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她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解剖尸体的时候才发现的。当时从她体内一共取出了90粒海洛因，那是300余克的重量啊，送医院的途中就没气了，毒品包装物被胃酸腐蚀破裂，孕妇和胎儿都是死于中毒……所以说这不是你的错！”

　　李奚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外。

　　“人在被抬走的时候还喘着气呢，是她吞进去的毒品害死了她！你没有杀她，不要内疚了。”说话的男人将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掷，李奚眼珠子转动，颤动双唇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选择了沉默。

　　男人挫败的叹了口气，走到门边点了根烟，“你怕了吗，杀人……嗤，你不杀她，她就会杀了你。记住，你只是执行任务。”

　　李奚不知被他话中那个字眼激的浑身一颤，他突然抬起头，男人看到一个二十多岁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就这样坐在床边哭得稀里哗啦。

　　“我睡不着，闭上眼就会看到死人和、和血，我……”

　　……

　　十分钟后李奚老老实实窝在小角落里，男人拍拍他肩，拿起他手反复看，“手上的伤好了吗，还疼吗？”

　　李奚摇摇头，他除了一些皮外伤其他地方到没什么大碍，只是之前被毒虫汁液喷到的地方奇痒无比，先是出了一大片红疹子，接着水肿化脓，但又在一夜之间恢复正常，所以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事。

　　然而两天后发生了变故，李奚的腹部跟吹了气的球一样快速膨胀，摸上去硬邦邦的。他出现了明显的不良反应，不论吃下去什么都会吐出来，而且伴有严重耳鸣，几天下来人都折腾得瘦了一圈。李奚被人送到当地医院，CT结果显示腹腔内有异物，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当地医疗设施落后，医生也不敢轻易手术，只是建议转院，隔日李奚就被送进了省军区总医院。

　　繁琐的流程重新走了一遍，检查结果显示他目前的情况比较稳定，由于医院重症监护室没有多余床位，可以先安排到普通病房看护。

　　值班护士替李奚调整好输液吊杆长度，告诉他有什么事可以按床头的呼叫铃后便出去了。同病房里还有一个现役军人，因在训练时小腿骨折被送进了医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期间来了有不少探病的，等最后一个人也走了出去，病房里再次归于寂静。李奚有些困倦的阖上眼，他感到身体很累可是大脑依旧保持清醒，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后李奚开始对着头顶的输液瓶发呆，数输液器中滴落的药水消磨时间。他又想到了十年前卧病的母亲，是不是无人陪伴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百无聊赖呢……

　　起风了，墙上的窗户没有关严实，风吹进隙缝发出尖锐的声响，就像一台受到电流干扰的扩音器。李奚耳内嗡地一声炸开了，他分不清到底是风声作怪还是耳鸣又发作了。

　　哐当哐当——风拍打窗户的动静引起他的注意，李奚偏过头往外看，太阳早已不见，天空灰蒙蒙的，被风卷起的枯叶从窗前一闪而过。

　　哐当——！窗户仍在作响，吵得人心烦意乱，李奚掀开被子正要起身去关，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巨响，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砸在玻璃窗上，爆出的红浆溅满整面窗。他吓得呼吸一滞，撩开被子的手还僵在原地。

　　那团红红的肉黏在玻璃上，蠕动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它试图从缝隙里钻进来。李奚所在的病房位于六楼，四周没有任何高于五层楼的建筑，他实在想不出会有谁在这里恶作剧。

　　那团肉还在动，李奚慌忙去叫邻床，可对方好像睡死了一般无论如何都叫不醒。他拼命按床头的呼叫铃，而这时那个奇怪的肉团已经挤进屋里，它移动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接近眼前，李奚这才看清它本来的面目：分明是一个连着胎盘尚未成型的胎儿！

　　“诶！兄弟，醒醒！”

　　李奚睁开眼，过了很久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只是个梦。身后的床单湿了一片，他吃力的扭过头，看到邻床战友正在剥橘子，对方扬起手中的橘子问他要不要吃，李奚摇摇头。

　　“刚才做恶梦了吧，要我帮你喊护士吗？”

　　“不用了，谢谢。”

　　他把枕头垫高，手搭在肚子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外头阳光明媚，鸟鸣声此起彼伏，这时节还有很多蝶类破茧，不时能看到一两只飞到高楼上的蝴蝶。李奚回过神的时候邻床已经被护士推出去做手术了，他摸摸鼓胀的腹部，自己的手术安排在明天早上。

　　清扫病房的护士正在挨个房间敲门，李奚听到走廊上模糊的对话声，人走路的声音，还有不停的开关门声，他烦躁地拉低枕头把脸埋进被子里。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他所在的病房外，李奚眯着眼等开门的声音，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就把头伸出去看，病房门的观察窗里多出一张年轻男子的脸，两人视线对上，那人嘴角一扬开门走了进来，在李奚床前站定。

　　“好些了吗？”他问。

　　李奚疑惑地看着这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还好，你是？”

　　“你明天手术的主刀医生，曲醴。”

　　李奚抿了抿嘴唇，嗓音沙哑道：“……你好。”

　　“要喝点水吗？”他倒了一杯水递给李奚，李奚接过水杯没有直接喝而是警惕地看着曲醴。曲醴抬手拨正输液瓶，又看了他一眼，“手术方案已经定下了，我们会把风险降至最低，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好。”

　　他把手插在口袋里，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李奚被他盯得不自在，“曲医生还有什么事吗？”话中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惜曲醴没有接收到李奚的不满情绪，反而面带笑意地问他：“你接触过蝴蝶吗？”

　　“蝴蝶？你是说昆虫吗？”

　　“对，蝴蝶。”

　　“没有，我不喜欢蝴蝶。”

　　“这样啊。”曲醴坐到他床上，掀开被子去解他病服的纽扣，李奚急忙按住对方的手，冷着脸说：“你什么意思？”床边的男人毫不在意李奚警告意味浓厚的话，他抽回手正色道：“体检的时候发现你身上有些瘀斑，我觉得比较可疑，想看看有没有扩大。”他指了指自己胸腔的位置，“这里，你可以看看。”

　　李奚犹豫着解开病服，果然看到胸口有大片灰色的淤青，摸上去有一阵针扎般的刺痛，这股刺痛就像一根引线，很快引爆了剧烈的腹痛。他弓着身躺在床上呻吟，绞痛一阵接一阵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疼到后来李奚只觉得眼前生出许多幻象：大大小小的蝴蝶从角落里飞出来绕着屋子打转，它们组合变幻成一个光怪陆离的漩涡，拖拽着他越陷越深。

　　曲醴把李奚拉进怀里，用手不断揉搓他的腹部。痛意逐渐消退，李奚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发出微弱的轻哼，曲醴的手仿佛带有魔力，触碰过的每个地方都是暖融融的，那种绵延到骨子里的舒坦抵消了先前所有负面的情绪。

短暂的温情很快被一股异香打断，李奚推开了曲醴。事实上在距离男人老远的时候李奚就闻到了这股淡淡的气味，类似某品牌的女士香水，现在两人贴得极近，那股味道明显浓烈起来，李奚被熏得头重脚轻，他刚想一个大男人怎么抹了这么浓的香水就发现曲醴的手正不怀好意地脱自己的裤子。

　　李奚激动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他话音未落又被按回了床上，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力气大的可怕，箍得他四肢无法动弹，但李奚好歹也是特种兵出身，他轻巧地化解了曲醴的蛮力控制，如泥鳅一般从他怀里钻出来，二话不说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砸了过去。曲醴骇了一跳，急忙闪身躲开这记攻击，水杯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抛物线，结结实实地撞上他身后的白色墙壁，留下一块血印。

　　曲醴稍往前一动，李奚立即戒备地挺直腰，说：“我不管你是谁，这里不欢迎你，你最好现在就出去，不然我马上找院长投诉。”

　　男人闻言反而放松下来，慢条斯理地脱下白大褂，又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露出漂亮的锁骨。他走到椅子边坐下，翘着腿打量李奚，“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去就去吧……”

　　李奚果断跳下床奔向门口，门把手上不知沾了什么类似胶水的液体，无论他怎么用劲始终打不开门，倒是两只手都被粘在了上面。

　　“这么着急走啊。”曲醴笑的像一只计谋得逞的老狐狸，卷起袖口靠近他，李奚刚要屈膝发难就被牢牢按在门上。后背紧贴着胸膛，灼热的气息在颈间萦绕，叫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缩起脖子想躲开。

　　“刺啦”一声轻响，李奚的裤子在曲醴粗暴撕扯下化作一堆破布条，残留的布料挂在他膝盖上摇摇欲坠。

　　“屁股不错。”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赞叹，接着有什么硬物在他屁股上来回磨蹭，同为男人李奚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愤，怒意沸腾着冲上头顶。

　　“王八蛋，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下面那根东西剁碎喂狗！”

　　“好，我等着。”曲醴不理会他的威胁，兀自享用这具年轻健壮的肉体，“我想这样干你想疯了，就算明天死，我也要先操够你再死。”他说完就用手指沾了些滑腻的液体探进李奚后穴反复涂抹，甚至意犹未尽地在甬道内打转戏弄。李奚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他人玩弄这里，当即急红了眼。

　　“你住手！我是现役军人，你要想清楚你这样做的后果。”

　　曲醴略一停顿，接着将粗大硬挺的阴茎插进事先润滑好的小穴，但刚进了个头就遭到阻挠，李奚夹着腿完全不配合，曲醴哄骗无效后直接掰开他腿强闯进来，扶着两瓣柔韧的臀径自耸动。他越做越兴奋，磨得李奚大腿内侧一片通红。李奚尊严触底反弹，拼了命的挣扎，曲醴险些按不住怀里的人，他加大下身抽插的力度作为惩罚，把人顶得撞到门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这下怀里的人总算显出慌张的神色——观察窗是透明的，外面的人来来往往，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他以这个古怪的姿势趴在门上。李奚脸色变了又变，眼底闪现一丝不甘，他意识到反抗只会换来更粗暴的镇压，只得暂时服软。

　　“轻点……轻点，不要让人看到我。”

　　“那你还乱动吗，嗯？”

　　“我不乱动，你先放开我。”

　　曲醴呼了一口气后退半步，李奚感到体内那根东西正一点点往外抽离。男人停下动作突然又猛地冲了进来，李奚痛呼一声再度被抵到门上。曲醴戏谑道：“我有那么傻？”

　　这个举动彻底惹恼了李奚，他使出蛮力把手硬生生从黏连处撕下，掌心扯脱了一层皮，血珠子争先恐后从伤口渗出，他管不了疼痛猛一肘击拉开距离，扣住对方臂部来了一个过肩摔。

　　李奚光着脚踩在曲醴肚子上，恶狠狠地往下压了压，拳头毫不客气地往对方脸上招呼，边打边骂：“下流东西，我的主意也敢打！”李奚怒火上头下手没有轻重，躺在地上的男人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脸上沾满了血，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只是目光阴鹜，眼中似乎酝酿着一场风暴。他仰头看了李奚一会儿突然笑了笑，捉住李奚的一只脚色情地摩挲脚踝部位，轻飘飘地说：“真不乖。”

　　一阵天旋地转，李奚被扔到了床上，曲醴近乎疯狂地用各种够的到东西把他绑在床上。“我救了你差点丢掉性命，你总该报答我吧！”他拉着李奚尚能活动的左手按在自己腰侧，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破茧化蝶也去不掉这道疤……携恩求报又怎样，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算什么东西！胡言乱语的疯子，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算什么东西……”他重复了一遍，嘴角上扬，有迷醉的异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曲醴正常颜色的眼珠逐渐变成妖冶的紫色，他脸上的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李奚目瞪口呆，但很快他就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这些问题。在异香与后穴膏药的催动下他的体温快速升高，李奚脸色酡红瘫软在床上。身体已经变得极为敏感，膨胀的情欲如燎原之火烧得他焦躁不安。他感到口渴，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李奚顺从地张开嘴，曲醴的舌头便随着温水钻了进来。

　　微凉的手指在后穴附近按压，李奚打了个哆嗦，眼中恢复一丝清明，他抬脚去踹压在身上的人，曲醴顺势捉住他脚踝把人往胯下一拉，带着不满往那儿重重一插，龟头恰好碰上内壁某个敏感点，突如其来的快感过电般传遍全身，李奚伸直腿蜷起脚趾，呻吟着射了出来。精液溅到曲醴胸口，又沿着肌肉线条汇聚到他下体耻毛上。李奚脸都要烧起来了，没有防备的高潮令他思维一片混乱，趁他失神的片刻曲醴将胯下硬物一寸一寸钉进这副身子，接着整根拔出，复又进入。

　　外表斯文的青年做爱的时候尤为生猛，一下下生怕进的不够深，有时候顶着李奚连人带床单往前移，然后再将他拉回身下蛮力操干。李奚如漂泊在狂风暴雨夜的一叶孤舟，随着滔天巨浪起伏。方才射精的余韵尚未结束，体内最敏感的位置再次受到猛烈的攻势，在身体不知餍足地继续索求之下快感急剧叠加，李奚已濒临疯狂的边缘。他咬住下唇紧闭双眼，左右摇着头嘴里断断续续说着什么，眼角不断流下生理性的泪水，到最后只剩下压抑的低吟。曲醴叼住他喉结畅快地释放出来，带有些许凉意的精液悉数射进甬道深处，李奚也在同一时间攀上高潮。

　　曲醴压在他身上喘息，李奚缓过来劲的下一秒就翻了脸，扬手甩了他一巴掌，曲醴被抽得嘴角见血也不肯撒手，抱着他翻了个身，疲软滑出的阳茎再次充血挺立，他在李奚后穴附近磨蹭了一会儿又想往里挤，李奚截住那孽根，咬牙切齿道：“你还来？！”

　　曲醴轻笑一声，架起李奚一条腿挺身将阳物送了进去，他伏在李奚身上纵情驰骋，交合处淅淅沥沥地流出淫水。临近极限的时候曲醴感到绞紧他肉柱的后穴内壁剧烈收缩，李奚脸颊和胸膛上泛起大片淫靡的红潮，这是他即将高潮的征兆。曲醴趁势猛烈抽插十几下，在他体内释放出来。

　　曲醴抵着他额头擦拭他脸上的汗渍，平静下来的李奚突然皱着眉睁开眼，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挣动！曲醴拉着他手搭在隆起的肚子上，指尖所及之处有异物隔着肚皮缓慢移动，肚皮上时而凸起一个圆弧的形状，仿佛在回应手指的动作。李奚顿时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曲醴似乎在引导他腹中异物出来。

　　下坠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不一会儿肠道内充斥奇异的触感，湿滑温暖的卵状物一点点被排出，带出一路黏腻的水渍。李奚一手掐着曲醴的手臂，一手去摸后穴处，在大量水液中摸到一团排出体外的东西，又软又滑，摸上去像果冻一样……接着更多相似的东西从难以启齿的私处滑了出来，他圆鼓鼓的腹部也随着异物排尽而平坦下去。

　　他吃力地坐了起来，正打算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肚里作怪，只是一瞥惊得魂飞魄散：一片泥泞中十多颗鸡蛋大小的球状物体紧紧挨在一起，每一颗都被黄褐色的胶状液体包裹，正中心隐隐可见一个小小的黑点。

　　“这……这是什么……”李奚崩溃地捂住脸。

　　“是蝴蝶的卵，受精后才能生下来。”曲醴补充了一句，“你给我生的。”

　　“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

　　李奚打断他的话，“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吧，让我醒过来！”他突然暴起，光着身子往窗台跑，曲醴赶紧把他摁回去。

　　“你在做梦！所以好好呆在床上。”曲醴在他额头一点，李奚睁着眼睛惊惶地看着曲醴把自己抗到另一张床上，然后眼前一黑迅速陷入深度睡眠。曲醴静静地看着李奚睡颜良久，轻声说：“等梦醒来，就再也没有我了。”

　　那天发生的事成了李奚混乱记忆的一部分，他只记得自己因为毒虫叮咬过敏送进医院，之后的一切都模糊不清。等他回到洛阳军分区的时候已经进入冬季，今年的第一场雪过后，他在窗台上捡到一只死去的蝴蝶，一对艳丽的紫色翅膀早已变得黯淡无光，风一吹便有淡金色的粉末从翅膀末梢掉落。

　　“李奚，别磨蹭，快来帮忙！”有人在喊他。

　　“知道了。”他丢下蝴蝶，踩着深及小腿的积雪向远处走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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