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题

——192.のんびり/悠闲

[人渣反派 柳沈]

时光流转，四季分明。

苍穹山派十二峰，亦各有不同。仿佛沾染了峰主的性格一般，总带着鲜明的特色，在漫长的岁月里，从清冷到繁华然后重归于自然的寂寥。人前山后，各有千秋。

便好比那清静峰，在夏日炎炎之中，别有一番清冷的模样，与它峰主确有一些相似之处，却显得更清高雅致。沈垣到这个世界久了，在这里住的久了，慢慢得觉得自己是被沈清秋这个名字给感染了，带上了这个世界的特色，也慢慢地将过去的世界归入记忆，而将这里，从文字化作生命。

人情变化，莫过于此。在身边的，才是最重要的，却很容易被忽略。所以待他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已经是沈清秋，而不是沈垣了。

就好比，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个世界享受漫长的生命。远离现代化的设施，远离自动化的生活，虽说依旧略有不便之处。但杂事有弟子服其劳，战事有师弟护其安，是是非非有门派包庇着，要说还有什么不满意，大约就是免不了还是要想念“电”的存在——尤其是夏天。

沈清秋摇着扇子坐在石头上，双脚撩起浸在溪水里头，带着凉意的山泉带走一些燥热，却还躲不过夏日的温度。

因为没人看到，他几乎是半躺在石头上的，整个人躲在溪石的阴影里，享受着山石上潮湿的气息给自己降温。他此刻全无半点清静峰峰主的姿态，原本整齐挺括的外衣丢在一旁干燥的岸上，身上只有一件中衣裹着；裤子撩起到小腿肚，雪白的双脚带着半截腿肚子都浸在透明的溪水里头。山溪的上游有个小瀑布，坐在这个位置正好还有些水雾，让沈清秋很是受用。

“沈清秋！”

背后一个冷冽的声音，几乎比溪水的温度还低，暮然冒出，打断了他悠闲的下午时光。沈清秋一个激灵，正要坐起身来，却忘了溪石湿腻，带着苔藓，没有半点落手的地方。手掌一撑，随即一滑，他的人便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落入水中和那河底的卵石来个亲密接触，却又堪堪停在水面上，随后被人拽着拖上了岸。

“你在干什么？”动手的人听起来非常不满，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沈清秋摇摇头，理了理衣服，又顺了顺发型，才道：“师弟，你就不能温和一点吗？”

他如今身上还真有几分狼狈的样子，中衣沾了一身的水汽，正软塌塌的贴在身上；头发因为方才的动作有些凌乱，就算整理了也有些发丝掏出贴在头面脖颈的皮肤上；脸颊晒了一天又被惊了一番，如今带着红，赤着脚光着腿肚子，湿哒哒的满是水迹站在地上。

哪里还有半点清静峰峰主的样子？

柳清歌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嫌弃的表情，稍微扭过头去，道：“不成体统！”

沈清秋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弯，笑道：“反正也没外人，师弟别说就是了。”

他如今已经不受系统的限制，就算这番举动有违B格考察，也没系统给他扣分；至于OOC部分，早就完全归他所掌控了，谁又能说他不是沈清秋呢？

柳清歌显然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就承认了自己的失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好看着沈清秋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问他：“师弟怎么过来了？”

“你最近没去百战峰，”柳清歌想了想，寻了个比较正常的理由：“清静峰有事？”

“也没有。”沈清秋想起来自己确实有好几天没去看他练武了，笑道：“天气太热，你那山头连树都没多少，演武场光秃秃一片太晒了，待得三伏天过了，我再去给师弟捧场吧。”

柳清歌显然没想到是这么个简单的理由，沉默了片刻才闷闷的应了一声。

沈清秋见他不怎么高兴，便笑道：“或者师弟可以来我这清静峰啊，毕竟山林茂密，草木丰盛，就算是夏日，也不算太难熬。”

柳清歌似有意动，又做出颇为不屑的样子：“就你这样？”

“莫非师弟嫌弃我这山溪？”沈清秋腿还光着，往后一提，脚背勾着一蓬水就往柳清歌头面上甩去，又笑道：“这冰凉清净的，哪里不舒服了？”

柳清歌显然没料到，下意识要避开，又被他笑意晃了眼，硬生生停住，沾了半身的水也不见恼，反倒伸手将他扶了一把，微微皱眉道：“小心点。”

沈清秋确实没站稳，此刻借着他的力气才止住了正要往后倒去的身形。抬头对他一笑：“多谢师弟，再帮我个忙吧。”

“什么？”柳清歌放开他，不解的问道。

“发髻散了，帮我扎一下。”沈清秋解释道：“沾了水，反手不好整理。”

柳清歌犹豫了一下才接过他的发簪子，又解了他的发髻。微湿的头发在手指上留下丝缎般的触感，让他指尖微微发烫，仿佛被阳光烤过。

整个过程漫长的令人生厌，沈清秋却耐心很好的坐在石头上等着柳清歌帮他把发髻重新整理好。

“师弟手艺不错啊，”柳清歌的手指离开的时候，沈清秋反手摸了摸头发，笑道：“多谢。”

“嗯，”柳清歌手指还贴着他的发梢，如羽毛抚过般轻柔的触感，他突然道：“我随时可以帮忙。”

“嗯？”沈清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梳头的事情，便点头道：“那便先说一句有劳了。”

气氛一时间冷清下来，温度却又有些高。沈清秋抿着嘴角笑道：“要回去喝杯茶么？还是坐一会儿？这里可凉快了，竹屋就有些热了。”

“这里。”

柳清歌顺利成章的点头同意，后山这里来人少，确实清静又凉快。他被沈清秋怂恿着也褪了鞋袜与他一同坐在溪边，听着水声和身边人的呼吸，突然想到一句话：因过竹院逢僧话，得浮生半日闲。

确实，清静峰的竹林竹院，更闲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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