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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炼心(情色版)(26),4

[db:作者] 2025-07-10 10:46 5hhhhh 4670 ℃

  朱无双还欲再看,却见李瑟呆呆地把书纳在怀里,也不说话,神情落寞之极。她心知李瑟和花蝴蝶定有渊源,否则也不会冒险要去救没有干系的淫贼。不过这些她也不甚在意,万物于她心中何曾坠怀,便只轻轻一笑,自行走开,再去探看别的宝物,任由李瑟独自发呆。

  二人正在洞内寻宝探秘,忽听远处传来声响,二人连忙熄了火折子,在一处大石后躲起。随着声响,月光洒了进来,大门开启,一个老头走了进来,他点亮了手里的火把,然后把门关上。

  李瑟吃惊不已,轻声道:「是王老伯!他这么晚来干什么?莫非发现有人进来,他来搜查的吗?」

  朱无双道:「未必,看看再说吧!」

  眼见王老财口中唸唸有词,也是行步罡,过了阵法,离二人的石屋极近了。二人躲在石后,平息敛气,不敢再说话。

  王老财来到二人对面的一处石屋,用火把点亮了里面预备的油灯,然后叹了口气,坐在石椅上,怔怔盯着他面前的一处牌位发呆。

  良久,王老财才站起身,走到那供奉着牌位的石桌旁,喃喃道:「水月,再过二日就是你的忌日了,十五年了,没想到日子过得这样快,我都是一个老头啦!」王老财说着,用手摸着头上几缕斑白的头发,似乎很是哀伤。

  慢慢地,王老财伸手取下了牌位,捧在胸前,身子似乎站立不住,靠着桌子滑坐在地,嘴里低语道:「水月,我又在这时候看你来了,不过今天的日子和以往可是有些不同,我们的女儿快成人啦!可以嫁人了。我照看了她十五年,虽然我答应你好好的照顾她,可是她太像你了。我每次见到她,都宛如见到你般,令人神伤啊!因此对宝儿能避则避。她内心定会怪我这个父亲对她不够关心吧!不过她以后再也不用怕了,在她的生日宴会上,我会替她找一个如意郎君。她有了爱人,就不会再寂寞孤单了,我心里也去了一块疙瘩。」

  王老财对着牌位,喃喃不休,把以前和水月的前尘旧事,颠三倒四,说了一遍,李瑟和朱无双二人都听了个真切。王老财沉浸在回忆之中,哪里知道有人在偷听呢!

  王老财对着爱妻述说心事,不免说起缠绵的情话来,只听得朱无双面红耳赤,心想:「情爱之事果然复杂神奇,这家伙这么老了,儿女这般大了,还似乎是个年轻人一样。师父告诫我澄心去虑,小心谨慎,看来不是白嘱咐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李瑟一个大男人也在身边,脸上一红,忙偷眼向他瞧去。

  却见李瑟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心事,似乎王老财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过了一会儿,王老财又道:「水月,我有个不好的预感,似乎显弟发生了什么不测。有一年多了,他都没有任何消息。当年要不是他甘愿牺牲他个人的幸福,我们王家的基业恐怕不会有如今的规模,我这个当哥哥的没照顾好他,任他流落江湖,还落得个『淫贼』的坏名声,有家回不得,这都是我的错啊!」

  王老财捶胸顿足,又道:「唉,我知道他喜欢你喜欢的要命,你们年纪又这般相配,可惜我那时鬼迷了心窍,爱你爱的要命,以为只有我自己才能给你带来幸福。否则你早和显弟结成夫妻,你也不会产下宝儿后就年纪轻轻的去了,江湖上也不会有什么『淫贼花蝴蝶』了。」

  王老财说到这里,朱无双忽见李瑟犹如疯了一般,拚命地使劲拉扯自己的头发,眼睛发出野兽一样的目光。

  朱无双见了大吃一惊,生怕他会做出非常的举动,连忙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同时在他耳边轻声道:「李公子,对不起了。不过你也不必责怪自己,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见李瑟眼光慢慢柔和起来,心下稍安。

  只听王老财埋怨了自己一顿后,接着又道:「水月,宝儿这丫头似乎喜欢上了一个人,整天和那小子黏在一起。那小子名叫李瑟,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吧!似乎来头不小,据说江湖的六大门派要请他做盟主,这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我试探了那小子一下,他聪明过人,最厉害的是没有一般年轻人那么虚荣,好面子,容易受人激将的毛病,是个大才啊!我三十岁后才看淡虚名。不过他既然和六大门派的渊源颇深,和我们自是敌对,这个可是一大障碍。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最麻烦的是这小子有了妻子了,又生性风流,和一些女孩子都有风流债。前几日我看见寻他的那个使女,美貌之极,宝儿要是嫁他,可是不会幸福的。虽然我很看重他,却也只好放弃了。不过你别担心,还有一个更好的人呢!赵家的四公子赵铭,英俊潇洒,是我从小看大的,又和宝儿情投意合,他们才是良配……」

  朱无双听见王老财忽然说到李瑟,本来被王老财嘀咕得昏昏欲睡,忽然间就清醒起来。听他讲到李瑟的风流债,不知怎地,忽然心里暗恨,咬着嘴唇,心里想道:「这个小子,果然不是好东西。」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心中惊讶:「他……他做什么,关我什么事情呢?恬淡自然才是心之本色,我……我恼恨他做什么?」

  朱无双迷茫自失的时候,忽听光当门响,原来王老财说完了话后,已经起身离去了。

  朱无双想起李瑟穴道还没解开,连忙玉指轻点,解开他的穴道,说道:「我怕你失态,才这样做的。你不会怪我吧?」

  李瑟伸了伸骼臂,道:「不会的。不过你不必担心,有你在,我不会惹麻烦的。」

  朱无双听了,冷笑道:「那么是我多虑啦!」

  李瑟一怔,道:「不是,公主多心了。我是想说就算我自己有什么事情,我也不会不顾及别人的安危和感受,惹人讨厌,给人增添麻烦的。」

  朱无双仍是冷冷地道:「是吗?」

  李瑟见她脸色不善,不敢再说什么,便出了所在的房间,来到王老财刚才所在的石屋。李瑟来到灵牌前,只见上面写道:「贤妻张水月之墓。」

  李瑟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退后几步,弯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心里默念道:「伯母,花蝴蝶前辈已经去见您了吧!我不知道他生前有那么多的苦衷,但如今我自己身陷红尘浊世中,有万般无奈的事情缠身,才理解做人有时候是多么痛苦和无奈。看人不能凭表面,可惜我现在知道也已经晚了,追悔莫及啊!您泉下有知,转告王显前辈吧!我现在处境艰难,也算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就请他看开些吧!不要怪我。」

  李瑟默念完毕,才起身站起,忽听朱无双在背后冷笑道:「你嘴里念的是什么?莫非是告诉你的岳母大人,你会好好爱护她的女儿吗?」

  李瑟奇道:「什么?公主到底说的是什么?」

  朱无双道:「哼,你别想瞒我,你没听见方才王大财神说王宝儿喜欢你的话吗?他还夸你呢!」

  李瑟勉强笑道:「呃?是啊!不过他也说我有妻子了,自然不能作为宝儿夫婿的人选了。」

  朱无双眉毛一挑,冷然一笑道:「是吗?可是你会善罢甘休吗?心里是不是早已经想好了什么主意呢!」

  李瑟急道:「我待宝儿犹如亲兄妹,绝无一丝邪念,公主如不信,我发誓好了。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还没等李瑟发誓,朱无双就笑着拉住他的手,笑嘻嘻地道:「好啦!我看你郁郁不乐的样子,逗你开心的。你发的哪门子的誓,你愿意娶谁就娶谁,与我何干呢?」

  李瑟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公主真会取笑人,好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说完就想走。

  朱无双道:「你不找什么秘笈了吗?」

  李瑟一怔,狠狠地拍着脑门道:「哎哟,我真是笨死了,连来到这里做什么都忘记了。这么重大的事情要是忘记了,那还了得!」

  朱无双淡淡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一个小丫头罢了。嗯,看来王宝儿在你心上也不是什么顶重要的人儿。」

  李瑟苦笑道:「哪里,宝儿是我妹妹,怎么不重要?不过我这人总是糊里糊涂的罢了!我们再去寻找吧!看来这里的宝物都是随便摆放的,王家自恃外面的阵法,这里面可没什么机关隐秘。不过要找一本书,这么大的地方,也不是一时能找得到的。又耽误了许多的时辰,可能天都快亮了呢!」

  李瑟走了两步,见朱无双微笑着只是站在原地不动,道:「怎么了?公主莫非累了吗?也好,让我自己去找好了。」

  朱无双道:「你说那个什么『遁甲天书』吗?我已经找到了!」

  李瑟喜道:「找到了?太好了,快给我瞧瞧。」

  朱无双道:「为什么要给你瞧啊?!那可是我找到的。」

  李瑟呆住,道:「这个……」

  他心里只觉烦闷异常,又觉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再加上心里乱糟糟的,更加的不知所措。

  朱无双道:「瞧你急的,还说王宝儿只是你的妹妹,有这么简单吗?拿去吧!要是急出病来,可是我的罪过了。」说完随手丢过一片布片。

  李瑟只觉公主有些异常,和以往的高贵典雅大方有些不同,似乎有些小女孩子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随即想:「公主本来就是女孩子,有些小脾气,那是当然了,我才糊涂呢!」想起当初见到公主扮的丑女时,和现在也是迥然不同的。

  李瑟思之不明,只好对公主一笑,便去看那片布片,心里对「遁甲天书」也有些好奇,想知道它到底有多么神奇,是何样子。

  只见那普通的布料上面写道:「『遁甲天书』果然天书也,惜吾所得非时,遂隐其于龙虎山仙水岩,容日后取之。」看那字体显然是花蝴蝶留下的。然后是古怪的几幅地图。

  李瑟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愣道:「这个……就这几句话吗?这下糟糕。」想起花蝴蝶给他留下的那几处藏宝图,也都是短短几句话,看来他确是喜欢把宝物藏起来。

  不过这回可是关系到救人,既然天书不在此间,王宝儿要救回来可有些麻烦。而且看王老财的意思,确实和花蝴蝶关系甚笃,不会侵吞他的什么宝物的,这里既然有这个藏宝图,那么秘笈自然不会在这里。

  朱无双道:「是啊!就这几句话还不清楚吗?要想找到『遁甲天书』,去龙虎山仙水岩就可以了。」

  李瑟皱眉道:「不是这个。糟糕,这么简单的东西,那几个家伙信不信我呢!不会强留宝儿吧?」

  朱无双道:「你的事情我可管不着,走吧!事情都办妥了,我们出去吧!」

  二人出了邀月宝楼,李瑟欲待回家,朱无双叫住他道:「等一下,你的事情都办完了,该陪我玩玩了。」

  李瑟不料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句爱玩耍的话,本是王宝儿常说的,不由得打量了她几眼。对于公主,他实在摸不着头脑。

  不过李瑟还是硬着头皮拒绝道:「不……不行啊!钥匙还在我们手里,那冯总管要是醒来发现不见了东西,可就糟糕了。趁天没亮,还是及早回去才好。」

  李瑟望着朱无双的脸色,惟恐她发怒,摆出公主的架子那就糟糕了。

  朱无双神色淡然,要过李瑟的钥匙,道:「这个简单,我让它自己回到那人的怀里就是。」

  说着唸唸有词,那钥匙在朱无双的手里倏忽不见,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李瑟张大了嘴,随即闭上,心想:「我大惊小怪什么,公主本事高强,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公主实在是很神秘。」嘴上却道:「去什么地方玩?」

  朱无双也不说话,只是转身便去了,李瑟只好跟着。二人出了王家,就不必小心躲避人了,他们并肩而行。

  朱无双见李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道:「你担心什么?既然那书有了下落,就不愁拿不到。我们去报恩寺,等天明你就去救王宝儿,耽搁不了你的大事。」

  李瑟奇道:「去报恩寺做什么?」

  朱无双却微笑不语。

  朱无双和李瑟在报恩寺大殿的屋顶上坐定,此时四更多天,天上虽有繁星,但月亮隐没云中,四周漆黑一片。不过当此夏夜,凉风清爽,二人都觉大是舒畅。

  朱无双喃喃道:「这里原是天禧寺的旧址,师父和我在这里住过一阵。我那时喜欢一个人爬上屋顶玩。别的女孩子害怕黑夜,我却喜欢。四周又黑又静,被夜幕包围着,感觉好温暖呢!」说完闭目深吸了一口气。

  李瑟藉着星光,见公主颜面似玉,不由一愣,转脸望向别处,随口道:「哦!」

  朱无双见李瑟对她只是应付,心里大是不满,她贵为公主,平时见她的人都是奉承不已,此时李瑟却恰好相反。虽然她素心灵慧,对于外在的事物毫不挂怀,可是对李瑟不知怎么,心里却生怨恨,否则在宝楼里也不会有那样的心情。

  她不由问道:「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在想什么?」

  李瑟忙苦笑道:「我们去当小偷,可是得手了也不回去,我怕我妻子香君担心。」

  朱无双盯着李瑟,黑夜中明眸如明珠,道:「你原来在想她!你……你们很恩爱呀!像你这样疼爱妻子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李瑟道:「疼爱?我不知道,我有时想起来都很痛苦。我到底爱不爱她呢?今天知道了『花蝴蝶』前辈的身世,我越发的痛恨自己了。我见识浅陋,行事愚笨,对于香君,我很愧疚。也许,我根本配不上她,如果她没遇上我,她该多么幸福啊!」

  朱无双道:「你和那人是什么关系,我可不知。不过我看你夫人现在很幸福,那可是不假啊!」

  李瑟道:「你不明白,你不知道的。」

  朱无双道:「什么不明白?难道你不喜欢她了吗?我明白啦!你现在喜欢别的女孩子了,对她有些厌倦了。」

  李瑟苦笑道:「不是,不是的。」

  朱无双微微一笑,道:「这没什么,你们男人大都是这样的,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瑟见朱无双越发的误会他,而且今天他知道了花蝴蝶的身世,心里难受极了,有许多的话,想找人倾诉,可是他自己的心事,谁人能明白呢?只有在那风度宜人,见识高远的杨姐姐面前才可一舒胸臆,可是她现在在哪里呢?

  李瑟张大了嘴巴,又无声地闭上了,仰首望天,又黯然低头,心中神伤无比。可是如此寂寞痛楚,怎么能说出口呢!

  朱无双见李瑟只是黯然无语,轻笑道:「被我说中了心事了吧!不过不用担心,我出于皇宫,这样的事情早就看惯了的。我父皇三宫六院的,大臣们也妻妾成群,都是平常的事情罢了。」

  李瑟茫然地听着朱无双的安慰,忽然心中一痛,宛如被重锤击中一般,再也忍不住,忽然潸然泪下起来。

  朱无双吃了一惊,不知李瑟因何如此,然后露出鄙夷的神情来,心里对李瑟说不出的厌恶,好一会儿才神色淡然。

  李瑟哪里有注意到朱无双的神情,由花蝴蝶的命运,想起他自己的身世,不由肝肠寸断,道:「你知道我的来历吗?我本是江湖上有『刀君』之誉的传英的弟子,可是阴错阳差,被人废掉武功,如今落魄于此,情何以堪呢?」

  说着就把他下山以来的遭遇说了一遍。他心情糟糕之极,不由自主的便把以前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

  朱无双怔怔地听完了李瑟的述说,心里鄙夷之情忽然减弱了不少,可是心中仍不舒服,淡淡地道:「既是这样,你和古香君患难与共,岂不是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吗?那有什么不好了?」

  李瑟凄然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花居盆内,终乏生机;鸟入笼中,便减天趣;不若山间花鸟错集成趣,翱翔自若,悠然会心。那样自由自在的,才是人生的大快乐。」

  李瑟继续道:「她如果没有我的拖累,得配一个高贵的公子,不用为稻粮苦谋,自在逍遥,岂不是幸福之极。她是美丽、善良又聪慧的千金小姐,我一个卑微的傻小子,能配得上她什么呢?这京师里豪门显贵极多,少年俊杰更多,都是比我强上百倍的。武林四大公子之名也不是江湖之人胡乱赞誉的,我见过的南宫喧和赵四公子果然都是气质不凡,他们家世好,武功又高,我混迹其中,真是汗颜。要不是答应过义妹王宝儿,我早就走了。唉!可怜的香君,遇人不淑,遇到了我这个愚笨、没用的小子。」

  李瑟顿了顿,轻声道:「唉,如果她当初没遇上我,那该多么好啊!」

  朱无双见李瑟悲哀不能自己,忽然心里也无端难过起来,再也不能心清如水。

  朱无双喃喃地念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相濡以沫……」

  她知道这句话出自于「庄子。大宗师」里面,原句是:「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意思是泉水干枯了,许多鱼就一起待在陆地上,它们互相哈气湿润对方,互相使对方沾湿,但如此苟延残喘,还不如在江湖中互相忘却;与其这般生死与共,不如在江湖里自由自在彼此相忘。

  朱无双望见李瑟落寞无比的身影,忽觉脸上发烫,心中不由大吃了一惊。要知她的功夫也是炼心为本,心中一直都是冷静如深潭之水,平静无波的,可是现在却大大的震荡,因而心中大是震惊。

  李瑟痴想自己的心思,不觉间东方发白,这才醒悟过来,急转身向四周张望,可是哪里有公主的影子呢?

  他想起昨晚对朱无双说了自己的心事,不由大悔,心里羞愧无比。又想起自己似乎当公主面前哭过,更是尴尬,真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看来公主定是厌恶自己,才自行离去了的。

  可是既然做了,又无法挽回,只好心中打定主意,救出王宝儿之后,立刻离开京师,永世不再见公主的面了。

              第二章淘气小姐

  既然天亮了,李瑟就不回王家,直接奔向玄武湖去找王宝儿。

  来到玄武湖边,远远的就见那船停在岸边,梁弓长和董彦等在岸上,到了近前,梁弓长哭丧着脸道:「老大,您可来了。您要再不来,我可要找您去啦!」

  李瑟道:「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可告诉你,那什么破书的下落我可给你找到了,你要是把我的宝贝妹妹得罪了,我可唯你是问。她要是有什么意外,你也别想活了!」

  梁弓长对李瑟的疾言厉色却不理会,只是喜道:「当真?『遁甲天书』在哪里?」

  李瑟把那布片塞给他,道:「秘笈暂时还没到手,不过下落已经找到了。你不会不相信我吧!我发誓把那书寻来给你就是了,你快把宝儿还我。」说着就往船上走。

  梁弓长看也不看那布片,只是收在怀里,然后语带呜咽,道:「老大,看到您来了,我简直太高兴了,太好啦!您快把那丫头带走吧!就是不要秘笈,属下也心甘情愿,别说您还知道了秘笈的下落。我真是太开心了。」

  李瑟听了这话,知道王宝儿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不过见梁弓长这话奇怪,就停下脚步,转身道:「怎么?」

  董彦接口道:「老大,您的宝贝妹妹太难伺候了,光每日为她张罗吃的、穿的,就把我们几人跑断了腿,这还不算,还要陪她玩耍。她倒不是刁蛮,不过古怪可真,老是缠着人猜谜语,说故事给她听。您知道啊!我们哪里会讲什么故事,那些偷香窃玉的事情又不能讲给她听,只好陪她猜谜语了。」

  梁弓长道:「猜谜语我倒还不怕,反正有老三顶着,不过要伺候好她的衣食可是不得了,她是非玉褥暖帐不睡,名家佳肴不食啊!上次您离开时,她非要吃秦淮张家的空心粉,我让老三去买去,他为了图省事,就在附近买了。哪知她只吃了一口,就吐出来道:」味道不对,你是用哪个脏家伙做的东西来唬弄我啊!『我当时还怪老三懒惰,骂了他一顿,然后让他再去买过了。可是此后,您的这位宝贝妹妹,在这里只待了二日,嗯,嗯,老大,我给您算算啊!「然后掰着手指道:」鲜果有荔枝、核桃,香瓜……「

  董彦补充道:「还有西瓜。」

  梁弓长道:「这只是水果,吃的还有什么六凤居的豆腐涝、葱油饼,瞻园面馆的薄皮包饺、红汤爆鱼面,奇芳阁的什锦菜包、鸡丝面,珍珠玉汤,珍圆黍饼等等,我是叫不上来名字啦!穿的盖的有表绫,丝绢,彩色妆花锦……总之我们几人轮流出动,最后去她家盗来了这些东西才算完事。」

  董彦道:「不是啊!梁老大,你还忘了,她用餐时还必须要用什么白瓷青瓷,什么玉盘金杯的呢!我们忙了两晚,直到现在还没安歇过呢!她才没吵闹着要离开。」

  李瑟本来因为花蝴蝶的事情心情很是不好,再加上在公主朱无双面前失态,这时还心里羞愧,心情非常沉重!可是此时忽然听见梁弓长和董彦这两个家伙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初时还瞪着眼睛大是疑惑。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不由哈哈大笑,继而捧腹道:「该!真是活该!谁叫你们打我妹妹的主意,当她是好欺负的吗?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你们老大的妹妹也敢得罪,真是该死。」心想:「宝儿真是好样的,把这几个淫贼折磨死才好呢!」

  梁弓长和董彦只是嘿嘿干笑。

  李瑟走上船,就听舱里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接着就听见王宝儿道:「前面有一片草地,你们猜一物,猜不到吗?真笨死啦!我告诉你们,是梅花(没花)啊!你们记住了吗?好,我再出一个,前面又有一片草地,再猜一物。」过了良久,寂然无声,王宝儿又嗔道:「笨啊!是野梅花(也没花)嘛!你们怎么猜不到啊!一点也不好玩。」

  一人瓮声瓮气道:「你再出,再出,我这次一定猜到。」

  王宝儿道:「好,那我再说个。那片草地来了一群羊,还猜一物。你们猜吧!」

  李瑟顺窗户见「南荡」杜开先和「西色」铁鼎在里面正挠头苦想,两人滑稽的样子甚是可笑。王宝儿却闪着双眸,大是可爱。

  李瑟正待说话,身后的梁弓长道:「我的千金大小姐,是草莓(草没)是吧?哈哈。」

  李瑟也随后笑道:「接着猜的谜语定是又来了一群狼。杨梅(羊没)是吧?」说着笑着推门进屋。

  王宝儿惊喜地看着李瑟,高兴地跳了起来,扑到李瑟的身边,双手抓住李瑟的左臂,笑靥如花,道:「大哥你来了啊!他们可好玩啦!陪我玩耍,有趣极了。你的朋友真好。」

  李瑟见到王宝儿,料来她定会开始述说委屈,本想要说:「宝儿,你一定想家了吧!我来接你了,不必担心啦!」

  哪知见王宝儿兴高采烈的,根本没有想家的意思,还说出这样出人意料的话,不由愣住,「啊」地失口发出一声惊叹。

  王宝儿扭头对梁弓长道:「喂,小梁,你跑哪里去啦!就你猜谜语厉害,他们都不好玩,你快来和我一起玩,不许离开。」然后笑道:「长相俊俏,爱舞爱跳,春花一开,它就来到。打一动物,你快点猜。不许想,快点。」

  梁弓长哈哈笑道:「是蝴蝶。嘿嘿,和老大的外号差不多。」

  王宝儿奇道:「他外号叫什么?」

  杜开先忙道:「是玉蝴蝶。我们老大的名字那是顶呱呱的。」

  王宝儿笑殷殷地道:「终于还有你知道的事情。」

  杜开先瞪大眼睛不服地道:「我什么都知道,不信你再出谜语。」

  王宝儿笑道:「行啦!再出十个你也不会。来,还是小梁你再猜一个吧!眼如铜铃,身像铁钉,有翅无毛,有脚难行。也猜动物。」

  梁弓长道:「是蜻蜓吗?」

  李瑟听了王宝儿的谜语里眼如铜铃的话,想起梁弓长驱使巨人的事情,可见这家伙不仅聪明,而且武功法术还非常厉害,本有心盘问他一番,不过此时也不是时候。

  沉思间,王宝儿对李瑟道:「大哥,小梁好聪明。我出的谜语他一般都能猜到。」

  杜开先噘嘴道:「那算什么?你们出的谜语,你们自己当然知道答案啊!所以自然不算什么本事。我要出谜语,你们猜到才算本事。」

  王宝儿道:「真的?那你快出。」

  杜开先挠头想了半晌,也没吭声。他本粗鲁之人,哪里会什么谜语。最后忽然手里攥了几个极小的鹌鹑蛋,道:「你们猜吧!我手里有几个鹌鹑蛋?」

  王宝儿一下怔住,道:「这……这算什么谜语?」

  旁人还没说话,李瑟慢条斯理的说:「如果我答对了,你会给我一个吃吗?」

  杜开先哈哈笑道:「如果你答对了,我把四个鹌鹑蛋全给你。」

  李瑟等几人立刻一片哄然。

  杜开先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起哄,还道:「你们快猜。」

  王宝儿笑出了眼泪,道:「大哥,你瞧,他们多有趣。」

  李瑟也笑道:「你高兴就好,我就不担心了。走吧!我们回家。」

  除了还在纳闷的杜开先,包括铁鼎在内,其余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岂知王宝儿道:「不要啊!大哥,这里这么好玩,我就待在这里啦!嘻嘻,在家闷死啦!大哥,你也陪我住在这里好不好?」

  还没等李瑟开口,梁弓长就急道:「宝儿姑娘,千万不要。你一个女孩家,我们几个大男子,老在一起,你会惹人笑话的。」

  李瑟瞪了梁弓长一眼,心想:「这小子这时候倒怜香惜玉起来了,以前做坏事的时候不知想什么。」不过王宝儿要是不回家可是不得了的,他随即接口道:「宝儿,你必须回去,你不记得明日是你生日了吗?」

  王宝儿道:「记得啊!不过我明日回去就是嘛!反正准备什么东西,又不需要我啊!」

  李瑟哭笑不得,怎么也不明白王宝儿为何不想回家去了。

  岂不知原来王宝儿很少离家,就是离家,也是很多人跟随,不受人约束的时候极少。在杭州那次,王老财让她出去了一次,就闹出了不少笑话,最后是被强逼回家的。

  这时她一人来到此地,没人监管,随心所欲,晚上直折腾到深夜睏极了才睡,醒了就拉几人玩耍,也不管他们休息没休息,是白天还是黑夜。

  初时她还有些顾忌,后来见几人对她千依百顺,就肆无忌惮起来。这里吃的玩的都很齐全,又没人管教她,自然乐得不想回家。

  王宝儿还要待下去,铁鼎是无可无不可的,他陪王宝儿玩虽然有些劳累,不过王宝儿伶俐可爱,令他想起死去的女儿,内心也有几分开心的。

  不过梁弓长和董彦可是大吃了一惊,连忙拚命来劝。

  最后王宝儿摇着小脑袋,道:「好,除非你们到我家做客,陪我玩,我才走,要不,你们休想我离开。」

  梁弓长等连忙赔笑称是,心想:「小姑奶奶,只要您走,让我们怎么都好!」

  李瑟乐得王宝儿戏弄这几个家伙,只冷眼旁观罢了。见王宝儿答应回家了,就拉她离开,毕竟一晚未归,惟恐香君惦念。

  四大淫侠送二人很远,才挥手而别。

  王宝儿在李瑟身边蹦蹦跳跳地道:「大哥,你的几个朋友好有趣啊!把人家都逗死了。」

  李瑟见王宝儿兴高采烈,笑道:「还是你聪明,把那几个家伙整治的不轻。」

  王宝儿瞪着秀目,奇道:「没有啊!我怎么会整治他们呢?他们那么有趣!再说,他们是你的朋友啊!」

  李瑟一怔,道:「呃!没整治就没整治吧!」

  王宝儿笑道:「大哥,他们可好笑了,我给你讲个笑话。昨日我问杜麻子:」你父母有个孩子,但这孩子不是你兄弟也不是你的姐妹,那他是谁呢?『「

  李瑟奇道:「杜麻子?你是说杜开先那家伙?你这么叫他,他不生气?」

  王宝儿道:「生气做什么?他是姓杜不?是麻脸不?自然该叫杜麻子啦!」

  李瑟见王宝儿不通世故,只好道:「嗯,好,好。你继续说吧!」

  王宝儿嬉笑道:「这笨家伙想了半日猜不出来,就悄悄去问小梁。嘻嘻,哪知我跟着他后头瞧呢!他说:」老大,你父母有个孩子,但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兄弟也不是你的姐妹,那他是谁呢?『小梁说:「笨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我。那人自然是我梁弓长啦!』结果杜麻子高兴地跑过来对我道:」小妞,我猜到了,是我们老大梁弓长。『哈哈,把我笑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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