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题

——73.前略

[XXXHolic 百四]

“壹原侑子桑：

前略

许久不见，甚为想念。

……”

毛笔蘸着浓黑的墨水，写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苍白的手指从另一侧的水盂沾取了一点清水，抹在那黑色的字迹上，才写完的黑色顿时融化成淡淡的云雾，又很快散开，纸面上又恢复了一片纯白。

“壹原侑子桑：

前略

久未相见，不知另一世界光景如何，侑子小姐是否一贯安好？

……”

书写到此又是一顿，左手清水又要沾上去，却听到一旁莫歌拿担心的叫声“四月一日”。

“嗯，”四月一日抬头看了它一眼，道：“莫歌拿安静一会儿哦，我要给侑子小姐写信呢。”

“四月一日……”莫歌拿担心的又叫了一声，最终没有说出来侑子小姐已经不在了啊。

只是这片刻的停顿时间，方才写的字迹已经渗入了纸张，四月一日看了一眼，略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左手的清水已经干涸，纸上的墨迹从浓烈到浅淡，又变成无法描述的线条和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纸面上。

“传递的速度真快呢，”四月一日感慨了一句：“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回音？”

他停笔坐在桌前等了一会儿，那纸面依旧干净纯白。那是一张如蝴蝶翅膀一样轻薄的纸片，却又半张桌面那么大。干净莹白，若是提起来还有几分透明的感觉，仿佛被墨一沾就会破损一样，此刻却完好无损的吸收了全部的文字。纸面上只剩下一片空白，许久不曾有动静。

“啊，看来失败了呢。”

四月一日摇了摇头，想了想，继续提笔，正要书写，又听到莫歌拿说道：“往世书一个月只能用一次的。”

“可是那是指成功的一次吧？若是失败了，无论多少次都一样啊。”

四月一日如今比它们更了解店里面那些东西的使用条款，就算是滥用也依旧无懈可击。莫歌拿照样无法反驳，因为使用权在四月一日这里。

“壹原侑子桑：

前略：

……”

大约是前一次的传递已经打开了局面，四月一日这一次并未沉吟多久，就开始连贯书写了。

“店面里冷清了许多，虽说侑子小姐的朋友们也会过来，偶尔还有雨童子和座敷童子来喝茶，但是依旧没什么生意呢。侑子小姐曾经说过有缘的人可以看见这里，而如今这世界上和这家店铺的联系似乎已经消失了，不如你在的时候……”

写到这里觉得有些抱怨，正要擦除，想了想又写了下去。

反正已经无法传送了，就算是写满了往世书也得不到回音，既然看不见，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

笔尖下的字迹越发潦草起来，内容也越写越多，从日常琐碎到抱怨莫歌拿它们总是捣蛋，还有店铺缺少客人已经入不敷出啦，九葵生日的时候来过一次，不过已经进不来了……

零零总总，看起来事无巨细，却没有一句话再提到侑子是否归来的事情，并不询问另一边的世界是怎样的。

次元魔女也无法突破的次元和世界，那到底是否存在呢？

当往世书再无空隙书写的时候，四月一日的笔也停了下来。

纸面的墨迹如方才一样，缓慢的渗入纸张的纤维，泛出水波一样的纹理来，随后是抽象而扭曲的线条，最后消失。

四月一日静坐在桌前，慢慢看着这一系列的变化，看着写满了自己的记忆的内容变成空白，往世书重新恢复莹白。心中微不可查的沉重了一点，提笔又要写。

这一次有人握住了他的笔。

“吃饭了。”

来人毫不犹豫得抽走了毛笔丢在一旁，又从桌面上将往世书拿起，手指沾染着的墨迹正好蹭了一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一旁的莫歌拿，眼角扫过的时候，依稀看到墨迹化开成两个字“保重”又消失无影。

或许是看错了。

“百目鬼真是越发粗暴了。”

懒懒散散的店主人毫无姿势的任由好友将他从书桌前拖曳到餐桌旁。依旧是简单干净的餐食，几乎是百目鬼每天都会来做的一件事情。要说变化，或许这些事情才是更大的变化。

以往都是侑子小姐差遣他做饭，而当百目鬼发现现在的四月一日并不会照顾自己的三餐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变成了他的日常。

“手艺真差啊。”吃饭的人还要挑食，四月一日对着桌上的玉子烧指了指：“太咸了。”

“你去做。”

百目鬼说话的风格一如既往。

“…………”

原本并不准备得到回答的，却不想四月一日突然站起身来，往厨房去了。

许久不曾使用的物品依旧带着熟悉，想到的画面却是以往的热闹场景。

“便宜你了。”

重新落座的四月一日，似乎心情也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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