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辩

　　下午放学，北宫陵玉早早的收拾了书包，准备离开学校。

　　李云忍不住询问原因。北宫也没发火，解释了一下，学校附近某个健身操活动场的带操员辞职不做了，她现在把那个区域的工作也揽了下来。

　　「那你不是要增加两个课时了么？忙的过来么？」李云不自觉的对北宫如此辛劳关心起来。

　　「嗯，不过活动时间刚好能错开，我计算过了，这样一个月下来，收入能翻倍了。」北宫不但不觉的辛苦，从语气来看，似乎还有点开心。

　　「有必要这么拼死拼活的赚钱么？」李云到现在对金钱都没有太多的认识和概念。

　　北宫恨恨的看了李云一眼。

　　「……过去是没办法，现在我有能力赚钱了，辛苦点。加上小卖部的收入，过段时间妈妈或者可以不用干那一行了。」

　　李云一听北宫提到冯阿姨心里就发虚，哪里还敢多话。

　　看见李云唯唯诺诺的样子，北宫更近一步的恐吓道：「离我妈离的远远的！要让我发现你出现在烟厂路周围……我打断你两条腿！」说完了，似乎觉得威慑力还不够，又加了一句「中间那条也打断！」完了，书包一提，快步离开了。

　　剩下李云百无聊赖的收拾着书本。中午的时候，姑姑告诉李云她和母亲晚上都要加班，回来会很晚，晚饭也要等她们其中之一到家后才能做，因此李云现在便想着跑去祥云观混时间了。

　　找平山道士卜卦算算运势，另外中午被北宫狠狠的收拾了，心理不平衡，顺道找平山道士这个臭棋篓子下棋，发泄一下了。

　　到了祥云观，得知平山道士被人请走做法事去了。

　　李云便准备离开，卖票女人出乎意料的对李云换了一副面孔，不仅是笑脸相待，而且竭力挽留李云留下等待平山道士。

　　这令李云有点惶恐，不过想想离开祥云观自己除了回家等待姑姑和母亲外似乎也无处可去，既然卖票女人说平山很快能回来，便还是留下等待了。

　　李云等了半个钟头，平山道士果然回来。见了李云格外的高兴，拉着李云进到自己的卧房，跟着就摆上了棋盘。还没等李云说话，九个白子又摆上了星位。

　　「平山老哥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上次我都告诉你了，我和你下，算指导棋了。最多就是让三子，你怎么还是这样啊。」李云禁不住揶揄道。

　　「不行不行，上次让九子都被你杀的只活了两块，让三子，我不是被你吃的一个不剩……我承认我水平差，但下完了，贫道多少棋面上有地盘，看着不那么堵心啊。」平山道士辩解着。

　　李云听了也只是笑。不过李云想了想还是决定帮平山提高一下棋艺了。

　　「平山老哥，你这种乱下对提升你自己的棋力是没好处的，看棋谱摆棋也是光看棋型！你要理解棋手每一步的用意，如果理解不了的话，摆再多也是没用的……」

　　意识到李云愿意指导，平山立刻放低了身段，向李云请教起来。

　　「你下棋都不用定式……这样不好！对于高级棋手而言，定式确实可有可无了。可对于棋力低的棋手而言，定式的使用和学习是非常重要的。毕竟每一个定式都是那些高级棋手们经过无数次的对局后总结出来的经典棋型……」说着，李云便在棋盘上摆下了围棋初学者几乎必学的「托退定式」，耐心的讲解了起来……

　　「如此一来，黑棋和白棋便各自在边角获得了一块控制区域，是平分秋色的局面，由于棋型厚实，任何一方都不容易打破对方的防御。一般情况下，下到这里，先手一方此时就应该转移阵地，考虑在其他区域发起新的攻击。」李云解说着，随意的拿起旁边的杯子喝水，刚喝下去，一抬头，就看见卖票女人躲在房间的窗户那里偷偷的窥视两人，一时不慎，就喷了平山道士一脸。

　　卖票女人见到被发现，连忙离去了，把个李云楞在哪里无所适从，见到平山的样子，忙又慌张的拿起袖子帮平山擦拭……

　　平山也注意到了卖票女人的行为，摇了摇头。

　　「怪我，前段时间告诉她你是现任李市长的儿子。原本是希望你来的时候，让她对你客气些，却没想到她倒对你上了心……」

　　李云有些惊讶。「平山老哥，我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你我爸是市长啊！你怎么知道的？」

　　平山也不隐瞒：「上次令祖父去世，我不是和你在厕所碰了一面么。出来后，我就看了贴在殡仪馆外面关于令祖父生平的讣告。方才明白令尊就是李维映了。政府换届，道教协会也有代表参加，令尊当选市长，我才晓得你成了市长公子了。」

　　李云点了点头，平山道士是道教协会的成员，算是半个「公家人」。了解政府人事变动一点也不奇怪，加之又看过祖父的讣告，稍加思维便能猜到自己的身份和来历。而且他也很快理解了卖票女人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原因。只是平山道士提到这个女人对自己「上心」，这就令李云有些不理解了。

　　平山意识到了李云的疑问，随即淡淡的解释道：「李云你也别去搭理她，无非就是想借你同令尊搭上关系得到一个正式的事业人员编制罢了。她在这里卖票卖了多年了，至今也只是文物局一个外聘人员，收入低，无保障。又没有其他的门路，如今知道了你是市长的公子，有这样的念头也无可厚非了。」

　　李云听了平山的话，方才释然，苦笑着说道：「这样的事，找我又有什么用？这点，平山老哥你还是早点给她解释清楚的好，免得她做些无用功，搞的我也不敢来你这混时间了。」

　　平山笑着答应了，随口便转到了李云的父亲身上。

　　「令尊倒是难得的干才了！政协会议我也参加了，不少委员对令尊是颇为器重啊。你我相识也不算短了，由子而知其父……令尊当市长，或者真能造福桑梓了。」

　　李云忍不住摇了摇头……平山不解。

　　李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见到了平山道士不解的样子，想起这个道士有些道行，非普通道士能比，或者可以吐露心声。因此最终还是说了起来：「为人子，也不便议论家父了。家父经济上极为谨慎，为官算的上清廉。施政方面这些年来也颇的民间好评。不过有些方面……哎，一言蔽之：非君子之为也。」

　　平山听了也不惊讶。

　　「如此说来，在你心目中，令尊亦是伪君子了？」

　　见李云也不否认，平山笑了起来。

　　「伪君子终究也还是君子！你为人子，如此看法，实在不妥了！」

　　李云楞了楞。「伪君子也还是君子！」这种说法可是李云第一次听到，这不禁引起了李云的争辩心理。

　　「平山老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伪君子怎么会是君子呢？」

　　「伪君子，真小人，熟坏？」平山掉起了书袋。意思就是问：「伪君子和真小人这两种人，谁更坏？」李云对于文言文并不陌生，不过听见平山这样说话，还是忍不住嘲笑起了平山道士。

　　平山也不生气，只是再次询问李云的看法。

　　李云想了想，最后回答说：「这个问题，历史上的争辩很长了。不过总体而论，认为伪君子坏一些的看法更多了吧。毕竟真小人一看就是坏人，大家自然会有所提防，因此造成的危害有限！而伪君子隐藏在君子当中，令人防不胜防了，造成的危害更大，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坏一些了……」

　　平山道士摇起头来。「李云小友，这话说错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仔细思考后再回答，你是愿意生活在一个全是真小人的世界里，还是愿意生活在全是伪君子的世界里？」

　　李云听了，再次思索了起来，一边思索一边分析着。

　　「如果全是真小人的话……我虽然可以事先提防，但最终还是个人实力说话，那样的结果……最终是一个彻底的弱肉强食的世界了！如果都是伪君子的话，因为伪君子要隐藏自己，顾忌名声等等，因此行事起来不会肆无忌惮，相对而言，对个人危险性会少一些……照这样说的话，生活在伪君子的世界里似乎是稍微安全一些的。」

　　「嘿嘿……」平山笑了起来。

　　「所以我第一次和你聊天就说你孺子可教也！伪君子名字里虽然有个伪字，但终究还有君子两个字！而真小人则就和君子完全的没有关系了！我这里打个随意的比方：」一个漂亮女人，伪君子和真小人都对她不怀好意。真小人会怎么干？那肯定是直接用强了……伪君子会怎么干？估计应该是言语欺骗加诱导。「这两种方式，你觉得那个漂亮女人更愿意接受哪一种？」

　　李云听见平山如此举例，不禁张大了嘴巴。

　　「你果然是个酒肉道士啊！举什么例子不好？直接就举女人的例子……好吧，我觉得大部分女人更愿意接受言语欺骗和诱导了。」

　　平山辩解着：「我也就举个例子而已，拿漂亮女人举例比较直接一些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这世界上，真小人和真君子都是很少的，绝大多数人包括你我何尝不是伪君子了。一方面我们都有贪婪的欲望，但一方面我们又畏惧世间的法律和规则，因此我们只能竭力的隐藏自己的贪婪，要么像我去追求精神的安宁；要么像令尊利用世俗规则的漏洞去达成自己的最终目的。但我们都终归有所畏惧，因此这个世界才有秩序。如果都是真小人了，那这个世界早就一片混乱了！那些认为真小人比伪君子可爱的人，其实是没见识过真小人的可怕……要让他们真的碰上了一个真小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所以我一直认为，当伪君子比当真小人好，伪君子从某种意义来说，都是潜在的君子。只是没有摆脱贪婪欲望的支配而已！当伪君子能够抵御住一切欲望的诱惑的时候，伪君子也就成了真正的君子了！」

　　李云听完，陷入了沉思……

　　就着盘面的棋子，李云和平山道士下了一局。

　　李云没有了争胜的念头，多数情况下反倒是有意引导平山把子落在了正确的位置上，如此一来，终盘时，李云仅小胜了十余子。

　　平山道士极其开心，便同上次一样再次利用终盘的棋型为李云卜了一卦。

　　算了下来，平山道士一脸的愕然。

　　「这……这……」

　　看着平山的样子，李云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边。上次卜卦的结果李云始终担心，担心家中运势急转而下。现在平山的这个表情，令他怀疑这一担心即将应验。

　　「莫非我家运势到头了？」李云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平山拼命的摇起了头：「非也，此卦系大吉！不过这不可能啊……你家的运势实则操纵于令堂面相之上！难道令堂行了大恶之行，泄去了自身大部运势？」

　　李云听到平山这话，立刻心虚了起来。「我和妈妈上床，确实算的上是大恶了，难道却无意破了妈妈的面相之厄？不行，这事情绝对不能对道士透露哪怕一点。」

　　平山哪里知道李云心里的念头，只是一边推算一边遗憾起来。「可惜……太可惜了，令堂面相是九九之数，如果有高人指点，泄去四九之数的话，便正好应了五九之兆。如此一来令尊将来爬上一国至尊之位都有可能。可从此卦来看，这运势泄的多了……卦系大吉，但你家将来的运势只到将相便止了。」说道这里，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李云。

　　「你是如何做到的？快告诉我啊……当年希夷祖师也未必有此之能……这简直就是逆天改命之举啊……」说着说着，竟然手舞足蹈起来了。

　　李云看见平山一副癫狂的样子，吓的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叫着：「别问我啊，我那里知道怎么回事？平山老哥，你放过我吧……」

　　平山跟着追了出来，见到李云跑远了，一脸的遗憾，但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大声的通知李云：「卦象大吉，但近有小灾！李云小友你不得不防啊！」

　　此时的李云那里还管那么多，一路狂奔就逃回了家。

　　开了门，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家，围着围裙哼着小调，正在厨房心情愉快的忙碌着。

　　　　　　　　　　　　　第五十二章、麻烦

　　发觉李云回来了，母亲迎了出来。李云见姑姑不在，搂着母亲便亲了一个嘴。得到平山道士的确定之后，李云心情也变的畅快了许多……手直接就按到了母亲的胸前揉搓了起来。

　　母亲吃吃的笑着，直接一巴掌拍掉了李云的「魔爪」。

　　「慌什么呢……妈妈还做饭，你姑姑晚上还在咱们这吃饭。」母亲转身进了厨房。

　　李云笑嘻嘻的跟了进来。「妈，要我帮忙不？」

　　「你能帮什么忙，别帮倒忙就成了。昨天才知道，你煮个粥都还是小妹电话指导的……不指望你了。」母亲一边动作麻利的处理着手头的活路，一边同李云说话。

　　李云听到母亲提起上次煮粥的事也不以为意。「姑姑指导是指导，我还是做出来了嘛！这证明我理解能力和动手能力还是不错的。」说着，从后面贴到了母亲的背后，腰部扭动着，在母亲的臀部轻轻摩擦着。母亲自然的扭动着屁股配合着李云的摩擦，嘴里却嘲笑着李云。「你小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明天你可还得上学，又想变螃蟹走步啊。」

　　李云一听慢慢的脱离了和母亲的接触……今天大半天几乎半身不遂的经历真的让李云有些害怕了。

　　感觉到李云撤退，母亲发出了轻轻的笑声，不过立刻又专注于做饭的事情上来。

　　李云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眼睛却依旧忍不住的注视着母亲……忙碌中的母亲给他一种别样的感受。此时的母亲并没有给李云肉体上的刺激和诱惑，但却带给李云一种安宁和温暖的感觉。李云对这种感觉非常的享受。

　　此时母亲的手机传来了收到短信的提示音……母亲在厨房里也听见了。「小云，帮妈妈看看，是不是妈妈单位同事发的，如果是工资汇总表的事，帮妈妈回个，告诉他们明天再弄了。」

　　李云的母亲在某国企从事会计财务工作，今天加班也都在忙单位职工工资的事情。李云随即按照指示跑进了母亲的房间，拿起母亲的手机，打开一看，似乎并不是母亲单位同事就工作上的事情发来的短信。因为短信内容很短，就只有寥寥几个字。「娟姐，想你了！有空出来玩么？」

　　李云楞了楞，心里立刻产生一种极度的妒忌心。这显然不是母亲单位的同事就工作而发来的短信，分明是一个同母亲有暧昧关系的男性发来的约炮短信了。

　　看了看号码，李云不认识。刚看到短信的时候，李云以为是军叔发的，可想了一下，军叔怎么可能称呼母亲「娟姐」。不过母亲应该不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发短信，否则也不会让李云帮忙看内容回复了……想到这里，尽管李云心里郁闷，但还是来到厨房，把手机递到了母亲面前。

　　母亲也没接，只扭头看了一眼，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丝红潮，抬头看着李云略带妒忌的样子，表情有些尴尬。连忙解释起来「小云，别这样看妈妈，妈妈都几个月没出去玩那些了。这应该是过去见过的某个男人吧。真是的，这些人也都没信用的，当时说好了，过了就不联系的。真讨厌了……妈妈这就拒绝他」

　　不过当母亲拿过手机看见发送短信的号码时，母亲似乎迟疑了一下。虽然母亲接着很快回复了「没空」的信息。母亲迟疑的瞬间，被李云细心的观察在了眼里。

　　之后母亲虽然继续忙碌着炊事，不过李云发现母亲似乎有些心烦意乱的样子了……

　　过了一会，姑姑大大咧咧的回到了家，见到李云就带着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坐到了旁边，翘起了二郎腿。

　　「如何……我走了以后小玉没和你说什么嘛？」姑姑小声的问道。

　　「说了……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孤独啊，朋友之类的，姑姑，你究竟和她聊了些什么啊？我觉的她吃完面就变的有点怪……」见到姑姑问起北宫的情况，李云也就照实回答了。

　　「这样啊……」姑姑点了点头，正准备再说话。

　　母亲的手机再次响起了信息提示音，这一次母亲没有叫李云帮忙了，而是快速的擦了擦手，拿起了放在橱柜上的手机跑进了自己的卧室，一边走，一边招呼着姑姑。「小妹，你先帮忙弄下了。」

　　姑姑答应着，进了厨房继续母亲的工作。而李云则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母亲的身影消失在卧室内。

　　过了十多分钟，母亲从卧室出来，也不理会李云，进了厨房和姑姑一起炒完了最后一道菜，接着三个人开始了晚餐。

　　姑姑一边吃，一边询问北宫下午的情况，李云老实的回答着。而母亲似乎有些异样，除了漫不经心的插了几句话外，多数时间只是沉默，眼皮低垂，似乎有什么心事。姑姑最后也发现了母亲的异常，不过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只是朝李云使了一个眼色，就继续同李云聊着北宫的事情。

　　吃完饭，母亲收拾起了餐具，姑姑下楼准备回家，李云跟着送了出来。

　　下了一层楼，姑姑小声的问道：「你妈有心事啊。你比我早回来，知道怎么回事么？」

　　李云回答着：「你回来前，妈接了个短信，好像是她过去玩一夜情时候认识的男人发的。然后就有些怪怪的了。后面那个短信我估计也是那个男人发的吧，妈居然跑回卧室去回复……」

　　「嫂子不是同那些人都断了吗？怎么现在还来骚扰……大不了不理会就是了……」姑姑低着头思索起来。

　　李云想了想，推测起来：「难道妈有把柄在那人手上……所以妈想断断不了？」

　　姑姑眼睛一亮。「有可能了。所以你妈都不敢告诉你和我了。」

　　李云问到：「那怎么办？难道让那个男人继续缠着我妈？」

　　「看对方的目的了……如果是纠缠不放的话，姑姑在外面有朋友，收拾对方问题不大。如果是想讹诈钱……数量不多的话，也可以了，毕竟花钱消灾，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了。如果数量多的话，那姑姑就只有找人帮忙了。」姑姑社会经验毕竟比李云丰富的多，迅速就想了不同的应对方式。

　　「那我要不要问问妈究竟怎么回事？」

　　「你妈既然不愿意告诉我们，你问也没用。不过你这段时间把你妈盯紧了……有什么情况就联系我了。小云，你爸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往了……多少人暗地里盯着你们家呢。很多事情你要机灵点了。」

　　姑姑一边走一边小声提醒着李云。

　　姑姑开车离开后，李云回到家，见到母亲还在洗碗。也就不去打扰，而是自己进了浴室淋浴。冲完了澡，李云发觉母亲已经洗完了碗在自己卧室摆弄手机。李云想着姑姑的建议，另一方面又因为身体的疲劳也尚未恢复，便自己回到了自己房间关灯睡觉。

　　还没睡着，母亲轻手轻脚的摸进了房间，脱了衣服直接就钻进了李云的被窝里，搂住了李云，跟着就吻上了李云的嘴唇。虽然母亲跑到自己床上来，让李云有些意外，但李云并不会拒绝母亲的亲热，因此也就顺着母亲的动作配合了起来。

　　吻了一会，母亲凑到了李云的耳朵边窃窃私语着。

　　「小云，妈知道你心里惦记着那个短信吧？」

　　李云没想到母亲居然主动提了起来。「嗯，不过妈妈如果不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也不会问的。」

　　「就知道小云会体谅妈妈。」说完母亲翻了个身，和李云并排躺在了一起。「妈妈过去玩的有过分，所以那个男人手里有妈妈的照片……」

　　「他要挟你？」李云试探性的问道。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说想和我见一面，而且是非见不可。不然……」母亲有些迟疑的说着。

　　「那不就是要挟么！」李云并不认可母亲的说法。

　　「可他就是和妈妈见一面了，小云，你不会生气吧？」母亲伸手拉住李云的手在被子里摇晃了起来……活像撒娇的小女生。「就明天晚上，妈妈见他一面，把事情都了解了就好，」说完母亲把头埋进了李云的怀里，身体也蜷缩成了一团。李云轻轻的把母亲楼在了怀里，什么都不说了……

　　李云早早起了床，然后外出晨跑。一段时间没晨跑懒在家睡懒觉反倒令李云有些不是太适应了。路过公园碰见了北宫，北宫对于遇上李云显出了稀罕的表情。「死变态，你的健身计划不是完成了么？怎么还出来跑步？」

　　「健身计划完成了就不能跑了？晨跑挺好的……没准还能碰到几个喜欢运动的美女了！」李云感觉身体状态不错，自认为即使北宫此时发作自己也有足够的能力逃之夭夭，因此也就恢复了以往调侃的语调。

　　「切……这条街上早起锻炼的女孩我都认识，哪里有什么美女了！你前几个月都没注意到么……」北宫几乎是自觉不自觉的就和李云并排跑到了一起。

　　「那倒是……也就我旁边这个勉强算是美女了。其他美女么……估计早上都被别的男人搂怀里睡觉呢。」李云忍不住又开始调戏北宫了。

　　听到前半句，北宫脸还红了一下，可后半句一听，李云明显拐着弯说她没男人喜欢，北宫的脸就垮下来了。一拳就照李云挥了过来，对于北宫的攻击套路，李云此时已经是了如指掌了，哪里还会被北宫击中，一个侧身就闪了开来。接着李云加速拉开了同北宫的距离。北宫跟着追了上去……对于李云和北宫而言，这样的早晨同过去几个月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不同。

　　晨跑回来，母亲已经离开家了，饭桌上摆放了早点，应该是母亲走前做好的。李云西里呼噜的对付完，便提着书包来了学校。

　　课间李云抽空给挂了个电话，把母亲昨夜给自己说的事情告诉了姑姑。

　　姑姑听了，也不以为意。「嫂子要能自己把这事情搞定最好了，我估计也就是出点钱，把照片要回来了。好了，既然嫂子都对你坦白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晚上等她回来问问结果就成了。」

　　既然姑姑也觉得没太大的问题，李云也就放心了。

　　母亲昨夜告诉李云中午不回来并给李云留了午饭钱，李云中午便跑到家附近的小饭馆凑合了一顿。

　　晚上回家后，李云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一点，母亲都没有回来。见面谈条件，交钱拿照片用的了这么长的时间？李云终于有些慌张了，再次挂通了姑姑的手机。

　　「什么，嫂子现在都还没回来？」姑姑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安慰李云。「嫂子过去那样的场合经历的不算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我这就过来和你一起等。」

　　姑姑没多久就来到了李云家，姑侄俩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思谈情说爱了。只是坐着慢慢的等待。

　　直到临晨两点，两人才听到了楼梯上传来缓慢的女性脚步声……李云赶紧打开门迎了出去。

　　一见到母亲，李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母亲的衣服有明显被人撕扯的痕迹，脸部淤青显然遭到了他人的殴打……

　　见到李云，母亲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跟着就扑到了李云的身上。

　　姑姑见到这个情形，知道事情有麻烦了。

　　　　　　　　　　　　　第五十三章、讹诈

　　姑侄两人将母亲搀扶回了家。

　　「怎么回事？他们动手打你了？」姑姑门一关，劈头就问了起来。

　　母亲双手捂着脸已经泣不成声，摔开李云和姑姑，直接就冲进了卧室，扑到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姑姑还想跟进去问，李云一把拉住姑姑向姑姑摇了摇头，姑姑此时才意识到不妥，随即停下了脚步和李云一起站在门外看着母亲痛哭……

　　母亲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逐渐平息了下来，跟着缓缓的爬起来，走到了姑姑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姑姑。「小妹，我完了，我这一次真的完了……」

　　姑姑此时倒异常的冷静，扶着母亲坐到了沙发上开始询问原委。

　　「那个男人叫张斌，是我过去健身俱乐部的健身教练，他还搞了个户外运动俱乐部，我那几年也参加了。」母亲一边抹眼泪，一边结结巴巴的说了起来。

　　「他很帅，平时去健身的时候对我也很关心、体贴，有一次我参加他组织的户外野营，然后就发生了关系……」

　　「当时觉得他和其他男人不太一样，平时也不纠缠我，只是隔一段时间联系一下，然后出去吃餐饭开个房玩一玩什么的。大多数时候也都是他付账。有时候几个月也不联系一次，情人都算不上的……」

　　听母亲说到这里，李云猛然想起了那个风衣男。记忆中在歌城碰到的那个风衣男当时似乎就在和某个单位联系集体野外出游的事情。而且即使在李云看来，那个男人都算的上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了。

　　想到这里，李云突然接口问了一句：「那个张斌是不是喜欢穿一件风衣？」

　　母亲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意外的望着李云，惊讶的问道：「小云，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姑姑见了，也转头疑惑的望着李云。

　　李云估计姑姑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便提醒道：「姑姑……你忘记了吗？上次我们去歌城唱卡拉ＯＫ，就是你带我和北宫去的那一次。不是有几个同性恋在包间里乱搞……」

　　姑姑想了想，但还是摇了摇头。李云记得当时姑姑冲进房间后，看见几个裸体男人重在一起，立刻就尖叫着逃了出来，前后也就几秒钟的过程，哪里会注意坐在包间角落的风衣男。而那也是姑姑唯一一次和风衣男的照面，因此现在姑姑毫无印象也是正常的。李云见姑姑没有了记忆，便又把当时的情况给姑姑说了一便，姑姑方才从记忆深处找出了那个坐在包间角落的身影。

　　「那个男人不是同性恋么？」姑姑忍不住转过头再次向母亲确认。

　　母亲听了李云的叙述，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显然母亲除了和风衣男幽会之外，对风衣男的其他情况了解的并不多，不过母亲想了想还是多少记忆起了一些东西。「他是不是同性恋我不知道了，不过健身俱乐部里有几个和他关系亲密的男会员可能是了。」

　　姑姑想了想，觉得张斌是不是同性恋这个问题并不是太重要，随即便询问起母亲晚上见面的情况。

　　母亲此时又再次抽泣了起来。

　　「三年前有一次去露营，我和他在野外发生了关系，当时我猪油蒙了心，只是觉得刺激，就同意他拿了摄像机拍摄。他当时说拍了自己看着玩，很快就会删除掉，我当时也就相信了他。隔了几天之后，我反应了过来，坚持让他删除掉，他答应了，而且找了个时间，当着我的面删掉了那段视频。我也就放了心，这两年他和我也约会了几次，但都没再提过那段视频。我就以为他真的已经删除了，后来这几次，他又提出照些照片，我觉得他很体贴，就算照了估计也很快会删除的，所以也都答应了……」

　　「结果视频和照片都留有备份？」姑姑确认道。

　　母亲一边哭，一边点了点头。姑姑站了起来，一脚踢翻了沙发边的茶几，嘴里骂了起来。「操他妈的……正人渣了……老娘要宰了这个杂种！」

　　李云望着母亲，心里可谓打翻了五味酱瓶。他之前对母亲外出偷情的事情始终怀着淡漠的心情，因为当时的李云觉得那是母亲自己的事与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和母亲有了亲密关系后，李云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在内心深处，李云已经将母亲当成了自己的独占品，他无法容忍再有其他男性对母亲做出任何亵渎的举动，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父亲！李云并不对父亲有任何的排斥。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或者父亲和母亲是合法夫妻这一事实，已经深深印在了李云的脑海深处。也因此，李云的头脑在现在变的异常的清醒了起来。姑姑此时因为愤怒有些激动了，他反而平静的开始询问母亲其他的情况了。「那这个张斌提了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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