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伸太郎，不用說接吻，就連牽手的次數都很少，交往之後的互動方式和交往前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

　　但我們也不太著急著做這些「戀人之間會做的事」，除了兩人的個性使然，也或許是因為我們並不是世間所謂「普通」的情侶吧。

　　不過，現在眼前的畫面讓上述全都變得像是在騙人一樣。

　　包裹在身上的布料只剩原先穿在運動外套裡的短袖T-shirt，伸太郎雙膝跪在床鋪，以有點艱難的姿勢將手指探入自己的秘部。

　　「…呼……嗯、」

　　因為用了潤滑液的關係，以「咕啾」兩字作為擬聲字似乎最合適的聲音伴隨伸太郎淺淺的喘息聲，不斷衝擊著我的鼓膜。

　　如此非現實的景象讓我一度懷疑這是自己做的對伸太郎非常失禮的夢。

　　雖然大致瞭解男生之間做這種事的方法，不過是真的要做嗎？我，跟伸太郎？

　　我看向床頭櫃上條裝的潤滑液。

　　（真想不到伸太郎提來的袋子裡竟然裝著這個……是用網購買來的嗎…伸太郎很擅長使用電腦，所以應該是吧……）

　　不行，因為情況已經超過腦子能負荷的等級，我開始逃避現實，意識飄向無關緊要的事情上了。

　　「學長，請你躺下來。」

　　「躺下來？為什麼？」

　　在我放空的期間伸太郎已經準備完全，雙頰的潮紅是他接下來的行為的最佳提示。

　　「全都交給我來做，學長你只要躺著就好。」

　　他抿緊下唇。

　　「那個……我說…伸太郎，」

　　雖然現在講這個似乎會被認為太沒神經，不過因為自己實在很在意，所以我還是開口了。

　　「你有過經驗嗎？看起來很熟練的樣子。」

　　「蛤、沒、沒有！沒有！！」

　　他慌張的否認。

　　「那為什麼……啊！難道伸太郎這幾天沒有來我家是因為……」

　　「哇啊啊啊啊！！！不要說出來！！！！」

　　「呣咕、呣咕、」

　　伸太郎帶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捂住我的嘴阻止我講出後句。看來是猜中了。

　　（啊啊、好可愛的表情。）

　　如果我一臉平淡的道出這句心聲，他一定會馬上丟臉到哭出來吧。

　　「學長，」

　　「呣、」

　　「啊、不好意思！」

　　發覺自己還捂著我的嘴巴，他迅速將手抽離。

　　「請你不要再講這件事了。」

　　伸太郎緊皺眉間，鄭重的對我做出警告。

　　不過附帶的蘋果色臉龐跟盈眶的淚水讓魄力瞬間全消。

　　「好，我答應你。我不會再提伸太郎這幾天在家裡練習「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結果我還是害伸太郎哭了。

●

　　「……嗯、哈啊、」

　　結果真如伸太郎原先所說，我就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他提高腰部，然後慢慢的沉下身子，艱難的讓我的進入他的裡面。

　　「啊啊！」

　　汗水沿著他的額際滑下。

　　「呼嗯…還…還好嗎？」

　　沒有壓抑好的喘息聲害我染紅了雙頰。

　　「嗯、還好……」

　　「這樣就、全部都…進來……了、」

　　他淺淺的彎起嘴角，滿足的撫著自己的下腹。

　　原來伸太郎也會露出如此艷麗的笑容啊。

　　「咦、學、學長？」

　　伸太郎的臉再度漲紅。

　　「為什麼突然…唔、……」

　　現在的狀況讓伸太郎直接以身體感受到我因他的表情而起的反應。

　　「抱歉，因為伸太郎露出那樣的表情…忍不住就……」

　　「嗯？表情？我露出什麼表情？」

　　他疑惑的摸著自己的臉。

　　竟然完全沒有自覺嗎……

　　這孩子，很危險。不時時都有人保護的話，會很危險。

　　「那……我要動了。」

　　聲音微微顫抖，看起來相當緊張的樣子。

　　「伸太郎，沒問題、嗎？」

　　「可以，沒問題的。」

　　看著冷汗從伸太郎的脖子流至鎖骨，我嚥下一口唾沫。

　　「嗯。」

　　帶有深邃黑色的雙眼有大半因主人瞇細的動作而被隱藏。不知道他是在忍耐痛楚，亦或是忍耐別的什麼。

　　「哈嗯、」

　　以坐姿覆在自己身上的他，持續搖動著和同年齡的少年相比顯得過於纖細的腰肢。

　　「呼……」

　　雙方交合部分傳出的水聲對兩人來說近乎聽覺暴力，伸太郎的裡面更是熱得發燙。

　　或許是因為被當下的氣氛迷昏了腦袋，明明自己也是當事人之一，我卻不自主的以第三方的角度來思考了：

　　（啊啊，動得那麼劇烈的話……）

　　「嗯啊！………啊、嗚、」

　　「唔、」

　　他在失去支撐點後向我的身上傾倒，本能的反應使他以手心撐在我的胸口上。

　　被浸濕的T-shirt勾勒出腰線，伸太郎的汗水順著緊貼在臉頰的髮絲滴落我的襯衫。

　　略大的領口讓他的上衣裡面一覽無遺……這種情況下我到底在看哪裡啊，太失禮了。

　　「學長…對、對不起……哇啊、」

　　他慌張的想直起身子，但卻力不從心的無法如願。

　　「我沒關係，伸太郎才是，沒事嗎？」

　　「沒、事……」

　　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啊。

　　雖然我好像也沒什麼資格說他就是。看伸太郎擔心的表情就知道了。

　　「…嗯……學長…學、長……啊、……」

　　生理上的淚水濡溼了他的臉，並且任憑唾液沿著嘴角流下。

　　「伸…太郎……」

　　「啊、………！！」

　　輕度的痙攣與大幅度的顫抖，還有不成聲的叫喊，他似乎快到極限了。

　　「……遙、學長、」

　　和平時叫喚自己名字的明明是同樣的嗓音，但伸太郎那聲「遙學長」卻是我不曾聽過，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煽情的。

　　「我、已經……啊嗯、」

　　「我也……」

　　幾乎和伸太郎開口的時間同時，我也感覺到自己將迎來絕頂。

　　「所以，你先、退……」

　　「開」這個字還沒落下，伸太郎便了解我的意思，以搖頭表示拒絕，然後更加下壓自己的身體。

　　「嗚、啊啊！！」

　　「嗯嗯……！」

　　下身的濕黏感，以及伸太郎提高腰部時滲出的白濁，在在都是方才自己對他過分行為的證據。

　　「伸太郎對不起！我……」

　　見我一臉歉意，伸太郎再次搖頭。

　　「這不是學長的錯，是我強迫你這麼做的。」

　　「但是……」

　　「沒關係的。比起這個，學長的身體還可以嗎？」

　　「……嗯，沒問題。」

　　「那麼——」

　　伸太郎對我的無法妥協沒有多做反應，只是冷靜的提出「下一次」的請求。

●

　　「…呼啊……啊嗯！」

　　「…嗯……！」

　　已經記不得是第幾次，我再度解放在伸太郎的體內。

　　「……吶，伸太郎。」

　　「嗯呼？」

　　伸太郎反射性的發出可愛的聲音，同時將視線朝向聲源，但無法得知是否有確實將面前的我映入那早已迷茫的雙眼之中。

　　「其實你，早就不想繼續了吧？」

　　伸太郎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發言嚇到了，發出「欸、」的短促驚呼，不過我還是繼續說下去。

　　「很難過吧？」

　　「很痛吧？」

　　「很想趕快結束，對吧？」

　　我以由下往上的角度凝視著啞口無言的他。

　　「——那麼，為什麼？」

　　「甚至還一次又一次，讓我在你的裡面……」

　　稍做停頓，為了確認自己接下來的話語不會對這孩子造成傷害。

　　「是為了我嗎？沒關係的，就算不做這種事，我只要能跟伸太郎在一起……」

　　「不是的！！」

　　「伸太郎？」

　　他做出今天最大的反應，而我則對此感到不解。

　　伸太郎緊握雙拳，我的上衣因他的動作而被壓皺。

　　「我知道……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

　　他在嘟囔後抿起唇瓣。

　　放在我身上的手加強了握的力道。

　　一滴滴的水珠在我的襯衫上暈開，就算不抬頭看也能理解那是什麼。

　　「我早就知道……不管做了多少次、多少次，我都沒辦法為學長留下任何東西，」

　　「不管我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留下任何遙學長存在過的證明……！」

　　搖晃的眼神直勾勾地望向我，滿盈而出的淚水浸濕了他整張臉，和那天相似的表情令我頓時語塞。

　　「為什麼…為什麼……我是這樣的身體……」

　　見他懊惱的抱緊雙肩，為著一輩子無法改變的，生理的事實而落淚，本想說些安慰的話，但所有的想法卻都哽在喉頭，無法化為字句。

　　不知道是否將我的無回應視為贊同他對自己的低評價，伸太郎接著說出讓我不敢置信的提議。

　　「吶，學長也是知道的吧？榎本她，其實對學長……我想學長也不討厭她…是喜歡她的吧？」

　　扭曲的笑容伴隨著沿臉頰滑下的淚水。

　　「那麼學長，你要不要試著跟榎本……」

　　「伸太郎！」

　　我突然的大吼打斷他未盡的言辭。

　　「貴音是我第一個交到的朋友，是很重要的人。」

　　「但是，那種喜歡跟我對伸太郎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胸口產生被燒灼的錯覺。我想，這就是「憤怒」的心情。

　　「還是伸太郎覺得我是個跟誰都可以做，如此隨便的人？」

　　「……不、不是……」

　　直到看見伸太郎慌張的神情，我才發覺自己言重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這麼想的……」

　　他的眼中流露出的除了歉意，還有隱約感覺得到的恐懼。

　　「不，」

　　回神之後趕緊向他道歉。

　　「我才應該說對不起，說得太過分了。」

　　聞言，伸太郎緊皺的眉間才稍微放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明明最痛苦的人應該是學長，我卻還說這些話讓你困擾，真的、很對不起。」

　　啊啊，這孩子，在這種地方總是特別有禮貌。不過也因此顯得過於拘謹了。

　　「你不需要道歉，我只是沒想到伸太郎竟然為我想了這麼多。」

　　我邊以指腹抹去他臉上的淚水邊說。

　　「……可是，最後那些話，你絕對不可以再講了，就算不是認真的也不行。」

　　雖然我知道他剛剛一定不是抱著隨便的心態說出口的。

　　「對、對不……啊、」

　　突然想到我說不必道歉，伸太郎捂住自己的嘴。

　　腦中想像冒出點子時會出現的電燈泡亮起，不知作為緩和氣氛的玩笑是否妥當，我半放棄似的繼續開口。

　　「不過，如果真的能有的話就好了呢，我跟伸太郎的孩子。」

　　我默默看著伸太郎臉頰瞬間爆紅，害羞到幾乎要冒煙的模樣。

　　這樣，算是有成功緩和氣氛了嗎？

●

　　雖然伸太郎一再推拖，要我先去，不過他那濡溼的腿跟，還有只要稍微移動身體就會從下身滲出的，我的……體液，再再都是讓我把他趕去洗澡的原因。

　　「那我就先去洗了，謝謝……」

　　「不用道謝啦，趕快去吧。」

　　伸太郎從背袋裡取出自己的換洗衣物，我發現他拿的是外出服。

　　「伸太郎今天不住下來嗎？還是你之後還有事？」

　　「是沒別的事……可以嗎？」

　　「當然。」

　　向他露出微笑的同時將自己的家居服遞出。

　　聞言，伸太郎先是低下頭，在我還來不及問完「怎麼了」之前，他便迅速的抬頭湊近我，在我的嘴上落下淺淺一吻。

　　和呆愣的我相對，伸太郎用唇形無聲的說出「喜歡」後，抓起我借給他的衣服，脫兔似的跑出房間。

○

　　說了「只要能跟伸太郎在一起就好」。

　　這的確不是謊話，不過並代表願意讓自己什麼都沒留下，就這樣消失在世界上。

　　就算不是有形的事物也沒關係，希望有人能夠記得我……希望伸太郎的心中能夠永遠有一塊位置是屬於我的。

　　明明對於讓他傷心這件事感到愧疚，也不想再讓他因我而哭泣，但卻還是止不住自己的這些期望。

　　我果然，是個很差勁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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