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利艾】暗涌5-7,1

[db:作者] 2025-07-07 10:41 5hhhhh 3390 ℃

5

“米卡莎说你有头痛的现象,其实是因为你在三岁那年才被抱来当作阿克曼家的孩子养,已经有一点点意识和记忆,整天哭着闹着要回家,所以万不得已我们给你注射了药剂,对你进行一些暗示,让你彻彻底底相信你是阿克曼家的人。”

韩吉正握住艾伦的手,向他简短地解释着。利威尔的手部手术已经完成,几个护士为他做好了伤口的包扎之后便离开了阿明的睡房。米卡莎一言不发地把沾上了血和脏污的床单换掉,出门之后顺便把门带上了。

“彻底……相信?”心跳从来没有那么快过。韩吉一点点地说,艾伦一点点地把它们全部记下来,生怕有遗漏的地方。好像一幅布满了灰尘和已经发脆老化了的纸张皱痕的画作,被手一点点抚平,灰尘被抹去,这幅画原本的面貌一点点地露出来。

“对,”韩吉的表情严肃得和平时判若两人,“隐瞒一件事情,不能让身边的人和你一起隐瞒,让他死死守住这个秘密,甚至训练他的演技,而是让他打心底里不知道这个秘密,从生的那一刻起,到死的那一天,这样才可以瞒过所有人,也骗过了他自己。”

“所以……”“艾伦,其实有一个地方很抱歉——你在五岁那年想起了你是耶格尔家的人,我们断定是药效消失,所以再一次给你洗了脑。但是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会被你发现,你一旦察觉出不对的地方便会受到刺激,我们只好一遍遍地给你注射。”

他们为了保护,为了一生的义务和使命,背负得太多,忍受得太多。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艾伦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头痛,并且常常看见一些奇怪的场景,“也就是说,我在头痛的时候看到的东西,其实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对吗?”

韩吉点了点头,棕色的马尾辫在空气里甩了两下。艾伦的眼睛和他的声音一样变得颤抖而空洞,他原本以为会给未来带来光明的东西,好像严严实实地蒙了一层罪恶与黑暗,在无数次的暗涌之后翻出了浓浓的恶臭与昏黑。

——隐瞒一件事情,不能让身边的人和你一起隐瞒,让他死死守住这个秘密,甚至训练他的演技,而是让他打心底里不知道这个秘密,从生的那一刻起,到死的那一天,这样才可以瞒过所有人,也骗过了他自己。

原来这就是原因——现在看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明明事实已经被揭晓,但不知是因为他的伤,还是格里沙·耶格尔研制的药物给社会带来的惨痛影响,艾伦的心情依旧像被沉重的巨石紧紧压在底下,喘不过气,也寻不得暂时的安心和欢喜。

“你的情况到了十二岁之后就稳定了许多,我们停止对你用药,你也没有再察觉出什么……”韩吉正准备说点其他的什么,但利威尔坐在床上,对着她摆了摆手,韩吉没有再说话,转身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利威尔先生……”注意力可总算回到这个挂了点的人身上,艾伦向利威尔递过去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却看到利威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示意艾伦过来坐,“手不要乱动啊……很疼吧,不过……”

“闭嘴,过来。”

艾伦闭上了嘴,乖乖地坐了过去。利威尔的背微微弓起来,一只手肘搭在膝关节之上,另一只手撑着脸,歪着头看艾伦。艾伦被男人不发一语但一直紧盯着自己的举动弄得有些脸红——其实脸红才是比利威尔的举动更加让人费解的举动,但不知道为什么,艾伦在面对他时,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艾伦的身子直了起来,咽了一口唾沫,等待男人的发问。

“你恨我吗。”利威尔缓缓地开了口。

“……”艾伦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脑子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不,从来没有。”

啊啊,头又开始疼了……伴随着头痛而来的是利威尔穿着不同、说的话不同的场景。从内心深处涌上来一种强烈的感情,那是一种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感情,大概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的,像烈火一样直往上窜,在心里燃烧,几乎要喷涌而出了。与之一起的还有澎湃的激情,让人就算大口喘气,都无法缓解这要命的激动。

“用你那颗笨脑袋好好想想,你对我,是怎么样看的。”利威尔的脸一下子凑近了不少。

那是什么感情……一看到利威尔,心就开始加速跳动,曾经被自己认为是对着严厉苛刻的父亲时的紧张,曾经被自己认为是不善于应付对方刁钻怪异的问题时的沉重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艾伦,你绝对不可以喜欢上他!不、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了……一定不行……”

——“虽然没想到你还会喜欢大你那么多岁的,但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劝你。”

——“艾伦……你喜欢他是真的吗?”

难道……难道是……

“是……”艾伦望了望利威尔的脸颊。他拥有比自己白上很多的肤色,坚硬分明的脸部线条、其实还算很好看的面貌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实年龄,而且没有中年男人的那种沧桑感与臃肿,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精神。长长的、闪过一丝流光的眼睛里,正倒映着一直看着他的自己,而且只倒映着自己……他的嘴巴已经吸了一口气,圈成了O字形,他打算说话了,要说什么呢……

头好痛……韩吉所描述的心理暗示在此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只要有人对着自己说出那些被注射剂洗掉的东西,或者把自己潜意识里一直在想的说出来,自己就会头痛不止,然后就会有无数块记忆碎片重返大脑……

“喜欢……”

艾伦本来打算一本正经地与利威尔对话,但强烈的头痛让他身子发虚、冷汗直冒,然后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利威尔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撑在床上,双腿支起来,把艾伦固定在了自己身下,然后用那只刚刚做完手术不久的手,抚上了艾伦的脸颊。曾几何时,两个人挨得有那么的近……艾伦脸上的可爱红晕以惊人的速度扩大,到了最后已经把他烧成了一只番茄,泛着水光的眼睛在利威尔看来简直引人犯罪。

“终于想起来了啊,你。”因为背光,艾伦完全看不清利威尔的脸,但他的声音好像越来越低,磁得让人骨头酥软,“是多久开始的我记不得了,每天每天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万不得已才让韩吉又给你洗了一次脑。”

“为什么?”艾伦突然提高了音量,表示完全不理解这样的决定,“等等,是不是因为,担心我的身份暴露,引起敌对的人的注意?”

“啊。”利威尔的食指,在艾伦的眼袋上轻轻摩挲,那个地方因为最近都没怎么睡好,越来越厚了。

“韩吉老师说的那种让人彻底相信,而不是表面隐瞒,对你们是不是一样?”艾伦用手扶住了利威尔有伤口的那只胳膊,“利威尔先生,隐瞒了那么久……”

显而易见,这种为了保护自己而强行给自己注射药物,让自己原本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的手段,残忍的程度完全不亚于极端分子对耶格尔集团的打击报复。艾伦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了,自己喜欢的人就在面前,而且今天一下子知道了那么多,简直……

“唔……”

艾伦还在尝试着在脑海里将自己头疼时回想起来的那些片段串联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的时候,利威尔已经衔住了他的唇瓣。年轻的身体蕴含着无限的活力,同时也有着如同夏天水果似的鲜嫩。艾伦的嘴唇软软的,呈现着淡淡的粉红色,利威尔用自己的唇去吸吮他的,不一会就把艾伦的唇玩弄得水润鲜红。艾伦的眼睛水光潋滟,他红着脸,哑着嗓子看着利威尔把恶意的舌尖伸进自己的口中,挑起那条因为惊慌无措而四处乱窜的红舌,裹缠在了一起。

“利威尔先生……”

这是什么节奏啊啊……刚刚才确定了自己对他的心意,两颗在风雨里飘了太久的心脏,总算可以在一个屋檐下躲一躲雨,挤在一起相偎而眠,寻得暂时的安心。但是,如果没看错的话,利威尔的眼眶红红的,他的黑发划过自己的脸蛋和鼻子的时候,感觉好痒……唔,也不知道要这样被他吻着到什么时候,总之还是注意一点,别动到他的伤口才好……

艾伦试探地推了推利威尔的胸膛,可是对方恶劣地吻得更深了些。艾伦慢慢地起身,将两个人换了个位,让受了伤的那个人躺在床上,双手安安静静地搭在床上,而自己则小心地趴在他的身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唇齿间的香甜和酥麻让艾伦几乎快要没有力气。

利威尔屈起一条腿,让艾伦的位置更加往上,然后自己用手托住了他的腰,嘴里的舌头开始舔刷他的口腔内壁。说起来以前都没有这样品尝过呢,他嘴巴里那种淡淡的香味,还真不赖。

“哈啊……利威尔先生……”艾伦总有一种要被利威尔吻到窒息的感觉,用最后的力气摸了摸自己身后的手,确认不是他受伤的那只,然后只好没辙地任由他在自己的腰部和屁股上摸了,其实还是觉得别扭,十分的别扭,真的太不习惯了,“腰那里……不要揉了……唔……”

记忆可以消除,但心上和身体上的感觉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抹去的。喜欢一件东西或者一个人的回忆没有了,但喜欢着的心情不会被药物清洗掉,自己只是不知道自己喜欢过而已,如果失去了记忆之后还是那么喜欢,那应该说,只是不知道自己还在喜欢而已。

感情的话,一直都在的啊。还没有医生拥有那么高明的医术,能将一个人的感情全部抹掉吧。

“利威尔先生,一直都很重要……”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该不会还在为那天我吼你生气吧……不要了,一会出去会被米卡莎发现的……”

“所以说没看出来啊。”

“怎么这样……唔……”

在床上这样那样了十分钟之后,利威尔才放开了艾伦。

“利威尔先生现在需要好好养伤,”艾伦用手指擦了擦唇角的透明液体,“那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人已经被送去警察局了,刚刚埃尔文先生在外面提醒我们这段时间都不要轻举妄动,现在他们那边有一个人在我们这里,先看看他们会不会主动找我们联系。”

“嗯。”利威尔应了一声,“他们近期还会行动,你除了上学不要出门,除非我上去找你。”

“什么意思……利威尔先生在集团里上班吗?”

“才知道?”

“不是在一栋外面的玻璃上有一片树叶的大厦里吗?”

“小鬼,你的公寓正好就在那片叶子上面。”

“这么说,你们一直都在……”

“给你打工。”

“……”

窗外的景色,好像鲜艳了不少的样子。

“警方已经调查过了,贝特霍尔德所属的那个组织均由十几二十岁的孩子组成,他们都受过军事化训练,值得一提的是,当年格里沙研制出来的药物流入了社会上层,比如军人、商人阶层,甚至有政治界的人在提供枪支和金钱的行列之中。”埃尔文在位于耶格尔集团大厦会议部的一小间屋子里,用白板笔在身后的举大白板上边写边记,“这个组织不好对付,既有黑又有白,有些家境富裕的退休军人也在暗中支持他们,我们这边的任务就是,受警方之托,前往玛利亚区耶格尔的故居去取他的研究日记——那本日记里有当年那种药物的配方,还有他自己对于当年暴乱的详细记录,对与那边的人对峙有很大的用处。”

佩特拉的表情变得异常的悲伤——细长的、好看的眉毛在今早上班之前用眉笔认认真真画过,而此刻却皱得紧紧的,橘色的大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似乎是某种即将从心中满溢出来的感情……

利威尔将上半身窝进办公椅之中,双手搭在扶手上,前段时间受伤了的那只手还缠着今早艾伦给他绑的纱布,另一只手则自由自在地转着笔,双腿岔开的流氓式坐姿又给了艾伦一种难以言明的别扭感。所有人都在认真听埃尔文讲话,就连因为和贝特有接触而被叫来开会的艾伦都在用中性笔记录着。利威尔也在听埃尔文说话,但眼睛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盯着他,而是瞥见会议室天花板的角落里,有一个钻石一样的东西在微微发光。

“埃尔文,”利威尔打断了发言,“我们被监听了,换个地方。”

“诶,什么……”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利威尔。

“就在那里啊,没长眼么。”利威尔用手指了指刚刚发光的那处,“每天公司里会混进很多外来人员,只要摸清我们的行踪,就可以随时随地进来。”

“……对,最后一点,请各位最近这段非常时期千万不要使用自己的手机,换个号码,或者在说到这些事时将手机电池拔下来,我们的电话很有可能在他们的监听之中。”埃尔文点了点头。

“艾伦,他们很有可能找上你……”“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佩特拉还没有说完,利威尔就又打断了。衮达、奥路欧、韩吉和埃尔文脸上都出现了富有深意的笑容,只有艾伦还毫不知情地张大眼睛,不解地盯着已经开始捂着嘴笑的佩特拉和表情有一点微妙的利威尔。

“艾伦别再看我们了,利威尔的意思就是,他会一直陪着你……噗哈哈哈……”随着韩吉的笑场,大家都低声笑了起来,“话说利威尔,你搬到艾伦公寓里去没?”

“别发傻。”利威尔向众人摆了摆手,然后看向自己身边那个脸红的人,“听好了,别低头。后天周末,我们一起去玛利亚区。”

“利威尔先生,我已经记不清以前的家了……”

“只是没人留在这里看着你,所以才让你跟着去而已,又没让你带路。”

“人家是担心你!”众人插嘴。

6

“抓到那个姓耶格尔的小子,逼他们把药的配方交出来,趁机敲诈一把,懂?”

“是……我知道。”

“贝特今天早上已经被保释了,他会在玛利亚区的入口接应你们。”

阿尼和其他同伴在车上整理了一下枪支和烟雾弹,关闭掉行动电话之后,便开车上了路。这个国家沿海,即使到了秋季气候依旧温和多雨,阿尼在系好安全带之后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自己,原本蓝得像矿洞里的珍稀矿物似的眼睛,此刻竟有点像被雨水浸泡软化了的蓝色地毯那般,没有了锐气。

她发动了汽车,并且开得很快。

“各位,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不是耶格尔的人流血,就是我们流血。”

“有异动,利威尔,我们分开。”

艾伦坐在利威尔的车里,从上车到现在就一直在看前往自己家乡的地图,心里又出现了一种别扭的感觉——明明车子是同一个人的,车子也是同一辆,但以前坐的是父亲的车,现在坐的是……

是恋人的车。

不得不说,最近的变化真的很多。

利威尔的蓝牙耳机传来了埃尔文的声音,这让原本安静的车厢开始弥漫紧张的气氛。利威尔和艾伦几乎同时望向车子两侧的后视镜,确实——为了保证安全,今天大家是把车开在一起的,但后面大概十米处有一辆白色的车迟迟不超车,就那么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走,让后面的车主不停地按喇叭。

“……嘁。”利威尔又开始咂嘴,“我下高速,穿过那个镇子之后和你们在高速路入口汇合。”

“行,保护好艾伦。”埃尔文在另一辆车上叮嘱,不出意料地换来了车上其他成年人的窃笑。

“有一辆黑色的轿车跟过来了……利威尔先生。”

艾伦往后看了看,汗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以前从未想过自己如今会面对一个充满了阴谋、黑暗与仇恨的世界,而本该拿着厚厚的复习资料翻来翻去的手,会被手枪和方向盘磨出水泡和茧子……总觉得,正在追赶着自己和他的那辆车很坚定,一定要追上自己和利威尔,然后在这条人迹罕至的、两边长满了杂草的小道上战斗。

“知道了,你坐好。”这大概是个乡镇,用水泥铺的新路大概建成还没多久,两边全是土坡、田野和砖瓦房,偶尔还会有大棚种植基地以及工业园区。利威尔在这条时上时下的路上越开越快,身后的黑色轿车却穷追不舍。利威尔踩了一脚油门,开上了一个坡,正准备往下的时候,一辆装着泥土的大卡车却猛地出现——

“在视觉盲区里所以没有看见……”艾伦的冷汗浸湿了后背,但身后的黑车已经在利威尔因为紧急情况而刹车躲避的时候跟了上来。

“……”利威尔把储物盒里的手枪拿了出来,将门窗锁好之后打开了车门,“你在里面老实呆着。”

“……不行!利威尔先生让我出去,这怎么可以……”艾伦打算跟着出去,但无济于事,“不要太约束我!不行!”

利威尔开门下车之后便将艾伦锁在了车里。一群穿着黑色装束的年轻人拿着手枪,向利威尔缓缓地走过来。利威尔微微屈起身子,双手握住枪,几乎下一秒就要按下扳机。

“喂,别动!”原本已经开过去的那辆大卡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然后让就从那个方向走了过来——他只有一个人,穿着棕色的夹克和灰扑扑的牛仔裤,手里一样拿着枪,“我是浣熊市第一皇家警察局刑事侦查部警员让·基尔希斯坦,阿尼·斯图亚特,你还真是坚持不懈啊,就那么想把耶格尔家全部弄死吗?”

“可恶……又是那个小警察!”阿尼身后有一个同伴暗暗地爆了句粗,随即向让开了枪

“呵,还真不客气啊?”

让侧过身子躲过子弹,但由于现场没有任何遮蔽物,从卡车上下来的便衣警察纷纷为让捏了把冷汗。艾伦使劲地将脸颊贴在车窗上,懊恼不已的时候,看见了将ID卡挂在了脖子上的米卡莎。

米卡莎也是警员?

阿尼向正用枪指着自己这边缓缓走过来的警察扔了一个烟雾弹,然后叫同伴全部上车。烟雾弹的拉索被拉开之后便开始向四周散去一团一团的灰色烟雾,它们越积越多,遮盖住人们所期望着的前方,能见度变得很低。阿尼以最快的速度收好枪,转身钻进了驾驶室,却被两股巨大的力量揪起,拖出了车。

“我警告你不要乱动,姑娘。”阿尼对上的是同样乌黑深邃的两双眼睛,米卡莎和利威尔同时用枪口抵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向警察开了一枪,胆子不小。”

“放下枪!”阿尼身后的人纷纷举起枪,对上了浑身充满那种让人光是看看就会浑身战栗、双腿打颤的气息的两人,“不要动她!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死人该怎么开口说话?”米卡莎微微眯了眯眼,“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杀了她。”

从利威尔驶来的那个方向又开来了几辆车,莱纳和其他的一些人持枪向这边逼近,并且率先向米卡莎这边开了几枪。

“笨蛋,快点躲开啊!”艾伦用逃生锤砸碎了利威尔的车玻璃,在脑子里快速地得出这种紧要关头跑出来增援的话,利威尔应该不会怪罪自己的结论,然后拿出了让给自己的手枪,“让,你还傻站着干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让和其他同伴返回卡车,往莱纳那个地方边开边用橡皮弹恐吓对方,“可恶,别再开了啊喂!”

“放开她!”莱纳拿着手枪一直向米卡莎这边射击,利威尔和米卡莎拉着艾伦躲到利威尔车前,不断地向后面看,“今天我们不杀人,但如果不把艾伦·耶格尔交出来……”

“谁让你出来的?”利威尔拽过艾伦的衣领,眼神变得可怕起来。

“利威尔先生,你就从我这一回!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因为我付出代价!绝对!”艾伦体贴地放轻了力道,喘着气握住利威尔那只尚未痊愈的手臂,将有些松动的纱布重新缠好,眼睛里却是与受伤的动作完全相反的暴戾和仇意,“米卡莎,不要再挡了,你刚刚受了伤!”

米卡莎放弃般的松开了被咬得快要渗出血珠来的唇,腹部左侧流出来的血液疼,真的太疼了,几乎快要撑不住了……艾伦和利威尔将米卡莎扶到车上,还没来得及关上门,阿尼和莱纳的子弹就又扫射了过来。同伴们被对方痛殴,甚至被枪击,让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暴怒,手掌都被这种愤怒刺激得抖得不得了——“啊——”让侧着身、抬起腿踢向身边一个正准备向自己开枪的人,直把对方踹进路边的草堆之中。

艾伦和利威尔站起了身,同时把握住枪的手举了起来,与肩部水平。让的短期特训确实给了艾伦不少的帮助——利威尔第一次看艾伦用枪,不过他用枪的姿势到角度,全部都完美无缺——艾伦击倒了两个人,并用刚刚从利威尔的车上取下来的坐垫挡住自己和利威尔。

艾伦眼神里的愤怒沉淀下来,从眼底生生不息地升涌之后呈现在眸子里的,是一种对一切外来的入侵和伤害无所畏惧的决心——事到如今,这种感情已然不能用决心来形容,而应该说成是信念——生命本身就并非由其长度来被定度它的价值,而真正应该看重的,是它究竟有多么广大。为了挚友保重身体,为了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好好地生活,为了明天的朝阳和晚霞做一个甜美的梦……生命因信念而勇敢无畏,捍卫自己,保护自己,让自己身边的人不要被黑暗所吞噬,内心永远随着光芒留下的影不断奔跑,这才是生命的真正意义。

“耶格尔的制药流程和配料全部在这里!”埃尔文和韩吉等人驾车赶到了这个远离城市、位置偏僻的小镇,下了车之后,他将在耶格尔故居的档案室里藏匿了近乎二十年的泛黄笔记本高举过头顶,“全部熄火,想要这个日记本的人不在少数,如果敢轻举妄动的话,浣熊市的警方不会轻易放过!”

“艾伦,你的父亲是被人陷害的!”佩特拉匆匆忙忙地下了车,艾伦放下了枪,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他有些愣了,“根本,根本就不应该有什么报复!当年格里沙教授的药还在实验期,从未公布于众,是与他竞争激烈的制药集团把他的试验品偷走了,然后公开销售,说这个是成品啊!”

“……不可能!”莱纳对着这个几乎要抓着头发开始嘶吼的女子大声吼叫。

“是真的啊!艾伦!你的父亲没有害人之心!”佩特拉的身子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虚软,韩吉连忙扶住她,“当年我和你一样大,是你的母亲在临死之前亲口说的啊……她、她说,你的父亲一生都在忍让,为了给更多的人提供药放弃教书,为了不让你遭罪选择对排挤缄口不言,夫人她还叮嘱我永远不要说出来!”

那个时候,火光冲天,枪响声不绝,自己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流着泪听她说完了这些。

“佩特拉已经很努力了。”韩吉碰了碰之前被阿尼丢过来的刀子划伤的脸颊,“她背负着这个秘密十五年,今天是时候说给所有人听了……”

……什么?不是幻听吗?那个橘红色头发的女人不是在说胡话吧?阿尼觉得自己浑身发冷,不会吧,刚刚打了那么久的格斗,而且现在还没有进入深秋,不会那么冷的……自己所追求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来所承受的,所退让的,一次次挣扎着想要摆脱的,到头来……全部都是狗屁。生活没有色彩,不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可以笑得那么开心,只被填满了复仇和猜忌,没有真正的朋友,家人因为吃了药而猝死,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的……

眼前的灰黑像刚刚自己投出来的烟雾弹一样,一块接着一块地涌了出来,有那么一刻它爆发到了极致,原本以为它会炸开来,会炸死自己,但是没有——它突然消失不见了,连尾巴都没给自己留,面前的景致,总算现出色彩。

得到了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

“呵呵……哈哈哈……”阿尼丢开了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了疯似的笑了起来。

“估计是崩溃了,扶走!”大批的警察和一线记者络绎不绝地赶往这条小路,一起奏响轰鸣的车辆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倒伏在地的尸体还在不断往外流血,一点一点地染红地面。

艾伦第一次看见死去的人——他极力地保持冷静,但自己开枪杀了人的事实摆在了眼前,让他不得不去直面——他们都做了错事。没有任何人是错误的,复仇和反击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真相与光明直到最后一刻才从厚重的云层之后暗涌而出,身后是温暖的阳光和蔚蓝色、纯净如海的天空。

“利威尔先生……”艾伦轻轻地碰了碰利威尔沾上了沙土和血迹的双颊,“手痛不痛?刚刚太急了,都没看你……”

“擦伤而已。”艾伦感觉利威尔要吐了,没办法,洁癖太严重,“别碰我。”

“艾伦·耶格尔先生,您是这场大型枪击事件的核心人物,据说一切事情的起源都来自您父亲格里沙·耶格尔二十年前研制出的新型药物,请问您是否有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想法,代表耶格尔集团发言呢?”

“啊……”艾伦被记者的提问弄得有些失语。

“耶格尔先生,请问您……”“艾伦先生,请问您可不可以做客我们的访谈节目,谈谈您从一个普通学生变成集团中心的心得……”

艾伦看了看利威尔,却发现对方已经走远,去拿饮用水和手帕了。利威尔的西装下摆被晚风吹拂得扬起了一角,黑发也随着风轻轻拂动,他这个人与现在的场景似乎很格格不入,但又意外的很搭……

“艾伦,我来教你怎么说!嗨大家好,我是浣熊市……”

“你先别多嘴啊让!米卡莎还在车上!”

“你怎么不早说!”

7

艾伦洗完澡之后便回到了房间里,在床上坐好,一边用干毛巾擦拭还在往下滴滴答答滴水的头发一边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早上对着客厅里的穿衣镜穿上了人生中拿到的第一套西装,按照利威尔教的方法笨手笨脚地整理好衣服之后却还是系领带无能,最后还是敌不过利威尔的焦躁,男人拉过自己便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的领带弄好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自己代表耶格尔集团出席新闻发布会的日子。发生在那个小镇的枪战已经过了一周,受了伤的各位同伴都在修养调理,所有事情的修整也在安定地运作当中。

直到对着摄像机和镁光灯鞠了谢幕的躬,人生中最波澜壮阔的一个阶段过去了,所有的事情即将回归原来的轨道。书还要认真念,毕业考试也近在眼前,以及成年之后关于继承家业方面的诸多事宜,甚至是利威尔和自己是否应该住在一起的事情,都要花时间去考虑。

唔,说起来……以前,还从来没有想得那么多的时候呢。

“咔嗒——”

艾伦被身后突然响起来的开门声吓得抖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利威尔,对方因为今晚的公司聚餐而染上了一点点的烟酒味道,但不难闻,一整天没有好好见面的思念在这刻变得浓郁起来。

“利威尔先生,你回来啦?”艾伦笑了笑。

“嗯。”利威尔把西服放在了床头柜上,当着艾伦的面就开始脱衣服,似乎他完全不能忍受一点点的酒气,“还不睡?”

“在……”唔!在等你什么的……不能说……会被骂的吧?

“在干什么?”

等到利威尔把衬衣也脱下来丢在柜子上,再直接上床来时,艾伦才察觉出对方口中淡淡的酒味。大概是酒精的缘故,利威尔的眼角红红的,整张脸都显得更加柔和了些。

小说相关章节:利艾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