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晚上八点十分，灯火通明的CBD。

索隆从小路上的侧门拐进一栋写字楼，进入电梯间，按下向上按钮的同时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各层的指示牌。

7层 山治齿科诊所 9：30-17：30

电梯把他带向已经结束营业的诊所楼层，走廊里虽然亮着灯，入口的玻璃大门内却是漆黑一片。

索隆在门口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推开了没有上锁的门板。

黑暗之中的一点光明是接待室。索隆循着光线走过去，穿着白大褂的金发男人背对门口坐着，能听到他和对面女人的说话声。

他的脚步声让男人转过了身，笑得眯起来的眼睛一瞬从他身上扫过。

“来了啊。去把东西准备好吧。”

明亮灯光下愉快的聊天很快又继续起来。索隆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在昏暗中摸索到熟悉的抽屉从里面拿出钥匙，然后走向与接待室反方向的小门。

门内是漆黑的走道。摸索着前进，手探到门板，用钥匙打开上面的锁，再进去之后，索隆按开了墙上的电灯按钮。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方形房间里靠墙摆放的玻璃陈列架的轮廓。

这是在任何诊所都司空见惯了的医药品陈列架，只是里面收藏的是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展示的东西。

索隆一层一层地看着。他需要把男人用的东西准备好。

不，应该说是把他希望男人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准备好。

只是用目光拂过那些陈列品，索隆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了，白天狠命压抑住的某些东西似乎就要喷薄而出。

尤其是看到某些曾经由男人的手装设到他身上或体内、勾出从未体验过的猛烈高潮的道具的时候。

不能再看下去了。他从每个架子上随便抓了一个出来，把这堆乱糟糟的东西揣在怀里就冲进了里侧的小房间。

做了隔音效果的门板有些重。用后背把门顶上，任怀里的东西都散到地板上之后，索隆喘着气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无论经过多少次，他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仍像个做了坏事想要躲起来的惊慌失措的孩子。

不过他很明白，这还只是一夜的开始。

似乎过了很久，坐在床边的索隆看到门把转动，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

“又搞定了一个案子？”

那张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随着对方的脚步走近，索隆有些困窘地点了点头。

“抓了多少？”

男人蹲下身来审视地上那些器具的样子让索隆有些难耐，他转开视线，快速地答道“9个”。

“真不少。于是刑警先生很兴奋，就又来找我了呀。”

余光瞥到修长有力的白皙手指划过猥琐形状的景象就让索隆感到身体深处传来一阵战栗。他紧紧闭上眼，开始迅速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先用哪个呢。。。啊，这个怎么样？”

男人的气息近了，随后脸上传来冰冷的触感。索隆睁开眼睛，看清对方手里东西的轮廓后，呼吸不由一滞。

那是一根带着圆滑端头的纤细玻璃棒。前两天他刚在现场见过类似的东西，收为证物的时候，他还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被那通透的柱体进入自己下身的感觉。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呢。”

什么都逃不过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

“张嘴。”

索隆听话地张开嘴，玻璃棒就被塞了进来。在他自觉地用唾液润湿那异物的时候，男人熟练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了白色的橡胶手套戴上。

“打开腿。”

兴奋几乎让他的双腿细细发抖。

又要开始了，他无比抗拒，却又满心期待的夜晚。

在警局作为儿童性犯罪案件专门负责人的索隆，是个无比出色的人才。他身手矫健，嗅觉敏锐，而且对案件的重视程度、借用同事的话说、简直堪比孩子的父母。

不过只有索隆自己知道，他的行为并不全是出于什么正义之心，而更多的是拜幼年时在孤儿院的类似遭遇所赐。

他想抠掉所有用淫猥目光注视那些弱小躯体的眼睛。正是这份冲动让他走到了今天。

然而肉体的欲望似乎总要和理智背道而驰。

他发现自己在处理过现场的夜晚总会陷入诡异的梦境。

在梦里，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但依然被喘息粗重的男人压在身下。被各种看不清形状的物体玩弄全身上下的时候，他不再恐惧、哀求，反而兴奋得不能自已。

最初他觉得只是因为工作太忙积累了太多压力而已。直到没法用正常的方式自慰的时候，索隆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或前或后，他必须要有一定程度的痛感刺激，才能够达到高潮。

在粗暴地摩擦乳首、下身、以及把手指刺入后部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想象自己被人强迫的样子。

更糟糕的是，这种冲动逐渐影响到了白天的工作。搜集性犯罪道具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地捏在手里把玩，然后到了夜里，同样的东西就会成为梦境里男人们折磨他的工具。

和金发男人的结识，也是由此而起。

那一天，在同事们都下班以后，他忍不住一遍遍地摩挲那些淫具，却被落了东西回来找的医生顾问撞见。

“刑警先生对这些东西有兴趣？”

他觉得浑身的血都冻住了。

可是对方冰蓝色的眼睛却在下一秒温柔地眯了起来。

“想尝尝它们的滋味吗？”

修长白皙的手指递过来一张名片。

“我正在寻找实验对象，欢迎你随时过来。”

索隆重重地喘息着。

他跪在浴室的花洒下，为了不让脱力的身体瘫倒，他的双手被拽过头顶、固定在了面前的墙壁上。

身后的男人正在检查他下身的状况。

“一般灌肠的时候你就会禁不住射了，今天果然比较能忍呢”

不是他能忍，而是根本射不出来。被深深刺入了玻璃棒的下身僵直着，索隆几乎有些不敢去看那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精液射不出，泪水和唾液却流了出来。好在花洒一直细细地喷着水，替他掩饰了一切。

“这里也放松得差不多了吧”

包裹橡胶手套的手指抚上了密处，穴口的嫩肉瑟缩着张开了，索隆并不知道他的身体如此渴望那带着钝钝温度的手指。但是对方并没有满足他的愿望，而是起身去拿来了散落在房间地板上的玩具。

“刑警先生的胃口越来越大了，我得再增加藏品才行啊”

有东西慢慢地挤进来了。索隆早不记得自己拿了些什么，可是内部被不断撑开到前所未有地步的感觉让他有了一丝恐惧。

体内被紧紧地塞满，又粗又长的玩具甚至让他觉得连腰部都被串在一起、僵硬得无法动弹。不过当背后男人的手指移动到前方的时候，索隆很快意识到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整个下体随着前方玻璃棒被抽离又刺入的节奏一下下律动着，让索隆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只发情的猪。可是他的嘴已经完全没法表达自己的意志，只能半张着发出断续的呻吟，任口水随着嘴角流下。

被无情的手指操纵着的每一次戳刺都让他觉得连内脏都翻腾起来，好像越过了一个感觉的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他想发泄出来。可是似乎会无限延续下去的律动又让他留恋不已。

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停下就好了。。。

叫做山治的医生一边开着普通的齿科诊所，一边似乎在攻读有关特殊性趣的心理学博士学位。他向自己这个行为可疑的刑警搭话，也是因为论文的研究需要实验对象。

既然是专业研究，实验对象就不能随便将就。所以在测试性地床上接触过第一次之后，男人拿了一张密密麻麻的表格，向索隆问了一大堆问题。

绝大多数问题索隆都回答得毫不犹豫。虽然牵扯到个人隐私，可是对方显然对他本人没有兴趣。如果想要抓住把柄陷害他在警局里就足够了，没必要费这么大周折。所以他安然地把自己的幼年经历和工作、生活、恋爱状况一一交待。

但是有两个问题让他迟疑了。医生问他，有没有和喜欢的人的经验，还有，有没有和喜欢他的人的经验。

索隆都答“有”。他只是不想在这个第一眼就让他印象深刻的男人面前丢脸而已。

他还记得对方听到答案时一瞬间露出的促狭笑容。然后就一边低下头记录答案一边微笑着说，性趣特殊的人虽然找伴侣有些困难，但索隆这样的一定很受欢迎。

是吗。索隆完全无法判断，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和人交往过。

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这个医生了。

既然自己喜欢上了他，那就是和喜欢的人做过了吧。

可是这样算数吗？对方一直戴着手套，甚至连白大褂都没脱过。

还有另一道问题，他大概只能一直说谎了。索隆很难想象会有人愿意全盘地接受自己这样灰暗的经历和心理。和山治的情况太特殊了，他们是医患关系，现实生活中谁会想和自己这样的人谈恋爱呢。

而且这个医生，怎么看怎么像喜欢讨女生欢心的类型。

索隆一个人躺在床上，边平复着呼吸边胡乱地想着。房门打开，男人走进来把散落在床上的器具收进一个袋子里，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句“没事了就出来吧”。

以往他从没催促过自己。后面还有事情吗？刚才和他聊天的女生在等？

索隆用毛巾把身上的脏污擦掉，迅速地穿好衣裤，打开门，就看到男人正坐在被陈列架包围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些文件。

“刑警先生，还记得第一次你过来的时候，我问过你一些问题吗？”

索隆不由得紧张起来。

“。。。记得。”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刚刚凌虐过他下体的修长手指从白色的纸面上抚过。

“经过这段时间，你的情况有变化吗？”

“。。。没有。”

对方勾起唇角笑了，用手示意他可以坐下，索隆觉得自己移动过去的步伐都有些僵硬。

他发现自己在说谎了吗？

“你说和和喜欢的人做过。。。”冰蓝色的眼睛揶揄似地看着他，“其实是假的吧，你根本没有经验。”

果然。

“。。。我是不是没资格做实验对象了。”

“是啊，你让我白费了好多功夫。”修长手指把文件折了起来，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在索隆的面前丢进了垃圾桶。那上面大大地写着他的名字。

“那。。。我应该付钱给你吧。”

也许因为已经想象过这个场面无数次，所以说出这句话对索隆来说并不吃力。世上本来没有白占便宜的好事，只不过是又回到靠扭曲的梦境来自慰的日子而已，自己很快就会习惯。

而且在他今后的想象里，没准还会多了这个医生呢。

呵呵。

“我身上没带多少，”索隆赶快掏出钱包确认着，“可以给我你的银行账户吗？我把钱打进去。”

但他的手指被按住了。第一次接触到的对方的温度让他轻轻颤抖了一下。

“就这么结束了，不觉得可惜吗？”

金黄色的发梢，蓝色的眸子。这是在那个密闭的房间里才有可能的距离。

“不会。。。”

“哈，不愧是刑警先生，真干脆。可是我觉得有点可惜呢，花了这么长时间。”

索隆看着对方脱去白大褂，露出黑色的衬衫和西裤，剪裁合体的布料勾勒出的劲瘦腰线让他不由得吞了下口水，连忙把眼睛转向了别处。

“那我该怎么做？”

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想立刻逃出这个地方。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们之间的交集，除了实验，还能有什么？

通向里间的房门再次被打开了。

索隆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金发的男人正站在门口对他微笑。

“和喜欢你的人上床的经验我可以帮忙补上，怎么样？”

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让他花了十秒钟。

“不知道光靠我的身体能不能满足刑警先生啊。”

被对方的体重压倒在床上的时候，这句话又让他大脑空白了五秒钟。

“哪有只上床还不用采集数据的实验啊，你当真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明白在意识迷茫之际男人这句耳语的意思。

那是被温暖包围的、充满希望的早晨。

fin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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