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练习室。

“mika，我把你的‘老师’带来了哟～”纺一进门就招呼道。

“哇啊！学长身后简直一片漆黑！”宙只看一眼就被吓了一跳。

“诶？那么严重了？”mika一听也跟着凑了上去，“虽然知道纺学长去找老师肯定会发生些微妙的事，但是竟然会到这个程度？！”

“看什么看？很闲吗？很闲的话不如让这个人集中练习，自己来分担点杂事？”宗相当不愉快地指了指纺，“再怎么说也是与Valkyrie的联合live，任何差错都是不被允许的！”

“宗哥哥你是小学生吗，发这种牢骚。”夏目则毫不留情地揶揄，“也难为你抱着一堆缝纫材料老大远地跑来了，果然还是想要守护‘最重要的人偶’吗？”

“……你有时候还是能说点人话嘛。”mika一脸发现新大陆。

“守护？想让这样的我和你们一起练习？”宗却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今天都到了最终公演前了难道还没准备好吗？留个三十分钟练两遍就足够了！”

“呜呜……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跟着老师排了那么多天，的确30分钟就够了……”mika攥紧了拳头。

“等等啊，不对啊。”夏目插了进来，“我也不需要练那么久啊，为什么我就要被拉来一起练？？”说着他便扯了个凳子到宗身边坐下，“今天前半我就休息了。做那个法阵可是很累人的哦。”

“诶诶，怎么这样？”纺马上发出抗议，“不是五个人的live吗？不是要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唱歌跳舞吗？！只留下三个练习，这，这叫什么事儿？？”

“既然抗议的话就抗议自己不是‘怪物’吧。”夏目趾高气昂地跷了个二郎腿，掏出了掌机，“虽然想要平凡地生活着，但是这种事半功倍的特权果然还是不想放弃啊。”说着他又凑过去问起宗，“宗哥哥，需不需要可移动裁缝平台？如果现在下订单的话我可以在帮涉哥哥改造热气球前做完哦～”

“你不如去研究怎样怎样开发静音棺材吧。”宗挥开他，“每次他们推着零的棺材经过手艺部的时候都吵死了。”

“那就帮手艺部改造下隔音？上次门锁被拆了还没修好吧。宗哥哥不要客气哦，修理这些小东西还是很方便的～”

“呜呜……可恶！一个人呆在老师身边，这几天加起来跟我说的话都没刚刚讲得多！我也很熟了我不练了！”mika说着就要去拖凳子，“老师最近总是在忙订单的事都不理我！”

“等等啊mika！”纺一看赶忙拽住mika练习服的衣摆，“这样联合排练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夏目见状不禁偷笑，暗暗戳了戳宗说：“人家心里不平衡了。”

“都16了又不是6岁，该怎么做他自己明白的。”宗却懒得管。

果不其然，再去看，那几个人又挤在一起继续练了起来。

“宗哥哥态度总是太冷淡啦，换我肯定也会伤心的。”夏目还是来了劲，开始拉着他唠嗑。

“要成长就必须要经历这些，总是替人准备好一切只会害了他。”

“哎呀，就是这里，明明是伙伴，为什么搞得像带孩子一样。”

“啊？”宗转了过来，“哪里带孩子？我可没有随便更改辈份的喜好。”

“说着什么要成长，说着什么太宠溺不好，明明宗哥哥也是还未成年的小孩子嘛！虽然知道本意是对待后辈的心态啦……但是这样总觉得太有距离感太不对等了？”

“你这臭小鬼讲话倒是很自以为是嘛？！”说完宗又苦恼起来，“那不然又要怎么样，想要疼爱什么人的话，最后不都是会变成这样吗？”

“不不不，当时宗哥哥就不是这么看我的吧？？”

宗倒是懵了，好半天才问：“既然也是处在‘被保护’的立场，如果要回报的话，你会怎么做？”

“‘让他幸福。’宗哥哥肯定想要这样的回答吧。”夏目撑着下巴说，“但是这个真的好难，我做不到嘛，只能选择‘让自己幸福’了。不过话说回来宗哥哥也没有处于这种立场的时候吧。”

“只是想要回报他人而已。”宗摆摆手，“想要把最好的都给他，想要把一切都给他。然而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出比这个世界本身更美好的东西，所以只能给他寻找自己最需要的东西的能力。”

如果需要的话，就算是最珍贵的东西也能献出，如果想要的人，也会奉上自己最深重的爱情。

如果可以许下承诺的话，你也会变成那白色小屋中的一员，就算经历轮回，就算去到另一个世界，也会在这空想世界里如白百合一般虚假地存活着。

这或许是错误的吧，然而这却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的善意。

“宗哥哥似乎挑错了聊天对象呢。”夏目听了却憋着笑说道，“一想到你的人偶听到这些会是什么反应，就感觉要笑吐了。”

“切，明明是个臭小鬼，还得意起来了。”

“宗哥哥太温柔，也就是因为太温柔了，这么厚重的感情也只能放在少数人身上吧。好意是从不会有错，只是如果选错了人的话，最后也只会互相伤害而已。”前半段的排练已经进入了尾声，夏目收拾收拾也起了身，“能曾身处这样的温柔中，也是我的荣幸。”

“后半段的排练该换上live的衣服了吧。”

看着这样离去的，过去五奇人的“幺子”一般的存在，宗不禁勾了勾唇角

——我们想要的回报，也不过是你的幸福而已。

“话说mika这次的衣服好像方便活动了不少呢，是因为万圣节还有别的打工吗？”纺问道。

“唔……差不多吧。不过之前的衣服其实很多很方便活动啊，虽然最常穿的那套腰上的齿轮很麻烦。”

“那是因为你经常做些不适合那套衣服的活动吧。”不一会儿，宗也换上了恶魔公爵的衣装。

“诶，不是会有系鞋带之类的事吗，弯腰的时候刚好卡在半当中诶！”mika无辜地反驳。

“到底是哪来的鞋带要系，你到底以为我是为什么把过膝靴后头的系带拆掉的？”

“等等，如果系鞋带的话，宗哥哥自己也会卡住的吗？”夏目反倒很惊讶。

“什么？！老师也会卡住？！”

“宗就算会卡住也要加上那个齿轮钟吗……”

“呃……HaHa！斋宫学长帽子上的缎带好可爱！”最后还是通感的宙挽回了几人最后的一点良心，“可以摸吗？”

“当然，只要不乱扯就可以。”然而宗却站着没动。

“……太高了碰不到，只能扯了……”

“卡卡卡卡！那就只能等你长到足够高了再说了！”

“宙，”夏目开了口命令道，“没事，直接扯吧！”

×××

万圣party结束后，宗与夏目又在后台凑作一堆聊天。

“唉，宙这次的压力还是太大了。”夏目继续苦恼。

“让他自己习惯吧。若是一直扔在后面保护他，那他永远都会是那样的。”宗却不以为然。

“我还以为宗哥哥会说‘俗物就让它自己跌落到深渊吧’什么的。难道是因为有了把伴舞培养成center的经验所以才这么说的？”

“这可不是培养，只是没有办法而已。难道要在我毕业以后留一个不敢站人前的伴舞当Valkyrie的主心骨吗？”

“我倒是觉得说培养就培养起来这点比较厉害哦。”

“哼，我怎么会挑选一无是处的俗物当自己的人偶。”

“诶，不是‘失败作’吗？”

“……最近还真是不好的东西说顺了。”宗边说边偷偷瞄了下mika在不在附近。

“是是，宗哥哥就要把自己最喜欢的Valkyrie送给‘失败作’了呢。”

“……”宗心说你就不能给个台阶下吗。

“明明看着人跑出去还觉得‘这样也不错’呢，完全是老爸心态了啊，怎么看小孩都怎么可爱对吧～”

“……能换个话题吗？”

“嘛，如果说是宙的话，等我毕业时Switch给他无所谓，倒不如说是因为能够留给他，所以Switch的存在才多了一层意义。但是如果说是对于unit的感情的话，宗哥哥是完全不一样的吧。”

“那又怎样？”

“同样理解这一点的人，会不会觉得受不起这样的礼物呢？”

“老师～”

正当宗想开口时，mika过来了。

“糖果发完了？”这人一过来，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立马就被宗抛到了脑后，直接招呼起mika来了。

“嗯嗯，不过等下还要送老家的孩子回去。”

“唉，你也是，不要随便就把别人家的小孩拐过来啊，快点给人送回去。”

“哈哈～这话老师来说总觉得不对吧。明明被家里吼‘把人送回去！’的时候还抓着我不放来的。”

“是是，辛苦了。”

“诶，老师你还好吗？不会真的要死掉了吧。我可是宁愿老师继续跟以前那样也不要老师死掉啊！”

“这种你要说几遍啊，我可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如果做出了值得肯定的成绩，自然需要相应的评价。”

“那今天有值得肯定的成绩吗？？”影片立马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宗。

“……有是有啦……”

“……我先走了……”夏目突然觉得自己简直3000W电灯泡。

“唔，碍事的人快点离开啦，看你不爽很久了，不要老在老师身边转悠！”

“影片！”宗下意识地制止他，但是看到夏目远处欠揍的笑脸又觉得没什么好说mika的，转而加了一句：“要什么奖励？”

“唔……我最喜欢老师摸头了。”mika思考了一下，“但是今天脑袋上的绷带可是老师专门帮我缠的，弄乱了可就不好了。”

“呼，所以呢？”宗挑眉。

“抱一下吧。”mika笑道。

丝制的白色绷带缠过他微乱的短发，又穿过异色的双眸之间柔柔地垂下。一旁嵌着的金色配饰与细碎的红色水钻挂坠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搭配着精致的五官与颈间相映的项圈，更显出了一抹艳丽。

——这可是我花费时间心力，为了显示出他的魅力而精心装扮的“人偶”啊。

想到这里他就如很久很久以前一般，紧紧地，将那人偶摁进了怀里。

“……老师。”mika在他的胸前闷闷地开口，“虽然在老师完美的舞台上的每一瞬，我都希望能够千百年地流传下去。但是有时候，像现在这种毫无艺术可言的时刻，我也会想，如果能够永远这样下去就好了。”

“我一定是一个失败作了吧，是永远也不会成为只为了老师完美的艺术存在的，完美的人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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