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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雪(完) - 1,4

[db:作者] 2025-07-11 15:59 5hhhhh 3220 ℃

  膝盖在接触地面的同时,吹寒的身体也压上了他的背脊,原本因为坠落的缘故根本感觉不到的重量,在这一刻重逾千斤,双腿在瞬间失去了知觉。

  他将吹寒从背上解下,发现他并没有摔伤,微微放心,却见吹寒的背後流出的黑血,从铁蒺藜打入的伤口汩汩流出。

  他拔出自己的剑,想要用剑尖把铁蒺藜剜出,但手颤抖得剑尖根本移不到伤口,只能勉强在吹寒白皙的背脊上划上一个十字,再将铁蒺藜剔出,然而吹寒的伤口仍然黑血不断地渗出。

  混乱之中,方棠溪终於想起来,薛不二就住在大约身前这座山的背後,只是自己完全站不起来,根本不能走到薛不二住的地方。

  他担心会引起还未离开的雷凤章的注意,不敢出声,但吹寒的伤势却容不得任何拖延。於是他摘了两片叶子,卷成一只叶哨,低低地吹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仍然没见到薛不二的踪影。而此时吹寒的脸上渐渐浮现了青紫的颜色。

  他知道是由剧毒导致,却完全没有办法,只能点了吹寒身上的几处穴道,等待薛不二的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黑,四周悄无声息,想必雷凤章认定他们已死,不会再来搜山,方棠溪情急之下,忍不住大声叫喊起来:「薛不二,你这个聋子,死哪去了?」

  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已因为惊惧而嘶哑,又过了一阵,才听到脚步声传来。

  在朦胧的暮霭中,方棠溪依稀发现,这并不是薛不二,只是薛不二的一个名唤采言的药童。

  采言走到他面前,露出吃惊的表情:「方公子,怎麽是你?」

  方棠溪苦笑了一阵,说道:「你师父在麽?」

  「我们刚采药回来……不过……」采言露出犹疑的神色。

  「他是不是听出是我的声音,不肯来见我?」

  「我师父说……说你这麽急找他,但中气完足,可见你并没受伤到要死的地步,既然有事相求,一定求他治病,要我来告诉你,如果是别人,诊费另加三成,如果是你自己,要他走出来,诊费也加三成。」

  「没关系,多少钱我都出。吹寒快不行了,你快把他抱去给薛公子诊治吧!」

  采言应声抱起蓝吹寒,发现方棠溪并没有跟着起身,反而气定神闲地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微微一怔:「方公子……」

  「我的腿断啦!」方棠溪苦笑,「你把吹寒抱回去,让你师父先医治,再来扶我吧,毕竟他的伤多重一些。」

  采言应了一声,急急抱着蓝吹寒去了。他虽只是少年,但力气却极大,抱着一个男人的身体也不觉得吃力。

  方棠溪折了一段树枝,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完全不听使唤,一点力气也没有,竟然完全失去了知觉。

  此时采言已经回来,看到他呆呆的表情,说道:「方公子,我师父已经在为蓝公子诊治了。我帮你看一下吧?」还没等他回答,便在他的腿骨上摸了一下。

  方棠溪看到采言原本微笑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也不禁吃了一惊:「我的腿……」

  采言微笑了一下:「骨头全碎,似乎筋脉也断了,不过只要及时让我师父下针,不会出现太大问题。方公子,我先把你扶回去吧。」

  方棠溪点了点头,采言却是把他一把抱了起来。方棠溪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羞耻感觉,但完全没有知觉的双腿就是站立都困难,让别人搀扶着走只是说笑而已。

  两人到了薛不二住的草庐,这个地方方棠溪曾经来过,虽然修葺得十分简单,但外面便是温泉,山崖下由於温泉的缘故,四季如春,颇为赏心悦目。只是在黑夜中看不到什麽,隐约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采言点了几盏油灯在左右,为方棠溪处理了伤口,用药粉洒了一层,说道:「方公子,我只能将骨头对上,但可能会造成筋脉接错。时间耽搁得越久,以後痊愈得越慢。」

  从崖底出来,他方棠溪并不敢往自己的双腿看去,隐约觉得,如果还有痛楚的话,应该会好些,现在就仿佛这双腿都不是自己的。

  现在采言在帮他处理,他才发现一片血肉模糊,几乎都烂掉了。

  「现在师父还在丹房为蓝公子施针,不如我进去让师父出来,先给你看看?」

  「不!别去打扰他。」方棠溪急急地道,看到采言脸上犹豫不决的表情,便道:「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是的……方公子的腿是筋脉之伤,如果不能早些治疗,筋脉萎缩,便只能……只能一辈子不能行走。」

  「你也不会医治麽?」

  采言脸上一红:「针灸之道博大精深,师父教的,我还没完全学会。」

  方棠溪「啊」了一声,呆了一阵,随即笑了出来:「我这一条命都是捡来的,断了一双腿打什麽紧?此时吹寒必是紧要关头,你万不能扰了你师父的心神。」

  采言无奈,只好答应。

  方棠溪做了决定,便再也不去多想,跟采言聊天,反倒是采言十分着急,在丹房外走来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不二仍然没有出来,采言做了晚饭,两人放开肚皮吃了一顿。方棠溪虽然有些尿意,但在腿不能动的情况下也不好意思要采言帮忙。

  草庐里没多余的床,於是方棠溪跟采言同睡在一起。到半夜发觉方棠溪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采言体贴地给他拿了夜壶,他才背着采言解决了。想到以後大概都要这样,方棠溪的心里说不出的悲凉,尽管今天十分悲壮地决定不要这双腿,但真的不能动了,还是会觉得好难过。为了吹寒,这些都不算什麽,但是……但是……一双腿不能动,吹寒更要看不起他了。

  采言忙了一天,迷迷糊糊地早就睡着,自然没听到他蒙在被子里咬着被角哭了一夜。

  也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一觉醒来,便看到薛不二用一把剔骨刀在自己腿上刮,一边骂着身边的采言:「笨蛋,这些小事都不会,都教了你几遍了……」

  采言十分委屈:「师父,筋脉接驳术太难了……」

  「难?那是因为你不努力!你看,银子又跑啦!」

  方棠溪吃了一惊,说道:「大哥,吹寒没事吧?」

  薛不二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方棠溪,你没出息!你说,那个人有什麽好的,值得你这麽做麽?」

  方棠溪听到薛不二责怪,便知吹寒无事,松了一口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反正我这辈子就栽在他手上了,我也没办法。」

  「笑!你还笑!」薛不二吹胡子大怒,「告诉你,你的腿完了!」

  「真的麽?」方棠溪收敛了笑容,慢慢抬头,看着薛不二。

  薛不二冷冷道:「如果是别的庸医,会建议你切下来算了,反正都烂掉了。

  如果是我,最多也只能保你恢复知觉,要想走路,这辈子休想!「方棠溪被薛不二凶得瑟缩了一下:」大哥,不要那麽凶嘛……我还没死……「

  「把你医得半死不活的,丢我的脸!」薛不二大怒。

  「可是不医又没义气……」方棠溪主动接了他的话。

  「没错!你这个家夥,就是气死我才高兴!」薛不二愤愤不平,手上动作快如闪电,几乎一瞬,就在他双腿上插满了金针。

  方棠溪忍不住失笑,犹豫一下,问道:「大哥,你上次给我的药,好像没什麽作用,吹寒对我还是凶巴巴的。」

  薛不二叹了口气:「我诊过了他的脉,看来这药的确是失败了。蛊虫在他的身体里受了两种毒的刺激,在他血里横冲直撞,他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蛊虫?」方棠溪一惊,薛不二干咳一声,原原本本地把药的来历说了出来,又道,「如果这药没效,我把钱退给你也成。」

  「不是钱的问题……」

  「那就不要退啦?」薛不二喜上眉梢。

  「问题是,你得把吹寒身体里的蛊虫取出来。」方棠溪忍不住抚额叹息,他的大哥好像几辈子没见过钱似的。

  「反正只有一只而已,取出来也不难,但是比较麻烦。」

  「怎麽麻烦?」

  「取出的人必须是下蛊的人。」

  「这个……不一定吧?有什麽依据麽?」

  「首先,蛊虫是吸食情血为生的,如果没有痴情的热血,蛊虫便会发狂,促使被下蛊的人动情。而下蛊者必定会对被下蛊者爱之欲狂,身上最多的就是痴情之血,很容易将蛊虫引出。其次,取出的过程必须是你咬破舌尖,口含药物,深吻於他,而蛊虫此时还没长成,无形无迹,会顺着你的舌尖进入你的身体……」

  「你说得……好恐怖……」方棠溪看着薛不二的表情,吓得一阵哆嗦。

  「那你还做不做?」薛不二得意洋洋。他早就看不惯蓝吹寒了,所以即使这药物还没给人试验过,也给蓝吹寒试一下,折腾他一顿。

  「做啊!」方棠溪点头如捣蒜,「他原本就不喜欢我,身上哪会有什麽痴情的热血,都吐血了。」

  薛不二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如果蛊虫到你身上,还没长成的时候我取不出的,如果你不爱他了会很痛苦的,你不怕?」

  方棠溪怀疑地看着他:「大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弄这东西,该不会只是为了繁殖吧?」

  薛不二干笑两声:「我看这小东西以後大有可为。兄弟,跟我一起干吧,我要是赚钱了,我们三七分。」

  「不用了,你自己赚吧,只要设法把吹寒身上的虫子弄出来就行了。」对於薛不二的贪财方棠溪已经无力,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什麽虫子虫子的乱叫,人家有名字的,叫做水晶蛊。」

  方棠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薛不二为他针灸完後,告诉他一个月要针灸一次,才能慢慢恢复知觉,便让采言为他裹上伤口,方棠溪要他为吹寒除去蛊虫,他却说自己一夜没睡了,反正蓝吹寒现在还醒不过来,於是回去睡觉。

  方棠溪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薛不二才慢吞吞起床更衣,急又急不得,方棠溪总算明白了什麽叫做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薛不二配好了药,却不让他吞下,吊着眼问他:「你想清楚了?即使你想变心,只要稍稍不爱他,就会变会很痛苦。」

  方棠溪白了他一眼,「我爱他都十几年了,我也想变心啊,可是我办到了没?」

  薛不二没办法,把药引给了他,说道:「你去吧。一刻锺後,咬破自己的舌尖,便可以与他舌交了。」

  方棠溪脸上一红:「你说话当真不雅。」

  「你若是习医便会明白,再美妙的肉体其实也不过是筋脉血肉之躯,剥了皮都一样。」

  方棠溪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再与薛不二说话,吃了药便让采言将他抱到吹寒床边的椅子上。合上房门让采言出去,还看到薛不二似笑非笑的表情。

  吹寒平躺在床上,依旧熟睡不醒,气息轻微如兰。想必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越发的白皙,仿佛凝玉。

  也不知是什麽时候,便爱上了他。或许是因为很早之前便将他当成妻子,所以处处照顾爱拂他,也希望两人能厮守一世。其实……吹寒任性冷淡,又十分高傲,性子完全说不上温柔,可是明知他有那麽多缺点,偏偏无法忘了他,不管他提出什麽要求,都不愿拂逆他。

  方棠溪将蓝吹寒额角的发拂去,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凝视着他的睡颜。

  吹寒醒过来便会恢复正常,那时吹寒连对他身体的兴趣都没有了,他就会变成用掉後丢弃的垃圾,转眼就会忘记──如果自己的腿还完好的话。可是现在…

  …吹寒至少会对他不那麽冷淡,只因为自己再也不能走路了。

  这种同情真是让人讨厌啊!

  明明自己没觉得有什麽,但是被人同情了,却让人感觉到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人一样,无法忽略掉自己的倒霉经历。

  吹寒虽然冷漠,但是他十分善良,这种同情他一定不会吝惜给予自己。

  早知道在崖底摔死好了,不用如此尴尬地面对即将醒过来的吹寒。

  方棠溪俯下身,让吹寒的头枕在自己的手上,发丝轻柔地拂过掌心──有人说,头发柔软的人必定心性温柔,可是吹寒却完全不像温柔的样子。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种轻微的疼痛仿佛针尖般,刺痛了他的心,铁锈味的血腥气味弥漫了自己的口腔,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有种偷香的小小窃喜,不知吹寒何时会醒来的惶恐,心跳都在微微加速。

  最好吹寒不要此时醒来……

  他吻着吹寒的唇瓣,慢慢加深这个吻。完全没回应的男子即使只是一张睡颜,也会让人忍不住心动。

  方棠溪可耻地发现,双腿之间的性器居然有了反应。明明双腿都不能动了,但那里却还顽强地振奋着……薛不二的确是有说过自己没丧失男性本能的这个事情,只是因为乍然瘫痪後自己心神大乱,没注意到而已。

  如果以後做什麽事情都要别人帮忙,那麽就连欲望也无法掩饰。

  方棠溪想到这一点就感到心都要碎了,越是深吻着吹寒,就越是难过。可是不吻,又不知那该死的虫子什麽时候出来。

  如此美妙的爱恋亲吻,却又要在这样滑稽的情境下发生。

  方棠溪就这样吻一阵吹寒的嘴唇,看一阵吹寒的面庞,怔怔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和薛不二的取笑:「都一个时辰啦!

  兄弟,该做的都做了吧?我给蓝吹寒下的迷魂药要过了。「迷魂药过了?方棠溪的脑子里忽然有片刻的空白,门已经被人推开,薛不二走了进来,为蓝吹寒诊脉下针──蛊虫离体後大寒,必须及时驱寒。

  「薛大哥,你给他下迷魂药做什麽?」

  「如果不下药,他忽然醒过来,你不是挨打了麽?」薛不二不怀好意地笑。

  「之前为什麽不告诉我,害得我白白担心那麽久。」

  「这样做起来才刺激。」薛不二拍拍他的肩膀,眨眨眼睛,「你都做了什麽了?」

  方棠溪没好意思说自己太害怕了,除了吻什麽也没做,咳嗽一声,「唔,该做的都做了。」

  薛不二笑嘻嘻地道:「做哥哥的很够意思吧?别忘了记在账上。」

  薛不二拈起一针,刺在蓝吹寒的百会穴上,分明是人体要穴,却是举重若轻。

  「吹寒……要醒了麽?」方棠溪看到薛不二下针,忽然有些紧张,甚至想挖个洞躲起来──一直希望在所爱的人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不希望吹寒看到这麽狼狈的自己。

  「没错。」薛不二点头,没注意到方棠溪瞬间变得惶恐的表情。

  「那个……我先回避一下,如果吹寒醒了,你就告诉他,我已经先走了,就这样。采言,采言!」方棠溪对站在门外垂首侍立的药童招手,像在抓救命稻草。

  采言急忙过来,将他抱起,走入另一个房间。他被采言放下,气息甫定,才觉得有一些失望。其实是想见到吹寒的,可是……却只能这样了。

  如果自己完好无损……方棠溪为自己的妄想干涩地笑了一下。现在还在想这些,自己真是天真。

  吹寒的确对自己是有些特别,但是自己已经变成这个模样,还让他见到自己,无疑是挟恩图报的意思。吹寒虽然不会拒绝,但心里必定会十分厌恶。

  也许……他是有一些喜欢自己的,只是,这种喜欢不是爱情。不想让爱情也变得如此的污秽,他甚至觉得,如果被吹寒知道自己为了救他而变成这样,他都会感到有种心脏被剜出放在炽热的岩石上曝晒的痛楚,那麽的赤裸和疼痛。

  此时一个疲倦淡漠的声音响起,让他几乎感到窒息。

  「我……我在哪里?」

  方棠溪吃惊地看着采言,采言耸了耸肩,正要答话,被方棠溪掩住嘴巴。原来这间房与隔壁那间只隔着一道墙,稍有声息都能听到。

  薛不二道:「蓝吹寒,这里是我的家。你的毒已经全部解了,蛊虫也已经取出,现在没什麽大碍,你可以走了。」

  方棠溪默默听着,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几乎让采言错愕。只听那边蓝吹寒的声音说道:「只有我一个人?方棠溪呢?」

  方棠溪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紧紧地抓住了采言的手。

  薛不二道:「他?你提他做什麽,他把你送回到这里,就已经走了。」

  「走了麽?走了便好了。」蓝吹寒叹了一口气,「他如果还在这里,有些话不方便说。薛神医,这些日子,你的药造成了我很大的困扰,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有人强迫你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想必你也不愿的吧?」

  「你!」薛不二没想到蓝吹寒会说出这种话,既愤怒又吃惊,「他如此对你,你居然一点也不动心?」

  「如果所有的情欲都是被强迫的,自己根本不想做,又怎麽动心?」蓝吹寒看到薛不二转向身侧的一面墙看一眼,那一眼中满是担忧之色,有些疑惑,忽然立刻明白过来──方棠溪一定是躲在墙的那一边,让薛不二试探他的口风,自己隔墙偷听。嘴角卷起一个略微嘲讽的笑容。

  如果以为用毒虫就能让他屈从,方棠溪也太小看了他。

  「难道你认为你会跟他亲密都是因为毒虫?」薛不二震惊地看着他。

  「难道不是吗?」蓝吹寒轻声一笑。对付那个白痴的家夥不会有任何的负疚感,他只会让人讨厌,既然他愿意偷听他的想法,那麽不如让他听个够好了──多天的烦躁在终於释然後有了发泄的渠道,想到会让墙壁那边的男人露出被打击的表情,蓝吹寒不禁有种施虐的快感。

  「既然有人送给我发泄,又是引起我欲望的始作俑者,我为何还要考虑太多?

  薛神医,你既然是他的兄弟,你也劝劝他吧,老实说,我还从来没见过有这麽贱的人,居然送上门给人操,别人不愿,宁可下毒献身,什麽都做……「」啪「的一声,薛不二一掌打在蓝吹寒白皙的脸颊上,」滚!「

  蓝吹寒慢慢转过被薛不二打得歪过一边的脸,慢慢露出了笑容。他都已经这麽说了,那个傻瓜会死心吧。两个男人在一起,算什麽呢?难道真要闹到身败名裂不成?自己也还罢了,他却是还有父母在堂,总不能将父母也气死了吧。

  蓝吹寒欠了欠身,向薛不二行了一礼:「薛神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後蓝某必将诊金如数奉上。告辞!」

  他大袖一拂,人已翩然远去。

  薛不二看到他头都没有回,正想着该如何安慰方棠溪,迟疑着进了隔壁房间的门,只听到方棠溪笑道:「薛大哥,你不必担心我,我早就知道他会这麽说啦!

  我一点都不难过,真的。「薛不二此时一抬眼,吃了一惊,登时说不出话来。

  方棠溪原本满头浓密的黑发,已经全变成银白之色,采言怔怔地站在一旁看着,一副吃惊的表情。而方棠溪根本没发觉,笑嘻嘻地道:「他说的很对,我以後再也不这样啦!纠缠他会让他困扰的,他一定是被我逼疯了才这麽说。能把这麽斯文儒雅的人逼到这个地步,我还真是厉害!」方棠溪的声音里竟然还有些沾沾自喜。

  薛不二低声道:「你真的……不在意吗?」他本是习医之人,自然明白只有遭逢极致的悲伤痛苦和绝望,才会青丝一霎之间变成白雪。

  「当然。」方棠溪笑嘻嘻地点头。

  薛不二想说什麽,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默默地看着方棠溪。

  方棠溪有些奇怪,微笑问道:「怎麽啦?」他笑着低头看看自己,发觉垂在耳畔的一缕发丝全白,笑容便一点一点地消失。

  原来自己的狼狈在别人眼里,早已无所遁形。

  「让你见笑了……我、我真的忘不了他。」方棠溪苦笑了一下,「薛大哥,我想,再在你这里住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十分洒脱,被薛不二看出自己的痴恋不改,也不再掩饰,只是不想再留在这里,让自己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就难过。

  「那麽,你是想回家吗?」

  「不了。变成这个鬼样子,哪还能回家让我爹娘生气。我在……在江南有一部分产业,我爹也不知道,暂时可以躲一下。麻烦你让采言把我送到杭州的快意楼去,到时我一并把诊金给采言送来。」。本来方家所有的产业都在塞北,他在江南做一些生意,也不过是为了吹寒,只是没机会向吹寒提起,现在却成为自己的龟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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