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PARO

艾倫不停轉生 擁有許多世界的記憶 但僅出現在夢中

利威爾同樣轉生 擁有完整記憶 每世都在尋找艾倫

有點喪病

「我啊，常常會做各種夢呢！」

雖然杯子早已見底，艾倫仍輕輕啃咬著吸管，有點含糊、有點心不在焉的和眼前之人說著。

「阿？」

伸手取走那根可憐的吸管，不管過了幾世艾倫的手上總會帶著一個咬痕、而他更是每次轉生都改不了咬東西的習慣，小時候甚至天天都得咬好幾次自己的手，利威爾即使透過各種暴力非暴力的方法也只能讓艾倫別咬手，但卻仍時不時咬別的東西。

「就是夢阿！」艾倫盯著利威爾手中的吸管很想搶回來繼續咬，但鑿於兒時各種暴力記憶他覺得自己還是算了，伸手叫過服務生續杯，回過頭一邊等著新一根的吸管一邊和利威爾繼續說道：「平凡的、轟轟烈烈的、詭異的、浪漫的……各種各樣的生活。」

「……這樣阿。」

「恩，有一次我還變成了吸血鬼呢……」早已習慣自家戀人那張面癱臉，艾倫自顧自地說著，他知道對方一定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但最後被人用銀劍砍斷了脖頸和四肢，被綁在木頭上活活燒死。」

利威爾眼神一滯，並沒有打斷對方。

「還有一次，我是實驗室製造出的半獸人實驗品，因為不接受被研究在逃跑時被狙擊而死。」

「另一次則是我成了奴隸，被買進一個富人家之後，在角鬥場上被對方捅穿胸口而死。」

「再來則是我身為一個大將軍，卻被國家賣給敵人然後被餵毒而死。」

「之後……」

「甚至有一次……」

每一句話的語氣都像是在講日常一樣平淡輕巧，偶爾會戴上一點點的奇特訝異，但卻是肯定無比，而且從沒一句脫離過了「死」字，就這麼叨叨絮絮地念了十幾二十個小故事之後，才終於停頓了一下，然後終於講出了唯一一句話帶著問號。

「但是、為什麼我永遠看不清楚殺了我的那個人呢？」艾倫盯著剛剛服務生送來的飲料杯，一滴水珠在那玻璃上凝結，然後隨著重量逐漸增加而微微下垂，最後一溜煙的順著杯身滑到了最底下，在杯底留下一小攤水漬。

「所有人都大喊著怪物，但卻只有那個人永遠沉默著。」

利威爾沒有回答艾倫的問題，他只是靜靜的看著艾倫，似乎沒有什麼表示，但若是仔細看得的話，可以發現那被些許髮絲擋住的眼瞳，裡面隱隱閃爍著不安。

「就連現在也是，一旦被知道，所有人絕對也會這麼喊吧？」調皮地眨了眨眼，一縷不正常的風在空氣中流竄而過，吹起利威爾的髮絲，「這種能力，絕對不是『人類』該有的阿！」

「但現在、唯一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你，卻不曾對我說過這兩個字。」

艾倫歪著頭，單純無瑕的視線卻怎麼也不願意離開利威爾，直勾勾的像是要把他那死水一般的表情給瞧出個一絲絲不一樣來。

「利威爾先生，你覺得那會是誰呢？」

「……我怎麼知道，那又不是我的夢。」

利威爾的眼神就恍惚了那麼一瞬間，然後再次垂下眼簾，細細啜飲著那杯已經冷掉的黑咖啡，那對少年來說苦澀無比的滋味，對於這男人而言卻跟開水沒什麼不一樣。

「對了、還有一件很有趣的事！」艾倫好看的嘴唇離開了吸管，視線下移到了利威爾的左胸口，「那個殺死我的人，總會剖開我的胸膛，挖出我的心臟。」

「然後切開他自己的胸膛，把那顆心臟縫進自己的體內。」

艾倫抹了點杯子上的水痕，用指尖在桌子上畫了兩顆重疊的心型，看上去很是少女情懷的圖案，在他眼中卻化成了血淋淋、活生生的兩顆心臟，他甚至隱約能聽見那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聲，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耳膜上。

「很不可思議不是嗎？竟然能做到這種事情。」

「……無聊的夢境。」

利威爾難得發出的感想讓艾倫一愣，不過對於他那冷淡至極的反應除了給個白眼外也不能說什麼，但隨即他又輕笑了起來，同時還朝著利威爾伸出一隻手，和對方緊緊扣住五指，不知為什麼，艾倫覺得自己的脈動和對方正逐漸合而為一。

「聽說我出生時，有個人捐贈了一顆健壯的心臟給我。」

黃昏的陽光穿過玻璃，把天邊繽紛的彩霞全都灑到了少年臉上，即使少年臉上的笑容是如此清淡、如此平凡，在被大氣層折射得宛如虹光的暖流眷顧下，卻是耀眼得令男人幾乎要流下淚來。

「希望這次我死以後，心臟還能好好還給那個人。」

緊緊牽著的彼此的手，好像真的要融為一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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