ＶＩ

　　「獵人先生，射我頭上的蘋果好玩嗎？」

　　「我射的是炸彈上面的鐘。」

　　「離我的頭不到十公分，而且我正在拆雷管 。」

　　「旁邊有人拿槍指著你。」

　　「他沒子彈了。」

　　「有人抓著你的腳。」

　　「手被我踩斷了。」

　　「我們交往了。」

　　「原來你還記得？」

　　「我不想看你被炸爛。」

　　「我差點被你爆頭。」

　　「沒有自信我不會射擊。」

　　「我的命不必依賴你的自信。」

　　「－－波本。」

　　也許是警告，也許是宣告所有權，萊伊的溫度染上他。波本閉上眼睛……啊，太討厭那張臉，已經條件反射了。

　　萊伊將他壓向牆，波本立刻踩上萊伊的腳背，不讓自己被完全包圍住。萊伊由著他，炙熱的視線仰起；波本揪著那頭長長的黑髮，肆意揉亂，然後他的嘴連同噙著的不懷好意，都被萊伊強勢的吻所吞噬。

　　－－吵了兩個月還是吵不出結論，過程依然永遠無法讓雙方滿意。往好處想是任務從沒失敗過，結束後還繼續拉鋸只會愈吵愈僵，那乾脆做些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這已經成他們的共識了。

　　「啊、」被那樣的高熱緊緊抱住，波本環著萊伊的頸溢出喘息，男人在他嘴邊強勢地吸吮，他不甘示弱地回擊，手指捲著萊伊的髮拉扯。

　　「痛。」萊伊的聲音雖然淡，卻隱藏著悶燒的熱度。

　　「真是抱歉……」波本喘息著勾起冷笑，「我故意的。」

　　「……呵。」

　　波本還沒反應過來，身軀忽然騰空；接著萊伊將他壓進沙發，波本正想起身，男人已經覆了上來。

　　「安靜。」萊伊覆在他唇上舔了一下，捧著他的後頸，長驅直入。

　　「呼、呵嗯……嗯……」萊伊的手橫過他的背後，波本拱起身體貼合著男人的胸膛，他張開嘴，接受已經習慣了的味道。

　　萊伊帶著槍繭的指輕輕揉他的耳垂，抬高他的下顎，然後從肩膀開始隔著衣服慢慢撫摸到手臂。試探地輕觸指尖，他稍稍彎曲手指作為回應，然後萊伊握住了他的手，親吻的節奏緩下來。

　　被萊伊用全身重量壓制，唇舌都在萊伊的掌控下，呼吸稍微困難。這樣的身體接觸比擁抱更緊密，波本發出細微而難耐的聲音……萊伊的一隻腿嵌在他的雙腿間，波本不自覺地夾緊，很輕很輕地扭動。

　　「……」萊伊注意到這身體的暗號，慢慢將吻收回，舔舐津液滑落的痕跡，最後親吻下顎。

　　「嗯……」波本隨著他的動作擺頭，無意識地迎合，喉結在萊伊的舌頭下輕輕顫動，喉中滾著幼貓般細膩的聲音。萊伊在情人的頸肩盡情染上溫度並汲取，輕輕撫摸波本的背－－此刻的青年難得的乖順。

　　慢慢撫摸到腰，唇舌轉移陣地，輕咬剛才撫摸過的耳垂。他將青年的耳朵舔濕，慢慢收緊擁抱，波本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緊貼在耳邊，嵌在青年跨間的大腿有意無意地施力：「……波本。」

　　「嗚！」波本的身體通電似的一顫，心跳隔著衣物震動萊伊的胸膛，溫熱的喘息拂在萊伊臉頰……

　　萊伊忽然鬆手。

　　「……？」咦……

　　波本還迷糊著的視線看著萊伊將長髮撩起，原本盤踞在身上的黑髮隨著萊伊抽身而收回，聽見恢復了淡漠的聲音：「該收拾了，蘇格蘭快到了。」

　　「……」波本坐起身，胸口還留著喘息過的熱度，他想將橫在沙發上的腳想放回地面，姿勢改變時，忽然憶起萊伊最後那一下在他腿間的壓迫。

　　抬起頭，萊伊已經背著槍袋回房間了。

　　……殺千刀的混蛋面癱悶騷色狼。

　　＊

　　「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波本用浴巾擦乾頭髮上的水，低聲道。

　　「什麼？」蘇格蘭從置物櫃中取出衣服，「……你指任務？最近和萊伊不是搭配得不錯嗎，不太吵架了，以前看你們老是唇槍舌劍。」

　　只是改另一種方式唇槍舌劍而已，波本默默想著。

　　安全屋的熱水器故障半個月了，等待修理的這段時間，晚上他們會一起到錢湯泡澡。

　　比起短髮的他與蘇格蘭，萊伊總要洗比較久，因此他能和蘇格蘭交流情報的機會也變多了。

　　「最近接到的都是小任務，沒有什麼突破。」波本的食指輕輕搭在下唇，「反而萊伊有幾個任務的內容沒給我們知道。」

　　蘇格蘭從販賣機買了三罐咖啡牛奶，將其中一瓶遞給波本。

　　「可能是很重要的任務，他很少出門前不先說一聲。」

　　「故意打探會太明顯，」波本接過，將瓶蓋轉開，一邊沉吟：「果然還是去調查他房間吧。」

　　「你確定？」蘇格蘭看了一眼還在澡堂內沖澡的萊伊，放低音量：「他警戒心很高。」

　　「我不是正好有個方便的身分嗎？總之……」右手食指與中指夾住大拇指，「……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睡在他房間了。」

　　蘇格蘭用了畢生的修為才沒讓咖啡牛奶從鼻子噴出來。

　　「釣他上鉤應該不難，方法我大概準備了幾種。」波本把牛奶咕嚕嚕喝完，「咚」一聲丟進垃圾桶，「就算房間裡調查不出東西，能接近他的話，以後總是有機會。」

　　「……」蘇格蘭的頭靠在販賣機的玻璃上，冰冰涼涼，可是鎮不了他的頭痛。

　　此時萊伊從澡堂出來了，波本望過去。白人的膚色與體格，腹肌看起來很結實，185cm的身高在人群中相當顯眼。男人正拿著浴巾擦拭頭髮，水珠沿著健壯的身軀滑落。他沒注意到蘇格蘭瞇起了一隻眼睛覷他，直到萊伊的身影被置物櫃擋住才收回視線。

　　「總之這是任務的一部份，先跟你說一聲，有什麼收穫會再告訴你。」波本在蘇格蘭的肩上一拍，「那傢伙每次吹頭髮都要好久，我先回去了。」收起毛巾和浴巾，朝夥伴擺手。

　　「……」蘇格蘭強打起笑容，揮著手送走同僚，到波本走出去以後才放下。

　　雖然波本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別人的事，蘇格蘭卻很清楚：剛才波本看萊伊的眼神，絕對……不是看敵人的眼神。

　　其實是波本自己想跟萊伊做吧……？

　　斑比要奔向他不想懂的新世界了，蘇格蘭掩面飲泣。

　　吹完頭髮的萊伊走到蘇格蘭身旁。

　　「你們沒一起走？」他隨口問道，拿出綁在手腕上的鑰匙，插入鎖孔。

　　「沒關係，他有自己的路……」蘇格蘭神色滄桑。

　　「……？」

　　聽不太懂蘇格蘭話中的意思，萊伊打開置物櫃，取出衣服。準備關上時，無意間瞥了一眼櫃子上的鐵把手。

　　－－熱水器剛壞掉的那週，有天晚上他和蘇格蘭過來洗澡，正準備離開時遇到因任務晚歸的波本。波本脫衣服時，他靜靜看著那熟成波本酒色的光裸身軀，鍛鍊得宜的線條，小巧的肚臍……

　　旁邊傳來「啵」一聲，他和波本同時回頭，蘇格蘭手上拿著斷成兩截的鐵把手。

　　「啊，斷了。」蘇格蘭用轉筆動作將鐵桿轉了一圈，尖銳的斷口反光，可以當兇器。「這間澡堂開很久了，可能有點舊了吧。」

　　波本拎著毛巾靠過來，「好尖，小心別割到了。」

　　「嗯，我去櫃檯登記一下看怎麼賠。」蘇格蘭在萊伊的肩膀拍一下，「你也小心點喔，」笑得很溫和：「－－萊伊。」

　　「……嗯。」

　　萊伊看著櫃子。光亮如新，應該使用不到一年……

　　「萊伊，」蘇格蘭的聲音將萊伊拉回現在，「萊伊，你在聽嗎？」

　　「……抱歉，你說什麼？」萊伊不動聲色地將置物櫃關上。

　　蘇格蘭將身體往後靠，「我在問，你和波本最近怎麼樣？」

　　「和平常一樣。」同樣的問題無法解決，只是換了種方式取代吵架。

　　「都沒問題嗎？」

　　「……沒有。」不算有，也不算沒有。

　　青年的滋味非常甜美，他總要憑著狙擊手的耐心與自制力才能踩下煞車。

　　「沒有就好，我最近老是頭痛，這幾天想去做個檢查。」蘇格蘭揉揉太陽穴，「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兩個別太鬧騰啊。」

　　「知道了，你保重。」沒有自己就是病源的自覺，萊伊接過夥伴遞過來的咖啡牛奶。

　　「然後……」蘇格蘭放下手，「……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成年了，我不在的時候，如果你們兩個……」

　　「什麼？」萊伊還沒意會過來，蘇格蘭雙手搭上他的肩。

　　「防護措施記得做好，別弄出人命。」一臉認真。

　　「……」不，弄得出來嗎？

　　「開玩笑的。」蘇格蘭擺擺手，拎起毛巾，「回去吧，我有點睏了。」

　　蘇格蘭的玩笑帶來的震撼太大，萊伊走了好一段路，才發現自己是個如此後知後覺的男人。

　　……他得到出手的許可了？

　　＊＊＊

　　蘇格蘭暫時休息一個禮拜。

　　送走同伴之後的第五個晚上，波本踏著冷靜的步伐走進廁所，靠著門板，拳頭緊握著微微發抖。

　　……不敢相信。

　　－－那男人根本不舉吧！

　　在和蘇格蘭商量之前，他就已經大概做好了調查－－對心理的負擔真是相當大，他再三對自己勒令：正式執行時絕對不准吐，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第一天晚上，要是這麼急著執行色誘大計太明顯了，好像迫不及待想跟他做似的，所以波本按兵不動。萊伊白天出去了，波本做了晚餐放在冰箱，讓萊伊回來可以自己拿去熱。

　　晚上一起去了澡堂，沒感受到萊伊有什麼反應，他在淋浴時盯了一會兒萊伊的身體……基本上畢竟住在一起，交往之前的那一個月，在安全屋洗澡時就看過了，只是當時他沒有去想像那腹肌觸摸起來會是什麼手感。

　　至於「那個」，只能說……真是該死的白人血統，到時候只能牙一咬眼一閉挺過去。他閉上眼睛沖掉頭上的泡泡－－沒有注意到萊伊靜靜看了他一眼，用沉靜的目光在幾秒內將他的身體舔了個遍。

　　第二天萊伊也出去了，到了晚上，波本買了幾瓶酒，然後窩在沙發上捧著酒配美國影集。他不能真醉，所以放了事先準備好的兩個空酒瓶，營造出已經喝醉、非常沒有防備的假象。

　　萊伊回來以後看了他幾眼，進房間放東西，過一會兒就出來了，坐在他身旁一起看電視。

　　波本穿了一件下襬比較長的上衣，裸著足，褲子短得像沒穿，桌子上的酒包含一瓶Forgiven，看的影集是戀愛喜劇。氣氛應該是非常足夠，但萊伊非常正人君子的沒碰他一下，只是靜靜啜著威士忌。

　　－－然後他們整整看了兩個半小時。

　　萊伊喝光了他的酒，開始收桌子了，看起來是打算回房。他假裝喝醉了的樣子，牽著萊伊的手貼上去索吻，最終目標是讓萊伊抱著他回房間開幹。

　　一開始執行得很順利……萊伊把他吻得昏天暗地找不著北，和前幾次一樣把他撩到最高點，然後……

　　跑了。

　　……嗯？

　　第三天他們兩人都沒有任務，中午時萊伊問他有沒有看到遙控器－－這間安全屋的暖氣，入住時按鈕就壞掉了，電源線埋在牆壁裡，是個神奇的瑕疵工程－－兩人合力找了半天，滿身大汗。

　　找得到就有鬼了，因為一大早就是他把客廳的暖器打開，把遙控器拿進房間，用一記漂亮的標準棒球投擲姿勢，把遙控器送給了安全屋旁邊的大水溝。

　　然後他一整天只穿著內褲在萊伊面前晃來晃去。

　　作為一個優秀的潛入搜查員，低劣的演技與色誘是絕對不允許的，他的行為沒有一絲不自然，將誘惑的氛圍完美地融入平時的習慣。

　　在他單手撐著桌子、翹著臀部，一手撩起頭髮、低聲喊熱的時候，姿勢聲音都應該可以讓這男人變成野獸撲上來，低喃些「我還可以讓你更熱」之類的然後就地開動才是；可是無論他在同樣脫了衣服的萊伊面前怎麼撩，萊伊還是除了接吻以外什麼也沒做。

　　傍晚，空調公司的派員抵達，他有衝動拿門板夾死維修員或者萊伊其中一個。

　　按照原訂計畫，維修員抵達的時候，他應該和萊伊在房裡幹得昏天暗地顧不了門鈴聲了才是。

　　該說真不愧是萊伊嗎？再周全的計畫碰上他，都像把上好食材交給猩猩料理一樣，除了毀滅還是只有毀滅。

　　第四天他們一起出了趟遠門，執行一趟狙擊任務。毫無意外的吵架了，兩個月來的舊恨加上前幾天的新仇，他撲到萊伊身上－－然後就被壓倒了。

　　萊伊將他壓在水泥地上激吻，廢棄大樓上，正午的陽光刺眼得讓他差點流眼淚；萊伊的手伸進了他的襯衫下，他在萊伊的唇下發出慌張的聲音……

　　男人盡情品嘗了他的唇，狂烈得過分，他的呼吸心跳都被弄得急促起來，吸進冷風令鼻子與胸腔彷彿在燃燒。萊伊將他的乳頭揉捏得紅腫又敏感，第一次跨過接吻的身體接觸帶著疼痛，然後萊伊掀開他的衣物，低頭吮吻。

　　他這輩子從來不知道男人的乳頭也會有感覺，背後的泥沙磕得他疼，吸吮的聲音不停不停侵入耳膜，他沒聽過自己那麼像女人的聲音，混著風聲曬著冬陽融化。萊伊狠狠地玩弄了他一番，在他連腰都使不上力的時候，萊伊望進他眼裡，翡翠綠的眼睛像要燒起來……

　　然後收工。

　　帶著他回車上，什麼後續也沒有。

　　Fuck！

　　今天波本已經自暴自棄了。他乾脆在客廳放Ａ片。

　　萊伊進屋的時候，是真的愣了一秒。波本繃著臉，窩在沙發上抱著膝，正眼沒看他一下。

　　沒多久，萊伊也在他身邊坐下，兩個交往中的男人看著電視中激烈交纏嗯嗯啊啊的男女，相偕著一言不發。

　　片子是隨便挑的，在郵輪上的狂歡派對，整部片洋溢著日本人不太懂的西洋歡樂派對氣息。女方是金髮爆乳洋妞，男方的肌肉比小孩子的頭還大；男優全力衝刺的時候，說真的，波本覺得女優的叫聲很像將被屠殺的豬，他很認真地在思考頂到肺的可能性。

　　Ａ片放完以後，畫面停在目錄不動。波本忽然起身，把萊伊推倒。

　　「……」萊伊看著他，然後波本直接開了他褲檔：拉下拉鍊，看了一眼內褲，拉上拉鍊。

　　然後起身就走，踏著冷靜的步伐走進廁所，靠著門板，拳頭緊握著微微發抖。

　　……不敢相信。

　　－－那男人根本不舉吧！

　　昨天晚上他根本沒睡好，萊伊撫摸過的身體無法停下燥熱，那種力度，眼中悶燒的情慾，那片奪人心魄的綠色……回想起來都令身體升溫。

　　波本咬住下唇，將手探進褲頭，解開拉鍊。單手抽出手機，噠噠噠噠快速打開選單，從預備向公安報告的相簿中，打開一張照片。

　　豎起的劍眉、森綠的眼珠、眼角的深褶。正在講電話，沒有注視鏡頭，還是那平時一貫的淡漠眼神。

　　－－他該死的只有這種照片。波本像是拿著什麼髒東西一樣盡可能將手機拿遠，瞇著一隻眼睛盯著手機螢幕，另一隻手握著分身，快速粗魯地撸動。

　　「……哈、」背靠著門板，他努力維持住神智，雙腿微彎著不讓身體倒地。

　　「哈……哈……」粗喘著，閉上眼睛，回想那張淡漠面具破裂的模樣。

　　快感一絲一絲竄上來，他丟下手機，摸索著探入自己的衣物，回想萊伊撫摸的方式，揉捏硬起的乳頭。

　　－－不對。熱度和觸感都不對。應該要再……再更……

　　怎麼嘗試都不對，波本發出微微惱怒的聲音，乾脆放棄乳首開發，只想著盡快射出來就好。

　　「啊嗯、哈……」萊伊的吻、萊伊的熱度、味道還有觸感，在他的腦中信手拈來。初吻時幾乎將他吞噬的力道……為他包紮時，撐開他小腿的那雙手……

　　「嗚、」他咬著嘴，感覺終於瀕臨了頂點，壓抑著聲音射了出來：「……嗯！」

　　射出的濁液染汙地面，波本喘息著，沿著門板慢慢地滑坐在地。好熱。汗水把身體都沾濕了，黏黏的。射了以後也只爽了那麼幾秒鐘，然後只剩下空虛與挫敗。

　　……嗯，放棄吧放棄吧。對牛彈琴。

　　作為諜報人員，獲取情報的方式還有很多種，跟蘇格蘭另想辦法就是了。

　　休息了一會兒，他拾起手機，把那張討厭的照片關掉。開了水龍頭沖洗地板，想了會兒，他把衣服脫了沖起冷水澡－－他的腦袋現在很需要冰鎮。

　　靠在門板另一邊的萊伊睜開眼睛，鬆開環在胸前的手，邁開步伐靜靜離開。

　　＊

　　第六天。

　　波本不想玩了，就算白天和萊伊出的任務又意見相左，他念了幾句之後就懶得吵了，出完任務以後他們就分道揚鑣。

　　下午，修理熱水器的工人總算來了，配合著更換了機器之後也接近傍晚，他出門採買一些食材，回家收拾好之後，洗了個熱水澡。

　　身體暖呼呼的，他隨手開了一瓶威士忌，在客廳沙發上休息。覺得姿勢不太舒服，他在椅背上摸索著撈來一件不知道是誰的衣物，墊在脖子下－－隱約間好像聞到萊伊的味道，但他懶得想了。

　　他在迷迷糊糊中睡下，反正也不怕被偷襲。

　　媽的那男人根本陽痿。

　　＊＊＊

　　回到安全屋門前，萊伊相當期待：今天會是什麼模式呢？

　　再遲鈍的男人，昨天被暗示到那種程度都該察覺了，然而他並不是故意裝傻。

　　這一週正好是非常關鍵忙碌的一週：組織指派了一個相當困難的任務，直接牽涉到FBI。為了任務成功並將情報交付給同僚，這幾天他一直與FBI維持著密切的聯繫－－他認為這段期間與另外兩人保持距離較好，蘇格蘭休假得正是時候，但他的小情人卻不安分。

　　他明白理由。雖然實際情況複雜得多，但現在的情況確實是：他與交往中的戀人正在同居中，不發生些什麼才奇怪。

　　波本喝醉之後親吻他的那個晚上他就察覺到，波本太僵硬了。

　　比起之前貓兒一般的柔軟身段，彷彿撒嬌的姿態，那個吻帶著些許陌生，更加小心翼翼。思量之後他明白了……波本抱持著期待這件事。

　　－－特地假裝成喝醉酒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半裸著勾引他的時候也是，甩頭時滴落的汗珠像鑽石，在沙發上擦著身體，白色毛巾擦過粉色乳首時，他的目光簡直離不開。

　　他對這個人的一切都抱持著欲求，察覺了波本眼中也存在著對他的渴望，要放著這樣戀人不管真的是很考驗理智的事情，當天晚上竟然他像青春期小鬼一樣做了春夢。

　　隔天波本撲到他身上時，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終於崩裂，前一晚的夢境被勾起－－赤裸的身體在他身下承歡，他盡情地愛撫、進入，波本歡愉的聲音……

　　他很多年不靠衝動行事了，波本竟然能讓他破功不只一次，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收手……與波本共同處在車廂裡時，他都得嚴加警告自己拾回自制。

　　不過看到波本直接放Ａ片時他還是嚇到了。驚訝過頭連Ａ片內容都看不進去。

　　把自己藏在廁所裡、發出幼犬般的輕哼、與他隔著一道門，輕哼著自慰的青年，比前凸後翹的白人女性更吸引他。他有衝動撬開那扇門，將人擁在懷裡安慰、或者壓進床舖裡幹暈，兩種他都想做，兩種他都能做。

　　－－只要再等他一天。

　　熬到今天任務終於結束，完成聯繫後他立刻回到安全屋－－雖然他不確定波本會不會在。

　　他相當期待今天波本會如何迎接他。

　　打開門的時候，屋內一片寂靜，只有空調穩定運轉的聲音。萊伊走過玄關進入客廳，發現波本睡在沙發上－－枕著他的外套。

　　「……」

　　特地弄丟遙控器只為了順理成章在他面前半裸已經夠超乎他的想像，這樣寧靜的模樣卻又是另一種驚喜。萊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觸摸波本少年般純潔的睡顏……手在半空中頓住，他略作思考，離開了沙發前。

　　在房間卸下槍袋，取了衣物，他走進浴室。

　　波本身上有淡淡的沐浴乳香味，他應該要禮尚往來才是。

＊＊＊作者的話＊＊＊

寫了四萬的前戲終於要進初夜了━━(ﾟ∀ﾟ)━━!!

先打個OOC預防針：雨妃家的波本、很騷。

初夜━━(ﾟ∀ﾟ)━━!!

初夜━━(ﾟ∀ﾟ)━━!!

初夜━━(ﾟ∀ﾟ)━━!!

繼續耕肉去囉━━(ﾟ∀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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