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12【燭光】炎咒 × 葛雷

在基雅回去之後，他又變回了一個人。

來到這傢伙的門前，深深地吸一口氣

門也不敲的，就直接打開了門。

就算是像風一樣無聲無息，他還是發現了我

瞥了一眼，他確認是誰進來了，便繼續做他的事。

「你變了。」我說

「我沒變，」

「變的人是你。」他回頭看我說

「那你說說看，我變了什麼？」

「你變得在乎我。」

錯愕，我說不出話來，也無法否認。

我默默的注意到他桌上的酒。

我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酒，因為之前和我去酒吧的時候，

那時他喝的是草莓牛奶，顏色很相似。

「該你解釋了。」目光回到他身上，說道

他又轉過去，而他正在調整他的魔帝凱薩。

「照以前的你來說，應該不會收留徒弟吧？」

「那種麻煩事誰會做。」

「基雅怎麼解釋？」

「我只是為了減輕罪惡感而已。」他動作停頓，站起

「我不相信。」我反駁。

他沉默了一會，半不耐煩地開口。

「那我問你，要是我為了某個原因殺了你，我該如何贖罪？」

「照顧好麗葉娜吧…這麼說，難道你！？」

「喂、喂！我可沒殺人哪！」

「總之我為了得到和那傢伙一樣的超力彈，我打倒了某個機器人，

好死不死它正是基雅唯一的親人，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

我就姑且先帶著他，畢竟他又不常下山，而我有義務教他獨立。」

「但我還是覺得你變了。你以前就這麼有責任感嗎？」

「你說我沒有責任感哪－－」

他從椅子上站起，轉向我。我激怒他了？

我不自覺地一直往後退，他的笑容令我恐懼。

我深知我不該跟他說太多，因為那剛好證實了他的猜測

－－我在乎他。

我的背碰到了牆，我知道我已經無路可退。

房間裡微弱的光被他遮住，他在笑嗎？

「當時你可是死也不肯接受我的謝意，難道這是我不負責任嗎？」

彷彿利刃刺進心裡，恥辱血液裡任意流動。

他喚醒我當時的記憶。

他又靠近，我偏過頭。

我敢說我這一生不曾如此緊張過。

他的手緊貼著牆壁，身體整個擋住了光，

另一隻手壓在我的肩上，我動不了。

在我想開口的瞬間，他的雙唇貼了過來。

上一秒被吻的嘴無法開口，而我死也不要對到他的眼睛。

突如其來的吻吞噬了我本該擁有的東西

一下子失去了重量，我趕緊找東西依靠。

「對不起，葛雷。」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他隨即道歉。

但事情早已無可挽回。

「炎咒，你不覺得我們應該……」

「別說了。」

他走到床邊坐下，而我仍站在一旁看著他。

只是我不知道我甚麼時候開始妥協了。

目光在四處打轉後，果然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我注意到他胸口多出來的傷痕。

「這個，之前有嗎？」我用食指來回碰了幾下。

「喔、那是最近的。」

我開始仔細觸摸著他的傷痕。

手上、胸口上、還有臉上，它們是多麼惹人憐惜。

我似乎聽見了它們在呼喊著：「噢！我們都需要安慰。」

比起炎咒，他們還誠實多了。

到底是什麼引起我做出這麼危險的舉動？

想起來還真是可惡，明明上一刻是那個樣子。

果然。

這火點燃了，再強的風，也熄不了。

他伸出手，用力一拉。那是誰也無法抵擋的強大。

然而此刻，再也無法回頭。

-

火把披風燒成灰，燒遍每一吋肌膚。

灼傷了身體，痛卻在心。

想起了妹妹的身影，覺得自己真是可惡至極。

我害怕，但再也不想抵抗。

這樣的自己實在太沒用，而這又讓我坦露出了

－－我想要，而且是渴望已久的。

從敵人直接越過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吻我。

火從嘴裡擴散開來，似乎就要蔓延至心底。

而罪惡感不斷撕裂著心臟，真的好痛。

眼眶裡的淚卻是流也流不出來，始終在眼裡打轉。

像是吸取靈魂一般，他用他的口把那屬於我十幾年的

僅屬於我的那其中一個－－第十八個字母

不留情地狠狠奪走，也不曾想要歸還過。

我回吻。

試著奪回自己原有的東西，名字和尊嚴。

但終究也只是徒勞無功，當然。

想要奪回的話不如揍他一拳，但我不想。

此刻的我，只能越過他的身體，看著在桌上的燭光。

不知道是哪來的風，微微吹動了燭火。

直到最後成為了小小星火，熄滅。

火，終究還是會燃燒殆盡。

不只桌上的，這兒的也是。

-

終於脫離了火焰，風重獲了自由。

黎明蔓延至兩人中間，悄悄地畫出一條線來

輕輕地，將你我分開。

我發現他也醒了，並用疲累的眼神看著我，

至今燒光了溫度，你我也無須多言。

「那，我走了。」只是微微的低語，我起身。

我看他閉眼轉向別處，代表他知道了。

離開了被火燒熱的地方，外面的空氣，真的好冷。

我加快腳步，到底失去了什麼，曾經擁有了什麼

此刻都無須再想起。

隨即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把門鎖上。

我進了房間，背靠著牆壁坐下。

為什主動找他談基雅的事，為何任他奪取我的名字

我怎麼變得什麼都不懂了？

這是比夢境還要虛幻的現實，正如他劫後的名字

那是個多麼強烈的名詞。

我把臉埋在雙掌中，任眼淚濕了整張臉。

葛雷．麥克．文森特，此生沒有如此狼狽過。

-

就這樣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醒來的時候已是夜晚。

心情稍微緩和了些，我起身點燃了一支蠟燭。

用手撐著頭，如癡如醉地看著這個小小火焰。

我用指尖輕輕劃過上端，去感受它微熱的溫度。

但願那火也能如此。

或許他本來也是如此的，只是因為不再相信愛。

憤怒的烈火將他燃燒殆盡，唯有痛覺還殘留。

我們都彼此猜疑。

究竟烈火是多麼需要疾風來安撫，

然而疾風是多麼渴望烈火來親吻。

這一切都是沒有理由能夠存在的慾望。

正因為太過在乎，卻無法被稱為愛。

像是什麼東西糾纏在心裡解不開，綑綁的線嵌進肉裡。

我看見燭火正在和風跳舞，是禁忌的死亡之舞。

當有哪一方進入了高潮，另一方便會被吞噬。

那炎咒，你是否忍心把我吞噬在你悲憤的烈火之中呢？

但你卻緊握在疾風中的我，儘管強風刺痛。

而我也願意擁抱在烈火中的你，即使炙燒全身。

只是我們都不再懂得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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