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一章调查１

　　远远跟在唐经理身后，绕过这条街道，只过了一个街口，就又是另一番场景。大超市，大商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唐经理径直走向街道中间那栋酒接，望了下眼前的四层建筑，很是气派。他似乎对这儿很熟，连门口的接待，里面的服务员都在跟他打招呼。或许是一个人在包间太冷清，他直接选在大厅中间的圆桌落座。

　　我在不远处坐下，服务员过来，我说等会在点。服务员也没说什么，笑笑就走开。看样子，唐经理真是这里的常客，根本没看菜单，直接对服务员说按照往常的规矩上。服务员也没在问，点头就去招呼厨房。看隋况，唐经理平常中午出来，就是在这儿吃饭。

　　没十分钟，就陆续上菜，四菜一汤。我拿起菜单随意翻看，里面的东西还真不便宜，如果说上次旅游哪儿是坑人，这儿就真是货真价实。不但东西味道好，还都是大厨的拿手菜，说俗点就是上档次。

　　粗略算了下，唐经理那桌菜少说也得三，四百。虽然说不上是山珍海味，但每天都这样吃，可不简单。这不是出来请客，套关系，就是出来吃顿午饭。敢这么吃的，说实话，除了那些老闆，真没见过几个。不怕笑话，活了几十年，我都没敢这么阔气过。凭他每个月公司拿那几千块钱，半个月撑不过去就没了。

　　看到唐经理吃的满啃油，肚子还真有点饿了。我放下菜单，起身走到桌前，装着意外道「哟，这不是唐经理吗？」

　　「诶，徐经理怎么来了。」

　　看到我出现，唐军很惊讶，他的惊讶是真的。

　　「闲着没事，四处逛逛。本想在里面吃顿饭，不过！哎，吃不起哟。」

　　说到后面，我摇头叹息道。望着桌子一眼，羨慕似的说「这弄的，还真丰富啊！」

　　「来，来，坐下，一起吃。」

　　唐军回过神来的样子，招呼说。「这样不好吧！」

　　我故作推辞。「诶，这说什么话。没事，好歹徐经理上任，我还没机会为你接风洗尘，今天正好赶上，就当为你接风了。」

　　唐军头头是道的说，也不在管我答应不答应，转头招呼到「服务员，在添副碗筷，上几个菜。」

　　服务员点头，很快送来碗筷。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笑道。

　　「都是一个公司的同时，客气什么，快坐。」

　　唐军满脸豪气。

　　「沾光了。」

　　我点头。「说什么话，既然接风，怎么能没酒。」

　　唐军说这招呼服务员，又上了瓶好酒。趁机瞄了眼，差点就上千。心里有些感慨，不知该说他奢侈，还是舍得下本，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饭桌上唐军不停给我敬酒，说了很多漂亮话，什么上班是同事，下班就是朋友。还让以后有什么需要难处，尽管开口。我自然不会推诿，说刚到公司，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让他多提醒。他满口义不容辞，让我也多关照之类。我一一接招点头，虽然没明确答应，但一副有饭大家吃的好朋友样。旁人看来，真像一对狼狈为奸的黑心兄弟。

　　这顿饭吃下来，真的是酒足饭饱，味道不消说，地道。看时间差不多，我故意掏着牙，叫服务员来结账。唐军立刻阻拦，说今天他请，我像征性的坚持，他坚定的说今天是为我接风，理应他请。原本就是在装，我自然不会真蠢的结账。终於有点明白，当初肖阳套我时，心里有多畅快了。想到他那时在心里看傻瓜似的看着我，只想冲到他面前，对着他那张肥脸上，在踹上几脚。想到自己居然变得跟他一样，还有点鄙视自己，不过很快又想通，自我安慰，自己的出发点跟他不一样。

　　唐军似乎没料到跟我会聊这么投机，处得这么融洽，付账时也格外痛快。看到他掏出张金色会员卡递给服务员，我还有点傻眼，不过很快在责怪自己没见识。对他的认识，也到了另一个层面。

　　服务员把卡和账单送回来，唐军签名时，我扫了眼，不好意思似的说「今天真是让唐经理破费了。」

　　「没事，应该的。」

　　唐军眼也不眨一下，签完账单就揉成一团，丢了进了垃圾桶。

　　「这样吃不便宜吧！」

　　见时机成熟，我装着无意似的问。

　　「呃，朋友间，谈什么钱，谈钱伤感情，为了隋谊，多少付的值。」

　　唐军脸上的眼神有点防备。

　　看来不是个笨蛋，没有放出一顿饭，值多少钱之类的大话，也或许是还防备着我，不愿吐真言。我感激的笑道「果然好朋友，以后有事，机关招呼就行。」

　　「这话我可记下了。」

　　唐军像是站到很大便宜般。

　　「没问题。」

　　我一口咬定，心里确实另一句台词。吃完饭，唐军原本邀我去楼上，找两个女人帮着按按。我以快到上班时间为由，拒绝了，不是不想去，而是有些错误，不能再犯。

　　唐军也没强邀，回到公司，看到我跟唐军说说笑笑，像是感隋很好，所有人都满脸惊讶。毕竟我们以前可没什么交集，这才出去一个中午，回来就想好几年的老朋友。特别是罗秀，一脸隆异的看着我。我当然不会去解释，招呼他们该开工了，就钻进办公室，继续翻看罗秀交给我的报表。主要看的，自然是财务方面。幸好有这女人帮忙，不然如果让我一个人又要去翻以前的资料，又要查账，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劲。

　　　　　　　　　　　　　第三九二章调查２

　　所谓的查看财务，只是清查每个月的工资，账单支出。大致看看公司有多少人与他有关系，谁与他有关系。不过越看越惊心，只看完一半，就没有勇气在看下去。

　　脑中有些混乱，望着办公室的屋顶，不知道该怎么做。为了公司长远发展，有些毒瘤必须要清除，可清除过程中，很可能带来生命危险。这条破烂不堪，四处漏水的小船，已经经不起太大的风浪，其结果很可能会顷刻沉没。呆呆的思考了半个小时，毫无头绪。我想大刀阔斧的拼一次，可这是梦洁留下来的公司，也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如果毁在我手里，恐怕以后我再也没脸去山上看她。想到这些，我就犹豫起来，拿不定主意。

　　不过拖了半年，公司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没有退路。越早做决定，早下手好，因为拖到后面，即使能成功摘除毒瘤，也没有能起死回生的生命力。所有的成本部在这里，后面连个补充的血库都没有，这个大手术，是生是死谁也没有把握。

　　正犹豫的我，突然看到前面，正认真查看资料，敲打键盘的罗秀，兴起道「小丫头。」

　　罗秀只比我小四岁，不过我喜欢叫她小丫头，不知因为想跟她亲近点，还因为她是罗姐派来的人，也算是梦洁本家的人，在这儿论关系，我们更亲近点。她起初还翻白眼反抗，不过后来叫习惯也只能妥协。回过头，罗秀茫然的望着我，嘟着小嘴，似乎对我打扰她工作，还有点不满。我盯着那张好看的脸轻笑半天不说话。不知是被我盯的不舒服，还是真的很忙，不满道「有事快说。」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你应该多下下棋，让心静静，好好改改那急脾气。」

　　我教训说，不知为何，找到机会就想说说这丫头。「改不了了。」

　　罗秀白了我一眼，以为我在那她消遣，欲转头继续工作。「问你个事儿。」

　　我急忙道。

　　罗秀眨巴眼望着我。

　　「如果一个人患了脑瘤，需要开刀治疗。可开刀很可能立刻会死，不开还能撑几年，或许等几年后科技发达，不用开刀也能治疗，如果你是他的亲人，这个手术要不要做。」

　　我模糊问道。

　　「切，你还真白当了个男人。」

　　话刚说完，罗秀连思考都没有，就出言道。

　　「什么意思？」

　　我哑然失笑，被这小丫头教训，还有点郁闷。

　　「这点魄力都没有，不是白做男人是什么。真不知道，罗妈把这个公司交你手里，将来会变成真么样。」

　　罗秀毫不掩饰道，听她的话，似乎已经知道我在问公司的事。

　　她喜欢直来直去，就像第一天到公司报道一样，来了就直接要求上班。这种| 生格，跟她那个温婉，娇柔的模样完全不搭，我有时候有些诧异，这脾气在谁哪儿学来的，仔细想想，跟罗姐还真有点像。

　　此刻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我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赌了？」

　　「这不叫赌，叫拼。」

　　罗秀撇嘴纠正道，接着抬头教训似的说「拼还有的活，不拼就是等死。」

　　「我也知道啊！可这个世界，有时候就这么奇妙。温水煮青蛙，不是每天都有青蛙被煮死吗？」

　　我有些灿灿道。「你也想当只被煮死的青蛙？」

　　罗秀瞪着大眼，竖起眉毛道。

　　「当然不想。」

　　我正视罗秀说，这句话是真心的。

　　盯着我看了几秒，罗秀转头撇嘴说「真无趣，没正事儿别打扰我，事儿还一堆呢。」

　　「哈哈！我这不是好心，想让你休息下嘛！」

　　事情决定，虽然不知前路如何，但心情却奠名轻松不少。

　　「说话当然轻松，你咋不帮我干点活，就知道在哪儿吩咐，还反过来猫哭耗子。」

　　罗秀埋怨说。仔细想想，或许罗秀说的没错，我确实太婆婆妈妈。但没办法，人没有顾虑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束缚自己的牵绊。可一旦考虑太多，就会顾虑更多，家庭，公司其余人，梦洁，都是绑住我手脚的一条绳子，让我不得不小心翼翼。

　　不过既然拿定注意，就要趁早干，我起身走到罗秀身后，揉了揉她的头道「等过些日子，公司红火了，第一个给你涨工资。」

　　「这还差不多，可别忘了。」

　　罗秀偏头躲开，按住我作乱的手说。「忘不了。」

　　我挥手出门。虽然决定冒险，不过还是要做好最万全的准备。在街上买了包好烟，把车向翔运旅游公司开去。再次站到那个金字招牌下，望着那栋繁华的大楼，还有那不断进出的客流。不过这次心境不一样，我不再茫然，犹豫，也有了清晰计划。

　　还没下班，只能等在外面的停车场。拿出刚买的烟，抽出支试了试，说不清为何，我对这东西似乎天生就没依赖感，很多人抽着它很享受，一天也离不开它。我却不管怎么抽，也没有那种无法割舍的感觉。或许是我根本不会抽烟，这种价值不菲的烟抽在我啃里，跟那些几块钱一包的没感觉什么不同。只抽了几口，就无味的掐掉，看着半截烟头，只能感叹浪费了。在车里等了半个多小时，终於到下班时间。首先出来的是没订到票的人流，后面才陆续有公司职员出来。

　　没多久，就看到带着眼镜的孙学勇。不过和上次一样，正急急忙忙追着那个拿着公文包，头上摸着发油的男子，就是他啃里的经理。

　　　　　　　　　　　　第三九三章他的过去１

　　拿公文包的经理正跟一个漂亮的女接待走在一起，两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像是在打隋骂俏。孙学勇从后面追上去，点头哈腰的招呼经理。谈话被打搅，女接待笑着告辞离去。经理似乎很不变，面对孙学勇自然没好脸色。

　　远远就看到两人交谈了几句，拿公文包的经理就甩下孙学勇，开车离去。孙学勇扶着眼睛，满脸无奈。看他失落的来，我迎了上去。

　　「我可等你好久了。」

　　孙学勇有点失魂落魄，我走到面前，他都没发现我。

　　上次只是经过简单交谈，或许没想到我又会出现在眼前，孙学勇有点惊讶，点头道「你好。」

　　「怎么，又碰壁了？」

　　我望向远去的车影说。「哎！」

　　孙学勇苦笑着叹气。

　　「有空没有，一起出去喝几杯？」

　　我邀请道。

　　「不好意思，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赶去接孩子放学。」

　　孙学勇抱歉道。

　　「那这样，我有车，送你一程怎么样？」

　　我提议说。「这怎么好意思。」

　　孙学勇有些犹豫。

　　「没事，我反正顺路。」

　　我瞎编说，不等他拒绝，就带头走向车子道「走吧。」

　　孙学勇没有在拒绝，跟着我上车。路上我随意的问着他在公司的隋况，大多回应都是唉声叹气，虽然很不礼貌，不过他越是不如意，我心里越高兴。对刚踏入旅游这一行的我来说，连运作方式都还没完全吃透，更别说想出什么可行的好方案。上次见到孙学勇，听到他跟那个经理交谈，说手里有个营销企划，这就像天上掉下的馅饼，虽然那个经理不怎么伤心，不过我比较感兴趣。

　　按着孙学勇的指示，在狭窄的小路上七拐八拐，行驶快二十分钟都到城郊了，才停在一个独立的小院前。

　　孙学勇说是接放学的孩子，看到这一层平房小楼，真难想像是个学校。估计是私立的小幼儿园，以前在新闻上经常看到，大多都是无证经营，随便在市场上买些小孩读物。说是学校，其实更多就像请个保姆，在帮着带孩子。

　　由於开车来，到了还没放学。我们还是抄近路，如果坐公交，少说得半个小时。很想就近看看这个学校，跟着孙学勇下车，小院连大门都没有，走到窗户前。

　　里面有十多个小孩，正坐在课桌前，还是很早以前那种长排课桌，一桌能坐４个人。讲台上站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说着些什么，下面的孩子都背着手，跟着在朗读。顺着孙学勇的目光，望向前排最左边，一个斜紮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看小女孩那稚嫩的目光，估计只有五，六岁，身板单薄，正聚精会神，认真跟着老师朗读。「那就是你女儿？」

　　我笑着示意说。「嗯！」

　　望着窗户中的小女孩，孙学勇的目光不在失落，苦闷，反而充满温暖，爰意，希望。

　　「看起来很聪明呢！」

　　我真心讚道。

　　「哈哈！小机灵一个。」

　　孙学勇笑的很开心，说着还掏出手机，翻出照片，献宝似的递给我说「这是去年考试得奖，我给她拍的。」

　　看着照片上，那个眉清目秀，眨着大眼睛，拿着奖状摆出各种造型，小的很开心的女孩，我能感到他们父女当时的开心ｌ「她就是我现在全部的希望，没了她，我或许早就垮了。」

　　说到孩子，孙学勇才充满勇气，彷彿为了她，能抗下世间所有的苦。

　　人总是需要给自己一个希望，这样，才会有力气迎接又一个劳累明天。

　　「来，抽支烟。」

　　不想这种气氛沉重，我掏出早准备好的烟递给孙学勇。

　　看着烟，孙学勇砸吧嘴，犹豫了两秒，摇头示意窗户内的女孩说「她不让，如果被她看见，又要跟我闹脾气了。」

　　我有点诧异，不过理解的收起烟。在窗户前站了十多分钟，身边陆续来了不少接孩子的父母，林林总总，很多身上还有没洗净的灰尘，有的还穿着清洁服，围着饭店的围裙。

　　终於到放学时间，教室里的孩子一窝蜂冲出，也不管父母身上的灰尘，油渍，欢乐的扑进父母怀里。心里有些感慨，似乎这一刻，他们是最开心，最幸福的。看到他们，能想起自己小时候，父母在学校外守候的场景。

　　「爸！」

　　一个清脆的声音唤回我的思绪，刚才看到的小女孩从教室跑出来，冲进了孙学勇的怀里。孙学勇笑着把小女孩抱了起来，问道「今天上学听老师话没有。」

　　「嗯！」

　　小女孩重重的点头。「有没有犯错。」

　　孙学勇问说。小女孩笑着摇头，好奇的望着站在旁边的我。

　　「这是徐叔叔。」

　　孙学勇介绍我说。「徐叔叔好。」

　　小女孩甜甜的叫道。

　　听到叔叔，心里有点味道，不自不觉，也混到叔叔的年纪了。不过看到她的歪着脑袋的笑，也能被她的快乐感染，喜欢道「你好，叫什么名字？」

　　「孙丫。」

　　孙丫很大方，似乎一点不怕生。

　　「孙丫啊！今天叔叔来的太急，没给你带礼物，带你出去吃饭补偿怎么样？」

　　我讨好似的问。

　　孙丫眼里虽有期盼，不过没急着回答，转头望向孙学勇。

　　「不行，不行。你送我来接人，已经麻烦了，怎么好意思在让你请客。」

　　孙学勇立刻拒绝。「没事，看见孙丫，我也很喜欢。」

　　我拿定主意说，转头望着孙丫道「叫上妈妈，我们一起出去吃怎么样？」

　　「爸爸说，妈妈出国去了，要过很久才能回来。」

　　孙丫眨巴大眼睛，有些无奈我望向孙学勇，他尴尬的笑了笑。心头有些明瞭，装着可惜道「哦。没事，那今天我们先去吃，等妈妈回来了，在一起吃好不好？」

　　「好啊！我也想跟妈妈一起吃饭呢。」

　　孙丫笑道。

　　孙学勇感激的看着我，不过对我请吃饭，还是有些犹豫。

　　「走吧！」

　　我强邀说，伸手道「来，孙丫，让叔叔抱抱。」

　　孙丫见孙学勇没有阻拦，大方的伸手。孩子就是孩子，在懂事还是孩子。他们纯真的不会掩饰心中任何想法，也会毫无保留的表现对你的喜爱抱在怀里，只有一个感情，很轻。即使看到身子单薄，也没想到会这么轻。仔细看去，脸色似乎有点蜡黄，头发还有点乾枯，像是缺乏营养。回到车上，孙丫很兴奋，不停这儿摸摸，那儿看看。我有些感慨，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是辆小破车，不过在有些人看来，这也是很珍贵的东西。

　　　　　　　　　　　　第三九四章他的过去２

　　路上我问孙丫想吃什么，她茫然的摇头。说出肯德基，汉堡，不知是没吃过，还是不喜欢，她依旧满脸茫然。

　　还有孙学勇在一起，我也不想带到全是小孩子食物的地方，最终选在了一家不大不小的中餐馆。点菜的时候，特地让味道都弄清淡点。到了热闹的餐厅中，孙丫就有点拘谨起来，抱着孙学勇的手不肯放开。为此，我特地选了个清静的角落。

　　不过上菜后，孙丫吃的很开心，喝下大半瓶可乐。要不是孙学勇担心她身体阻止，恐怕真要全进她肚子，我说喝不完可以带回家，她才高兴起来。饭桌上吃的很开心，因为孙丫在场，我没有谈工作上的事。孙学勇虽然能察觉到我有目的，但还不清楚我的真正来意。

　　送他们回家的路上，不知是在学校跟小孩玩的太累，还是吃饱了在车上舒服，孙丫很快在孙学勇怀里睡着。

　　我突然没兴致谈工作，看到孙丫后，我更对孙学勇这个人感兴趣起来。通过交谈，有意无意的询问得知。因为家庭困难，孙学勇的妻子生下孙丫就走了。

　　即使我已经猜到一点，但还是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两人离婚了，没想到却是这个样子。

　　不知是时间太久，还是有了孙丫，一切都看泼了，孙学勇讲起那些往事时，到是很平静。甚至还因为妻子给了她孙丫，而心际感激。

　　两夫妻大学相恋，那个时候，孙丫的母亲就已经很物质。孙学勇放假打工的钱全花在孙丫母亲身上。那个时候或许是太纯真，也或许太盲目，孙学勇没有察觉。加上还没进入社会，没有见识那么多的浮华，体会到这个花花世界的浮躁，一切孙学勇都还能承担。

　　两人热恋，毕业很快结婚。在当时的很多人看来，他们是对天作之合，毕竟能在大学相恋，修成正果的不多。不过问题很快接憧而来，只上班几个月，不知是受不了工作苦累，压力，还是看过那些繁华后，孙丫的母亲不愿在上班，孙学勇当时什么也没说就同意，独自承担家里的一切。不用工作，闲暇时间很多，无聊时孙丫的母亲开始出去逛街，玩耍。偶尔晚上还去夜店，玩到很晚，才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孙学勇什么也不说，用他的爱包容着所有。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年，某天孙丫的母亲回来说怀上了。

　　孙学勇听完别提多高兴，不过孙丫的母亲却没那么多兴奋，甚至后来有些闷闷不乐，还提出过把孩子打掉。孙学勇坚决不同意，相恋以来，第一次反对了孙丫的母亲，面对孙学勇的坚决，孙丫的母亲居然没再争执。

　　赚的钱原本就不够花，现在经济更加拮据，为了能让孙丫母亲多补充点营养。孙学勇开始加班，出去干小时工，上街发传单，只要能赚钱的活他都干我能想想那段时间，孙学勇的幸苦，不过讲这段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却充满幸福的笑容。彷彿那才是他人生中最快乐，最满足的时光。

　　当撑到孙丫快出生时，孙学勇整整瘦了十五斤，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累，相反心里还很甜蜜。用他的话说，只有孙丫出生，这才是个完整的家，真正的家。

　　赚的钱只够生活，根本没存款，临产，到医院接生，对他们当时的家来说，都是笔负担不起的费用。住进医院那天，还是孙学勇四处找亲朋好友借来的钱。尽管孙学勇尽了全力，但还是饮养不良，孙丫出生时只有两斤八两。看着只比巴掌大一点的孙丫，孙学勇说他当时哭了，有些恨自己无能。幸好在医院保温箱里生活了十五天，孙丫坚强的活了下来。

　　因为没钱，孙丫的母亲在产房住了三天就搬回家。尽管孙学勇想照顾好她们母女，可现实不会随着人的意志和心意改变。

　　由於缺乏营养，孙丫的母亲没有奶水，孙丫只能靠奶粉养活。这更为那个家增添不少负担，孙学勇没日没夜的干活，可开始无法赚足家里的开销。能借的朋友全借了个遍，他自嘲似的说，那段日子他像个鬼一样，朋友不接他电话，连亲戚也避着他。

　　不过他说不怪，毕竟别人能帮的有限，但他怪自己。看着日渐消瘦的孙丫，他很痛苦，为了给孙丫买奶粉，他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

　　奇怪的是，那段时间，孙丫的母亲什么也没说。每天在家带孙丫，等着他下班回家，比以前沉默了很多。直到三个月后，突然留下封签名的离婚协议，就再没出现过。说到这里，孙学勇沉默了很久，我能感觉到，他还想着孙丫的母亲，还介意她的不辞而别。想到孙学勇要带着三个月大的孩子，又要想办法赚钱买奶粉，我有些叹息。但他很快又笑了，告诉我说，不管每天多累，回家看到孙丫就觉得一切都值得。唯一觉得欠着的，就是那些借给他钱的亲朋好友。他笑说这些年虽然过的很辛苦，家境困难，但他每天都充满希望。瞳憬着等孙丫长大了，能自力更生时，就赚钱把那些帐全还了。

　　看着这样一个男人，老实说，我心隋很複杂。不知是该同隋他的遭遇，还是愤怒孙丫母亲的无隋，还是要羨慕他的豁达，还要质问这个社会。不过连我自己，也深陷其中，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质问社会。

　　把孙学勇送回住的地方，坐落在河道边上，那间土灰色砖砌的小独房。看到熟睡在孙学勇怀里的孙丫，想到他们父女每天在那间小房中生活，有点不是滋味。

　　孙学勇没有邀我到房间坐坐，下车就跟我道别，感谢。我丝毫没有介意，有时候，男人需要一点自尊。告别他们，就驾车回家。路上打开窗户，让冷风吹在脸上，这样才能平息我心中的焦躁。

　　只有站在家门前，我才能对孙学勇的感触有点体会。只要家里还有个自己爰的人，在等着自己，那就是个温暖的家。不管那个家的大小，也不管里面是否寒酸，如果家里空荡荡的，在大的房子也不是家。我整理好心隋，打开家门。妻子似乎早等在哪儿，开心的冲进我怀里，我紧接着她。或许，我比孙学勇幸运，因为我有个疼我，爰我的妻子。

　　抱了很久，都不愿放开。妻子察觉到异样，询问我怎么啦，我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口，说了句「我爱你！」

　　　　　　　　　　　　　第三九五章博弈１

　　妻子笑的很开心，把头埋在我怀里，叫着我的名字也说着我爱你，会爰你一辈子。

　　她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什么也没说，拦腰抱起她走向卧室。她接着我的脖子，笑的很开心，满眼期待，今晚注定又是个不眠夜。

　　与孙学勇见面又过了三天，这几天我没日没夜，终於把公司所有的财务，还有经营线路理顺。跟唐军的关系也深入不少，每天蹭着他的午饭，不吃白不吃。他简直把我当成朋友，很多事情我都没问，就自己吐露了不少。暗中也查过，越是调查，对他越是不满。似乎很早前，他就把已经公司掌握在手中，肆意排挤他人，才有了公司内外今日的局面。

　　不知为何，听到唐军自吹自擂的事迹，看他赚钱后意气风华的样子，我想到的却是孙学勇那张带着眼镜，有些老气的老实脸，恨得有点牙痒痒。但有件事让我很在意，公司里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似乎没人听过他以前在哪儿干。

　　不过已经下定决心，这不在是重点。所有事情都心中有数，有些问题也该提上日程，我再次去找孙学勇。这次我刻意选在中午，打电话把他约出来，有了上次的交集，他不在对我冷眼相待。

　　这次选了个比较小，但很清静的饭店。算是瞭解一些孙学勇的为人，觉得没必要去撑场面，因为我和他都不是那种人。在这种地方，反而能显得亲近，能放得开，谈得来。毕竟到高级的地方，时刻要撑着场面，还有点不习惯。酒菜上桌，我什么也没说，孙学勇似乎知道我有话要说，也保持着沉默。我拿起杯子，一人倒了一杯，递给他，示意乾杯。或许是因为下午还要上班，他起初有点犹豫，不过看我干下去后，也咬牙喝了一杯。

　　我依旧什么也没说，倒上第二杯，第三杯。孙学勇不胜酒力，不但满脸通红，连眼睛都有些泛红。见时机差不多，我放下酒杯，出声道「有没有想过找个机会，改变现状。」

　　「怎么改变？」

　　孙学勇不是没脑的人，早就察觉到，顺着我的话问。

　　「我这儿有个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冒险。」

　　我不想讲好听的话骗他。

　　「你是说承梦旅游公司？」

　　孙学勇说。我点头。孙学勇笑了下，谈话突然慢了下来，吃了口菜，望着我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宁做将头，不做帅尾，这句话。」

　　我依旧点头。「对比起来，我在现在呆的翔运公司，更有潜力。虽然我现在混得不如意，不过以后还是有机会。」

　　孙学勇直言说。「你怎能知道，未来这个帅尾，不会改朝换代，一统山河。」

　　我喝了口酒说。孙学勇惊讶的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眼中辨出这话的真伪，我毫不回避的回望着他。看了几秒，感觉我不是在说着玩，挂起丝笑意道「看不出来，你的心还真不小。」

　　「既然要干，自然要干的最好。」

　　我发狠似的，一口喝下杯酒说。孙学勇笑了下，没有答应，吃了口菜说「承梦公司我很早就留意过，开业时闹的很红火，在业内招人时，我想过跳过去，不过我不敢冒险，我不能把希望寄在一个新成立，还不成熟的公司身上。事实证明，我的观望是正确的，才短短半年不到，一个大公司就落的现在这副光景。而且你们引起的行业震动，反而让别的公司佔尽便宜，趁机崛起，形成现在三分天下的局面，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

　　听完孙学勇的话，我反而镇定下来，如果他什么都不问，一口就答应要加入，我反而要怀疑他的能力了。

　　「有何不同？」

　　孙学勇再次盯着我。

　　「因为我有自信能改变这个公司。」

　　这种争斗，让我莫名感觉到快乐，就像在跟梦洁在棋盘上廝杀般，总想征服对手，让对方的思路跟着自己走，最终接受自己安排的结果，为自己所用。

　　不过孙学勇似乎不打算轻易认输，再次问道「你有自信能打败这么多公司？斗得过翔运？统一连翔运都无法统一的整个行业？」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高深奠测似的喝了口酒，丢下馅饼说「如果你现在上船，将来成功之日，你就是开国元勳，你就是帅头。」

　　听完这句话，孙学勇有些激动，握着筷子的手也有些颤抖。这次他没有急於询问，低头想了会，望着我说「能给我支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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