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帮我把那小鬼抱上车，然后一脸好笑地看着我：“唐子修，你是不是专业捡漏三十年的？”

“去你大爷的，你才捡漏！”我前背着我的包后背着无琊，根本抽不出手对猫眼表示我的鄙视，“而且我才二十三好吗？你以为谁都跟老头子一样！”

“嘿，白翁可不止两位数！”猫眼嘿嘿笑了几声，然后又接过了我身前的背包，“本来我应该回去了，结果现在又特地来接你，还不感谢感谢我？”

“成成成，回去后请你喝酒成不？”我把无琊放了下来，“跟你一起的人呢？”

“全送回去啦，我是专门一个人开车来接你的，你今儿回去得跟我好好喝一杯。”猫眼一个手臂搭上了我的肩膀，笑得特别开心，“对了，那家伙怎么了？”

我摆摆手，挤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老头子这回要收的东西邪乎得要命，他把那邪乎玩意儿给强行收纳了，结果走火入魔差点把我掐死。”

谁知，猫眼的表情瞬间就冷了：“子修，他想杀你到底是中了邪还是他无意间暴露了本心……你要想明白。”

我一听，知道猫眼又来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信他不会害我，如果没有他我带着那个大累赘早就死了。”说着指了指小鬼头。

“好，我们不谈归鹇，不然我们俩又得吵起来。”猫眼叹了口气，聪明地停止了话题，“说起来，那个小鬼是什么来头？”

“他叫齐久，据说是被人拐到潼壁里结果被守卫追杀，刚好跑到我躲的那个地方，然后他就死皮赖脸跟着我了。”我吐了吐舌头，“简直是个话唠，我们被追杀的时候还大叫些有的没的，烦死了。”

猫眼贼笑了一声，搞得我莫名其妙：“我看你是跟那个面瘫待久了所以现在应付不过来自来熟吧？”

“啧，少贫！”我给了猫眼一拳头，不爽地骂道，“你还不去开车，老头子可没那么多耐心！”

“切，说中了还不承认，你怎么现在这么像个婆娘？不得了咯……”

我给去开车的猫眼的背影飞去一个眼刀，然后走到无琊身边坐下。

他闭着眼还在昏迷，一张脸惨白惨白的，那双唇本来颜色就淡，现在更是毫无血色，我压低声音喊了他几声，见他蹙了蹙眉头，慢慢醒了过来。

“你现在感觉怎样？”我凑近他，问道，他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水。”

我连忙给他递去，他喝了点水，脸色稍微好了点，不过还是很苍白，他把水袋递了回来：“忘魇之眼不能困在我这里太久，凭我和龙蜃镇不住它，要赶快回去。”

“南夜现在在开车，我们估计晚上就能到了，你睡一会儿。”他听完我的话后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再度睡了过去。

齐久那个小鬼居然在这时醒了过来，嚷嚷着找我，我二话没说给了他一个爆栗，没见那有个伤患正睡着吗？小鬼头真是不懂事！

“这就是你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朋友？”小鬼头霸占了我的座位近近地打量着无琊，这让我莫名地感到不爽，“看起来很弱嘛！”

“日，他这是受了伤懂不懂？还不是你这个大累赘跟着我们。”我没好气地数落了他一句，没想到他看了一眼无琊又看看我，如此反复好几遍后，露出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然而接下来他说的内容却让我想狠狠揍死他。

“不过他真的长得比你好看耶！”

“噗！”坐在车子最前边的猫眼不给面子地喷笑了出来，“唐子修，没想到你自以为帅气潇洒的样貌居然被一个刚认识的小孩子一口否决了，哈哈哈哈……”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我确实比不过他我认，但不见得你就帅到哪儿去吧！”我骂了猫眼一句。

谁想那小鬼居然跑去看了一眼猫眼，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大哥哥，那边那个开车的哥哥也比你帅！”

“小混蛋你是不是欠扁来着？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车？”我作势就要拎起他，他连忙躲到一个座位后大喊道：“大哥哥我错了！你比他们两个都帅！我发誓！”

猫眼适时地补了一刀：“小鬼，会骂你的不是大哥哥，是叔叔！”

我气不打一处来，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好憋着一口气听着猫眼一直没停的笑声，直到车子回到基地。

无琊这回的状态比他嗜睡期的时候还要差，嗜睡期时还只是有些昏昏沉沉，打起架来也不会有丝毫含糊，但他这回居然连站都站不稳，刚下了车，又是一口血落到脚下。

我这回算是被他吓怕了，连忙背起他就往老头子那儿冲，猫眼都没能拦住我，他这情况我也不期待普通药物能对他有用了，八成得等忘魇之眼取出来后才能治愈。

没想到，这老头子比那小鬼还要气人，居然不紧不慢地请我坐下，还破天荒给我倒了杯茶，让我慢慢喝。

喝喝喝，喝个大头鬼！无琊那么强一人给折腾成这模样我还喝个屁的茶，自然一口就拒绝了：“老头子你就别故弄玄虚了，这破眼睛你再不取出来可别想我会再还给你！”

“呵呵，说是这么说，难道你自己能取出来？”老头子笑了两声，饮了一口茶，满眼笑意地看着我。

我摆摆手：“我当然不能，所以求您老人家利落点，赶紧把那玩意儿收了！”

老头子仍然不为所动：“其实这忘魇之眼对于无琊来说是个极好的东西，如果他能驾驭，再配合龙蜃，就可以弥补他的一部分缺陷……”

“什么缺陷？”我的好奇心立马被钓了起来，谁知这臭老头居然挥了挥拐杖，下了逐客令：“好了，我要取出忘魇之眼了，你出去吧。”

你大爷的，我再次默默问候了老头子的十八代祖宗，然后愤愤地走了出去。

齐久跟猫眼居然一下子就混熟了，猫眼觉得齐久是基地里最小的人，干脆叫“阿九”，也对，毕竟在我们这个队伍里他也算是老大了，我万年老二，我走出来时正好见两个人在大厅里玩得不亦乐乎，这样灿烂的猫眼我也是很久没见了，虽然他们俩在那里互相损我确实是让人特别不爽。

这次的等待时间不算长，一个小时后我就看见无琊从长长的走道里走了出来，脸色已经好了太多，步子一走一个稳，我简直快回忆不起今天吐了好几回血的他。

“你没事了？”我跟在他身后，却被猫眼一把扯住：“你可是答应了今天跟我喝酒的。”

“喝酒的事改天再算，我现在有要紧事，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是让我错过了你就和你的酒拜拜吧！”

“啧啧啧，是怎样？你打算趁人之危做点坏事？”猫眼笑得跟狐狸一样，琥珀色的眼睛透出狡黠的光，然后被我啐了一口。

“你才趁人之危，懒得跟你计较，我先走了！”我推开猫眼的手，加快步子就跑去追无琊。

无琊的步子走得非常的快，虽然他平时也这个速度，但今天总让我觉得他是在赶着做些什么。

他打开门，我跟着他走了进去，接着就见他一下子倒了下去，整个人伏在床沿，整个身体都抖得厉害。

我急忙去看他，只看见那个蓝色的脉络再次显现蔓延到了他的左脸，我把他扳了过来，冲他问道：“老头子没有帮你处理好忘魇之眼留下的隐患吗？怎么会这样？！”

“与那无关……”他喘了口气，想要推开我的手，“你不是要原因么？那就听我说，不要打断，不要追问，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我立马松开了手，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再没有离开过半分：“好，你赶快说完，然后我就去找老头子解决你身上这个邪乎玩意儿！”

“没用，这是我身上本就存在的咒，我悖逆了‘他们’，这是惩罚的一部分。”他的眼睛如同闪着光，灰蓝色的让我想起磷火，“潼壁是东夷的禁地，因为里面所守护的不仅是忘魇之眼这样的东西，还有一群近乎于神明的人，不老的人。”

“这世上真的有不老的人吗？”我下意识问了一句，接着又紧紧闭上了嘴。

然而他好像没有在意，继续说了下去：“永生，他们拥有永恒的生命，只要没有对性命的威胁，他们便可一直活下去。”

意思就是说，就算有了不绝的生命，只要被人杀害，就还是会死？我呆呆地看着无琊，说不出一句话。

他轻轻咳了几声：“这个纹路是警告，不会真的要我性命，它所隐藏的那些真实不是你应该去探索的，白翁是个聪明的人，他了解潼壁的一切，却不知道那里所供奉的神明究竟冷酷到何种极点，我们，只是替罪羊。”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与你一同闯的潼壁，为什么你会受到惩罚，但我不会？”

他沉默了，然后深深望了我一眼，我发誓我永远忘不了那时他隐约悲切的眼神。

“唐子修，因为你是被神所眷顾的宠儿。”

忘魇之眼的收获估计让老头子乐得不行，竟然决定给我们放一个月的假，正好我觉得无琊被坑的这一下是时候补补回来，于是叫上猫眼打算去游山玩水。

齐久这小鬼成了我们组织的一员，老头子特意对他看了一番，表情有些微妙，然后就下了指令，让我好好伺候这位小祖宗，你大爷，老子又不是保姆，无琊一个人就足够把我吓得心惊胆跳的了，再加上个臭小鬼是想让我累死吗？

“子修哥哥，你教我用枪好不好？你打枪的时候可帅了，我也想学！”这不，此时这个臭小鬼拉着我的手，一口一个“子修哥哥”叫的亲昵，我觉得我鸡皮疙瘩都他娘的可以掉一地了。

我不爽地甩开他：“小鬼头玩什么枪？那玩意儿吃人命的，你少瞎掺和，别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阿九，子修不教你我教你，我的枪法比他可差不了多少。”猫眼走了过来，笑意满满地看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我正好乐得脱手一个累赘，连忙把小鬼头往他那边推：“成成，你枪法好，你教他！不过你丫的掌握好分寸，毕竟枪这玩意儿教不好是要打在自己人身上的！”

“知道你厉害，别给我说教了，阿九我带走了，你跟你家那只野猫自个儿玩去吧，回见。”猫眼挤了挤眼对我笑得惬意，我感觉我的鸡皮疙瘩反而越来越多，连忙对他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后进入了房间。

无琊坐在床边，静得像一尊雕像，整个侧脸都被光打得柔和起来。

“这一个月的时间你想去哪儿？反正南夜开车，我们去转转？”我拿出地图看了看，然后问道。

他没有看我：“潼壁。”

“你还要去潼壁？我的祖宗你是开玩笑的吗？”我惊呼一声放下了地图，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他无动于衷，“要去也不急这一时啊，你别忘了潼壁的所有任务都是我们俩的，哪有你一个人抢功劳的道理！”

“与任务无关。”他抿了抿唇，开口道。

我顿了下，然后在他脚边蹲了下来，仰着头看他：“你去的话可以让你身上那破纹路消失？”

他垂着眼摇了摇头。

我大叫：“那你去潼壁有毛用！别废话了，这个月行程我和猫眼已经安排好了，你跟我们一起走，不准拒绝，也不准半路失踪！”

“我……”他似乎还有话想说，被我一口打断：“如果你执意要去，就把你所有的目的和行踪完完整整告诉我。”

他这回回答得倒是果断，在我意料之中：“我不能说。”

“那就听我的，跟我们一起走。”我双手一拍，愉快地替他坐下了决定，他看着我，最终沉默着点了头。

于是我们当真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猫眼这回换了辆房车，我们四个人住在里面绰绰有余，猫眼开车我打杂，剩下两个人一个沉默一个喧哗的，简直热闹。

“子修哥哥，你这个很厉害的朋友到底叫什么名字啊？”小鬼头跑了过来，差点摔我怀里，我满脸黑线地接住他：“你叫他‘神明’好了。”

“神明哥哥？”小鬼头的嘴巴都成了个椭圆形，“真的有人叫这个名字吗？”

这时坐在前边开车的猫眼骂了我一声：“唐子修你这本事都是拿来糊弄小孩儿的吗？阿九，那家伙的名字是归鹇。”

“……咦？”齐久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他看着我，眼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畏惧，“那不是被潼壁里的人通缉的人的名字吗？”

他的话音一落下，车厢里顿时鸦雀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闭了嘴。

我看向不远处的无琊，只见他微微抬起头，灰蓝色的眼里竟隐隐透出杀意。

我几乎下意识就笑了起来：“臭小鬼，你可别在这儿瞎说，如果归鹇当真被通缉的话，那我不也得连带了？”

“也对哦，难道是我记错了……”小鬼头低下了头，特别认真地思考着，过了一会儿又带着灿烂的笑容抬起头来，“应该是我记错啦，神明哥哥那么厉害还救了我们，绝对不是被通缉者！”

“这还差不多，小鬼头，你给我记住了，不管是南夜还是归鹇，都是我唐子修的朋友，其他人我不信，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害我，也不会害你，明白？”我弯下腰看着小鬼头的大眼睛，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你现在是基地的一员，就要每时每刻都相信你的队友，因为一旦遇到危险，你的身边只有他们。”

小鬼头看着我，有些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猫眼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原来你也会说这么煽情的话，上回那酒免了，今晚我请你们喝。”

我满不在乎地应道：“好啊，不过这个臭小鬼只能喝牛奶！”

“为什么啊子修哥哥！我也想喝酒！”

“你一未成年喝个毛的酒，要喝醉了我们才不会把你捡回来！”

于是我和小鬼头又你一句我一句地嚷了起来，其中还夹杂了猫眼受不了的斥责声。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无琊，只见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竟是微微讶异的神情。

猫眼带我们来的这酒楼有点年份了，名为“观江”，不管怎样至少没关着邪乎玩意儿，不然在我心里就是铁打的浔楼二号，反正我是对浔楼有心理阴影了，我绝对不会再去那里第二次。

“这观江楼的两位主人是我的旧友，正好带你们来见见。”猫眼轻车熟路地走进去，一路上都有下人恭恭敬敬地唤他声“先生”然后让道，我日，猫眼这家伙真是深藏不露，我不由得开始好奇观江楼的两位主人是什么样的人了。

“我还奇怪怎么今天院里的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人上门了。”

突然，一个女声响了起来，接着一个男声也随着响了起来。

“不仅如此，这个贵人居然还是我们的故人。”

进入大堂后，猫眼就一直微仰着头看着我们面前的楼梯，上面站着两个人，男的一身制服，最外层穿了一件黑色风衣，女的则简单地穿着素色旗袍，一头黑色长发也不挽，随意的披在身后，那男人搂了旁边人的腰，两个人带着笑意走了下来。

“痞子，几年不见，你的风格还真是一点没变。”南夜笑着迎了上去，跟那个被称作痞子的男人紧紧抱了一下，“看来我今天算是来巧了，居然真能赶上你这个浪子回家。”

“嘿，这你可得谢谢小怀，她昨天一句话就把我扯回来了，没想到今日登门的是你，怎么，你们俩约好的吗？”那男人勾起嘴角邪邪笑道，再次将旁边的女子搂了过去，那女子温婉地笑着说：“这可是算不到的东西，硬要说的话，这大概是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吧。”

“不管怎么说难得我们三个人聚在一起了，我带了朋友来，今晚可以好好喝一杯了。”猫眼眼睛微弯，确实是帅气逼人，他转身看向我们，指了指那一男一女，“啊，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两个青梅竹马，这是穆淮央，道上通常叫他‘痞子’，这位是怀栾，其实这酒楼要算起来是她的资产，我们都只是来蹭酒的。”

痞子对我们摆了个绅士的姿势，那女子则微微一笑点了头，我也点点头回以笑容。

然后猫眼又指了指我们：“这几位都是我的队友，这是唐子修，在队里是我最铁的兄弟，这个小鬼头是我们前段时间带回来的新成员，大名齐久，我们一般都叫他‘阿九’。”

痞子走了过来捏了捏小鬼头的脸：“不错嘛，你们组织现在人才辈出，连小孩子都能加入了？”

“少贫，这可不是我的决定，是子修心太软捡回来的。”说着指了指我，我干笑了一声，死猫眼，存心卖队友的。

“南夜，那边那位先生你还没介绍呢。”旗袍女子笑了笑，抬起手示意了一下无琊。

“他啊，他可不得了，是个厉害人物。”猫眼笑了起来，“归鹇，过来。”

无琊本来站的离我们挺远，好像一开始就不愿意露面一样，这时听到猫眼的喊声才进的门，表情一直没什么波澜。

谁知那女子愣了愣，竟快步迎了上去，抓住了无琊的手，一副见到故人的模样：“归鹇……你真的是归鹇？”

无琊的眉头似乎动了动，沉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怀鸾，‘鸾凤栖怀’，你还记得吗？”女子的眼睛仿佛闪着光，半晌，我发现无琊的表情也有些变化了，似乎柔和了下来：“是你。”

“原来你还记得，那件事以后我还以为……”女子顿了顿，再次露出温柔的笑，她看向猫眼，“南夜，看来我必须要拿出私藏的美酒款待你了，你这回真给我带了个贵人。”

“是吗？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别怨我喝光了你的酒。”猫眼耸了耸肩，打趣道。

“别说是你，痞子都喝不光我这儿的酒，走吧，晚宴都准备好了。”女子放开了无琊的手，转身去带了路，“今晚各位吃好喝好，我做东。”

小鬼头首先跟了上去，蹦蹦跳跳的尤其开心，痞子和猫眼互相攀着肩说笑着，无琊则走在了我身后。

我放慢了步子，看向他的侧脸：“……怎么回事？”

“旧事罢了。”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我也连忙加快了步伐。

在饭桌上，痞子看向那旗袍女子，笑着问道：“小怀，我怎么不知道你改过名字？”

“呵，痞子你别瞎说，名字这种东西都是代号，我们每个人都不只有一副面孔，你说是吗？”怀栾给每个人沏了茶，然后又坐了回去，那样子，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我以前因为道上之事跟归鹇有过交集，老爷子对他特别赏识，本想拉他入帮派，没想到打错了如意算盘。”说着掩面轻轻笑了几声，实在是好看。

痞子叫下人上了几坛酒，自己首先开了一坛，先灌了几大口：“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以为你向来只做酒水生意，看来背地里还是干了些事儿，不过老爷子也太不会打算了，那小哥一看就是个闲云野鹤，帮派里的杂事那么多，我都懒得理会，招不得人也正常……说起来，南夜，你们组织是花了什么大手笔，老爷子拿不下的人都奔你们去了。”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人是奔着子修来的，要不是子修我们哪能有这么厉害的队友。”猫眼大笑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被他拍得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我刚刚听小怀说了，那小哥一身神技帮了老爷子不小的忙，看来你这朋友也是个幸运星，神都能为他停下脚步。”痞子说着就举起了酒坛子，“来，痞子我敬你！”

“过奖了。”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些尴尬地笑着举起酒杯。

这场晚宴虽算不上宾客尽欢，但至少我们都挺开心的，尤其是猫眼和小鬼头，猫眼是因为遇到了故人，小鬼头是因为终于吃了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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