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气枪打出的塞子击中在货架上的布偶玩具上，布偶晃了晃后，向着后面倒下。

又一发子弹随着声音击中在了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上，小盒子应声而倒。

“不错嘛~”烛台切光忠笑着又打中了一样物品。

“至少不会输给你。”大俱利伽罗瞥了他一眼，再次打中另一样东西。

旁边的女孩子们看着隐隐有点较真起来的两位男性，与周围渐渐有人围过来看的人群后，感到了一丝骄傲。

那可是她们的老师与同学啊。

“来，…这个给你，…这个是你的。”烛台切光忠将布偶送给了一个女孩，另外一个也得到了东西。

还剩下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轻轻推了一下短发的那位，短发的女孩随着推力上前了一步，面对大俱利伽罗的脸，她的面容变得通红。

“那、那个……那……”

大俱利伽罗看了眼短发女孩那憋得通红的脸，将手中的两个盒子递了出去，“想要的话，就拿去。”

“…………”女孩看着面前的东西，微微颤抖地接了过来，“谢、谢谢！”

可以玩的可以吃的都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广场那边已经有音乐响起，一行人来到广场，祭奠的活动已经开始了。男女老幼围成圈跳着盆舞，中央的大鼓打着鼓点，是属于夏日的景色。

女孩子们随着人流走过去，跳起了盆舞，就连那个害羞的短发女孩也没拉了过去。烛台切光忠看着那几位学生，笑着说：“真是活泼呢~”

“嗯。”对这副画面没有太大的感觉，大俱利伽罗只能感觉到鼓声仿佛心跳一样，一下一下地引起自己胸口中的共鸣，“声音好大。”

“不然远处就听不见了嘛。”趁着女孩子们不在身边，烛台切光忠转动手腕，碰了碰大俱利伽罗的手指，“要去跳么？”

“……”大俱利伽罗看着下面人们的舞步，虽然不是很复杂，但总觉得会让人害羞，“我不会。”

“没关系，跟着一起很快就会了。”烛台切光忠直接抓住了大俱利伽罗的手，将他拉下场地，融入了跳舞的人群中，“来，试试~”

大俱利伽罗僵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周围人的动作，大家都很开心地跳着，没有什么人注意这边，就连两人此时的位置都与那四个女生有了一定的距离。大俱利伽罗沉默着抬起手，学着烛台切光忠的姿势变换着动作，虽然看起来很僵硬就是了。

“对对，就是这样。”

跳了一会儿盆舞，人群有减少的趋势。就时间来说，应该是临近最后的节目了。

“差不多快到时间了。”烛台切光忠说着，就要去牵大俱利伽罗的手，但随后，看到了刚才的四个女孩子向这边走过来，于是收回了刚刚伸出的手。

“老师，差不多该去看烟火了吧。”

“是啊，要一起？”

“当然！我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儿都没有好位置了！”

于是又变成了前方四个人后面跟着两个人的行动模式。几人来到了最高的看台，但是前方已经站满了人，几人只能站在后面。后方的小山坡上有不少人席地而坐，几乎没有位置了。

“来晚了呐，已经这么多人了。”

话刚说完，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第一发烟花在空中绽放，照亮了大半个天空。烟花燃放的声音伴随着人们的呼喊，一时间展望台周围变得热闹非凡。

随着第一发烟花在空中消散，第二发、第三发烟花也升到空中炸开，带来各种颜色的光芒，映在人们的脸上。接连喷射的烟花在空中组成了形状，不同款式的烟花时而呈现球状、时而拖着长长的尾巴，看得人眼花缭乱。

好美……

大俱利伽罗抬头看着天空，明明这么吵闹却觉得心情变得很平静。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他也同样抬头看着天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是那么的好看。大俱利伽罗正要收回目光，却瞥见了刚刚的那位长发女孩拽了拽烛台切光忠的袖子。

烛台切光忠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女孩，然后随着女孩踮起的脚尖，稍稍俯下了身体。

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夜晚一瞬间仿佛变成了白昼。很多人都眯起了眼，但大俱利伽罗的双眼却睁大了，定定地看着前方——

那个女孩的嘴唇贴在烛台切光忠的面颊上。

“老师…我喜欢你。”

为什么呢，明明这么吵闹，大俱利伽罗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那女孩的告白。

烛台切光忠惊讶地看着那女孩认真的脸，动了动嘴唇——

“俱、俱利伽罗同学！你、你要去哪儿？”短发的女孩注意到大俱利伽罗的转身离去，伸手想要拽住他的衣袖，但是柔软的布料顺着手指滑开，什么都没有抓住。

本来要说话的烛台切光忠猛然抬头，看着大俱利伽罗已经在好几人之外的背影，动了一下胳膊将手臂从长发女孩的手中抽离，“俱利伽罗！等一下！”

“老师！”

大俱利伽罗的步伐很快，而且隔着人群，烛台切光忠半天都无法追上他。看着大俱利伽罗走过人群想着没有人的小树林里走去，烛台切光忠赶紧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树叶很茂密，挡住了烟花绽放的光辉，小树林里显得很幽暗，让步伐随着不平整的底边变得深一脚浅一脚，很不好前进。

“喂，俱利伽罗，等一下——再往里太黑了很危险、俱利伽罗！”烛台切光忠喊着，心中焦急。刚才的那女孩大胆的发言与行为是自己没有预料到的，没想到竟然被大俱利伽罗看到了那样的画面，想必他此时一定很生气。

前方大俱利伽罗的脚步停下了，但还是背对着这边。烛台切光忠站在大俱利伽罗的一步之外，看着他的背影，“……俱利伽罗，刚刚那个……”

很抱歉。

没有料到她会那么做。

是自己大意了。

那是误会。

无论是哪种听起来都像是在找借口。

“对不起。”沉默了很久，烛台切光忠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要道歉？”大俱利伽罗依旧背对着这边，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因为很多，不管是接受她们的邀请还是我的大意让你看到那种画面，……对不起。”烛台切光忠微微低头，是自己的疏忽，大俱利伽罗生气也是理所应当，本来两个人的相处空间被自己弄成了这样，大俱利伽罗也是一直在忍耐的。

“那……”大俱利伽罗转过身，黑暗中那双金色的眼眸闲的格外清晰，“抱我吧。”

“什……”

烛台切光忠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紧接着就被大俱利伽罗抓住衣领推到了旁边的树干上，“等、俱利伽罗？”

浴衣很好解开，大俱利伽罗抬起手轻轻一拽，烛台切光忠原本整洁的浴衣就敞开了，露出胸口。将手掌贴上去，大俱利伽罗仰头凑近烛台切光忠的嘴唇，“光忠……”

在烛台切光忠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大俱利伽罗的嘴唇印了上来，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主动，他伸出了舌尖窜入了烛台切光忠的舌头，与其纠缠。口腔中的感觉很舒服，让烛台切光忠眯起了眼。伸手下意识地搂住大俱利伽罗的腰，但下一秒烛台切光忠就恢复了理智，将大俱利伽罗轻轻推开，“俱利伽罗、你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大俱利伽罗轻声说着，直视着烛台切光忠。

确实，烛台切光忠从大俱利伽罗的双眼中看到的只有平静。但这种平静反而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让人感到担忧。

“抱我吧，光忠。”大俱利伽罗的手搭在自己的浴衣带子上，轻轻一抽，带子落在了地上。浴衣微微敞开，里面的身体若隐若现，“之前我就在想，你不愿主动碰我。我理解，你作为教师的顾虑让你变得放不开，所以我一直主动凑近你。很害羞，但是能与你肌肤相亲，我很开心，而且看你时不时慌张的样子也很有趣。可是，从来没有做到最后。”

烛台切光忠听着大俱利伽罗的话，胸口一紧，感到了动摇。

“我知道，你还是在碍于我们师生的身份不愿意做到最后，如果我们不是师生就好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同人作家与粉丝的话，你的顾虑就没有这么多了。”大俱利伽罗的手这回伸向了烛台切光忠的腰带，慢慢将其解开，“虽然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也会感到不安。引人注目，只是走在街上，女人们就会看着你。跟女人比起来，我无法跟你在外面牵手、说笑、玩乐，一对异性的情侣在街上拥吻可能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我们呢？主动的女人有很多，你过去也有过女友，……交往了这么久，只是互相抚慰，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说出去肯定会有人笑话吧。”大俱利伽罗笑了出来，带着自嘲，“感觉自己，输了。连你是否真的喜欢我这点，都感到了不信任。

“…………”

“比起身体，心先开始变得柔弱了么、像女人一样……”

喉咙似乎被堵住了，烛台切光忠有很多想说的，却不知说什么好。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呢？烛台切光忠虽然看不到，但是一定很怂吧。

想跟他大声说自己喜欢他、爱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全部，早就想感受他体内的温度，将他完全变成自己的。

但是……

烛台切光忠的双拳握紧，甚至手心都感到了疼痛。

很快大俱利伽罗就要升学了，考大学还是去工作，这是一个重要的分歧点。而对于即将迈入这个分歧点去选择的大俱利伽罗，烛台切光忠不希望自己给他太多的影响。如果抱了他，很多事也一定会改变，不管是自己的心态还是他的心态，都会变得无法安定下来。只要再等一年，等他毕业，烛台切光忠是这样考量的。

大俱利伽罗看着杵在那里一声不知的烛台切光忠，沉默了很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不安后，大俱利伽罗觉得轻松了很多，但也感到了失落。

为什么不回答？

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

大俱利伽罗停下了解开他腰带的手，弯腰捡起来自己的腰带。随意地将腰带系上，浴衣已经不在平整，看起来有些凌乱，“回去了。”

外面已经听不到烟花的声音了，今夜已经要结束了。

烟花很美，但最后总有人会感到淡淡的失落，希望那种美好能一直持续下去。

“烟花……没看到最后呢。”大俱利伽罗似乎是说给身边的烛台切光忠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明年，再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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