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近亲下去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去看白呆滞的脸，而是在内心感慨“小哥的嘴唇还挺软的”。他粗糙的手指揉过白的唇角，稍稍用力将那份红色抹去。亚人的稍稍用力和人类不能同日而语，胭脂是不见了，力道却留下另一层重重的朱色。现在这样看起来好多了，右近满足地笑着，唇齿辗转压着青年的呼吸，几乎让白透不过气来。

　　“嗯……嗯？右近……唔……好难受……”

　　“颜色再深一点比较好吧？”

　　这个人在说什么？白费力地抬起眼皮，面前的男人丝毫不见朝堂上那清冷高洁的模样，周身散发出的侵略意味和隐藏在眼里的赤色没有吓退人类青年，反而引起了他的兴趣。不知道现在把他变成奥修特尔会是什么样……右近也好奥修特尔也好，可都没有过这个眼神。白眯起眼睛傻笑着伸出手，想试试把右近的头发整理成奥修特尔的模样，但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伸出的手指没能抓顺发丝，倒是碰到了毛茸茸的东西。

　　对哦，右近也是有耳朵的……白恍恍惚惚地想着，不知道跟久远的比起来是什么手感，索性伸出两只手包了上去，轻轻地揉了一下。意外的并不是什么毛毛躁躁的触感，柔顺的毛发细细覆盖住小小的耳廓，碰上去还会轻微地动了动，不知怎的白觉得这样的耳朵有点可爱，干脆凑过脸去想咬一口看看。其实他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意识也不清楚，完全是凭借本能在行动。要换了平时，我们以节能偷懒为人生准则的小白同学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充其量吐槽一下了事。

　　可是这天晚上喝醉的不仅是他一个人。

　　右近想起来自家热爱“伟大之父”的妹妹，曾经红着脸问他是否知道“食色性也”的意思。

　　“男、男人什么的，听说在‘伟大之父’时期，都是以这个词为准则行动的！”喵音红着脸的样子，不合时宜地在脑中浮了出来，小女孩紧紧抓住裙摆，不甘心地朝他说教着：“哥哥大人是不会那样的吧！绝对不会对那个笨蛋做什么的吧！”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自己的笑容，又是什么样的呢？

　　至少不是现在这样，顺势将青年拉的更近，狠狠咬上去的模样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的，连右近自己都不知道。回忆起来他们的初遇，明明久远是更引人注目的那个，但自己的目光却先定格在这个男人身上。

　　宛如快要熄灭的光芒，犹如即将歌唱的黑暗。这两种特质和这个男人懒散的模样实在过于不搭，以至于右近看了一会儿才上去搭话——不同于两面的自己，白一直都隐藏的很好：不管是想要保护别人的部分，还是无视他自己的部分。说到底，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呢？

　　“我很羡慕你啊。”这种话，白没有对右近说过。但右近有时却清楚地感受到这个讯息。

　　什么啊小哥，我才是羡慕你的那个吧？

　　即使白将原本的那个自己彻底扼杀，将一切不安和疑惑藏在心底，他依然是会吸引别人来到他身边的、光一样的男人。这点右近从不怀疑。偶尔他觉得他们两人之所以那么合得来是因为某个地方十分相似，相似到他都觉得可怕。

　　右近卫大将奥修特尔有假面将一切掩藏，但名为白的青年，除了名字和朋友，连过去都没有。他们都是藏起另一面的男人，却拼尽全力将真诚的自己交付给别人——或许是因为这些，右近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他，那是他最安心的地方，只能托付给挚友一同去面对敌人的地方。

　　……话虽这么说，我现在在做什么呢？

　　对了，是喝酒啊。

　　舌尖上挑逗出一缕浅淡的酒香，在寒冷的夜里竟带上了一分雪的清冽。吞吃入肚，却又转换成撩人的辛辣。右近想起有关“伟大之父”的文献，提到那时的游牧民族会在草原上直接把捕到的动物剥皮食用，有时连烹饪都不用就直接生吃。看到那里奥修特尔还险些变回右近跟自家妹妹提议“我们今天生吃点肉尝尝怎么样”，没说出口真是太好了。

　　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或许不太对？总之现在，他想要吃掉面前的男人。

　　对，不管是毫无力气反抗的身体，小心揉捏着耳朵的指尖，或许是有点不开心的表情，看起来都非常的好吃……不同于右近常常见到的那些女性，这个男人在月光和酒精的作用下，或许比大和最美的花魁都富有魅力。

　　我一定是连血都被酒腐蚀了。右近如此想到，却没有丝毫反省和愧疚，他揽住快要滑到地上去的白的腰，腿顺着膝盖内侧卡了进去，碰上明显发生变化的某个地方蹭了一下。

　　这一下让瘫成一团软泥的青年差点跳了起来，说是差点，其实他也跳不起来，整个人被右近拥在怀中，除了被动地接受爱抚就是发出睡迷糊了一样的声音。

　　我明明想玩耳朵，怎么好像是被玩了……没等白说出口，有只不安分的手就顺着仙台平摸了进去。那一下并没有直接触摸到皮肤，过于火热的温度引起新一轮的战栗，让人忍不住想沉浸在这种粗暴的热情里。

　　“小哥你啊……没有尾巴吧？”

　　在耳边呢喃的声音好遥远，白听不真切，却还能明白那是谁。右近？奥修特尔？是谁都不重要吧，反正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友人……

　　他曾经因为久远的反应意识到自己和亚人的不同，并想要无视这个问题甚至隐瞒下去。

　　但是这个男人的话，没有关系。

　　让他知道也没关系。

　　白摇了摇头，柔顺的头发变得凌乱，发丝挂在脸颊边，像是不谙世事直率回答一切问题的少年。他的手向下移动，想要摸索右近的尾巴，却只能随便乱摸……喝醉了也没办法啊，他心想，反正摸摸又不要钱，什么时候找到了再说吧。

　　但由不得他再说了。右近的手已经顺着布料找到了臀缝，那不轻不重的揉捏与其说是在寻找尾巴，不如说是在挑逗。

　　“没有尾巴……嗝儿……吗？”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胡子扎得白有点痒痒的。“那还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小哥的尾巴一定很好看……”

　　“呜哇……我可不要。”论好看的尾巴，白莫名觉得脸上一阵抽痛。“没有尾巴也不错……一定要说的话，嗝儿……”

　　“什么？”

　　“我倒是觉得右近的尾巴比较好。又大……又帅气……还很暖和……”

　　右近噗地笑了：“那么，不要再留在白楼阁，住到我这里怎么样？”

　　这提议连右近自己都当做醉话。别说久远这关就过不去，右近卫大将府上人来人往，白一进去相当于昭告天下那是他奥修特尔的密探，什么地下活动全得泡汤。说出口的时候右近自己都觉得是疯了，玩笑话也不能这么说。

　　“好啊……”

　　然而当事人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白抬起头看着他，浅浅勾起嘴角，依然是没有干劲的笑容：“你想吃什么？我对做泡芙还挺有信心的……哈哈，有尾巴、嗝儿、冬天抱着多暖和啊。”

　　……我想吃你可以吗？

　　右近没回答白。他突然觉得兜裆布是个很讨厌的东西——之前它是男性必需品，在这一刻他觉得发明这种东西的人真是太欠揍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向来灵活处事的右近，也有被兜裆布绊住转而焦躁地揉捏心上人臀肉的时候。

　　为什么会是心上人……啊，因为是心之友吗？

　　好像也不对。

　　他们太过相似，其中缘由却无法告知所有人，只有彼此心知肚明却还能保持着正正好好的距离与关系。而这种不能与别人道的焦灼和烦闷，似乎只有与对方融为一体才能解决。右近想起左近提过行军中士兵因战况胶着惨烈而进行交合，那时左近的表情微妙的很：“无法说出口，只能靠肉体联系的关系……如果能从中得到救赎和前进的力量，或许也不是坏事吧？”

　　我不是为了得到力量才和你在一起。

　　我只是想要站在你旁边，看着你成长……不管未来会怎样，只要看着你就好。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了，那么我们相遇至今的回忆或许能让你找到另一种生存于世的方式。

　　如果你能一直陪着我喝酒，我会很高兴的。不，是我自己想要和你一起喝酒吧。

　　你可是能吸引所有人的男人啊，我怎么会例外呢？

　　右近胡思乱想时，松了一口气的白已经攀着他的肩膀再次凑了过去，好玩心大起的人类青年，小心地，满含试味性质的轻咬上了亚人青年的耳朵。

　　我只想知道好不好吃——右近都能猜到白的心思，虽说猜得到，但这一下子的刺激却无法让他维持冷静。右近生生扯开那条碍事的带子，手指顺着臀沟滑了进去。

　　“——？！！！”

　　那力道并不轻。就算右近下意识地想要温柔对他，亚人和旧人类的力量差依然让白差点惨叫出声，没等他真叫出来，右近迅速拉过他的头再次吻了上去。这次不是柔和亲近的缠绵，而是吞吃入腹的凶狠。怎么跟机器人一样啊，我是不是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白想着要怎么逃走，却被唇上和身下的安抚搞到毫无力气。两人的身体完全贴合时，他被某个热块顶到小腹的感觉吓了一跳，脑子里却还想着些乱七八糟诸如“哦右近不愧是右近”的诡异话题，可惜嘴巴被狠狠吻住，他没什么机会跟右近讨论一下。

　　右近对女人是这样的吗？不知道奥修特尔是怎样……不……他们两个是一个人吧……

　　我可不是女人啊右近……不对，他说了，男人当新娘也不错。不过，白无垢还是饶了我吧……右近，右近穿黑色羽织也蛮好看的……

　　“嗯、疼……啊……右、右近……嗯……”

　　“什么啊小哥？”

　　急促的呼吸间，那微弱的声音几乎要被亲吻淹没消失不见。右近迅速地在间隙回了白一句，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他的手指仅仅能埋进去一根，干涩的入口让亚人急躁得眼前发黑。他顺着白的腰摸到前面，尽可能温柔地揉弄着高昂的灼热，依靠那上面的液体再去润滑后方的入口。这温情的碰触让白慢慢地喘出一口气，又开始絮絮叨叨了。

　　“右近你啊……偶尔穿黑色也不错……嗯、哈啊……”生理性泪水蕴在眼角，白愉快的笑容却还没停歇。和这个男人一起的时候，好像很容易开心，白心想。“带你出门一定很拉风，哈哈……”

　　所以呢？“小哥要嫁给我吗？”

　　“不，比起嫁给你，和你在一起更开心……很疼啊右近，你到底要干嘛——”

　　婚礼上的烦闷一扫而空。干燥的入口得到润滑开始吞咽手指，不知不觉已经增加到了三根。两人的动作让白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有些下滑，头发彻底散落开来，露出一小截干净的后颈，右近觉得看到这个会咽口水的自己简直是个毛头小子，却还是忍不住亲了上去。白像是跟他较劲似的，伸出手拉开他的领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右近的锁骨。

　　“很疼啊小哥。”

　　“这个声音完全听不出来你觉得疼……呜……你们真是……太可恶了……”

　　到底在久远那里被打击成了什么样啊？右近想知道又不想知道。他觉得自己忍耐到了极限，把白整个人抱了起来抵在墙上，拉开膝盖——这种大了一些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很好看，而且很好脱。这种话，右近是不会告诉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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