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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叔和他的女人(续一) - 1,3

[db:作者] 2025-07-09 21:27 5hhhhh 2810 ℃

  别墅里,白颖一宿未睡,心神疲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换个手机发信息给左京:「原谅我吧,我知道我错了,你若不能原谅我的话,那就打电话骂我吧!只要你能解气。」紧接着又发一个:「我知道你生气了,而且你这次生气让我好害怕,原谅我,好吗?」

  第二天简单梳洗了一下,也无心打扮,随便挑选了一件衣服,换了个手机,无精打采的上班了。遇到一些患者找她,于是她耐心与患者及亲属交流,了解病友及家属的要求和意见。紧接着与相关科室负责人开了短会。忙完,坐在办公室里,托着脸庞,眼睛无神的呆呆看着电脑,心若有所失的思索着什么。

  突然,一阵敲门声,何慧探出脑袋瞧了瞧,走了进来,吐着舌头道:「白大院长,你真是工作狂啊,现在还在认真工作啊。『舍弃小家,守护大家』,真是让妹妹我自惭形秽哦。」白颖迷茫的看着何慧:「臭丫头,这是正常工作时间,我也只是正常工作而已,怎么变成那么伟大了?」何慧反而变得疑惑了:「姐夫昨天受伤住院了,你还真能沉得住气。」「什么,老公他受伤了?他现在在哪里?」白颖吃惊的看着何慧,焦急的问道,惭愧不已,没想到作为老婆却是丈夫受伤住院最后一个知道的人。问完之后,白颖也没顾得上看一眼何慧送的文件,急匆匆一阵小跑,只听见高跟鞋噔噔下楼了。

  兰馨怡微微转过头,看着越来越淡的朝霞,轻启朱唇悠悠的说道:「现在我还不太清楚。我爸爸是华人,我妈妈是英裔加拿大人,他俩白手起家开创了一个企业,经过辛苦奋斗企业越做越大。天有不测风云,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去世了。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一位亲人,但是这位我最亲的人却让我嫁给一个富豪的儿子,可是我一点都不爱他,而此时我的初恋又不辞而别。我选择了逃避,来到了这里……」

  「老公!」白颖来到病房门口。兰馨怡微转身望着白颖,此时在霞光的陪衬下,精致的五官、乌黑的秀发,宛如一位仙子,美得让人窒息。看着左京好似专神的看着窗前那位美女,心里竟然有一丝从未有过的酸意,没想到第一个在病榻前的不是这个妻子而是她人。

  「这位是嫂子吧。你好,我是兰馨怡。昨天幸亏是京哥哥舍身相救,才免于惨遭毒手。谢谢嫂子!」兰馨怡迈着轻盈的步履款款而行,走到白颖跟前诚恳的道谢。「没想到那帮歹徒下手那么中,把京哥哥伤的那么重。真是对不起,嫂子。」白颖脸色随机平和舒缓,含笑握着兰馨怡的手:「妹妹,不客气。我老公平时就喜欢做好事,简直就是个『活雷锋』。我还要谢谢你一晚上替我照顾我老公。对了,妹妹是哪里人,是干什么的?」兰馨怡款款而谈:「我现在暂且住在亲戚家里。我是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当律师。」这时候,兰馨怡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对白颖说道:「嫂子,我有急事先出去一趟,这是我的名片和信用卡,有急事可联系我。我待会再来看京哥哥。」说完,转身向左京挥了挥手,向白颖盈盈一笑而去。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左京和白颖两个人,一时无话,显得非常寂静,也显得非常尴尬。

  过了一会儿,白颖走到床前,拿起单子看了看,伸手想去查看左京伤口,心疼的道:「怎么伤的那么重,让我好是心疼。」左京挡住了白颖的手,用被子盖住胸口。白颖没有说话,又到左京床下,拿着毛巾、端着盆转身出去,一会又回来,把毛巾用温水湿了湿,来到左京身前,来为左京热敷身体。左京却翻身背对着白颖,冷冷的说道:「不用你管,我死了,你就自由了。」白颖受不了,趴在左京身上,呜呜哭了起来:「不管你如何冷落我,我都不会怨言。爱我的是你,伤你的人是我。最不愿伤害最不愿伤害的人,但是还是发生了,无心让我伤害了你。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重新开始接受我。我愿用心抚平你的伤口!」说完,抬起头,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左京看到白颖如此伤心,也没在阻拦,也没说话,只是把头扭在一边眼睛有点湿润。

  左京舍己救人勇斗歹徒的事迹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岑悠薇得知消息后,立刻赶赴医院,看到左京这个样子,关心的问:「京哥,你怎么伤那么重,都是我不好……」左京摸着她头:「傻丫头,死不了」,紧接着在岑悠薇耳边嘀咕了几句。同时在同时左京所在公司也得知消息,公司上上下下好多人来探望,一时病房内热闹非凡,犹如闹市。公司的人渐渐散去,左京留下几个公司高层交代了几句,同时对岑悠薇说道:「悠薇,今后你就在我们公司工作,你跟着他们去办理一些手续吧。」岑悠薇点头跟着他们出去了,她的安全也由左京托付好了。

  郝家庄,郝江化和李萱诗一大家人在客厅吃饭,恰好此时电视台正在播放左京勇斗歹徒的事迹以及左京重伤住院、一个女子被媒体追问的情景。郝江化瞪大眼睛看着,心态不断在变化,刚开始窃喜,紧接着又是失望,把筷子一扔:「左京这小子,真他妈的命大,竟然没被砍死!」李萱诗气不打一处来:「老郝,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左京好歹也是我儿子,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郝江化听完嘟囔着嘴,转身面对郝小天:「儿子,你觉得呢?」郝小天捡起筷子:「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爸爸说的话就是对。」郝萱按捺不住了:「哥哥你怎么能那么不明事理。书上说了,什么『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些都是封建糟粕。现在早已进入现代文明社会了,夫妻是平等的,父亲有什么过错,儿女也可以指出来。大哥哥是你我的哥哥,这是亲人;大哥哥又救过你的命,这是恩人。你怎么能忘恩负义,说出这样的话来。」

  郝江化和李萱诗所谓恪守的夫妻之道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说的好,被驳斥的羞躁不语。郝小天也被呛得满脸躁红,耍赖道:「妹妹,你……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郝萱撅起嘴:「你问妈妈,我说的对不对;你问老师,我说的对不对。大哥哥常常对我说,」先做人,后做事「,人生要做好两件事:一件是做人,一件是做事。哼,和你说也是对牛弹琴。我不吃了,我走了。」

  说完把饭碗推到一边,跑了出去。李萱诗追了出来:「萱儿,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去?」郝萱见是母亲,停下了脚步:「大哥哥受伤了,我要去看望大哥哥,我想他了。」李萱诗何尝不想,只是她实在没脸去:「那好,我让王诗韵带着你去。」说完,叫来了王诗韵,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

  下午两点左右,王诗芸开车带着郝萱来到了医院,先是给白颖打电话但是对方没有接。问清楚房间后,王诗芸与郝萱一起来到左京病房。只见左京躺在病床上眼皮紧紧地闭上,显得十分疲惫不堪,手上插着管子,桌子上放着一台心电监护仪,上面的数字一闪一闪的。

  郝萱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又看见左京眼睛紧紧闭着,小跑过去的趴到左京身上,哇哇大哭起来:「大哥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萱儿来看你来了……」床上的正在午睡的左京和座椅上睡眼朦胧的白颖,被郝萱的一顿痛哭惊醒了。

  左京一看是郝萱,虽然很讨厌郝家的人,但是对郝萱却有说不出来的好感。看到郝萱痛哭流涕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关切的说:「萱儿不哭,大哥哥好好的。你怎么来了?」郝萱见大哥哥醒了,用手揉了揉眼泪,断断续续的说道:「今天看新闻才知道大哥哥受伤住院了,心里好担心,所以和诗芸大姐姐来看你。」左京心里颇为感动,也有些感慨有些人却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于是伸手为郝萱拭去眼泪:「好妹妹,别再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喽。」

  「对了,大哥哥,萱儿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说完,郝萱就从口袋里去拿,可是犯了个底朝天却没有找到。

  「可能是忘在车里了」说话间,王诗芸看了看白颖:「颖颖妹妹,打你的电话怎么没人接啊,害得我们一阵好找。」白颖不好意思,说道:「今天上午太忙了,手机忘在办公室里了。这样吧,你们先聊,我带着萱儿去车里找找看。」说完,白颖领着郝萱,关上房门离开了。

  此时房间只剩下左京和王诗芸了。待了一会,王诗芸开口道:「萱诗姐最近身体不好行走不便,就让我代表她来看望你。真没想到你伤的那么重。」左京盯着王诗芸的眼睛:「真的只是来探望我。我看是来探探口风吧。」

  王诗芸捋了捋秀发:「左京,你真是想多了。人们常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受伤,你母亲真的是很伤心、也很痛苦。」

  左京冷哼了一声,摇了摇手:「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都是聪明人,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现在母亲的日记在我手中。」王诗芸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左京看着王诗芸,继续道:「看到我,就想到了俊儒兄,一样被自己的心爱的妻子背叛和隐瞒;看到萱儿,就想起了干女儿朵朵。如果哪一天俊儒兄知道之后,不知是怎样一个景象。朵朵若看着自己的父亲也这般模样,不知是多么难过。」

  「求求你,别说了……」王诗芸联想到自己和丈夫黄俊儒、女儿朵朵,痛苦的捂着耳朵,纠结了一会,抬头看着左京说道:「你打算怎样?」「那好,谈成就好。如果还选择执迷不悟,与他们沆瀣一气,那是自觉坟墓。如果你选择弃恶从善,去郝老狗那里,与他们虚与委蛇,帮我收集他一些证据,那么你还有机会赢得丈夫和女儿。你选择吧。」王诗芸听完,想了想,犹豫了半刻颔首微笑,突然上前掀起左京下腹的被子。左京大吃一惊:「你干什么?」只见王诗芸妩媚的向他笑了笑,捋起头发,埋下头去已不能说话。

  过了良久,白颖带着郝萱进来了,左京摸了摸头上的汗水,假装伤口疼痛,王诗芸顺手端着左京的水杯,低头到卫生间洗涮杯子。只见郝萱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具,来到左京床前:「大哥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她能天天守护着你。」左京感动道:「谢谢萱儿妹妹,你也要好好的。」王诗芸从卫生间出来,倒了一个热水放到桌子上,走到郝萱身边,扶着她的小肩膀:「萱儿,咱们该回去了,你妈妈该惦记你了。」好的「郝萱挥了挥手」大哥哥再见,颖颖嫂子再见。「

  傍晚时分,兰馨怡从外面带着丰盛的饭菜回来了。白颖实在是没有胃口吃饭,于是端起饭碗亲自喂左京吃餐、喝汤,左京摇了摇头,亲自端起补汤喝了起来,还不忘啧啧称赞。此时,白颖和兰馨怡有话没话的闲聊着。晚上,换药时间到了,白颖拿来药细心的给左京敷上,重新给左京包扎郝。紧接着拿来药水,亲自给左京打点滴。

  白颖拿着针头弹了弹,过掉一些药水,拍了拍左京的手,拿起针头就要给他扎针。左京看着这些动作,突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忙说今天太累了,不打了。白颖很是奇怪,不明白左京为何突然这样,这只是普通的药水啊,奈何拗不过左京,只好作罢。

  今天白天忙活了半天,左京实在是太累了,这两天又经历了太多事,上眼皮直打下眼皮,心神疲惫打算睡觉,并且坚持让白颖回家休息,不用待在这里看护。白颖只好暂且出去,看到左京入睡了,又瞧瞧的进来,对着兰馨怡说道:「妹妹,今晚不用劳烦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兰馨怡会意说道:「好的嫂子,我走了,你也别太累着。」

  半夜时分,「颖颖,我们曾发誓一辈子相爱到老,至死不渝。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的爱情?为什么?你忘记我们的孩儿了吗?他们还那么小,就要失去爸爸,实在太可怜了。」左京双手在空中乱抓着:「贱人,你竟然如此歹毒,我好后悔爱上你。」紧接着,左京痛哭:「颖颖,我是你亲爱老公呀,是和你携手白头到老的最亲的人呐!」白颖被左京哭喊声惊醒,原来左京又做噩梦了,在夜色中看到左京冷汗直冒,满面泪水,英俊的脸庞变得痛哭扭曲,双手在空中抓来抓去。白颖深深体会到左京心中的痛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感觉这次伤害真的把老公伤到骨髓里去了,把心伤透了。

  左京拗不过白颖,又不想在医院与她闹翻,不想把影响扩大化,只好允许白颖在这里看护。这几天,白颖和兰馨怡轮流晚上照看左京。修养了几日,第二天,白颖一上班带着早餐又来到左京病房,发现左京不见了,急忙问护士。护士:「左总一大早就提前出院了,怎么拦都拦不住。」白颖拿出手机给左京打电话,只听见对方一直在通话中。这时,何慧进来了,告诉白颖院长召开紧急会议,需要她参加。白颖只好打算忙完之后再去找左京。原来上级领导看来医院调研,白颖要代表医院作发言,会后又陪同领导到医院一些重要场所实地查看。这样忙了大半天,白颖有几个来电没有来得及看,送走完领导后,赶紧回电话,知道左京已到家,在家等着她,于是她急急忙忙往家赶去。

  家里,左京看到白颖回来了,没有任何表情,冷若冰霜,只是请白颖坐下,说是有事想谈。听到有事要谈,白颖忐忑不安的坐下:「老公,你不要对我那么冷,好不好,我真的好怕。」左京听了之后,倒了杯水放到她跟前:「这么多天,对于这个事,咱们该做个了断了。」说完,左京拿出三份协议书:「如果觉得没有意见,就签上吧。」

  白颖接过来一看是协议书,双手颤抖起来,上面写着财产分配却偏向于她,虽然知道这天早晚到来,但是还是承受不住,一把将协议书撕得粉碎。含泪道:「我不要财产,我只要你。老公,你说过,你要守护我一生一世永不放手。你忘了那首《风中的承诺》了吗?」

  说完,白颖好似回忆,哽咽的唱着:

               昨夜的雨

             风中的承诺李翊君

             惊醒我沉睡中的梦

               迷惑的心

             沾满着昨日的伤痛

               冷冷的风

             不再有往日的温柔

               失去的爱

             是否还能够再拥有

               漫漫长路

               谁能告诉我

              究竟会有多少错

             何处是我最终的居留

             曾经在雨中对我说

              今生今世相守

             曾经在风中对我说

              永远不离开我

  白颖颤抖着唱着,歌声着带着哭声,唱到最后已无法唱下去,埋头呜呜痛哭起来。

  左京听了,也是潸然泪下,怎能忘记、何尝忘记那海誓山盟,我不曾放手你为何那么做呢。左京擦了擦眼泪,已不再那么冷漠:「颖颖,分开对你我都好,我们还是亲人。你有什么困难,我定会竭力相助。就像初恋时,我是你的京哥哥,你是我的颖颖妹妹。今后,我会像哥哥守护妹妹那样守护着你。」白颖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不,我不要做你的妹妹。老公,你真的不爱了我吗?我真的很想知道,对我真的很重要」左京感觉这个爱太沉重了,压的透不过气来,避开她的目光,转过头:「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也许不爱了吧。爱已经成为过去式,现在只是爱过而已。」

  白颖听后,低头喃喃自语:「爱……爱过……一字之差却是隔了一辈子……」抬头望着左京:「老公,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要是有气、有恨,你就打我骂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补偿你。你别这也样好不好。」左京叹了口气说道:「心已千疮百孔,怎么也补不上了。你我分开之后,你可以寻找你的新的另一伴,开启你的新的生活。」白颖惊恐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是不是那个兰馨怡?」左京一听心中顿时来气,但转念一想,不如断了她的念想,一咬牙道:「是的,我是爱上她了。」

  白颖听后,瘫倒在沙发上,一会儿又站起来,摇头哭喊着:「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说完,捂着嘴憋屈的哭着跑了出去。

  白颖走后,左京待在家里实在是太闷了,于是到公司使自己忙碌起来,已经连续好几天不见白颖踪影,真是担心她出什么事,想给她打电话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左京一个人待在办公室,来到窗前看着下面来来往往好多车辆,感叹人生那么匆匆忙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顿时觉得思想情感没有依托,精神也空虚无聊。正在办公室百无聊赖中,突然来了一个电话,一看不是白颖的而是岳父的,让他暂且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今天晚上飞来北京。

  来到岳父家,只见白颖坐在沙发上揉着眼睛,香肩微微颤抖,童佳慧正在旁边轻抚安慰,白行健抽着烟坐再客厅来回踱步。左京看到这番景象,心中反而忐忑起来,因为他不知道白颖到底说了什么,到底交代了多少,岳父是他平生敬爱的人,岳母对他又是不一般的好,实在是不想看到他俩收到伤害。左京上前喊了声:「爸……妈……」「京京,来了,坐」白行健看了看这个女婿:「听说你要给颖颖离婚,到底是怎么回事?」左京摸着找头脑,以退为进吧,说道:「这个颖颖不是向你说了吗?」

  白行健吸了一口烟说道「我女儿虽然娇惯任性,但品性纯良,作风正派,还不至于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昨天你母亲给我打电话,让我多担待点你。」

  原来,昨天晚上,李萱诗暗忖,以左京的脾性,目前还不会把日记交给白行健和童佳慧,最好能息事宁人,于是专门给白行健打电话,告诉他一些事情,说些好话,希望他好好劝和白颖和左京。左京心里暗恨,母亲啊母亲你好狠的心呐,利用我的善心和仁弱。

  见左京低头沉思,白行健对着窗户方向喊道:「我不管他是谁,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闺女,谁要敢欺负我闺女,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我定将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童佳慧劝说道:「不问清楚来由,瞎说什么胡话呢?京儿是什么样的人,咱们还不清楚吗。只要他们俩小夫妻和和睦睦就好。」

  左京横下一条心,暂且忍一时之气,在逼不得已的情况再拿出日记来对质,于是对白行健说道:「爸,我们夫妻俩感情出了问题,难以回复从前,我们只好……」话还没说完,白行健气愤之极,拿起茶杯,就朝左京猛砸了过去,一下子砸到了左京受伤的胸口处。

  只见左京胸部的伤口,被重击之下有点开裂,血液从白色衬衣渗出,伴随着茶水染红了胸部。左京猝不及防,哎呀一声,疼的紧紧捂住了伤口。「京儿」「老公」童佳慧和白颖跑过去,紧张的要命,看到左京痛苦的样子,既伤心又心疼。白颖心知左京的伤口尚未完全康复,又遭到水杯猛烈袭击,一时内疚、自责、心疼、痛惜一起涌上心头。

  白行健本来就是想避开左京的头,所以才砸向他的胸,万万没想到左京这里有未康复的旧伤,造成一下子这么重,于是想上前去扶一下左京。

  白颖一眼瞥见,误以以为父亲又要对左京痛下狠手。一转身,跪在父亲跟前:「爸爸,真的不是老公的错,都是我的错,确实是我出轨了。」白行健惊怒道:「什么?和谁?」白颖小声道:「是郝江化……」接着白颖把事情经过粗略说了,省略了一些细节。

  声音虽小,但是白行健却听得一清二楚,一时头蒙蒙的,青筋暴出:「他妈的就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狗东西,你和谁不好,非得和这个狗东西鬼混在一起。我早就说过,你有事没事就往那破山沟跑,不多陪陪你的爸爸妈妈?非但如此,你还为此事当面顶撞你亲生父亲。我打小把你捧在手心,当公主一般疼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何曾让你受过丁点委屈?你却做出如此伤风败俗、大逆不道的事,真是伤透我和你妈妈的心。你真是丢尽我和你妈的老脸,侮辱了白家列祖列宗,你这真是要活活气死我呀。你不是我女儿,你是我的冤家。他妈的,这个狗东西,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白行健越说越激动,一年没有复发的心脏病又开始了,心里很紧,像手抓住了心一样,很疼,喘不过气来,气喘很急促。

  医院内,白行健躺在病床上,头脑昏厥,四肢麻木,气结于心,久久不能言语。躺了半个时辰,终于开口了,看了看哭成泪人的童佳慧:「佳慧……」童佳慧把脸贴在白行健手上,温柔叫道:「老公。」白行健深情望着她说道:「佳慧,谢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年,想想那些青葱岁月,真的很浪漫又很幸福。接来的日子,对不起了,我不能与你携手到老。你一定要好好的!」

  又看了看左京紧张劳累的样子,既惭愧又心疼:「京儿,爸对不起你,对不起宇轩。我把佳慧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孝顺她。颖颖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不管你和颖颖走到什么地步,希望你都能好好保护她。还有一定要替我报仇雪恨,不然我死不瞑目」左京含泪用力点了点头。

  白颖躲在病房门口,不敢进去。见父亲拿手指向自己,白颖急忙奔跑过去紧紧抓住父亲的手,低头哭泣。白行健伸手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丫头,你是我最为挂念的。一定要记住,没有人会像父母那样能无原则的原谅你的错误。就像有人说,这个世上除了父母和你的老公,谁也不值得你付出太多,为我们付出,因为我们给了你上半辈子爱,为你老公付出,因为下半辈子爱,将会是他来给。你不珍惜,自有珍惜的人。丫头,你要好好珍惜爱护你的人……」

  白行健急喘着气,呼吸减弱,手渐渐冰冷,带着无尽的恨和不甘离去。此时,只剩下一屋人痛哭。

  左京强忍着悲痛给岳父料理完后事,在一座陵园里买块上好的墓地。由于过于悲恸,再加上不吃不喝,白颖整个人瘦了一圈。一天晚上,白颖把左京叫到屋子里,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白颖看着镜中的左京,悠悠开口道:「京哥哥,你能帮我扎一下头发吗?」左京甚是不解,只好拿起梳子为白颖梳理秀发,长长的乌发从指缝间滑过。梳着长发好似再梳理逝去的年华。白颖看着镜中的自己和左京,笑着哭道:「京哥哥,你还记得吗,你是第一个解开我马尾辫的男人。现在再请你做最后一个为我扎上马尾辫的男人,好吗?」往事如水,第一次见面白颖扎着马尾辫,显得既俏皮可爱有青春美丽,一下子勾住了左京的心弦,让其心动不已。梳洗完之后,二人各自到自己的房屋,临到门前,白颖转身抱住左京,头深深的靠在他肩膀上,迟迟不愿松开。第二天,白颖突然留书远走他方,杳无音信。看完白颖的书信,又受到岳父含恨而去的打击,左京激愤之下连夜赶到郝家沟,找到正在县城开会的郝江化。趁其不备,他从郝江化身后连捅三刀,当即被保安现场抓获。

  第二天,童佳慧赶到横山县,该县四套班子领导等一干官员赶紧前来迎接,对于白行健的去世相互之间寒暄了了几句,离开前最后丢下一句话:「郝江化这个人作风很有问题!」。只见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会意的点了点头。过了几日,法庭上,兰馨怡作为左京的辩护律师出庭,帮助左京尽量减轻处罚,照着有利于他的方向辩护。法庭内,童佳慧、专职秘书、县政府部分官员、郝家沟的人坐在旁听座位上。由于郝江化还在住院,原告席站的是李萱诗,被告席上站的是左京,这可真是讽刺的一幕啊。左京眼睛一直盯着李萱诗,李萱诗一直低头不敢看左京,好像左京才是郝江化被刺事件的被害人。这对母子一直没有言语,只见两个律师在激烈辩护,与审判长、审判员交换意见。在举证阶段,在场的官员却没有一个愿意为郝江化作证。最后,由于郝江化本身也存在过错,所以对被告减轻量刑,判刑一年。

  宣判结束后,李萱诗小跑到童佳慧跟前套近乎:「亲家母,请留步!」童佳慧转身一看是李萱诗,就像看到一个绿头苍蝇恶心。李萱诗面露忧伤,垂泪道:「亲家公仙逝,我未能到现场吊唁,真是对不起……」

  不听还罢,听了更是来气,只见童佳慧狠狠的抽了李萱诗一巴掌,并恶狠狠骂道:「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我没有你这个亲家母!你那般欺瞒行健,害得他含恨而去,这是我替他打的!」郝小天、郝虎等一帮郝家沟的人见李萱诗被打,被惊呆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拦。这时,一个官员不明觉厉,走上前去想安慰,请童佳慧息怒,被童佳慧怒目一瞪,吓得不敢言语。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我替京儿打的!他不能打你,我来替他出气。从来没见过你这般恶毒的母亲,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害的自己亲生儿子家破人亡。滚,你给我滚!」李萱诗自讨没趣,捂着肿胀的脸灰溜溜的走了。

  王诗芸借机走上前去:「伯母,伯父去世,节哀顺变,别太伤心了……」又小声说道:「别气坏了身体。伯母,左京让我搜集的证据已差不多了,你看什么时候……」童佳慧扫了一眼周围:「这个不急,等京儿出狱后,由他亲自处理。杀夫之仇,夺子之恨。我会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玩死他们!」王诗芸眨眼会意,疾走跟上郝家人的队伍。

  医院内,郝江化躺在病床上,还在静等佳音。只见李萱诗垂首走了进来。郝江化忙问道:「结果怎么样?」听说是判了一年,郝江化很是失落,垂头丧气道:「怎么会是这样,那些官场上的哥们呢?」听说他们没人愿意出庭作证,郝江化破口大骂:「他妈的,都是些酒肉朋友。需要时,一个个都跑的没影。你没提前搞定吗?」骂完之后,郝江化脸上怨恨失落的样子,气嘟嘟道:「竟然才判一年,我还以为能判十来年呢。他奶奶的。」

  刚被童佳慧打了两巴掌,郝江化非但不体谅,还满口埋怨,李萱诗心中来气,用手指着郝江化斥责道:「郝江化,你别太过分了。京京毕竟是我亲生儿子,也是我身上掉的肉啊。你说这样的恶毒的话,不是在打我脸,戳我的心吗?这么多年,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你还不知足;为你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还得寸进尺。我处处为你作想,而你从来没有为我着想过。你逼着我替你出庭,与亲生儿子当面对质,你还想让京儿遭受重判。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我这是瞎了眼了看上你这个狗东西。」郝江化一时语塞,结结巴巴:「萱……萱……」说完,李萱诗提起包,摔门而去。

  走在路上,李萱诗百感交集,昂首看着天空叹道:「哎,努力维持这个大家庭,两个都不想伤害,那么多年费心费力,谁能体会我的心?」原来郝江化以病为由,逼着李萱诗出庭作原告,是想更大的羞辱左京,让他更加难堪。李萱诗之所以选择出庭,是以为自己出庭可以尽可能的降低左京的刑罚,若是郝家的人定会胡搅蛮缠、不依不挠。

  郝江化待在病床上,拿着手机偷偷看一些视频。突然进来一些人,郝江化急忙将手机藏了起来,细细一看是县领导和几个不认识的人,以为领导来看望他,满心欢喜,让郝小天、何晓月等人给他们让座倒水。哪知那位县领导摆了摆手手,只见那其中一个不认识的人拿着文件宣读。内容大概是因违法计划生育及其他生活作风问题,给予郝江化开除公职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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