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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再録】汽化热,2

[db:作者] 2025-07-08 15:59 5hhhhh 3900 ℃

6

东堂记得很清楚,那一年的夏天,和卷岛一起在山顶共骑的上坡路。

他觉得自己的直觉很差,老是猜错。

以为对方不会追上来的时候,小卷出现了;

以为会踌躇的时候,对方直接把手机递了过来,说你自己输号码吧。

他以为卷岛是会拒绝的,拒绝自己所谓的奖惩规则——不计后果的亲人游戏。

却真的吻了。

被吻的那一方,震惊了。

还有许多不曾预料到的事情。

比如现在,对方仅仅离自己一步之遥。

伸出手。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

东堂在卷岛的床边站了好一会儿,并非在犹豫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他只是想看看,看着对方熟睡的样子,觉得松了一口气。

仿佛再也不觉得陌生。

记忆中的卷岛,是温柔的。

尽管总是表现出一幅不想理他的模样,最终都还是舍不得——至少东堂是这么理解的,或者说想要这么认为。

所以东堂借着酒意,抬起腿翻上了床。

他放弃了猜测,不愿去想对方醒来后的反应。所有的事情发展都超出自己的预判太多,已经偏得连轨道都找不到了。

索性孤注一掷。

东堂有些害怕。

然而比起害怕失败,他更畏惧遗憾。

回到英国以后,卷岛主动打起了电话。

这令东堂感到措手不及,一时间甚至丧失了他曾经最擅长的通话技能。

东堂换了个手拿电话,说,“今天箱根下雪了。”

“嗯。”

攥紧了手机,好像一不留神它就会滑下去——因为自己的手止不住那轻微却不断的颤抖。

“想我了吗?”

这话是从卷岛口中说出,除却信号的失真,听得真真切切,无论是上扬的音尾还是底下的呼吸,都撑满了耳蜗。

接电话的时候这里正是早晨,东堂刚要去大门外扫雪,身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丢下扫帚,几乎是踉跄着跑回屋的。

在此以前他不懂喜欢。

那天夜里他不够浪漫。

然而现在他很想恋爱。

卷岛预计回国的前一晚,东堂喝醉了。

喝得迷迷糊糊,勇敢清醒——已经无法确切回忆起当时的心情,只记得那天的自己特别烦躁,心中憋得鼓鼓的,坐立不安,只能喝酒。

他说不出口,说舍不得对方回国。

说不出还想和他共度更多的时光。

还没说出最重要的话,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话没来得及说,很多很多的事想要和对方一起完成。看山,看海,看箱根的雪。

不管什么都来得太快了,快到东堂来不及接受。

还没接受,人却要走。

所以东堂今晚像是他不擅长的啤酒——泡沫,明明倒出来的时候白花花的一片,喝的时候却只能在嘴唇上下留下软绵绵的触感,很快散去。

东堂趴在卷岛的身上,吻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的头有点晕,甚至看不清对方的脸。身体很热,抓着卷岛小臂的手心几乎是烫的,心跳很快很快,可以听到一下又一下的震颤,接连不断,简直要把胸腔捶出个窟窿。

然后困意排山倒海而来。

即使不愿屈服,眼皮却是一下子就沉重得睁不开来。东堂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棉网之中,柔软却不脆弱,如同蜘蛛吐出的丝,将他牢牢裹住,挂在屋子的中央……地面和天花板之间,手脚被扯住,腾空着也不会摔下。

“东堂?”

“东堂……东堂?”

他知道卷岛在叫他,却是一点儿也睁不开眼。

梦境在侵蚀。

就要将山神吞没。

7

走在伦敦的街头,卷岛的步伐时快时慢。

最近他花在逛街上的时间比从前更多了些,而且连自己也感到奇怪,关注起来的大多是些好看却不实用的东西。

比较适合送人。

卷岛离开一周后,东堂收到了一张圣诞节从伦敦寄出的明信片。

上面有祝福,还有一条附言,说这次寄晚了,等你收到大概已经是新年后了。

我过几天会回来一次。

署名是Makishima,用水笔写的英文。

东堂把这张卡片前前后后看了三遍,心中不知是高兴还是惊喜,兴许还有些别的情绪,无法归类。

突然觉得离对方也不是那么遥远。

东堂看着门口两棵积着雪的樱树,在想它们今年不知会什么时候开,是和去年一样,还是提早或者延期。

每年的春天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才刚见到绿色,过不了多久就大面积地袭来,一夜春雨后便步入了新季。

卷岛最近似乎挺忙,发去的短信通常都要过几分钟才有回应,不过每一条最终都能得到回复。

即使算好了时差并且多留了些空闲,仍有一半的视频邀请会落空。

之后对方会发消息过来。

开始的几次他说,不好意思到家晚了。

后来则变成了简短的一句——我回来了。

没有理由,没有解释,然而值得所有的等待。

和东堂突然就……交往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交往。

年轻人的恋爱经验最初总是来自外界,借助电视、电影,或者小说里的桥段——当一起玩的同龄人中尚未出现第一个尝试恋爱滋味的人的时候,是很难获得指导或者箴言的,所有人都是初学者。

到了这个年纪,卷岛身边自然是有了不少谈过恋爱的人,恋爱中的人,失恋了的人。

陷在恋爱烦恼里的人们。

然而自己似乎一直没向他们讨取过经验,甚至只是单纯的交流闲话,都很少有过。

他对别人的生活兴趣平平,更何况感情这种近乎隐私的东西——如果和他无关,就不会好奇,也不会在意。

东堂过去像个小孩,现在也是。

在过去的一周里——事实上他回到英国已经快半个月了,但不知怎么总是缺乏实感,人在这里,心却像是留在了箱根,不愿配合。

他们发展得出乎预料,然又合乎情理。几乎没有多少惊讶,就如同人要吃饭、要喝水,要睡觉一样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下来,接受了对方,也让东堂接受了自己。

这是一场意义非凡又极其普通的再会。

承认了彼此持续至今的喜欢。

箱根茶馆的老板发了条十分肉麻的短信。

他说小卷我学习了很多男同志的做爱方式,下次我们可以试试了。

过了五分钟卷岛打了网络电话过来,问你都看了些什么。

“GV啊。”东堂回答得干净利落,一点也不羞怯,更没有任何不妥。

“噢……”电话另一头的人身体陷在沙发里,伦敦午后的阳光正好。他今天刚好有闲,于是久违地睡了个懒觉,直到中午才起来。然后自己做了午饭,尽管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无奇,不过烹饪的手艺比起刚来这边的时候已经进步了许多。

当然和东堂是不能比。

在日本的时候好吃好喝,记忆中的美食触手可及,无论是在外面吃还是由东堂亲自下厨,自己恨不得把这几年空缺的日式料理全部补上。

然后大厨在电话里放低了声音说,小卷,我好想和你做一次。

卷岛的身体紧绷了下,接着又往沙发里陷了几分。

慢慢地吸了一口气。

8

东堂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把电话用在这种事情上。

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想到,他竟然可以和卷岛发展到这一步。

即便是梦,也不敢做。

几分钟之前,卷岛问他,“你看着视频解决生理需求?”

东堂吃了一惊,不知该肯定还是否认。哪种回答都是真的,却又不是完全正确。

他没法向对方说明,或者说不愿承认,自己只是因为想和他做爱才去找这些片子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如果只是单纯的自慰,还是听女人的呻吟硬得更快,当然不看也完全没问题。

但他想要卷岛。

在知道了男人和男人之间要如何性爱之后,便无法阻止自己不往那方面的事情想——就好像青春期的男生初次尝试手淫之后,在一段时间里都忍不住拼命尝试,满脑子妄想,仿佛有释放不完的汁液。

他的手指记得,记得卷岛茎管的手感,握住的时候滚烫的热度,就像要灼伤手掌。

所以想要更进一步,想要……深入,想要和对方更紧更密地结合。

就像GV里那样。

“怎么,难道正在进行中吗?要不要我晚点再打过来?”

“不……不是。”见对方没有回应,卷岛忍不住调侃,而东堂竟然没有咋咋呼呼地忙着否认,倒也是在预料之外。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

“小卷你——”

“要我陪你吗?”

“啊……”

“嗯。让我听你的声音,小卷。”

现在是箱根的夜间,伦敦的午后。

电波在跳动,随着低低的喘息,向下一个波峰移动。

通过电话传来的吸气和呼气与亲耳听到的略微有些不同,不仅仅是失真带来的些许违和感,更多是因为时近时远造成的不安定,让人变得有些焦躁。

奇异的兴奋与紧张,在听到卷岛某一声高了两度的吐息时被放得老大,手里的阴茎便硬了几分,感觉越来越好。

而另一边,说实话自己还真没在大白天里自慰过。卷岛所在的沙发背后有扇窗,于是他把窗帘拉了起来,屋子里变得暗了一点,气氛倒也合适。

他先用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双手解开因为装饰性有些复杂的皮带扣,拉开裤链,将有了一丁点昂头趋势的自己的那根东西用一只手握住,然后腾出手重新拿好电话。

东堂的喘息细细的,后来就变成了夹杂着呻吟的呼吸。

其实都是有些压抑的,无论是东堂还是卷岛。不仅由于这是把平时一个人做的事分享给别人,里面还有很多羞怯的因素,双方都被“听着对方的声音自慰”这一事实搞得耳朵发热。明明有些痴,有些色的行为,却有着难以想象的亢奋。

即使平时什么都不用想就可以借由自己的手顺畅释放,然后舒服地睡去。现在两人都闭着眼睛,靠着听觉、触感,尽量保持相同的节奏,慢慢地接近高潮。

有一种同步的意味。

没人说话,但都在通过呼吸的频率仔细辨认对方所在的位置——离顶点还有多远。

这样的自慰真是新颖又刺激。

却是令人安心的。

很奇妙。

就连默契也平衡得匪夷所思。

射出来之后他们都放下手机,没人解释,各自去拿纸巾擦拭或是索性去浴室洗澡。

反正不是国际长度,网络电话又不要钱,就这么放着也没关系。

东堂比卷岛回来得要快一些,他抓着手机躺下,身体很轻很舒服,开始犯困。所以当卷岛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东堂先从浅睡中醒来然后把听筒凑到耳边,懒懒地应了声,说小卷你好慢。

再晚几分钟我就要睡过去了。

卷岛并未反驳,平稳了呼吸说你快睡吧。

他的嗓音温柔低沉,几乎像在催眠。

“小卷晚安。”

东堂也是真的困了,乖顺地说到做到,说完就真的松开手。

“晚安。”

在听到对方回答的同时按的挂断,分秒不差。

山神很快就睡着了。

他睡得香甜,勿需再由梦作伴。

9

东堂原以为对方春天就会回来,结果这一等,便迎来了雨季。

六月的雨,是相当温和的。

下雨的时候,店里的客人明显减少了。东堂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翻开手帐看了看最近的日程。

空荡荡的方格子,最近一周都很空,空到闲。

再往后翻,七月七号这一天被自己画了个大大的红圈,里面写着“小卷生日!”。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是偷藏了糖果的孩童,忍不住就转头朝四下望了望——当然是没有人的。

手里的茶凉了,东堂想起认识卷岛那一年,还记得自己在对方的生日上胡闹着献了吻。

当年的事情,有多少是玩笑,多少认真,已经连本人都分不清了。

大家的变化都很大,昔日高中生的青涩在成年后逐一褪尽,露出接下来会慢慢沉淀的性别魅力。

还有一些东西不会变,越积越多。

也有的事情渐渐成了习惯。

明明还没有将与对方在一起的时光牢牢记住,就要迎来分离。

那时是无可奈何的,无能为力。

后来他们又相遇,再道别——作为友人。

这次卷岛踏着雪而来,带着晴天走。

却撒了一地的种子,趁他身在海外的期间,沐着春风疯狂生长。

本子翻到八月的时候,东堂的手抖了一下。

卷岛临走前有一天问自己借纸,说是要记什么东西,于是就把手帐丢给他说你随便撕一页好了。

后来对方抄下了茶馆的地址,说以后寄东西过来。

当时自己没多在意,只是开心地说好啊好啊。

现在才发现,八月的某一天,被人画了颗小小的星,边上还用英文写着Todo's birth。

这种出其不意的惊喜令人崩溃。

带有措手不及的感动,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

惹得东堂想哭。

卷岛回家的时候,碰巧看到一对在桥下拥吻的男青年。

已经很晚了,街灯照不到那里。

抬起手看了看表,那个人应该还没起床。

回英国的时候,因为又往后推移了两天,当中多出来一日的空闲。

于是对方邀他看山。

从茶馆走到东堂家的温泉旅店,大约半个小时不到。

山路两侧的樱花尚未开放,却能够想象。

东堂围着大红色的围巾,鲜艳得像是要从雪景里透出来。他们走得挺快,不知不觉就把原先身边的路人甩在了后面。

这情景不免让人勾起些许回忆。

自己是第二次来。

和记忆中的没有太多区别,只不过温泉,果然还是得冬天来才行。

因为是暖的。

在汤里时候,他们一人一边,隔着雾气而坐。

外面是冰天雪地,身体却快要被融化。没过胸口的泉水,仿佛要将自己托起来。

于是卷岛索性朝后仰了仰,把脑袋靠在石头上,舒展开手脚。

闭起眼睛,好像能听到雪落的声音——应该是幻觉。

因为那天是晴天。

夜里他们睡在一张大床上,晚饭的时候两个人都吃了很多,所以有点撑。虽说是第二天下午的飞机,明天不用起得太早,不过卷岛还是想早点休息,于是稍微聊了会,就关灯准备睡了。

大概躺下不到五分钟,东堂就搂了过来。

他热乎乎的身体从背后紧贴,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胸前,还把腿也挂了上来,分量不小。

东堂的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鼻尖蹭着皮肤,不冷也不热。

卷岛犹豫了几秒,然后转过身面向他。黑暗里没人测距,不过大致可以感受到,嘴唇几乎是要斜斜地贴上了。

“小卷……”

东堂的声音带着团子般的软绵,丝丝的甜意,呼吸却是温热的。

便忍不住吻了。

早就想亲了。

10

当东堂看到有人朝这边靠近的时候,他闭起了眼睛——和自己打赌,赌下一秒会不会出现奇迹。

不过生活并不会如此戏剧化,或者理想化。

然而也不能算是太坏,多少还是有些惊喜的。

来的人是新开。

会在下雨的工作日造访的,不是贵人,便是闲人。

和自己一样无处可去的人。

新开收起伞让它斜靠着墙,用一贯的口吻向茶馆老板打起招呼,“好久不见了,尽八。”

“你怎么来了?”东堂抬起头,脸上立刻写满了惊讶。然后他站起来,准备招呼亲友。

外面的雨不算大,不过新开的衣服上还是沾着水珠。他甩着头发说,“今天有点凉啊。”然后自顾自地坐下来,拿过东堂先前在喝的茶碗捧在掌心。

“这天气太没准,每次我想出门就下雨。”东堂从柜台里面的抽屉拿出装咖啡的袋子,晃了晃示意对方告诉自己是不是要喝。

新开边眨着眼睛点了下头,将手中的容器放回了原处。

雨声哗哗作响,店内唯一的客人问东堂最近过得如何。

年轻的掌柜背对着他说,“还行。”

“你呢?”

“也还可以。”

和新开玩鬼牌,东堂输得一塌糊涂。

愿赌服输地打电话给荒北,尽管心想这根本就是讹诈,还是在电话里重复地说“你来就是了,有人买单。”

荒北来的时候东堂朝新开看了一眼,发现他有点紧张,笑容的弧度尴尬。

于是便自告奋勇地充当炮灰,上前指责对方道,“迟到半分钟,真是个不负责的男人!”

结果被揪掉了扎在脑后小辫子上的皮筋。

伦敦最近也下雨,下一阵停一会。

东堂到了晚上就会特别容易想起卷岛,雨也像是不愿停,奋不顾身地往窗上砸。

对方刚回英国那阵子,自己常常刚挂了电话就惘然若失起来,瞬间忘了先前聊天的内容,却又没这个勇气回拨过去,生怕烦扰。

而卷岛偶尔像是心有灵犀,过了几分钟突然打电话过来,问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东堂诧异,结结巴巴地答不上来。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莫名有这种感觉而已。”卷岛解释道。

这对话仿佛小针,在心上扎来扎去,又痒又疼。

后来他们渐渐磨合,养好了默契。

不那么急,不那么困扰。

尽管思念还是一如既往,在某些时候突然来访,猝不及防。

有了期盼的等待让人的心情如同雨天积起的水塘,只一片树叶,或者哪怕一阵风,都能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七月下旬,空调维修率上升的日子,卷岛回国了。

那天东堂挺忙,等看到手机上信息的时候,已经离发送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发件人是卷岛,内容简单明了:我到千叶了。

按捺住飞奔而去的心情,除了当晚十分钟的电话以外,他们几天内都没有联系——东堂知道对方刚回来肯定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他理解,但仍是忍不住焦急。

因为盼了太久。早就想了一百种再见面的方式,穿什么衣服,第一句话说什么,那天有什么计划……然后统统被推翻,拿不了主意,怎样都不够好,不会完美。

那个人太珍贵了,珍贵到让人害怕。

第三天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来,听到的第一句是卷岛明朗张扬的“哟,尽八,想我了没有?”

夏天太热了,热得东堂一阵头晕。

脑袋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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