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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宸宫(01-50) - 2,2

[db:作者] 2025-07-09 10:18 5hhhhh 3520 ℃

  「这……」侍女有些犹豫。

  「带我去见梵倾。」栖绯的声音微沈,侍女不自觉的慌忙跪地。

  「是,小姐。」

  不大却布置奢华的书房里,梵倾正坐在桌旁批阅着什么,遣退下人,栖绯斜靠着门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打算放了我么,三日了,你们的兴致也应该淡了,放心,你弟弟要不了多久就会忘记我。」她平静的说着,就像面前的人不是曾经反复占有过自己的男人,只是不肯放走客人的主人。

  「恩。」过了很久,男人抬起头,明明那么俊美,却只让栖绯觉得可怖:「我会让你走。」

  他从桌旁拿起一根碧玉钗,站起身走到栖绯面前,递到她手中:「你可是朝中田尚书的女儿?」

  栖绯讽刺的笑了笑,原来如此,她的妹妹真是好妹妹,一切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就连身份都设了局,这玉钗就是唯一留下的线索吧,让这护弟心切的男人入了套,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其实是他朗鸣太子的未婚妻。

  她没有回答,接过了钗转身就走,只是踉跄的动作无法隐瞒她受到的伤害:「多谢你让我走,后会无期。」

  梵倾竟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分外刺眼,他甚至想开口留下他,不为自己的弟弟,只为自己留下这个女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让他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你身上的毒无药可解。」看着女子的背影突然开口:「楚风是除了鬼医医术最高明的人,你是知道这个才来这里的么?」

  栖绯缓缓回头,眼里充满了嘲讽:「我不会向你们求什么,放心,永远都不会了。」

  天色还很早,路上的行人很少,栖绯靠着墙边看着朝阳,竟然有想哭的冲动,她累了,真的很累。可她还不能死,她要先和岚哥哥告别,再去见皓哥哥最后一面,还有长风,她还有事托付给他。

  搭上马车到一座不起眼的别院,换掉衣物甩掉梵倾派的人,从密道回到自己的郡主府,原本两刻钟的路程栖绯却足足用了两个时辰。

  她把自己埋在后园的温泉池中整整一个下午,到了傍晚才换好保守的衣物走了出来,遣走忐忑不安的下人,她回到自己的卧房,打开暗门,走下曲折的地道,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无论在什么季节,这里都不会炎热,也不会像普通地下那样潮湿阴冷。

  玉床上,清岚静静地睡着。栖绯跪坐在他面前,带着一脸温柔的笑。

  「岚哥哥,栖绯好三天没有来看你,你生气了吧。」她的声音沙哑得要命:「栖绯不是故意的,岚哥哥一定不要生栖绯的气。」

  把床边备好的巾帕用泉水沾湿,轻柔的擦拭清岚的脸颊和额头:「我还听到了很多八卦,左丞的儿子因为染香楼的花魁和户部尚书的小儿子打了一架。钱尚书的女儿要出嫁了。小时候我常缠着你去陪我吃的那家做桂花糕的店铺不做了,已经变成了布庄。」她的声音顿了顿:「我这几天过得很好……岚哥哥不要担心。」

  她的手有些抖,身体和心理的创伤几乎再也无法治愈,面对最重要的人时,还是选择了隐瞒:「梨花就要开了,岚哥哥,你知道栖绯最喜欢梨花了,快醒来陪我去看看吧。」再迟,栖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把脸埋在清岚的衣袖里,再不说话,她怕她的声音太过异样,她不想也不能让岚哥哥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哪怕他现在看不到……

  她在清岚的床榻边坐了整整一晚,一个晚上的时间,她断断续续的诉说着一些他们小时候的趣事。

  「岚哥哥,你说长风为什么那么坏,从小就只会和我过不去,自从你睡着以后,他都不肯和我说话了,虽然我嘴上不怨他,可是你醒了之后一定帮要好好教训他。」

  天已经亮了很久了吧,栖绯撑起发麻的双腿:「岚哥哥,我今天要去见长风,很快就回来,不要担心。」

  站在阳光下,又过了一天了呢,她已经懒得看手中的血线,心里平静得甚至让她觉得可笑。走到大堂门口,她随手招来一个侍卫:「战羽回来了么?」

  「回禀主子,站战大人昨天回来了,见您不在又离开了。」

  对呀,她怎么忘了,她从前一心一意相信的人实际上是皓哥哥派来监视她的,现在,她的一切已经没了,已经没有了价值。虽然她一直把战羽哥当做亲生哥哥,虽然她一直坚信着,他会像爹爹说的,一直不会离开她。可是那又怎样,当所有的背叛来临,她竟然连狠的力气都没有了。

  阳光那么刺眼,心里却冰凉一片。

            第023章逝去的时光

  栖绯一直在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是因为奢求了不该奢求的爱情?还是因为她不够好。当初在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开,只留下她一个。现在……她看了看手掌上的血线,也许解脱也是一种幸福。

  看着西沈王府近十年未变的牌匾,很多回忆映入脑海,这是她最后一次找长风了,她的青梅竹马,岚哥哥的弟弟,现在的西沈王。

  她在王府的偏门等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有下人为她开了门。这是她在清岚沈睡后第一次来到这里,西沈王府什么都没有变,还是那么的简单又静谧,她仿佛还能听到竹林传来的一直等待着她琴音,似乎越过那茂密的竹林就能看到那个为她抚琴的青年。

  「郡主,请您这边来。」

  栖绯这才发觉,她竟然已经看着那竹林很久了。

  随着下人进入后厅,栖绯终于看到了那个已经几个月都未曾见过的宇文长风。

  「长风。」

  「你找我么?月郡主。」少年不屑地说。她和长风一直八字不合,可是从前他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充满了讽刺和恶意。现在,他们之间一条看不见的鸿沟,如何努力都无法逾越。

  宇文长风居高临下地看着栖绯,言语中充满了嘲讽:「受不住醉生梦死,想向我要解药了?」

  栖绯看着他,想找到从前那个少年的影子,那个和她一起打架,被气哭的孩子,可是什么都没能找到。

  「那可是皇上赐给你的,你不是最喜欢他的么?你不是为了他死都愿意么?怎么,忍不住了?」

  长风站起身,几步走上前在栖绯身边绕了一圈:「瞧瞧,瞧瞧我们的郡主,我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郡主,现在是什么德行。」他的手捂住自己的鼻子:「闻闻这是什么味儿?」他转了个身,几步走回主位,坐了下去:「一股狐狸精的骚味儿。还是一只喜欢倒贴的狐狸精。」

  「长风,我……」她确实欠了他的,欠了他一个解释,欠了岚哥哥一个未来。

  「啪!」贵重的瓷器砸在桌面上,瞬间四分五裂,昭示着主人的不悦:「别叫我叫的那么恶心!」一块碎片飞向栖绯,穿过她的衣服,划伤了她的手臂:「怎么现在那个男人不要你了,你就想到了本王?」他挑起丹凤眼,那目光恶毒的让人发颤:「我可不是我那可怜的哥哥,他为你死了,可不代表我像他那么傻。」

  受伤的手臂流出血来,沿着手臂,手腕,手指,滴落在地上,红的刺眼,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楚。是呀,长风是,战羽也是,他们早就舍弃了她。

  宇文长风看了看地上的血,眉头皱起:「快滚,别弄脏我的地毯,这可是从西国进贡来的贡品,以你现在的身价,怕是赔也赔不起了。」

  栖绯握着拳,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它们溢出眼眶:「长风,给我醉生梦死的解药,还有……」以后岚哥哥要交给你了……

  「快走!别让我看了碍眼!」宇文长风觉得栖绯手臂留下的血分外刺眼,他痛恨这个女人,就是她,让自己哥哥魂不守舍,什么都宠着,惯着,最后还丢了性命,让自己家不成家,都是这个女人,就算她为了弥补一切做了很多,那又怎样,人死不能复生,她做的事情又怎么抵得过哥哥曾经做的万一,还有他,他明明那么痛恨她,却又想见到她,看到她受伤又会觉得心痛……不如不见。

  「快给我走!」一只小小的瓷瓶被丢了下来,在地毯上滚了两滚落在栖绯脚下。她艰难的蹲下,拾起,放在怀里。她早就用不到这个东西了,但是岚哥哥还需要。

  她慢慢转过身,再不解释,也不需要解释,解释了又能怎样呢,他们之间的裂痕早已不是一朝一夕,她夺去了岚哥哥对长风的宠爱,也夺去了他的家人,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她不能怨,也不想怨了。

  回到郡主府,栖绯没有回到密室,而是到了府里的冰库,打开暗柜,拿出里面的三个不大的玉碗,在刚刚接出的热血里放入醉生梦死的解药,这是她最后能为岚哥哥做的了。

  「岚哥哥。」回到暗室已经入夜:「今天我见到长风了,他还是那么恨我呢。」她用梳子轻柔的梳理着宇文清岚已经洗好的长发。

  「你说,如果他知道你没有离开,会不会原谅我呢……」

  救活清岚后,栖绯昏迷了十天,十天过后,长风却再也不肯见她……她一直都来不及告诉他,更何况,栖绯知道,清岚什么时候能醒还是个未知数,有怎能让长风希望又失望。

  「他小时候就那么讨厌,总是和我过不去,岚哥哥,你醒了之后一定要记得帮我教训他。」长发打了个节,栖绯轻轻的解开:「岚哥哥,栖绯这次要离开很久,如果血用完了栖绯还没有回来,也不可以再睡着,一定一定要等着栖绯哦。」

  栖绯在清岚的暗室待了三天,这也是她最后能为岚哥哥做的了。

  「郡主,战大人回来了,已经等了您两天了。」下人的态度早已不像从前那么恭敬,栖绯不在意,这个世界都一样,以前战羽哥是她的侍卫,如今他是战大人,而她只是落魄的郡主。

  独自一人进入大堂,战羽正站在门口,他还是那么高大英俊,还是那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

  「战羽哥,你回来啦。」

  「是,郡主。听说你头几日找我,有什么事么?」战羽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沈悦耳,而他对她的态度也一直那么生疏有礼,过了多久都一样。

  「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栖绯下意识的拉了拉衣领,她身上还有耻辱的印记:「战羽哥,若是你有时间陪栖绯走一走行么?」

  战羽显得有些为难:「郡主,今日怕是不行。」

  栖绯想起今天应该是他去皇宫回复消息的日子,他真正的主子不是她,他甚至不是自己心目中的战羽哥,她的战羽只听她的,只对她好,会一直保护她,而不是让轩辕琉璃有机可乘,让她受辱。对呀,她身边的人都变了,她也一样,这样痛苦的改变甚至让她无法忍受。

  「没关系。」栖绯故作轻松的笑着:「那战羽哥,回来的时候来一下书房吧,我想让你帮我给远尘大师送一封信,取回一样东西。」怕战羽拒绝:「东西很重要,只能你去,好么?」

  「恩。」战羽看着栖绯,他隐隐的觉得今天的她不同往日,可是,这想法转瞬即逝,他还有些事情要做,等到做完了,他再好好陪陪她,不迟。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有的时候,即使只是一句话,就会解开一个误会,有的时候,只是一个转念,就会后悔遗憾一生。

           第024章我等你回来(上)

  战羽离开后,栖绯去了从前的宅邸,那个她和轩辕策共同生活了六年的地方,那里现在的主人是即将要出嫁的轩辕紫硫,她没有惊动任何人,从只有她知晓的密道进了书房,从爹爹从未改变格局的密室里拿出了一只小巧的琉璃瓶。

  她从大宅里又默默的走了出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给战羽哥定做的剑鞘应该已经好了,还要去取,给岚哥哥调理身体的药还要再多定一些,还有长风,那个时候他同她抢过的那柄匕首,也是到了易主的时候了。

  忙完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走在喧嚣的集市,看着从爹爹书房里拿出来的禁药,透明的琉璃瓶里盛装的是鲜红液体,喝下这瓶药,她就能活到皓哥哥十天后的大婚,她说过要一直陪在皓哥哥身边,以后有紫硫在……或许没有什么不好……他们都是有心计的人,对天宇未必是件坏事。如果看到皓哥哥大婚,自己是会痛苦的死去,还是解脱呢……

  她扬起头抬起手臂正要喝下,一股大力突然撞上了她,手中的瓶子被撞飞到了马路的中央,一辆马车奔过,瓶子被踏成了碎片。上天连多活几天的机会都不肯给呢……

  泪水情不自禁的溢出眼眶。

  撞到她的少年不停的道歉:「姑娘,对不起。」少年紧张地抓着头,面色通红,他真的不是故意撞到这个天仙一样的姑娘的。

  「姑娘,别哭。」眼泪溢出眼眶,怎么都止不住。

  「没关系,没关系……」她不停的擦着泪,上天不让她活得更苦,这样很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像她的性命一样,没有人在意。

  「可是那个瓶子?」透明的琉璃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么可能不贵重:「姑娘,我是不是撞伤你了?你的手臂!」他看到了她手臂上的淤青。

  「谢谢你,谢谢你,我没事。」她擦着眼泪,脸上却带着笑:「我很开心。」还有一个人看得到她身上的伤,还有人在乎她苦不苦,她很开心。

  「这个送你。」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条漂亮的剑穗,虽是手工编制,却异常的精细,上面缠着金线,有嵌着一颗漂亮的玉石,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这个我不能收。」少年慌乱的摆手。

  栖绯淡淡笑着:「这个是我本来打算送给我哥哥的,可是他今天不肯陪我出来,我知道他不稀罕,可是这真的是一番心意。你如果都不肯要,我只能丢掉了。」

  「姑娘!」俊秀的少年红了脸,却推辞不过:「如果你哥哥回头问你要呢?」

  「来不及了呢。」栖绯笑了笑,那笑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我要远走了,他再也看不到我了。」

  战羽回到郡主府的时候,已是午后,栖绯的留言和给远尘大师的信都放在桌上,他没有耽搁,从东都到远尘大师额居所要整整两天,而明日,皇上要宴请朗鸣太子梵倾,后日郡主的大婚之期怕是就要定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今日已经和轩辕皓大吵了一架,若是他还是执意将栖绯远嫁,他就算和他翻脸也无妨。

  可是有的时候,人生就这么讽刺,费尽全力,很多人都见不到最重要人的最后一面。

           第025章我等你回来(下)

  栖绯独自走了一天一夜,她走过了那些她记忆中的大街小巷,看遍了那些华丽的美好的残破的风景。这座都城里有太多她快乐的、辛酸的回忆。她累了就停下向人讨些水喝,休息够了就继续走。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她终于来到了自己的最后一站,天宇的皇宫,她要见她想要见的最后一个人,现在的天宇皇,轩辕皓。

  皇宫再也不是她来去自如的地方,皇宫门前的侍卫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栖绯笑了,从前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恭敬有礼的呢,现在,在她的一切都成了轩辕紫硫的时候,他们的恭敬也不见了。

  「郡主!」一个太监装扮的少年忽然看见了她:「月郡主,是我。」少年长得很精致,比栖绯高上半个头,他脸上全是惊喜,栖绯隐隐记得在哪里见过。

  「郡主,奴才是常青。」

  栖绯这才想起,他是她从前救过的一个小太监,那时候不过是举手之劳,她从来都看不过宫中的那些倾轧。

  「您想进宫么?」

  栖绯点了点头。

  「你们为何不让郡主进宫!」

  「常青,皇上曾经下过命令。」他们话音未落就被常青截下话头。

  「郡主自由出入宫中,这连先帝都不曾管过,皇上虽说过不让郡主随意入宫,可是今日是皇上宴请朗鸣太子的日子,朗鸣太子又是郡主未来的夫君,你们怎能不让路!」

  一番话合情合理,让几名侍卫再不阻拦。

  「郡主还是要去那里么?」他来了这里七年,看了郡主等了七年,他甚至都想劝劝郡主,何必如此……

  「恩。」栖绯的笑看得常青想哭:「我再去看看,那里的梨花是不是开了。」

  进入小院,梨树还没有开花,但都有了花苞,栖绯抚摸那老树的树干,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来看它了。

  这院子自从轩辕皓离开,就开始变得荒废,栖绯每次到来都要整理很久。栖绯到的时候,太阳刚刚西斜,等到整理完毕,西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出橙色的光晕。远处传来模糊的歌舞声,似乎夜宴就要开始了,皓哥哥招待她名义未婚夫的宴席,却没有人在意她在哪里呢。

  栖绯知道,轩辕皓今天一定会来,就在她进入皇宫的那一刻,他就应该得到了消息吧,可是如果他不来呢,是不是自己就无法再见他最后一面。

  老旧的院门吱呀作响,坐在树下的栖绯闻声望去,一时之间,她的目光有些朦胧。一身紫袍紫冠紫靴,配着他天生便有的贵气,王者之风一看便知。轩辕皓的容貌还是那么俊美,深深的轮廓,明亮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诉说着坚毅的性格,还有那紧抿的薄唇告诉世人此人天生薄情。

  「皓哥哥。」栖绯强压住想哭的冲动:「你来啦。」她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压下正在不停啃噬心脉的毒带来的痛楚,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让自己的摸样尽量显得从容,尽量带着自己最讨人欢喜的笑。

  「月栖绯,你应该去大殿。」他的声音冷冷的,是呀,似乎从很久之前,他对她就是如此了……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轩辕皓看着面前的少女,半月未见,她瘦了很多,原本丰盈红润的脸颊苍白如雪,下巴变得尖尖的,就像很久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餐。只有眼睛是亮亮的,每次她看到他的时候都是这样,满足的就像看到了整个世界。

  「你还是郡主,那些银两应该还够郡主一人吃饱,难不成你的钱粮都进了别人的肚子?」他话说的尖刻,却让栖绯觉得欢喜:「你来这里做什么?」

  「皓哥哥,我只是想来见你一面。」

  她的话让他觉得一阵难受,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就能说得清的。

  「皓哥哥,栖绯今天不去了,让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好么?」

  「月栖绯,你先醉生梦死的药效太轻了么?」

  太轻么?如果对待曾经的她,确实不重,可是她已经功力尽失,心脉即断,真的很苦。

  「皓哥哥,还记得么?」栖绯的抚摸梨树的树干:「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是在这里呢。」

  轩辕皓看着栖绯,目光复杂异常,他神情有几分挣扎,可就在看到栖绯颈项上的一枚红印时,脸色黑了又黑。

  「月栖绯,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栖绯的意识一瞬间飘远,以前的她想要皓哥哥的爱,后来她不奢求了,只想多看他一眼,现在看到了,她又觉得更痛,心里的洞越来越大。现在,她想要什么,还能要些什么?

  「皓哥哥……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栖绯小心翼翼的问,前世的怀抱那么温暖,今生她却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只要一次,只有一次就够了,她这辈子就不会遗憾了。

  「月栖绯。」看到栖绯脖颈吻痕的轩辕皓越发暴躁,他想到昨日轩辕紫硫对他说的话,心中更加气恼:「你到底想要勾引多少人?」

  他的愤怒,栖绯不懂。

  「你若是想待,就待着吧。」轩辕皓再不停留,他怕自己下一刻冲到栖绯面前,质问她那些他知道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心中不知明的嫉妒让他无法淡然。

  栖绯站在梨树下,看着轩辕皓的背影越来越远。好的,她要等他回来,九天后他就要娶紫硫了,她看不到了,真好,不用要祝他们白头偕老,不用看他们幸福的笑。她摸着梨树,距地半尺的地方还刻着她从前的愿望,栖绯要和皓哥哥永远在一起。颤抖着从怀里拿出那块刻了三年的石头,紧紧的握在手中。

  「皓哥哥,你会回来么?你若是回来,我就等着。」看着轩辕皓远去的背影,栖绯轻轻说道。

  她还想等着他回来,回来之后,或许能抱她一下,就一下。

  天色逐渐黑下来了,风中带着水气,前殿越发清晰的乐声传入耳中,宴会应该开始了吧。心脏越发疼痛,她的时间就快到了呢……身体从树干边滑落,栖绯坐在树下,倚靠着她唯一能倚靠的梨树。

  战羽哥已经见到了远尘大师了吧,他的心结应该可以解开了;长风是不是也在参加夜宴,他以前最讨厌这样的应酬,不知道是不是还是臭着一张脸;紫硫是不是会很开心,因为她没有出现;皓哥哥明天是不是会回来找她呢……如果不会,最先看到她的人又会是谁……

  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身上,带着可以让人解脱的冰冷……

  第026章你来了,真好「你要是能在这块石头上刻上一千个我的名字,我就娶你,怎样?」她还记得那时青年的表情。

  这块普通的石头,是他从地上随手捡的,她却把这个当做了自己生命中的一线曙光,多可笑,可是到现在她还是不愿意割舍,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豆大的雨点儿落在她的头上,身上,知觉越来越差,她还是紧紧的握着那块儿石头,皓哥哥,皓哥哥……

  「郡主,郡主!」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带入栖绯进宫的常青放心不下。

  前殿自己的差事刚刚结束,便抽空来了这里,看到雨中的栖绯,几乎让他的呼吸瞬间停止。他飞奔到房里,拿起一件厚厚的斗篷,又冲到了栖绯身旁包裹在她身上。

  他脸上满是焦急:「郡主,求您起来,皇上正在大殿整夜招待朗鸣来使,不会回来了,求您和奴才去避避雨。」他想拉起栖绯,却怕唐突了她,就在低头想把斗篷为她遮挡风雨的那一刻,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郡主……」手中的斗篷掉落在泥泞中:「郡主!」他再顾不得别的发疯一般的将栖绯拉起:「郡主!」他想带走她,就在这时,栖绯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她的声音低得只有靠在她的嘴边才能听到。

  「郡主您说您说,我这就带您走!」长青早就红了眼睛。

  「不离开……」栖绯按住长青想要抱起她的手,无力却让长青不得不听从。

  「郡主想要什么?」长青抹了抹脸,雨水和他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原本漂亮的脸蛋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痛意。

  「我要等皓哥哥回来。」栖绯努力的蹭在泥泞的地上,坐回那个她最眷恋的梨花树下:「我要在这里……等皓哥哥回来……」她低吟着:「若是我在这里等他……到时候他或许会……会……会抱抱我……」

  「郡主……」长青泣不成声:「您的身子哪能受得住……受得住这雨……快和奴才去躲雨,等天晴了我们再回来等,好不好?」

  栖绯的目光越来越涣散:「皓哥哥就要……回来了……我要是不在……他又要反悔了……我真的不想要太多……只想要……只想要他……抱抱我……最后一次……抱抱我……从前,他的身上好温暖……好温暖……」

  常青很怕,他甚至察觉郡主涣散的眼光,他知道郡主只听皇上一个人的话,他再不迟疑:「郡主,你等着,说什么奴才都会让皇上回来见您一面!」他把斗篷小心翼翼的盖在栖绯身上:「郡主一定要等着,奴才马上就回来,一定带着皇上回来,就算拼了性命!」

  常青在大雨里飞奔,这是他这辈子最努力的一次奔跑,他知道郡主在等他回去,也许郡主忘了,但他还记得,郡主救过他,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憧憬,就算他不配,他也愿意为了郡主去死。

  「死奴才,你敢硬闯大殿!」大殿前的侍卫狠狠的把常青甩在地上。他的身份还不够高,不能进入夜宴的正厅。

  「侍卫大哥,求你们,奴才想求见皇上!」常青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常青给各位大哥磕头了,求求您,让我见见皇上。」

  「他国来使都在大殿,怎么能让你进去。」一个侍卫走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的踹了一脚:「快滚,哥今天心情好,不想弄死你,不然救你现在敢硬闯大殿,足够让你死个几十回了。」

  「求你们。」常青不住磕头:「郡主要见皇上一面,她还在后宫皇上呢,郡主现在怕是……」他话音未落,就被堵了回来。

  「哪个郡主?就是那个千人枕万人睡的郡主?听说她非要倒贴给皇上,现在只剩下郡主的头衔了。」侍卫踹了常青一脚:「你这个太监长得不错,应该好好讨好主子,难不成是看上郡主的皮囊?」他的目光在常青身上来回扫着,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你!」常青最受不了其他人诋毁栖绯,可是现在他只能强忍着:「侍卫大哥,求求你们……」他抬起头:「只要您让常青进去,以后常青什么都依你。」

  「哎?」那侍卫有些心动,正犹豫着,门里却走出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外面吵什么?里面都听得到。」他突然看到跪在大殿台阶下的常青,皱了皱眉:「常青,你怎么在?」

  「总管。」常青跪着爬到总管面前,狠狠磕头:「总管,求您,郡主想要见皇上一面,她现在……怕是不好……」

  太监总管蒙福皱了皱眉:「郡主?你是说月郡主?」

  「是!是!总管大人。」常青流着泪磕头:「郡主怕是……怕是不好了……求求您跟皇上说一声,求他见上郡主一面,求求您。」

  「咚咚咚……」他的头不停的磕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额头青了破了,流血了都没有停:「总管,求求您跟皇上说一声。」

  轩辕皓早功力深厚,他早听到门口有人喧哗,只是他在主位,距离大殿门口数十丈,根本听不真切,他只听到了一个名字,栖绯。心里一阵发闷,他饮下一口酒,想到栖绯脖颈上的青痕,更是怒火中烧,他想起父皇曾经说过的话,想起栖绯做过的事,心中越发烦躁。

  想到今天她看他时候的眼神,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一种痛,就像……就像最后的诀别。

  他压下心中的剧痛,把那股痛楚解释成内心的厌恶。

  「常青。」自己带出来了孩子又怎么能不心疼,总管蒙福走过去:「皇上进殿前说了,不管谁求见,就是不能让月栖绯进去,恐怕让皇上去见郡主,更是不能,再说今日还有各国来使,此夜大殿长明,宴会要到明日日出……」

  「总管……」常青额头上的血留了满脸:「总管……我只求这一件事,以后您让我做牛做马,常青都不说二话,哪怕让常青去死,求您,求求您去说一说!」

  「哎!」半响,蒙福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明白这常青的心思,他仰慕那郡主已经不是一天半天,郡主对他有知遇之恩,再加上他少年的心性,怕这一辈子都会为了那郡主出生入死:「好吧,杂家去说说。」

  「谢谢总管,谢谢总管。」「咚咚咚」

  总管蒙福心里有些忐忑,他阅人无数,也在皇上身边多年,可他就是摸不清皇上对栖绯郡主的态度,要说皇上厌恶郡主,也是,也不是,若是真的厌烦,为什么不找个法子处死了事,可若是不恨,为什么明知道郡主心仪他,皇上却偏要娶郡主的妹妹为后。这些皇家的事情,谁又说得清。

  「谁在门口喧哗。」大殿内歌舞升平,温度犹如盛夏,可皇上周身却散发着说不出的寒意。

  蒙福跪在地上,咬了咬牙:「启禀皇上,是后宫的小太监常青,郡主派他求您去后宫一趟。」这样就能脱了他们这些下人的关系,总不至于被皇上迁怒。

  「月栖绯?」

  「是。」蒙福的额头上冒出冷汗,皇上的语气明显不悦。

  「她马上就不是郡主了!」皇上啪的一声放下茶盏:「来人,拟旨!」

  「是!」大殿中骤然无声,来使都看着突然暴怒的皇帝,不知道是何人得罪了原本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皇上。

  「太子殿下,你确定你不要那位栖绯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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