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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1-9.4) - 9,3

[db:作者] 2025-07-09 21:26 5hhhhh 6280 ℃

  她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忐忑,可从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眸里,我的确看到了一丝期待。

  「……什么感觉?」她忐忑地问道。

  「谈恋爱的感觉。」

  我对她说道。

  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就势搂着了她的后背,把头伸向前去,微微张开嘴巴探到了她的嘴唇。

  只见她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惶,明明想说什么,却被我的嘴唇及时堵住,只是呻吟了一声:「嘤……」

  接着,她就只有乖乖地迎接我的舌头侵犯到她的嘴巴里的份儿。瞪大的双眼中,凌厉的目光逐渐消失;唾液渐渐涨潮、涌进了我俩各自的嘴里;我的舌头在她的如红酒杯一般的口腔里搅得天翻地覆,而渐渐地,她的舌头由生硬地企图把我的舌头推出她的口中,变成了寻找着我舌尖摆动的节奏跟我打着舌战,而紧接着又变成了跟随我的舌头移动着,最后她也不甘示弱,把她的那条原本保守的香舌探进了我的嘴里;我搂着夏雪平,把闲着的左手放到了她的脸上抚摸着,我能明显地感受到她脸上的温度已经很烫手了,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正在加快……

  夏雪平把自己情感和心跳冰封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七八年来,一直都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找到那把可以这两样东西释放出来的钥匙。我找到了,我这个跟她多年未见的儿子找到了。都说母子之间的情欲是天地不容的,而我却觉得我和夏雪平之间,是上天注定的。

  这就是我和夏雪平之间的初吻。

  那些人传说夏雪平是什么性冷淡,什么冷血动物,经过我这几天跟她的接触,我可以确定,其实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是有烈女的:她会分辨男人,而且只会回应自己有感觉的人、只做自己心上人的风情荡女、只为自己认定一生相守的另一半产生无穷的爱与性欲,而其他男人在她面前,都不过是野草荒塚,她在其他男人面前,也就是一块万年都无法融化的冰。

  夏雪平的情感和那些臭鱼烂虾们绝缘,所以她才会给他们留下不懂风情、甚至不近人情的印象——呵呵,肏得到的都是贱货,碰不到的都是恶魔,在色情这件事情上,我们这帮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吻到情浓深处,夏雪平也开始用双手在我的背后胡乱地摩挲着。我想夏雪平的内心,一定是跟我相通的,否则她就不会这样回应着我的舌头,对她进行着浓烈的进犯,我想她也隐隐地对我产生普通男女之间的爱意了,对吗?

  我得到了她动作上的回应,也忍不住把双手搂在她的身后,一点一点地往下移……

  她是认可了吗?

  我心里充满疑问,双手却被欲望本能驱使着,一点一点,移到了夏雪平的腰窝处、她的休闲西裤的边缘……

  只要再往下一点,我的指尖就可以触碰到她的翘臀,我就可以做我今早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并且完成那时候没完成的事情……

  心跳的节奏,快得让人几乎窒息。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在敲门。

  ——呵呵,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冒失鬼。

  敲门声打断了我俩正在进行的事情,我下意识地把头往后退了一下,夏雪平也趁着这个时候红着脸推开了我的怀抱,站起身来穿上拖鞋,准备去开门。我想了想,把被子叠好,然后放在两个枕头中间。

  夏雪平看了一眼猫眼,然后打开了门,尴尬地看着来人。

  来人竟是那个段诫,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手里还捧着一束花,笔挺地站在门前:「雪平,你好。」

  夏雪平看着段捷,脸上十分尴尬:「是你?……你怎么没打电话就来了?」

  「我想给你个惊喜,不行么?」段捷笑了笑,礼貌地把手里的捧花递给了夏雪平:「来,这个是给你的,漂亮吧!路上看到了就买来了。送给你,觉得这花跟你的气质好配。喜欢嘛?」

  「……喜欢,谢谢你了。」夏雪平客气地笑了笑。

  「嘿嘿。那什么……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段捷厚着脸皮说道。

  按照她和段捷现在的交往程度,夏雪平心里并不想让段捷进房间,可是他都已经到了家门口,自己开了门,也不好拒绝。

  我看到这一幕,恰逢其时地走到了夏雪平身边。段捷对於我的出现很是诧异,我也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个人,然后对夏雪平说道:「雪平,这男的是谁啊?」

  我故意用了「雪平」这个亲暱的称呼,而不是「夏雪平」。这世上这么称呼她的,除了徐远这样的上司、丘康健苏媚珍这样的亲密朋友,再加上她前夫我父亲以外,也就剩眼前这个段捷了。

  段捷听到了以后,脸色变得很差。他毫不犹豫地对我问道:「请问,你是那位啊?」

  「呵呵,看不出来么?我是夏雪平她男人。」我怒视着这个段捷,接着像情侣一样搂住了夏雪平的腰。夏雪平的表情更尴尬了,把手伸到身后,扯下来了我的左臂之后,在我的腰间狠狠地拧着掐了一把。我瞬间吃痛,咬着牙看着夏雪平,尽量不让自己疼出声,然后继续转过头瞪着段捷。

  「雪平……这,这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是单身么?」段捷皱着眉头,又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我。

  「你别听他瞎说……呵呵,小男孩比较顽皮罢了。段捷,我给你介绍,这个是我和我前夫的儿子,何秋岩,现在也在我的组里做刑警的。」夏雪平对着段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道。

  夏雪平既然都说清楚了,那我也没办法胡搅蛮缠,但我仍然不服,开口对段捷说道:「你看,我没说错吧?做' 儿子' 是不是都是男人啊?她说我是她儿子,我说我是她男人,这话说的没毛病吧?」

  段捷听了,脸上的颜色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也只好笑了笑:「呵呵,如果按照这个意思理解,确实没有问题,呵呵。」

  夏雪平接着对我介绍到:「这位是段捷,在金融公司工作,我的好朋友。」

  「你的好朋友?该不就是丘课长和苏处长嘴里说的那个追你的男的吧?」我漫不经心地对夏雪平说道:「那我应该叫叔叔啊,还是叫哥哥啊?」

  夏雪平哑口无言,默默地叹了口气。段捷倒是不在乎,对着我伸出手来:「呵呵,幸会。叫什么不重要,今天见到了就算是认识了。我跟你妈妈是朋友,我相信我们俩也一定会是好朋友。」

  「呲——!」我不屑地啐了一口,并没有伸出手去。我看了看夏雪平手里的花,呵呵,居然是白玫瑰,这哥们该不是看太多张爱玲的小说了吧。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吧,所有花卉里面夏雪平最不喜欢的就是玫瑰——夏雪平小的时候贪吃姥姥自制的糖玫瑰酱,结果吃伤了,从那以后,她只要嗅到玫瑰花的味道她就难受。

  「还金融公司工作的,原来是个小开。怪不得能开得起一辆破宝马呢!」

  夏雪平恼火地看着我,对我说道:「你怎么说话呢?」

  我想了想,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我还是噤了声。

  段捷站在门口默不说话。段捷想了想,把手又收了回去。夏雪平无奈地看着我,然后又对段捷说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的工作量提前完成了,公司给我放了假。我心说就想去你们局里看看你,结果打电话过去说你今天休假在家。我以为你病了,就来你家看看你。现在一看,你这也不像休病假啊。这样吧,我俩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好不好?」

  这什么人?

  不等夏雪平说话,在一旁的我抢先说道:「我真听不下去了,我说段先生,您是石乐志么?」

  「石……什么,是什么意思?是个人名么?」段捷困惑地看着我。

  「你别管什么意思?什么就夏雪平又休病假、又陪你逛街呢?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脑子有问题?现在满大街都是游行的人,他们打出来的标语是什么你不知道么?他们要杀夏雪平!你他妈居然还来找夏雪平陪你看电影?你一个搞金融证券的,是不是每天高高在上看着数字和客户习惯了,还真把你自己当大爷,把我们夏组长当成陪你遛弯的丫鬟啦?」

  段捷听了,先是皱一下眉头、眼睛也棱了起来,就三秒钟的功夫,他的表情又变得十分无辜。那三秒钟的表情虽然稍纵即逝,但依旧被我紮紮实实地看在眼里。这个段捷从外表上看起来,不过是个有钱的男人,看起来儒雅,甚至有意思憨厚。可就刚刚那三秒钟,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着一股莫名的仇恨和肃杀,像是我坏了他的什么大事一般,似乎有一种欲除我而后快的心理。

  「我……我没这个意思啊?」段捷依旧挂着一脸的无辜说道,「雪平……我是真不知道。你说我这成天跟股票打交道的,对其他的新闻消息又不甚了解……我道是刚刚来的路上怎么那么堵呢。呵呵。」

  我现在对这个段捷的印象,不仅仅是情敌那么严重了,他刚刚那个眼神中,有一股犀利的杀气。我说不好他要干什么、刚才为什么突然那个样子看着我,但我觉这个人,似乎有大问题。

  段捷这次说完话,我不再接茬,而是默默地观察着他。夏雪平则是很客气地笑了笑,对他说道:「段捷,对不起了啊。我今天真的不方便跟你出去。你如果真的很想跟我再看一场电影的话,改天有时间我找你。」

  「那好吧,」段捷笑了笑,气馁地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道:「这样吧,既然我来都来了,雪平,你和你儿子都在,正好也到了中午了,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怎么样?」

  我看了看夏雪平。

  夏雪平低下了头,又对段捷笑了笑:「不用了。今天真的不方便。改天我请你吃饭吧。请你先回去吧。」

  段捷碰了一鼻子灰,最后还是客气地跟夏雪平道了别。

  夏雪平关上了门,兀自回到了床边坐下,然后对我说道:「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想都没想,走到了夏雪平身边。我还不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只是坐到了她的身边。

  可没想到,我左半边脸迎来的却是结结实实的一耳光。

  那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我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随即左半边脸颊就是火辣辣地疼,比刚才磕到的屁股和胳膊肘上面还要疼。

  「谁让你坐我身边了?没大没小的!」夏雪平对我厉声喝道,「你去搬把椅子坐下。」

  我默默地把桌子旁边那把椅子搬到了夏雪平面前。

  「离我远点。」夏雪平冷冷地看着我。

  我只好把椅子往后移了移,然后坐下。

  「你这几年,是不是真的缺少管教了?什么事情都敢做?」夏雪平严厉地瞪着我。

  「我做什么了?」我对夏雪平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以为她就是在跟我傲娇罢了,她我还不了解么?明明渴望有人陪着、渴望有人点燃她心底里那块被放进冰窖里如同酒精一般的心。现在点燃她那颗心的人是我,她不过是在跟我进行一种高姿态的索要安慰而已。我又补了一句:「……难不成是我刚才强吻你么?按常理来讲,我这么做确实有点胆大妄为。」

  「你还敢说!」夏雪平接着对我厉声吼道,「你趁早把刚才的事情给我忘了!佔便宜都占到我身上了?你是不是想要造反啊你?」

  「难道不行么?」我这才有点察觉出夏雪平此时的情绪有些不对。

  「难道行么?」夏雪平看着我,觉得我说的话十分的荒唐,「何秋岩,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多问你多追究,我知道你青春期过的风流!我知道你在警专那几年跟别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生搞在一起!还跟那些猥琐的被学校开除的男生混在一起!——但是那些我也不想细问了……可是他们给你灌输了什么东西?让你觉得你可以不把我当成你的妈妈不说,还可以让你以我的男人自居?」

  「他们什么也没跟我灌输——是我自己中了邪。」我收起了戏谑,对夏雪平说道,「谁都没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面对你。可是我就是由衷的、从心底而发的感觉。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跟你有嫌隙、从恨你讨厌你,跟你突然变得这么亲近的?夏雪平,我爱上你了。」

  夏雪平听我说完这话,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说什么!你爱上我了?」

  「对,我爱上你了。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我大胆地说道,「你给我的感觉,跟其他女生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是你妈妈!即使你不把我当成你的亲生妈妈,我还是你妈妈!这是铁定的事实!」

  「是谁说母子之间不能有爱情的?」

  「这是乱伦!」夏雪平有些歇斯底里地对我说道。

  「什么乱伦……我看不过是旧时代的礼法约束而已。可是这种事情就是存在的——存在即合理,夏雪平,这不是你的人生格言之一么?」

  「那你倒是告诉我,除了你以外,还有谁会产生这样变态的想法啊?」夏雪平愤怒地说道。

  「唐高宗李治跟武则天。」

  「他们俩没有血缘!」

  「南北朝刘宋皇帝刘骏和太后路惠男。」我咬了咬牙说道。

  「刘骏的事情本身就有可能是后世的污衊!」

  「你觉得这种事情是污衊?那还有:古埃及的阿美诺菲四世、托勒密王朝的希那伊法老。」

  「那是传说!」

  「古希腊的亚历山大大帝和奥林匹亚斯!」我盯着夏雪平说道。我一心急把自己昨天做的梦也说了出来,可明明这件事在历史学资料上几乎没人敢直白地提出。

  夏雪平的脸上瞬间通红,眼神左顾右盼,她抿了抿嘴,语气却也缓和了几许:「……那是野史。或者兴许是你臆想的。」

  「我不管……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就是爱上你了。」我把心一横,对夏雪平说道。

  夏雪平被我搞的有些哭笑不得,她叹了口气,接着对我说道:「何秋岩,你是被人诅咒下降头了、还是真的病了?这不可能的,你知道吗?」

  「什么不可能?你刚才被我搂在怀里接吻的时候,明明是有感觉的,而且你不是还把舌头伸到我的嘴里了么?」我盯着夏雪平问道。

  「那是……那是我许久没得到过,被你这个小混蛋矇骗得、错误引导的!」夏雪平硬着头皮看着我,缓了缓神,又问道:「那好,我不再和你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你从小就会跟人胡搅蛮缠。我再问你:你口口声声说爱上我了,那你爱上我什么了?」

  听到这个问题,我突然茫然了。

  对,我神奇而快速地从对夏雪平的讨厌变为对夏雪平的爱慕,可是我爱上了夏雪平什么了?

  「你是看到了我的身体以后,心里才对我产生改变的,不是么?」夏雪平冷冷地看着我,「如果就是因为我一人独居时候养成的不良习惯,给你的心里造成了影响,你本来这个年纪就是血气方刚、心里躁动,让你对我产生了不合适的不正当幻想,那对不起我道歉。但你说你爱我,你这孩子居然可以把' 爱' 这个字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说出口?你把我当作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么?你口口声声说爱上我了,你爱我什么啊?你了解我么何秋岩?你作为一个儿子,自以为很了解作为母亲的我,可是就按照你说的意思,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女人来爱,可是作为一个普通男人的你了解我吗?最起码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爸爸何劲峰离婚吗?你了解我为什么忍着心里的想念和痛苦、七八年都没有去看过你和美茵一次吗!」

  正说着,夏雪平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涌出。

  我以为夏雪平后面那些话,是故意想要打消我的念头——毕竟自己的儿子对自己产生了母子亲情之外的第二种情感,只要不是特别淫荡放纵的女人,一般女人都会接受不了;可能会少有一些特殊溺爱儿子的女人,会假装去迎合自己的儿子然后自己在心里默默承受痛苦,可问题是就算夏雪平跟我这七八年来一直在接触,她也不是一个溺爱儿子的母亲。我起初想要对夏雪平说的那些话充耳不闻,来坚定自己的内心想法,可是当她的每一个字说出口以后,经过我的耳朵时,都自动地留在我的脑海里扎了根。

  是啊,我爱她什么呢?

  我被这个问题彻底难倒了。

  看着正啜泣的夏雪平,我想了想,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面巾纸抽,打开以后连抽了好几张纸巾,然后坐到了夏雪平身边,帮她擦着眼泪。

  「……我已经很痛苦了,你还来欺负我!」夏雪平哽咽着说道,接着一把抢过了我手里的纸巾,自己给自己擦了擦泪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剩下未流出来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阵莫名的沉默。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我对她说道。

  她默默地穿好衣服,然后拿出了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艾立威。你去上班了么?」

  我仔细听着电话那头好像说道:「嗯,我在办公室。知道秋岩今天在陪着你,所以我就没过去找您。」

  「那就好了。」夏雪平对着话筒说道,「没事了。我这就回局里。」

  「您这时候回来?」

  「行了,你别说了。」夏雪平说道,「挂了。」

  我看着夏雪平,皱着眉问道:「你要回警局?不行!现在外面有两百来人在示威,就算他们举着照片都是假的,但是那么多人在场声讨你,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何秋岩,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把我当成你妈,我也是你的上司!现在还不是你来指挥我做什么事情的是时候吧!」夏雪平的脸上满是冷酷,不容一点商量。

  「我没有指挥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会不会太意气用事?我也是为了你的危险考量的!」我对夏雪平说道,语气也有点急。

  「用不着!」夏雪平倒吸了口气,对我说道:「你送我回警局就好。到了办公室,你记着把车钥匙交给艾立威,以后用不着你送我了。早餐也免了,有艾立威给我跑腿。你就好好当好你的警员就好。今晚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宿舍住,别在我这里赖着了!」

  我看着夏雪平,好想辩驳什么,可我有好多话却说不出口。

  「刚才段捷来的时候,你居然敢折人家的面子?」

  「因为我嫉妒他!」我对夏雪平大声说道。

  「你嫉妒他?你有什么资格嫉妒他!再说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朋友!无论他现在跟我的关系怎么样,都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夏雪平补了一句。

  原来她沖我发这么大一通火,还是因为段捷——这个男人难道就这么重要么?

  夏雪平叹了口气,看她此时的样子,应该很是心痛,只听她接着说道:「何秋岩,你听好了,从今以后,如果你心里觉得我还是你的妈妈,那我们就还是母子,但仅限於母子;如果你不认为我夏雪平是你妈妈,那我们就只有一种关系,那就是上下级!」

  我开口刚要说什么,却没想到一张嘴一寸劲儿,自己的牙齿咬了自己的口腔壁,一阵疼痛,让我彻底打消了叫冤的话。

  「下楼,开车。」夏雪平头也没抬,对我命令道。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拿上了那个装着两捆现金的信封,装到了夹克里,然后自己走出了门。

              第二章(15)

  看样子,事情算是被我搞砸了。

  我是不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我是不是轻率得像一个初中生一样,真的以为一个情迷意乱之中的湿吻就是插旗佔领?

  我是不是日本的熟女乱伦系AV看多了?现实里才不会像谷原希美、三浦惠里子她们演的那样,当儿子的佔过母亲足够的便宜后,再高冷的母亲也会对儿子惟命是从。

  可能刚才我对段捷的态度真的是太过分了,确实有点让夏雪平下不来台了。

  一路上夏雪平没说话,但我看得出她的眼睛里也有些湿湿的。我几次想伸过去手,把她的手抓住安慰她一下,并抓住机会跟她聊聊,可她不是躲闪开、就是伸手把我的手背猛拍一下、让我的手背吃痛自己缩回去。我想她现在也应该正在气头上,我再怎么做都是徒劳,索性也就专心开车了。

  车子开到了市局门口。

  此时,市局大院的大门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大院的大门紧锁,防爆组的成员手拿警棍和防暴盾牌,却全都缩在大楼里不敢出来。再仔细一看,周围还有端着手机和小型摄像机的人混在人堆后面,拍摄着市局大门。

  车子刚一停下,夏雪平就要拉开车门下车,我见状赶紧摁了下把手上的开关,把车门全都锁上。

  「你要干什么?」我问道。

  「我要下车!」夏雪平对我喝道。

  我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对她说道:「……你先冷静冷静行吗!你跟我置气,那是我俩之间的事情;你现在就这样贸然下车,谁能保证这些抗议的人不伤害你?你夏雪平就算再能打,这么老些人你有把握打得过几个?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

  夏雪平捏紧了拳头,轻轻地在车玻璃上砸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拨通了徐远办公室的电话。

  听了徐远的讲述,算是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因为这些想要「去警察局门口讨公道」的人,大部分根本不认识夏雪平,只知道是个女警官,所以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不少的在市局上班的女警在大门口遇袭——起初只是几下推搡和辱骂,再之后就变了味了。

  遇袭的女警里面,其中就包括小C和二组的那位师姐赵嘉霖。小C体格的基础在、赵嘉霖本身也擅长近身格斗,所以她俩除了被人拽了几下,基本没吃亏;但是其他的女警察就遭殃了:有的部门的女警平时根本不配枪,而且也属於格斗、擒拿之类的训练。她们正准备出门回家,结果被那群人逮到了以后,拽着头发就打,紧接着就是扯领子、把衣服;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已婚的财务处的女警和两个经侦处的小年轻女警员,警服上的釦子都被崩掉了,上半身最里面的乳罩是什么颜色的都被那些抗议的人看到了——其中那个经侦处的一个小姑娘最惨,警裤也被撕裂,自己的深蓝色半透明蕾丝内裤也被人看到,而且因为她的胸罩是前开扣的,被人直接拽开,两只小巧玲珑的小白兔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活蹦乱跳,还被一帮男人连摸带抓、而且还拍了视频和照片;而一帮参与抗议的女人们就在旁边看着热闹,边看边笑。

  就在我和夏雪平刚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小姑娘还坐在徐远办公室里哭,正被经侦处那位有两个女朋友号称「王牌警探」的哥们安慰着。

  徐远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现在他们都有人打出口号,说要' 端了市警局、活捉夏雪平;鞭打男警察、轮爆女警员' ——这么下三滥的口号都说的出口!但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昨晚局里根本就没下班,很多同事都是在办公室里睡的……但是总不出门也不是个事情,不出门谁来办案子啊?」

  「局长,您就没想过出防爆组镇压这帮人?」我问道。

  「我怎么镇压?现在地方民主党团的一些领袖也在支持这帮人,他妈的!省行政议会少数派席位的几个代表昨天下午就轮番给省厅领导打电话了,说什么必须让民众发声!省厅领导下不来台,也就给我下达指示了,你说我还能干什么?国外媒体的眼睛也都在盯着呢!只要我们一出动防爆组,他们马上就发稿,听说他们文章都写好了。别说防爆组了,我现在连拒马都不敢用!操!现在咱们是有枪不能开、有警棍不能抡,老子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从来就没这么窝囊!」

  「那安保局呢?他们不是说他们有安保预案么?他们就没联系您么?」

  「安保局?呵呵,那帮狗屁王八蛋现在连屁都没放一个!那帮人怕是指望不上了……」

  现在这个抗议活动,俨然已经变了味道。

  看着眼前的这帮满口抗议者,我真有心开车轧过去。

  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瞬间,我心生一计。

  「局长,您赶紧派人把守好大门。」我顿了顿,然后说道,「等一下告诉防爆组的师兄们,看到我以后,别管我做了什么,只要我的身子往咱们市局大院的大门一贴,你们就派人赶紧出来把我摁倒。」

  「何秋岩,你想干什么?」徐远不解地问道。

  「您先别管了,就按我的主意做吧局长,我保证我可以把这帮人全都驱散——您千万记住,只要我的身子没贴上大门,谁也别管我;只要我往门上一贴,你们就赶紧派人把我制伏!」

  「行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新人有什么办法。」

  徐远挂了电话以后,我对夏雪平说了声「你呆在车里别动」,然后就下了车。

  「你干嘛?」夏雪平马上抬起头,焦急地看着我。

  我没理会,直接把车熄了火,给我这边的车窗打开一半之后,关上车门,直接把夏雪平锁在了车里。

  我紧张地往前走了两步,混到了人群里,一边跟他们一齐声喊着「还我公道、还我正义」的口号,一边往里挤着,慢慢挤到了人群前面。我毕竟今天穿的是夹克衫,连西服都没穿。

  走到了几个带头的人身边,我淡定地转过身,从怀里的枪套拔出手枪,举起之后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周围人瞬间吓傻了,但是看到我并没有把枪口指向他们,所有人都半蹲着,待在了原地不动。

  我接着对人群指着市局大院喊着:「各位!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讨个公道的,而坐在警察局里那帮魑魅魍魉们又不能给我们公道,我们乾脆砸了这个破摊子算了!什么王法,他妈的我们不要了!我们自己的公道我们自己救!大家都别怕!他们有枪,我也有枪!为了我们的公道,大家挺着死、用我们的血液换回社会的良知!」

  紧接着,我对着天空又开了一枪。

  身后的大部分人全都慌了。旁边倒是也有几个身形猥琐的有点跃跃欲试的架势,似乎想要跟着我往前冲。

  我一见,赶紧把身体往大门上一撞,一边喊着:「冲啊!冲进去!砸了警察局!」

  防爆组的兄弟们一见到我往大门上撞,全都从楼里一股脑地奔了出来,手持着警棍和防暴盾牌,打开了大门,直接把我拽到手里。我顺势丢了手枪,任由他们把我铐起来。铐起来以后,他们便把我直接拽起来,往市局大楼里拖。

  这就完了?

  我见状,连忙多喊了两声「放开我!你们这群爪牙!你们这群败类!」紧接着我低声对他们说道:「打我!」

  听到我说的话,把我拽住的两个防暴警察面面相觑,转头看着周围的兄弟。

  「想什么呢!快点!打!」我又低声咬着牙说了一句。

  防爆组的一个队长见状,也不含糊,也低声说了一句「不对住了!」说罢,他直接举起警棍,对着我的后背就猛砸了一下。於是其他的防爆警察也不客气地用警棍在我的后背上抡着。

  这东西往人身上打,还真他妈的疼!

  「——啊!操你妈的!老子的枪呢!老子记住了你了!老子要杀了你。」我忍住痛喊着,又对身后的抗议者们叫到:「朋友们!上啊!别怕流血!」

  不出所料,身后打着标语穿着红色上衣的人,没有一个敢往前冲的。

  看着被摁在地上被警棍轮番招呼的我,全都低着头耳语着。没出一分钟,抗议游行的人开始出现一片慌乱,然后就有人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摘了头箍,把衣服头箍和标语一并递给了站在前面的抗议组织者。

  三分钟以后,两百人就剩下十几人,其中有几个还缠着那几个领头的说道:「得赶紧给我结钱啊!我要现金!……屁话,就你们这破文化衫能顶钱用?」

  现在的时代,普通人都惜命,留着命赚钱、留着命出名、留着命肏屄或者被鸡巴肏,大多数人都在煽动别人去做这做那;而真正敢往前冲的,要么就像我这样知道自己肯定死不了的,要么他们一定是得到了比自己生命还值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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