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题

——136.高いところ/高处

[上天台 程张]

“如何？”

程钧站在山顶，仿若凌空而立，转身问道。

“巍巍乎高山。”

张清麓仰头看了一眼，眼前一片海阔天空，水波青碧，天色青朗，若非细细窥看，断然是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一座高山。

他往前一步，跨过数百尺距离，已经落在程钧身后：“原来这便是天台。”

“正是。”程钧点点头，“天台出世之后，此处也能进入。可笑先前所谓的蓬莱仙宗，平白守着宝山而不知。”

张清麓听他的话心中微寒，突然想起来寒玉山的事情，当时他便觉得那惊天动地的雷劫乃是程钧的手笔，后来又看他封印了寒玉山便晓得那山也有些异常。如今看到蓬莱天台，又岂能不做联想。

他心中微微泛起寒意，越发觉得程钧深不可测，嘴上却恭维了一句：“那是，掌门眼光卓越又岂是那些蠢货所能及的。”

说完一抬头，却看到程钧正盯着他看。

张清麓心中细想莫非说错了？正想补救几句，却听程钧说道：“张兄是何时有这想法的？”

“掌门一贯目光独到远见非常，又何谈想法？”

张清麓略略挑眉，似乎没料到程钧会这么一问。

“清麓。”程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顿了顿才慢慢说道：“我是问，你何时开始怕我的？”

张清麓面色略略一变，又转瞬恢复正常，却已经落入程钧眼中。程钧又转过身去，也不逼他，如今这话问出来已经有些咄咄之意，若是真的追着问，只怕弄巧成拙。

张清麓对自己的畏惧之意，程钧也是最近才感觉到。一开始倒也不确定，方才倒是真的肯定了这并非自己错觉。其实两人如今修为相当，自己虽说底牌许多，修为也略高他一头，但真要拼起来，最后的结果只怕会两败俱伤。若是如此，张清麓对自己的畏惧就不是修为这方面的，程钧就更需要问个清楚了。

“掌门真是说笑，”张清麓已经换过神来，道：“你无论修为、眼光、手段等等都要高出我许多，又对我有恩，对你多几分尊崇，又何来畏惧之说？”

果然，程钧点点头，只怕是自己不经意在张清麓面前流露出来的底牌已经让他有了戒备。这些威慑的手段，对秦越是好用的，对九雁山和如今门下的那些人也是有必要的。

但对于张清麓，倒是有些利大于弊了。毕竟程钧要的是一个能和自己站在一个高度来看待问题的大掌柜，而不是一个缩手缩脚的手下。

“我不知道你为何有这等想法，你所谓恩情也不过是我还你之前的恩惠，”程钧到底是压下了要挑明的念头，用一种很沉稳的口气说道：“我只晓得，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而你自己明确的方向，我也希望你别忘了。”

张清麓眼底有一些震动，自从知道了程钧的想法和手段之后，张清麓考虑过很久程钧会不会也有那过河拆桥的想法，何况自己对他实在有太多不了解。如今听程钧的口气，显然是看穿了这些念头，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毕竟一个原本自己当做晚辈看得人，如今要抬头才能看得清，这其中的落差，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张清麓正想说几句揭过这事情，又听程钧笑道：“清麓一旦叫我掌门，那便是说那虚话的时候，你在人前这般也就算了，对着我还这样，倒让我好不习惯了。”

可不是，程钧习惯了的张清麓毕竟是脸皮厚、自来熟、会搅事，又有手段有计谋有野心的那人，就算是逆境环绕也能将自己逼迫到最后一刻的人。若是因为自己的一些手段变得畏首畏尾，那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闻言张清麓也是忍不住笑了，道：“我倒是大意了，往后还得多防着一点。”

程钧侧过身来，忍着笑意道：“随你防着谁去，信我便是了。”

“好说好说。”张清麓拱拱手，视线落在远处的海平面上，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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