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题

——303.屋根裏/阁楼

[琅琊榜 蔺苏]

（盗梦梗）

琅琊阁，白日里门庭若市的琅琊阁，到了夜晚，也一样要陷入寂静的安宁，所有人沉睡的黑暗里，有更深的影子在琅琊山上一晃而过。

琅琊阁坐落在料峭的琅琊山顶，而数量庞大的楼阁亭台之中还有更高的一个地方，远远的落在最高峰上，带着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安静而拒人千里。

黑色的影子落在琅琊阁最高处，小小的阁楼近在眼前，伸手一推就能看到埋藏在琅琊阁最深处的秘密，却不想，身后突然有个白衣人出现，尚未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对方冷静的抽出剑来，在黑衣人身上捅了个对穿。

“半夜不睡，扰人清梦。”

身着白衣站在黑暗中的人转过身来，露出半张被月光照亮的面孔，正是已经这一任的琅琊阁主蔺晨。他的眼光在深夜中看不清楚，却透着白日里不见的冷漠。

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化作流沙般的模样消失在眼前，也引不动他半点神色变化。只是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阁楼，还有那挂在门上的黄铜大锁。

蔺晨伸出手去，指尖触及铜锁的刹那终究是犹豫了片刻，缩了回来。

夜晚的云层恰巧在此时遮掩了这一片淡白色的月光，也掩盖了发生在这山巅处的一场小小的变故，片刻之后云开月出，已经再无人影。

而同时，琅琊阁中的客院里传来一声低呼，隐隐约约的落在深夜的风声虫鸣里，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琅琊阁，知晓天下事，只要你买得起就能得到想要的消息。无论这消息是否令人满意，却总是不会错的。

单凭这独一家的买卖，就足以让琅琊阁成为江湖的风口浪尖。买卖消息的人无论身份，总有些特别的在里头；想要占着么一份买卖分一杯羹的自然更多；此外还有把琅琊阁当做目标，买卖琅琊阁消息的，那更是上不得台面。

但无论这些人如何翻腾，琅琊阁依旧是琅琊阁，无论是上一任的蔺老阁主，还是这一任的蔺阁主，都一样的让人无懈可击，几乎找不到半点破绽。

当然，有不能完成的任务，便由迎难而上的人。

就好比蔺晨最近的境况，已经让他从不耐渐渐发展到了杀意。

从最初的驱散到现在的灭口，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来的人依旧，甚至更多。

白天的琅琊阁，仍然车水马龙，日进斗金，人来人往之际，就看到蔺阁主笼着袖子揣着手，斜靠着内阁大厅的门，半眯着眼睛看着堂外来来去去的人影。

“阁主。”

一旁的总管向他请安，蔺晨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最近客院住了多少人？”

似乎未曾想到有这么一问，总管愣了一下回道：“客院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总体住了七八成。”

蔺晨用眼角瞥了他一眼，似乎早有所知，只是吩咐道：“把三个月内进出人的名单列一份给我。”

“是。”

一个时辰之后，厚厚的一沓名单表，摆放在他书房的桌案上。不仅有人员的名字，还有身份和住宿的时间，以及所求何事。事无巨细，一一罗列，倒也仔细。

三个月的人来人往，自然不会少，但若是这总管不能在一个时辰内交上来，反倒是显得异常了。

可蔺晨却没有多看一眼，只是草草翻了一下，又丢了回去。这些隔山敲虎的把戏，哪里用得到真的去核对，那些人的身份，他早就有数了。要这一份名单，也不过是为了提醒他们早已暴露，可以加快速度了。

是夜果然一如昨日，黑天白月，银色光辉给整个琅琊阁都笼罩上一层淡淡的薄纱，沉默安静的亭台楼阁之中甚至看不到什么灯火，自然更没有白日里的人来人往。

黑色的身影错落有致的围着那最高的阁楼处，周围的陷阱和机关已经在前几次的打探中排摸清楚，自然不会造成半点阻碍。可过于平静的现实让如今已经站在阁楼之前的那些人犹豫不前。

毕竟，以往到了这个时候，蔺晨已经出现了。

或许是目标过于诱人，那些人也不过是停顿了片刻，其中一人当先一步踏上前去，阁楼门扇上的黄铜大锁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却让他们格外小心。

“密码是什么？”

“一个名字。”

“谁？”

“长苏。”

摆弄着铜锁的人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支极小的狼毫，纤细的笔尖开始在铜锁上勾勒人名。

“飞流。”

“嗯？”写字的人突然一顿，问道：“到底什么名字？”

“那不是我说的！”

回话的人语音中带着恐惧，一回头，果然是另有一人，一身白衣飘然而立，衣袖无风自动，带着冷冽的气质。

“杀！”

空气中传来更冷的一声回应，就看到一道身影比常人小了许多，快速穿梭在众人之间，收割了一整片生命。倒下的黑衣人带着恐惧和不解，唯有最后那开锁的人念了一句：“守卫……”

随即也跟随着他的同伙一样，落在地上化作黑沙消失在地面上。

穿梭在人群之间的身影也落在蔺晨跟前，竟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冷漠的面孔毫无表情，完全不曾把方才一面倒的杀戮放在心上。

“飞流，我要进去了，你去把现实里的那些人也收拾一下吧。”

少年似乎比记忆中来的更灵活一些，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阁楼，最终是点点头，消失在蔺晨眼前。

“真是麻烦。”

蔺晨踏前一步，铜锁已经落在地上，黑色的墨迹陷入黄铜之中，勾勒出一个熟悉的名字，阁楼的门终究还是被推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案桌放置在屋子正中，一卷画轴摆放其上，安静的等着主人的到来。

蔺晨走到桌前，那画轴无风自动，缓缓展开，露出空白的画面来。蔺晨似乎并不吃惊，只是盯着那卷轴。

一双细长莹白又冰冷的手从背后笼了上来，遮盖了他的眼睛，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在他耳边响起：“怎么闹出这么大的火气来了？”

“他们想知道的已经超过范围了，自然要清算个干净。”

蔺晨抓下那手，一转身，背后是他的梅长苏，笑得干净又明亮，一如当初。

“看来是要走了呢。”

他的手在蔺晨的掌中变得慢慢温热起来，身体却开始透明。

“嗯，也只能在这里见你一面了。”

“有机会让我见一下飞流吧。”

“你知道不行的，若是他见到你了，我就见不到你了。”

蔺晨看着近乎透明的长苏，摇了摇头。

“嗯，那我还是想见到你。”

“好。”

最后给了一个拥抱。

眼前是黑暗和烛火的交换，再睁开眼，门外是熙熙攘攘的脚步声还有血腥气，蔺晨坐起身来，矮桌就在他身边，那卷轴也在上头，画面展开，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生动的梅长苏来，正是梦中所见的模样，一如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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