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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横着走(完) - 1,2

[db:作者] 2025-07-10 10:43 5hhhhh 8000 ℃

  是嘛,她确实是一株墙头草没错,只要是人都懂得看情况,何况她生来就是奴婢的命。

  尽管有太多的怨念想要发泄,但她还是硬生生吞了下去。

  这就是为什么小姐让她做续香楼大掌柜的原因,因为她懂得看人脸色,也懂得和气生财,再多的不满,她都比其他人能够吞忍。

  说来说去,就是天生的奴性让她如此坚强,就算遇到今生最大的恶煞,她也会摸摸鼻子认了。

  不认又如何?她没财没势,靠山又默默的倒了,她孤军奋战,做人可不能太有眼无珠。

  「委屈?怎么会委屈呢?」花醉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我真不知道上辈子到底烧了什么好香,才会有幸到裴少爷的身边服侍三个月啊!」

  这话里还真是充满讽刺。裴胤祯冷眼睨着她,「无所谓,你就尽量逞口舌之勇,反正我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好好的折磨你。」

  花醉一听,想到未来三个月都要在裴家恶少的手中度过,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人在屋檐下还是得低头,她不会没事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尤其她亲眼见识过他的心狠手辣,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裴少爷,你就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这个市井小民呕气呢?」她改变神情的速度已练就得如翻书般极快。「不如把折磨我的时间拿来用在有意义的事上,那不是更好吗?」

  这个任性少爷是吃饱撑着,出生就是打算来折磨善良百姓吗?

  裴胤祯冷笑一声,双眼却冷冷的一眯,目光落在她假笑的脸上。「一般富家少爷会做什么有意义的事?不就是游手好闲,到处惹麻烦吗?何况我裴胤祯恶名昭彰,你想教我造桥铺路?」

  「其实不必造桥铺路,只要裴少爷大发慈悲放过我这次,我发誓下次见到您,一定在十尺之外便绕路闪避,永永远远都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她甜美的一笑,企图说服他。

  「你听过一句话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第一次,本少爷已不与你计较,第二次你还是硬要管我家闲事,我说花姑娘,你管得还真大。」他冷哼一声,彻底表现自己的不悦。

  「这……见死不救这种事又不能成为习惯。」花醉咕哝一声,暗自埋怨着。「若是你能收敛一些,也许我就不必每回都当英雄……」

  结果英雄当不成,她倒成了一只狗熊。

  裴胤祯挑了挑眉,这女人还敢在他面挑他毛病?

  「你老爱当好人是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那么爱积阴德,从今之后待在我旁边,不怕你没阴德可积。」他扯了扯嘴角,冷冷地道:「而他们的帐,我统统都算在你身上。」

  爱积阴德?那么他就让她积个够。

  什么?花醉瞠目结舌的瞪着他。

  哪有人这样的?她也不是那么爱逞强,只是时势逼得她不得不那么做呀!

  到底是谁说好心会有好报?

  她根本就是落得两面不是人的下场啊!

  花醉一路跟随在裴胤祯的身后。

  她知道,踏进裴府的大门,就像是一脚踏进地狱的深渊,但是,这是她自己招惹来的横祸,她也无话可说,只好接受命运的安排。

  走在裴府中,花醉发现,府里除了裴胤祯的随身侍卫李洛宵之外,其余的下人若是见到裴胤祯走来,不是像惊弓之鸟般立即闪避,就是在大老远就先走开去。

  若运气不好直接与裴胤祯对上,他们可说是只差没有跪在地上恭送少爷离去,总而言之,裴府上下充斥着难言的紧张气息。

  每个下人似乎都活得胆战心惊,就怕惹得少爷一时不快,又要遭受无情的折磨。

  此时,虽然每个人都离他们很远,花醉还是可以感受到奴仆们那远远的目光似乎不断打量着,也是观察着她。

  当她跟着裴胤祯走进东侧的院落,她没有错过一旁裴总管一脸吃惊又迟疑,欲言又止的表情。

  「先带她到偏厢放好细软,再好好跟她说清楚府里的规矩,让她明白裴府是有规矩的。」裴胤祯坐在太椅师上,望向裴总管。「好好教教她,千万别犯了我的大忌!」

  「是。」裴总管额冒冷汗,连忙点头称是。「花姑娘,请。」

  花醉看了裴胤祯一眼,便随着裴总管一同离开花厅,没多久便来到偏厢的小房中。

  说小,其实也不小,里头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摆设,但该有的都不缺,其实倒也挺舒适的。

  「花姑娘,日后你就住在这间偏厢。」裴总管指着床旁的小门。「这道门呢,是通往少爷的房里,可是少爷有个大忌,你千万别和春霏一样犯胡涂。」

  「啊?」花醉将行李放下,不解的望着裴总管。「春霏?是前日我见到的那名被打个半死的婢女吗?」

  「是啊!」裴总管叹了口气。「虽说春霏是罪有应得,可是若没有你及时出现,我想她连那半条命也没了。」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让裴少爷如此重罚呢?」她身为春霏的救命恩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春霏是因何事受罚。

  「春霏那丫头不知轻重,虽然待在少爷身边几年了,但就是招子没睁亮,以为服侍少爷久了就受宠,前不久私自想献身给少爷,怎知偷鸡不着蚀了把米,所以少爷才会将她重罚一顿。」裴总管忍不住摇头叹息。「那丫头傻呵,以为能够麻雀变凤凰,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咱家少爷与那些风流公子不一样啊!」

  花醉听完,觉得自己头上被一片乌云罩住了。

  那春霏丫头真的太自以为是了!而她竟然牺牲自己救了那个笨丫头一命,难怪裴胤祯会不断嘲讽她多管闲事。

  对,这确实是一桩闲事!

  她嘴角垮下,可以说是欲哭无泪。

  「府里下人的规矩就那些,不过,你是少爷的贴身丫头,有几个特别的规矩我就先和你说明白,第一,就是别像春霏那般不自量力,少爷的性情阴晴不定,千万别没头没脑就近他的身,没经过他允许,连他一根寒毛都别碰。第二,少爷不爱下人多嘴,所以没必要时千万别开口。第三,这可重要了,少爷没什么耐性,只要他唤你,就算你正在忙,也得排除万难迅速来到他面前等候差遣。」

  裴总管说了一大串的规矩,花醉听得有些头昏脑胀。

  自从她成了续香楼的掌柜之后,就不再需要服侍任何人,现在要她再当奴婢,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但她又能怎样呢?为了还债,她只好服奴役三个月,撑过三个月之后,往后若在几十尺外见到裴恶少,肯定拔腿就跑,眼不见为净。

  「裴总管,我知道了。」花醉叹了一口气。「这期间我招子会放亮,不会再得罪裴少爷了。」

  裴总管还是担心的望着她,又不厌其烦的告诉她府里该注意的规矩。

  直到一道霸气十足的男子声音自远处传来。

  「花醉!」

  她一听,暗暗翻了下白眼,正想当作没听见时,裴总管就像是被雷劈似的弹起身。

  「少爷在唤你了,你快到前厅去。」

  「可是……」她的行李都还没有整理,裴总管的话也还没交代完呀?

  「成了、成了,我等等会差个丫头来替你整理房间,少爷的事轻忽不得。」裴总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将她推出去。

  花醉一脸无奈,只好先行离开厢房。

  「死丫头,你还不快给本少爷滚过来!」下一刻,不耐烦的声音怒吼着道。

  她咬了咬牙,只好快步往前走。

  叫叫叫叫,是叫魂吗?

                第三章

  「花醉——」

  叫魂似的声音不断出现在花醉的耳旁,就像诵经般一整天回荡着。

  一开始,她非常不习惯,以往就算是续香楼的醉客,也没有人像裴胤祯这么的难以应付。

  他真是无理取闹到无可救药,令人发指的地步。

  一向好脾气的她已经十分委曲求全了,这裴恶少根本就是目中无人的软土探掘,知道她敢怒不敢言,索性变本加厉的把她当猴儿耍。

  「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吗?」她嘴上笑着,眼底却是火冒三丈。

  「我渴了。」裴胤祯此时正坐在贵妃椅上,慵懒的模样更增添他的邪气。

  他衣襟半敞,乌黑的发放浪的披在身后,几绺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胸前。

  如此张狂的模样也不怕她看,仿佛他天生就应该是如此勾人魂魄。

  若不是她待在续香楼许多年,对眼前这般的男色早就习以为常,要不现下这画面不引她遐想才怪。

  明明茶杯离他只有一只手臂远,他就偏偏老爱扯嗓喊人,将原本想去茅厕的她硬是唤回来。

  自从她来到裴府成为他的贴身婢女之后,便对他唯唯诺诺,虚与委蛇,违背自己的良心伺候他。

  可是裴胤祯像是天生的坏骨头,一天若不使坏就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而她,正好是他的新目标。

  「少爷,我为你斟茶。」假笑,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裴胤祯眉一挑,见她脸上带着敷衍的笑,似乎不是真心臣服在他的权势之下。

  可是,她的不满最多就是垮下嘴角,骨碌的大眼里充满不悦,但还是没有反抗他。

  这女人有这么听话吗?这几天,裴胤祯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当初在街上遇见她时,她明明有一双桀骜不驯的黑眸,就像一株不屈的傲梅,可是如今她却唯唯诺诺,像个小媳妇似的逆来顺受,任凭他怎么整治也只是忍气吞声。

  她的脾气虽然温和,但就算是泥也有它的土性,他就不信她的脾气可以好到永远只是吞忍。

  「呸!」于是他接过茶喝了一口,随即将杯子往地上一摔。「这茶冷了,能喝吗?」

  杯子在她的脚前碎了一地,茶水溅在她的绣鞋上,裙角也沾上了水渍,茶香弥漫一室。

  可惜了这上好的春茶,给他这种恶人喝真是浪费。花醉垂着眼不出声。

  反正这个向来被惯坏的裴家恶少就是爱这样无理取闹,那她又何必像鸡蛋撞石头般和他硬碰?

  就当是磨练,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挑战之一,只要她熬过这一次,她相信未来的人生肯定雨过天青,又达到另一种境界。

  「是,奴婢错了,不该拿来凉茶的。」她连忙弯身捡拾一地碎片。

  「啧!」裴胤祯冷眼看着她无怨无悔的收拾着,可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像你这种笨丫头,竟然还可以成为花家小姐的左右手?她是瞎了眼不成?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花醉拾着碎片时,忽然听见他连同她家小姐一起骂,美眸倏地一眯。

  「小姐是小姐,我是我,裴少爷别将我与小姐混为一谈。」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无法忍受他人批评她的姐妹们,以及说她家小姐的坏话。

  虽然小姐的行径在众人眼中是特殊了一点,但不代表她是个怪胎,只是她生错了时代。

  见她脸色倏沉,沉潜了几天的她终于要爆发了吗?

  裴胤祯嘴角扬起恶劣的笑意。每天见到她总是退让,他很不顺眼,她不应该和他周遭的人同样无趣,她应该像两人初次相见时,拿出她「见义勇为」的气势反抗他才是!

  没错,他就是小心眼。

  但这又如何,他注定天生就该横着走,人若不霸道行事,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就像她现在的情况,被他这种恶霸欺负着玩。

  「怎么,我多说个几句你就不高兴了?」裴胤祯自贵妃椅上坐起身,一头长发如瀑般垂在他的颈后。「我就爱说花府小姐没什么了不起,全城的人都说,若不是她有皇室撑腰,花家还能在珍珠城生存,与我裴府相提并论?」

  花醉猛然抬眸,忍不住瞪向他。「小姐她靠的不是皇家庇护,是靠她自己的努力!在我心中,不管是谁都比不上我家小姐!」

  裴胤祯反瞪她一记。这女人忍气吞声这么久,结果只是一句有关花府千金的坏话,就将她逗得像是发怒的野猫?

  「连我都比不上吗?」他站起身,来到她面前。「别忘了,这三个月我还是你的主子!」

  花醉咬咬唇,欲开口为自家小姐辩解,但最后还是止住了口。

  罢了!面对眼前的霸道少爷,她多逞强也只是苦了自己。

  她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裴府是为了偿债,而不是继续增加欠债,就算有再多的不满,她还是得硬是吞回腹内。

  「不能相提并论。」她的气势又弱了许多,自己这退缩的模样让她好不沮丧的垂下双肩。「尽管我家小姐再怎么厉害,某些方面还是比不上裴少爷您啊。」

  例如恶质、冷漠、残酷、无情!

  她家小姐跟他相较,还是真如初生婴儿般纯洁无瑕!

  裴胤祯挑挑眉。她这话表面上说得好听,但听在他的耳里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她果然表面上如一潭平静的湖水,骨子里却是波涛汹涌,可惜就是嫩了一些、孬了一点。

  「我倒不介意你把话说清楚些……」

  「啊!」花醉收拾好地上的茶杯碎片之后,连忙退离他几步。「少爷,你不是想喝茶吗?我现在就立即去为你泡一壶,这次绝不会让茶冷了,您等着,我现在马上就去。」

  说清楚?拜托,她脑子又没有摔坏。

  他像是有让人把话说清楚的雅量吗?

  呿!如果有,她今天就不会苦命的承受着他的怨念来到裴府当婢女,惨遭他的毒手虐待了。

  所以,这会儿她还是先开溜为妙。

  裴胤祯眯眸望着她迅速离去的背影,见她跑得像是脚底抹油,仿佛他是一头野兽,准备将她拆吞入腹。

  「你逃啊!你愈逃,我愈觉得有趣。」他冷笑一声,心情莫名的大好,又回到贵妃椅上躺卧着。

  就算她脾气温和,也是磨出来的,并不表示她完全没有脾气,她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暂时吞忍。

  花醉来到灶房,第一件事就是向厨娘陈大婶要了些姜块、甘草和黑糖块。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在灶前等水煮滚,之后依序放进磨碎的姜块,闷煮了近半个时辰,最后放入甘草以及黑糖。

  灶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姜味,附近的人闻了都皱起眉头,毕竟这么重的姜味让众人都觉得刺鼻。

  不喝凉茶是吗?那么她就煮一锅烫口又让人喝了发热的姜茶!

  对,她不会记恨,但不代表她不会报仇。

  煮好姜茶之后,她又趁旁人不注意,在壶里撒下大把的四川辣椒粉,然后摇一摇,晃一晃,与姜茶混匀。

  哼!她虽然无法逞口舌之勇,但不代表她不能使出卑鄙的小动作使坏!花醉的唇角难得笑得贼兮兮的,恨不得现在就见到裴胤祯那吃瘪的表情。

  提着茶壶步出灶房,她心里期待着看见他喝了姜茶后那扭曲的俊容,双足轻快的往东院而去。

  这时,前方有名娇俏的女子走来,摇曳生姿的她与婢女正好与花醉迎面对上。

  花醉才来裴府没多久,这几天她几乎只待在东院里,平时也不曾四处乱走乱晃,因此府里的主子她见过的没有几个,因此不曾见过这位看似颇有身份的姑娘。

  这位长得标致的姑娘是裴府大夫人的远房侄女,姓何,名叫绣欣。

  这几年,每到孟夏,她便来珍珠城小住,一方面是陪陪老夫人,一方面则是想与裴胤祯培养感情。

  只是,她这位远房表哥几乎不曾正眼瞧她,尽管她百般暗示,刻意接近,得到的只有他的冷漠对待。

  就连她昨日刚到时想要与他一同用晚膳,他却连个面子都不给,让她气了一晚。

  可是她气归气,一颗芳心依然悬在他身上,他明明是个冷漠无情的男子,却令她又恨又爱。

  她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何况,攀上裴胤祯,日后对何家以及表姑的晚年都有保障。

  此时,何绣欣与婢女打算至灶房准备些小点心,待会儿以此为借口和裴胤祯见上一面。

  花醉见她们主仆俩走来,便微微福身,当作打过招呼,正准备离去时,那名婢女故意与她擦撞,差点使得她手上的姜茶洒了一地。

  「啊!」好险、好险,她接住了。

  「你是新来的啊?」婢女气焰极盛,代她家小姐问话。「见到我家小姐不知道要行礼吗?」

  花醉一愣,接着微皱起眉。「小姐午安。」她确实是新来的,府里的主子根本不认识几个。

  何绣欣拿着一双大眼盯着花醉瞧,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没见过你,是新进府的婢女吗?」

  「是。」花醉老实地点头。

  回答完之后,她发现何绣欣不断打量着她,那精明的目光将她从头到尾看过一遍。

  须臾,何绣欣带着疑问再度开口:「难不成你接替了春霏那个贱丫头的位子?」

  春霏?花醉愣了一会儿,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春霏到底是谁。

  「喂,装傻啊?」婢女推了她一把。「别以为我家小姐好诓弄,在我们还没进府前,就听闻那个贱丫头也不掂掂自己斤两就想爬上裴少爷的床,所以你呢?你递补贱丫头的缺,心里该不会也胡思乱想吧?」

  「没有。」花醉连忙摇头否认。

  这种事还真是有口难辩,不过她也不打算解释,毕竟这说来话长,加上何绣欣打量她一番后还暗自冷哼,已足以让她明白这位大小姐应该不怎么好相处。

  「希望你是没有!」婢女仗势欺人,戳了戳花醉的肩膀。「看在你是新来的,现在就老老实实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我家小姐可是老夫人最疼爱的侄女,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敢怠慢,所以日后见到我家小姐可得必恭必敬,知道吗?」

  「是。」虽不愿意,但花醉还是应了一声。

  「再警告你一句,可别想打裴少爷的主意,我家小姐可是裴府将来的长媳,以后可是会成为府里的少夫人,你招子就擦亮些,可别得罪我家小姐,否则未来有你好受的!」婢女口沫横飞的炫耀主子的背景。

  长媳?花醉忍不住看了何绣欣一眼。人是长得满漂亮的,但就是太过目中无人,与裴胤祯没什么两样。

  不过,对方是不是长媳也不关她的事,她只在这儿待三个月,往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再见到这位裴家的长媳。

  「喂!」婢女见她发呆,又忍不住大声斥喝。「你吓傻了你?我家小姐问你话,你不会回答吗?你拿着这茶壶要上哪儿去?」

  花醉回过神来,低头回答了声。「是给裴少爷送茶去。」

  何绣欣一听,向婢女使了个眼色,接着两人走到花醉面前,欲抢走她手上的茶壶。

  「做什么?」花醉吃惊的后退一大步。

  「送茶这事儿就由我和小姐去做,把茶壶交出来!」婢女凶巴巴的伸手和她抢茶壶。

  做了亏心事的花醉当然不肯放手,要是让她们送去还得了?

  「不不不,我自己送去就成了,不麻烦小姐和大姐你……」

  「罗唆,交出来!」婢女呿了一声,硬是推了她一把,抢走她手上的茶壶。

  然而花醉松手太快,婢女又接手不及,茶壶摔落地上,应声摔成遍地碎片。

  里头的姜茶因掺了辣椒,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即扩散,姜茶亦像红色的血般不断往四处流去。

  「这……这是什么?好刺鼻!」何绣欣以丝巾遮鼻。「你不是说是要送茶给表哥,怎么会是这种臭东西?」

  「好呛的味道……」婢女也捏着鼻子。「小姐,会不会是这丫头在茶里下毒,想毒害裴少爷?」

  何绣欣皱起眉,最后冷冷瞪着花醉惊慌失措的脸。「快逮住她,别让她跑了!我要好好替表姑和表哥审问这个臭丫头,到底是存什么心进裴府!」

  花醉如同一块大石头般呆坐在地上,可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无端惹了个大麻烦。

  裴胤祯在房里待了好几个时辰,就是不见花醉回来,因此反复站起身,在房里走来走去。

  直到黄昏日落,天色都暗了,依然不见她出现。

  「该死!」他生气的往桌子上一拍。「来人啊!」

  他这声大喊,把前来送饭的奴仆喊得惊心胆战,端着食盒的双手抖啊抖,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花醉呢?见到那个臭丫头了吗?」裴胤祯上前揪住奴仆的领子。

  无辜的奴仆吓得拿不稳食盒,使得它就这么掉落地上。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奴仆赶忙跪下,不顾满地的汤汤水水便磕起头来。

  「混帐!本少爷问你话,是不会回答吗?」裴胤祯伸腿踹了奴仆一脚。

  「说,花醉人呢?」

  「花姑娘……」奴仆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颤抖着声音道:「奴才……奴才下午时还在灶房见到她煮茶,后来……后来她把茶煮好之后就离开灶房,接下来,奴才不知道花姑娘上哪儿去了……」

  「没用的家伙!」裴胤祯冷哼一声,然后拂袖绕向房门,不顾自己是否衣衫不整,便直接走了出去。

  他的心情十分恶劣,那个该死的女人该不会临阵脱逃了吧?难不成臭丫头这几天表现得这么温和,就是打算趁他不注意时偷跑吗?

  裴胤祯怒不可遏的离开东院,一路沿着回廊走,直到来到后院时,正好见到侍卫李洛宵。

  「少爷。」李洛宵恭敬的朝他一揖。

  他一脸阴霾的问:「有见到臭丫头吗?」

  李洛宵先是一愣,见到主子脸色极为难看,连忙开口道,「花姑娘不见了吗?」

  「那个臭丫头让我等了一个下午,现在都是用晚膳的时间了,还不见她的鬼影!」裴胤祯几乎是咬着牙道。「就别让我逮到她,要不我就剥了她一层皮!」

  「少爷……」李洛宵顿了一下,之后才开口:「刚刚小的回来时,曾听见柴房里有个姑娘喊救命……会不会是花姑娘?」

  「什么?!」裴胤祯怒瞪他一眼。「她没事为何在柴房里喊救命?」

  「小的以为是某个奴婢做错事,才会被裴总管关在柴房里惩罚,所以就没有上前询问……」李洛宵说得小心翼翼,就怕主子又生气了。

  「该死!」裴胤祯听完之后连忙奔向柴房。

  不久,两人一同来到柴房外,果然听见一道虚弱的女子声音传出来。

  「把门给我劈开!」裴胤祯双手紧握成拳,神情可说是狰狞到极点,十分难看。

  李洛宵不敢蹉跎,上前拿起一旁的斧头,举手将斧头用力劈向锁头上的铁链。

  铿锵一声,铁链应声而断。

  等不及李洛宵为他开门,裴胤祯便将门踹开,直接闯进柴房。

  木头的气息扑鼻而来,他的目光梭巡着四周,果然发现前方有一名女子倒在那儿。

  花醉狼狈的倒在地上轻吟喊痛,披头散发,身上的粉色缂湘绣衣几乎整件被鞭子划破。

  他甚至见到那被划开的衣裳下全是渗出血渍的鞭痕,以及无数淤青。

  「臭丫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裴胤祯赶紧上前扶她坐起身。

  「好痛……好痛……」花醉疼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全身像是火在烧般疼痛。

  「该死!」他暗骂了几句,连忙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少爷,由小的……」李洛宵想替他接过花醉,却被他的冷眸一瞪,只好迅速退下。「小的这就去请大夫。」

  「快去!」裴胤祯抱着花醉步出柴房,马不停蹄的前往东院。

  途中,几名奴仆见到主子怀里抱着一名受了伤的姑娘,全都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呼喊着裴总管。

  裴胤祯将花醉抱进自己的房里,不顾她身上是否肮脏,直接将她搁往炕床上放。

  只是这么一放又让她痛呼出声,他冷静的一看,才发现她的背几乎体无完肤,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于是他将她抱往怀里,尽量不碰触她的伤口,就让她倚在他的胸前。

  她疼得又哭又叫,他却只能无奈又无助的看着她痛哭,大手轻搁在她的肩上安抚着她。

  一种无法形容的郁闷在裴胤祯的心头蔓延,将他的怒火烧得更旺,恨不得马上揪出把她鞭打得如此严重的凶手。

  「忍忍,大夫就快来了……」他伸手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才发现她的体温也异常的高。

  他咬牙抱着她,忍着心底的惊慌,眸光不时探往门口,希望侍卫快快把大夫请来。

  不久后,裴总管也赶到了,见到少爷抱着一身是伤的花醉,又转身奔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裴总管领着数名婢女捧着水盆和巾子走进房里。接着,婢女们上前,想要接过主子手上的花醉。

  「不准碰她!」裴胤祯像一头被惹怒的公狮,低狺的吼着众人。「你们没见到她伤得有多重吗?」

  「少爷……可是她身上都是血,会弄脏你……」裴总管还没有说完,就接到一记火眼金睛,只好连忙住口。「快,把巾子打湿,交给少爷,你,倒杯茶给少爷。」

  婢女们不敢怠慢,手忙脚乱的照着裴总管的吩咐做。

  接下来的画面,让他们都静了下来,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因为,他们的少爷竟然亲手为一名丫头擦脸,甚至喂她喝水……众人像是见到什么奇迹,完全不敢出声。

  「下去!」裴胤祯瞪了他们一眼。「去给我找出到底是谁敢对我的丫头下如此的重手!还有,快把大夫带来!」

  他的吼声几乎掀了屋顶,裴总管与所有奴婢与全都作鸟兽散,留下他与花醉两人。

  裴胤祯恨恨地想着,若被他找出谁是凶手,他一定会剥了对方的皮,拆了对方的骨头!

                第四章

  大夫终于赶来,看过花醉的伤之后,为了替她止疼,开了麻沸汤让她喝下,也因此使得她陷入昏睡。

  半夜,麻沸汤的药效退了,疼痛再次袭身,令她在睡梦中幽幽醒来。

  「唔……」花醉睁开双眸,看见周遭的摆设十分华丽,觉得这些景象有些似曾相识。

  她微微一动,发现自己是趴卧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肚兜,露出一大片裸背。

  稍稍挪动身子之后,她眼角瞥见床旁有道身影,吓得她想翻身遮掩裸背,因而牵动背上的伤,让她疼得龇牙咧嘴,眼眶中满是泪水。

  花醉的抽气声扰醒了坐在椅子打盹的男人,他立即睁开黑眸,目光落在床铺上。

  见到她已醒来,裴胤祯想也不想便站起身,迅速来到床旁。「你醒了?趴好,别乱动。」

  他瞪着她,然后坐在床沿,大掌硬是压着她的双肩。

  「唔……」花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发现他现在的举止实在暧昧,让她感到有些尴尬。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乌龟,被他的双手压制住,无法动弹,只能拼命的挥动四肢。

  最悲惨的是,她现在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身上的伤疼得让她又红了眼眶。

  「你乖乖趴着,别再给我出什么岔子了。」裴胤祯的语气虽然十分不悦,可是眸光却隐约透露出关怀。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关心这个臭丫头,试图找理由说服胸中那颗莫名慌乱的心。

  他想,他一定是怕花府的千金到时找借口和他算账,才会这么担心这个臭丫头……

  对!一定是这样,没有其他理由了。

  花醉没好气的瞪着他,裸露的双肩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那不但熨烫了她的肌肤,似乎也熨烫了她的脸颊。

  就算她平日再怎么不拘小节,可是在男人面前露出大片肌肤,她还是有着姑娘家的羞怯。

  光是被男人看到小腿就非对方不嫁了,何况她全身几乎被看光……

  花醉红着小脸,目光不知不觉的与裴胤祯的对上,发现他的黑眸里氤氲着莫名的怒意,以及一些复杂的心思。

  只可惜她不会读心术,只能从他脸上看出他正在生气。

  「我都半残的躺在床上了,还能出什么岔子?」她没好气的咕哝一声。

  「还有,我不会再乱动了,请少爷移开你的手好吗?好歹我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你这样趁火打劫吃我豆腐,传出去不怎么好听……」

  裴胤祯一听,立即收回手掌,最后勉强移开目光。

  「本大少阅人无数,你这干扁四季豆的身材,本少爷还看不在眼里!」他哼了声,作势抬高下颚道。

  花醉闷哼一声,若不是她背上的伤口正隐隐约约抽疼,她一定会和他抬杠个几句。

  听见她的抽气声,他的目光又担心在她的小脸上梭巡。「伤口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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