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驾四五——黄团子·紫团子之镜间

呐呐，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吗？

你肯定会告诉我你知道的吧。

那你知道喜欢一个人但是另一个人却不喜欢的感觉吗？

我知道哟，因为，我喜欢你，可是你却不知道我喜欢你。

呐，我喜欢你哦，最喜欢你了。

所以啊……

所以啊……

……

对不起……永远留在我身边吧。

不用上课的清晨，四郎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醒来，他掀开被子，看了看被自己弄脏的床单和内裤，伸手摸过去，手上沾了黏黏的液体，四郎嫌弃的看了两眼，翻身下床。

周末家里通常是没有人的，天气好的话一郎会去钓鱼，二郎和三郎去图书馆给即将要高考的三郎补习功课。今天五郎也不在家，大概是和朋友约好了去哪里聚会。约去了哪里他从来不会和家人说，青春期的少年们揣着独立的人格与家庭别扭的相处。

不过作为四郎来说，他并不介意一个人守着空空的房间，至少，这样他就可以大方的处理被自己弄脏的内裤和床单。

整理自己的麻烦事，他还算轻车熟路，毕竟这并不是第一次。

梦遗时四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轮廓分明嘴上两颗痣。那是他每天都会看见的双胞胎弟弟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在心里种下了野兽，等到回过神来，下半身却已经先做出了反应，喷薄而出的白灼弄脏了四郎新换的内裤和床单。而四郎，在释放的瞬间，看到了五郎微笑的脸。

初次释放奇怪体液并没有让四郎感到害怕，他一点都不怕，这是他对五郎爱的证明，他为什么要怕？不，倒不如说，反而有一点开心。自己的身体因为对弟弟的喜爱做出了反应，这让他有点开心。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相比连四郎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等自己意识到自己对五郎的情感已经超越了亲情的时候，瘦弱胸口里养着的那只名叫爱慕的猛兽已经不受控制了。

左手在已经肿胀欲望上上下移动揉搓，四郎把自己藏在被子里，闭上眼睛嘴里喃喃的，喊着五郎的名字。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即在心里鄙视这样的自己，却戒不掉。在脑袋里描绘出五郎叫自己哥哥的样子，妄想着五郎因为兴奋而发红的身体，和那张认真的脸，四郎加快了手指的动作，嘴里喊着五郎名字的声音也变得清晰。

“五郎，我爱你，我爱你，嗯，嗯，啊……啊……”

幻想他的弟弟伸出手揽过他的肩膀，小巧的舌头舔过自己的眉间、耳廓、颈间，叠在一起的欲望被另一个人的手指上下摩擦着。后庭被人用适当的力度揉搓着，四郎似乎感到弟弟的手指在甬道间游弋、试探、深入。

只有在此刻他是幸福的，他看到五郎的脸近在咫尺，他感受着对方，感受着自己挣被对方占有，这种真实却又虚幻的情感把他逼到巅峰。大于同龄人的欲望讲积蓄已久的白灼喷在纸上，四郎颤抖的叫着五郎的名字身寸出来。抽出伸进后庭的手指，四郎闭上眼睛喘着气，把身体放平，安静的躺在床上。五郎的气息渐渐消散，迷糊之间他看到那人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些什么，可是他看不懂。

向上伸出手，四郎摸着那个看不见的轮廓，直到呼吸平稳下来，那个五郎便带着微笑和自己眼角的泪水一起消失。

而自己，却还没听到那个人说一句爱你。

所有的付出都不会得到回应，他什么都不会做，更不能做，四郎心里清楚明白。也不表现什么，生怕自己多余的热情吓到另一个人。小心谨慎变成了冷漠相对，两人相对无话，各自捧着心事。

晚饭前五郎打过电话，今天要和朋友一起吃饭，不用准备他的那份。四郎收了线，把给五郎准备的晚饭断刀垃圾桶旁倒掉，热气腾腾的牛肉躺在蔬菜皮的碎屑里，发出让人恶心的油光。四郎盯着垃圾桶看了一会，跑去厕所抱着马桶吐起来。漱口的时候他无意间撇到自己在镜子里的投影，愣了。

镜子里那个少年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却更苍白，呕吐过后眼睛湿润泛红，嘴上挂着水珠摇摇欲坠。四郎看着镜子里的人张了张口，没人的卫生间里回响着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不会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因为那人不会来而暴躁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弟弟。

“为什么啊，五郎”为什么这种感情如此深刻。

没有人回应，只有水龙头滴下水滴的声音。镜子里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四郎伸出手想为镜子里的少年摸去脸上的泪水，却只摸到了冰凉的镜子，颤抖着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触感微凉，原来，哭的是自己。

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别人，四郎一直想不明白，追根究底不是他的作风，是五郎的。所以他更愿意相信上天安排谁和谁相爱是命中注定，遇到对的人是命数，遇到错的人就是劫数。五郎对他来说是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揉进骨血里的情感，掺杂在爱情和亲情之间，小心翼翼，不敢触及。

那是背负着罪的欲望，被人强压在最低处，四郎小心翼翼的守着，时间久了，竟成了依靠。

“你爱我，但是你不能爱我，我们是兄弟”镜子里的少年变了摸样，眉毛加弄，嘴上点着两颗痣，变成了五郎的样子。

“我明白……所以我才……”四郎颤抖着后退，手指摸到冰凉的棍状物，回头瞥了一眼，原来是放在角落的拖把。

“这份爱是罪孽，但是为什么不可以呢？”镜子里的五郎继续说着，嘴角向上翘出诡异蛊惑的弧度“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你呢？”

“哎？”

“告诉我，你想被我怎样对待，你经常那么做吧，床上的纸巾，还有压在枕头底下的照片，我知道哦~你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

“住口！”四郎咆哮着，握住拖把的手青筋暴起。

“什么啊~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镜子里的少年冷笑着看着他，眼里是没有温度的不屑。

“都叫你住口了！！”四郎突然抄起手边的拖把，咆哮着猛的砸了上去。颤抖的手臂被镜子溅起的玻璃划破，鲜血顺着小臂滴在地上。镜子里的少年扭曲了脸，他透过破碎的镜面看着那人渐渐变回自己的摸样，眼睛里满满都是嘲笑和怜悯。

看着手臂上的血，四郎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舞架五郎在外人看来是个很幸福的人，他有很多朋友，有爱他的家人，即使没有父母，也被人疼爱着。20岁的他揣着一个秘密，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十六岁那年突然消失，只留下卫生间破碎的玻璃和桌子上冷掉的饭菜，此后再没了消息。哥哥们报过警，找过所有四郎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音信，一家人只能守着老房子等那个可能会回来的人。

五郎从始至终没表现出什么，没和哥哥们一起出门找过，只是把自己的被子搬到了那人床上。夜里他常常会做梦，梦见四郎睡在他怀里，就像四郎消失之前，他经常幻想的那样。

舞驾四五——黄团子·紫团子之镜间（下）

舞架五郎part.

那么今天，就让我们来说个故事吧。很遗憾，这是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我叫舞架五郎，十六岁，有很多朋友，和疼爱我的家人。虽然父母早逝，但我还有四个哥哥，他们都很疼爱我，照顾我。

可是。

我并不幸福。

因为我爱上一个人，却不可能得到回应。

那人叫舞架四郎，我的双胞胎哥哥。

我喜欢他洗完澡以后挂在身上未干的水珠，喜欢他喝水时候上下滚动的喉结，喜欢他霸占我床打游戏过后留在枕头上的体香，喜欢他小气，喜欢他恶作剧。喜欢他看到我时躲闪的眼神，甚至连那一丝刻意都被我收进眼底，变成给养，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慢慢回味。

呐，我真的好喜欢他啊，喜欢到，只要想到他就会流泪的程度。如果他不是我哥哥的话，如果他不是我哥哥的话……

嗯？这么说有点恶心？

哎~嘛，无所谓了。

因为，我把他丢了。

五郎已经不记得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四郎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一直强调的事情在某种时期会被刻意淡化，让人抓狂而又摸不清头脑。

不过要说契机的话，他想那大概是因为血缘。从母亲腹中就培养起的默契和羁绊，在日常生活的潜移默化里升华变质，催化出了少年懵懂的悸动。

而五郎对血缘这种看不见摸不到的道德层面上的东西却没有什么好感。因为血缘，他不能大声告白；因为血缘，他不能让他知道他爱他；也是因为血缘，他只能远远看着他，竖起身上的刺，不让对方靠近自己不能控制的领域。即是保护自己，也是保住两人残存亲情的最后手段。

可是，若没有血缘的话，自己恐怕根本不会遇到他。

瞧，多么讽刺。

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太多的人，他们擦肩而过，他们没有交集。在保持着不让自己不快的距离和陌生人和平相处。所以说能遇到那个可以和你牵手的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但有时，也并非幸福。四郎的手就在手边咫尺的位置，而他却不敢伸过去。

五郎慢慢开始嫉妒他身边的一切生物，嫉妒可以自然同四郎玩闹的二郎三郎，嫉妒经常被四郎教育的一郎，嫉妒他的朋友，嫉妒他的同学，嫉妒被他抱过的野猫。当五郎意识到自己甚至开始嫉妒四郎不离身的游戏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要么全部告诉对方，诉说自己的苦恋；要么憋在心里一辈子，看着对方和女孩子交往、结婚、生子。五郎在心里默默掂量着，却并不能作出决定。

小心翼翼的相处，不让自己的心思外泄。五郎把对哥哥的情欲揉进指尖，最后迸射到独自一个人的浴缸里。剩下的，只有一个人空旷的浴室里自己淡淡的喘息声，撇过墙边被水汽模糊的镜子，他看到自己那张写满了疲惫的脸。

要怎么办，呐，我要拿你怎么办。

两个人共用了十六年的房间，每个角落都渗入了四郎的味道。他的游戏机，他常用的靠垫，翻过的书，听过的cd。顺着摆放这些东西的书架，我闭上眼睛手指一格一格摸过去，空气里是四郎留在我枕头上的味道，空着的手似乎被什么抓住，惊慌的睁开眼，手边只有冷冷的空气。

四郎并不在这，是啊，他走了，消失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干净利落，似乎没有一点留恋。

那天和朋友分开提前回家的我只看到了厨房被倒掉的饭菜，四郎不在家，不安和害怕占据了我整个大脑。以后都不会在见到四郎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一时间不知所措。

惶恐之间路过卫生间，却发现镜子被打碎落在地上碎了一地，走进去，便看到自己被破碎镜面扭曲的脸。

“你把他丢了？”镜子里那个人用四郎的声音说着，语调平淡尾音上翘，带着让人火大的得意，像极了他平时和我说话时的样子。

“他去了哪？”试探的问着，却不知道会不会给我答案。

“撒~谁知道呢~”镜子里的人笑着，因裂错开的嘴唇别扭的笑开，让人很不舒服。

“你……知道什么？”抱着膝盖蹲下。

“很多哟~全都知道。比如你抽屉里国文课本下面的相册，比如电脑里上了锁的文件夹，还有……你对他抱有不伦的幻想之类的事”

“……”沉默着不说话，我能感觉到我的怒气正在发热的大脑里集中。

“哎？生气了？哈，那这样吧”感受到我的怒气，镜子里的人换了表情，湿润的眼睛里是温和的笑容，他看着我，缓缓的开了口“呐，五郎，你喜欢我对吧？太好了，我也喜欢你”

那句话从“四郎”的嘴里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轻松简单的仿佛只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而我，却揣着这句话一直放在心里十六年不敢说出口。心脏被不知名的力量揪住，随着跳动一下接着一下的刺痛，眼睛有温热的泪水涌出来。哪怕知道这并不是四郎说出来的，却还是流泪了，却还是为了那句话流泪了，不知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如果我能早点告诉他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亦或者因为害怕我而故意躲避。

不过哪种结局都好，至少他还在我身边，至少，还能看着他。至少……

“呵，胆小鬼”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镜子里的人在一瞬间转变了脸孔，冷哼着，我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止不住眼泪把头低到膝盖之间，泪水滴在碎片上，放大了“四郎”的眼睛。

“无聊，两个人都是胆小鬼”镜子里的人似乎是笑够了，板回脸说完便消失了。已经没有了可以对话的对象，我伸出手去摸那片刚刚映过“四郎”眼睛的碎片。

撕，好痛。

拿回被刺伤的手指，有血流出来落在脚边细小的碎片上。把闪亮的不规则玻璃渣子染成妖冶的红色，意外的分外好看。

舞架四郎就是有这个能力，当他成心想做成一件事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比如做家里的主厨，再比如彻底消失。

一郎和三郎同警察一起找遍了四郎可能会出现的任何地方，二郎打给家里的亲戚和四郎的同学，询问是否有人在这几天见过他。

结果当然是徒劳，警察甚至去排查了附近的无名尸体，却依旧没有四郎的下落。仿佛人间蒸发，消失的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线索。

五郎躲在两人共用的房间里，脚边着那枚染上他血迹的玻璃碎片。他在四郎枕头下面发现了一本日记，读过之后，他抱着那本日记哭到哽咽。

你好，我叫舞架五郎，二十岁，有很多朋友，和疼爱我的家人。虽然父母早逝，但我还有四个哥哥，他们都很疼爱我，照顾我。

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双胞胎哥哥，我们长得不太像。他个子小小的，下巴上有一颗痣。

四年前我把他丢了，这几年来一直都没有他的音信。

如果你有见过他，请替我转告他：

我们在等你回家，四郎。

还有我也爱你，一直以来，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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