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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 5,2

[db:作者] 2025-07-09 10:20 5hhhhh 8150 ℃

  程宗扬的声音传来,「夫人,尊敬的魔神要从后面干你。」

  苏妲己虽然已经泄得浑身酸软,但她清楚知道,这年轻人既没有碰触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念诵咒语,更没有施展任何法术,而神具自己就转动起来。

  苏妲己不敢怠慢,连忙爬起身,并起双膝,跪在春凳上,撅起屁股。当那浑圆的雪臀出现在眼前,连阅片无数的程宗扬也禁不住在肚子里发出一声赞叹。这妇人竟然连屁股都生得这么妖艳,肥硕的臀部又圆又大,足足比凝羽的屁股大了两号。脂玉般白腻的臀肉又肥又嫩,就像一颗充满汁液的水蜜桃,熟艳得仿佛要滴下水来。丰满的臀肉紧紧并在一起,使她臀沟显得非常深,只能看到一条光润的肉沟被丰腻的臀肉夹在中间,里面水汪汪地浸满清亮的液体。

  在程宗扬的指点下,苏妲己两手伸到臀后,抱住臀肉朝两边分开。肥滑的雪肉油脂般滑开,臀沟内满溢的淫水流淌下来,露出一个水光光红艳欲滴的性器。

  艳妇整条臀沟敞露出来,白腻的臀沟底部,嵌着一朵红嫩的肛蕾。比起她肥圆的屁股,那朵肛蕾显得很小,湿淋淋紧缩着,像朵柔嫩的雏菊。

  和每个男人一样,程宗扬对肛交有着浓厚的兴趣。但也和大多数男人一样,程宗扬的女友也很坚决地拒绝了他。因此他的肛交经历还是一片空白。

  如果……

  嗯,也许就该轮到自己埋在牡丹花下当肥料了。

  苏妲己抱着白嫩的屁股,像做爱一样向后挺动着。那支按摩棒几乎完全进入她体内,只露出底部短短一截。程宗扬握住按摩棒底部,往里一按,那张妖艳的大屁股顿时一阵乱颤。

  按摩棒在苏妲己体内确实卡得很紧,往外拔出时,红艳的阴唇向外翻开,一圈红腻的蜜肉被带得翻到体外,棒身被蜜穴紧紧吸住。程宗扬握住棒身,把苏妲己柔美的性器拽得往外突出,然后手一松,粗大的胶棒被重新吸进蜜穴,只露出黑色的短短一截,在她穴中振颤着滴下一串淫液。

  程宗扬不停拔出、松手,用按摩棒玩弄着艳妇的美穴,那感觉就像是在拿那充满弹性的美穴作射箭游戏,充当箭矢的按摩棒每一下都直抵花心,干得苏妲己一边浑身乱颤,一边浪叫连声。

  此时按摩棒的转速已经调到中速,苏妲己勉强还能承受。棒体不住在穴内进出,那感觉就仿佛一个狰狞可怖的蛮荒魔神,正挺起它粗大的阳具,在她翘起的臀间狠狠肏弄,干得她小穴几乎胀破。

  程宗扬忽然停下手,「要不要换个姿势?」

  苏妲己连忙点头。再这样下去,只怕她又泄身了。

  程宗扬以一个十分舒适的姿势躺在锦榻上,脑后枕着软垫。苏妲己伏在他身上,两手扶着他的阳具卖力地吸吮着,一边把滴水的大白屁股翘到程宗扬面前,让他观赏神具在自己穴内转动的艳态。苏妲己嫣红的小嘴被阳具塞满,唾液混着阳具的分泌物不时从唇角溢出,又被她细致地舔舐干净。程宗扬捧着那张肉感十足的圆臀,一边在心里啧啧赞叹,一边把玩着丰腻的臀肉。

  这妖妇的屁股不仅绵软柔滑,充满迷人的弹性,而且还有股奇怪的味道,似兰似麝,一闻到就令人性欲勃发。这就是狐狸精的骚味吧?程宗扬想着,忍不住将苏妲己臀后包裹的狐皮,悄悄褐开一线。

  狐皮下露出一线白色的光芒,忽然苏妲己圆润的臀部扭了一下,程宗扬连忙放手,心头「怦怦」直跳。

  如果程宗扬能看到苏妲己的面孔,会发现她根本没有留意自己的小动作。这媚艳的妖妇含住他的阳具,眼眸中散发出奇异的光泽。她滑腻的舌尖在龟头上卷动、吮吸,花瓣般柔软的红唇裹住阳具根部,来回吞吐,还不时挺起鼻尖,去嗅他阴囊的气息。

  程宗扬阳具越来越硬,粗大的肉棒将艳妇温润的口腔塞得满满的。比起肉体的滑凉,她口腔还有些温度。苏妲己把龟头吞入喉咙,用喉头的软肉裹住龟头,快速作出吞咽的动作。

  从龟头到阳具全部没入艳妇香滑的小嘴中,两颗光滑的乳球在胸腹磨擦着,柔韧的乳尖不时滑过。程宗扬抱着苏妲己肥翘的屁股,阳具越涨越大。

  忽然程宗扬十指收紧,紧抓住苏妲己丰腻的臀肉,阳具在她口中跳动着,精液狂涌而出。

  这次射精让程宗扬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畅快,精管在会阴处高高鼓起,快速律动,精液从龟头激射出来,阳具在那张媚艳的小嘴中不住振动,传来令人眩晕的快感。

  射精的时间比平常长了一倍,当程宗扬终于觉得情形不对时,苏妲己舌尖在他龟头一转,激射的精液终于停止。

  程宗扬仿佛是狂奔到悬崖边上突然止步,他呼呼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打湿。

  苏妲己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细心鼓动唇舌,将阳具舔舐得干干净净,然后伸直喉咙,将他射进喉中的精液轻咳出来,吐在手心里。妖妇媚艳的低笑道:「公子身体真好,射了好多呢。」

  说着她伸出舌尖,将唇上残留的黏液一一舔净。程宗扬勉强动了动唇角,在十二个小时内跟三个女人做了三次爱,上次这么威猛,还是三年前刚认识紫玫,摆脱处男身分时候的事了,这样看来,自己的身体还真不错。不过把阿姬曼和凝羽两次加起来,他也没有这么累,身体就像虚脱一样,所有的力气似乎都随着精液淌出。

  看着苏妲己笑吟吟的娇艳,程宗扬一阵害怕。如果不是自己还有一点价值,这妖妇很可能把自己一直吸到全身脱力,变成人干。

  苏妲己双手捧着精液,挺起身子,双目异彩连现,「你说只需把这些阳精涂在上面?」

  程宗扬连忙点头,机关枢纽早已被他偷偷解除了。

  苏妲己分开腿,将掌心的精液倾在下体,用指尖涂抹在蜜穴和胶棒结合的部位。

  果然,旋转的胶棒静止下来,苏妲己发出一声媚叫,接着穴中一松,粗大的棒体滑出半截,只剩下胶制的龟头还卡在穴内。苏妲己用沾满精液的手掌握住按摩棒,勉强拔了出来。蜜穴内满溢的淫液顿时像开闸的泉水流淌出来,流得满榻都是。

  苏妲己娇喘着,发红的脸颊慢慢转白。她下体被胶棒干出一个浑圆的肉洞,红艳的蜜肉暴露在空气中,那支按摩棒掉在腿间,棒身被淫液浸透,湿淋淋地散发着黑亮的光泽。

  苏妲己纤手在下体一抚,当她指尖抹过,圆张的性器紧闭起来,白嫩的大阴唇软软合在一起,已经恢复如初,若非她下体还是湿淋淋地沾着淫水精液,完全看不出交媾过的痕迹。苏妲己娇媚地摊开手掌,用香舌在掌上轻舔着,一面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宗扬。程宗扬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苏妲己的眼神让他想起小红帽的故事──她是大灰狼,自己是被大灰狼吃掉的小红帽。

  「很好的味道……」

  苏妲己柔媚的声音响起,她挑起唇角,轻笑道:「莫非公子还是童男?」

  童男?难道我射的是童子精?还是我表现得像个雏儿?

  不过和这妖妇比,自己真的只能算个雏儿了。程宗扬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安慰自己道:就让她把自己当童男好了。说不定她还会给自己发一个大大的红包呢。

  苏妲己瞥了他一眼,眼中娇滴滴流露出万种风情,那眼神足以让男人浑身的骨头都为之酥软。

  如果再来一次,自己就真被掏空了。程宗扬手足酸软地爬起来,「夫人既然无事,我就告辞了。」

  面前媚艳的妇人给他一种不安的预感,这间华丽的客厅仿佛一瞬间充满了危险,令人头皮禁不住发麻。

  苏妲己嫣然一笑,柔声道:「公子慢走。」

               第三章赎身

  密集的鼓声越来越急,台上舞蹈的阿姬曼伴着飞快的鼓声扭动腰肢,雪白而纤软的腰身仿佛一条灵巧的雪蛇。鲜艳的缨络及金黄的饰片在赤裸的腰腹下飞舞着,眩人眼目。

  面纱下,舞姬含笑的唇瓣仍和从前一样柔软嫣红,但仔细看去,却多了一分冷漠。

  台上的女奴陆续被人买走,祁老四乐得几乎合不拢嘴。如果不是越过大雪山往东天竺这条路风险太大,每年只有两个月时间可以通行,单这条线的贩奴生意就够商馆经营了。

  与往常一样,也有不少人对阿姬曼青眼有加,问价声此起彼伏。祁老四满脸堆笑,口风却咬得极紧,一千银铢,一个子都不少。

  说实话,祁老四觉得这个价钱开得还是低了,像阿姬曼这样的美女,如果贩卖到晋国和唐国,莫说一千银铢,就是再多上几倍,那些一掷千金的豪门钜富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夫人虽然眼光超群、手腕高明,可不知为何只困守这五原城,从不涉足内陆。五原虽然商旅云集,毕竟是边陲之地,怎么能和临安、建康、长安那样的名都大邑相比。一千银铢这个价钱,问过的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掏钱。阿姬曼一曲舞罢,正待离开,忽然「哗啦」一声,一只沉甸甸的钱袋扔到她脚下。

  「这个舞姬──我买了!」

  台下静默片刻,然后发出一阵轰笑。祁老四拱了拱手,半是客气半是揶抡地说道:「尊驾听仔细了,这舞姬售价是一千银铢。」

  祁老四把「一千银铢」咬得极重,那钱袋虽然分量不轻,大小却是平常,装满也不会超过二百枚银铢。只是那付帐的小子身着青衣,多半是哪个富商的小厮奴仆,祁老四面上也不敢怠慢。

  「二十银铢兑一枚金铢,一千银铢折五十枚金铢──这个价格没错吧。」

  祁老四伸手捞起钱袋,入手一沉,就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他打开钱袋,呼吸顿时一窒。袋里满满的都是黄金制成的铢钱。由于黄金沉重,金铢形制比银铢略小,厚度也略薄一些,但制作精致却非银铢、铜铢所能比较。金灿灿的钱币一如平常的铢钱外圆内方,四周棱线分明,打磨光亮,中间是略暗的金砂,正面是四个凸起的隶字,「六朝金宝」背面镂刻着「麟龙龟凤」四神图案。

  眼看着这小厮付帐的都是金铢,台下都安静下来。六朝钱币通用,最多的是铜铢,其次为银铢,金铢虽然也流通天下,但由于货值贵重,寻常交易中极少使用,台下这些看客,倒有一多半未曾用过金铢。这五十枚金铢,按官方比价相当于一百贯,十万枚铜铢,实际交易中价格还要再高一些。

  昨天阿姬曼抛出乳纱的时候祁老四也在台上,这会儿看着程宗扬颇有几分面熟,只是程宗扬换了一身奴仆装束,装扮一新,与昨日那个乞丐模样的家伙怎么也联想不到一处。

  祁老四一枚一枚数过金铢,最后束好钱袋,陪笑道:「五十枚金铢,一枚不少。请尊驾到敝馆一坐,待小的奉上茶水,把这舞奴的身契签好。」

  程宗扬最不想去的就是白湖商馆,他被苏妲己狠摆一道,阳精大出,走起路来两条腿都是软的,这会儿太阳一晒才有了些力气。别人不知道他的金铢是哪里来的,苏姐己却是一清二楚。如果回去,苏妲己肯定是一手收了金铢,一手留下阿姬曼。

  程宗扬脸一板,「该给的钱一分没少,这会儿推三阻四,难道想反悔吗?」

  说着他转过身,高声道:「各位!白湖商馆收了钱,却不愿给人,天下还有这种道理吗?」

  台下的看客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闻言立刻鼓噪起来。

  祁老四在台上满脸陪笑,想要解释,却哪里开得了口。正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看到远处一名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

  程宗扬身上带着霓龙丝的大秘密,苏妲己岂会容他轻易离开。程宗扬一出商馆,凝羽就尾随着跟了出来。

  看到凝羽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祁老四顿时放下心事,笑道:「客官息怒。

  既然尊驾付过钱,这舞奴就是尊驾所有。待小的取来身契,大伙便钱货两清。先请到后面用茶。「

  这边有人松开绳索,把程宗扬请到台后的帐篷内。阿姬曼看了他片刻,然后从台上下来,默默跟在程宗扬身后。

  祁老四拿了身契出来,一边叹道:「阿姬曼可是敝馆最出色的舞姬,像她这种姿色在东天竺也不多见。敝馆花重金买来,又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调教,使在她身上的钱足够再买一名这样的舞姬……」

  这不过是商家卖货时的惯用伎俩,程宗扬也不理会,一手接过身契,说道:「还有一个女奴呢?年纪大了些,没有舌头的那个。我也一并买了。」

  祁老四愕然道:「那个哑奴?」

  他搓了搓手,陪笑道:「真是不巧,上午刚刚被人买走。」

  程宗扬一惊,「什么?」

  祁老四有些尴尬地说道:「那哑奴卖了半年也没卖出去,今日调了价格,被人用十个银铢买走。」

  程宗扬站起来一把拉开门帘,只见外面那架木笼空荡荡,剩下一堆零乱的干草。

  「谁买走了?」

  「听口音,应该是个晋国的商人。」

  愣了片刻,程宗扬扔给祁老四两枚金铢,「帮我换成银铢,再叫辆马车。」

  按市面价格,两枚金铢换成银铢至少能多挣一枚的赚头。这种豪客祁老四自然打点起精神应承,一面让人去叫马车,一面取了四十枚银铢递了过来。

  不一会儿叫好了马车,程宗扬拿起身契,对阿姬曼道:「走吧。」

  祁老四叫来的马车颇为豪华,程宗扬惊奇地发现,马车的窗户上居然镶了玻璃,虽然色泽发绿,质地不佳,但绝对是玻璃制品。

  敲了敲车窗玻璃,程宗扬有些失望地想道:「又少了一条发财的路啊。」

  东方世界的瓷器与西方世界的玻璃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都被彼此认为是珍品,西方人认为瓷器是用珍珠、玛瑙、各种宝石为原料烧制成的,东方人则认为玻璃是用水晶、美玉再加上未知的精砂烧炼而成。对于穿越者来说,玻璃几乎是所有人的最爱,连程宗扬说到穿越,想到的也是拿一袋玻璃珠骗钱。叹了口气,程宗扬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自己不知道玻璃是怎么烧出来的,想靠这发财也不可能。

  阿姬曼跟着他上了马车,却只垂着头,脸色冷冷的,一言不发,倒像是多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凝羽,让程宗扬浑身不自在。

  看着一脸木然的阿姬曼,程宗扬笑了笑,「没想到吧?」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这是你的身契。」

  阿姬曼慢慢抬起脸,碧绿的眸子落在程宗扬脸上,目光闪烁着,似乎想看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忽然她嫣然一笑,挺起身体,一手解开腰间的系带,纤软的腰肢轻轻一扭,舞裙旋转着落在脚下。

  少女两手绕到身后,轻轻一扯,鲜红的胸衣松开,圆硕的乳球立刻弹出,带着与她年龄不相衬的丰满,颤微微耸在胸前。

  车厢里的空间很窄,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少女赤裸着雪白的胴体。她微微俯下身,两团沉甸甸的乳房在程宗扬眼前抖动着,呵气如兰地说道:「主人要怎么使用曼儿?是用曼儿的嘴巴?还是曼儿的屁股?」

  说着她妩媚地转过身,将雪嫩的屁股送到程宗扬面前,一边回过头,绿色的眸子中充满了诱人的媚意。阳光透过玻璃窗,斑驳地洒在少女身上。那具光洁的胴体仿佛浸在淡绿的水中,散发出朦胧的光泽。程宗扬拿着那纸身契,笑容僵在脸上。

  阿姬曼回过身,在程宗扬面前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柔声道:「曼儿是主人花重金买来的奴婢,主人想怎么玩都可以……」

  说着她分开双腿,柔媚地挺起下体,将娇嫩的玉户放在程宗扬手上,柔软的阴唇夹住他的手指,然后轻轻扭动腰肢,用少女最柔腻的部位在他指上磨擦。

  舞姬花朵般鲜嫩的性器裹在指上,带来软腻的触感。阿姬曼微笑着俯下身,解闻程宗扬的腰带。

  阿姬曼妩媚的笑容渐渐消失了。那个年轻人的阳具软垂着,丝毫没有勃起。

  身为舞姬的这些日子里,她已经见过太多男人丑陋的一面。每当自己站在木台上,扭动白滑的腰肢,就能听到下面数不尽的口水声,看到那些男人色授魂予的下流目光。他们就像是一些可僧的畜牲,有的只是动物的本能。而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竟然对她充满魅惑的引诱无动于衷。

  假如不是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幕,阿姬曼会怀疑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而现在阿姬曼心里生出一丝惧意!她很清楚,一个失去对主人吸引力的女奴意味着什么。

  程宗扬抽出手指,把那纸身契一撕两半。

  「你自由了。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隶。」

  程宗扬把撕碎的身契放到少女手中。

  阿姬曼握着零乱的碎纸,身体僵硬着。她不明白这个昨天还是奴隶的年轻人为什么能突然拿出一笔巨款,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这笔巨款轻易抛弃掉。

  阿姬曼忽然抬起头,生硬地答道:「是的。我是和他们勾结起来,想杀你。

  你准备怎么惩罚我?「

  程宗扬道:「我曾答应过,要救你出来。」

  阿姬曼红润的唇角嘲讽地挑起,「主人怎么虐待自己的女奴,我见多了。你是会打断我的手脚,还是会把我放在木笼里,为你挣钱?」

  望着阿姬曼的眼睛,程宗扬忽然发现,这名看似柔媚如水的舞姬,其实有着倔强的一面。

  程宗扬轻咳地一声,说道:「那血是真的吧?」

  阿姬曼唇角嘲讽地挑起,程宗扬止住了她,「我不是傻子。虽然你的表现超乎我的想像,但你肯定还是个处女──你的身体不会骗我。」

  阿姬曼脸色沉了下来,「是处女又怎么样?」

  程宗扬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道:「你有红褐色的头发。」

  阿姬曼的头发是富有光泽的红褐色,宛如耀眼的赤金。

  「还有一个女人,头发也是红褐色的。」

  程宗扬停顿了一下,然后道:「其实,你们母女长得很像。你们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巴……」

  阿姬曼突然喝道:「不要再说了!」

  「昨晚,他们叫你出去,是用她来威胁你吧?」

  阿姬曼仿佛受到莫大的羞辱,玉脸一瞬间涨得通红,「我不认得她!」

  程宗扬有十足的把握那个被割掉舌头的女奴与阿姬曼是一对母女,虽然一个已经过早的一哀老,一个正值豆蔻年华,但她们容貌间有太多相似之处。

  阿姬曼脸颊慢慢恢复白皙,「为什么不要我?是因为我长得不够美,无法让你动心吗?」

  这样一个漂亮的舞姬脱光了放在面前,说不动心那是假的。问题是:程宗扬这会儿只有动心的力气。那妖妇用嘴巴将自己整个人几乎都吸空了,面对着阿姬曼这样娇艳的裸女,作为一个男人,程宗扬很尴尬地处于有心无力的可耻境地──哪怕她留给自己一点也好啊。

  程宗扬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是因为想得到你的身体才要买你。」

  这并不是假话。程宗扬自认为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即使她别有用心,也应当承担起责任。如果阿姬曼留在这里,要不了太久,她鲜花般的容颜就会凋零、衰老,和她母亲一样,被尘埃埋没。但阿姬曼并不相信他的话,她唇角翘起,满含讽刺地说道:「我只是一个跳舞的女奴,除了身体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体,又是为了什么?」

  看着这名对男人充满戒心的少女,程宗扬有一丝心痛的感觉。他认真说道:「没有人面对你的美丽会不动心,这世上的男人很多,有好有坏,但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认为的那样卑鄙。我买下你,不是要当你的主人,而是因为我答应过,要救你出来。」

  这是程宗扬第二次说到这句话,阿姬曼讥讽的笑容僵在脸上。车厢内沉默下来,只有马蹄踏在青石上的声音不住响起。

  这一趟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如果苏妲己发现自己拿了她的钱,买走了她最值钱的女奴,用脚后跟也可以想像她的愤怒。程宗扬不准备冒这个险。「把衣服穿上吧。」

  阿姬曼默默穿上胸衣和舞裙,最后用一件长长的斗篷裹住身体,连脚踝也遮掩起来,没有露出一丝肌肤。程宗扬把剩余的金铢和银铢都取出来,递给阿姬曼,「我的钱都在这里了,如果省着用,足够你回到东天竺。小心些,不要再被他们抓到。」

  阿姬曼没有去接,她一手捏着襟口的斗篷,望着程宗扬,然后目光又一次垂了下来。

  「是因为我出卖了你吗?」

  「嗯?」

  程宗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因为我出卖过你,你才不愿意要我,把我扔掉吗?」

  程宗扬倒是很想带上阿姬曼一起走,但阿姬曼要往西回东天竺,自己是向东去清江,只能分道扬镖。程宗扬苦笑道:「就算是吧。」

  「我不走。」

  「什么?」

  「我不走!」

  阿姬曼固执地说。「再往前就该出城了,」

  车夫的声音传来,「客官要往哪边去?」

  程宗扬探出头,刚看了一眼,然后猛地缩回头,「砰」的关上车窗,险些把上面的玻璃震碎:前面是一条三岔路口,路上行人往来,也不出奇,但路口几个人披的黑色斗篷程宗扬分外眼熟──那是苏妲己身边的女侍卫。她们大半面孔都被斗篷遮住,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手握剑柄,从行人脸上一一看过。程宗扬压低声音,急道:「掉头回去!」

  车夫不乐意地嘟嚷道:「这是赶路呢?还是拉磨呢?」

  程宗扬道:「少罗嗦,一个钱也少不了你的。赶紧找间僻静些的客栈,越安静越好!到地方我重重赏你!」

  听说有赏钱可拿,车夫立刻打起精神来,一面兜转车头,一面嚷道:「客官就放心吧,寻的地方包你满意!」

  程宗扬小心掀开车帘,看到那些女侍卫没有留意这辆马车,才松了口气,对阿姬曼说道:「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这些女人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会儿各个路口都少不了有人把守,只能在五原城里躲避一时了。

  阿姬曼用斗篷遮住面孔,没有作声。

  程宗扬留意着街道两边的景物。不多时马车在一处客栈停下,程宗扬给了车夫一枚银铢,乐得他满口道谢。程宗扬含糊几句,领着阿姬曼进门,却只在里面兜了一圈,等马车离开,然后转身出来,另换了一家路上看到的客栈。

  那马车是祁老四叫来的,商馆的人如果追查,很容易就知道他们在哪家客栈落脚。五原城是她们的地头,小心些总没坏处。

  对于住惯了星级宾馆的程宗扬来说,这个世界的客栈条件未免简陋了一些,但好处是面积阔大,整个偏院只有三间客房。讲好了一枚银铢一天的价格包下整个院子,程宗扬闩上院门,紧吊的心这才放下。

  苏妲己还指望着自己给她寻找霓龙丝,绝对不会轻易杀掉自己,但好端端的商业精英,跑到这个世界给人当奴隶,绝不是程宗扬的理想。离开白湖商馆,程宗扬就没有打算再回去,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跑掉,那才是傻瓜。

  现在出城的道路都有那妖妇的侍卫看守,自己一个异乡人,带着一个异族女奴,想从她们眼皮下溜走无异于痴人说梦。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五原城躲一阵,等风声过了,再设法离开。阿姬曼坐在床角,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程宗扬取了几枚银铢,把剩下钱币交给阿姬曼,「把这些钱收好,我去买些衣服食物,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走。」

  阿姬曼沉默着,让程宗扬禁不住怀疑斗篷里面包裹的是一具木偶。他不安地伸出手,小心地掀开斗篷,只见阿姬曼眼圈发红,精致的面颊上满是泪水。

  「你怎么哭了?」

  阿姬曼扭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别哭,你现在不是奴隶,应该高兴才对。」

  程宗扬小心翼翼地安慰道。阿姬曼的泪水让他满心不安,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这个少女如此伤心。

  阿姬曼抹去颊上的泪珠,泪水仍不断流出。

  程宗扬连忙道:「我去打水给你洗脸。」

  难道这丫头不喜欢自己给她赎身,想留在商馆当奴隶吗?带着一肚子纳闷,程宗扬拉开房门,脸顿时垮了下来。

  屋外,凝羽冷冰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蠢材。」

  凝羽冷冷说道。

               第四章诡计

  亭前曲池流水,杨柳依依,使这座位于边塞的庭院,有了些许江南风光。

  苏妲己换过一袭白色的丝袍,并膝跪坐在一方淡绿的茵席上,左手挽着宽长的衣袖,右手持壶,慢慢斟着茶,那种淡雅的气质与昨晚的骚媚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青瓷制作的茶盏晶莹纯净,犹如冰玉雕成,杯中的茶叶形如瓜子,翠绿的色泽仿佛刚从枝头采摘下来。沸水沏入杯中,氤氲的水雾蒸腾而起,清香四溢。

  苏妲己将壶放在手边的红泥火炉上,持杯浅饮一口,在舌尖慢慢品着。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凝羽没有告诉苏妲己自己买下阿姬曼,并且试图逃跑的事,这让程宗扬的担心少了几分。他奔走了一上午,这会儿闻到茶香,不由得感觉口干舌燥。但他现在身分是商馆的奴仆,只能摆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垂着手站在旁边。

  一盏茶饮完,苏妲己似乎对程宗扬老实的样子很满意,嫣然笑道:「这是妾身新得的齐山云雾茶,香蔻儿,赏他一杯。」

  小婢答应一声,给程宗扬沏了一杯清茶。程宗扬虽然口渴,捧着这杯滚烫的茶水也喝不下去。苏妲己见状笑道:「妾女身却忘了,让香蔻儿给你取一盏酸梅汤吧。」

  小婢斟了一盏酸梅汤,双手奉给程宗扬。酸梅汤在井中湃过,凉凉的又酸又甜,口感近似于果汁类饮料,一口喝下去,顿时满口生津。

  程宗扬本来提心吊胆,怕这妖妇吃过亏后来报复自己,没想到她言笑晏晏,满脸的温和柔顺,不禁忧心尽去。

  苏妲己笑吟吟看着他,吩咐香蔻儿再给他倒上一盏,然后亲手拿起细长的银羹,从一只陶瓮中取了些冰块,调入汤中。这次滋味更佳,一盏冰凉的酸梅汤下肚,浑身的汗意都消失无踪。程宗扬放下瓷盏,赞叹道:「没想到这么热的天气夫人还藏有冰,真是难得。」

  苏妲己笑咪咪道:「也是没法子的事。冰蛊只有在冰里才能活,一旦冰融了也就化成了水。瞧,为了养这些冰蛊,妾身可是费了好大力气呢。」

  说着苏妲己用银羹取了一勺碎冰,递到程宗扬眼前。

  阳光下,每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晶中,都盘着一条细小的虫子,透明的虫体仿佛与冰块融在一起,如果不细心观看,怎么也看不出这些普普通通的冰块中竟然暗藏玄机。程宗扬脸颊抽动了一下,他就知道这妖妇没安好心,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冰里下蛊。虽然不知道冰蛊是什么东西,但只要带个蛊字就没有好事。这下可狠狠栽了个跟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运气再爬起来。

  苏妲己微笑道:「冰蛊最不耐热,失去寄身的冰块便会四处游动。冰蛊游动时冰寒刺骨,一不小心就会让它冻了心脏、脑浆……」

  说着她屈指一弹。一股寒意立刻从程宗扬手臂涌到指尖,手指像冰冻般变得僵硬,皮肤上显出冰块的光泽。

  苏妲己伸手一抚,程宗扬冰冻的手指恢复原状,她风情万种地抿嘴一笑,柔声道:「还有些被它冻住了阳物,轻轻一敲就变得粉碎了呢。」

  想到那种惨状,程宗扬立刻打了个寒噤,感觉腹内沉甸甸仿佛塞了一个会游动的大冰砣子。

  程宗扬凛然道:「我生是商馆的人!死亡是商馆的鬼!夫人有什么要求,奴才就是拼上命也一定给夫人完成!」

  苏妲己笑道:「真乖。」

  也不理会他说的大话,一面吩咐道:「凝羽,带他去采石场挑选些奴隶。你去知会祁远,让他在商馆挑些护卫的人手,备上车马钱帛,两日内准备齐全,一同往南荒去。」

  「等等!」

  程宗扬连忙道:「夫人是不是先给我解了冰蛊?如果半路上被冻成冰块,我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怕误了夫人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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