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文文爬过老公寓的窄楼梯，擡头就可以看见文文穿着白色牛仔裤的臀部弧线，隐约可以看出内裤的印子。文文住的地方在四楼，她的家人住在不远地方的大楼，前几年刚买的新房子，本来旧房子要出租的，可是因为景气不好，没人要买，就空了下来，文文乾脆就跟家里说了一声，自己住过来。

　　「你坐一下，你要不要什么饮料？」文文从厨房大声的问我。

　　「不用麻烦啦！真的！我等一下就回去了」我累了两天，想回家。

　　「等我一下哦」

　　文文还是拿了两杯果汁出来，这间房子看得出来有些年纪了，墙壁的壁纸都受潮了，客厅简单的放了四张籐椅，一个矮长桌，旁边还有个茶桌，另外一边是一台２１吋的国际牌电视，一堆过期的报纸杂乱的叠在门边的角落。

　　「不好意思，我自己一个人住，没什么在整理」文文对我说。

　　「喔，不会啦，我的房间更乱」

　　「你就都自己一个人住喔？」

　　「对呀！不然呢？」

　　「没有呀，我觉得很棒呀，自己住那么大的房子」

　　「也对啦，只是有时候比较无聊。」文文拨了一下头发。

　　「……」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人就面对着坐着，彼此的思绪都是起伏的吧。我是在想刚刚的举动会不会让文文不悦，可是看不出来文文在想什么。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房间？」文文说了话。

　　「哦？参观女生的房间吗？呵呵！好呀，很难得」我笑了。

　　「我的房间也堆了一堆东西啦」

　　我跟着文文走到「她的房间」，是原来的主卧室吧，相当的大，可是也如同文文所说的，真的堆了很多东西，可是绝大多数都是书，什么书都有，我注意到不少书竟然还是电子学、电磁学、微积分之类的，应该不是文文的东西吧，我猜是她家人的书。哥哥或弟弟什么的。

　　「这些书是你哥的吗？还是你的？」

　　「我没有哥哥」文文的脸上闪过一抹忧郁。

　　「还是你们家谁念电子学呀？」

　　「我家没人念电子」文文的脸色更糟糕，我有点慌！

　　「那……这些书……？」

　　「我未婚夫的」文文突然丢了一个炸弹给我。

　　「啊！阿！你有未婚夫？」我知道文文还大我一岁，一个快３０岁的六年级前段班女生，要结婚是很正常的，可是怎么从来没听过这种事情，我一直以为她没有男朋友，是因为粗线条，原来是有未婚夫了，不过怎么从来没听她讲呢？而且办公室也没有人提过，大家只跟我说她没有男朋友呀！

　　「那，这么晚，我来这里，不是很不好？他会生气的吧！」

　　刚刚我还牵了人家的手，要是被知道了，大概脑袋也要分家了！

　　「我们已经解约了」文文看我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笑了出来。

　　「喔，为什么？」我松了一口气，可是也好奇，怎么要结婚了又解约？那这些东西怎么还留在这里？

　　「半年多前，他出车祸走了」文文缓缓的，彷彿不在意的说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很抱歉勾起人家的伤心往事，我想起半年前我刚进公司的时候，文文的桌子空空的，挂了一个休假的牌子，那时对同事还很陌生，等她回办公室，已经是我工作两个多星期的事情了。

　　「没关系啦，都已经过了」文文微微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刚刚骑车的时候，你载我，又拉我的手，所以我想起以前也是那样」

　　「喔」我除了简单的应声，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本来另外一边是要做我们的新房的，可是我每次去那边就会哭」文文继续说着，「只好我留在这里，家人搬过去。」

　　我看着平常很豪迈像姊姊的文文，没想到经过这样的伤痛，只能感叹世事无常。也想起以前一个很要好的高中同学，也是这样，很年轻就离开了。

　　我和文文坐在床边，隔了一点距离，总觉得我该有点动作，我拉过她，文文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没说什么话，只是迳自让她趴在我的腿上，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然后弯着腰，用手臂抱着她。

　　她枕着我的手，闭上眼睛，什么话也没说。

　　我慢慢的，把手伸入她的衣服里面。抚摸文文的身体。

　　良好的运动习惯，让文文的身体比较结实，而且很有成熟女人的韵味，我试探性的隔着胸罩摸着她的胸部，她没有任何的表示，我看她没有反应，知道她多少是默许我到目前为止的行为，於是我变得更大胆了一些，把手伸到她的内衣里面，寻找山峰的顶点，感觉上比小怡和小琪的都大一些，我用中指和食指夹住她的乳头，慢慢的搓揉，很快的就可以感觉到变硬了。

　　或许是第一次这样碰年纪比我大的女人，我反而有点迟疑，只是用一只手在两乳之间反覆的爱抚，文文的胸部也是最大的，我猜大该有Ｄ- ｃｕｐ以上吧，而且比较没有那么软，但是还是带来给我很大的刺激。

　　我们两个就在这样暧昧的姿势下，安静了好久，虽然我有欲望，却不是很强烈，心里有两股力量在交缠着，一方面很想做爱，可是另一方面又觉得利用人家心里寂寞的弱点，来达到这样的目的，是很差劲的。

　　不过，男男女女会在一起，绝大的原因，不就是寂寞吗？

　　隔了几分钟，也许是一直趴在我腿上也不舒服，文文坐了起来，凝视着我。

　　「你很坏，有了小怡，又搭上文琪，现在还想找我！」一如往常，文文说话还是这样直接，如同平常在办公室那样。

　　「看你在办公室都安安静静的，没想到下了班以后这么坏！」

　　「只是情境使然而已」我提出一个解释。

　　「那你觉得，现在这个情境，我应该怎样做呢？」文文问我。

　　我想也不想的说，「因为是坏事，所以你应该甩我一巴掌，然后叫我滚出去」

　　虽然我内心里面当然不希望她这样做，可是我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其实在玩火，而且烧的是自己，导致小怡分手，我已经觉得很愧疚了，而且又没有停止的意思，那对小琪更是意外，小琪真的已经在我的心里占住了一个重要的角落，我真的很喜欢那样可爱单纯的女孩，有点像是作梦一样。

　　那文文呢？除了平常很简单的同事关系，其实也不算多熟悉，今天也只是一种对朋友的热心，才送她回来的。

　　是的，是情境使然而已，就像许多一夜情发生的原因，并不是刻意去追求，但当时的气氛、温度、味道，让两个寂寞的人，有了肉欲上的缠绵。有了纾解压力的藉口。我看着文文的眼光，突然觉得轻松多了。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苦笑。我正在等待她下一步的反应。

　　「我送你下楼吧！」文文调整了一下内衣。

　　记得以前我好奇的问一个女的朋友，女生都怎么穿内衣呀？不会很不自然吗？

　　那个朋友当时回答的很妙，她说，从小就穿的话，就像用卫生棉一样自然，至於怎么穿，就是把奶奶抓起来放进去，她的形容虽然我觉得很粗鲁，可是却很真实。刚刚文文就是那样做，把乳房握住，然后放到内衣里面去。

　　「我不想甩你一巴掌，可是也不代表我要做坏事」文文站了起来走到房间门口。

　　「嗯」主人都下逐客令了，我也不能说什么。也走到客厅去。

　　我们静静地站在大门内，我把木门打开，有点不愿意就这样离去。很有那种求欢被拒的挫败感，纵然明明知道这是不好的。

　　「以前，你男朋友和你说再见的时候，你们都会说什么？」我不死心的问。

　　我真的很坏，故意提起别人的伤心过往，抓住别人心里的伤口。可是我有我自己的苦闷，现在，我把以前学到的半调子心理学，拿来用在文文的身上。如我所料，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一击，去回忆最痛苦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真的能坚强去抵挡，我天生学会了这个方法，而且可以无视於从小到大被社会灌输的道德观所带来的愧疚感。是不是因为这样，让我还可以和小怡又做了一次？

　　文文一下子退后了两步，脸色惨白的看着我。看她的那个样子，我也不好受，就算我是始做俑者，我也很清楚的明白，这样的伤口，文文只是很小心地隐瞒起来，从来没有真的复原过。

　　我想要在这个夜晚，代替她过往的未婚夫。而且，我有把握会成功，即使是用了这样卑劣的手段。

　　「吻我」文文站在原来的地方，闭上眼。

　　我走上前去，正想要品嚐她的唇，煞那间，文文张开了眼，用力的甩了我一巴掌，清脆的掌声，伴随着我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她已经满脸泪痕，气的发抖，可是这样却让我的愧疚感一下子好了许多。我甚至很高兴她打了我。让我可以不要这样沈迷下去。但是事情总是让人难以预料。

　　「对不起」我又道了歉，转身拉开铁门踏了出去。

　　一双手从后面抱了住我。

　　「你好过份，说个对不起就想走了吗？」文文哽咽着。

　　「你一个晚上的道歉比他还多」我知道文文的他，是指以前男友。

　　我转过身体，文文正用力的揉着眼睛，早已哭红了双眼。

　　「对不起！」我想不出来其他的话。

　　「吻我」这次文文没有闭上眼睛，是在考验我的勇气吗？还是决心？她的泪水依然不停的滑落。

　　可是刚刚的那个一巴掌，可以算是把我打醒了一半吧，我不想再对任何人说对不起了。我退后了一步，转身下楼。等我走到一楼的时候，依然可以听到文文微弱声音。

　　「你回来呀……」

　　　　　　　　　　　　* * * * * * * * * *

　　第二天，投票，我睡到下午两点才起来，手机已经没电。

　　换了一个电池。

　　手机里面竟然有２２个未接来电，有２０个是半夜里面，文文打来的。有一个是小怡打来的，一个是小琪打的，我想了一下，回电给小琪。

　　「哈啰！」听到小琪的声音，我觉得心情愉快许多，「今天好吗？」

　　「很好呀！我今天好想你喔，你有想我吗？」小琪很热情的回应着我。

　　「有呀！当然想你呀」

　　「对了，傑傑，我哥哥不反对我和你在一起耶！」

　　「真的呀？那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很高兴维浩没反对这件事情。毕竟没有家人的祝福，爱情会很辛苦。

　　我又和小琪聊了一下。然后挂断电话。

　　想了一下，我拿起蓝色的投票通知单，把手机搁在家里，然后走路去附近的国小投票。投完票，我却老觉得心里很烦躁，也不想回家，於是搭了公车，跑去淡水吹风。

　　　　　　　　　　　　　　* * * * * * *

　　「各位观众您好，以上就是今天的投票结果……」

　　如同我所料，我选的都没上，真是的。我在淡水的小吃店里面一直点小菜，一边跟老闆讨论选举，等我回到家，都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

　　「你跑去哪里了？你同事找你找到快要疯掉了」我老爸一大早就和妈妈去爬山，我出门的时候，他们也还没回来。

　　「啊？找我做什么」不会是文文在找我吧，昨天就那样走掉，又打了那么多电话给我。

　　「有留电话，要你一回来就回电，说非常的紧急，还有名字，什么怡的」

　　「是喔？」奇怪，是小怡找我，什么事情吗？

　　「喂……」我打了小怡的电话。

　　　　　　　　　　　　* * * * * * * * * *

　　隔周，我辞了工作。

　　小琪和我只维持到她大三。她再也不肯说爱我。

　　小怡依然单身，和我保持着单纯朋友的关系。

　　柔和维浩终於明年五月要结婚了。

　　文文，在整晚找不到我以后，留了一封信，满满的倾诉对未婚夫的思念。

　　「傑，别对我说对不起，我非常讨厌别人这样对我说，对不起」

　　这是信里，最后留给我的话。

　　半年前，当文文赶到马偕医院，她未婚夫也只说了「对不起」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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