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留了靜音在客廳後，佐助和卡卡西跟着綱手往千手老宅的地窖去。

　　由於綱手還是一肚子氣的，只得由卡卡西代為向佐助說明：「裏面的光境可能令你有點不舒服，你要有心理準備。」

　　早在就任暗部之前，卡卡西已大致將情況跟佐助說過了，他已找出帶土和鼬屠殺內輪一族後的「遺物」——眼睛，打算另行處置。

　　「這次裏面還有新增的一部份，由…團藏的收藏裏弄出來的，是大蛇丸幫我們找出來的。你明白的，團藏的『眼睛』本就是大蛇丸的研究成果，他願意幫忙供出來，也算是看在你的臉上……」

　　佐助眼神暗了暗，眉頭輕輕蹙起來，只聽卡卡西又道：

　　「當然，這本來就是不幸事件，我們也沒有要感謝大蛇丸的意思，我只是想…這…應該是『全部』的了，沒有遺漏。所以就打算可以由你來處理了。」輕拍上佐助的肩，「你準備好了沒？」

　　佐助輕輕點頭，綱手自問讀不懂這孩子的表情，也不知是害怕還是難過抑或是純粹的漠然，不過還是轉身去打開了地窖一室的門。

　　隨着綱手施術，深重的鐵門緩緩轉開，青藍之火也隨之亮起，半牆高的矮架上，一排又一排婉如滴血鮮紅的眼球出現在眼前。

　　佐助倒抽了一口涼氣，儘管在心裏已預演過無數次這種場境，但數量之驚人，和其做成的視覺震撼，還是出乎意料……

　　「佐助！」卡卡西立時捉住了佐助的手，剛才他只是退了一小步就好像要跌倒。同時卡卡西已走到他跟前擋住他視線，道：「沒事麼？慢慢深呼吸會好一點…」

　　佐助喘了口氣後撥開卡卡西的手，臉色在青藍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蒼白，額上沁出幾顆汗珠，淡淡地道：「…沒事。」

　　綱手眼尖地看到佐助的手按了在心口，便問：「是折筋釘痛麼？」感情遭受刺激下的內輪一族查克拉容易暴走，也許在折筋釘接近死門的日子處理這個並不適當。

　　「沒事。」佐助再次表示。

　　然後他們走進地窖裏去，差不多中央位置放着一張長桌，三面壁上排滿了許多架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輪眼。當然，綱手跟帶土和團藏不一樣，並沒展示的惡趣味，不會單排展示，每層架子上都深入幾層，其實視覺上已沒那麼糟的了。

　　看到佐助四周看了看那些青藍燭火，綱手便解釋道：「這是二代目研製的照明火，配合開門的忍術亮起，並非真火不能燒物，放心。」

　　佐助沒做聲，將視線轉回桌上的本子去。

　　「這裏記錄了這些…眼睛的特點，一顆一顆的記清了，你可以確認一下。」

　　佐助瞥了綱手一眼，想像這些記錄的工作，相信綱手也不容易。

　　「現在就要向你咨詢幾個問題，作為這批眼睛的合法擁有者。」見佐助沒說話，卡卡西又道：

　　「嗯，我決定將這些眼睛用財產法來處理，所以法律上你是唯一的繼承人。」稍頓，「是的，你能想像到吧，要不是用法律來處理，這些眼睛輪不到你來處理。」

　　「還有可能被別有用心的人拿來研究，卡卡西也算用心良苦。」綱手接道。

　　「誒…」卡卡西拿出另一個卷軸，攤開來，對佐助道：「所以首先這裏有點文書工作，綱手姬做見證。你決定接納這批眼睛的擁有權，此後這些寫輪眼的任何處理，是任何——包括移植、研究等等用途，沒有你的批准都不能做。

　　「雖然我得說明，根據火之國憲法戰爭法裏也有一條，戰時為了國家『合理利益』，可以徵用人民財產。不過這是例外中的例外，而且真要發生也有其他理據反對，總之，大部份合法場合下沒有你同意，這批『財產』都不能被動用。如果你同意，就在這簽字。」

　　「卡卡西，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啊…」綱手佩服地道。

　　「哈啊？」

　　「甚麼火之國憲法，別說火之國我連木葉內的條例也沒看完。」綱手道。

　　卡卡西納悶，估計將來鳴門也會是這樣吧，「誒…大概，是個人風格問題…吧。」

　　沒理會兩代火影間的言論，佐助已拿起桌上的筆，將卷軸簽上。

　　『看都沒看內文一眼啊…這孩子。』綱手暗忖，是信任卡卡西，還是過於單純的表現？

　　「好！搞定一項…」

　　卡卡西收好卷軸的期間，綱手道：「你同意放在這裏嗎？沒有千手的獨特印式，是打不開這裏的。」

　　佐助沉默，這麼多放在特殊儲存溶液裏的眼球，給他他也不知能塞哪裏去。

　　「放在這也有考慮到不想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啦，這裏四壁都有強化忍術，還有結界，也是考慮到這樣才請綱手姬將它們安放在這裏的。」卡卡西解釋道。

　　佐助點點頭，「……交給我也沒用…」想到父母親的眼睛不知道有沒有在裏面，心下頓時黯然。

　　看到佐助臉色一片慘白，綱手便嘗試開解道：「這裏的印式我可以教給你，只不過不是千手血統的人…而且只有一隻手，能否打開我就不肯定了。這裏本就是二代目的研究所，所以保安…」

　　「不用了，我不需要知道。」佐助眼睛依舊盯着記錄眼球特徵的卷軸，來來去也只是看着打開的部份，也不知道其實有沒有看。

　　綱手對卡卡西投以一個疑問的眼神，卡卡西那傢伙卻聳聳肩表示沒意見，綱手只得試着問：「你這麼信任我？」

　　「…嗯……」佐助沒神氣的眼眸似乎看向她，也似乎看着她後面的某個點道。

　　綱手發覺這孩子說不定精神狀態還沒穩定下來，便說：「既然你沒想轉移，剩下的我們出去談吧。」

　　回到千手老宅屋裏後，綱手又向佐助咨詢了一下要不要作ＤＮＡ配對，不過就要將內輪舊駐地的骸骨起出來才行。而卡卡西則指出那樣子需要大量金錢，現在的木葉耗不起，立時被綱手狠瞪了一下。

　　聽到要挖墳，果然令佐助的臉色更加慘淡，儘管他想知道父母的眼睛有沒有在裏面，卻也不想妨礙他們安息，更不想聽到鼬再被人議論，就搖了搖頭。

　　最後，只是將法律文件處理好，綱手也沒將自己辛苦了兩個月整理出來的眼睛特點交給佐助，怕他要是看了說不定真得精神會崩潰……有折筋釘在，她並不擔心這娃子能幹甚麼出格的事情來，倒擔心會逼得他倒下。

　　其實綱手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剛才只是因為愛徒心切，忽略了眼前少年是個無論身心都傷痕累累的主。如此想來，還是別愛上這樣的人為妙，估計櫻傷心一段時間就會好吧，綱手了然後便再也沒為難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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