  她情急开始发力,身子乱扭,使劲向上拉我,我吻过她的肚脐,就连她的浅浅肚脐也那么美,她再拉,双手插入我的腋下。我只把头深深埋进她的胸膛,淡淡的体香甘甜柔美,这是属于记忆中的香,还是她永远那么香呢?

  「丁一……上来。」

  我压上她,突然看清她精心修理过的眉梢,用手指在上面轻扫,又扫过她的鼻梁,和抹了淡淡唇膏的嘴唇。两年前她开始使用化妆品,我一直想说化妆品遮盖她玉一样的肤色,可是看她对着镜子精心摆弄,都分不清自己是对是错。

  也许因为我真的还没长大,才幼稚地以为女人化妆不美吧。因此虽然隐隐遗憾,却一直愧于开口。

  「真真……」

  我轻叫了一声。

  童真眼神迷离,双手搂过来,半吐出舌尖跟我接吻,淡淡唇膏的味道触痛了我,我终于说,「下次……如果我们见面,你能不能不化妆?」

  童真说,「丁一你心眼真坏,就想让我早点变丑,然后好移情别恋对吗?」

  用了移情别恋这个词,她一直都知道我爱她吗?可是这整整七年,我们见面都是上床上床上床,没有一起逛过街,一起留连过风景,一起牵起手,气定神闲地在属于恋人的天空下缓缓步行。

  两年前年我特意去过杭州找她,很想让她带着我转转西湖,听听南屏晚钟,哪怕在武林广场随便找个角落,安静坐上一会也好,可是见了面,整整三天我们藏身在酒店的客房,做爱做到疲倦,醒来再接着做,三天之后,杭州对我依然遥远陌生,就像我从没到达过那里。

  那次之后,她偶尔再在电话里邀请我去,我会说真真,我最近……很忙。

  我真是个白痴傻蛋,从年纪小小,就懂得跟人偷情,而不懂怎么谈情。

  我掀起童真的两脚,架在自己肩上,手捏过她的臀肉,又撩拨她的阴毛,真想一次拔光它们,让她跟我一起疼痛。

  但她手一捉,引着小弟全根进入,潮水温滑,我不禁骨头一酥,跟她正式做爱。

  她有很多次高潮,一声声低低细细的叫床销魂蚀骨。有一阵,她全身酥软,耳鬓厮磨在我身下呢喃,「丁一,我简直爱死你了。」

  爱死你和爱你,有本质上的区别。我是个质量很好的玩具,经久耐用,七年如新,从没有弱减过对她的吸引。

  娘的!

               正文【九】

  两千年的七月中旬,常常在清水大街上无意间碰见昔日的同学,高军提议说约一下,大家抽时间聚一聚。真不知道他哪来热情,一直感觉高中的那三年我只是个过客,他们嘴里说出的同学这个词,距离我是如此遥远,难道我真的读过书,认真听过哪怕是一节课?

  我甚至无法记起教过自己的老师们,虽然他们好像个个都记得我。

  某天东城那家分店的前台经理打电话给我,说一位有客人自称是我高中时的老师,问能不能优惠打折。我在电话里说,「请告诉那位客人,你们可怜的丁总从没读过高中,连一天都没读过,仗着是老师想招摇撞骗的,统统不管用。」

  我不知道自己该恨谁,也许跟那些灵魂的工程师们无关,但心中分明真的怨恨,既然逃避去怨恨自己,只好迁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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