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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六十五章)超长篇幻想小说两万字更新,傲慢的拯救者(附初邪设定图),2

[db:作者] 2025-07-10 10:44 5hhhhh 6520 ℃

 

  我们在呼吸之间就冲入了自由军和反抗军的战场,铺天盖地的能量刃、能量弹和能量爆炸将我们也吞没了进去。

 

  第三军团从斜后方向着自由军所在的地方发起了冲击。军团构成了与宫族对峙时的战阵形态,一边稳稳的前进,一边用密集而富有章法的能量刃开始收割自由军战士的生命。

 

  再普通的战士也可以用自己的能量护罩抵挡数道能量刃。但第三军团之所以被称为唯一懂得新人类战争真谛的原因在于,队形的转换永远会让能量刃攻击力和攻击频率超过对方提升能量的速度。

 

  那些战士防御的能量罩在几秒钟之内就被五六发能量刃命中,然后就是能量罩的崩溃,紧跟着就是一抹鲜血。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股新的强大能量风暴突然从反抗军后方升了起来。

 

  看到了那抹能量风暴,还未被扎尔卢什卡击破的阳炎结界突然就被苦苦给取消了。

 

  赌徒保罗用剑猛地震开正在和他激战在一起的亚戎,抬起遮蔽王冠,释放了遮蔽之抚。然而这次的遮蔽之抚和之前的完全不同,那些足以遮蔽阳光的能量弹,每一枚都足以对零级战士造成无法忽视的伤害。

 

  保罗在放完这一击之后踉跄了两步,半跪在了地上,似乎是能量消耗太过。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他的攻击并没有命中亚戎。他甚至根本不是以亚戎为目标而释放的。

 

  能量弹雨全部落向了亚戎的身边。本来只能靠闪避来削减伤害的亚戎陡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躲闪。倾尽保罗全力的攻击在尘埃落定的时候竟然显得如此可笑。

 

  然而生死一线的战场之上并没有那么多可笑的事,因为弹雨之中留下的唯一一条路线上,燃墟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他以零级的能量给自己做了加速,那是新人类中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的加速度。在过人体格的支撑之下,燃墟展现出了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纯战士的力量。承受了这种几乎超越了人类承受极限的反冲力,或许只有燃墟才能够举起手中的剑。

 

  燃墟成功的越过了没来记得拦截他的其他敌人,那速度已经超过了保罗的能量弹。闪无可闪的亚戎只能强行提升能量,然后念了几个字。

 

  一股绿色的波纹荡漾了起来,紧接着就是结晶一般的铠甲凝聚在了亚戎的身上。在看到燃墟势不可挡的冲击之时,亚戎当机立断的召唤了自己的契约装甲。

 

  他抬起手里的剑,结结实实的承受了燃墟的攻击。燃墟的巨剑砸在亚戎的武器上,将他狠狠的向地面压下了三寸,但却没能在前进。

 

  可是除了亚戎,其他所有战场之上的战士都看到了那道鲜红色的能量轨迹,因为燃墟恰好挡住了亚戎的视线。

 

  之前那道能量风暴的主人已经用手中的武器彰显了自己的身份。

 

  破霜举着他那把声名显赫的重型长枪,早已从数千米外的地方开始加速,在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是无人可挡的冲刺。鲜红色的利箭划过血流成河的战场,已经对准了被燃墟一击之力遏制了行动的亚戎。

 

  那支两米长的折叠战枪就完全是一只钢铁之锥,它在空中撕裂空气,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被破霜能量烧的发红。

 

  肉眼已经分辨不出破霜的面容了,他和他的武器已经融为一体变成了燃烧着的流星。

 

  燃墟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撤回攻击,并且侧身。在零点零一秒之中,破霜的战枪冲击就到了。

 

  我终于明白,这三个人到底是如何在三十秒之内杀掉了影族的王城领主黑无。

 

  冲天的能量爆炸,那光芒刺的我根本无法睁眼直视。

 

  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破霜斜擎着他的战枪,半跪在深坑正中。他全身的铠甲和战枪都在徐徐冒着青烟,在刚才的冲击中,单单是铠甲和空气的摩擦就产生了极高的热量。

 

  他的面前,是亚戎的尸体,他的胸腹之间已经被能量炸成了一团烂肉。亚戎已经是非常强了,如果换了我,在那种攻击之下肯定会被炸的粉身碎骨。很可惜,他的契约装甲和零级的防御能量还是没办法救自己一命。

 

  破霜喘息着,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用能量将自己浮了起来,回到了地面上。燃墟和保罗也靠了过去,看着面前的敌人。

 

  阿努比斯和五百川默默的和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后方已经近乎溃败的军队,选择了撤退。

 

  扎尔卢什卡咬着牙,几乎被怒火烧焦,但他最终也做了和其他两个人一样的决定。破霜突然的参战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而且谁都能够看出来,没有零级想面对对面三个人几乎必杀的联手攻击。我只能说,亚戎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被他们当做了示威的牺牲品。

 

  可是他又一次错了,因为燃墟可以让任何一个人离开,唯独扎尔卢什卡作为自由军的领军人物,是必须要死在这里的。

 

  当地上的法阵再次亮起,三个佣兵界的超级战士向他一拥而上的时候,我知道结果已经定了。今天,新人类将有两个零级一起陨落。

 

  我和同伴们闪避着来自自由军和反抗军两方的攻击,穿过战场,一直飞到了反抗军的后方,这才从空中降了下来。

 

  我回头看去,自由军已经开始了溃逃。而第三军团和反抗军则汇合到了一起,追击着残军败将。我知道,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身边涌来了几百名反抗军的战士,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们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只是像监视者一样站在不远处盯着我们。

 

  卡门落地之后就松开了手,初邪挣扎出来,冲到了我面前。

 

  「那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在干什么!?」

 

  女孩歇斯底里的对我吼叫着,嗓子都有些嘶哑。

 

  我看着女孩,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因为你太自私了。」我看着她说道,「第三军团的人,没有理由为了你愚蠢的梦想送命,就这么简单。」

 

  初邪眼中闪动着绝望,她心如死灰的向后退着,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其实在我们突然暴起冲出自由军指挥部以后,女孩就应该猜到了我反叛的事实。只是,当我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她的绝望并不是因为我指责她自私,而是因为她自以为最可以信任的人站到了她的对立面。

 

  是的,我欺骗了她,并且背叛了她。

 

  虽然并不是因为我对她所说的原因。

 

  我说过,这场战争中,我只需要信赖两个人就够了。一个是替我掌控第三军团军权的安提斯泰,另一个则是燃墟。

 

  没有人能够看穿我的底牌,因为除了燃墟,没有人猜到我做着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我赢了,燃墟也赢了。

 

  燃墟身边到处都是汞先生安排下的眼线,可是他们唯一无法搞到的情报就是燃墟和我以一个眼神所交流到的东西。他没有对我说他的计划,我也没有对他说过我的,但是在我们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我们都去做了。

 

  他将自己化身成了独裁者,带领着新人类前进。

 

  我要做的则是将初邪从他的阴影中剥离出来。

 

  我们会让所有新人类都知道,初邪为了平民们的权利拼上了性命,并且失败了。

 

  燃墟说过的话都得到了验证,新人类的前行必须由他这种独裁者来带领。那其中的种种苦难都只不过是必经之路上的荆棘。

 

  燃墟的独裁剥夺了所有人说话的机会,所以自由军没能向平民发出声音。倘若当初新人类走的是初邪那条道路,当自由军出现的时候,新人类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因为所有人都想说话,都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但是在这种地方,人类没资格拥有那种东西。奢望自己不应得到的东西,就会踏上自我毁灭之路,这是历史无数次告诉我们的事实。

 

  当迦施来到第三军团,说出了那个让第三军团以寡击众的荒谬命令的时候。我就知道,燃墟的计划要开始了。

 

  于是我配合着他,一步一步将初邪,将汞先生诱导到了我和燃墟想要他们所在的地方。汞先生因为初邪的立场,取信了我参战的宣言,选择了和反抗军正面决战。他没有想到的是,我会背叛初邪。

 

  包括韦尔奇帮忙建立的教会通讯网络,也是为了让平民知道初邪所做的努力。

 

  我利用了韦尔奇,利用了自己的朋友。但是为了初邪能够好好的见证新的世界,我不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

 

  战争结束了,以最小的损失。第三军团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自由军对新人类分崩离析的影响也被化解。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是,我想自己将要失去一些东西了。

 

  可能我再也无法找回的东西。

 

  迦施带着人出现了,他们将锁链铐在了初邪的手上,然后带走了她。

 

  我击碎了好不容易和初邪之间建立的羁绊。在她被带走的时候,初邪只对我留下了一个憎恨而厌恶的眼神。

 

  让我无法释怀的是,那种恰恰也就是我想要初邪拥有的眼神。

 

  我就是希望她能够满怀憎恨和不甘,然后给燃墟机会,做好接下来的事情。

 

  按照我所预料的,燃墟将会把初邪变成用以警示恐吓的道具,在移民队伍中轮番示众,警告那些曾经盼望着推翻自己统治的人,这将是反抗者的下场。

 

  所以初邪就必须要真正的以败犬之姿被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让他们明白,初邪和燃墟,并不是一丘之貉。

 

  我不知道初邪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和羞辱,我猜想燃墟会把分寸掌握的很好。可是无法否认,从那以后,初邪和我将渐行渐远。

 

  我唯一希望的是,终有一天初邪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并且那一天不会太晚。

 

 

    ***    ***    ***    ***

 

 

  打扫战场,整编队伍,收纳降兵,这一切做的都很快。反抗军在两三天之内就恢复了正轨,其伤亡数量堪堪过万。

 

  自由军被彻底击溃,逃走的只有七千人左右。扎尔卢什卡阵亡,汞先生带着残部不知所踪,甚至连五百川和阿努比斯都归降了反抗军。事实上大多数的自由军战士并没有抱着必须要推翻燃墟的心思。就算有,在此战之后也不得认清一个事实:反抗军是他们所无法动摇的存在。

 

  AZZA下落不明,从决战开始之时就没有人看到他的身影。

 

  而迁徙队伍那边,仍然在缓缓前行,就好像这场战争从未发生。

 

  第三军团阵亡的战士只有两百多人。军团的战士们经历了一次命运的剧烈起伏。先是被勒令独自面对强大敌人,抱着赴死之心备战,最后却又以一种超脱的姿态赢下了战争和未来。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军团长创造的另外一个奇迹而已。

 

  我在军团中的威望已经膨胀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尤其是他们听到我是为了他们而背离了初邪之后,哪怕最冷静的战士都难以遏制对我的崇敬。

 

  然而威望和崇敬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以这个为目的的。只不过这场戏,我还要继续演下去。

 

  在休整了两日之后,我收到了来自燃墟的邀请,以反抗军首领的身份对我做了平等的邀请。

 

  这意味着燃墟已经完全承认了贪狼军团的独立地位。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即使他不这样做我也不可能重归反抗军的麾下。因为我要以防万一,如果燃墟真的会对初邪不利,我要保证自己有着可以将她救出来的能力。

 

  燃墟主动承认我所拥有的力量,再一次证明了我和他之间早已深信不疑的默契。

 

  我带上了阿杰作为随从和我一起奔赴了处于迁徙队伍最前方的反抗军指挥中心,那艘被燃墟作为宫殿的巨大飞艇。

 

  我选择阿杰,是有意想把他培养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副手。这次出行没有什么危险性,也就不需要高级的战斗力来和我为伴。相对于戈兰多尼他们几个战魂,我还是更信任他一些。

 

  阿杰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起来越来越成熟了。那张年轻的脸上残留着几次艰苦卓绝的战斗所留下的伤疤,已经成功掩盖了他的青涩。在方先生的指导和自己的努力下,他的剑技和能量等级也有着非常可观的提高。

 

  在和方先生求学的过程中,几个年轻人的品行得到了师父的承认。不知道方先生是处于责任心还是起了爱才之意,他最终还是收下了四个年轻人做了徒弟。

 

  在路上,我试探性的提高了自己能量飞行的等级,而阿杰勉强跟了上来。于是我大概能够估出,他的能量等级大概是5级或者6级之间。

 

  「师兄……」我听到阿杰在斜后方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我扭头看向他。

 

  阿杰脸上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焦虑:「你还好么?」

 

  「怎么?要找我谈心?」我一边飞一边哼笑道。

 

  「虽然知道一切都在你计划之中,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初邪小姐万一真的恨上了你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别别扭扭的将心中的不安转化成了一个听起来十分矫情的问题。

 

  「那也是我自作自受。我做了这个决定,就有接受一切后果的觉悟。」我轻声答道。

 

  「就算有了觉悟……你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后悔?」

 

  我沉默了数秒,因为我脑海中闪过了三个人的身影。一个是韦尔奇,一个是梅尔菲斯,还有一个是Fey。我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我并不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我所知道的是,只要人不死,一切就都有希望。只要能保证初邪活下来就足够了,我唯一会后悔的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么做而为她送葬。」最后我给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我只是觉得,初邪小姐是那种视自己的梦想远超性命的人。我们到现在还能够记得,在末日刚刚到来的时候,她是怎么样带人救助难民的。或许她并不想为了苟活而放弃梦想啊……」

 

  「……你说得对。但是我仍然要自私一次,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我自己吧。」

 

  我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无数次直面过自己的内心。虽然我可以以无数种方式对初邪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然而我唯一不能欺骗的就是我自己,我只是不想她死,不想让她成为战争的牺牲品,或者燃墟的陪葬者。

 

  因为在我看来,这两种死法都和她的梦想无关。既然她看不清,那么我就要替她选择。

 

  阿杰叹了一口气:「她失忆以后,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帮她回复记忆,让她重拾对你的信赖和恋慕。可是这一次,我们再也没办法帮你了。」

 

  他这样说并不是在邀功,而是在表达无力的遗憾。

 

  我放慢了飞行的速度,渐渐停了下来。阿杰也跟着我减了速。

 

  我回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人们总是想要很多很多。但是那些不切实际的愿望终究会被现实击个粉碎,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么渺小。」

 

  阿杰楞了楞:「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们要学会丢弃自己想要担当的责任。且不用说我的事情,就连胡狼、艾丽娜和胖子,也已经不是你应该背负的东西了。」

 

  他们四个从小玩到大的同伴是真正过命的死党,他们相互可以为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拼尽自己的性命,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我想让他明白,那种东西太过沉重,已经远超一个人力所能及。

 

  「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所能背负的就只有一个人的未来,那就是苏裳。」我缓声说道,「艾丽娜和胖子,他们两个将会相互背负,而胡狼也要自己寻找自己的归宿。你要明白,除了苏裳,其他人都将慢慢淡出你的生命。你会发现,自己无力替其他人承担任何东西,人只能靠自己。」

 

  或许我说的太过偏颇,但是这就是我眼中战士的世界,也是我和梅尔菲斯相互影响之下所得出的价值观念。阿杰和我一样,都不是成长在黑暗世界的天才,我们的能力有限,我们能够在乎的人也十分有限。

 

  阿杰全身一颤:「我和苏裳的事……你知道了?」

 

  「怎么了?不想我知道?」我微笑道。

 

  「不……只是……我……她……」阿杰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你对苏裳来说,就像是用来崇拜的神一样。她看你的眼神……你体会过么?我……一直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一直都很不安。我总觉得,只要你对她招一招手,她就会义无反顾的投向你那边。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有意那么做,但你无法否认,你就是拥有对她恣意妄为的权力。或许某天在你陷入某种失落或愤懑的时候,在失控之下,眨眼之间就会把她夺走。」

 

  大概这些话在阿杰心里已经埋藏了很久,今天他能够对我说出来,我觉得很高兴。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我将问题扔给了他。

 

  「我……我将无计可施。这也是我最害怕的地方。」

 

  「杀了我就可以了。」我说。

 

  阿杰抬头看向我,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打不过你啊。」

 

  他成熟多了,已经能够自如的应对某些令人尴尬而具有攻击力的问题了,而不是靠努力剖白自己内心的情感来寻求理解和信赖。

 

  因为信赖这种东西根本不是靠语言来建立的。我会跟他说这些,他会对我敞开心扉,这都是因为我们早已经有了不可动摇的信任。我有着身为他领路人的责任感,而他则带着一颗赤诚的感恩心,我们都很清楚彼此的心境。

 

  「我无法改变苏裳,也没资格去改变她。」我说道,「这件事情你需要问的人是苏裳,不是我。无论我说什么也只是一针安慰剂,只有她才会真正打消你的动摇。」

 

  「我怕自己说了,就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笑着摇了摇头:「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像个小孩一样,一点战士的样子都没有。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可能男人在这种时候都一样吧。可是如果你不问个明白,就会永远怀疑着她。那是你想要的未来么?」

 

  阿杰没有回答我,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神里慢慢多出了一丝坚定。我知道我们可以重新上路了。

 

  当我们到达燃墟那座庞大飞艇的时候,我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当我从飞艇的底舱准备进入的时候,他们也正好来到了入口附近准备进去。

 

  毕露兹、阿莱格里亚和古斯塔夫,曾经旧反抗军的作战队长。旧反抗军早已经被编制成了迦施麾下的第二军团,他们三个则已是身为师团长了。

 

  我和毕露兹、古斯塔夫的关系还算不错,倒是和阿莱格里亚在很久之前起过冲突。但是现在,曾经的交情和矛盾早就已经融化成了记忆中些许无足轻重的泥泞。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因为我背叛了他们曾经的领袖,但也同时避免了相互之间刀剑相向的悲剧。所以,诅咒和谢意都无法表达他们现在对我的态度。

 

  至于我,则根本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些事情。他们对我的看法如何,实在是微不足道。

 

  我对他们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得到了一丝回应。我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带着阿杰越过了他们,大步走进了飞艇。

 

  护卫战士带着我一直向最上层走去。很久之前,在初邪刚刚失忆的时候我们就来过这个地方,还体验了一次顶级杀手的暗杀。如果不是有幽鬼的人在身边,大概我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的飞艇中戒备森严,每一个拐角每一条走廊都驻扎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卫兵。当我来到最顶层的时候,在房间门口甚至看到了整整十个5级以上的高级战士。

 

  站在门口的两个替我打开了门。我原以为那会是一个会议室,但走进去以后并没有看到预想之中的桌椅摆设。

 

  这是一个非常宽敞的房间,四五百平米的样子。几张巨大的长条桌摆在房间的两侧,上面放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食物和酒水,就好像是一场和平日子里普通的派对。

 

  房间里有不少人。我看到了曾经三大公会的领袖,迦施、汉克这种原来思灭者公会的核心成员,以及反抗军内部的各色高级行政管理人员。旧反抗军的师团长既然也来了,那说明这应该是一场庆功会。

 

  屋子里面的人都很随性的交谈、走动。如果是外面的世界,我可以在任何地方看到这种场面。让我感慨的是,没想到能够看到佣兵界的三个超级战士在同一个地方寻欢作乐。

 

  苦苦陪着保罗坐在一张环形的沙发里面,手里优雅的绰着一支小叉子,上面叉着一枚橄榄,另一只手则举着一杯马提尼。保罗面前的盘子里有一些被切成小块的草莓,但他并没有吃,而是在和旁边的破霜争论着什么。破霜则带着揶揄的微笑,一直在摇头。

 

  原来思灭者公会的作战队长汉克站在床边,和Dreams的作战队长卡拉诺顿在交谈着。迦施则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和艾拉齐娜说话。

 

  我还看到了TWP的核心成员金伯利,那是保罗的左右手。他梳着一头整齐的金发,在脑后扎着辫子,一个人在喝酒。他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家伙曾经做过什么事情。

 

  他在外面世界是多次在新闻上轰动一时的大人物,是曾经虐杀过几十个无辜女性的变态杀人狂。不仅如此,他还挖掉过好几个女性幸存者的眼睛,大概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永远也无法从噩梦中醒来。虽然没人能拿出证据他就是新闻上的家伙,但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

 

  没人知道为什么保罗会招揽这样一个恐怖的家伙在自己的麾下。但苦苦告诉过我,保罗曾经也是一个犯罪分子,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来说并不那么难以想象。

 

  就在我打量着屋里这些形形色色的家伙的时候,燃墟向我走了过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另一只手的指头捻着两个杯子。

 

  他慢慢的走到我面前,眼睛一直盯着我我,没有说话。他将一只杯子递到了我手里,然后给我和他自己倒上了酒。

 

  我看着面无表情的燃墟,沉默着。他把手里的酒杯轻轻抬起来,对我示意。

 

  我也抬起手,我和他的酒杯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这是心照不宣的庆贺,庆贺着只有我们两个才懂得的成功。我们两个曾经站在对立面的男人,在无言的默契下布下了任何人都无从反抗的弥天大网,最终击败了可怕的敌人,并赢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我无法笑出来,因为这种成功所带来的结果,我无论如何也喜爱不起来。

 

  「今天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了,玩的开心点。这里的事情完了,你可以去看看她。她的审判会在明天一早。」燃墟沉声说道,「剩下的你只要看着就好,不要对她说不该说的话。」

 

  我点了点头,暂时将沉重的心态放在一边。我将目光指向了长条桌上的丰盛食物,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真是奢侈,你不这么觉得么?」

 

  燃墟轻描淡写:「天天都这么吃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我抿了一口手里的酒,很醇正,是经过精心调制过的。

 

  「美味可口的原生食物,新鲜的蔬果,耗费无数培育介面才能制造的调味料,糕点,乃至这杯酒……任何一点都足以让下面的平民欲火中烧。但是对我们来说,却不过是一顿饭而已。燃墟,我是为了她才站在你这边的,但是你的统治,我还是无法赞同。」

 

  见识过了平民们那腐臭的、难以称为生活的生活,再看着那些精心烹制的食物,很容易让人生出负罪感。

 

  「我以为你足够聪明。」燃墟冷冷的说。

 

  「我一直以来都没当过聪明人。但只要是人类,就一定会有同理心。你可以亲自去看看下面的苦难,哪怕你只要多做一点点事情也好,起码平民们会更有尊严一点。」

 

  燃墟冷笑:「你是说,让我施舍尊严给他们?尊严是能通过施舍来的么?」

 

  「不,但至少不要亲手去剥夺。」

 

  「我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他们就应该懂得感恩。至于尊严,除了自己,谁能剥夺?」

 

  我摇了摇头:「虽然我看不透你,但至少奥索维说过,你的粗鲁只不过是在演戏。我相信他说的话。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后你会知道的……不过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燃墟看了我身后的阿杰一眼,然后转身走开了。

 

  看来现在并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交谈时间。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光。

 

  我让阿杰自己随意行动,自己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了过去。

 

  那一桌子食物对任何人来说都有着非常强烈的诱惑力。哪怕是Dreams和TWP那种有着自己培育飞艇的势力,也很少能吃到这么奢侈的东西。所以阿杰快步走向餐台的时候我心里并没有嘲笑他。

 

  如果不是心里面压着初邪的影子,我想自己也会那么做。这场派对会持续很久,我只能耐心的等待着它的结束,然后去见我想见的那个人。

 

  一个身影从余光掠过,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向那边望去。

 

  那是个女人,身材挺胖的。微卷的咖啡色头发在脑后打着卷,显得有些杂乱。她刚从餐台拿了吃的,一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了下去。我在几秒钟之后想起了那个女人的身份,然后走向了她。

 

  那女人正抱着盘子大快朵颐,当我走到她面前的时候也只是抬头用不友好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你好,我是贪狼。」我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打了招呼。

 

  「知道。」女人很不客气的说。

 

  她看起来三十多岁,脸圆圆的。那张慈眉善目的脸如果不故意板起来的话,会让人很有安全感和亲切感。

 

  「能问问你的名字么?」我礼貌而轻声的询问。

 

  女人哼了一声:「我是Dreams的人,你的对头,别在这儿找不痛快。」

 

  「我只是想对你说声谢谢。」我说道。

 

  「少来这套。你是不是有病?」女人放下了手里的餐具,直起身来,皱着眉毛瞪着我。

 

  这个时候,卡拉诺顿走了过来,将手放在女人厚实的肩膀上,显得很关心。他的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充满了警惕。

 

  「安娜苏西亚?有什么事?」他问。

 

  安娜苏西亚没答话,只是冲着我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另一个人也走来过来:「怎么了?」

 

  我扭头看去,发现竟然是破霜带着艾拉齐娜。他竟然丢下了保罗他们,也跑到了这边。破霜眯着眼睛看我,那眼神也完全称不上是友好。

 

  我有些惊讶。虽然我知道自己对Dreams的人来说是个眼中钉,但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这么兴师动众来找我对峙。要知道,我一开始都不知道这女人是Dreams的人,更不是来找麻烦的。

 

  但是看破霜的意思,他对这个女人的保护欲简直爆表。我只不过和她说了几句话而已,甚至都没露出敌意。

 

  到时安娜苏西亚大大咧咧的对破霜和卡拉诺顿摆了摆手:「没事,玩你们的去。他不敢怎么样。」

 

  我更吃惊了,因为她那动作和神态就好像是在赶小孩子一样。我开始好奇,这个女人在Dreams里面到底是什么地位。

 

  破霜瞪了我一眼,带着其他人走了。那个意思好像在说「如果找麻烦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你刚才说干什么?谢谢我?说清楚点儿。」安娜苏西亚推开面前的盘子,沉声问我。

 

  「你参加过那场战斗吧?六千人突袭影族领主的战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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