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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宸宫(51-100) - 3,2

[db:作者] 2025-07-09 10:18 5hhhhh 1300 ℃

  「栖绯,你怎么了?」看到栖绯发愣,梵啸有些慌张,他怕栖绯改变主意回天宇,只能有些焦躁的发问。

  栖绯看了他一眼,回过头对着梵倾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梵倾点了点头:「栖绯,有什么事就叫我和阿啸。」

  少女点了点头,继续对着粥碗发呆。

  「哥,我觉得栖绯不大对劲。」走出马车,梵啸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头发,栖绯平静得让他不安。

  「恩。」梵倾早已觉得蹊跷:「寿宴那天的事情也有些蹊跷,恐怕和她拿在手中的那枚珠子有关。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此外,南都似乎有变,我们这一路怕是要小心了。」

  「怎么会!」梵啸有些惊讶:「父王虽然手中还有些权势,却也掀不起来什么大风浪。大哥那边也是,昨天不是还有消息传来说大哥被惩治了么?又怎么会突然有变?」

  「今天,该来报讯的暗卫一个都没有来。」

  「恩?」

  「只来了一个父王派来的信使。说是让我们早日回南都。再问就问不出来一句有用的话。」

  梵啸也察觉到了不妙:「我这就派人给楚风哥送信,若是我们的人用不了,或许他那边的还行。」

  「不必了。」

  「又怎么了?难不成他那边……」

  「楚风得了一场急症,而他南都的手下,现在也一个都联系不上。」

  「难不成真的有变?」

  「十之八九。」

  楚园,沁雪园楚风的寝房,楚风躺在床上,他的脸上带着不健康的潮红。

  「怎么样了?」楚言之问道,楚风的这场急症让他踏足了自己多年都不曾踏入的沁雪园,这里还和从前一样,让他不免有些伤感。

  「九少爷他,积郁成疾,来势凶猛,不过发现的及时,休养个十来日应该就能好了。属下刚刚喂了好眠的药,若是能好好睡上一觉,明日的精神应该就能好些。」

  「栖绯……」青年轻轻的呻吟着,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栖绯……别闹……」

  两人停止了谈话,楚言之看着楚风的笑,良久之后,叹了口气:「若是少爷醒来以后要离开楚城,你们不要拦着,他想要去哪就去哪吧。」

  既然用情如斯,就算那个少女不是他能碰的又怎样,与其让他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放手去争取。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战羽站在山坡上遥遥的看着,那辆载着栖绯的马车忽然停了,之后便看到梵啸下马走了进去,又叫人送了什么。

  栖绯应该是醒了吧。他松了口气,如果栖绯再睡上一个时辰,他或许就再也忍不住,冲到梵倾梵啸两兄弟面前,质问他们是不是给栖绯吃了什么。

  就先这样吧,让他远远地护着栖绯就好。

  「族长!」身后一人单膝跪地:「族内的长老请您回去。」

  「不回。」

  「大长老说,您刚继承族长之位,还有许多人暌违,若是此时不回族内,怕是不好。」

  「这位置既然是他们硬塞在我头上的,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那报讯的人还要说些什么,战羽忽然眯起了眼,他顺着战羽的目光看去,在那队梵氏皇族的车队侧前方,似乎有一群黑衣人正在悄悄的接近。

  「不好!」战羽撇下报讯的人,飞快的向山下冲去。

  栖绯放下喝完的粥,抬起右手,施了一个记忆中出现的法诀,可是应该出现的效果却没有出现,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成功,又试了几个别的,依旧不行。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又检查了下身体中的内力,一点儿都无。

  她叹了口气,或许从今往后,她还要把内力重新练起来才是,毕竟,她现在她身边再没了值得依靠的人。

  忽然,耳边传来奇怪的哨音。栖绯警觉地将车窗的帘子掀起了一条小缝向外看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梵倾和梵啸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许她听错了。

  放下窗帘,正想再歇息一会,却又有一声哨音打破了耳边的平静。

  「梵倾!」栖绯再不迟疑大声喊道:「有埋伏!」

  就像回应她一样,雨点般密集的箭矢向马车袭来。

            第075章狡猾的栖绯

  「栖绯,快趴下!」梵啸不顾危险,飞身冲入马车,将栖绯牢牢的压在身下。

  梵倾在栖绯大喊的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他挥剑砍下射向自己的箭矢。

  「保护郡主的马车!」一声令下,还能活动的一半侍卫立刻有条不紊的护住马车,其他人则冲到了梵倾身旁。

  「抓刺客,杀无赦。」放下话,知道梵啸已在保护栖绯,梵倾再不迟疑,攻向刺客。

  「栖绯,别怕。」梵啸将栖绯牢牢的护着,时不时的用坚硬的护臂挡住射入马车的冷箭。

  栖绯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什么都没回答,现在的她还太弱,只能靠人保护,虽不可耻却还是感到不甘。

  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冲着谁来的。是她,还是梵倾?

  「嘶……」拉车得马似乎受了惊吓,剧烈的震动过后,忽然开始飞奔,颠簸得几乎让栖绯将不久前吃下去的粥全部吐出去。

  「马受惊了!」梵啸脱下自己的披风将栖绯裹起,然后飞快的冲到窗边看向窗外,果然,马受了惊,正朝着他们路过的一个悬崖方向奔去。

  他回身抱起栖绯,再不顾及其他,一个纵身从飞驰的马车中跳了出去,险险地打了几个滚才停住。与此同时,马车已经随着马的哀鸣落下了悬崖。

  「栖绯,你没事吧?」梵啸慌忙问道。

  栖绯钻出斗篷吸了口气,被那么厚的斗篷包成了粽子,又被牢牢的抱着,再怎么都不会有事吧。她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

  「你的手受伤了!」

  顺着梵啸的目光抬起手,小手指的指尖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流出了几丝血。这也叫受伤?

  倒是梵啸,栖绯上下瞧了瞧,脸上身上都是刮伤。右脚的小腿还流着血。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若她此刻的状况叫受伤,那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已经重症难愈,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

  看到两人力薄,领头的黑衣蒙面男子一边下令阻止梵倾的人手支持,又分出十几人向他们二人杀来,「刺客来了。」栖绯并不想同梵啸寒暄,开口告诉他这个不怎么愉快的现实。

  「你终于跟我说话了!」青年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灿烂的笑:「这是这几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一定要记下来。」

  他疯了么?栖绯看着接近的刺客,觉得此刻自己的保镖一点儿都不靠谱,可是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也只能靠他了吧。

  只见一名刺客刺向栖绯,梵啸面色一凛,仿佛变了一个人,周身都散发着无限杀意,他一脚踹开刺客的攻击,飞快抽出腰间宝剑,站在栖绯身前,他算不上魁梧,此时却仿佛充满了力量和让人恐惧的压迫感。

  「伤栖绯者,杀无赦!今天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栖绯看了看自己的小指,又看了看包裹自己的斗篷上带着不易察觉血迹的金扣,好吧,看在它帮她的份上,就不让它碎尸万段了。

  梵啸将栖绯护在身后,仅管那十几人的力量不俗,却怎么都无法冲破梵啸的保护。栖绯看着,心里却掀不起一丝波澜,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竟然连应该有的恐惧,都好像被抽走了一样。

  她皱了皱眉,冷静的躲过一只从后面射过来的冷箭,顺便推开梵啸。

  看着地上的箭,梵啸的怒火更胜,也不在意自己是否受伤,不再等待马上就过来救援的援军,更加疯狂的和那些刺客缠斗起来,这一次,他一口气就杀掉了四名黑衣人。

  栖绯正看着,忽然觉得周围不对,然后,就像放慢动作一般,四枚箭矢从不同的方向袭来将她夹在了死角。她飞快的考虑,到底应该让那只剑射中才不会更危险,选择放弃左腿。

  「栖绯!」梵啸砍下一只箭,却来不及砍下其他,他丢下剑不顾一切抱住了她。而预想之中的痛楚并没有到来。

  栖绯从梵啸的怀中探出头,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男人的背影很熟悉。

  「战羽,你来了。」她平静的推开梵啸打着招呼,就像三天前并不是她舍弃了男子一样:「梵啸很不中用,所以要靠你了。」

  梵啸几乎咬碎了牙,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栖绯本来的性子,这么让人……这么让人抓狂!

  战羽却笑了,这笑几乎让他流出眼泪,栖绯用她的方式承认了他的加入,即使她的脸上有几分无奈,她在用她的方式在告诉他,她只是在利用他,如果不愿意,可以随时走开。

  可是即使明白又怎样,现在,只要能看到她毫无芥蒂的站在他身后,他就已经十分满足了。他转过身,一剑刺死暗算他的刺客,不再去看梵啸咬牙切齿的摸样。

  「保护栖绯。」放下话,他像死神一样冲入人群,将那些妄图伤害栖绯的人,毫不留情的斩杀!

  两刻钟后,在梵倾的指挥下,黑衣人尽数伏诛。

  战羽终于得空来到栖绯面前,单膝跪地,就像八年前一样,许下不变的誓言:「栖绯,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就算你不需要我也一样,战羽会为你生,为你死。」

  栖绯看着面前的男子,内心无比澄净,明白面前的男人是心甘情愿被她利用,她有种感觉,就算现在让面前的男人去死,他的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好呀,我现在的护卫很差劲,我觉得你更可靠一些。」她意有所指的瞥了梵啸一眼,这一眼让本来心存愧疚的男人瞬间炸毛。

  「这就是你们天宇传闻中性格无比温柔娴熟的月郡主?」梵啸几乎抓狂。

  「没错……」战羽忍着笑意,看着栖绯,虽然她现在的情绪淡泊,但确实是他的郡主没错,性子就像所有事情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梵啸嘴里抱怨着,眼中的温柔却展露无疑。

  「来来。」栖绯像招呼小狗一样对着梵啸勾了勾食指。

  「怎么了?」梵啸的嘴角抽了抽。

  「你的伤口该包扎了。」右小腿的伤势似乎不轻,他能坚持到现在却没有抱怨一声,怎么都不像是个最受宠的皇子……

  梵啸受宠若惊,忐忑不安的走到了栖绯面前:「你……多,多谢……」

  「我可没说要给你包扎。」栖绯将手中的医药用品一股脑的塞到梵啸怀里:「你伤的是腿,又不是脑子,结巴什么?」说完,徜徉而去。

  「月栖绯!」半响过后,反应过来的梵啸发出一声怒吼。

  栖绯,是把梵啸当做了长风吧……战羽看着面前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

  离开楚城前,长风告诉他,说是等找到清岚之后再来见栖绯。也不知道现在境况如何。

  昶山以西,中原西域的交界之处。

  「王爷,这里的风沙极大,我们还是一会儿再行吧。」

  宇文长风看了看,现在的情形似乎不妙,他们才刚入沙漠之中,就差点儿迷失方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诱导人走入那深不可测的大漠之中,他在这里长到了八岁,也听说过无数奇闻,却从未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难道说真的像传言一般所说,神器出现了么?

  梵倾站在溪边,面色微沈。

  「问出什么了么?」栖绯走到他旁边。不远处还有几具未处理的死尸似是中毒身亡,恐怕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吧。

  「活口都自尽了。」梵倾脱下自己的披风擦了擦上面的血迹,然后回身将栖绯包了起来:「你风寒刚好,切勿受凉。」说罢,看着一脸莫名的栖绯自己也愣住。不知道为甚么,他刚刚竟如此自然的做了这些事情,就像曾经做过千百次一样。

  「抱歉。」

  「多谢。」栖绯也没客气,将自己裹紧,梵啸的披风上沾了太多的血,她实在受不得上面的味道,再说她也确实很冷,此刻这温暖又带着青草香气的披风刚刚好。

  梵倾笑了,显得释然,又带着几分开怀。

  「你没事就好。」

  栖绯看着她全然不设防的笑有些茫然,而心脏依旧平静又空荡的跳着,她压下那股莫名的不安,若无其事的问:「有头绪了么?」

  「大致吧,只是没有证据。」

  「哥,有什么头绪了?」梵啸和战羽也走到溪边站在两人身旁。

  梵啸看到栖绯穿着得披风,撇了撇眉,然后什么都没说便将她又裹成了粽子。

  「应该是宫里的。」

  「是大哥?」

  梵啸沈吟了一下:「恐怕不是他。」

  「那是谁?三哥?不可能吧,三个吃斋念佛多年,别说是刺杀你我,就算是杀只鸡杀之兔子他都不敢!」

  「不是老三……」

  梵啸心头一跳:「哥,你什么意思?」

  「等确定之后再告诉你吧。」

  「何必猜来猜去的,问问不就知道了?」栖绯朝侍卫那边挥了挥手:「把那个南都派过来的信使丢过来。」

  那些侍卫见是栖绯要人,慌忙应下,将那个已经腿软的信使推攘到了几人面前。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

  「郡主,小人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么?」栖绯带着笑,走到他面前:「战羽哥,扯开他的衣领。」战羽未发一言,一把扯开男子的衣领。

  「栖绯你要做什么。」梵啸有些奇怪。

  信使想要挣扎,却被战羽压制,半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衣领扯开,他的颈间有一个奇怪的挂坠。战羽一把扯下,转身交给了栖绯。

  那挂坠一指长,像是一只笛子。

  「虫笛?」梵啸看到一愣。

  「恩。」栖绯点了点头:「他就是靠着这个和先前的人联络的。」这种笛子吹出的声音人听不到,却有一种瑶虫会因为这种声音分外活跃,于是这种笛子被称为虫笛,通过不同的吹奏方法,传达不同的讯号。而且这讯息足可传至三十里。

  「说吧,你是谁的人?」

  男人瞪着栖绯,不肯张嘴。

  战羽忽然出手,卸下男人的下巴,又点住了那人的穴道。

  「他想自尽。」

  栖绯笑了,这笑却是狡黠中带着危险,她走近信使,然后用手里的虫笛挑起男人被卸掉的下巴。

  疼得男人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你以为死就那么简单么?」栖绯撇下他,从怀中拿出一只瓷瓶,你可知我手中的是什么?

  男人有些惊恐的看着栖绯手中的精致瓷瓶,表情有些惊恐。

  「放心,这不是醉生梦死,我很讨厌那药。」

  男人显得放心了不少。

  「本郡主的品味不错,这东西比醉生梦死要有用得多。」

  「你现在若后悔还来得及。」栖绯拿着小瓶在一旁笑道:「一会儿可就来不及了。」

  男人更僵硬了,却还是硬骨头的什么都不打算吐出来。

  「战羽哥,挖坑。」

  战羽也不问缘由,将信使丢给他人,二话不说抄起宝剑击向地面,不出半刻便挖出一个不宽的深坑。

  「把他丢下去。」

  侍卫手忙脚乱的把人丢了进去。

  「头朝上。」

  又赶忙将人正了过来,刚好露了个头。

  「填土。」侍卫们也不敢迟疑,又慌慌张张的把土往回填。

  那信使张着嘴,见似乎不是要活埋自己,心又微微放松,只是那些土都不长眼的时不时的往自己的嘴巴里进,让她不得不摇头晃脑的躲着。

  梵倾梵啸一脸茫然,也任由栖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男人只剩下一个头留在外面。

  「栖绯,你到底要做什么?」梵啸忍不住问道。

  「也没什么。」栖绯在那人面前叹了口气:「他既然不肯说,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有人说我月栖绯心肠最软,所以没人听我的话,现在有个人让我杀一儆百,也不错。」

  她对着男子上下丢了丢手中的小瓶:「知道这是什么么?就算没见过也应该听说过,这小瓶中装的是流银。」

  「流银?」流银这东西算不上什么稀罕物,却也不是哪里都有的,貌似银,却比银还要重上几分,有毒,甚至皇家有些人还用这种东西暗杀。

  「没错,就是流银。大家都知道,流银极重,只要将他的头皮上开个十字形的小口,然后将这瓶中的东西灌入……那……」

  「皮就会完整的剥下来。」战羽接着说道,拿起宝剑走进那人,扒开头皮:「栖绯,现在就开始么?」

  那人再忍不住,慌忙猛力的摇着头。

  栖绯背过身,托着腮。

  「我想想……战羽哥,等我们吃罢午饭在扒皮如何,中午的时候皮能干的快些。」

  「栖绯说何时就何时。」

  那人不停的甩头,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哎?你摇头做什么?」栖绯才看到那人正在不停的晃着脑袋呜呜阿阿:「莫不是等不及了?」

  「人的发肤受之于父母,我给你留张完整的皮,谢谢我吧。」

  周围人均是一身冷汗,这……这……郡主的脸皮也太厚了吧……这招数也太狠了吧。

  那人的头晃得越发厉害,冷汗直流。

  「哎?莫非你是想要感谢我?不必不必了。」栖绯拄着下巴:「还是说你想告诉我什么?不说真的没关系,我最近想做人皮面具,正愁没有材料,还要多谢你才是。」

  那人拼命摇头,栖绯许久后才叹了口气:「战羽哥,让他说话。」

  战羽走过去,几下挖出男子口中的毒,又板正他的下巴。

  「郡……郡……郡主……我说。」他的嘴刚刚板正,还不停的流着口水,便迫不及待的招供道:「是皇上派属下来的。」

  「哪个皇上?」梵啸心头一跳。

  「当然是……当然是朗鸣的……当今圣上……」

  「你胡说!」梵啸大声怒喝。

  梵倾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沉默下来。

  「说吧,除了让你里应外合之外,还有什么计划?」

  「再向南一百里,有个小镇,那里……那里还有埋伏……求郡主饶命,这几日皇上性情大变,小人不敢忤逆,现在南都里头,许多大臣都没了性命,小人不过是个送信的小官……求您饶命呀饶命。」

  几人都沉默下来,栖绯摸了摸额心,难道就像梦里的那个女子说的,揭开了封印之后要尽快集齐所有的镜子,否则就会天下大乱么?

  头忽然有些眩晕,一些莫名的影像又出现在脑海,她微微晃了晃,也许该吃药了。她撇下那帮人,走向带着药物的马。

  等处理好信使,午膳时分梵啸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小声问梵倾道。

  「哥,栖绯拿的真的是流银么?」

  「噗……呵呵呵。」梵倾低笑出声:「那些话你竟然也当了真,栖绯手里怎么会有那些奇怪的东西。」

  「真是傻瓜。」栖绯对着梵啸做了个鬼脸,从怀里掏出瓶子,打开瓶塞:「伸手。」

  梵啸呆愣着伸出手,栖绯将瓶子倒过来轻轻一扣,一颗东西从里面蹦了出来,落入梵啸手心。

  「恩?」梵啸用两指将那东西捻起:「糖?」

  「错,是松子糖,味道还不错,吃了吧,吃了吧,不用谢我。」

  「月栖绯!」竟然又耍他!

  栖绯耸了耸肩,放下碗筷离开,留下了笑不可支的梵倾和恼羞成怒的梵啸。

  离开的楚园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怀中还放着这么一瓶松子糖。

  沁雪园中楚风睁开眼:「栖绯,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不要木木了。」他转过头,却没有看到那个喜欢窝在他怀中的少女。枕头上似乎残留着她的气息,怀里似乎还留着未散去的温暖。

  原来,无论他睡睡醒醒多少次,始终都无法从这最残忍的梦中醒来。

  他挣扎着起身,拿起枕头,枕头下面还有栖绯藏着的桂花糕,松子糖,他还记得,寿宴那天的早上,他还装满了一个瓷瓶放在她口袋里给她当无聊时的消遣……

  「栖绯……」无力的靠在床头呢喃那个他怎么叫都叫不够的名字:「栖绯……」

  昶山古墓,月冉在最大的墓室之中翻找着什么,他隐隐记得,在这个古墓之中有一本记录「寄魂珠」的书册,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第076章瘟疫?

  雕栏玉砌,薄丝帷帐,水晶的风铃叮咚作响。一男一女坐在花园精致的凉亭中,各自执黑白,正在对弈。

  「公主今天可是心情不好?」男子的声音甚为温和,如同春风拂面,甚为悦耳。

  「恩。」女子的声音闷闷的,她拿起一颗黑棋,随手落在棋盘的一角。

  栖绯站在不远处的小径上,无奈地看着亭中男女,又是梦么?这次轮到了年少的她和梵倾?她叹了口气,走近那精致的小亭,可就像她曾经尝试过的一样,无论怎么靠近,也只能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怎么?可是同月冉大人吵架了?」男子看着早已没有任何悬念的棋局,落下一子。

  少女拿起黑子,皱着眉看了半天,干脆扑倒在棋盘上:「如果是就好了,可惜月哥哥从来都不同我吵架。」故意弄乱了棋局。

  她坐正身子,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故作惊讶的看着棋盘说道:「哎?抱歉,梵少主,本宫不小心把棋盘弄乱了,来人,过来整理。」

  男子也不生气,他笑着为少女斟上一杯茶:「可开心一些了?」

  「什么?」少女挑着唇角,不客气的喝了一口:「你都说了要本宫说自己输了才作数的,既然没有输,就不用陪着你去游月都。」

  「确是如此,不过如果公主不同我去,就要和轩辕一起游湖了吧。」

  少女一听,瞬间垮下了脸,磨蹭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说:「今天与梵少主对弈甚为尽兴,不知道梵少主可否赏脸与栖绯同游月都?」

  男子正要含笑应允,就见传讯的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近,跪在亭外。

  「参见公主,梵少主。」

  「何事这般惊慌。」

  「启禀公主,梵少主……皇上要二位马上去议事厅。」

  「发生何事?」少女皱了皱眉。

  「小人不敢妄论朝政……」小太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说。」

  「是,是,是梵氏封地朗鸣出现疫情,已亡上千人……」

  「啪!」杯子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栖绯睁开眼,到处都是树木,落在身上的是斑驳的树影,她忽然有些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再过十里就到了石岗镇,可能随时都有伏兵出现,你们是朗鸣最好的战士,打起精神随时应战!」

  耳边传来梵倾下令声,让栖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醒了。

  「是!是!随时应战!」不到百人的队伍,却比得上成千上万人的意志。

  「栖绯,你醒了。」

  抬起头,看到的是战羽放大的脸,栖绯这才想起,刺杀事件之后,为了减轻负担,他们舍弃了所有的马车,这两日她都是由战羽骑马带着自己的。

  把身子坐正,看这些拥有无限精力的兵士,栖绯自叹不如。

  「梵倾的近卫很不错。」

  「恩?」

  「前前后后已经有十次刺杀,人马死伤极少。」

  「恩。」栖绯点了点头,她本以为梵倾不过是个会收买人心的皇子,如今看来,他确实在很多方面都合适做个帝王。领兵布阵都是个能手。

  百无聊赖靠在战羽怀里,马走得不快,颠簸的感觉让她又有了睡意。

  「不能再向前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不能走了……现在的你还不是他的对手,不能再向前走了。」转瞬之间,周身漫起无边的寒意,片刻之后,满眼都是流着血泪的人……她仿佛到了人间地狱,哀鸿遍地。

  下意识的想从幻觉中醒来,她挣扎着睁开眼,终于,那些声音消失不见。

  「栖绯,你怎么了?」战羽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凉:「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她想了想刚才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战羽赶忙又用厚重的披风将栖绯裹紧:「前面不远就有一个村镇,到了那就可以休息了。」

  「栖绯,不舒服么?」梵啸看到栖绯醒来,赶忙将马驾到了她身旁,看到战羽的举动,他又羡又妒:「栖绯,不如与我共乘一骑?」

  「为什么。」

  「为什么?」梵啸没有想到栖绯会问这种问题微微发怔,又不好说是自己想抱她在怀里,抓头抓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个理由:「那个,那个战羽的马应该累了……」

  「恩?」栖绯托着腮:「你是在说我很胖么?」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梵啸慌忙解释:「栖绯怎么会胖呢,我是说,我是说今天我给战羽挑了匹老马,不能让两人共乘很久……」说完,他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栖绯。

  「哦……」栖绯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片刻之后,栖绯和战羽两人骑着梵啸的马走在前面,梵啸一人沮丧地骑着老马没精打采地跟在后面。

  周围的兵士忍着笑,围护在左右。

  梵倾时不时的看向栖绯,脸上带着他自己都不了解的宠溺的笑。

  「你说什么?」轩辕皓坐在马上,此刻的他显出几分疲惫和懊恼。

  「启禀皇上……」马下,信使战战兢兢的报告自己要传达的消息:「刚刚从东都传来消息,那座……那座皇上要时时探查的神殿一夜之间不知所踪……」

  他快马加鞭昼夜兼程的想要赶回东都,就只剩下一日的路程了,此时竟然传来这种消息,怎能不让他懊恼。

  「还有什么消息?」

  「就在这几日,东都出现了一名少年神医。」

  「战羽,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栖绯原本正在把玩那个装着松子糖的瓷瓶,却忽然闻到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

  「什么味道?」战羽嗅了嗅,却没有闻到任何异样的气味。

  「闻不到么?」那味道几乎让她恶心的想吐,她抓住战羽的衣襟:「这味道我受不了……」

  战羽见到栖绯忽然变得苍白的脸色和忽然溢出的冷汗,赶忙将马转了个头,向反方向驾去。

  「停!」梵倾一声令下,让人马原地留守和梵啸慌忙转向追了过去。

  「好些了么?」战羽见栖绯的脸色不再那么难看才停下,将栖绯抱下马,喂了些水。

  「恩。」

  「怎么了,栖绯可是哪里不适?」梵倾梵啸追过来赶忙询问。

  「梵倾……」栖绯缓了几口气,气喘吁吁的说道:「把你的人叫回来,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啊!」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第077章月冉的梦

  头顶的天花板上画着符咒,地砖上刻着符咒,没有风,只有从天窗中射入的微弱的光。

  月冉有些困惑,前一刻他还在昶山古墓,为什么自己此刻却到了别的地方。

  空旷的大殿,似是熟悉,又有些陌生。这里空空荡荡,除了符咒,唯一的物品就是悬浮在正中的一面镜子。这镜子只有双掌的大小,背面有着繁复的花纹,看起来极为普通,却仿佛拥有撼动天地的力量。

  透过屋顶的天窗,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偶尔路过洁白的云和欢快的飞鸟。大殿很静,或者可以说是死寂一片,就像昶山古墓一样,安静又寂寥。

  月冉忽然明白,自己竟然做梦了。这是他数百年来第一个梦,他没打算从梦中醒来,这种神奇的经历,对他而言,可遇不可求。

  「吱……呀……呀……」大殿的门发出轻微的声响,打破了寂静,一直小手从门后伸了出来,抓住了门框,然后一个梳着可爱的包包头小女孩小心翼翼探头进来,她大概五六岁,小脸上一双大眼水灵灵的像会说话,只是此时,她身上的繁复华丽的衣物有些脏乱,精致的脸蛋上有些泥污。她左右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人,飞快的冲入关紧殿门。

  这个女孩很眼熟,月冉走近她瞧了又瞧,怎么都觉得像是小上许多号的栖绯。

  他想摸摸她的头,手指却穿过她,怎么都碰不到。

  女孩同月冉擦肩而过,踏踏踏踏地走到大殿中央,伸出小手去够那飘在空中的镜子。怎奈个子太小,怎么抓都抓不到。她向四周看了又看,知道没有能踩的对象,只能乱七八糟地系起裙摆别再腰间,开始向上跳。

  可那镜子就像和她作对一般,每每手要碰到镜子的时候,那镜子就会像逗弄她一般,高上那么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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