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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葬·改(序章1-4)(第一章)(01-07) - 3,3

[db:作者] 2025-07-08 15:59 5hhhhh 4820 ℃

  这额外的补充花了我更多的时间。新的诠释或重点被安插在逐刻淡忘的页面中,有时我得反覆看个两、三次,然后与茱莉亚讨论它的内容是否合宜。通常,补充的部分要有七成以上具有全新的价值──或说是概念,我们才会将它编入书页中。若不足,我们会把整理出来的重点写在原有报告书上,在角落写下好几句的注解,甚至贴上半张补充。遇上几乎与原文重覆的补充资料时,茱莉亚会独自陷入沉思,然后着手写一则新的补充,再与我讨论。

  除了上厕所与用餐时间,我们几乎都在赶这分报告书。除此之外,只有在茱莉亚下楼更衣、领早餐的这段空闲,可以稍稍放松绷紧的神经。茱莉亚端着一块圆形托盘回来时,我还未感觉到半点食慾,这可能与才刚看没多久的报告书有关。两块手掌大的三明治、两杯柳橙汁,还附上两对可笑的刀叉。茱莉亚决定先吃饱再继续工作。

  我看着她抓起三明治、咬下一口,于是也拿起我那一分。两片全麦吐司、尚算新鲜的生菜、经过整齐且小气的切割的火腿片与起司,与其用刀叉在盘子上将它们切烂,不如直接用双手抓住,像个饿死鬼那样吃还比较美味。用餐完毕后,早晨的肚子虽然被嚼烂的食物塞得饱饱的,却没有那种「啊──好幸福」的感觉。沉静了一会儿,茱莉亚把托盘交给外头的清洁员,我们继续讨论下去。

  虽然花费时间比预期要多上不少,还好最后在下午一点左右大功告成。茱莉亚把总共九十五张的确定版装订成册,我则是将背靠在床边,抱着枕头,发出好笑的呻吟。

  「呜啊──总算是结束了。」

  茱莉亚一边确认页数,一边回答:「你辛苦了。接下来只要呈交上去就没问题了。」

  「对啊。不过还得挑临时执行长不在的时候,否则会被问东问西的。」

  「说得也是……还是由我代替你去?」

  我挥了挥手,酸痛的脖子也跟着摇晃。

  「那边的书记会认人,而且很会打小报告。莉莉安就曾经被念过。」

  「这样啊。」

  她把完成的报告书交给我后,就开始收拾桌子了。我把报告书放在膝盖上,在首页签下姓名,然后把它扔到床上。这时候,我突然觉得今天竟然能够不受干扰地工作,实在是很令人疑惑的事情。对于我的疑问,茱莉亚给了相当有力的解答:「昨晚我预约了装甲机的维修排程,很幸运地排进了今天上午,队长们都得到第四维修厂检视各队概况。此外,我建议今天生日的安娜能走一趟玛加达,那里有家新开的蛋糕店,只要她能抓希贝儿一起去就好。」

  「也就是说,英格丽还在维修厂,而希贝儿应该正在玛加达闲晃罗?」

  「我想是这样没错。」

  真不愧是茱莉亚!嗯?总觉得最近我好像常常在心里佩服她哦?不过这不重要,谁叫她每次都能把事情做到那么好呢。茱莉亚把桌子推回墙边,然后将废纸整齐地堆在上头,在我面前伸展肢体。

  「待会还要吃饭吗?」

  茱莉亚这么问。呃,这么想来,也差不多是午餐时候了。可是一整个上午都坐在房间里讨论战后报告,没什么运动的身体是难以产生食慾. 我懒洋洋地伸出左手,让茱莉亚把我拉起来,接着说:「我不怎么饿耶。你呢?」

  似乎也没什么食慾的茱莉亚轻轻地点头。

  「我也是。下午我还得处理一些战后事宜,你要一起来吗?」

  她说的是每次任务结束后,都得到各单位去办理的杂项。我双手抱胸、歪着头想了想。跑流程或许会跑到晚上也说不定。不过反正我也没有必须马上完成的事情,干脆交了报告书就一起去吧?呜,可是要我跟着做平常都是茱莉亚做的事情,总觉得会很麻烦……

  「伊蒂丝,你用不着这么苦恼吧……」

  我望着面露微笑的茱莉亚,依然拿不定主意。

  「会很久吗?」

  「嗯,会很久。」

  「会很累吗?」

  「嗯,还挺累人的。」

  「呜……那我还是……」

  「好,那么就交给我吧。」

  你真是太可靠了啦!虽然这些事本来就是你在做的……

  茱莉亚到浴室洗了洗手,似乎不考虑稍微休息一下。这时,刺耳的门铃声忽然响起。由于室内除了茱莉亚的冲水声外保持着令人心安的静谧,因此门铃就显得格外惹人厌。

  「来了来了。」

  我对门外大喊,踩着不太高兴的步伐前去应门。啧,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破坏人家的安宁啊。

  打开门,出现在我前面的是名留着短而整齐的金发、个子矮小的少校通报员。看来是最近一批新升上来的,身高应该不到一百五。她抬头望向我,用面无表情的脸庞确认后,以很适合她的平稳语气询问:「您就是第四机甲师团的伊蒂丝上校?」

  「是。我的部下总算要回家了吗?」

  少校递给我一张单子,接着以毫无抑扬顿挫的讨厌口吻报告道:「贵师团第三步兵大队的第四、第六中队,由于突发状况,现在暂时并入特殊作战部队中。在厄当的任务结束前,她们将受该区长官直接指挥。」

  天啊,你不只是破坏我的休息,还来告诉我这种令人讨厌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的人被迫留在战场上?」

  「此案由临时执行长以优先事项授权支部准将行动,且已获负责人卡蜜拉中尉、克拉拉中尉等签署并同意。」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好吧,我确实收到了。辛苦你罗。」

  将令人心寒的消息带到后,那位不讨喜的少校连声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我带着厌恶感与失望感关上门,转过身,然后拿起那张单子。

  第一章「她的军团」#4

  当星点般的火光将乳白色纸卷连同纯度不高的烟草化为一小截灰烬后,珍妮用她的惯用动作──就像对无法抵抗的敌兵扔颗手榴弹那样──两指紧扣滤嘴,弹指间就把燃烧不及五分之一的香烟抛向后头。

  「巴洛克牌的烂烟。别再让我看到。」

  如此下了简单不满的结论后,她身后的部下也开始思索此时该应什么话才好。其中一位跟的比较久的部下似乎早已猜知长官会这么做,迅速抬起的右手精准而小心地接过飞跃头顶的香烟,确认火还没熄灭就将它凑到嘴前。

  才吸一口,她的脑袋里就浮现了与长官完全相反的想法。

  「唔……比起温莎要浓一点,又不到金雀花的等级,以中间价位来说非常棒。」

  面对长官的后脑勺毫不遮掩地发表自己的感想,有着与南方都市某家烟厂相同名字的温莎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抽下一口。在她正打算这么做时,或许是挟带着一点点的不满──珍妮少校在她的享受才要接续下去的关键时刻下达了指示。

  「趴下。」

  然而从声音实在听不出来。自沙哑迷雾间突出的尖锐声音并未添加多余的情感在内,简短的指令下达,众人旋即跟着卧倒在地。也许该说是扑倒在落叶堆上。啪唰。一件件缝补过的军服密集地压上山路旁的小丘,化为矮树丛间窥探着某种秘密的双眼。

  温莎在熟练到滚瓜烂熟的反射动作结束后,才发觉她应该得庆幸嘴里叼着的香烟没有意外滚落到树叶堆中,否则现在除了将被长官亲手掐死的自己外,大伙都得连忙撤退了。现在她总算可以继续享受这难得的上等货。

  闻到烟味仍持续不断地传开,珍妮发出了不愉快的嘀咕,这也是个令其她首次与她共同出任务的部属不知所措的举动。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装死吧。于是,除了陶醉在烟雾之中的温莎以外,大家都像躲避敌人的搜查般竭尽所能地掩饰自己的存在。没多久,远方转角处陆续出现了车辆。

  一共有三辆。除了前后两辆武装吉普车稍微棘手,中间那台看来漏洞百出的运输车应该很好下手吧。珍妮头也不回就伸出左手对温莎挥了挥,因为难得对到口味的烟而显得漫不经心的温莎恍神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往胸口的破口袋中摸索。小型车队往这里行驶了一段以后,她才慢条斯理地将一个黑色方盒放到长官不耐烦地催促着的手心上。

  珍妮从黑盒子中取出仅剩的火柴及一根以漂亮的金色卷纸包装起来的香烟,接着将它往后一扔──受长官如此厚爱的烟盒就在温莎下意识的反应中,重新回到那个破了好几个小洞的口袋里。珍妮动作流畅地点了烟,想也不想便一掌将火柴捏烂。虽然在习惯动作结束后才想起这是最后一根火柴,也已经来不及了。她面无表情地吸了口,感受着烟雾窜入喉间的刺激感,然后忍不住微微发抖。

  「还是这种浓郁的味道好啊。茱莉安娜才是世上最美味的烟。」

  不给沉迷于另一种味道中的温莎有反驳的机会,珍妮这般说完以后,便举起身后那把看起来已不堪使用的旧式步枪。十数名部下见状,也纷纷将早已备妥的步枪上膛──这当中自然包含了唯一叼着烟的部下。温莎以轻浮的口吻压低声音说:「B 队就绪。给您忠实可信赖的建议:浓烟伤身啊。」

  珍妮冷冷地笑了声,同样压低声音说:「你这只吐不出半块痰的杂种猫。淡烟有违本队宗旨啊。作为处罚,B 队负责拦车。」

  杂种猫……也就是无言接受长官恶劣戏谑的温莎鼓起了双颊,做作地吐出撒娇般的声音:「收到──B 队全员,三秒后突击。」

  温莎轻巧地弹去最后的余烬,玩笑般的预言则在三秒钟后毫无误差地实现。

  以稳定速度行经此处的车队被突如其来的武装部队拦截下来。在偏离附近唯一的大型组织,也就是自由联盟辖区的山路上,沿路出现的武装分子绝非善类。因此,车队负责人一度想藉由突进冲破大约十五、六人挡住的去路。但这么做也不是好方法。在极为短暂的深思之后,她决定让手下保持最严密的监控,接着令这支轻装车队停下来。站在道路中央的温莎见状,突然一改从路边冲出的气势。她一派轻松地向前跨出两步,露出了相当有礼貌的微笑。

  交涉……车队指挥官因着疑似对方头领的人物的礼貌而心生此一念头时,胸口不知怎地感觉到一阵灼热感。她用擅长思考的脑袋瓜想了一下,才在迅速扩大的感觉中察觉自己中弹了。

  宛如开战信号般的枪声未落,武装部队与训练有素的车队护卫旋即展开激烈的攻守。

  在架立于吉普车上的机枪座溅血以前,分散击出的二十七枚弹药带着可怕的偏差值仅仅命中两人总计五道射击;于此过后的两秒间,九枚由旧式步枪射出的子弹撞碎了脆弱的挡风玻璃,分别给予来不及回避的驾驶及士兵致死打击;紧接着抛射而来的金色火光擦破了温莎的脸颊,却也为赶到运输车旁侧的士兵招来更密集的反击;位居前卫却仅仅受到轻微擦伤的温莎就这么维持着左腿跨出、左手平抬的姿势,手中的步枪犹如宣告攻击般对准了眼前的车队。

  包含运输车正副驾驶座在内,车队在遭受猛烈攻击的半分钟后,前后两批护卫武力完全被歼灭。而温莎率领的部队仅仅只有三人阵亡、两人负伤。以武力优势强攻成功的温莎等人爆出一阵欢呼、准备接收目标的运输车之际,一名全副武装的女子从车上翻了下来。

  虽然不想承认,然而此刻的温莎却得完全集中精神,才能勉强跟上对手的行动。在她像只小猫般就地扑倒时,成排袭来的弹药射穿了她飘舞在低空的发尾,接着她听见了来自后方总共三道的悲鸣。就在她们以密集训练过的反应准备反击时,对手却已冲到运输车和前端吉普车之间,接着灵敏地翻上车身,一手握住暗红色的机枪柄,另一手握着的冲锋枪则是接续短暂的休息后,紧接着与机枪一同展开交错扫射。

  迅速朝吉普车伏进的温莎感觉到右腿一麻,不过这比起身后那群活标靶要好多了。在她冒死挺进之际,无处可躲的队员们则是直接对敌人予以反击。但是当她们的弹药准确无误地窜入目标黝黑的右肩、结实的胸膛及毫无遮掩的腹部时,非但没有中断扫向自己的炮火,反而因为对手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生胆怯。

  啊啊,毕竟不是专家。温莎从己方射击的声响中判断:攻势有了极为短暂的中断。而这样的空档,绝对是致命的。

  果不其然,在机枪不曾间断的近距扫射下,除了温莎以外的队员全数遭到击毙。好不容易爬到吉普车前的温莎露出了黪淡的神情,抬头望向那把转而对准自己的机枪。

  如果对手是这种怪物,那么就算是带实战经验丰富的队伍也没有把握能解决掉啊……

  阴暗的天空下,那张黑色粗鲁的脸庞无声地笑了。

  笑吧,尽管笑吧。如果你以为我们这些就是全部战力,你就尽管用那种优胜者的态度,不可一世地嘲笑我这只杂种猫吧!可是……就算我只是只路边捡来的杂种猫,也还是有个即使对烟草非常挑剔、却不曾失职过的「主人」啊……

  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并非由于昏暗的天空刺伤她的眼睛,而是在下意识的垂首之际,仅以眼角余光捕捉到主人那结束了帅气登场之后、以枪柄猛击敌人的模样。

  「杂种猫,躲好啊。」

  稳稳地站在吉普车上的珍妮少校以惊人的怪力将正欲还击的女子击倒,接着反转上了刺刀的步枪,给予一时失衡的对手致命的突刺。将刺穿目标心脏的刺刀拔出后,珍妮转头望向那辆运输车,难得以略感不安的语气喃喃着:「原葵百合精锐『凯尔特』吗……!雇请如此精英的守卫,果然在运送贵重的东西啊!」

  就在兴奋发抖的珍妮面前,运输车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人跳了下来。与刚才那个被自己击杀的女子相似的对手,原来还有四个人啊。说得也是。既然运送着绝对不能被抢走的宝贝,护卫武力理所当然也得不计代价地提升才行。

  面对四名站在原处、等待自己先攻的对手,珍妮很难得地从眼前的敌人处感受到让她止不住发抖的压迫感。十分充足,甚至到了令她心生恐惧的程度。她拼命地压抑住体内的激流,并从爆发性的情绪波动中产生了异常亢奋的快感。在强忍住颤抖的状况下,珍妮恍若自闭患者般喃喃道:「原『上校』……原『中校』……原『少校』……原『少校』……哈哈,没望啦!听着,听着啊!你这只杂种猫。就算会被杀死,你也得舍命护送茱莉安娜撤退啊。」

  温莎将步枪平置于车底,不服气地回答:「对一个腿部中弹的部下做这种要求,您可真没良心啊。与其那么做,不如让我在这里继续喵喵叫吧。」

  还是如此倔强啊。偏偏她就是这种个性惹人喜爱。珍妮露出扭曲的笑意,从吉普车一跃而下。

  「哈啊……进攻了,要进攻了啊!杂种猫,别抢在主人前面死了啊!」

  再也按捺不住的珍妮紧紧握住上了刺刀的步枪,接着朝运输车的一侧展开突击。当她带着满溢的杀意突入敌方警戒范围内时,世界已经化为一片死寂,而她的耳边只剩下杂种猫那不甘示弱的回应仍瑟瑟地回响着。

          那是足以使她堕入疯狂的一声──

  「喵呜。」

                 §

  「耶──?所以卡蜜拉姐暂时没办法回来?当真?」

  海瑟睁着圆滚滚的眼珠子,眨了两下后接着说:「要是果真如此,那我的拥抱券就得再等好一阵子才能用耶。」

  「那是什么东西啊……」

  「你不知道?身为卡蜜拉姐顶头上司的你竟然不知道?」

  一脸惊讶的海瑟从口袋中抽出一张对折的米黄色纸条,夸张地以极为小心的动作将它递给我,然后她双手盘在桌子上,整个人就这么松散了下来。究竟会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搞得这么神秘兮兮啊。我疑惑地皱起眉毛,将她递给我的纸条翻开。

  我必须说……还好我将它翻开来了。就在我看到那张绝对、绝对是卡蜜拉姐亲手绘制的手工拥抱券后,马上对趴在桌上、一脸出神的海瑟小声地喊道:「多少钱!」

  结果不识相的海瑟对我吐了舌头,然后懒洋洋地伸出她的右手,说道:「你就不要妄想我这种必须千方百计才弄得到手的人,好不容易才买到手的拥抱券了。而且你们明明就常常在一块嘛。你有的是时间与机会……」

  「……虽然你这么说,但你却知道这种连我也没看过的拥抱券。况且,卡蜜拉姐又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哪可以又亲又抱的啊。」

  「这么说也是啦。那依照你的说法,这张券对我这个非第四机甲师团的人来说,不就更珍贵了吗……」

  呜呃。你看起来一副脑袋停止运转的样子,原来还有在思考啊。好吧,那我得再想个方法来说服……嗯?

  趁我思考稍微放慢之际,海瑟抽走了那张本来还好好地夹在我手中的拥抱券,并且将它小心翼翼地对折以后便收回长裤口袋里。啊,早知如此,应该先把它收起来才对!我开始像个讨零用钱的孩子般,对我的海瑟妈妈无理地耍赖了起来。

  「你就乖乖放弃吧。不过你这姿态……总觉得跟妮恩好像。」

  听到海瑟妈妈这么说,我这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则是转眼间又变回了成熟美丽的大女孩,想也不想就对她抗议:「这么说可真失礼!」

  虽然我这样说也是很失礼的事情,可我就是不想被拿来跟会当众扑倒人的家伙比啊。海瑟没有露出苦恼的神情,反而因为她的计策成功而展现笑容。

  「好啦,我知道了。可是,妮恩其实也没那么……」

  说到这里,海瑟点的午餐刚好送了上来。方形托盘上装着的是主打饱食路线的猪排套餐,在三个分别装满主餐及副食的盘子一旁,放着两个看起来不怎么优雅的方形高脚杯。深色的蓝莓汁是她的,浅色的加水柠檬汁则是我今天唯一的午餐。

  我从服务生那儿取过品味独特的杯子,与因为餐点而打起精神的海瑟干杯。海瑟故意用她对下属训话时的语气,若有其事地宣告:「祝央格鲁作战──嗯──也就是祝英勇、威武、强悍的本部第十七师团与本部第四机甲师团,圆满达成任务罗!」

  我忍不住纠正她:「依照最终情势来说的话,应该是祝我们都能安然撤退才对喔。」

  「哎呀,不管那么多了。总之就是干──杯──!」

  由于军官餐厅不提供任何酒类的缘故,我们最后只好以柠檬汁和蓝莓汁来庆祝。相较于海瑟豪迈的喝法,我则是小口小口地喝下柠檬汁。呜。到了现在还是没什么食慾. 望着兴致勃勃地开动的海瑟,我犹豫着是否该现在就找话题来聊。看样子她应该满饿的。于是,我也将嘴唇贴近吸管,无聊地环顾起这间宽广到令人不自在的军官餐厅。没有认识的、没有认识的,嗯,还是没有认识的人。

  果然还是该在海瑟提议用餐时,选择那虽然远了些、却显得不那么无趣的玛加达才对。这么一来,即使感到无聊,也能看看经过橱窗外头的路人们,而不是看那些与自己一样,要不身穿军服就是穿着一件配给衬衫的军官们。

  听海瑟说,她也是从昨晚就没吃东西了。不过跟我不同的地方在于:她整个早上都在补眠。至于谈到为什么要补眠嘛……

  「昨晚是你到妮恩房间,还是她到你房里啊?」

  我打趣地说着。听到我这番话,刚咽下一大口饭的海瑟紧张到差点噎住,还好她的蓝莓汁还有剩。喝了一口果汁、将喉咙里的食物通通吞下后,海瑟才慌慌张张地说:「你你你怎么会知道妮恩到我这儿来?」

  「呃,在你不打自招以前,这还只是猜测。好,那第二个问题:你们昨晚忙到多晚?」

  看到海瑟马上就红起来的脸颊,我笑嘻嘻地补充:「当然,我是指报告书。」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一定是问我们做……那档事的事情。」

  「啊,其实我对这个比较有兴趣喔。真的。」

  「那就抱着你的兴趣去问莉莉安吧,她的故事可比我精彩多了……啊,忘了这是不能说的事情。如果你要去问她的话,千万别说我曾经对你透露过什么喔。」

  我点点头,然后喝了一口柠檬汁。虽然海瑟这么说,到那时候我还是会不小心说溜嘴吧。

  「那么我把问题改一下:你们昨晚忙到多晚?又,扣除掉恩爱时间后,你们昨晚忙到多晚?」

  被我这么追问,海瑟总算露出了死心的表情,无奈地坦承:「我只能说到天亮……跟妮恩讨论报告书绝对是错误的作法。」

  这么说来,要是今早跟我讨论的人不是茱莉亚,我那分报告书现在应该也是停滞在令人担忧不已的进度吧。海瑟只回答其中一个问题,接着就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开来。

  「唉。与其一直挖我的糗事,建议你不如先想想该怎么让你们家的某人安分下来比较好。」

  我大概知道海瑟要说谁了。我让柠檬汁在嘴巴里搅动一番、然后轻轻地吞下,问道:「英格丽又闯祸啦?」

  「如果你问的是英格丽是不是又吃掉我们家的军官战斗员,」

  海瑟嘴里嚼着清脆的沙拉,咬了几下,继续说道:「那答案是肯定的。唔,正确来说是肯定、肯定、肯定。」

  竟然背着我对三个人出手……等那个笨蛋从维修厂回来后,一定要好好骂一顿才行。

  「虽然当事人并没有出现反弹声音,我觉得这么做还是不太好。我记得她也常常黏着你嘛。会不会是因为你没满足她,她才会到处猎食……」

  「你把她当什么了啊……总、总之我会好好念念她的。」

  突然间,海瑟那对褐色的眼睛闪现锐利的光芒。她将刀叉放到一旁,用餐巾擦了擦沾到酱汁的手指头,兴冲冲地问我:「也许你骗得了其她人,但是刚才的表情绝对骗不了我!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也恩爱了呀?嗯?」

  「这、这个啊……」

  我当然不能说出昨天的事情啊……可是一去想,脸就跟着热了起来,要在这种情况下否认到底绝对是行不通的。呃,如果只是茱莉亚出现前那一段,应该也算是「恩爱」吧?

  「快说!快点说!说出来吧!」

  虽然我们座位附近没有什么人,想不到在被人逼着讲出这种话时依然会有害羞的感觉。啊啊……好吧,我就老老实实地说吧。

  「……什么都没发生。」

  望着我故作镇静的表情,海瑟做了个不恐怖的鬼脸,然后继续嚷嚷着:「说!快说!快点说!说出来吧!快说出来吧!」

  简直就是在耍赖嘛。咦?这不就是我刚刚的幼稚行为吗?不管怎样,现在海瑟完全没有让步的迹象。无可奈何之下,我要海瑟身体稍微往前倾,然后就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起那段以被抓包收场的恩爱过程。听到英格丽用沾满精油的身体帮我按摩时,海瑟的脸都红了起来;讲到英格丽亲吻我美丽的臀部那段,海瑟听得十分认真;最后到了英格丽以手指插入的阶段,海瑟则是跟我一样红着一张脸,并神经质地警戒起周遭。

  呃嗯,至于我为何尽可能地陈述那段过程,直到通通讲完以后,我还是搞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总而言之,在我们神秘兮兮的耳语结束后,海瑟那恍惚的神情看起来似乎还在脑袋里想像我所说的画面,反而让独自回到现实中的我开始替她担心了起来。

  「妄想小姐,你的猪排凉掉了喔?」

  彷佛一种强烈的暗示,妄想小姐就在我这句话结束后回过神来,也不管依然涨得红通通的双颊就拿起了刀叉,一边切起看起来既小气又显得干巴巴的猪排,一边急促地对我说:「那、那、那后来呢?茱莉亚离开以后,她没有再跑回来吗?没有继续?」

  既然已经不是耳语的程度,我也就没办法带着某种期待感、紧张感与羞耻感回答这种问题了。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啦。不说这个了。竟然可以在人来人往的餐厅兴冲冲地谈这种事,跟昨天以前的你好像不太一样喔。嗯,会不会是因为昨晚发生什么事情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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