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二】

幽深的神殿，从最里间隐隐约约传出不知名的响声，起初听得出是压抑着的，而在一声被帷幕遮盖住的哽咽之后，便被迫散乱开来，短促的气音连连拔高，最终哽在一瞬的寂静，随后断断续续的喘息声狼狈起伏着再止不住。

沈夜跨坐在初七身上，全身又酸又软像是化成了水。他们交合的地方还连接着，射过的性器软下来便有些堵不住已被操弄开的嫣红穴口，浊白的液体混着透明的黏液从内部溢出来，滴滴答答地流到腿上。

沈夜的头有些晕，他已经不记得两人做了多久了，从答应了陪初七好好玩一次开始，时间就被合御与睡眠划成了零碎的段落，除了初七体谅他的体力而留出的休息时间外，寝殿里淫靡的声响始终没有停过。

昼夜不分，毫无节制，两个人无所顾忌地沉溺在没有止境的欢爱里，玩得越来越放肆，越来越百无禁忌，恐怕以前那些沉迷声色的糜烂贵族都没这么出格。

喘息稍平之后，初七抬头亲了亲他，沈夜回应着吻过去，分开的双腿软绵绵地跪在初七的身体两侧。刚才用这个姿势来了一回激烈的，他现在腰都有点直不起来，虽然某只特别爱作乱的手此刻正体贴地扶着，但还是坐不太稳，便只好伏到初七的胸膛上。乌黑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下光裸的背脊，簌簌地落到初七的肩膀上，初七抓了一把在手里，卷曲的末梢撩得人心痒痒的。

沈夜懒洋洋地趴着休息了一会，觉得恢复些了，便道，“继续吗？”

他当时答应的是——陪着做到初七觉得爽够了为止，所以只要初七没说停，那他们就一直这样玩下去。

初七低低地笑了一声，也不急着回答，眼睛在沈夜已经遍布红痕的锁骨上看来看去，最后找到一处空白，满意地吮下了一个新的吻痕。

完成之后，他才准备说点什么，然而刚刚开口又忽然停下了，目光也向窗外移去。

沈夜不解，顺着初七的目光方向去看，但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怎么了？”

初七忽然笑了笑，凑过来咬住沈夜的耳朵，“你今天没有不开心。”

沈夜却听得愈发糊涂起来，“什么不开心？”

初七摸上他的头发，手按在沈夜的后脑轻轻把人压向自己，声音里是掩不住的鲜明喜悦，“外面下雨了，但你没有不开心。”

沈夜愣了。

他这时再去听，确实是有雨声的。不需要放低自己的呼吸声，他就可以听到外面正下着大雨。

冰冷的雨珠溅落在青石砖地上，清脆的声响一如既往。窗外一片漆黑，可是他不用看也能知道，熟悉的雨幕已经覆盖了整座流月城。

这里的雨终年不变，每一次都与记忆中那一场一样阴冷连绵，水滴破碎的声音惹人心烦。可是方才他一点都没有听到，在初七说出来之前，他竟然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半晌沉默之后，沈夜的视线微动，与正注视着他的初七交汇到一起。初七的眼睛里满是柔和的情绪，在看进去的时候，仿佛有一种包容和温暖的力量，隔绝了外界的风雨和寒冷。

沈夜顿了顿，也低声笑了，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声音低下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亲密的耳语，“我们在做开心的事，为什么要不开心？”

开心的事。

初七抱着他，无声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沈夜刚刚定义的四个字，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沈夜，下界的人不把这件事叫做合御。”

沈夜没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初七笑了笑，把他的头颅又向下压低了少许，两个人凑到极近的距离像是在分享一个最珍惜的秘密，

“他们叫它……”

“做爱。“

短暂的安静后，初七想再说点什么来向沈夜解释，然而好像再多字句都不能完整地讲清这个词代表的一切。他想了好一会，却觉得无从说起，最后只好不好意思地在沈夜脸上蹭了蹭，“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吧？”

这个从《下界语言集录》中看来的字眼，书上没有详细的定义，也从未有人向初七解释，他只能根据两个单薄的文字来猜测它的意思，他甚至不能肯定做爱与合御之间的区别是否正如自己所想象。

但初七仍然用心地记住了这个词，它给他的感觉很模糊却又非常深刻，他想这个词承载的情感一定超越了一个傀儡可以理解与驾驭的范畴，导致他不会形容不会描述，只能笨拙地用身体去表达。

可是沈夜一定知道那是什么。因为这是只有沈夜才能带给他的感觉。

沈夜轻舒眉头，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嗯。我知道。”

尽管两条腿酸得连抬起都很困难，沈夜还是咬着牙从初七身上翻了下来。初七赶紧扶了一把防止人直接摔在床上，“怎么了？”

沈夜拍拍初七的小腹示意他腾个位置给自己，趴下之后沈夜抱着枕头，闭着眼悠悠地说，“我记得你喜欢从后面进来。”

“…………”初七犹豫了几秒，手在沈夜光裸的后背上轻轻地抚过，“你不是不喜欢这样吗？”

“是不喜欢。”沈夜调整了一下姿势，抬起臀部，腰腹下沉，十足的邀请意味，“合御不行，但是做爱可以试一试。”

初七的手扶住沈夜的腰，将臀部又抬高稍许，贴在半勃的性器。初七伏低身子，贴着沈夜的耳朵问，“不会害怕吗？”

看不到沈夜的表情，可是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是安稳和放松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害怕？”

初七的眸色一暗，闭了闭眼，低声道，“……是我不好。”

沈夜听得奇怪，然而穴口传来了硬物入侵的压力，一只手同时伸过来捏住了他的乳尖，鲜明的快感一下流窜过脊髓，瞬间把尚未出口的话语打成了让人脸红耳热的呻吟。

火热的律动再起，这几天被充分疼爱的后穴在被侵入的瞬间便热情地缠住了初七，这个禁忌的姿势令初七进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他甚至有种想要将整个器官连同囊袋一起彻底挤进去的冲动。背入的姿势令他无法看清沈夜的表情，单薄的蝴蝶骨随着抽插的节奏耸动着，雪白的后背上有斑驳的淡红抓痕和零星的吻痕，一跳一跳地撩动着初七的神经。

大约进得实在太深，没有几下抽插沈夜的呻吟声就变得破碎而沙哑，透明的汗水烫过他突出的脊柱骨节，湿润的液体濡湿了紧闭的双眼。钉进身体最深处的那根东西成了他唯一能够感觉到的东西，零碎而混沌的意识模模糊糊地将这种被充满的感觉与身后那个人的模样连接起来，沈夜在混乱的摇晃中微微扯了扯嘴角。

他知道是初七，知道下面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的进入与离开都带着分明的情意与疼惜，往日紧绷不安的神经不需要再维持警戒，只要全然放松地等待被主宰、被拥有。

硕大的冠头几乎顶到了底，沈夜不住地想弓起身子，却被初七强硬地按住腰不断抬高臀部，方便他更深地插入，这种违背本能的姿势实在大大超出他的承受能力，泪水胡乱地淌过滚烫的脸颊，几乎涣散的瞳仁什么都看不清楚。那根东西捅入的力度太可怕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荒诞地有些担心初七会不会把自己捅坏，却又无可救药地顺着初七抽送的节奏去迎合。

交合处的水液已经泛滥成灾，从后穴里流下来把床单弄得一片潮湿，沈夜的声音太好听，因为显得承受不住而胡乱呻吟起来的时候会令人的理智瞬间土崩瓦解，他们有过很多次美好和尽情的欢爱，可沈夜的反应却比任何一次都更敏感，也更诚实。

可是初七却骤然慢下了动作，慢慢地把自己从绞紧的后穴里抽了出来，离开的时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媚红的内壁还在恋恋不舍地勾缠着自己的分身。失去填充的后穴不满地收缩了一下，沈夜喘着气微微侧头迷茫地望过来，初七看到那双原本乌墨暗沉的眼眸里遍布着零星的泪意，这种视觉上的满足感一点也不亚于身体的直接刺激。

可是他忍住了，初七把沈夜侧着身翻过来一点，好让自己能够看清他的表情。随后修长的手指点在了湿淋的穴口，那些湿滑的淫液染在他的指尖上，充满褶皱的入口在被触碰到的时候不住地张合着。

初七将一节指腹轻轻地推了进去，“有件事……我一直想对你做。”

第二节指腹也被缓缓地推入，高热而谄媚的甬道迫不及待地交缠住初七的手指，对尺寸和深度的双重不满令内壁蠕动得愈发激烈，然后沈夜听见初七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只用手指，把你插到射出来。”

这句话里隐含的意味让沈夜呼吸一滞，他还来不及说话，随即第二根手指就捅了进来，初七实在太过了解这具身体的喜好，直接压上了敏感点，强烈而直接的刺激令耳边的声音立刻变调。

握刀的手指发力准确而强大，长年累月的练习磨出来的粗糙硬茧磨砺着柔嫩的内壁，那些湿滑的软肉被擦得有点疼，可是疼过之后就会翻出深刻的快感，想要被一次比一次更残酷地对待。

那里面太热了，血液仿佛已在血管中沸腾燃烧，又很湿，好像探到哪里都会有滑腻的液体流下来。手指的尺寸和长度与性器无法比拟，灵活性却远胜，但更重要的是……

几根手指，就可以探向几个不同的地方。

初七的眸色渐渐加深，他揽住沈夜的腰，插在后穴里的手指一曲，无情地同时戳向了甬道里不同方向的两个敏感点。

沈夜猛地尖叫出声，过于激烈的双重刺激让他挣扎着想逃，被初七一下按在了床上，虚软无力的身体做不出任何反抗只有肉穴开始疯狂收缩，而那两根手指不管不顾地模拟着抽插的动作继续戳刺然后抠挖，次次都按在最要命的两点上，沈夜眼前一片模糊喘息瞬间带上了明显的哭腔，受不了地拼命摇头试图闪躲，但被初七压着只能在已经湿了一片的床单上蹭动，大量溢出的淫液随着抽插和挣动的动作流得到处都是，出来的多了还可以看到之前射进深处的白色精液，被手指捣出令人羞耻的响亮水声。

那声音似乎令初七想起了什么，他略缓了缓残忍的攻击，凑到沈夜颈后舔了一口那通红透亮的耳垂，在沈夜稍稍恢复了一点意识的时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低声喊他，

“沈夜……？“

沈夜轻微地“嗯”了一声，带泣的声音显得脆弱又顺从，初七笑了一下，还插在后穴里的手指前后抽动，故意弄出了些水声，在沈夜听清的刹那与他轻声耳语，

“……告诉我，是里面的水声响，还是外面的水声响？”

话音落下，沈夜只觉一股极其羞耻的热意直冲而上，初七掐准了时间在内壁上一下搔刮，猛然袭来的快感逼得他哭叫出来，泪水溢出眼角肠道痉挛着绞紧，但挤压到一起的壁肉下一秒仍然被手指强行顶开，只得抽搐着包裹住一并往内部吞咽，初七顺着在深处又用力按了两下，身下的人便再承受不住，一股一股的精液从前端未经任何触碰的性器里喷洒出来，射了很远。

还沉浸在高潮中的身体仍有轻微的抽搐，方才过分激烈的尖叫令喉间隐隐作痛，沈夜艰难地咽了咽喉咙，闭着眼狼狈地喘息。

初七满意地把人翻了过来，两手撑在床上围住已经软成一滩的沈夜，让他好好休息了片刻。不过，歇战也不能太久，初七的腰往前顶了顶，尚且硬着的分身在对方平坦的小腹上蹭动，“沈夜……我还硬着，怎么办？”

喘了半天才缓过气的沈夜横了他一眼，只是此刻眼角眉梢皆是情欲纠缠，睫毛上还站着没擦干的残泪，只让人觉得心猿意马而已。沈夜拽住初七的头发把人拉近，连声音都是又虚又软，“呵……自己想办法。”

初七摊了摊手，“我只有最笨的办法。”

沈夜笑起来，勾了勾手指，示意初七把头凑过来，“那么只能由主人，来教你一种聪明的办法了。”

想了一会之后，沈夜庆幸地发现他还能在床上找到一条揉成一团的衣带，便拿过来蒙住初七的眼睛，在他脑后打好绳结。“结束以前，不准去碰。”

“……”初七不知道沈夜有什么打算，但完全顺从地让他去弄，陷入黑暗之后，却好久没有等到下一步的动作，只有被握住的手和沈夜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告诉他就快要开始了。初七有些按捺不住，刚忍不住开口想问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初七低低地抽了一口气，性器上传来的温暖而湿润的感觉与以往相似却又不同，极致的快感猛地冲进脑海之中，舒服得几乎想要叹息。

沈夜在这件事上实在毫无经验可言，含得太深几乎戳到了自己的喉咙，本能的反应令他喉口收缩狠狠地挤压了一下冠头，初七又痛又爽得差点叫出声，后腰一片酸麻。

漆黑的视野令他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光是试着去想一想现在这张床上正在发生的画面，便觉得快感猛烈得几乎让头脑爆炸。

初七的手指沿着脖颈插入了沈夜浓密的发丝，稍微调整过后，沈夜也似乎渐渐适应了一些，口腔里的舌头开始小心地舔弄着他性器上的筋络，动作青涩却努力细细地照顾着经过的每一处地方，初七想象着含着自己的人此刻的姿势与样子，汹涌的快感夹杂着另一种情绪涌遍全身，他在一片黑暗里闭了闭眼睛。

……那是他的沈夜啊。

初七的拇指摩挲过指腹下的脸颊，在低低的喘息间轻轻拨开垂落下来的柔顺发丝，“我以为……”

“以为什么？”沈夜说话的时候没有吐出性器，含含糊糊的字音夹杂着吐息刺激着性器表面脆弱的薄膜，令初七不自觉地挺了一下腰。

“没什么。”初七收好情绪，低低地笑了笑，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实在不适合在这种场合提起。

反倒是沈夜有点穷追不舍，想了片刻忽然笑起来，捉弄似的用力吮吸了一下，“那次太糟糕，现在好好补偿你一下。”

语毕，他更深地将初七的分身含进口腔中，甚至用舌头去顶弄顶端的小孔，插在他发间的手指立刻便收紧了，初七有点克制不住地往前顶了两下，感觉到包裹着自己暖腔忍着不适几乎包容地接纳着他。

插顶之间，混着轻微的吮吸声，低沉的喘息在黏稠起来的空气中变得越来越深重，看不见的状态反而助长了想象的旖旎，这种前所未有的快感有着心理的强大加成，不需要太多实质刺激便迅速积累攀升，腰胯急速挺动一阵以后，初七便觉得自己快要到了，正想退出来，沈夜却故意似的突然收紧唇舌狠狠吸了一下，初七猝不及防一声闷哼，堆得极满的欲望尽数射在了里面。

沈夜一松开他，初七立刻拉下蒙在眼上的衣带，睁开便看到的是对方喉结滑动，唇边还沾着一点点浓稠的白。

初七立刻抱住人吻了过去，沈夜低低笑着问他，“干吗？”

初七轻咬着他的唇瓣，蹂躏了好半天之后才咕哝道，“你这样简直是要把我宠坏……”

“想得倒美。”沈夜瞥他，“补偿知道吗？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初七看着他，片刻后笑了起来，“我要写本书，叫《合御一百式》，写完了把结界炸个口子扔下去，最好掉在龙兵屿。”

“…………”

沈夜瞬间明白了初七在想什么，果然，他接着便说，“族民一看笔迹，就知道是谁写的……”

“所以‘作者’赶紧好好休息，”初七拍了拍沈夜的脸颊，“等你睡醒了，还有很多姿势要开发。”

“……”

沈夜咕哝了一句，初七听见了，笑而不语地抱着他滚到干爽的地方，帮两人盖好被子，“提醒你，我是个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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