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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莲劫(完) - 1,2

[db:作者] 2025-07-10 10:43 5hhhhh 8330 ℃

  「是这样吗?」张发对他的话颇是质疑。

  「是啦!」冉采乔皱了下两道浓眉,对他摆摆手,

  「我得去前面了,否则去迟了五位姑奶奶又会念半天,耳朵受伤还得承受长耳茧的危机,这可不妙。」

  他离开后,张发摇头叹息,「这小子不知是不是嘴里沾了蜜就会哄女人,连琦云楼向来眼高于顶的花魁严姑娘都会送手绢给他。唉,改天得向他讨教两招骗女人的招数。」

  一进前院偏厅,冉采乔立刻扯开无懈可击的笑脸迎向五位夫人,「姑奶奶,你们早啊。」

  「什么姑奶奶,都被你喊老了……」三夫人拿着丝绢掩嘴娇笑。

  「不老、不老,姑奶奶只是代表你们身份地位的尊贵,怎么会和老扯一块儿?」冉采乔肆无忌地坐进她们为他预留的椅子上,此时早已没有主子与下人的分别了。

  「你哟,就会说话。是这样,下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咱们姐妹想去游街赏月,只是不知外出的服装该做成什么款式才赶得上时兴,不被人比下来?」二夫人以大姐的身分开口。

  「这个嘛……」

  冉采乔对她们评头论足了一番,「我倒有点小小的意见。」

  「什么意见?快说啊!」五位夫人齐声喊道。

  「咳……是这样的。」他顿了会儿又道,「小乔觉得姑奶奶们的衣裳都太保守了些。」

  「保守!」六夫人看看自己微露的雪白胸肌,「我们这样还算保守?」

  「您不知道,外头的姑娘们穿得有多暴露,还露脖子呢,然后就在外头罩层薄纱,若隐若现更是迷人。」

  冉采知边说还边舔了下唇,半眯着的眸子映照出他脑海里的绮丽幻想。

  「这样吗?」二夫人有些犹豫,「我们可都是已婚身分,穿成这样不让人笑话了?」

  「真傻!」他赫然大笑,「你们看过京城里盛传的小人书吗?」

  「小人书?我们没进过京。」她们泄气地说。

  「那就对了,小人书里头画着的妇女哪个不是袒胸露背,可见京城定是流行这样的衣裳,反正你们这样穿准没错。」

  那些小人书还不是他在市集廉价摊上买来打发解闷用的,哪知真伪,反正哄哄她们就行。

  夫人们考虑了一会儿,一致豁出去道:「好,就这么办,小乔子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了。」

  「没问题,五位姑奶奶。」

  就在这时,偏厅外有人影走过,五夫人眼尖地。瞧出那是范莲的贴身丫环春儿,立刻叫道:「春儿,你上哪儿去啦?」

  春儿听见叫唤,这才折返至门口,行了个礼道:「五位夫人好,春儿要去给小姐买绣线。」

  「那就不急了,你快进来坐。对了,你认识小乔子吗?」五夫人指着冉来乔。

  「他不是花匠吗?我在花圃见过他几次。」而且好几次都是见他鬼鬼祟祟直往小姐阁楼上瞧。春儿在心底暗骂了几句。

  「那你一定对他不熟了,他叫小乔子,是咱们的军师。我看这样,小姐中秋出游的衣服也交由小乔子处理,咱们范府的千金怎能丢颜面呢?」

  「呃……是,没问题。」冉采乔干笑两声。他哪舍得让小姐穿得如此暴露逛大街,又不是想自找罪受。

  「他真的这么行?」春儿怀疑道。

  「当然,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几位姐妹近来都比较会打扮了,昨儿个我刻意上街去绕两圈,遇上牛大婶,她直称赞我变漂亮了呢。」二夫人开怀道。

  「好像真的耶。」春儿这才仔细打量起她们五位,也不得不对冉采乔的眼光举起大拇指称赞一番,「你真的很不错哦,那小姐的衣服就交给你了。」

  冉采乔的眼光本就不差,再加上五位夫人对他的信任,脸上流露出的自信更能加强他魅力的散发。

  「是,春儿姑娘有令,小乔子定当从命。」他又是两声傻笑,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了!

  春儿掩嘴低笑,才转眼间已被他所摄服。

  桂魄出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

  范莲停下手边稳上旋律,倚在八角窗头,看着窗外已坠的夕阳余晖,再望向另一方浅淡扬起的昏白月晕,心头一动,便回到案头在宣纸上写下一首王维的秋夜曲。

  手执墨迹尚未全干的宣纸,她又折返窗前哺哺念着,一遍又一遍。

  「是啊,空房寂寞又怎敢进屋呢?原来小姐也害怕春闺独守?」不知何时,竟有人在阁楼下偷窥,还口出狎肆之语。

  「又是你!」就着余光,她认出了他。

  「『又』!呵,想不到小姐还记得我。」冉采乔瞪眼瞧她,由于天色已昏暗,她又站得老远,他瞧不清楚她的表情。

  虽然他天生不爱念书,但冉大娘爱面子,也送他去混了几年私塾,这种较浅显的诗词,他还是懂的。

  「你居然还敢来!快给我走。」范莲心一慌,对他斥责了几句。

  「如果我偏不走呢?」冉采乔兴味一笑,鼻上一对清澈双眸直对住她,虽未见分明,却也目不转睛。

  他话意分明暗含戏侮之意,使得单纯的范莲心底莫名产生几许骚动,犹豫好半晌才近窗户拉上窗户,怎知她身后的门扉竟响起轻啄声。

  「呃!」她猛地一惊,额上已泌出惊愕的汗珠。

  「小姐开个门行吗?」

  真是他!

  范莲急忙奔向内室,以轻颤的嗓音喝令,「你若再得寸进尺,我会叫春儿过来,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又如何?」冉采乔抠抠鼻翼,低沉的嗓音微含几分游笑。

  「嗯……我,……」她真想咬下自己那没用的舌头,怎么说句话也不会。

  「别你呀我的,春儿家里有事,刚刚已告假三天,况且你又住在这种离正厅这么遥远的地方,即便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他并无意吓她,只是要让她知道她再怎么反抗对他而言都属无效。

  「我……我五位姨娘住在后面。」她心念一转,急急的说。

  「但她们全移驾到贾府去看戏了。」一抹勾魅人心的笑声又至门缝处飘过。范莲已站不住脚的跌坐在床榻上。

  「小姐,你别紧张,我来只不过是有事相告,能不能让我进房?」他大胆地说。

  范莲困难地存了四唾沫,「有话你可在屋外说。」

  「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如果我在这儿耽误太久,被人看见产生误会,那岂不……」

  他虽说得义正辞严,但意思里多少带着一股要挟。更何况他心底尚有这么点奢望,想再看看她,近距离且毫不遮掩地将她看个够。

  范莲虽知不妥,但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让他送来。

  「有人过来罗,你还不快开门?」他又在外头催促。

  她一听有人经过,连想都不想就走出去将门拉开,而冉采乔就大方的闪进屋里,回身将门上了闩。

  范莲立刻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徐徐转过身,深邃的瞳眸勾惑她无措的容颜,撇嘴肆笑,「难道你希望待会儿有人闯进,见到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蓦然膛大杏目,突然发觉自己受骗了。

  「你出去——」她紧咬着下唇,纤纤食指指着门处。

  冉采乔猛地抓住她的指头,含在嘴中,接下来是一阵强烈的吸吮……

  「啊!」泪珠悄悄滑落范莲惨白颤抖的脸庞,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抽不回自己的手指。

  「别这样……」她发觉从指尖传来的热力倏然漫至全身,震骇得说不出话。

  他这才撤了手,主动退后一步靠向门板,以挑逗的目光凝注她,「你怎么还是这种别扭脾气,咬一下手指又有什么关系?」

  「你……你这个登徒子,竟然骗我——」范莲紧抓住那只被他侵犯的手指,气愤的说:「我以大小姐的身分命令你立刻走……走出我的房间。」

  他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怕怕哦,我说大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冉采乔出生养鸭人家,最恨别人说我身分低贱,拿高身段压我。」

  冉采乔刻意一字一顿,加强对这大小姐三个字的不屑与鄙视。

  「不过,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莲儿。」他深潭似的眸子倏然一眯,好笑的弯了嘴角。

  「你……」

  泪水在她眼眶内打转,她本想转向窗口大喊求救,偏偏刚刚她将窗户给拉上,现在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注意。

  「别这样嘛,虽然我只是个花匠。说学问没学问,说钱财没钱财,但我同样是个男人,全身上下一样不缺,何必那么会挑呢?」他一把压缚住她,将她紧紧缩拢在一双健臂间,以自己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调戏道:「你仔细想想,我这种男人是不是也很值得爱?」

  冉采乔温热的体温紧贴住她,熨荡了她身子的每一处,撼住她每一条神经,以强硕的纯男性姿态紧锁住她。

  「你放开我……」她惊愕地直在他怀中挣扎。

  「别紧张,我只想知道答案。」他捆得她紧紧,笑得开怀。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她泛白的唇轻轻掀动,冷冷注视着他流里流气的顽劣表情。

  「我刚刚问过啦,你瞧我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你爱?」他慧黠的眼睛转了几圈,灿烂地笑说。

  「我……」她又是委屈又是无奈地抽嘻着。

  「说啊,莲儿。」他表情轻怫,嗓音却沉得轻柔,夹着一股潜藏的霸气。

  「我没必要回答你,你别逼我。」范莲故作冷静地回视他,并不时左右望瞭望,寻找退路。

  「是吗?」他睇着她诡怪地扬起眉,眯眼笑看她那紧张防备的姿态,扣在她腰间的指头有意无意地抚弄着她的腰窝。

  范莲身子一缩,埋怨地盯着冉采乔,「你……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全死了,我也不会喜欢你。」

  她的恨意表达得「雄壮威武」但噪音却不见说服力,颤抖得让冉采乔直想可怜她。

  他唇角扯开一抹幽冷笑容,覆在她耳畔,耳语似地轻话,「我指的不是『喜欢』,而是『爱』,你究竟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范莲红唇微启,被他这几句暧昧唐突的话吓得瞠目结舌,张口无言。

  冉采乔深沉的眸锁住她愕然瞠大的眼,瞬间俯首,在范莲还来不及意会之际,伸出舌尖,调皮又带戏谑地舔舐着她菱角似的樱红唇瓣。

  「嗯,不错的味道,难怪你要害怕独守空围了。」他眼眸闪了闪,露出一抹讪笑。

  范莲一双杏眸被逼出了水气,眼底更蕴藏着怒火,但她却只能冷冷地瞪视他,一张秀丽小脸红白交错。

  「你再不走,我真的要喊人了。」即使是毁了声誉她也不管了,说什么她也不要再让这个登徒子玩弄。

  冉采乔俊俏的脸上立刻绽开了一弯诡笑,「你可以尽量喊。尽量叫,也可以不顾自己的颜面。但是范老爷呢?你是范家独生女,这事若是传扬出去,难做人的可不只你一个而已。」

  他虽松开她,却更加放肆地笑出声,「至于我呢?反正这辈子没什么成就了,再被扣上个探花贼的恶名也无所谓。不过你说,我名字里有个『采』字,刚好来你这株莲花,是不是上天注定、月老成全……

  冉采乔咧开大嘴,递给她一个暧昧的微笑。

  「你……你简直是痴人说梦!」范莲因这句话羞得无地自容。

  他忍不住发噱,眯起一时闪亮的深透瞳眸,「就当我是痴人说梦吧,但我喜欢上你是事实,总不能因为我是你的下人,就得憋在心底什么话都不能说,那可是会憋出病来的。」

  他靠近她,暧昧不明地又问:「如果我病了,你会来照顾我吗?」

  范莲一咬牙,「走……你走……我又不认识你,你何苦这么对待我?」

  她难以应对,转身拔腿就逃,哪知道冉采乔动作更快,他一手拦住她的腰,从腰间抽出条布尺套住她。

  范莲觉得好像有条类似软布的东西扣在她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别动,我正在为你量身。」他板起脸色,并从袖口甩出一本小册,看了下布尺上的数字便抄录进去。

  范莲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五位姑奶奶要我为你量身制作一件中秋夜好出府游街的衣裳,裁缝师傅明天就要,本来这事得劳驾春儿,偏偏她告假,时间紧追,我只好自个儿来了。」

  他耸耸肩,又拉近她一点,转而将布尺圈上她的手臂,量起她的臂宽。

  除了她爹外,从没一个男人这么靠近过她,更甭说是如此近的触摸,范莲一阵脸红耳热,完全不知如何应对了。

  「五位姑奶奶的尺寸全都在我手上,目前就只差你一个,赶快量身我还得送到裁缝师傅那儿。」他的口吻突然公事公办了起来,布尺一松,又绕上她的臀部。

  「裁……裁缝师傅应该自己来量吧?」她挣扎地说。

  「没办法,人家生意好,分身乏术。」他扬眉低笑,没说出这是他的诡计。

  「别碰我——」女人身段的尺寸可说是秘密,怎能让男人随便知道,再这么下去,她全身上下岂不要被他全碰光了?

  她范莲就算再笨,可也不是傻瓜啊。

  「你凭什么帮我量衣,姨娘们又为什么要你来替我决定出游服的样式?你窨在搞什么鬼?」她拚命与他找出一段距离,语气急促又不屑。

  「哟哟哟……现在说话开始大声了?好现象。」冉来乔扬唇大笑,以一种非常做人的语气说:「姑奶奶们之所以会分派给我这种工作,无疑是对我的信任,满意我给她们打理的一切事务,你何不也来试试我的能力呢?」

  「才不——」

  说时迟那时快,冉采乔又跨近一步,这回将布尺置于她滑嫩如凝脂的玉肩上,度量的同时手指头皮似有若无地磨蹭她的肩头,由他指尖发出的热力熨伤了她的肌肤,令她浑身燥热了起来。

  「你……你放手……」她的嗓音颤抖如风中飞絮,就快要站不住脚了。

  「莲儿,你身材比例匀称,凹凸有致,现在得让我量量这儿,看看女人的最傲人处,你得几分?」

  「不——」

  范莲嘶喊出的嗓音顿成七零八落,他却无意罢手,布尺旋即滑向她的胸前,两手一拢,在她的玉峰上顿住。

  「呃……」她倒抽了口气。浑身僵直。

  冉采乔却佯装看不见刻度。放肆低下脑袋,将鼻子塞进她双峰间,汲取柔软磬雅的体香,手拿着的布尺恶意地上下滑动。逗弄着她顶端两蕊俏丽的乳蕾,使它们更为坚挺。

  她急得快哭了,若再不喝止这个狂徒,那她当真是一辈子都完了。

  「你……你到底好了没……」她不停深呼吸,试着以最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

  他轻声低笑,扬起眉凝望了她一眼,「行了。」

  瞬间抽回布尺,他后退两步,「说真的,我还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若不是因为这事不得再耽搁,得赶紧办妥,我还想与你多聊一会儿。」

  「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给我滚出去!」这时候,范莲的泪水就像脱了匣般止不住地汩汩泄下,泪湿衣襟。

  「别哭别哭,我走就是了,你好好睡,没事的话想想我吧。」冉采乔乘其不备,贴近她的耳畔,邪诡一笑,「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会想我吗?嗯?」

  范莲立刻回开他邪亮的目光,咬着唇道:「你作梦——」

  「唉,好吧,作作香艳的美梦似乎也不赖。」一抹笑痕深勾在他唇角,冉来乔低首尽纳她晕红的娇颜。

  这一靠近,,可又让她吓得送退数步,怔愕地瞪着他,心口一阵抽搐,两滴豆大的泪珠又这么含在眼眶内,眼看就要坠下。

  「哎呀,别那么怕我啊!」他无奈地往上膘了膘眼,嘴角扬了抹嗤笑,攫住她惊疑的眸不放。

  「你赶紧走……」她连声音都抖得让人心疼。

  冉采乔呼地吐口气,眼底带了抹不同于他外貌轻率的精锐,「小姐,你是不是很少出门?」

  范莲不解其意,始终不敢做出任何反应。

  「别把自己保护得太好,偶尔出去外头晃晃,看看人生百态,你就不会这么拘束。要不你也可以站在阁楼顶着看云海,当发现自己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也会释然许多。」他扯扯嘴,双瞳流泛着异于平日的神采,「千万别因为让我碰了几个根本没什么的地方就想不开啊!我最受不了就是你们这种没事就穷嚷嚷的女人了。」

  见她仍是面带惊悚地站着,冉采乔只好摊摊手,喟叹了声,「算了算了,我是该走了。」

  「等等」

  就在他走出房门时,范莲却想到了什么,突然喊住他。

  他闻声,立刻探进脑袋,咧嘴一笑,「你能理解我的话中意了?所以想与我长谈一番,好改变自己脑中那迂腐的陈旧观念?」

  范莲紧张地摇摇头,才欲开口便被他的话吓住,要说的话语强在喉头,半晌也挤不出来。

  「不是?」他抓抓脑门,双目突然一亮,渐露荡肆神色,「要不就是你能体会我的好处,想留我下来温存温存罗?」

  「你作梦——」她胳膊一缩,骂得一点威吓力也没。

  「我说小姐,你就不会换换词吗?老是作梦作梦的,我冉采乔没那么贪睡。不如这么着,以后你就骂我『死鬼』或『杀千刀』怎么样?」他眸光顿敛,又回复嘻皮笑脸的德行。

  「死鬼……杀千刀……」她哺哺念出口,根本不明白这是那些粗汉村妇们私底下的亲密称谓。

  「嗯,就是这么,没借。」他漆黑的眼底探人丝丝玩味。

  范莲直摇头,「不,好难听……」

  「难听?」冉来乔挑挑双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若是由你这位高贵的大小姐嘴里喊出来,确实是不怎么……不怎么优雅啦,要不改个称呼好了,你说什么好呢?」

  她瞪着他,单纯得不知道他正在戏弄她的天真。

  「既然你也想不出来,就『亲密爱人』罗?」冉采乔嘻嘻一笑。故作羞郝的表情中满是挪揄。

  「啊!」她吃了一惊,双腮蓦然翻红。

  「哈……瞧你紧张的,一张小脸红得像烧虾,喊我爱人真这么难吗?」他得寸进尺地戏弄她。

  「别说了!」范莲捂住耳朵,眼眶又蓄满了水气。

  「别哭、别哭……我不说就是了。」他皱着一双剑眉,受不了她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个性。

  眼泪虽不值钱,也不能说流就流吧。

  「我只想问你,你……会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吗?」她抽噎着,说出了喊住他的原因。

  「这……你说咧?」他呵呵一笑,故意逗弄她。

  她心头一急,急忙喊道:「你不能——」

  「算了,我冉采乔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个口不择言的家伙。再说即便我说了,有几个人会信啊?所以大小姐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对她眨眨眼,在她错愕之际,他已闪身不见了。

  范莲挽着衣襟,心有余悸地将门立即上闩,但挥之不去的始终是他那张玩世不恭又带点邪谑的脸庞。

                第三章

  「小姐,您瞧这衣裳如何,美吧?」

  春儿急匆匆地奔进范莲的闺房,将刚刚才从裁缝师傅手里拿到的新衣摆在桌上,拉着近日直躲在内室不肯出来的小姐过来欣赏。

  「什么衣裳?春儿,你别拉我啊。」

  范莲被她拉出了内室,当瞧见桌上那件非常亮眼又新潮的出游服时,顿时双眼一亮。

  「我就说小乔子有眼光,不但小姐这件漂亮,就连五位夫人的新衣也都非常适合她们哦。」

  春儿敬佩的口吻直让范莲不解。「小乔子?」范莲心底突然浮出一张嬉笑又俊魁的脸孔。多日来极力压抑下的思潮又止不住地往上疾冲,差点让她站不住脚,她急急扶着桌缘,喘了口气。

  「小姐,您怎么了?」春儿立刻扶住她。

  「没……没什么……」她摇摇头,随之浅淡一笑。

  她能告诉春儿,自从上回她被那个叫冉采乔的下人轻薄后,心底竟会思念起他,这算是她作践吗?

  但当有了这种感受后,她的心口访若被他敲开,他的身影常常透过洞口,无时无刻不惊扰着她的灵魂。

  「小姐有所不知,那小乔子很厉害耶,虽然只是咱们府哪新进门的花匠,眼光却好得不得了!不仅如此,又会说学逗唱,让夫人们乐不可支。」春儿开心地娓娓说着。

  「哦。」范莲轻应了声。

  「更厉害的是一些欠债又索讨无门的恶户,只要他前往要债,不动人手,只动他那张嘴皮子,就把积欠了两、三年的债款全索了回来。」她真想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高明的方法。

  「嗯。」范莲又应了声,思绪远扬。

  「老爷一开心,又在夫人们的劝说下,觉着让小乔子当花匠着实委屈了他,听说明儿个还要升他为副总管呢。

  春儿对着范莲的耳,就像说书的般,一样样诉说着这丙天发生的大事,且样样脱离不了他——冉采乔,这使得范莲心底的迷惘深浓了。

  对一个下人拥有这样的思念究竟是对是错?就因为他是第一个触碰她、吻过她的男人吗?或是尚有一种她未能发觉的影响力在主导着她?

  春儿突然疑惑地看着范莲,「小姐,您怎么了?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范莲一回神,双眼迷茫的回睇春儿,「我……我正在听。」

  「那您觉得小乔子这个人怎么样?」春儿一脸仰慕地说。

  「他!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人,你问我这个干嘛?」范莲神经质地大喊出声,就担心那天的秘密春儿全知道了。她抚着胸膛,拚命喘息,神色尽露仓皇。

  春儿惊觉不对劲,连忙扶着范莲坐在椅上,「这几天您真的好奇怪呀,似乎比以前更沉默了,有什么心事吗?」

  范莲摇摇头,柔荑轻触桌上的柔软衣服。看见这衣服就知道他真的很用心,并非随意应付了事。

  虽然样式新颖让她一时无法接受,但是愈看愈顺眼。也愈着愈合意……他一个下人,为何会有这样的眼光与心思呢?

  「小姐,喝杯水吧。」春儿立刻倒了杯热茶过来,

  「顺顺气、润润喉,您会觉得舒服些,待会儿我再去请大夫进府来给您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范莲拒绝了,既已明白自己变成这样神不守舍的原因,请大夫来只是多此一举。

  「那明天就是中秋了,你能出府玩吗?城里一定有许多人放烟火,不去看着太可惜了。」小姐若是病了,那她也不能出去了。

  并非她不愿意留在府中照顾小姐,而是小乔子偷偷做了件衣裳给她,虽然不及小姐的美,但她很满意的,若没机会穿她可是会懊恼死。

  「我若不去,你可以去。」范莲淡淡一笑,自然看出春儿的心事。

  「啊!不要嘛,小姐您也去啦。」倘若小姐不去,她一个人和那些夫人出门,一定会没意思极了。说不定还会被夫人们的那些丫环们取笑,唉,她还真可怜……

  「我……好吧。」范莲摇头笑说。或许出去走走是好的,说不定可以挥去那道不该存在她心头的影子。

  「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准备,然后与五位夫人约好时间,对了,还要请保镖保护咱们。」

  春儿开心地筹划一切,范莲毕竟也是位年轻姑娘家,不一会儿便被她带入那雀跃的氛围,与她一块讨论起来。

  只是花好月圆,明晚也将是愉快的一晚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竞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这样一个月满佳节,凝望天空圆月,范莲心头竟涌上这样一首思情的诗词。

  竟夕起相思……她在思念谁呢?还寝梦佳期……她一个姑娘家,怎能有这样的念头,若让爹爹或姨娘们知晓,定会取笑她的不知羞。

  再过一往香,她与姨娘们相约出游的时刻即到了,她有丝希冀、有丝兴奋,毕竟能堂而皇之走在大街上已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虽然千金大小姐在丫头陪同下游市集已是相当普遍,但是范天生向来生性耿正保守。总认为未出阁的姑娘家最好少抛头露面,免得引人非议,因此足不出户。好不容易她熬到今天,终于可出去看一看她成天镇守的小小天空以外的世界,想想,她心头还会有漏跳一拍的兴奋感。

  「小姐、小姐,您准备好了没?」

  春儿蹦蹦跳跳地跑进房,见范莲仍是那身白天所穿的紫孺裙时,不禁细眉一锁,哺哺念着:「什么?您居然还没把衣裳换上?」

  「时间还没到啊。」范莲红着脸,「再说……我刚刚瞧过那衣裳,似乎……似乎太暴露了些。」

  「您是说像我这样吗?」春儿掀开披在肩上的粉绿披风,「您看,像春儿身材那么烂都敢这么穿了,小姐还怕什么?」

  「你……你怎么这么说?」范莲娇唤道,小脸更红了。

  「小姐,您未免太多虑了,这新衣裳虽然乍看是有些暴露,但是加上这件披风可就不一样了。您瞧瞧春儿,这样是不是一切都没问题了?」她雀跃地在范莲面前转了个圈,那开心的模样也间接将范莲的忧虑与顾忌一扫而空。

  她仔细望着春儿那袭淡绿粉嫩的衣衫,心口也产生了丝丝的活动,于是低声的道:「好吧,我现就去换上。」

  「这才对啊,小乔子给您设计了这么套典雅中不失柔美、柔美中不失俏丽、俏丽中又不失灵秀的衣裳,那五位姨娘可羡慕极了。」春儿满意地说。

  范莲膛大眸子,轻声取笑道:「你什么时候说起话这么文诌诌了?」

  在她印象中,春儿只是个说话不经大脑、天真又单纯的女孩子,可从没听她说过这些绕舌的词儿。

  春儿仰头一笑,挺有成就感地说:「这些话全都是小乔子教我的,他虽然也没念过什么书,可就比春儿要聪明多了。」

  一提及他,她嘴巴又关不住了,「就连账房管事也说了,上回他一笔帐怎么抓也抓不平,正好小乔子送东西过去,见他直揪着算盘不放,好奇上前问他。于是账房管事就告诉他原因,只见小乔子把那账本拿过来翻了翻,东瞄瞄、西看看便知道他哪儿漏掉了。」

  「他真的挺聪明的。」范莲眼中也浮现一抹崇拜。

  「是啊,所以那个向来不信任人的账房管事也对他宠信有加,还说过些时候要教他拨算盘理帐呢。」

  范莲是愈听愈好奇,尤其见春儿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谈论着一个男人,不禁有点羡慕她。

  「春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小乔子啊?」她幽幽一问

  春儿乍听,清秀的小脸立刻漾出了红彩,支支吾吾说:「小姐,您可别乱猜,我只是仰慕他而已。」

  就在这时她突然记起范莲还没有把衣服换上,连忙推着她说:「行了,小姐,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您快去换装,然后再让春儿好好为您上点胭脂梳个头,我一定要让您成为今晚最美的女人!」

  突然一抹赧红飞上了范莲小巧的脸蛋,她立即害羞地捧起衣服躲到屏风后头。

  不一会儿当她再度现身时,春儿一见,猛然张大了嘴,半晌都合不拢。

  范莲不解地看着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禁胆怯地问:「我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很丑吗?」

  她的双手直拧着衣摆,心口彷如澎湃的巨浪直拍打着。她好紧张啊!

  春儿瞬间回过神,轻叹道:「小姐,您这样若称之为丑的话,那么春儿都不敢走出去见人了。」

  范莲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你的意思是不丑了?」

  「何止不丑,快!春儿要把你打扮得更美、更迷人,好让五位夫人嫉妒死。」说着,春儿已将范莲推向梳妆台的铜镜前,一会儿挽脸画眉、一会儿点胭脂抹粉,可把她当新娘般对待了。

  而范莲就这么呆坐着,让春儿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她却紧张的得连铜镜也不敢瞄,一双晶莹的眸子直往四周飘动,隐约透露着她心脉间所绎动的粉乱情绪。

  扪心自问,她在意的不是别人的对她的看法,而是冉采乔眼里的自己。他待会儿也会去街坊吗?

  各种疑问充塞他脑海,没有解答,无法遗忘,却只能折磨自己一颗脆弱的心脏,对于一个无法掌握的未来感到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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