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穿着他的軍綠外套站在門前，看着自家的狗狗們往草地上亂衝亂跑，內心平靜下來。他幾經辛苦才從Jack Crawford 的掌中逃脫，立即躲回自己的小天地，只有這間郊外小屋才能令他安心。

但也不能全都怪罪於Jack ，畢竟案發現場太驚人了，一家五口被發現死在自己家裡，屍體擺成正在用餐的樣子，乍看上去詡詡如生，一家人和樂融融地用餐。而最可怕的是，每個家庭成員都少了一至兩個身體部位，缺失的部份組織在各自位置上的佳餚裡被化驗出來……

「屋內沒打鬥跡象，死者與兇手是認識的。」Brian Zeller 放下單反照相機，望着Jack說。

Jimmy Price 從餐桌上用鑷子夾起一塊紙屑放進塑膠證物袋抬頭反駁：「或者是一個Omega ，人們對Omega 通常欠缺戒心。」

Brian 顯然不願相信，掉給他一個白眼：｢噢，朋友，你是不是沒看清楚兇案現場，這裡有一個成年的Alpha。不論肉體還是精神，都不足以讓Omega 成就出這樣的案件，這是天性，不是說改就能改。｣

Jimmy雙手交疊在身前，表現出謙遜：｢我相信大自然偉大的規律，但也不會排除各種進化的可能性。｣

Brian仍然不賣賬：｢但以我們現時學術界得知，仍然未有一個跨越自然定律的進化案例。｣

Jimmy還想討論，但突然後頸納涼，他感到來自Jack 的不愉，他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不要惹毛他們強壯的Alpha 上司。他悄悄給Brian打個眼色，接着說：｢所以我在讚頌大自然的偉大。｣

「對…我也是這樣的意思。」Brian立即會意過來，兩個Beta 結束了無關案情的爭論，雙雙看着Jack 裝乖。誰叫Jack 不快得訊息素都湧出來了…

Jack 回身望向Will，後者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戴上平光鏡，把自己和幻影分隔開來。

Jack 望着顯得虛弱Will問：｢你怎麼看？｣

「這個家庭不認識兇手，至少沒真正認識。 」Will 做了個深呼吸，抑壓胃裡翻滾的噁心感：「 首先是身為Alpha的母親殺死了自己Omega的丈夫，然後失去了自己Omega的母親發狂襲擊自己的孩子們，兇手在最後才把受訊息素攻擊，虛弱的 Alpha 殺死。兇手憧憬着家庭，但也譏諷着它的虛偽。」

Jack的眉頭皺得更緊：｢兇手讓一個Alpha毁滅自己的家庭？這可能嗎？｣

Will揉了揉蒼白的臉：｢我不知道，Jack ……我不知道。｣

Jack 明顯表現出對這個答復的不快，Will感應到對方的訊息素畢直地瞄準了自己，如箭在弦。

他背上滲出冷汗把內衣浸濕了，腦袋快速運轉，急忙把想法拼湊起來：｢Brian說得對，不會是Omega …至少不是一個普通的Omega 。｣

「『一個』？『普通的』？」Jack 抱住手臂，他不喜歡Will總是温温吞吞的，他不喜歡手下中有一個不乾脆果斷的Alpha 。但Jack仍很看重Will的能力，也明白Will的脾性，有時需要適度地施壓。

「這現場是經過精心包裝的，Jack。兇手的精神極為病態，但同時保持極端理智。」Will放棄了思考，他知道自己不能滿足Jack對自己的期望，自責和愧疚令他焦躁，語速和音調不自覺提高：｢他處事周密﹑冷靜﹑機警﹑克制，是個高智商精神變態﹑有反社會人格的虐待狂… 我們甚至不能確定他是Alpha﹑Beta還是Omega 。他也未必會再以同樣的手法犯案……至少我不會。Jack，你別打算抓住他了。」

Will甩下自己要說的話就匆匆離開，Jack 也未有阻止， 只是咀嚼着他的側寫，轉身指揮他的團隊繼續工作 。Brian對Jimmy咋舌，Jack在自己的手下中只有Will Graham跟Beverly Katz 兩個Alpha能在他面前放肆。也不是因為Jack的階級觀念重，誰都知道他愛才，只是這兩人的才能特別出眾，真教人妒忌……

在廚房給自己倒了杯咖啡，Will拿着杯子回到前廊，準備好好放鬆一下， Winston 卻搖着尾巴朝他衝過來，停在他面前不安地吠叫。Will疑惑地看着牠，牠湊過去咬他的袖子向前拉。

「小家伙，怎麼了？發現什麼了嗎？」Will 放下咖啡杯，跟在Winston 後面小跑起來。Will不禁浮想，他的狗狗們有偶爾在散步後帶着獵物回來，有時是兔子，有時是田鼠，甚至叼過蛇回來。Will有時會反省，自己是不是住得太郊外了……

還在考慮Winston今次發現到什麼龐大得拖不動的獵物時，他聽到隱隱約約的抽泣聲，頓覺不妙，加快腳步越過Winston，穿過枝葉往聲音來源跑去，鼻裡嗅到血腥味。

撥開最後一層枝葉，他看到一個穿着端正少年坐在地上，左腳腕被小型捕獸器夾住，血滲透出來弄濕了褲管。

Will跑上前查看，捕獸器雖小，但對一個少年來說也夠他受了。少年像找到救星，握住他手腕不放，抽泣着求救。

伸過來的雙手纖細乾淨，Will的視線不禁沿着好看的手腕往上，少年蒼白的臉龐出現在他面前，藏着星光的淺棕色眼睛流着淚，洩出不加掩飾的脆弱，典型的Omega 。

從Omega那裡傳來波動的情緒，Will身為Alpha的因子本能地釋放出訊息素予以安撫。結果很湊效，Omega漸漸放鬆了他的手臂，並終於把他的說話聽進去了。

「你冷靜一些，我要幫你把捕獸器解下來。」Will盡量讓自己聲線柔和下來。天知道對他來說多有難度，在他的社交中從來不用顧慮自己的舉動是否足夠讓人放下戒心…如果他的算是社交的話……

少年滴着眼淚點了點頭，Winston似也感應到Omega的脆弱，乖巧地走到他身邊蹲着。

Will接着說：「這個過程可能會很痛，但你不能亂動…你可以抱着狗，然後別望過來。」

少年嚇得臉色煞白，咬住下唇，依言抱着Winston別過了臉。Will解下皮帶縛在少年左膝下方，查看了下捕獸器，雙手扶在兩邊，一鼓作氣把捕獸器用力掰開。

少年努力咽下痛呼，但還是洩露了一絲脆弱的嚶嚀。Will只看到Winston的頭，少年把臉埋到牠毛茸茸的頸邊，比起Winston的褐色體毛，淡棕色的柔軟頭髮在陽光下閃着金光。

Will捧起少年的腳初步查看傷勢，雖然已做了初步止血動作，但外物離開，傷口泊泊冒出鮮血，在棕色褲管上迅速染紅了一大片，這褲算是毁了…

Will察覺到少年在瑟縮，他拐起他身邊的行李袋，讓對方抱住他脖子，自己抱起了他往小屋走去。雖然身高上少年跟Will有得一拼，但未成年Omega 的身型傾向修長纖細，對一個成年Alpha的體能來說完全沒有負擔。

Will把少年安置到窗邊的躺椅上，把他的腳用墊子墊高，其間試圖用說話安撫少年：｢你真幸運，Winston找到你，如果被郊狼發現的話牠們會吃掉你…對了，你剛才抱的小家伙叫叫Winston。｣

Will好像沒發現自己說的話只能令人更不安，幸好少年的反應尚算平靜。Will 走進廚房拿出急救箱，跪在少年跟前，他瞄了一眼，少年蒼白的臉頰還掛着淚珠，淡金色的眉毛皺起，散下來的碎髮輕顫，還輕咬着的嘴唇鮮紅欲滴，強忍着嗚咽…以Omega來說他算得上是堅強了。

「雖然你可能會覺得很可惜，但我現在要剪掉你的褲管，希望你行李中會有多一條褲子。」語帶歉意，但Will的剪刀可是毫不留情地剪下去，少年在Will視線的死角看着他的髮頂微笑，手指輕輕撫摸Winston伸過來的腦袋。

掉開血染的布碎，露出同樣被染成紅色的白襪，Will笨拙地解開吊襪帶把襪子退下，布料離開傷口，他能清楚少年的腿在顫抖，但仍倔強地忍着沒亂蹬腿。

露出不比白襪深色了多少的小腿，血流淌在白皙的肌膚上令Will聯想到撲了胭脂的少女臉頰，雖然這樣的想法有點變態……他不着痕跡地咽了口唾沫，強迫自己專注在眼前的傷口上，他用沾了消毒藥水的紗巾拭擦傷口邊的血跡幸好血已經止了。

「接下來我要抹傷口囉，可能會很痛。」Will抬起頭，剛好看到煞白了臉，眼裡滿是懼色，於是又補充說：｢如果真的很痛，你可以叫出來或哭出來，但最好還是別亂動。｣

他沒等少年回應就拿起生理鹽水照傷口倒下去，少年嚇得一縮，Will伸出大手捉住那腳腕，對方立即不能動彈，只能半轉過身縮到椅子中。雖然手中傳來楚楚可憐的顫抖，但Alpha知道現在不是該憐香惜玉的時候，Will 用鑷子夾起沾了消毒藥水的棉花團，以他認為輕柔的力度由傷口中央往外拭擦。

少年終於還是發出細碎的悲嗚，抓住椅背的手指關節發白，痛得額上冒出冷汗。

Will瞄了一眼，背上也跟着冷汗涔涔，要知道他平時只會幫自己或家裡的狗狗急救，偶爾還有森林的小動物，最大型的是一頭雄鹿…從來沒想過被他救的動物原來過程是這麼痛苦……突然感到一絲歉意。

「真的很抱歉，但要痛才有效，再忍一忍。以Omega來說你做得很好……不對，我不是歧視你，事實上，我覺得護理的工作Omega會做得更出色。」Will腦裡飛速思考處理刺傷的程序，一邊加快手上的速度，然而卻再加上處理社交詞令，他顯得有點應接不暇。

「唔…我可以的，謝謝你。」少年的嗓音帶着異國情調，並體貼地極力送上一絲微笑，Will愣了愣，低頭繼續清洗傷口和包扎，他知道對方不需要他笨拙的安慰，反而是被發現了自己不善交際。Will 這才想起自己是第一次如此靠近地與一個Omega獨處……真是個神奇的體驗。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天色漸暗，狗狗們三三兩兩地回到小屋，好奇地在Will身邊打轉，但又不敢挨上去，有的在觀察家裡的陌生人，少年會用手指搔牠們的頭頂，逐隻打招呼。

在繃帶末端扣上固定釦，Will拿起乾淨的毛巾抹起手來：「好，包扎好了，接下來要送你去醫院才能處理。」

「Hannibal Lecter。」少年沒有接下話題，突然向Will送上友善的笑容，並自我介紹：｢先生，請問怎稱呼您？」

Will猝不及防，錯愕了一下，沒注意到自己氣勢上被壓去：「Graham……Will Graham。叫我Will就可以了。」

「Will，你也可以叫我Hannibal 。」Hannibal臉上漾起更燦爛的笑容，接着又露出困擾的表情： ｢請問可不可以暫時別去醫院？｣

「我知道你在離家出走，但…」Will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我不認為一個系出名門的未成年Omega躲在一個Alpha的家是一個好的選擇…尤其是一個不知底蘊的單身Alpha。｣語畢，他犀利地看向Hannibal。

「請別妄自菲薄，Will。 一個離群索居的年輕Alpha絕對罕見。 」Hannibal卻一點也沒在意地保持微笑，語速不愠不火：｢正常年輕Alpha 應該住在城市的中心，甚至是豪宅區才能滿足Alpha們那愚蠢的虛榮心。你缺乏年輕應有的躁動與熱情，也沒有Alpha天生的進取﹑拼搏和冒險精神，你表 現出來優柔寡斷，可能還顯得有點懦弱… 這使你工作上會感受到壓力吧？畢竟跟約定俗成的Alpha的強勢概念相違背… ｣

Hannibal注意到Will的眼神變得更銳利，Alpha的訊息素在空氣中衝撞，隱約中展露出獠牙。但Hannibal憑藉Omega的柔軟，不退反進：「不過這也正造就出你特殊的氣質，作為Alpha的各種精神上的卓越特徵﹑責任感和合作性你全都擁有，而且你發展出勇敢﹑ 細膩﹑耐心克制﹑具奉獻精神的特質，正好把缺失了的Alpha天性中的野蠻部份填補了。不像Alpha的Alpha，反而能令其他人更容易接納你。」

尤如自己的地盤被入侵一樣感到不安，Will雙手抱胸，居高臨下：「作為一個Omega ，你倒是沒有Omega的羸弱。我倒沒聲聞過Lecter Meat Packing dynasty 中出了一個這麼出類拔萃的Omega，敢在一個陌生的年輕Alpha面前對他愷愷而談……」

Alpha的訊息素驟地強硬起來，狗狗們查覺到了，不安地鑽動，有些離開了小屋，Ellie 甚至嚇得只能伏在地上低嗚。

Hannibal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放鬆再握緊，幾次之後終於低下頭：「我只是對心理學稍有涉獵。但這舉措是為了展現對你的信心，我無意冒犯…抱歉……破壞你愉快的一天，我就此告辭。」

突然又表現出Omega應有的乖巧，Will傻了眼，他真的不懂Omega了。但看着受傷的Omega拿起自己的行李袋，狼狽不堪地離開，有違小時候耳濡目染的社交常識。

訊息素動搖了，Will掙扎了下，最終還是敵不過對Omega保護的天性，這小妖精該死的押對寶了。他大步上前抓住Hannibal的行李袋搶過來：「天也暗下來了，你就留下吧，但只能一晚。」

「謝謝你。」Hannibal迅速漾起一個甜笑，臉上還帶着興奮的紅暈，他提議道：｢作為回報，我給你作晚餐吧，廚房在哪？｣

Will再次頭暈了，這Omega懂變臉的嗎？！不過他確實餓了，他花了太多時間在Hannibal身上，而且接下來還要照料狗狗們的飲食和其他，確實沒時間料理晚餐，他就不客氣地指示着：「那扇門後，但我沒儲備多少食材，我大多吃自己釣的魚，肉只吃罐頭。」

「不怕，我自己有肉。」Hannibal從Will手上取回行李袋，拿出真空包裝培根和香腸：｢我對吃進自己身體裡的東西非常謹慎，不是自家工廠的肉我覺得品質很差。｣

Will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再看看那扁扁的行李袋，皺起眉，疑惑着Hannibal是否認真打算着離家出走…

Hannibal一拐一拐地走進廚房，首先確認一下食材，然後把用具都翻找出來，開始簡單清潔…

Will看他有板有眼，經過他身邊掉了句：｢需要幫忙就喊我。｣就拿着狗食離開。

當Will處理好狗狗們，再整理好剛才用過的急救用品，已經嗅到美妙的味道從廚房飄出來。他走進廚房，看到Hannibal在忙的身影，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心頭滋長。

Hannibal察覺到Will站在門邊，他抬頭微笑：｢差不多可以了，能請你幫我擺桌嗎？餐具我已經洗好，放了在那邊的櫃檯上。｣

Will點了點頭，依言去做，他真的餓了。

Hannibal端出晚餐放Will小小的餐桌上：｢炒蛋配香腸，卡邦尼意粉，水果沙律。抱歉，只能湊合着做出這些…｣

Will看着自己小小的餐桌被兩份餐具和大大小小的盤子填滿，目定口呆，這張桌子雖然小，但從來都沒被熱騰騰的食物填滿過。

Hannibal給Will的盤子上了一點意粉，給他切了香腸，然後在自己位置落坐。

Will吃了點意粉，點點頭：「嗯，很好吃。謝謝。」

Hannibal甜甜一笑，低頭繼續吃晚餐：｢客氣，我喜歡自己下廚。對了，沒準備飲品，我在角落的廚櫃發現了一套茶具，你有茶葉嗎？｣

Will思考一下，搖了搖頭，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有套茶具：｢我飲威士忌，冰箱有橙汁，你自便。｣

Hannibal正色地糾正：｢我已經成年了，在今天。｣

Will強硬地說：「恭喜你成年了，但我不是會跟你喝酒慶祝的對象。你，飲橙汁。」

Hannibal不喜歡被當成小孩，他立即反擊：｢你被某個人當成只招待貴賓的小茶杯，而漸漸影響到你也是這樣看待自己，但就像被你遺忘在廚櫃的茶杯那樣，你有意無意迴避所有麻煩事，卻又希望自己能被發現。｣

Will瞇起眼睛警告：｢現在，別忘了你就是個麻煩。我建議你，在我還能容忍的時候，你應該管好你的嘴巴，以確保我不會把你攆出去。｣

Hannibal委屈地低頭用餐，Will有點內疚，但他還是認為少年需要一點教訓。

晚餐就在沉默中完成，Will坐在桌邊小酌，看Hannibal在廚房清潔的身影，不由得一陣悸動，這景象令他心底泛起温暖。孤獨久了，又有狗狗陪伴，從來沒想過家裡多一個人的感覺原來還不錯。

他甩了甩頭，他深知自己的缺點，也見過太多社會上的慘劇，明白自己沒可能找到一個欣賞他包容他的伴侶。

「閣樓有間沒用的房間，我收拾一下給你睡。乾淨的毛巾我已經放了在浴室，你可以自由使用。」Will放下酒杯就離開。

Hannibal擦着頭髮爬上閣樓，Will正在整理床舖，Hannibal看到他背上被汗濕了一片。

Will拍了拍床舖，嗅到一陣舒服的香甜味道，他說不出是什麼味道，有點像水果，但又不完全是。回頭看到Hannibal倚在門邊擦着濕髮，身上穿了件寬鬆的白襯衫和米色短褲，纖細的小腿上掛着棕色襪帶，白襪皮鞋一件沒少。

「你是打算告訴我，你連沐浴露和洗髮精都準備了嗎？你真的在離家出走嗎？」Will沒好氣地雙手抱胸，他真不懂貴公子的腦袋構造。

Hannibal狀作誇張地吐舌：｢但你家的不好聞…我把東西放了在浴室，你待會可以用，這是柑橘﹑百合和檀木香味。｣

｢這個房間很少使用，對上一次踏足還是我夢遊從這裡爬出屋頂……｣ Will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提起水桶和髒毛巾，越過Hannibal就離開：｢這裡有鎖，你可以鎖上門睡。｣

Hannibal道過謝，望着Will的背影補充：｢你的鬚後水味道很差，我已經把它丟掉，你可以用我的。｣說完還甜甜一笑，關上房門。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