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st」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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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能去的話連絡你。”

這是安室頭次傳訊息給他。赤井定定看著這行字，意思是，不能的話就不會連絡，也不要連絡。

安室的確很忙碌，除卻臥底、公安、莫名的服務生，還偶爾跟著小朋友到處跑。身分隨時在切換，分寸拿捏很是得宜。之前也有一陣子一陣子不來的情況，這卻是第一次事先告知。

──結束了？

是打算慢慢撇清嗎，但又覺得安室應該能以更聰明、更高明的方式來實行，而不是採取直白又不清不楚的語言。甚至保留了空間。

太直白讓人無法懷疑真實性，又隱隱反常。

“發生什麼事？"赤井按出了這行。

只要不結束，終有一天能習慣這種構築在肉體上的親近吧。從不願意想像在習慣之前出現末路，不想……被動的放棄，或者被放棄。

送出回覆前，赤井忽然停下動作。

很想知道發生什麼，同時也不希望知道、不敢知道，無法兩邊都選擇。問了不見得有答覆，不問──卻一定不會有。只要安室沒有說明白，彷彿就能存有一絲自以為曖昧的幻想。

他的堅毅與果決，始終無法給自己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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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暗了下去。

安室看著手機。

反反覆覆切著寄件備份，確定已經發出去了。

自從上次睡在圖書室後，就對那個人，產生一股警報般的排斥。某個令心中一震的念頭正盤旋著，隨時可能俯衝而下。

很多很多很多，從自己身上、赤井身上，感受到的情緒，完全不是錯覺。必須遏止這種可怕的預感。

一鼓作氣的丟出了封訊息，像半大不小的青春期、自以為成熟的說著世故的語言，回頭看去卻尷尬的讓人笑不出來。

屏幕暗掉時，從漆黑的鏡面反射上，安室才知道自己一直擰著眉。

"安室先生，要不要減少一些排班？"在準備關店時，梓說了一句。

"啊，你工作一直做得很好，很能幹，但最近班表有點嚇人。"像是在慎選措辭，梓有些慌亂。

"原來梓小姐覺得我很能幹，真是太好了。"安室笑笑的回應。

將所有能填的時間都填上了，班表滿滿當當。"最近忙"已經變成了現實，只要成為現實，就不算謊言，就不存在被戳破的不安。

──又有什麼好不安的？

*

一段時間後，沖矢偶爾出現在白羅，幾乎是人不多的平日下午。點些東西翻本書，多半是黑咖啡跟三明治，至多一兩個小時就會離開。

對赤井而言，想見面，想說話。

這兩個念想，在易容成沖矢後，能在白羅以字面上意思實現。因為除了點餐送餐，安室不多說一句，也不多看一眼。文質彬彬的安室很新鮮，但更想念態度不太客氣、甚至有點粗魯的安室。

去到對方白日的所在，已經壞了不言說的規矩。自己是不是越來越分不清床上床下的關係。

安室能知道，有眼神繞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且反覆巡著。赤井就是這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廂情願，不求其他，也從不計較。

若願意計較就好了。

想法忽然而來又隨之離去。

安室將磨好的咖啡豆放進虹吸壺中，刻意忽略那份目光，以及一閃而逝的念頭。

*

日子離安室發給他訊息的時間越來越遠。

赤井按開手機，那天打好的回覆，依然躺在草稿匣內，沒有送出、也沒有刪除。或許哪天能輕舉妄動地按下去。

若按下去之後、石沉大海？

若一直不按，安室也不聯繫，關係是不是就此停擺灰化、再也沒有下文？

赤井閉了閉眼，越發認為自己自尋煩惱。

……。

……。

……繞過這件事的話？

安室的"能去"，自己從來的聯絡，向來都建立在工藤家內。除此之外的話、的話？

事情很簡單的。在外頭碰面、選個能說話的地點就好了。赤井邊想邊著手進行，內心有種難言表的興奮，最後不知怎的排出了兩天兩夜的行程，看了看預計下訂的飯店，地處偏遠，臨海靠山，……真把人帶去那種地方，莫名像綁架啊。

訂一間房還是兩間？一間像動機不純，雖然可能會最符合安室認定的關係，見面幾乎為了上床。兩間又像什麼？朋友出遊？……朋友？他們之間有友情嗎？或根本說友情已經是過譽？若抽離夜晚的關係，是不是能比較清晰？

直到所有準備就緒，才想到最源頭的問題，怎麼約。人都沒約。

兩個人從來沒有一起出去過，赤井也從沒想過有需要這樣的一天。事情一直朝向無法預測的方向前進，黑夜中行駛不見一點微光般。

可以電話也能夠訊息，但赤井猶豫了。

莫名預設了安室的不回應，想選擇一種絕對能獲得答覆的方式。

算好時間，赤井在白羅附近等安室下班。

心中反覆了數次起頭的內容。

動作比思考更快，在看見安室、握住安室手腕、感到體溫的一霎，腦中備好的所有都逃走了。

語言那樣膽小，那樣困難。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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