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流轉，變成輕快而且激昂，草津有點驚訝有馬的選擇，2/4拍的音樂，強烈的節奏……能和他跳這支熱情的探戈(Tango)會是誰？

草津低下頭，突然不敢看下去，那個人，總不可能是自己。

自己不過是不能曝光的秘密戀人。

「錦史郎……」在驚訝聲中，一身禮服的有馬赫然出現自己眼前，對站在一角的自己彎下腰，遞上右手：「……未知我有否此榮幸跟你跟跳一支舞？」

草津呆住。

就算近在眼前，草津仍然不敢相信，有馬會把第一支舞留給自己。

「一直忙著招呼其他賓客，沒好好的跟錦史郎打招呼，未知草津家的少爺，我們學生會的會長大人，會否讓我以這支舞作賠罪？」

有馬在燈光下更覺閃耀亮麗，送給他的領針當作襟針，別在禮服的口袋上，配上飾有琉璃，幼細邊框造工精緻的牛仔領帶(bolo tie)，把有馬燻平日那閒適中帶有優雅的氣質發揮得淋漓盡致。

拒絕主人第一支舞可是很無禮，何況，自己沒拒絕的理由，草津用眼神示意，冀有馬想清楚自己的選擇。

「這支舞，是特意為錦史郎選的。」有馬附上草津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草津的手自然的搭到對方手上：「放輕鬆，相信我就可以。」

探戈是情人間的秘密舞蹈，草津的手開始抖，擔心有馬要藉這個宴會公開兩人的關係。

「只是一支舞，不會像錦史郎想的那樣……放鬆，相信我。」有馬領草津到舞池中央後，拉起草津的左手搭上自己的肩膀，自己的右手則搭上對方的後腰位置，另外一邊的手則緊緊相握，他知道即使是男性的舞步，對方也只是略懂，更別提要他當自己的搭檔，跳出女性的舞步：「我不會讓錦史郎出醜的。」

身在舞池中央的草津已無退路，只得把自己完全交托予對方。

兩人身體緊貼，探戈在雙人舞中，罕有可以以冷酷嚴肅的風格舞蹈，草津此刻，臉靠上有馬的肩膀，擔憂的掃視四周，賓客間有人竊竊私語，似是懷疑兩人的關係，表情那略帶陰沉，正好詮釋探戈的這一面向。

音樂稍停後再奏起，仍是相同的拍子，但節奏較之前輕柔，有馬先用自己的腳，帶動草津雙腳，跳出基本舞步等他適應，音樂隨著兩人的步伐越來越自然而逐漸得輕快而強烈，有馬身體帶動草津隨著節奏往後彎腰再回抱，右手也開始隨著旋律，上下有節奏的擺動，而兩人的頭也隨著手上的動作自然的往兩邊搖動，整套動作，在有馬的帶動下，變得流暢、輕盈。

音樂節奏加快，草津完全信任有馬，放鬆身體，任由對方帶動。

在對方引領下，踏步往外，轉圈，回到有馬的身旁。

前(後)滑出一步、兩步，同步轉身、定位，有馬輕聲提示草津往一側看、腳尖往外滑，牽著的手往上拉、收回，重覆踏步、轉身。

兩人的腳尖，似有還無的相碰。這一次，有馬細心用腳尖引導草津一隻腳跟他同往外伸出，微微蹲下身體再起來。

身體再次緊貼、彎腰，再轉身，已有默契的兩個人自然而然的試著較複雜的步法。

有馬勾起草津的腳，引導他扣上自己膝後的位置再放下，自己則再另一側再示範。

草津很聰明，立刻明白過來，兩人的腳步，在彼此間的步伐間交錯，輕巧的，輪流勾上對方的小腿再放下，然後重新回到基本的步法。

有馬一手微微施力，帶動兩人轉去新的方向。

腳尖輕觸，碎步踏前，一、二、一、二……

踏步，推，轉身，拉回。

前(後)踏同時轉180度、再踏、轉，往身體方向收回牽著的手、擺頭，遞起手，頭回到原位，一腳踏出，另一腳微蹲，起來、轉身，再踏步，兩人的腳再次交錯。

全場凝神屏息的看著舞台上的兩個人，任誰都無法相信，兩位年輕的名門未來繼承人，會有如此契合度。

草津的臉上，開始浮起幸福的笑容。

看到戀人表情的變化，有馬的笑容越來越輕盈，確信自己把第一支舞獻給對方的選擇是對的。

只有他才有這個資格。

已連尾聲的音樂變得更狂野、輕快，玩心已起的有馬趁著一個轉身的動作，輕抱起草津轉了一圈，而草津則因為離心力，不自覺的踢起腿，落回地面的一刻，腦海還是一片空白，在有馬的帶領下，兩人一前一後的貼著身體，兩臂交叉的往前走了幾步，再轉身往回走，最後一推一拉，草津被往外推出再回到有馬身旁，再輕輕扭動身體，力度剛好讓草津在回來的一刻，左腿自然勾住自己小腿，結束這一支舞。

有馬讓草津先站好，再執起對方的右手輕吻表示答謝。舞池邊的賓客有的在鼓掌，有的在交頭換耳，對剛才的一幕似有微言。

理性回來後，草津的身體暗暗顫抖，自己，從沒試過如此害怕。

兩人的關係，像被他人看破。

由於恐懼，草津不自覺的縮到有馬的懷裡，有馬猜到對方的想法，只是礙於在人前，唯一可以做的是加重搭在對方肩膀上的力度，無法再親密半點。

「嘖嘖嘖……有馬，你這就不對了。」出乎兩人的意料，熟悉的聲音在舞池外響起，一抹綺麗的身影在人群中步出，淡粉色，露出一點肩膀的中性禮服閃著珠光，禮服的後擺像裙子一樣散開，淡粉色的長髮經仔細捲好，惟因為用扇子掩臉的關係，無法看到對方的樣子。

不過，根本不用看也知道來者是誰。

太明顯，不是嗎？

粉色、飾有寶石的扇子一搖一摺，如他們所料，是他們的後輩，下呂家的少主，下呂阿古哉。

「有馬，你只邀會長共舞，是想冷落我這個同僚不理嗎？」下呂勾起嘴角，笑容帶點魔性和挑釁味道：「沒想到副會長的舞藝高超，未知可否賞面跟我跳一支？」

摺起的扇子往後一甩，就往舞池邊丟去，恰好停在邊緣上。

樂師們曲風一轉，比剛才更狂野的旋律響起，同樣是2/4拍的音樂，充滿西班牙風格的鬥牛音樂在舞台響起。

Paso doble(鬥牛舞)……

如此開場，就只有此種舞蹈合適。

「嘿。」有馬的笑容沒一點客氣，自信滿滿的接下對方的挑戰：「下呂阿古哉，到時別求饒。」

「看誰求饒？」下呂甩動像是裙擺一樣的禮服下沿，散發凌人的傲氣：「請指教。」

本來有意邀請小姐們共舞的公子哥兒全不敢有任何動作，下呂的氣場盛勢凌人，分明是來尬舞，現在進場可是找死的行為。

「那，請親愛的下呂家少爺，容我先送錦史郎離開。」有馬淡淡一笑：「然後，請我們學生會的阿古哉大人，恩准我與你盡情跳一次。」

「准。」

有馬輕抱一下草津，臉頰相碰，再吻一下對方的手背，道出感謝的話語，送他回到座位，回到舞池時，氣勢跟方才判若兩人，霸氣盡露。

「阿古哉，一會兒別哭啊！」

有馬笑著拉動禮服外套，步伐比平日大而且有力，一如鬥牛勇士。

「嘿，我怕哭的是有馬。」下呂惡意的笑容不減，還添幾分嫵媚，向有馬遞上手：「敢打賭嗎？我可是挺喜歡今天的馬卡龍。」

「是不是我把阿古哉弄哭，明天就要帶馬卡龍來賠罪？」

有馬輕吻下呂的手背，臉上則掛著壞笑。

「嘖，你有本事弄哭我的話，我明天給有馬帶上上等的紅茶茶葉。」下呂收回手，輕敲自己的下巴，一臉趾高氣揚，有馬不是笨蛋，怎會不知對方是來解圍？簡單笑了笑後，揚手請樂師開始。

鬥牛音樂在場內響起，其他人再次靜下來，草津緊張的望向舞池，不敢輕言這支舞會帶來甚麼效果。

舞池中的兩個人，有默契的同時甩動禮服的下擺，同時右手往外舉至平肩的高度，眼神對望的同時，一起邁開腳步，以兩人之間的中心點為軸心，大步繞著走。

旋律一轉，有馬揚起右手，作了一個簡單但高速的迴旋後，靜待下呂的動作。

下呂緊隨對方的休止後立時舞動，兩手手指拈起猶如裙擺的禮服下沿，雙手隨音樂揮動，身體高速旋轉，粉紅的禮服一剎那變得尤如裙襬，在場內劃起漂亮的弧度，生動的躍動，在燈光下更覺閃亮燦爛。

音樂稍歇，下呂右手放下禮服，指尖往有馬指去，有馬輕托下呂的手，把下呂拉到身前，下呂左手甩起另一邊的禮服下擺，一踢腿，再轉身，落入有馬的懷中，左手挑起有馬的下巴。

兩人拉起手，同步往外踏出一大步。往外收回腳步，放手，猛然轉一圈，跨步回到對方身旁，面對面的牽著對方，同步把往外側踢腿，往內回手臂，令彼此更貼近。

「不錯嘛，阿古哉。」有馬低聲在下呂耳邊道：「敢玩厲害一點嗎？」

「嘿，怕你不成？」下呂挑釁一笑，手臂施力把自己往後推，一個漂亮的單腿自轉後，再回到有馬身前，向有馬再下戰書。

「那……」有馬雙手撫上下呂的腰肢，暗暗施加力量，在轉身的同時舉起下呂；下呂早料到對方下一步的動作，一感到有馬在自己的腰上用力時，就用腳尖一躍，趁機往側踢開腿，把腿往後拉，再收回；有馬微微一笑，手一拋一轉一接，再放下呂回地面，動作流暢自然，一圈既畢，所有動作同步完成。

「不錯嘛……」

「當然。」

有馬把下呂收回身前，壓低聲音道：「可是，還有能力挑戰高難度一點的嗎？」

「敢少看我嗎？」

「嘿……那……要開始啊……」

有馬手托住下呂的腰，下呂踢腿的同時，放任腰肢往後拗，有馬亦把握節奏，俯身到他身上；下一個拍子，下呂收腿，繞上有馬的後背，兩人站直，下呂再一個踢腿，回身往外轉。

兩手相交，有馬以自己作為圓心，帶動下呂的手，下呂一步一轉圈，閃亮的禮服像鬥牛布般在空中飛揚，充滿力量和速度。

有馬手一收，拉下呂到自己的身前。兩手下滑，搭在下呂腰側，下呂的手輕搭在有馬的雙手上；開步的同時往側、前踢腿，有馬手往外推，下呂一個轉圈甩動禮服，畫面靈巧華麗。

尤其是，下呂臉上那性感艷麗的笑容。

豪邁、乾脆俐落的步伐、默契，沒人會猜到兩人只是第一次共舞，在全場驚呼下，有馬再次抱起下呂，一個完美的踢腿和轉圈，讓下呂的衣擺甩出一個完美的擺幅，畫面極盡華麗。

「要完了呢……」有馬淡淡一笑，下呂則有點不捨，輕聲回應：「給我一個最美的結尾，然後給我忘掉今天的一切，有馬。」

最後一拍的到來，有馬輕推下呂往後一步，自己單膝下跪，下呂高舉雙手至頭頂之上，優雅而且俐落的轉了一圈，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全場拍掌。

「感謝你，阿古哉……」有馬沒即時站起來，伸出手拉過下呂的手輕吻：「很完美，謝謝。」

「要說謝謝的是我。」下呂拉起有馬，湊到對方耳邊：「可以跟有馬跳上這支舞，可以說是此生無憾，沒想到有馬舞技超群，實在意料之外。」

「真的要我忘掉？」

「你有會長。」

「謝謝你。」

「嘿。」

有馬領下呂離開舞池，並為他撿回拋到地上的摺扇。之前輕視有馬的千金小姐們立刻圍上去，那支paso doble盡洗這位主角予外人的印象，平日溫文儒雅的公子，隱藏熱情狂放的一面，兩極的個性，對那些追求熾熱情感的女士們，可是異常吸引。

「各位小姐，請容我拒絕。」有馬回復溫和的笑容：「那邊的紳士們，可是一直希望與小姐們共舞，若然我再邀請各位小姐，他們就難以享受今晚的美好。」

輕輕一彎腰後，有馬把舞池留給其他人，自己則回到長輩的身邊，繼續招呼其他賓客。

長輩們似乎對剛才的舞蹈讚不絕口，雖有懷疑有馬此舉的意義，但有馬笑著說平日難以對同僚表達感激之情，今日難得有一機會，實在不想錯過；簡單的解釋被各人接納，長輩們早耳聞現屆眉難高校的學生會是由三位名門少主所組成，兩位先後與有馬共舞，在情在理勉強說得過去。身為主角的有馬燻只跳了兩支舞，兩支舞的舞伴不同的人；除非舞會結束前，他再邀請草津少爺，否則，又實在難以解讀出甚麼。

草津遙遙望著有馬，對方掌心的溫度好像還殘留在自己的身上，可是，看到片刻前的舞蹈，心底多少有種酸溜溜的感覺。

「會長，paso doble完結的一刻，我已經完全放手了。難道會長仍然記住嗎？」下呂不知何時在草津的身側出現，草津抬頭看著下呂的同時，悄然倒退半步，下呂見狀，微微搖頭，輕嘆一口氣：「吃醋可是不美，不信任對方更是醜陋，我可不希望我一直尊敬的會長大人，會做出此等庶民才會做的事。」

下呂的笑容亮麗耀眼，可是隱隱藏著一絲悲哀。

草津不知如何回應。

「對我來說，已是很足夠。」下呂呷了一口手上的果汁：「有馬先後跟我倆共舞，只要就這樣結束，那大概沒人會懷疑你們，就算有風險都平均分擔。」

眼神，有著平日沒有的溫柔。

「我有點累了……晚睡對美容不利。」下呂繞了繞垂在耳側的髮絲：「請會長代我跟有馬道別可以嗎？另外，明天我想吃馬卡龍，如果有馬可以的話，請他給我準備。本天使大人今天難得紆尊降貴跟他跳舞，就算給我失憶，也得好好的表達感恩之情。」

草津輕聲笑出來，這位傲嬌的後輩，連撒嬌都要轉彎抹角。

「阿古哉……明天，早餐要吃司康嗎？」草津抬頭對下呂笑道：「阿古哉喜歡吃玫瑰果醬配司康，對吧？」

下呂的臉一下子變得很紅很紅。

記得早陣子，在有馬的推薦下買了一些玫瑰果醬，還沒開封，今晚回去準備好，明天早點到去買新鮮出爐的司康給大家當早餐似乎是好主意。

記得，有一家紅茶店很早便在賣。

下呂半掩著臉，用力點頭。

「那，早點回家休息。」草津以平和的口吻說出跟往常相同的話語：「今天學生會的工作大概耽擱了不少，早點睡覺，否則會影響明天的工作效率。」

「是！」下呂像小孩一樣向草津敬禮，一如他所料，草津沒有責備，但也出乎他意料的，自己竟然得到一個相同的回應。

「會長，你也要早點休息。」

「知道。阿古哉，今天辛苦你了，快點回去休息。」

草津在舞池邊上多待了一會便回到室內，有馬瞄到後並沒跟上，理解對方多少有點擔憂，不過，他如之前所言，整個舞會中再沒邀請其他人共舞，即使到了最後一支舞的時，也擺擺手推卻。一如下呂所言，學生會的成員各自跟有馬跳了他的第一支和最後一支舞，無人可以確認有馬心中真正的舞伴是哪一位。

宴會回家後，草津立刻準備果醬，看到房間裡放著早兩天親戚送來的玫瑰餡巧克力，毫無懸念拿上手，一同放進書包裡。

回到床上，拿起電話，思索片刻後發了一個短訊：「燻，請教我跳舞。」

「哦？」

「很喜歡看燻跳舞，希望有一天，可以再和燻一起跳。」

想起他跟下呂兩人跳舞身影，雖然有點兒妒忌，但更多是羨慕，那時候，自己的戀人好像特別吸引。很希望，能讓他可以在人前，和他一起盡情展現自己的人，有一天會是自己。

「錦史郎生氣了？」有馬有點憂心回了一句。

「不……」

「只是覺得，跳舞時的燻特別吸引……」

「你明天要好好感謝阿古哉，給他帶上馬卡龍。」

「……還有，要早點來接我……」

「我會帶上玫瑰果醬，打算去買點剛出爐的司康……」

「我們，明天一起吃早餐……」

「三個人一起……好嗎？」

斷斷續續寫的幾句話，差點讓草津炸掉，但，很想很想把這番話全都告訴他。今天，自己第一次發現，小小的坦率，原來可以令身邊人如此感動，以前，似乎過度重視規條，以至過於忽略其他人的感受。

有馬在另一邊，肩膀有點抖。相比今天得的一件又一件的禮物，沒有一件比得上對方今天的改變和努力那樣令他感動。

越來越喜歡他。

關掉短訊畫面，有馬給草津撥了通電話。

「燻？」

「明天，我會準時到錦史郎家。」有馬的聲音比平日略為低沉：「司康，我會給大家準備……我還沒好好向阿古哉道謝，今天，阿古哉可是幫了很大的忙。錦史郎真的很細心，他很喜歡玫瑰果醬，的確很適合給他當早餐。」

回頭告訴廚子，請他們幫忙做一些明天給他帶上。沒想到，他開始會去試著寵愛其他人。明天，要為想出這個點子的人，帶上較適合他的佐醬和配料，最需要寵愛的人，是他而不是另一個。

「嗯。如果有玫瑰花茶，都給阿古哉帶上，好嗎？」

「還怕……錦史郎會吃醋。」

「老實，總有一點……不過，連阿古哉都放下了……」草津聽出另一邊深呼吸的聲音，有點擔心，所以笑著說出自己的真正的心情：「而且，我心裡更多的是羨慕……教我跳舞好嗎？我，很喜歡被燻……被燻引領的感覺……更希望有一天，可以像阿古哉一樣，和燻跳出精彩的舞步……在所有人面前……」

一股暖流從心底湧上。

「可以……那個……錦史郎，早點休息……晚安……」有馬知道自己要儘快掛線。

「嗯，晚安……」

隱約聽出對方的情緒，草津自己多少受到感染，掛上電話後，兩人禁不住輕吻電話，靜靜滑下淚。

「笨蛋……」在自己的房間內，兩人說著相同的話：「……以後……還可以給燻/錦史郎更多更多……」

懷抱著同一心情，兩人帶著今天種種的回憶入睡，並決定，以後會為對方做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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