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自己的伤势恢复比想象中慢了许多，大概是当时佐藤砍下的这刀有点深吧。海看着镜子确认伤口心想，等听到门外永井圭叫唤自己的名字，才将绷带匆匆忙忙缠了回去。来到九州已经一个月之久，圭也冷静了不少。从一开始完全不能控制暴走的IBM到现在只有在心情激动的时候，那些看不见的物质才会从身体里渗透出。

虽然知道IBM对人类的危险，海却并任何害怕，而是在圭心情不稳时总在他身旁轻声安慰。

“怎么了？”正当海准备推门而出时，发现永井圭此时正坐在阶梯上，对着面前的大海发呆着。

“大海……好安静。”圭凝视了许久喃喃着：“真好呢……”

“我也觉得是这样……”感觉到对方此刻的平静，海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道：“现在天气变化得有些厉害，记得不要吹海风吹过头。”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对方单薄的衣服。自从知道自己是亚人之后，圭对于自己的身体就很不照顾，总是在小事上马虎。

永井圭原本想要张口反驳对方自己是亚人任何伤痛和疾病也可以通过自杀来恢复到最佳状态，可他想到海在和自己来九州之前曾经定下的约定：以后不会再提起亚人这种存在，就把自己当成人类般活下去，沉默了几秒后，他听话地点点头。

大概是大病初愈，原本准备和圭坐在阶梯上一起看海的海斗有些不由自主地打着哈气。“唔……”注意到对方这点不太自然的表现后，圭不由连忙紧张地问着：“怎么了？是脖子又疼了吗？”

“没事，没事。”海扬起嘴角笑道：“我没有比现在更健康的时候啦！”

“可……”面对海依旧和往日般澄澈的眼神，原本想要打算说的圭便什么也说不出来。充斥在内心中那些阴暗、负面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海的安然无恙而消失，只是被他用理智压抑在心底的最深处，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出口。

永井圭自然是不会将他的改变告诉给海，他也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看到对方倒在面前的模样。当时海斗带着自己骑摩托逃亡而被追捕人撞飞后倒在河水里的情形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甚至由此而产生最残忍的决定：他抛下了海一个人。

这或多或少是出于一种恐惧心态，因为海是人类，海不能死而复活，他是如此的脆弱，如果不好好保护……

“别乱想这么多，我不是很好吗？”注意到圭脸色的僵硬，海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再胡思乱想，我会生气的。”

永井圭整个人一颤，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海斗，他环抱住的动作很小心，仿佛海就像是一件极为容易破碎的瓷器般，用尽一生的小心翼翼去拥抱他。可却在感受到温暖后开始用力，如同将对方融进自己的血肉中。

“海……海……”他不断喃喃着这个名字，像是要将这个名字死死铭刻在心底。剩下的话，永井圭并没有说，只是安静地抱住对方，将内心无法倾诉而出的感情宣泄出来，那是恐惧、渴望、思念等等情绪，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最后化为简单的拥抱。

“……”到最后，圭只是安静地将脑袋靠在肩膀上。

但即使他不说，海斗也隐约觉得圭对于自己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一直以来，他记忆中的永井圭总是冷静而聪明的，哪怕知道自己变成亚人之后而产生的慌乱也不过是短时间内的事情，甚至在非常不利的情况下思考到后续好几步计划。当自己好不容易从监狱中跑出来去找他而得知他的计划后，海更是对于这个朋友增添了几分敬佩。

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也做不到他这般吧，海在心里这么想。

“海……怎么了？”注意到海斗的脸色变化，圭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弄痛了他，不由一凝：“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没事，不是恢复得很好吗？”海咧嘴笑道：“好了，别那么操心啦。”

只是在他如此轻松的宽慰下，对方依旧表现得很不尽如人意。即使圭表面上不说，海还是隐约注意到对方的转变。

原本的正常相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呢？

“哈……哈……”他大喘着粗气，尽力配合着永井圭的深入，两股之间满是白色的液体和透明的肠液，当然腹部也沾满了欢爱后的粘液。

“我有弄痛你吗？”发泄完毕后的圭弯下身体，贴近海的耳边，关切地问道：“海……没事吧？”

“没事……”眼睛里满是情动而产生的水雾，海从喑哑的喉咙里艰难地发出了一句话：“是我走神了。”可他话音刚落，就觉得耳朵又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舔舐着，原本深埋在身体里的某样巨物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海还没有明白那是什么，就听到圭在耳边小声地央求着：“对不起……海……我……又想要了……”

他转过头，注意到对方同样沉溺欲望的眼神，不由伸手搂住他道：“不用跟我说抱歉呢，圭……”说完，海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次被对方用力插入，因为强烈的快感他忍不住发出呻吟：“好深……”

“哈……”可圭仿佛听到声音更加兴奋般，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和力度，逼得海不得不全都集中在下半身部位，除了从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声以外，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因为长时间的活塞运动，臀部位置也早就僵硬地毫无知觉，可对于早就贪得无厌的圭来说，刚才的高潮只不过是一切开始。

他也很清楚现在的心理很不正常，对于海的渴求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想象。甚至他有种错觉，就这样子保持相连一辈子也相当好。光是看着对方在自己的身下喘息、呻吟和有时候哀求的模样，就足够让他保持够久的兴奋。

当然圭也不是一味只让自己享乐，原本准备考上医科大学的他对男性的身体非常熟悉，也十分清楚怎么可以让一个男人完全性奋起来，哪怕是在性交时候充当女人的存在。因为太想将海脸上的任何表情都完全映入眼帘，他每次都会极为坏心地往对方的敏感位置进攻，哪怕让对方因为持续的快感而浑身战栗，他也不会停止这项行为。

“啊啊啊——”果然这是海最容易高潮的地方……

听到对方发出意料之中的叫声，原本充斥在眼神中的渴望才消散几分。

等圭彻底满足之后，已经是快要天亮的时刻了，海早就因为疲惫过度而昏昏沉沉地睡去。而此时的永井圭却仍然没有闭上眼的打算，只是一遍又一遍如同朝圣般地亲吻着对方的身体。额头、眼眸、鼻尖、嘴唇，下颚、脖颈、锁骨，胸膛，小腹……只要是他能想象的地方，都会一一亲吻过去。

而最后，他一定会将脑袋依靠在对方的胸膛上，然后倾听着对方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然后安静地睡去。

等到白天的时候，永井圭又恢复成往常般，对着平静的大海发呆着。当然这并不是他的希望的，而是海跟他约定：希望能让他控制自身这股力量。

身为异种亚人的他似乎在那次事件后残留着某些后遗症，比如说IBM总会不听使唤地出现，甚至有些时候危害到了无关者的性命。圭也清楚地明白，那是自己看到海斗浑身是血倒在面前那瞬间从内心喷涌而出的恶意。

如果说IBM会反应出主人的本质，主人的一言一行甚至会影响他的行为。

那么在见到海斗死在自己面前那瞬间，永井圭甚至产生了就这样子世界毁灭的愿望。

因此，IBM回应了他这份从内心升起的憎恨。

可现在不一样了，至少海活着，活在自己眼前。看着对方的安然无恙，永井圭忍不住转过头伸手将对方手放于掌心，轻轻地合拢上。

在九州的生活，看上去和想象中一般美好，既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也不会明白亚人是什么，除了持续这种尽量避人耳目的生活，没有任何不让永井圭满意的。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等海好一点，那就带他去九州比较繁华的城市，重新恢复和过去一样的生活。

然而两个人谁也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份看似平静的生活，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如同腐朽的建筑般顷刻毁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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