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换穿对方的衣服

说起来张清麓算得上是一个颇为细致谨慎的人，加上从来都生活的不错，又让他颇有几分讲究。就好比程钧最初说他的那样，就算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都必须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不仅要能用还要能看能赏玩，说白了也就是颇有几分闲情逸致，总能倒腾出一些事情来。

就好比那蓬莱十三岛上，就他的洞府摆设最为让人眼花缭乱，当然，也确实最为精致。为此程钧还特意用帮他布置守山阵法为交换，让他给自己布置了一下洞府。虽说最后落住里头的程钧免不了还有些根据自己需要的改动，到底破坏了几分张清麓的慧眼独具，但毕竟已经是比之程钧自己的布置来的高明许多了。

乃至于老魔参观了一番之后，丢下一个评语：白瞎了一个洞天福地的给你这个不会欣赏的了。

程钧自然是笑着把那老猫连带着大白狗都踹回他们自己的摩岛上头去了，只是回头看看洞府，确实不得不同意老魔说的，到底是比他自己的审美高出了许多，看久了竟有一种不是自己的府邸的感觉。

不过这也有另一个好处，就是有时候他跑张清麓那边洞府的时候就变得很是熟门熟路。毕竟是一个人布置的环境，多少有点习惯在里面，两相一对比，自然就熟记在心了。这个习惯在程钧把人啃了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原本也就相隔个半把月的跑一次说说事情，如今便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出来露露脸。他跑的如此勤快，以至于好几次张清麓都有了一种是不是自己跑错洞府的感觉。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张清麓才会一不小心的穿错了衣服。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只不过跑去把外门弟子的情况分布说了一下，就被程钧拖着开始讨论那灵山界内的动荡。就算远在蓬莱，这家伙也不忘记从那修道界的巨大变动里面捞好处。当然，这些事情张清麓也是乐见其成的。如今的他是没了那所谓的“根基在灵山”的念头了，倒不如把这眼前的蓬莱经营好了，最后才是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

只不过，最后是怎么说着说着就被人拖那床上去的？

关于这一点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大约实在是太丢脸了以至于连这段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明明已经是出窍期了，说什么记不住着实没有可信度，只能说，实在是不想记住。

但偏偏就有人要提醒他，当然，这个提醒的人偏偏还是个特别能耍嘴皮子的。而这个特别能耍嘴皮子又特别喜欢兜圈子说话的家伙，目前正在张清麓的跟前嘀嘀咕咕说了许久有的没有的。

好歹也是门内执掌的管事，秦越再怎么烦人也毕竟是个办事还比较靠谱的，张清麓听他一边说一边点头回应着，心中就有几分奇怪的感觉了。秦越现在说的事情，之前也有提到，并不是十分紧要的，也没有那些特别需要请示的，更何况他自己手上处理事情的权限也不必自己少多少，哪里需要桩桩件件的细细说来。想到此处，张清麓便多存了一份心，就想知道这小子卖弄的什么关子。

果不其然，秦越说着说着正经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了，眼看着两人的脚程再慢也到了张清麓的赤练岛上了，张清麓索性做出邀请的样子：“秦师弟不如进我这洞府坐坐？”

秦越每次听张清麓这么叫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在心里一哆嗦，这大概是不习惯，多多少少就是无法习惯的一些事情，好在秦越遮掩的好，旁人也看不出来。他原本就是在没事找事，自然也就不推辞了，非但不推辞，倒是有几分反客为主的模样，先行一步的踏入张清麓的洞府里面，一边走一边打量：“张师兄这洞府果然是布置的精巧无比啊，移步换景，处处有心，难怪乎掌门都要让你帮他布置。”

“秦师弟说笑了，你要是有兴趣，我也能帮你布置一个。只不过到时候只怕是入不得你天机法眼啊。”

秦越又是一个暗地里的哆嗦，这话里有话他是听出来了，只怕这一路纠缠过来张清麓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这小子表面功夫比他是更上一层楼的类型，若是秦越不说出来那门槛道道的，只怕张清麓也能跟他一闲扯就扯个大半天的。这等水磨工夫，程钧都比不过，秦越自然是耐不住的。

其实他也是好奇，这好奇心实在是太过强烈了，以至于闹得他原本只是多看了一眼，现在却变成还没问出来就不想走的情况了。不过既然张清麓都已经摆明了有些不耐烦了，那自己还是乘早的把话题结束了的好，省的这家伙一不愉快，到时候忙的焦头烂额的还是自己。

就听那秦越笑嘻嘻的摇着扇子，顺便又夸奖了一番张清麓洞府里头的仙茶成色等等，最后才绕着弯子说：“都说张师兄最懂品鉴了，不仅这洞府布置的出色，茶水也是上上品，难怪不管你这里找到什么好的吃用，掌门那头都要讨一份过去同赏。”

张清麓略略挑眉，随即又笑了起来：“怎么？秦师弟这是来给掌门人抱不平了呢？还是来变着法子讨我这里的好处了？”

秦越半眯起眼睛：“不敢不敢，我这不过是走过路过不错过，想来师兄这里蹭点好处罢了，哪里敢和掌门的要求平起平坐呢。”

说道程钧，秦越虽说还是调侃的口气，但多少也有几分隐隐的敬畏，不过敬畏归敬畏，对着张清麓，他可没这种表现。就看他那眼珠子微微一晃，扇子半掩着嘴角，嬉笑道：“说起来掌门和张师兄真是不客气啊，连这衣服的料子都要分一半过去了。”

张清麓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果然是来了重点。确实早上从程钧那头出来这衣服乃是他给自己换上的，当时正有几分气恼，也不曾细看，如今被秦越一提醒，用那眼尾一扫，果然不是自己的。想来程钧也不会犯这等错误，那就是他故意换来了穿的。

只不过程钧和自己身量差不太多，一时半刻张清麓倒也真没发现。只是，自己没发现，不表示旁人没发现。这一路走来看到的人也多了，只怕好几个都注意上了。只不过一般人没有秦越这么仔细，他定然是记得程钧穿过这衣服，才会说这话。

虽说心里头各种思绪已经翻了天，但张清麓何等心思沉稳的，他当初就能做到不动声色，何况如今这心态早就入了上上等的。就看他连眼皮都不翻一下的笑道：“没想到我这衣服都能让人惦记上了，前一个是程钧后一个又是你秦师弟，无妨无妨，回头再看到相似的料子，我也让人给你送一匹过去。”

张清麓讲究这个吃穿用度的事情，整个蓬莱上层几乎都知道。秦越听他这么说，一时半刻倒也真不敢保证这件衣服到底是程钧的还是两人用了相似的料子。虽然想说张清麓似乎不是那种会和人用同种衣料的人，当对方若是程钧那种什么都可能做的出来的家伙，又很难说了。

但是话说道这里已经是必须点到即止了，若是再刨根问底，只怕最后自己是兜不住的。秦越自然是顺着台阶而下，嘴上轻飘飘的谢过张清麓，顺便又从他这里顺了一大包茶叶，这才施施然的摇着他的扇子回自己岛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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