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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横着走(完) - 1,3

[db:作者] 2025-07-10 10:43 5hhhhh 2310 ℃

  「嗯……」花醉咬咬唇,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般可怜。

  裴胤祯离开床旁,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玉石罐子,接着又回到床边,打开罐盖,挖出里头如羊脂般的膏药。

  「大夫说,若你犯疼,把这个凉膏涂在你的背上,可缓缓伤口的疼痛。」他不顾男女有别,也不顾自己的身份,直接将膏药涂抹在她的裸背上。

  「等、等等……」花醉准备制止,但声音一落,背上就感受到他指尖的温热以及凉膏的药效,让她倒抽了一口气。

  裴胤祯的指尖像是轻抚琴弦,轻轻在她背上来回游移。

  不知道是因为伤口太过疼痛,还是他的指尖传来令她害羞的温暖,让她的小脸红如一颗熟透的番茄。

  「不……我自己来……裴少爷你快住手啊!」花醉连忙扭动身子,却被他的大掌压住,别说是翻身,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哼!」裴胤祯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本少爷亲手服侍,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要我住手?」

  他向来高高在上,平时要他如此伺候一个女人,可以说比登天还难,而她竟然人在福中不知福?

  「我……喔——」花醉欲开口反驳,不知道是他故意还是无意,指尖轻划过她的伤口,马上让她身子一缩,想要反抗的话又吞了回去。

  见她终于住口,裴胤祯的嘴角扬起一抹使坏的笑意。

  疼痛加上难堪,使得她只能咬着唇不发一语。

  可是当凉膏沁入伤处,原本火辣的疼痛渐渐舒缓,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让她放松许多。

  替花醉上完药后,裴胤祯收好药罐,之后大掌轻覆在她的额头上,直到确认她没有发高烧,这才完全放心。

  不知是不是伤处疼痛所产生的错觉,她竟然觉得裴少爷变得莫名温柔,不像平时那般冷漠无情。

  其实他大可以弃她不顾,以他的做法,应该是把她随意以草席一裹,然后弃于荒郊野外,而不是像现在反常的替她上药才是……

  「烧退了。」裴胤祯收回大掌,冷哼了声。「你就早点歇息,本少爷今天就委屈睡在另一边的小房间里,等天一亮,本少爷再来好好审审你为什么替我找麻烦!」

  「我……」花醉欲言又止,满腹的委屈说不出来。

  「闭嘴,我累了。」他打了个呵欠,没好气的瞪着她。「你就乖乖给我躺在床上。今晚,我已命奴仆在房外看守,也派人守着大门,可以说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你别再想闹一次失踪!」

  花醉的小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无奈的闭上双唇。

  算了,她真的是哑巴吃黄莲,遇上这等倒楣事,也只能将委屈当吃补,全数吞回腹内。

  「是。」她闷闷的说。「少爷请早点歇息。」

  「等我睡饱后再跟你算账!」裴胤祯不忘再瞪她一眼,然后高傲的离去。

  直到门关上,屋内只剩花醉一个人时,她转动着骨碌碌的大眼开始胡思乱想。

  不知裴胤祯明天要怎么审她?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倒楣到家,先是得罪裴大少,后是进了裴府莫名招惹了那名高傲的表小姐,没来由的把她拖去鞭打一顿,几乎要了她半条小命……

  难不成这是裴大少默准,要以她的半条命来换小石头的半条命?

  花醉咬咬唇,欲哭无泪。

  不知道她还要在裴府里吃多少苦头?

  隔日一早,花醉自床上幽幽醒来之后,婢女们鱼贯的进房伺候她梳洗,所有人全都小心翼翼的。

  当一名婢女以湿布巾为她轻拭裸背时,因为不小心擦过她背上的伤口,让她忍不住痛呼。

  「好痛。」她的双眉紧紧拢起,咬唇轻喊。

  碰着她伤口的婢女见状,像一只吓坏的麻雀,连忙往她面前一跪。「花姑娘,对不住,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原谅我……」

  「呃?」花醉一愣,连忙伸手想扶起婢女,没想到更加扯痛了她背后的伤口。「你……你别跪了,快起来吧!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快起来呀!」

  婢女仍哭丧着小脸望着她。「花姑娘,我进府不过几个月,家里还有爹娘以及七个弟妹要养,求你别跟少爷告状好吗?」

  这种事有什么好告状的?花醉侧着小脸,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花姑娘,你心地好,在你进府前我就听说你救了春霏一命,云儿她是真的不懂事,求你别与她计较。」一旁的婢女也一同跪下来求她。

  这样的情况让花醉满头雾水,于是慌忙的道:「好好好,你们都站起来说话,总该不会要我下床扶你们吧?」

  两名婢女一听,连忙站起身,上前扶住她虚弱的身子。

  「花姑娘,这次奴婢会小心伺候你,不会再弄痛你了。」云儿心惊胆战的扶着她,语气也显得小心翼翼。

  「你别这么紧张。」花醉能感受到她们因为过于紧张而颤抖的双手。「是我受了伤,有伤口当然就会疼痛,跟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会跟少爷告状的。」

  几名婢女一听,像是松了一口气,拼命点头道谢。

  这时云儿才敢放胆的道:「花姑娘,这是少爷交代要替你抹上的凉膏,可能会有些刺痛,你可要忍一忍。」

  「嗯。」花醉点点头。为了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她与她们闲话家常。「说到少爷,他人呢?」

  不是说一早就要和她算帐吗?怎么不见那个恶霸少爷呢?

  婢女们互相看了看,最后其中一人才小声地道:「少爷一大早就到老夫人所住的西院去了。」

  「喔。」花醉以为他是去请安,可是见到她们脸上都有着怪异的表情,忍不住追问:「怎么了?少爷去向老夫人请安不好吗?」

  婢女们连忙摇头。「没……没有不好。」

  「可是你们的脸色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难看?」花醉狐疑的望着她们。

  「同我说实话吧!」

  「这……」

  见她们一个个欲言又止,她只好撇撇唇,佯装不悦的道:「你们不说?那好,我直接去找少爷问个清楚。」

  「不不不,花姑娘你可别下床,少爷交代要让你好好休息。」比较年长的红霞连忙阻止她。「花姑娘,就求你别害我们几个姐妹了,少爷的脾气说来就来,若是他见你下床行走,肯定会扭断我们的脖子。」

  「既然你们这么怕他,那还不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一提到少爷去向老夫人请安,你们一个个脸色如此难看?」花醉梭巡着她们脸上的表情。「快说!」

  「少爷是去替花姑娘讨回公道的。」年纪轻的云儿终于松口,「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少爷对一个姑娘这么好,而且少爷已知道是表小姐对你下的手,所以一早就找上老夫人的西院。」

  「啊?」花醉一听,可以说是极为惊讶。

  裴恶少竟然想为她讨回公道?

  「这是真的,我进府十年来,不曾见过少爷踏进过老夫人的西院,除了过年过节之外,少爷和老夫人是不碰面的,更别说他会主动前去老夫人那儿。」

  红霞接着道。「昨日你在柴房被少爷发现后,他几乎是一步也没有离开你身边,我想……你在少爷眼里是特别的。」

  闻言,花醉脸一皱,更不明白了。她和裴胤祯也不只过相处了几日,那个蛮横少爷怎么可能对她特别呢?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被表小姐痛打一顿,把她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是裴胤祯默许的,这是他给她的下马威,没想到从婢女们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一切全是表小姐个人的意思。

  啧!裴府的主子们都是这样吗?这么爱拿下人的命开玩笑。花醉不满的在心里咕哝了几句。

  红霞继续道:「我想,表小姐这次不好过了。」

  以往表小姐一来到府里,他们这些下人的日子就难过了,没想到恶人自有恶人磨,表小姐这次招惹了少爷带回来的姑娘,想必有一顿苦头吃了。

  「官官都懂得相护,何况他们又是亲戚,少爷顶多只是把表小姐骂一顿而已吧。」花醉不以为意的搭腔,反正再怎么惨也不会像她现在这么惨。

  可是婢女们一听,全都吃惊的望着她,好一会儿后才又由红霞开口。

  「不是的,少爷一旦生起气来,不管对象是谁,照样有仇报仇。之前三小姐与三姑爷回府作客,三姑爷没经过少爷准许就擅闯书房,少爷一怒之下就把姑爷的右脚打断,让三姑爷整整医了半年才治好。」

  红霞心有余悸的回想着。

  「还有某一年的过年,大小姐与大姑爷一同回府,大姑爷风流成性,老爱对我们这些婢女毛手毛脚,有一天伸手就摸上了伺候少爷的婢女,这一幕刚好被少爷瞧见,少爷就直接命人拿了柴刀砍断大姑爷的一截小指,还告诉大姑爷,未来再敢如此放肆,他见一次就剁一次手指。」

  「没想到裴少爷还会护短……」花醉睁大了眼。虽然他的报复是恶劣了一些,不过愿意为下人出气,似乎也没有那么恶劣。

  闻言,红霞稍稍一顿,接着道:「那个被大姑爷吃豆腐的婢女,隔天就被少爷调去灶房,下令不准再接近少爷一步。」

  「为什么?」

  「少爷嫌她脏……」

  「什么?」花醉听了,几乎从床上跳起来。「这关那名婢女啥事?」

  她收回之前那句话,裴胤祯真的是恶劣至极的大魔头,就算她用尽毕生所知的难听字句,也无法形容他的坏。

  「少爷就是这样的性子,所以,我们都挺羡慕花姑娘,能让少爷担心得一晚未眠。」

  他只不过是怕她跑了吧?花醉不满的撇撇唇,最后忍不住好奇地问:「那你们觉得表小姐下场又会如何?」

  婢女们面面相觑。

  「应该会被打断手骨吧?」

  「我觉得表小姐应该会挨上几百鞭。」

  「我想,以少爷的性子,应该是打断手骨加上几百下鞭子……」

  她们叽叽喳喳的说着,仿佛这种话题很平常,就像是谈论着要用什么方法杀一只鸡。

  只有花醉听得目瞪口呆,傻愣愣的问道:「你们没有眶我?」

  而她得到的回答是一致的,「没有。」

  就算伤口因为挪动而开始渗出血丝来,就算背后有好几名婢女拼命想要拦住她,苦口婆心劝着她,花醉还是不顾一切的往西院的方向走。

  就算她十分痛恨何绣欣,但一想到裴胤祯的心狠手辣,她还是忍不住浑身发冷。

  她并不是因为矫情才想做什么好人,而是她觉得他没有必要将事情闹得那么大。

  现在婢女们都讹传她在裴胤祯眼里是特别的,因为他亲自看顾她一夜,又为她主动找上老夫人,要老夫人交出表小姐。

  这种种的状况,已经让众人明白花醉对于裴胤祯来说是十分特别的。

  可是,这份「特别」对花醉而言却是一种负担。

  恶霸少爷想要怎样横行霸道都没关系,因为那是他的本性,她其实无法可管。

  可是,她不喜欢他个人的残暴行为与她扯上关系,更别是打着「要为她报仇」的名义报复。

  她压根不打算讨什么公道,也不喜欢再去追究已发生的事究竟谁对谁错。

  因为,那没有意义。

  花醉认为,说来说去是她自己呆,想做坏事时便被逮个正着,证明了坏事不可做,歹路不能走,因为随时都可能遭天谴。

  所以她已学乖了,知道坏事不能做得太光明正大,另外就是日后见到表小姐何绣欣,在数十尺外就要转头避开,因为表小姐根本就是另一个裴胤祯啊!

  总之,裴大少想找人出气,也别打着她的名义!

  因为,这样下次被报复的还是只有她,她可不想连连当箭靶,让自己全身都插满暗箭。

  于是她不顾身子的不适,连忙前去西院。

  此时的西院里,雍容华贵的老夫人已经被奴仆架住,拔尖声音大喊。

  「祯儿,你这是做什么?欣儿可是你的表妹啊!而且她还是个未嫁的闺女,若是你在她冰清玉洁的肌肤上留下疤痕,你要她以后如何嫁人?」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嚷道。

  裴胤祯十分的嚣张坐在椅子上,一脸淡漠的喝着茶,连眼角都没有挑,更别说是拿正眼瞧老夫人。

  「表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绣欣?绣欣做错什么了?」何绣欣现下的模样十分狼狈。

  这样的画面非常眼熟,就像前不久春霏被强押在长凳上那般,只是如今换成了高高在上的表小姐,这让周遭的奴仆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裴胤祯放下茶杯,什么话也没说,接过侍卫手中的长鞭,在空中甩了几下,鞭子就像一条灵活的蛇般窜动。

               下一刻——

  「啊——」何绣欣痛得脸上的五官几乎纠结在一块,扯嗓大喊。「姑姑……救我……救我……」

  「欣儿!」老夫人想冲上前,但她无能为力,双臂都被奴仆们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绣欣的背上留下鞭痕。

  「这一鞭是让你记得,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你动我的人。」他狠狠往她背上一抽。「这一鞭是让你记得,府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动私刑!第三鞭是要你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裴府里的一切你没有资格管!」

  他每一下的力道都是又狠又重,鞭子抽在何绣欣的背上,勾破了她那上好的锦缎衣裳,鞭痕就像烙印般出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那雪白的背就像白色的画布染上了殷红,但此刻的裴胤祯就像一头嗜血的野兽,想起花醉背上的伤,更令他失去理智。

  除了老夫人之外,没有人敢上前为何绣欣求情,只能别开头不看这残忍的画面。

  那每一下的鞭子都在空中挥出令人胆寒的声音,从远处赶来的花醉也听到了鞭子的抽打声。

  「停停停!」花醉总算赶至西院,可是何绣欣已经疼得晕了过去。「够了、够了,你再这样打下去,她连半条命都没了!」

  裴胤祯一见到花醉,连忙收鞭,眸光落在她虚弱的身子上。

  瞧她走路都还需要奴婢搀扶,却还是忍着疼痛走到西院来,于是他的黑眸不悦的扫向她身后的婢女们。

  红霞一行人被他一瞪,全都连忙跪下磕头。「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够了。」花醉挡在她们身前,一副非保护她们不可的模样。「少爷,罢手吧!」

  「罢手?」他冷哼一声,不悦的来到她面前。「你又想要插手我府里的事?」

  花醉咬咬唇,最后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是想插手,而是少爷的意思是想替我讨回一个公道,那么我求少爷这样就够了;若是因为少爷想挟私报仇,我确实是无法管也不会管,因为这是少爷的家务事。」

  听了她这番话,裴胤祯不禁火冒三丈。

  她的语气好像是指责他,若要动私刑也别扯上她,一切都是他自己任性妄为?

  该死!

  当他知道她身上的伤是何绣欣所为,想也不想就为这个臭丫头出一口气,可是如今没得到她的感谢,还被她指着鼻子说他足挟私报怨?

  「既然是我的家务事,你就给本大少闪远一点!」裴胤祯低吼一声,伸手便将她推开。

  花醉没想到他会动手推她,踉跄的退了几步,原本就虚弱的她就这样跌在地上,双手慌乱的撑着身子,同时也扯痛了她背后的伤处。

  裴胤祯先是一震,但还是佯装不在意的转过身不再看她,但当他转身时,背后的婢女们全都纷纷喊出声。

  「花姑娘,你流血了!」

  「啊,肯定是伤口又裂开了……」

  婢女们连忙爬至花醉面前,想要扶她起来。

  裴胤祯脚步一顿,耳里听着婢女们的惊呼,最后双拳握紧,双脚不听脑子的指示,转身看向她。

  见到她咬唇按着自己的肩膀,衣服确实染上了血迹,这一幕让他咬紧了牙。

  最后,他迈步向她走去。

  以为少爷又动怒,想要对花醉动手,红霞忍不住上前挡住他。「少爷,花姑娘身受重伤,禁不起……」

  「滚开!」他长脚一踢,将红霞踹往一旁。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弯下身子将花醉拦腰抱起,让所有人看得瞠目结舌。

  直到众人反应过来,裴胤祯已抱着一名新进府的婢女离开西院,同时也提早结束这次问罪。

  奴婢们都想着,若不是花醉出现得早,想必表小姐今日不会仅是挨了数鞭昏过去罢了。

                第五章

  对于裴胤祯那阴晴不定的性子,着实让花醉像是处在忽冷忽热的天气中。

  那天她被他亲自抱回东院,以为自己的好管闲事会引来他的震怒,一路上脑子里就已经开始想像自己等等会不会代替表小姐挨鞭子。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心中做足了准备。

  反正横竖都得受罚,之前她命大死不了,裴胤祯应该会看在花府的面子上,留一口气给她。

  不赐死,就是他给她最大的恩赐了。

  可是,回去之后,她并没有遭受惩罚。

  把她抱回房里之后,当房里只剩他们两人时,裴胤祯又拿出凉膏,然后粗鲁的扒去她的衣裳,硬是逼她在床铺上趴好,亲自为她上药。

  花醉深深觉得,裴家少爷真的是喜怒无常。

  对她坏时,她会觉得这男人一点恻隐之心也没有,老是不顾他人的感受一意孤行。

  可是,当他对她好时,她的心底又忍不住咕哝,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会对她这么温柔?

  经过大半个月的休养,这段期间花醉也不敢惹事,就乖乖的在房里好好疗伤,哪儿也没有去。

  裴胤祯也没有再为难她,依然霸道又冷漠,但比起以往的暴戾确实是收敛许多。

  裴府的下人们开始谈论他们两人的关系,对于她会不会已经被少爷收了房而议论纷纷。

  她听了老想翻白眼,若不是红霞为她澄清,她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至于找她麻烦的表小姐,听说一醒来之后便连忙收拾包袱离开裴府,连一刻都不敢再待。

  就这样,裴府似乎又恢复以往的平静。

  养伤的这段日子,在大夫精湛的医术下,花醉背上的伤痊愈得很快,结痂的伤口有些已经剥落,长出粉嫩的新肉来。

  不过,她觉得如此养尊处优的生活实在无趣。

  以往在续香楼时,她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有时忙得连睡觉的时问都没有。

  哪像现在,她每天就是坐在窗边打发时间,呆呆的望着窗外天空中轻飘的白云。

  以前,她老是嚷着想要休息,或是狠狠睡上几天,现在老天爷终于实现她的愿望,她却闲得发慌。

  没事可做,她的骨头都快生锈了。

  而且,接连好几天她都没有见到恶霸少爷,不知他近日在忙些什么?

  「少爷最近忙着处理商行的事,所以这几天都在书房过夜。」红霞端着甜汤进屋,正好听见她的咕哝,于是回答道。

  「啊?」花醉回过神来,没想到她竟然把心底的疑问问出口,一时之间让她觉得有些羞赧。

  她这样,好像是因为思念才失神发呆……不不不,她怎么会因为几天没见就想念他?她一定只是许多天没听见他蛮横的命令声,才一时觉得有些不习惯。

  「少爷现在也还在忙?」她接过红霞送上的甜汤,仿佛不经意的问着。

  红霞朝她笑着说:「听说商行最近发生了点小问题,少爷正忙着查帐。」

  「花姑娘是因为这几天不见少爷,所以在想少爷了吗?」

  花醉听了,差一点将口中的甜汤喷吐出来,呛得脸色微红,连忙咳了几声。

  「才、才没有。」她有些慌乱的解释道:「我只是不太习惯没有吼叫声的东院。」

  红霞掩嘴轻笑。「那么,要不要我去替姑娘探探消息,问问少爷何时会忙完。」

  「不、不需要。」花醉急忙摇头。「少爷忙碌也好,这样我们就不必被少爷找碴了。」

  「在你眼中,我只是个爱找下人碴的主子?」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介入她们之间。

  红霞回头瞧见是裴胤祯,吓得像是青蛙般弹起身,接着连忙跪下。「少爷饶命,奴婢和花姑娘不是这个意思……」

  花醉头皮一麻,没想到自己在他被背后道长短,竟然被逮个正着,这下子她可难自圆其说了。

  「少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虽没有跪下,但还是朝他福身问安。「少爷,刚好红霞端来木耳凉汤,要喝一碗吗?降火气,退肝火。」

  她甜美的对他一笑,想扯开话题的意思很明显。

  裴胤祯只是冷冷瞪了她一眼,随意往一旁的椅子坐下。「还杵在那儿干嘛?连倒茶都不会了?」

  红霞赶紧自地上站起来,急急忙忙为他斟茶。

  花醉则是谄媚的上前,伸出小手便是巴结的朝他的肩膀揉揉捏捏。「少爷,你这几天肯定累坏了,花醉来替你捏捏。」

  裴胤祯喝着茶,肩上传来她轻软的力道,使得他原本不悦的心情化解开来,就连疲劳也似乎在她抓抓捏捏之下慢慢消失。

  「好了,少在那儿假好心。」他挥开她的小手,转头望着她的小脸。

  这几天虽没见到她,不过经由侍卫的禀报,听说她作息十分正常,只是老爱看着窗外发呆,听说有时一望就是一整个下午。

  今日他终于结束商行的事,总算可以回来瞧她,没想到一走进来就听见她在背后说他坏话,难道在她的心里,他就是只是个爱找碴的男人?

  「哪有,我这是发自内心。」花醉可以说是狗腿至极,连忙陪笑。「还有,我一直忘记向少爷道谢,谢谢少爷为我讨回公道……」

  「谁是为你?」裴胤祯硬是朝她啐了一声。「我只是想让何绣欣明白谁才是裴府的主子,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她眨了眨眼,但还是嘴甜地道:「不管如何,我还是得谢谢少爷大发慈悲,让我可以安安静静的养伤。」

  「你是说,本少爷现在打扰到你了?」他挑眉问,怒意浮现在脸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唔,今天裴少爷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怎么她说一句,他就打她一记回马枪啊?

  「那算了。」裴胤祯嗤哼一声,自椅子上站起。「难得本少爷今天心情好,想带一个奴婢到茶楼喝茶看戏,看来我还是别打扰你静养。」

  喝茶?看戏?花醉一听,双眼睁得极大。

  「不打扰、不打扰,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兴奋的在他身边打转。「少爷,求求你带我一同出门。」

  「我为什么要带你出门?」他挑眉,瞧着她情不自禁拉着他的袖子,但他并没有挥开她的小手。

  「因为……因为……」花醉咬咬唇,接着笑得谄媚,「因为我是少爷的贴身婢女,所以要与少爷形影不离啊!」

  这种烂理由也说得出口?裴胤祯半敛着黑眸,不过嘴角却偷偷扬起。「形影不离是吗?」

  她用力点头。

  「那我只好勉强带一个丑丫头出门了。」他高傲的抬起俊容,然后大步往门外走去。

  虽然被他嫌弃长得丑,但是一听到可以出门走走,花醉还是笑得眼儿如弯月。

  至于被晾在一旁的红霞则是呆呆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后才跌坐在椅子上。

  平时少爷总嫌女人碍事,出门根本不会带着婢女同行,这下却破了他自己的例……

  可见花姑娘对少爷来说一定是极为特别的!

  花醉就像一只闷坏的鸟儿终于能自在的在天空中飞翔。

  尽管是坐在马车里,但她还是很开心,掀开布帘,就算只是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头也让她笑容满满。

  裴胤祯见坐在对面的她像麻雀般动来动去,倒也没有出声喝止,反而静静的望着她那张因兴奋而红扑扑的小脸。

  从自第一次见到她至今,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的时间似乎愈来愈长。

  她明明不是个倾国倾城的姑娘,最多只算是清秀,但那双大眼总是亮熠熠的,确实是吸引人。

  还有,她有一张逢人就笑的脸,不管是和谁说话,她总是盈满笑容。

  他之前不懂,到底有什么事让花醉每天都这么开心,经过相处之后,他才发现其实她是个怪女人。

  她开心时会大笑,不高兴时则是干笑,当觉得无奈时还会傻笑,仿佛每天都有让她笑不完的事。

  记得她曾对他说,这叫作平易近人,不像他,老是板着一张脸,活像是讨债的。

  这时,花醉注意到他的目光,于是不解的回望着他。「少爷,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让你这样一直瞧着我?」

  「我是瞧你……」裴胤祯顿了一下,最后佯装冷漠地道:「你怎么长得这么丑。」

  她先是一愣,反应竟然不是他预料中的生气或是瘪嘴,反而噗哧笑了一声。

  「还好我长得不美。」

  这下,反倒是他愣住了。

  「长得太美的女人总是红颜祸水,好在我生得普普通通,才不会为少爷带来横祸。」花醉笑嘻嘻的说着。

  「你一向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吗?」裴胤祯挑眉问。

  她不以为然的侧着头,朝他笑道:「人生短短数十年载,若是整日愁眉苦脸,为了平凡的面貌怨天怨地,那我宁可天天对着镜子说,其实我长得很有福气,可以为小姐或裴少爷招福。」

  听着她大言不惭的褒奖自己,他虽然不予置评,但还是仔仔细细瞧着她的五官。

  眉弯弯的,眼睛大大的,鼻子圆圆的,再配上一张菱唇,确实还满讨人喜欢的。

  至少,他不讨厌。

  而她的小脸上总是干干净净,从不抹上厚厚的水粉,顶多是为了看起来气色好些,会点上少许胭脂。

  当他们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马车突然震了一下,花醉来不及坐稳,娇小的身子就这样往前方扑去。

  「啊!」她惊呼一声,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下,企图攀住些什么好稳住身子。

  裴胤祯难得大发慈悲的伸出手,往她腰上一拦,之后便收起胳臂,将她整个人收拢在怀里。

  花醉被震得头昏眼花,双唇感到一阵冰凉,且贴着某个柔软的东西,像是他的……

  唇?

  睁开眼,就见到他的俊容靠得极近,眼中尽是他放大的黑眸。

  他的黑眸深不见底,如同夜晚的星星般熠熠闪耀,她还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双手撑在他的双肩上,她想迅速离他远些,可是扣在她的腰际的大掌却更为收拢,将两人拉得更近,彼此间只剩下流转的呼吸。

  时间似乎是停止的,她身上所散发的馨香如同勾人的魑魅,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裴胤祯不是没有碰过女人,只是女人对他而言都只是用来发泄欲望,他更是从不曾亲吻那些侍寝女人的嘴。

  可是他没有想到,吻上花醉的唇后,他再也不想放开她了。

  于是,心底的弦被勾动之后,欲望便像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的扰动着他的心。

  他扣住她的身子,接着不由自主的探出舌尖,直接以蛮力的撬开她倔强的小嘴。

  这是花醉第一次与人亲吻,嘴里感受到那湿湿滑滑的触感,让她全身发颤。

  下一刻让她更震惊的是,他的舌尖竟然在她的嘴里不断翻搅着。

  她一时之间回不了神,只是睁着一双圆瞪的大眼,屏气凝神的望着他。

  裴胤祯同样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强势的以唇舌占有她柔软的唇,舌尖灵活的与她的小舌勾弄着。

  花醉在他怀里就像个布娃娃,无法动弹,只能乖乖的接受他的给予。

  舌与舌之间的勾缠,让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他吸走,只能呆愣的望着他炯炯有神却又带着邪魅的黑眸。

  他的吻就像他的性子,蛮横且霸道,撷取娇唇的甜美,她口中喂进的是他充满男人气息的津液。

  这般的挑逗让花醉感觉到气息开始紊乱,身子就像被下了咒般化为一摊泥,无力的身子只能瘫软在他的怀里。

  裴胤祯喜欢她的唇与舌,软软的,尝的时候似乎带着一丝甜味,正合他的胃口。

  当两人吻得难分难舍,马车忽地停下。

  「少爷,茶楼到了。」车夫隔着布帘喊道。

  这一声,把花醉喊醒了,在裴胤祯的怀里挣扎着。

  「放、放开我……」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就像映照着一抹红霞。

  裴胤祯唇畔勾着邪笑,双手离开她的腰际,望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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