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题

——269.四重奏

[上天台 程张]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上下四极，古往八方。

空间之道谓之宇，时光之道谓之宙。

大道无极，大道无形，乃是洪荒混沌之中，最根本的大道法则。莫说掌控，纵使触摸到一点门槛，寻到一些皮毛，都是极大的恩惠，乃是进阶根本大道的金钥匙。

古往今来，空间大道多少有迹可循，而时光大道更玄妙不可查。修士之中，若是踏入元神，大多能缩地成寸，日行万里，这便是空间大道使用的一种变法。而时光大道如何使用，时间法则如何应用，这里头能一窥奥妙的，大约只有地仙之上，乃至于天仙、金仙的层次，才能略知一二。

自然，这其中的秘密，便显得珍贵非常。

金鳌岛的结界之中，层层封锁的符箓彼此接连成了锁链，在阵法之外又覆盖上一层特殊的法则之力。程钧与张清麓面对面盘膝坐在阵法之中，两人之间是一面直径三寸左右的镜子。镜面光滑，银光封锁，镜边花纹复杂，细细看去，竟是一层层符箓篆刻而成。

这镜子乃是当年隐老落下的，被老魔重新修整，又被程钧祭炼了数百年，如今唤作窥天镜，打入了程钧和张清麓两人对大道理解和体会，勾连了隐老曾经封印在里头的空间法则之后，竟隐隐触摸到了空间大道的边缘。

两人为了试验同时亦是为了历练，便通过其中的空间变化法则，加上程钧的因果循环和张清麓的轮回之道，将两人的分魂送入不同世界，当做不断转世磨砺的法子。而如今，终究到了要终结这段因果的时候了。

现在的两人都已经到了小天位的边缘，只需踏出一步便是天仙境的门槛，但天台之下，灵气不足，唯有借助飞升之际方能引动供足够两人的天地之力，当时，那时候的天劫亦会成倍出现。

为此，程钧和张清麓自然要做足准备，眼前的镜子便是第一步。

“如何？”

张清麓的轮回之力已经融入那窥天镜之中，通过洪荒基础的轮回大道之力，打开各个世界的轮回之间的通路，由程钧牵动彼此的因果，找回迷失在无数世界中的分魂。

“差强人意。”程钧摇摇头，掌中炼魂阵阵力不绝，白色的魂力通过因果之路陷入镜面里头，勾连出一道道不同色泽的魂魄。淡金色的乃是程钧的分魂，浅青色的乃是张清麓的分魂，两者大多纠缠于一起，在程钧的无名指上回归之后，方能分开。

“好了。”他减弱了法力，待得张清麓同步将轮回之力抽出，两人几乎同时中断了对窥天镜的控制。那镜子化作一道弧光落入程钧掌中消失不见，又见他摊开手掌，一团淡青色的魂力比方才壮大了许多，跳动了几下，落在张清麓双眉之间，融入神魂之中。

“倒也比预想的多了。”

感受到其中混杂的记忆，张清麓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几乎有20道不同世界的分魂，其中有几道还轮回了三四世，已经足够了。”他睁开眼，淡笑道：“原本就只是辅助，纵使多了也不过多几许世情积累，分摊不得多少劫力。”

“嗯，”程钧点点头，也将自己身上的魂力融合，回道：“说来也巧，能收回的大多是我们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魂魄之力，可见也是天意。”

“你原先就用了因果之力捆绑，”张清麓戳穿他，“哪里还有不在一起的。说来，你在意的那个世界的也收回了呢。”

“那个没有法力却能取代一切法术的特殊世界，”程钧点点头，“相当重要。”

张清麓沉入识海，查探了一番之后突然笑道：“怪不得你如此重视，这两人的一世只怕也足够其他世界的两三世轮回了。”

“两人四境不同鸣，”程钧喟道：“宇宙八荒无穷尽。”

“就好似那记忆中的上清、金鳌岛、诛仙剑阵统统都归属于通天教主，”张清麓微忍着笑意，打诨道：“而你程掌门，如今却只能委屈在一个金鳌岛上，没那么气派呢。”

“清麓这是让我跟三清比肩不成？当不得当不得啊，”程钧摇摇头，站起身来又伸手将张清麓搀起来，道：“上清算不得什么，诛仙剑阵也无妨，这两项的主人归了我，可比那通天教主最后那截教的归宿来的好多了。”

张清麓白白给他多了一个调戏的由头，横了他一眼，也不答话，嘴角笑意却越发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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