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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11th——《虫神》 (上篇),54

[db:作者] 2025-07-10 10:45 5hhhhh 5680 ℃

  “白树,帮我摁着她的肩膀。”王沙涟对小水貂说。

  昏暗的油灯下,一具颤抖的小身体正躺在木桌上,胸口和腰胯已经用麻绳固定好了,肩膀也被死死摁住。她的下半身像木偶一样瘫软无力,其中一只脚已经失去脚所应有的形状,惨不忍睹。房间里只有王沙涟、两个小女孩和一个松鼠大小的更小的女孩,再没有别的人。虽然48小时前村民们紧张地聚集在这里,但王沙涟已经把他们都劝走了。

  “为什么没去医院?”这是每个村民无比疑惑却没得到真实答案的问题。王沙涟只说:“我会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他把小妖精带回家的同时,也借回了所需要的医疗器具以及药品。至于没去医院的原因,他只跟小水貂和小妖精自己说了。小妖精没别的,只说:

  “这样也好,住院的话还要有人跑来给我送甜霜,太麻烦了。一切就交给你吧,王沙涟,试着救救我,救不活也没关系,抱我一下就可以了……”

  “你不会死,你还没有致命的伤,我会处理好的!”

  王沙涟怕被村民们发现,所以选在了晚上。他要做的手术很简单:切掉小妖精的左侧脚腕,以免坏死部位的有害物质随血液流入身体。这不是一个疼痛的手术,也不用堵住小妖精的嘴,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知觉。她让小水貂在她脖子下面垫个枕头,这样就能低头看见自己的脚离开身体。王沙涟没有反对,小水貂就照做了。

  一把普通的锯子换上暂新的锋利锯条,锯条是用酒精和火消过毒的。桌上放着盐水和止血带,桌沿下面放着盛血的大盆,王沙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要做的事,接下来就付诸行动了。

  “呲啦!呲啦!”

  这真是个纤细的小脚腕,第一下就锯破了她的皮肉,碰到骨头。王沙涟不讨厌这种事,另外两人也不讨厌,当血液飞溅而出时,三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奇特的快感里。

  小妖精激动地嚷着:“看啊,白树,我的小脚丫子没有啦!”

  小水貂也高兴地说:“谁叫你不好好洗脚,真活该!另一只也锯掉!”

  王沙涟舔掉几滴溅到嘴边的血液,加快锯条的往复频率。没两分钟,一只不成形的小脚丫子就锯掉了,扑通一声落进血盆里。王沙涟用止血带勒住她的腿,用盐水清洗伤口,用血淋淋的锯条玩弄她的高高翘起的小阴蒂。

  “嗯……嗯嗯……”小妖精发出一阵愉悦的呻吟,看来她的阴部还是有知觉的。王沙涟把锯条拿走,她就开始自慰,小水貂也在自慰,两个人也互相摸着。

  “嗯嗯……嗯嗯嗯嗯……”

  “你们先玩着,我去把血处理掉。”

  “嗯嗯嗯……好……”

  王沙涟本想做血豆腐,不过一看没流多少也就算了,把血倒进河里顺便洗洗盆,把脚丫子扔到后山喂小蜈蚣。回到屋里,小水貂正趴在小妖精的脚腕断面上喝血,咽一部分,剩下的吐到小妖精自己嘴里。王沙涟拍她后脑勺:

  “别吸啦,失血过多真死了怎么办?”

  “死了也好,要不以后我还要负责背她。”

  小妖精说:“不用你背!我自己会爬!”

  “上厕所也爬?”

  “呃……”

  王沙涟想象一下小妖精爬进茅房的恶心场景,浑身一阵哆嗦:

  “算了,我背你吧。”

  说完,他也弯腰在小妖精的脚腕上吸了一大口。

  “不得不说,还真好喝啊!”

  三个人包括小妖精自己差点喝到失血而亡,只有小蓝鱼吓得瑟瑟发抖。最后王沙涟理智地停止了这场宴会,给小妖精喝了一点盐水,确认止血了,抱到床上,小水貂依旧和她睡在一起。

  ………………

  说实话,就在黄环让他带小妖精回家的时候,王沙涟和她结结实实吵了一架,吵了半个多小时,居然毫不占理,同时内心也有点不敢把小妖精送进大医院,最终听从了黄环的安排。当时小妖精是醒着的,所以一切都知道,知道的同时却又没有发表任何观点,温顺地服从她们的安排,于是才有了王沙涟亲手给她截肢的一幕。

  截肢之后第三天,王沙涟听见仓库里有电机声,推门一看黄环和紫螺果然又来了。紫螺又带来一罐甜霜,特地塞到小妖精怀里,感谢她用身体保护了自己的女儿。小蓝鱼卧在枕边安心地睡着。

  如果送的是别的谢礼,小妖精没准客气客气就不要了,甜霜却是一定要笑纳,小水貂也很高兴,因为这等于紫螺默认增加了她们住在人类世界的期限。

  小妖精嚷着:“我要看动画片!”

  紫螺非常友善地对待她,把她背到仓库里去看电视。黄环也像做错事似的低着头,王沙涟心想她大概从来没有以这么低的姿态对待自己的女儿。

  可怜的小妖精确实是一步都不能走了,好在她现在还算轻,王沙涟把她抱起来也不费力,以后可怎么办呢?不过说来她真是个坚强的女孩,一滴眼泪都没掉过,至少在黄环面前如此,无忧无虑地看着电视,想去厕所就喊王沙涟,没有特殊需要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王沙涟有时候干别的事,潜意识里还以为她在院里跑着玩,突然想起把她扔在无聊的小屋里几个小时,进门一看她仍然在直勾勾地看着墙,伸手可及的范围内连本书都没有。。

  “对不起!忘了照顾你了……”

  “没关系啊,我还不想去厕所。”

  最后一次上学之后,漫长的暑假开始了。小妖精坐在窗前看着同班同学们追跑打闹,小水貂也陪她一起坐着。她们都考了一百分,这也许是受伤以来最让小妖精高兴的一件事。热闹的学校渐渐冷清下来,无家可归的人们也不会一直睡帐篷,都到亲戚家去借住。短时间内没有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了。

  小妖精摇头晃脑地说:“热……热死了……”

  小水貂说:“知足吧!你至少有一半身体是凉快的!”

  小蓝鱼又不知道去哪里,刚才还玩得好好的,突然一下又跑没了,现在几乎每天都会莫名其妙跑出去一趟,长则一小时,短则几分钟就回来了。小水貂总责备她,要不是她瞎跑,小妖精也不会受伤。小妖精却一直在袒护她,只说这一切都是自己不小心。

  “唧唧……唧唧唧……”

  小蓝鱼跑了一会儿就回来了,睁大眼睛打量着传达室,眼神很奇怪。王沙涟很想知道她去哪了。

  又一次趁小蓝鱼睡着了——不确定她能不能听得懂话,所以趁她睡觉——王沙涟和两个小家伙商量:

  “你们说,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跟踪她一下?如果她老这么瞎跑,再赶上坏天气怎么办?唉,怎么这么淘气!你们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鬼得不行了,她怎么还像个小宠物似的……”

  小妖精拍拍自己毫无知觉的大腿说:“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小水貂灵机一动:“那就在她腿上栓个长绳子,她一跑咱们就顺着绳子追!”

  王沙涟说:“是个办法!如果她的大脑还没发育,那也就不知道怎么解绳子。”

  小妖精反对:“绊倒了怎么办?摔伤了怎么办?再说她又不是小猫小狗!”

  王沙涟说:“少数服从多数,就这么试试吧,你们看这卷绳子怎么样?应该够长!”

  展开一看,所谓的“应该够长”也不过二十米,小蓝鱼真要跑起来,二十米还不就是一阵风的事?根本行不通……

  王沙涟突然也灵机一动:“你们不是嗅觉非常好吗?难道闻不见她的体味之类的?”

  小妖精摇摇头:“气味有点……淡……”

  小水貂啪唧拍了一下小妖精的大腿:“有了!气味淡的话就加重!”

  王沙涟也说:“对对!比如我在她脖子上挂一个香料包,你们就能顺着气味追过去了吧!?”

  小妖精说:“别‘我们’,我追不过去。”

  “啊,抱歉。那就白树,你也能跟踪气味吧?”

  “能,至少应该比你们人类灵敏得多。”

  ………………

  2001年7月22日,晴

  我们想看看小蓝鱼瞎跑时候到底去哪,于是昨天早上在她脖子上挂了一个香料包。小蓝鱼似乎很喜欢这种气味,挺着胸脯向小妖精炫耀她的新项链。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最后她一整天都没有跑出去,一直在陪小妖精一起玩。

  今天上午她又出现那种情况了,本来玩得好好的,突然一下跑出去。小水貂赶紧跟上,她的鼻子应该也很灵敏,也许有猪或者狗的分辨率,跟踪一包连我都能闻见的香料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我们失策了,她最后追到了小卖铺,货架上有很多香料。这使我们不得不考虑改变策略。如果说太平凡的气味会造成混淆,什么样的气味才是最特殊的呢?回想起控制蜈蚣的“引虫草”和“驱虫草”,答案非常显而易见:把几种草汁进行混合,然后涂在她身上。

  ………………

  2001年7月24日,晴

  昨天我们拿掉她的香料包,小蓝鱼非常伤心,当我又把某种难闻的绿色汁液涂在她身上时,她就更不高兴了。我非常能理解她的愤怒。小妖精一直在安慰她,她在小妖精怀里窝了一天,没有出门。当她在小妖精怀里睡着的时候,眼睛里会流出泪水,是因为小妖精救了她吗?她应该也懂得感恩吧?

  “姐姐在这里,别伤心啦。”小妖精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不过今天她就跑走了,当时正在吃饭,突然一下就溜了出去。小水貂放下筷子就追,我也跟着跑了出去,给小妖精关上门。这次的气味似乎非常适合追踪,小水貂跑的时候非常坚决。我们一直在跑,进入森林,穿过树丛,最后在一片林间空地看见小蓝鱼。她坐在原地,环视四周,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里充满迷茫。她在这里待了一会儿,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往回走了。

  小水貂说:“她来这儿干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就好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

  2001年7月31日,晴

  我们成功地跟踪了她五次,她所到的都是不同的地点,共同点是都没什么实际意义。甚至有一次她跑了五分钟就停下了,停在水泥桥上,是在剧烈奔跑时慢慢停下的,停下之后就开始环视四周,环视一会儿就回家去。我稍微得出一些结论:她不是为了去某个目的地而跑,只是单纯的想跑步而已。

  小水貂说:“她会不会是在屋里太热了,想跑起来凉快凉快?”

  我说:“感觉不像,记得吗?前一阵黄蕉还没受伤的时候,蓝鱼想要出去玩,一定会拽她的衣服叫她一起去。”

  “嗯,我也就是一说,感觉确实不像……”

  我们当然把每一次跟踪结果都告诉小妖精了,她的观点只不过是:

  “你们也别太干涉她的自由,等她长大点就不乱跑了。”

  我非常想掐死她:“我们干涉自由!?你难道不是!?要不是你腿断了,肯定第一个跑出去找她!”

  小水貂赶紧调停:“你跟黄蕉就别再斗气了!这个争论没有意义!”

  我玩弄着小蓝鱼的下巴,心不在焉地问:“你乱跑是为什么呢……?”

  “唧唧?唧?”

  她果然是听不懂我们的语言,向小妖精那样轻松学会的果然是怪物。

  不过说实话,这也是暑假期间太悠闲了,我们又没法像之前那样出去玩,所以才找点事情来做。实在是太无聊了,我在黄环的火山洞里到底是怎么熬过这么久的……

  “明天咱们上集市玩去吧。”

  ………………

  2001年8月2日,晴

  昨天一早我们先是去了紫菜镇,然后直接坐车去了水螅县。县城又比小破集市有意思多了,还有个繁华的大商场。我背着小妖精,小水貂背着书包,书包里装着小蓝鱼,就这样来到商场里。商场楼顶有个小型的儿童乐园,坐小火车,跳蹦床之类的,小水貂都试了一遍,小妖精只把能坐的体验一下。她的少了一只脚的样子还是有些显眼,路人多多少少都会投来怜悯又感到恐惧的目光,她很不喜欢。

  “想办法给我遮一下吧……”

  我给她们各买一双新旅游鞋,然后又买了针线,把小妖精左脚的鞋子缝在裤腿上,这样至少看起来也没那么恐怖了。

  一整天又吃又玩非常愉快,小蓝鱼在包里也睡了一整天。下午我们要回家的时候发现去紫菜镇的末班车已经没有了。

  小水貂惊慌地问:“这这这……这怎么办呢!?”

  我说:“那就住一晚上再走吧!”

  也有便宜的小黑旅馆,不要身份证的那种,不过我总担心会出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两圈之后,我对她们说:

  “走吧,给我省点钱,今天住网吧!”

  网吧门口贴的要求身份证,未满十八不准进入,不过进进出出的不是小学生就是初中生,想必根本不需要。我走进去说要玩一整夜,三台电脑,管理员看看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还被我背着,满面狐疑。就算如此他也没真的要求我们出示证件。

  一台电脑十块钱到明早八点,这可比旅馆便宜多了!沙发有点硬,但也不是大问题。我们的电脑靠着墙角,我坐外面,让她们靠墙。两个小家伙呆头呆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一脸茫然。

  小水貂问:“这是……电视吗?”

  我把自己的电脑打开说:“不是,解释不清,不用管了,你们就睡觉吧。”

  小妖精问:“今天要睡在椅子上吗?”

  “嗯,凑合凑合吧,实在回不去了。要上厕所就拽我袖子,别跟别人搭话。”

  我去收银台买了几包薯片和矿泉水,回来一看,两个人学我刚才的样子已经把电脑打开了。

  “你们不睡觉?”

  “有点吵,睡不着……”

  一群小孩嗷嗷叫着玩游戏,确实不安静。我戴上耳机,她们也学我的样子戴上。我操作鼠标,她们也学着样子操作。我点开久违的纸牌——上一次玩还是在柯斯林先生家里——翻了几局都输了,扭头一看她们俩,几摞纸牌正高兴地在屏幕上弹跳着,小妖精正拉开书包给小蓝鱼喂薯片。

  我把浏览器打开,吹吹键盘上的烟灰,进入Yahoo,随便敲几个关键词搜。试着打拼音,我发现很吃力,最终还是放弃尝试,改用英语了。

  小妖精问:“这些都是什么啊?英语?”

  “对,我以前住美国,不是给你们讲过吗?”

  她们两个也学我的样子打开浏览器胡乱点。我看她们还算老实,就不再管她们。玩游戏的那波小孩一走,网吧里就安静多了,灯光很昏暗,我也有点困,随便挑了几首歌放,戴着耳机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大约早上七点半,看见小妖精正在看动画片,小水貂正在看电影,眼睛里都是血丝,似乎一夜都没睡。

  “你们……没睡觉?”

  “一会儿……”

  “还一会儿什么!?都该走了!”

  她们两个猛然回过神,才发现有阳光从窗外射进来。

  小妖精惊慌地说:“这么快!?怎么会!?一整夜……这么快就过去了!?”

  “你们一夜都没挪窝?就这样一直看着?”

  “我去了一次厕所,白树背着我去的。”

  我说:“以后别这样了,对眼睛也不好。你们从哪找着动画片的?”

  “就这儿。”

  小妖精熟练地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动画片的名字,拼音输入速度比我还快。她还激动地跟我说:

  “什么都有!真是什么都有!比电视好玩多了!咱们也买一个吧!”

  “不要做梦,就算买了也没网线。走吧,该回家了。”

  小水貂听话地点点头,把蓝鱼的书包背上。我去抱小妖精。

  “不过你们如果听话,我就考虑周末带你们来玩一会儿。”

  “耶!!!!”

  出门时候小妖精问:“既然这么好玩,为什么不让十八岁以下进入?”

  “唉,谁知道呢?”

  出门吃了一口早饭,一人吃了一碗米粉,随便走了走,十点时候赶上去紫菜镇的汽车。我说带她们来玩,说实话有点困难,一程要三个小时,再算上从村里到镇上的时间,很难在一天回来。她们高兴地聊着天,讲着电影和动画片里的故事,就好像睡足了一样,不过汽车一启动,两人就直接睡死了。从紫菜镇到海藻村没有班车,不过我们很幸运地遇到了阿强,他正在采买东西,三轮摩托车突突突地就把我们拉回家。

  阿强说:“阿萝最近要考驾驶证,她想给咱们村开一个班车路线,我等年底到18岁了也要去学。”

  我说:“好啊,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们,带你们练车也可以!”

  小妖精惊讶地说:“你还会开车!?”

  “嘿嘿!我要是不会开车,你早就喂虫子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

  “给我说说!”

  “不说!”

  小妖精好奇而焦急地摇晃我的胳膊。

  ………………

  2001年8月6日,晴

  今天白天黄环和紫螺又来看电视了,穿着旅游时候穿回来的衣服,人模人样。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前几天我和两个小家伙去县城玩的时候,她们姐俩也来这里看了两天的电视,怪不得柴油耗得这么快!我问黄环是怎么打开门锁的,她说她们去找阿萝借了钥匙。我难以想象阿萝打开房门看见这两幅面孔时的表情。

  我问:“你们什么时候跟村民这么不客气了?”

  黄环说:“以前其实关系挺好的,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真的很久很久以前了……”

  “没事,你们看吧。”

  紫螺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们说?”

  “嗯……就算是没有吧。你们看什么呢?又是智力问答?”

  “对啊,答对12个就能赢电脑!我们也想去!”

  我赶紧打消了她们这个可怕的念头。

  “你们看吧,别霸占着,晚上七点半以后有人要看电视剧。我看看白树那边做什么饭呢……”

  ………………

  2001年8月8日,晴

  昨天晚上,准确地说是深夜,我还没睡着的时候,小妖精问我说,能不能和我睡在一起。

  “白树呢?”

  “睡着了。”

  “我把你抱下来。”

  “不用,我自己能爬。”

  小水貂靠墙,小妖精靠外,一翻身就掉到我的地铺上。我用毛巾被盖住她的小胸脯。

  “怎么想起跟我睡了?”

  “别乱想,今天不是想要那个……”

  “嗯,我知道。”

  小妖精的头发很长,像黄环一样长,每天都去河边洗干净。默默躺了一会儿,我有种回到黄环身边的错觉,抬手一摸,没摸到乳房,只有干瘪的小肋骨,才想起她不过是小妖精。

  小妖精问:“你说……如果我们的甜霜吃完了,我不得不回到黄环的洞里,我会怎么样呢?”

  我说:“我会嘱咐她好好照顾你的。”

  小妖精又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回来住吗?”

  我又说:“暂时没有回去住的打算,我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能忍受那么无聊的生活。”

  “你要一直在这里当老师?就算没有我们陪你?”

  “对,就算没有你们陪我。你是想让我照顾你吗?”

  小妖精没回答我,只说了句:

  “真想再一次站起来自己走路啊……”

  我能理解她的焦虑,如果她回去了,黄环一定不会温柔而细心地对待她,说不定她会死在那里。

  “我不想回黄环的洞里,王沙涟,在我不得不回去的时候,杀了我吧。”

  “嗯,我考虑考虑。”

  “别考虑了,直接答应吧!”

  我是不可能直接答应的。

  “我在想,其实瘫痪不是100%无法治疗,有很多手段可以让人恢复活动能力,只是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体能不能用人体理论去治,美国有些医院好像……”

  我感到自己正在信口开河,这已经不是可行性的问题了,最大的障碍根本不在这儿。

  小妖精说:“如果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愿意照顾我一生吗?”

  “又是从哪个电视里学来的?”

  “我是认真的!”

  “你不就是想问:如果你住在这儿,我能不能管你一辈子吃喝拉撒?”

  “……嗯。”

  “如果能留下来,我倒是很乐意。不过关键问题是黄环肯定不会让你在我这儿住一辈子,她把甜霜管得那么严,难道你再去偷点回来……等等!”

  说着说着,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等等!或者你可以试试不吃甜霜!我见过黄环两个月不吃,也活得好好的!而且你们刚出生那几个月不是也没吃过吗?”

  “不行,我离不开,我感觉自己没有那种毅力,就算死在黄环洞里我也不能没有甜霜,我已经被这东西拴住了……”

  我狠狠拧她的脸:“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么懦弱的说辞?”

  她也气愤地挥开我的手:“你不是我们,不懂甜霜对我们的吸引力有多大!你这就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黄环戒过,难道你比黄环还弱?你愿意承认自己比黄环毅力还弱!?”

  “别说了,这条路根本不可能!黄环不想让我永远住在这里,限制甜霜只是一种手段,就算我戒掉了,她也会用别的方法把我抓回去。而且说实话,我不想给你添一辈子的麻烦……”

  她的条理很清晰,心智就像成年人类女性一样成熟,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水貂在床上说:“你们别吵了,我都睡不着了!”

  我就好像得救一样,轻轻对小妖精说:

  “睡吧。”

  ………………

  2001年8月15日,晴

  不知不觉暑假就剩两星期了,这段时间我又带她们去了两次县城里玩,除了逛街吃东西,玩电脑也是少不了的。因为不想在外面熬夜,既要玩得愉快又要赶末班车回来,所以我们起得很早,早饭也不吃,天不亮就出发,跟着去镇里上早班的卡车司机一起出村。这样去一趟,大约能抽出三四个小时玩电脑。

  我特地说电脑的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开始进行一个计划。我想用某种方式把她们的存在告诉世人。不知道黄环为什么很抵触这一点,我也不打算找她商量。其实她抵触得毫无道理,既然海藻村都知道了,一千多人口,难道就能保证没人说出去?她们的存在暴露是迟早的事!还有什么理由不透露出去?怕被邪恶科学家加以利用?被万恶的政府部门抓起来做解剖试验?电影看多了吧!作为一个濒危物种当然会被保护起来!只要把她们的存在透露出去,就会有人探索针对她们的医疗措施,这样一来小妖精的瘫痪也许就有救了。

  于是我开始写一篇论文,记录她们身体特征的小论文,平日里用手写,有电脑的时候就录入进去,录入一点就存进邮箱里,想等全文截稿再找地方发表出去——或者也有可能半途而废,只是让它躺在邮箱里,我也不再去想这种没意义的事。她俩看见我的屏幕,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我在写关于你们的故事。

  论文是用中文写的,至于作者的名字,我久违地用了柯斯林先生给我起的化名,准确地说是化名的中文翻译,沙拉王。总之这个工程才刚开头,还不值得一提,家里的甜霜还剩很多,也许再坚持一年都没问题。如果计划成功,她们的存在引起生物界的关注,也许小妖精的瘫痪真的能被治好……

  ………………

  2001年9月5日,晴

  本来说好我只教一个学期,不过支教老师并没有如期到来,“海藻村第一小学”仍然处于无证经营状态。村长买来课本,我和阿萝继续担任老师。

  阿萝的驾驶证拿到了,经常和村里有车的人家借车开,而且还经常把自己的小孩放在副驾驶,难免会留下各种气味,导致车主怨气冲天。不过很快村长获得了一辆旧的轿车,据说是乡镇政府派给他的,海藻村这几年发展很快,特产的正红菇和野葡萄销量很好,也都有村长的功劳在里面,因为没通电话,为了联络更加方便,上级给他配了汽车,便于来往于海藻村和紫菜镇。关键问题是,村长并不会开车。

  这是一辆不怎么新的桑塔纳,车况很糟糕,加速到60公里需要半分钟,怠速震动就好像拖拉机,一大早阿萝练车的时候我还以为黄环在仓库里用发电机看电视。陪她练车的任务也交给了我,阿强在后面也学着,我们往返于海藻村和紫菜镇之间,有时候一天要练四五来回,至少要让她把这段山路开熟。

  小水貂也想开,我坚信她能学会,但还是拒绝了。

  开学这几天,有人在欺负小妖精,因为她不能走路,鞋也是缝在裤腿上的,所以很多小孩都笑话她。我不会过度袒护她,她自己也只是笑笑,只有小水貂拍着桌子呵斥这群小孩们。

  “你们给我……闭嘴!!!”

  小妖精不再把溜溜球别在腰上,好像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流行了。

  又是一天晚上她睡不着,我问她:

  “你有信心生活下去吗?以这个姿态,在人类世界,如果没有我和白树帮你的话。”

  “我……没有……”

  我心里其实明白,她不是喜欢哪边的生活,她只是单纯的想和我住在一起而已。我仍然没有停止幻想,用现代科技治疗她的瘫痪的幻想,我的论文依旧在写,就算没有发表的勇气,就算知道不会有哪个疯子相信,也先写出来再说。

  黄环来得很频繁,前天和紫螺又住下了,非常肆无忌惮地和我做爱,把两个小家伙看得直流口水。这两人就好像是来嫖妓的,白天也不和我说话,光看电视,下午蹭我们的饭,晚上做爱、睡觉,一大早就走,给我留下一包兔子肉干当做嫖资,味道倒是不错。

  ………………

  2001年9月15日,晴

  一个炎热的周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凉快下来。

  这几天我在电视上看见很多美国人。那天中午黄环正在看电视,突然就开始叫我:

  “过来!王沙涟!你快看这个!!!这是不是那个!?”

  我举着勺子过去一看,发现大厦正在倒塌。

  “你看这个是不是咱们去看过的那两个楼?”

  “嗯,就是那个……”

  紫螺说:“好像是被飞机撞上了。”

  黄环说:“没想到这么巨大的东西也这么脆弱啊,还不如我们见过的那个庙……”

  这就是这几天我在电视上看见很多美国人的原因。之所以要说这个,是因为我在其中一个镜头上居然看见熟悉的面孔!柯斯林先生!场景是一次正式演讲,柯斯林先生穿着非常正式的衣装,站在国务卿身后,周围是一些保镖。那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站的位置!难道他成为了一名政客!?难道他改邪归正了!!!?不不,成为政客并不能说明改邪归正,这两者大概不是对立的。

  镜头只是一闪,这种新闻当然不会介绍镜头里每个美国人的姓名和职业,但我非常确信那是柯斯林先生!柯斯林先生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念过我?林奇先生又怎么样?他所教给我的技巧和处世之道至今还在时不时地拯救我的生命。我的墓地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墓碑?还是说像安妮一样再没有过存在的痕迹?如果当初那一秒我没有被“梨先生”打中头部,而是抓住了直升机的软梯,和柯斯林先生回去了,那么现在的我又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继续做着人口交易?会有一个新的面条小陈睡在我床上?

  这些东西幻想起来简直没有尽头,总之柯斯林先生看起来过得很好,稍微胖了点,脸色很精神,为大楼的倒塌做出严肃而哀伤的表情,就和旁边的所有政客们一样。祝他有一个顺利的职业生涯!

  “你们看电视吧,我去盛饭,下午我们要去摘蘑菇,你们也来吗?”

  “好啊!”紫螺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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