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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暮年(01-29) - 3,3

[db:作者] 2025-07-10 10:43 5hhhhh 3990 ℃

  「你错了,即使再给你足够的时间,会败得还是你。」看着曹鹿不置可否的神色,上官清再度开口,「尽管你的智谋无可挑剔,但你却不懂得利用更深层的人性。」

  「你是何意?」曹鹿的语气生硬。

  「今日出来作证的管家可是你的信任之人?」上官清捻须微笑。

  「哼,是你们威胁他出来作证吧。」曹鹿的语气依然生硬,还掺杂着不屑。

  「不,他是心甘情愿的,不懂?所以我才说你不懂利用人性,」上官清此时更像是一个长辈,在教导着不懂事的后辈,「跟着你们,即使你们对他再好,他也只能一辈子当个下人,可是冷善却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成为人上人的机会,即使不为他自己,他也会为自己的子孙谋求得这个机会。」

  「所以,你败得一点也不冤。」上官清目光灼灼的盯着曹鹿,忽然一步迈出,一把提起少女娇小的身躯,用力的搂入怀中,在曹鹿的耳边暖言道:「丫头,留下来吧,我保证你和与你有关的人全都无事。」

  突然被老人搂入怀中,曹鹿的心不争气的突突跳着,老人那火热的身躯烤的她心烦意乱,浑身无力,心头一软差点便答应了下来。可是话到口边,却变成了——「怎么,你又想强暴我吗?」冷冰冰的话将上官清心头的那把热火彻底熄灭,老人只能放开怀中的玉人,黯然的看着玉人离去的背影茫然失神……

  遣走上官清的曹鹿默默的回到屋内,无知无觉的坐上自己的床榻,想起当日上官清就是在这里占有了自己,凄然泪水滚滚而下。少女掩面抽泣,许久方歇。

  稳定了情绪的曹鹿按着胸口,面上掠过一丝凄凉的微笑。

  对着镜中的倒影,曹鹿描眉梳妆,取出平时自己舍不得用的胭脂水粉细细打扮着,不多时,一个艳丽无双的倒影出现在了铜镜之中。满意的点了点头,曹鹿轻合美目,再睁开时,一脸颓废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她又变回了那个艳名远播的曹府大小姐。

  去最后见父亲一面吧……

  走在此时的上官府中,曹鹿看着自己熟悉不已的景物却带给了自己格格不入的感觉,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苍白的可见指骨。走到父亲的门前,曹鹿只感到酒气刺鼻,中人欲醉。诧异的推开门,只见曹墨的房中四处乱丢着凌乱的酒瓶,酒液满地流淌。而曹墨则浑身酒气的醉倒在桌上,落魄之色一览无遗。

  曹鹿心疼的看着此时的父亲,差点又掉下泪来。

  「爹……爹……」曹鹿忍着那熏人的酒气,轻轻推了推曹墨。

  曹墨醉眼朦胧的起身,一见是自己的女儿,竟一把将曹鹿拉入怀内,随手抓起一瓶酒就灌向了曹鹿口中,还含糊不清的说道:「来,鹿儿,陪爹喝口酒……」

  曹鹿想来滴酒不沾,却又不忍推开父亲,只能被动的在曹墨怀内躲闪着,那一大瓶的酒醉后全都洒在了曹鹿身着的长裙之上。曹鹿玲珑的身躯不断磨蹭着曹墨的身体,不多时,曹鹿愕然感到一根涨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臀瓣。就这么一愣的功夫,曹墨手中胡乱挥舞的小半瓶酒就被糊里糊涂的灌入了曹鹿的衣领。

  看着女儿那被酒全部阴湿的前胸,曹墨似是感觉到了下体的异样,趁着酒力,竟突兀的把头埋入女儿的怀中痛哭了起来!

  「鹿儿,是爹对不住你,爹不该诱惑你呀……」曹墨趁着酒力痛哭流涕。他到现在还认为女儿和自己乱伦是起因于自己那次在女儿面前手淫的活春宫。

  看着老父在自己胸前嚎啕大哭,曹鹿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如果说第一次的乱伦可以归咎为父亲的活春宫诱惑了自己,那为何自那日之后自己几乎夜夜都与父亲同眠而睡?

  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了父亲……

  「爹,你很喜欢鹿儿吧……」曹鹿抚摸着父亲那斑白的头发,微笑着。

  这暧昧的一句话让曹墨惊愕的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老泪纵横的父亲,曹鹿怜爱的把父亲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口,手指轻刮着曹墨的耳垂,「鹿儿现在可是很喜欢爹啊……」

  醉的脑中不清醒的曹墨看着女儿那被酒阴湿的前襟,几层薄衫将女儿那坚挺的酥胸勾勒的恰到好处。因为沾满了酒液,曹鹿现在胸前不但有脂粉香气,还掺杂着美酒的醇香,脑中只剩下饮酒的曹墨不自觉的抓住其中一枚酥胸,张口含了下去。

  女儿红那芳香甘醇的酒液被源源吸入口中,酒液那辛辣的味道不断刺激着曹墨的醉意,落魄的老头更是大口大口的允吸着女儿的酥胸,湿热的舌头不是的舔过女儿硬挺的乳头,每一下都让曹鹿浑身颤抖一下。曹鹿面色嫣红的搂着父亲的头,看着父亲那苍老的容颜伏在自己的胸口,吸允自己酥胸的样子,心中泛起一层层莫名的涟漪……

  曹鹿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在父亲的怀里撒娇,心情不好便一口咬在父亲的胸口,记忆犹在,可如今两人却是反了过来。这是,曹鹿的另一边乳头微微一热,将她从回忆中唤醒了过来,原来曹墨已经把她一边衣襟中所含的酒液吸光,本能的找到另一边,大口大口的又吸了起来。

  一波波的快感顺着曹鹿的酥胸直冲她的脑海,一阵阵如小猫的细鸣声从她的嗓子深处传了出来。

  大概是衣服中所含的酒液不足吧,曹墨不断的把嘴在女儿的胸口各处吸咬着,一双粗壮的手臂将女儿紧紧的搂在怀中,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酒液中隐含的其他因素,老头的一张大嘴吸舔噬咬,啧啧有声。慢慢的,老头把女儿的胸前嘬得一片阴湿,还得寸进尺的慢慢向上移动,把女儿身上的其他酒液一点点的舔进嘴里,由胸前至领口,由领口至玉颈,最后老头那喷着熏人酒气的大嘴一口含住曹鹿那娇艳欲滴的香唇,湿热的舌头撬开整齐的贝齿一钻而入,大力的搅动着。

  曹鹿只是任由父亲对自己肆虐了一会便笑着从他的怀里滑了出来,轻轻把父亲推倒在了椅子中,老头趁着酒力软绵绵的瘫倒在了一处,任由女儿双手齐动的解开他的衣衫。

  一件件的衣衫被剥离而开,露出曹墨那古铜色的发福身躯,丰满突出的胸膛和圆滚的肚子,坚挺的阳具将裤子高高顶起。曹鹿并没有着急脱去父亲最后的束缚,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刮着老头那敏感的龟头,很快龟头的顶端就出现了一滩水渍,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看着父亲半裸的身体,挺立的肉棒被自己隔着几层绸缎握在手心,曹鹿反而不着急了。少女低首把头枕在父亲那浑圆的肚皮上,软绵绵热乎乎的触感让少女心底异常踏实。今夜,曹鹿既想做父亲的女儿,又想做父亲的女人。

  曹鹿头枕父亲的肚子,一只手不断的在父亲的肚皮上抚摸着。曹墨肚腹之中那堆积的脂肪让曹鹿抚摸起来手感异常的好,绵软弹手的质感不断刺激着少女心底里那柔软的一面。尽管酒气熏人,但父亲身上那好闻的老人体味仍然透过那重重阻隔传入曹鹿的鼻腔,悸动的情欲蠢蠢欲动起来……

  轻轻拉下父亲的长裤,曹鹿将父亲那怒耸的阳具释放了出来,樱口一张,将整个龟头含入了口中,小巧的香舌卷过口中阳具那敏感的顶端,以最诱人的动作,曹鹿跪在父亲的身前殷勤的为他口交起来。

  「算起来,这才是第二次这样服侍爹,」曹鹿一只手捉住父亲的阴茎上下套动着,另一只手则攥握着父亲那饱胀的子孙袋,「原本打算在孝敬爹几年便按照爹的标准找个夫婿嫁了,早早生子好让爹能安享晚年,弄孙为乐。」少女一口吞下父亲的阳具,直顶咽喉,「可无奈为奸人所害,爹爹一世英名仅为我一时不查…

  …全都毁于一旦……「曹鹿圈起舌头,舔舐掉父亲龟头顶端分泌出的那一滴滴带着腥味的黏液。

  曹鹿心怀愧疚的为父亲口交,可曹墨却在意识朦胧中被挑起了欲火。老头只感到玉棒被一处温润的地方包裹着,所触之地尽是一片温暖细腻,于是胯间本能的一挺,大肉棒没有丝毫征兆的在曹鹿的口中抽插了起来。父亲突如其来的抽动让曹鹿感到呼吸一窒,那如同男女交合一般的粗暴动作摩擦的少女的娇唇一片火热,玉棒顶端不断刺激着曹鹿娇嫩的喉咙,少女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无视女儿那痛苦的声音,曹墨的一双大手猛的按住女儿的头,腰部发力,阳具的冲撞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用力的冲撞着曹鹿的咽喉。久守必失,尽管曹鹿抵抗着父亲粗暴的动作,但柔弱的舌头怎能和冲刺的龙枪相比。就在最后一下,曹墨的阳具终于冲破重重阻碍,冲入了女儿那因窒息而卡紧的咽喉中。

  如同处子被破身一般,在那一刻,曹鹿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起来,痛苦的感觉如同撕裂了她的喉咙一般一波波的向全身扩散。此刻曹鹿正被父亲紧紧的按住头,整个脸都贴在了父亲的胯间,一想到父亲那巨大的阳具此刻齐根没入了自己的口中,她就感到毛骨悚然,一阵阵因为恐惧或是恶心的干呕声不断的从她的喉间传来。

  可此时醉意朦胧的曹墨却大感舒爽,女儿那紧紧卡住他龟头的喉咙无疑给了他极大的刺激与快感,因为呼吸与干呕而不停蠕动的喉管不断的在他的敏感地带挤压挂动,一股股奇异的吸力不断的传来,就好像要把他的阳具都吸入其内一样。

  随着浑身一震震颤,一股强烈的快感从曹墨的龙头上传来,一股股热乎乎的东西从龙口流出,顺着玉棒直接滑入了曹鹿的喉管。

  精华的无力流出终是让曹墨放松了对女儿的压力,曹鹿急忙突出父亲的阳具,捂住脖颈剧烈的咳嗽起来。几点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带着丝丝血丝被咳落在了黑色的地面上,黑白相间中的丝丝红色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意味。

  曹鹿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刺激的肿胀的喉管隐隐作痛,仿佛她刚刚饮过一碗辣椒水一般。

  看着父亲软瘫在椅子中,苍老疲惫的脸庞上露出满足的神色,曹鹿心中不禁一暖……

  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跪坐在地的女儿,曹墨突然起身将女儿一把搂起,很是有些粗鲁的把女儿推到在桌面上。曹鹿跌倒的身体一路撞翻了许多酒瓶酒坛,大量的酒水倾洒,醇香的酒液淋满了曹鹿的身体,房间之中顿时酒气滔天,闻之欲醉。

  曹墨在推到女儿后脚步虚浮,浑身不受控制的一个踉跄,急忙扶住桌沿才不至于跌倒。老头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勉强睁着醉眼看向已经浸泡在酒水中的曹鹿。

  此时的曹鹿浑身湿透,轻薄的裙衫紧紧的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体不差分毫的流露出来。曹墨用力的吞了口口水,鼻子用力的嗅着,他的女儿因为浑身浸透了美酒而散发的醇香的酒气,这对借酒消愁的曹墨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春药,老头又吞了口口水,双手齐动,将女儿的衣衫一件件的剥落,遇到复杂的扣结便索性一把撕开。

  从不饮酒的曹鹿此刻全身泡在酒中,加上父亲那粗暴的动作,少女此刻困窘的连手也不知道改放到哪里,只能任由自己的衣衫一件件的离体。片刻之后,肉体横陈,凝乳白玉,似醉芙蓉一般的展现在曹墨的眼前。老头一手捉着自己那方才还以为泻精而半软半硬的肉棒,另一只手按住曹鹿温润的小腹,就像是怕女儿乱动似的,可是双眼惺忪的老头却是一连试了几次才勉强把他那再次涨硬的阳具插入了女儿的下体,然后老头一弯身,整个上半身就倒在了女儿那光滑的娇躯上,双手粗暴的攥住女儿的玉乳,配合着下身大力的抽插捏动着。

  曹鹿软绵绵的躺在桌面上的酒水中,下身和玉乳不断的传来疼痛和愉悦这苦乐参半的感觉,身上压着的父亲则是把一张不断喷吐酒气的大嘴在她的身上游走着,在这旖旎的氛围中,曹鹿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直到一股热流突然激烈的涌入了她的身体……

  长夜漫漫,春宵苦短。

  曹鹿温柔的抚摸着伏在自己身上正鼾声大作的父亲,慢慢恢复着体力。感觉到气力缓缓回到了自己身体,驱散着方才交欢后

  留下的酸软,曹鹿疲惫的扶起身躯肥硕的父亲,从桌面吃力的坐了起来。

  闻着空气中依然浓郁的酒气,曹鹿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少女扶着大醉的父亲小心的走到了浴盆前,将父亲置于浴盆内清澈的水中,自己也跟着迈了进去。

  水温依旧是曹鹿最喜欢的温度,清凉舒适。凉丝丝的水轻柔的拂过曹鹿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一丝丝凉意迅速消除着她的疲惫,思维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但这次,曹鹿却什么也不想去想,现在她只想再好好的看看父亲……

  少女如葱的手指轻轻划过父亲的身体,撩起清水为父亲洗净身体上的酒渍汗水,动作温柔的如同画师在为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作画一般……

  连云城因坐落于连云山脚下而闻名,而连云山则因山势连绵不断,险峻异常而闻名。

  今夜,一个娇弱柔媚身着碧玉的身影如一缕碧烟在沉静的月色下爬上连云山中的一座险峰。

  「往生崖,纵身一跃入往生……」曹鹿默默念着身前那块巨石上刻着的字,不禁想起自己离开「上官府」时的情境,昔日风光无限的曹府大小姐今日离府竟无一人在意,无人知晓,想起家丁那淡漠的眼神,甚至无人有兴趣去向上官清禀报。

  「真是被人小觑了呢……」曹鹿轻捋遮住眼前的青丝,目光柔软的看着往生崖下的景色,月光照射下的群山连绵不断,薄雾笼罩,聚散离合不定,当真美不胜收。

  「一切因我而起,却不能因我而结束,我活的当真无用……爹,女儿不孝,闯下大祸连累爹爹却不能与您共承担,只能一死以求解脱,若有来生,女儿做牛做马以报爹爹的养育之恩。」

  「老天!」曹鹿大声喝叫,「若我前生罪大恶极以致今生有此恶报,那便让我污垢而来,洁净离去……下辈子叫我做一个敢爱敢恨,清清白白的人!」

  「别了,红尘……」

  连云山中,云海雾凇美不胜收,可却无一人得知,一个伤心之人便葬身于这绝美景色之中……

  趁着夜色,一辆结实华美的马车在一条羊肠小道上疾驰着,若不是车夫经验丰富,马车足够牢固,怕是早就散架了。

  「流云公子,我们几人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们解开身上所中的蛊毒?」马车里一盏昏暗的油灯下,一个白胡子老头小心翼翼的说。

  「极为御医莫要心焦,只要再帮在下一个小忙,你们身上的蛊毒我自会解去。」

  折扇轻敲手心的声响中,流云那好听的声音响起,依旧那么不紧不慢。

  「不知公子所求何事?」依然是那个老头,只是语气更为恭谨。

  「帮我吊住一个人的性命……」流云语气淡淡的说,晶亮的目光投向了夜色的深处……

  「星沉月落啸风狂,碧罗倚群裳,愁断难了。

  强欢颜,不忍见,惜离别,莫开口,总难语,真亦幻,心中悔不当初,泣泪思量百度,一腔怨怼凭谁诉?

  迷离眼,难看隔世苦,伊人妄离红尘路。

  梦成空,苦无觅处,阴阳人鬼两茫茫,心无归处,醉里惊魂梦,万恨何时休?

  苍茫大地,流云千丈,终是归乡……「

               第十四章

  呼啸的山风自曹鹿的耳边呼啸生响,她能感到自己正飞速的下坠,耳边「砰砰」声不断,片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自己不停的撞在岩壁上突出的树干。感觉着自己的四肢不自然的撞击着自己的后背,曹鹿心里竟然感到一片痛快。

  「很快便可以解脱了……」

  眼前一黑,曹鹿终于堕入了无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浓郁的药味传入了曹鹿的鼻腔,药味中隐含的辛辣呛的她剧烈的咳嗽起来。曹鹿努力的睁开沉重的双眼,可无奈模糊的意识无法支配身体。曹鹿又尝试活动四肢,可那稍稍绷紧的肌肉马上传来一阵让她模糊的意识都感到恐惧的疼痛,就如同无数只细针同时穿透了她的身体一般,在这强烈的痛楚中,她再次沉入了无边的睡梦……

  一股苦涩的汤汁不断的流入曹鹿的口中,但喂药之人显然不善此道,虽然动作缓慢,但还是把曹鹿呛的咳嗽不已。

  「既然醒了,就把眼睛睁开吧。」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但却很是冰冷,略带沙哑的音色带有一股奇异的穿透力。

  曹鹿尝试睁开眼睛,这次没有了上次的那种无力感,很顺利的就把眼睛睁了开来,只见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正有些粗鲁的拖着自己的头,把碗里的最后一口药汁灌进自己的嘴里。曹鹿眨了眨眼睛,把最后的一丝不清醒赶出了脑中,仔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俊秀的容颜,虽然不及自己,但也称得上国色天香。只是那美丽的容颜却如木雕一般毫无表情,不同于普通人那种刻意而为,这女子的脸仿佛天生就没有表情,木然一片。配上清冷如寒泉的眸子,只是一眼就让曹鹿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随即双腿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疼的咧了咧嘴。

  「你叫什么名字,我家那混账小子好像很关心你似的。」女子随手把手里的碗丢向屋子里一个装满了碗碟的木盆,白瓷碗在空中划出一个长长的轨迹,稳稳的落入盆中,与其他碗碟碰撞发出了「叮」的一声,声响清脆好听。

  女子的这一手看得曹鹿瞳孔一缩。那女子手中的瓷碗质地明显不好,硬而易碎,但在她一掷之下却丝毫无恙,运劲之巧,功力之高简直匪夷所思。

  这女子难道真的只有二十五六岁?

  「看你长得颇有倾国之色,十指纤纤略有茧痕,该是精通音律书法吧。」女子一边拿出一些瓶瓶罐罐配制着味道刺鼻的药粉,一边用冰冷的声音说。

  「嗯。」曹鹿哼出了一个重重的鼻音,因为刚才她喝下去的药汁像火一样的在她的胃中燃烧了起来。

  「呃,她的四肢差不多好了,就不用再吃腐尸毒了吧。」一个带着淡淡无奈的好听声音突然响起,曹鹿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正捧着一个木盘走进来。曹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少年人竟是流云!

  「我娘告诉我你今天该醒了,所以我给你熬了点粥。」流云把木盘随手放在曹鹿手边,端起一碗白米粥很是客气的递给了曹鹿,但是看见后者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流云尴尬的撇了撇嘴,无奈的把粥又放了回去,「我知道我的手艺不怎么样,虽然我娘做的饭要好吃点,但知道她名字的人里除了我和我爹外还真没几个人敢吃。」

  「别在我面前提那老混蛋!」一直安静着忙碌的女子突然一声冷喝,扣指一弹将一缕微不可见的药粉弹了过来。

  流云不慌不忙的一开折扇,一股扇风扬出,将那股药粉吹拂的一干二净,才悻悻的说道:「娘,这可是五毒粉,你生气对我下毒无所谓,别伤到曹姑娘。」

  流云这一番轻飘飘的话让曹鹿心里「咯噔」的一下——娘?

  这女子如此年轻,说是流云的姐姐也不过分,这一声娘是怎么回事?难道今天让自己遇到一个传说中内力深厚到容颜不老的老怪物了?那也不可能啊,那种老怪物那个没有百岁以上,那种年纪还可能生下流云这么年轻的孩子吗?

  还有流云方才提到的「五毒粉」,这让曹鹿心里一阵后怕,昔日曹墨给曹鹿讲起武林中的奇闻异事时常提到,苗疆武林一系旁支盛产「毒师」,他们极善用毒,这「五毒粉」更是毒中之毒,真正称得上见血封喉。

  那女子的心肠竟然如此狠毒,对自己的「儿子」也敢用如此毒物?

  「哼,五毒粉又伤不到你这混账小子,你怕什么,担心伤到这小丫头?」戏谑的言语配上女子那冷冰冰的表情和声音,这怪异的搭配让曹鹿觉得无比怪异。

  「你又胡说了,曹姑娘是上官先生看中的人,要给他留着。」流云轻摇折扇,缓缓说道。可这话的内容却让曹鹿心中无名火起,上官清,这个让她几乎家破人亡的老贼!而这流云从一开始就一直和他站在一边,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这流云身上也算的上有一份。

  尽管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又身负重伤,全凭着这对奇异的「母子」援救,可这全都不能平息曹鹿此刻的怒火,少女愤怒的挥手,对着流云狠狠的就是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响起在了这安静的小屋内。流云竟然不闪不必,神色不变的受了曹鹿的这一巴掌。虽然流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那女子却冷哼一声,扬手一道青芒向曹鹿打来,正中曹鹿的那只手的手背上。一阵麻痹从手上传来,少女连忙低首看去,只见一只青色的蜜蜂正伏在自己的手背上,蜂尾的毒针不断的向自己手背的深处刺去。

  就在曹鹿发愣的功夫,流云却是脸色大变,折扇一合,立刻向那只奇异的蜜蜂点去,去势之急前所未有。只听「啪」的一声,流云力灌折扇将那只蜜蜂点得飞了出去,余劲未消甚至撞破了一个瓷瓶。接着流云用空着的一只手紧握住了曹鹿受伤的手背,表情异常严肃,一股阴冷的气劲立刻传入了曹鹿的身体,让曹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做什么!」曹鹿冷冷的发问,抬手就要打掉流云的手。

  「别乱动,碧针蜂是我娘精心炼出的活蛊,不赶快把毒液吸出来就麻烦了。」

  流云把握住曹鹿的手背的手掌拿开,手心之中浮现出一股隐含碧丝的血液,看起来无比诡异。

  「丫头,你给我记好了,除了我和他那混账老子,谁也没资格打他!」女子看到流云殷勤的为曹鹿解毒,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警告的曹鹿一句后也只能放弃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一系列的变动终于让曹鹿口风松了点,不再像刚醒来时那样冰冷了。

  「哦,这没什么,其实就和我救你一样,只是为了博得上官先生的一点好感而已。」流云笑呵呵的说道。

  听到上官清的名字,曹鹿厌恶的皱了皱眉,忍耐了一会才没有再开口骂人:「你怎么救的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让你死可不行,上官先生会心疼的。」流云气人的说了句俏皮话,看到曹鹿铁青的脸色才正色解答道,「救你其实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雇佣的那个杀手组织出的力也不少……」

  「杀手!」

  「不错,杀手。」流云得意洋洋的说道,「说实话,我现在都觉得我这个点子想的是英明神武,请保镖暗地里保护你全家可能会被发现,保镖还可能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可杀手就不一样了,他们本身就擅长隐匿,而且执行任务奋不顾身,让他们保护你和你全家不但不会被发现,遇到危险他们还会给你们当盾牌……就像你跳崖这次,要不是保护你的那几个杀手奋不顾身,我也没胆子接住从那么高地方跳下来的你,不过除你之外,那几个杀手可都摔成肉饼了。」

  曹鹿从鼻子哼出了一股气,仿佛对流云的这个点子嗤之以鼻。

  「好了,快吃点东西吧,我做的饭你可以放心吃,不过我娘做的你就要小心了,她在的地方可能连气味都是带毒的。」流云笑呵呵的再次把那碗粥递给了曹鹿。

  流云的后半句话让曹鹿结果碗的手抖了一下。气味带毒?联想起一直闻到的浓郁药味,见识到女子可怕毒术的曹鹿不能不后怕啊。

  「你不用担心,除了你刚才喝的腐尸毒外,这屋子里其他的地方都没有能威胁你的毒了。」猜到曹鹿心思的流云哭笑不得的解释道,「那腐尸毒你也不用担心,这毒药小剂量服用只会减低身体的感觉,你的腿伤还没好,少吃点会让你觉得腿没那么疼…

  …好了,不打扰你了,吃完把碗放在一边就好,我一会来收拾,你吃完就好好休息吧。「见到安静的喝起粥来的曹鹿,流云温和的笑了笑。

  话分两边,曹鹿这边化险为夷,曹府原来的下人们可就倒霉了。自从两个多月以前曹鹿无故失踪,上官清就一直大发雷霆,当时险些就要将那几个守夜的下人一掌毙了,若不是有悠儿劝着,天晓得会闹出什么乱子。

  直到这一日……

  「老爷,冷盟主前来拜访。」一个小厮战战兢兢的对上官清禀报道。自从两个月以前曹鹿失踪,上官清就一直余怒未消,下人禀报事情稍稍罗嗦都会让他恼怒非常。

  上官清烦躁的挥手遣退小厮,就看到悠儿亲昵的搂着冷善的胳膊走了进来。

  进到悠儿和她的外公如此亲昵,上官清竟也感到了一丝不快,还没等冷善开口,他便先说道:「悠儿,过来。」

  见到上官清如此反应,悠儿见怪不怪的对冷善笑了笑,乖巧的走到了上官清的身后站下,轻轻的握住了老人的一只手。悠儿的乖巧让上官清心中的烦躁稍稍减退,这才面前对冷善笑道:「许久未见,冷盟主进来可好?」

  「还好还好。」冷善哈哈笑道,一点也没有被冲撞后所产生的不快。

  「今日突然造访可有要事?」

  「还收老哥哥心细,小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此确有要事相商,其次,我也是来看看我那小孙女儿悠儿的。」冷善哈哈笑着,一捋胡须:「这事本来是盟主大会后便要与老哥哥商量的,不过谁能想到除了那件事,唉……不过老哥哥还要小心那曹墨与妙檄两人同样如此脱逃啊。」

  听着冷善那语重心长的语气,上官清心中冷哼一声:这冷善一来就提起此事分明别有用心。担心曹墨和妙檄,这冷善难道真当自己老糊涂了不成,难道自己

  这两个月来就没有发现冷善一直暗中嘱咐府中下人在两人的食物饮水中投放化功

  散,令两人不但无法动用内力,连身体也较一般人虚弱不成?

  「贤弟有事直说便可,若是愚兄能做到,但无不从。」上官清轻轻巧巧的把冷善的话题绕了开去,轻拍了拍悠儿的玉手,暗示冷善自己答应他不过是看在悠儿的面子上。

  见上官清如此,冷善不易让人觉察的抽了抽嘴角,但他马山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那小弟便直说了,不知老哥可曾听说过松竹老人的名号?」

  「那个与家师齐名的武林前辈?」上官清闻言心中一动,反问道。

  「不错,据江湖传言,松竹老人活了足有两甲子之多,最后,将他自己葬在连云城外三百余里的一处山脉中,而作为陪葬品,松竹老人将他一生所学全都带入其中……」冷善的话戛然而止,期待的看着上官清。

  「松竹老人的绝学虽然很有诱惑力,但以你如今的地位,怕是没什么吸引力吧。」

  上官清细细品着香茗,悠然的说道。既然冷善有求于他,就不可能把话只说一半。

  冷善尴尬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松竹老人的惊世武功众所周知,虽然对你我诱惑不大,但对武林中其他人而言却非如此,若是因此导致门派纷争,岂不是你我这武林盟主的过错?」

  看着冷善那满脸的和善笑容,又瞟了一眼脸上隐含尴尬的悠儿,上官清微微点了点头:「如此,那我便与你走一趟吧。」

  见到上官清答应了,冷善抚掌一笑,「如此甚好,那么半年之后,我再来此邀约老哥一起出席。」

  一月之后,云南一处风景秀丽的小湖泊边,一个身着湖绿色长裙的少女安静的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湖光山色衬着少女绝美的容颜让人目眩神驰,心醉不已。

  曹鹿默默的除下鞋袜,一双白嫩的玉足撩动着碧绿的湖水,一圈水波荡漾开来,在云南那纯净的日光下闪耀着七彩的光辉。

  「你的伤全都好了吧。」耳边传来流云那温润的声音,曹鹿侧首看去,正巧碰上少年那无邪的目光。

  觉察到流云正盯着自己赤裸的双足,曹鹿没有丝毫在意,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两人间的敌意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深了,少女心里明白,若是没有流云两母子的悉心照料,她不可能恢复的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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