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题

——128.渦/漩涡

[上天台 程张]

（2.5周目梗）

极北之地荒无人烟，此处风雪交加，罡气狂暴，难以驯服，寻常人都无法生存，纵然是修士，入得此处都生出难以抵抗的心思。而这荒漠般的冰原之上，有不知何时不知何人摆放着的一块石符，算不上顶天立地也是高耸入云的模样，上头覆盖着万载寒冰，寻常见了也难以一窥真容。

程钧上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是这一世的第一次。如上一世一样，带着人来破开冰面，然后打开符箓，进入北极元光寒玉山，然后是传送阵和洞府的建设，以及更下方的漩涡的查探。同样和上一次一样，这寒玉山是天台的事情，依旧只有他一人知道。

而现在他又舍弃了更便利的传送阵，直接从天上飞入这极北之地，又落在这荒原之上，石碑之前。有过上一世的经历，天台之后他已经知道，此处亦是玄府道统的布置之一。

虽说天台因何而在，何人建设，为何倒塌等等问题都无法理解，却并不妨碍仙府之人为此追求飞升之路。他们为了天台所做的种种布置，如今统统落在程钧手里，加之他又有了上一世完整的传承，此时更有把握。

程钧落下遁光，站在那荒原之上，伸手抚摸眼前的石壁。黑色的岩壁之上布满了仿佛碎裂的痕迹，如同岁月的烙印，特别复杂深刻又充满玄机。程钧手指在石壁的缝隙上抚摸过，借着一点碎石的锐利破开手指，直接将鲜血抹在石缝上。果然不多时便看到石壁放出光来，笼罩着他。程钧却突然抽回手，用沾着鲜血的手指飞速在石壁上花了几道，改了几个位置的走向，这才趁着光芒尚未消失，整个人落入传送符中。

再现身已是在远光寒玉山之中。

程钧抬头看了看，透过层层叠叠仿佛冰层一般的远光寒玉，依稀可以感觉到众人的动静。显然九雁山剩下的数人已经习惯了此处，正在布置该有的后手。至于这里是否会被发现，程钧笑了笑，他方才做的便是断绝了从极北荒原进入元光寒玉山的可能。那符箓被他用玄府秘传中的手法改了方向，虽说只是寥寥几笔，已经足以遮掩一切痕迹了。

如今时间已经不多，剩下的不过是一些既定的后手。程钧知道根据上一世的流程，他还需要跑一次紫霄宫，杀了玄道和崔元成才能解决了燕云之地的因果，扬帆去蓬莱。他低头看着脚下，一片深邃到近乎黑色的墨蓝海水，包裹着寒玉山的底部，被遮掩住的的底下漩涡里，是地磁所在。

此处已经是元光寒玉山的深处，纵然此处也有人知晓，但若无意外并不会有人来。正好让程钧冷静一下理一理思路。他顺着后头的暗道楼梯往下，山体底下是一片空旷的大厅，透过玉层便能看到外侧的海水和深海里头的生物。程钧方才经过上清宫里头和老无罪的一番斗智斗勇，虽说有上一世的经验在，知晓会有何等发展，但依旧是让他用上了全力。

到底是修为差了一层，摆脱不了被人摆布的无力感。

程钧仰头心中喟叹，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一世几乎是上一世的重复，细节可以修改大事件却不能变动，甚至于他想要修订都会有别的事情发生，将他拨回原路。如此一来，反倒更多了几分身不由己，程钧也是心中奇怪。上一世他可谓是天道眷顾，这一世反倒成了天道棋子一般。若说有什么解释，只怕是自己重获灯灵却又没有支付道藏，引来的报应吧？

只是，倘若当真如此，这天道还是厚顾自己了。

程钧一睁眼，便看到隔着一层元光寒玉之后的身影，一边看一边打探着周围，向着此处来了。

“清麓。”程钧笑着唤了他一声。

张清麓正要跨入这最深的地方，被他出言惊扰，动作顿了一分，才道：“不知程兄在此，倒是我唐突了。”

“无妨，”程钧上前牵了他一把，将他带入大厅，才道：“左右是要让你知晓的。”

这一世若说唯一的区别，大约便是这身边人的态度，比起上一世来的快了许多。虽说张清麓依旧对他存着小心翼翼的态度，程钧却已经相当满足。他未曾料到老龙头下直述心事，张清麓居然答应了。

本以为会将他吓到，却不想他说了句“早有所察”。

只此一句便让他有了失而复得的感觉。狂喜之情直至今日都存在心间，即便知道张清麓对他依旧存着一点生疏和犹豫，程钧都不曾在意。上一世感情上蹉跎太多，此番这点可以纠正，倒是让他满意了许多。

如今事情甚多，燕云处的麻烦尚未解决，程钧也不敢表露过急，如今能比肩携手已是满足。故而只是带着他在一旁坐下，将后续几日的布置一一说了，只是隐去了将要和林启主一战的事情，吩咐了里头利益要害，方才安心。

如今这天下就要如他所想一般陷入混乱的漩涡之中，燕云更是要大乱一场，而他们的好戏，也正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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