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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我·第十六章,1

[db:作者] 2025-07-07 10:41 5hhhhh 5490 ℃

我和无琊的关系再一次陷入了冷淡期,他有意躲避着我,如果躲不过就选择性无视我的一切动作,反正他的过滤功能是绝对过人的,他硬是要不理我我也没有办法,但是这样也太不好合作了,没人可以想象他整天面瘫着一张脸却又时时暗中护着我的感觉,挺他娘憋屈的。

“唐子修,你和归鹇是不是吵架了?”猫眼挑着眉毛看我,一副不太满意的感觉,“你知不知道团队团结很重要?”

“我当然知道,但他丫的一个人生什么气我哪里管得着?”我摊手,没好气地反驳道。

猫眼看我也是一副不太爽快的样子,难得没有再继续死磕我,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有些死闷骚,只有你主动道歉才会有反应的,他要真生你气还会每次都暗暗护着你吗?”

日,连猫眼都看出来了!我在心里默默啐了一口,挥挥手打发了他:“行了,我晚上找他谈谈,反正这几天都没任务。”

猫眼深深看了我一眼,一副压根不信我的样子,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说来也是好笑,就算无琊百般无视我回避我,却唯独有一样是不变的,就是跟我住同一个房间,以前我还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没安全感之类的,后来想了一想,这人好歹也在山上自个儿待了段时间,不至于跟了我以后就变成这样,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他无时无刻不在暗暗观察着我周围的动静并随时保护我。

“无琊,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谈谈。”我在房间里扯住他,一本正经地开了口,他回转身淡淡瞟了我一眼,说道:“下个任务点去昭陵坞,跟在我身后什么都不要做。”

我艹,这话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表情一僵,一把就把他扯了过来,直直盯着他:“别转移话题,无琊。”

他看着我,半晌后幽幽叹了一口气:“子修,别再去想那些没必要的事。”

“没必要的事是指什么?”我没有放手,反而更加死地拽着他,“如果没有必要,你会故意回避我这么久?”

“……”他的目光闪了闪,没有反驳我。

“你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告诉我,并且是与我有关的。”我吸了一口气,“我不可能永远做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你总会了解一切,在那之前我不会透露任何的消息。”他对上我的目光,眼神中沉淀了一种令人压抑的坚定,“你不应该知道这所有,纵然它与你相关,也不应由你来背负。”

“难道由你来背负就是最合适的?”我苦笑了一声,“为什么你会要背负并且必须要背负关于我的事情?”

“……”他默了默,“这是代价。”

我看着他,最终叹口气放开了他:“……算了,我知道就算再追问你代价为何也不会得到答案,我不会再问,一切都等你自己愿意开口,我不强求,因为你从来都是个凌驾在所有人之上的神,我没法左右你什么。”

他明显被我这一大段话说得一愣,然后表情微微白了,过了一会儿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那双唇动了动,最后也只是吐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词语:“抱歉。”

我突然感觉发闷,胸腔里似乎突然被堵上了难受得厉害,恨不能马上找个发泄的出口,或许是一口新鲜的空气,或许是一件我不能去做的事。

无琊无言地杵在原地,突然张开双臂环住了我的身体,他的眼睛太深邃,我看不出也看不到任何情绪,他如同在安慰孩子一般地低声喃喃:“我不是神,永远都不会是。”

我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却由着他抱住我,从始至终也没有给出回应,我不知道能给出什么回应,我和他距离太远了,甚至像是不存活于同一个世界。

我们之中又有哪一个人会是神呢?无琊拥有着这样的永生又如何?他依然会为了一个秘密奋不顾身,甚至连性命都不曾放在心上,而这所有的苦难于他而言不过只是“代价”,他似乎连生死都不曾真正看重过。

我之前曾觉得痞子和无琊是同类人,是因为痞子和无琊一样身上都隐藏着太多的秘密,但痞子却又和无琊不同,痞子看重自己的性命,也同样会看重同伴的性命,可无琊看重他人的性命,却从来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他根本不是厉害到可以撑住倒下来的天,而是淡然到纵使天倒下来也不在乎,他不在乎自己的命。

可是他对于所要隐瞒之事的执着却远远超乎我的意料,我不能够明白,如果他费尽心思想要把那个秘密给埋着,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如果他确实是真的从始至终都在暗暗保护我,又为何会对自己的生死淡漠至此?

“无琊,我曾经觉得你是一个神,是因为你背后隐藏了太多,你也同样凌驾于太多人之上。”我反复张了嘴又闭上,最终发出了声音,“可是现在,你在我看来只是一个近乎于神的人,你再怎么厉害也始终是一个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所以我觉得你背负的太多了,那并不是你应该去承受的。”

“那是代价。”他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与此同时也带来了一股微温的气息,“而我是唯一需要承担的人。”

“你是一个人类,无琊,你不过是一个拥有着永生的人,你同样会死。”我陈述着这样的事实,突然觉得有些结无形之中已经被解开了,“你只是无琊,而无琊,不应承担太多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我是唐子修。”

无琊放开了手,看着我明显一愣。

我继续道:“唐子修是无琊的兄弟。”

“我不会让兄弟去分担某些事情,包括这件事。”无琊迅速地给了我答案,“况且,我们——”

最后两字声音突然减弱,无琊的眼神闪躲着,最终停留在我的脸上。

欲言又止。

“与你认识三年,你总是喜欢这样吊人胃口,无论是什么事情,总要留到以后,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一行,又有多少个可以自信地说自己还存在以后呢?”我苦笑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背负着永生,而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我可能根本等不到你的以后……”

“你不会死。”无琊难得提高了些音量,像很早之前那般打断了我的话,双眉已经蹙了起来,“你总会知道一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你又能在我身后多久?”我问他,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

他沉默着,抿了抿唇:“你想要多久?”

“这是能由我决定的吗?”

“这由你决定。”

“那,”我笑不出来,“如果我说永远呢?”

他再度陷入沉默。

“你大概会觉得我唐子修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因为我本没有资格向你提任何的要求。”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他怎么看我了,反正这一步已经迈出去了,不如一早就坦坦白白地说清楚,这样他是走是留我也有个提前的预知,再婆婆妈妈也未免太他娘的不是个男人了,“再者,我若是留你跟我并肩一辈子,那么等我死后又有谁来陪你呢?所以这不公平。”

“我习惯了。”他淡淡回答着我,那样的表情,就如同当初我认为他毫无痛觉时的那样,“我会一次又一次地找到你,无论何处。”

“……找到我?”我听完他的话,顿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撕开了一个口,一下子充斥了太多的陌生,“我是谁?无琊,在那场山崩之前,我是谁?”

“你是你。”无琊的目光没有再躲避,反而一瞬间尖锐得如同穿胸利刃,“你永远不会被改变,就算是时间。”

“我是唐子修,我不是个可以跟时间抗衡的人。”我叹了一声,“而你,你近乎于神,我曾经说过,你或许是一个可以推翻时间的人。”

“如果我能够,我便不会让太多事发生。”他偏向另一边的目光似乎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他是在望着所谓的以后,还是在望着早就无法挽回的过往,“如果我可以。”

“你可以。”我将他的目光再度吸引过来,“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他似乎在揣测我的话语,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让我能够等得到你所说的以后,”我凝视着他灰蓝色的眼睛,那之中沉淀了太多太多的旧事,我却隐约觉得有东西开始浮出水面了,“到那时,我要知道一切。”

无琊的目光迷蒙了一会儿,逐渐变得清醒起来:“我答应你。”

我顿了顿,伸手将他的手拉过来,笑了出来:“谢谢你,无琊。”

无琊本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却突然如触电一般地收回手去,一下子退开了两步远,声音似乎在隐约发颤:“别说谢谢。”说完就快步走进了浴室,还把我反锁在了门外。

我狐疑地盯着浴室门,最终什么也没有想出来地叹了口气。

昭陵坞这个任务猫眼本来已经推了好几年了,不知为什么又重新申请要了回来,听说是收到了痞子的消息,但更具体的我就不了解了,不知是痞子提供了情报说那里有好物还是痞子在那里遇到了麻烦需要支援,我比较倾向于前者,虽然说如果真的有好东西的话痞子很大可能会独揽而不是好心地告诉我们。

但这回我很明显想错了,因为无琊的准备比我想象中要复杂仔细许多,我简直怀疑他是准备搬个据点,毕竟他这回不仅带上了所有家当,而且还莫名其妙多了好几样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其中有一样看起来跟痞子那锁链还有点像。

痞子这消息哪里是给猫眼的福利,根本就是冲着无琊去的。

“昭陵坞是一个人的地盘,我们要拿走的东西也是他的所有物之一。”无琊连地图都不用看,手指微勾着轻轻向左一指,猫眼的方向盘就按着他的指示打了个转,“我先去与那个人见一面,你们和我分开行动,东西到手就先行离开。”

“不,”我本想一口否决无琊的擅自决定,没想到猫眼仿佛读懂我的心一样先一步拒绝了,“你要跟我们一起行动,这次任务我们三个人一个人都不准掉队。”

“那个人不会把东西拱手相让。”无琊淡淡地陈述着,丝毫没有被影响,“他是个善于做交易的人,我们不会从他那里获取什么好处。”

“但是你跟那个人关系不一般,”猫眼听罢笑了起来,“这点消息可是痞子提供的。”

无琊默了默,吐出了短短的两个字:“多话。”八成是骂痞子的。

不管怎么说,这回无琊没有再执意分开行动,至少在这点上让我很欣慰。

“说起来,这昭陵坞的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角色?”无琊从副驾驶座上转过头来,看向我,我不由得问道,“我们这回拿到东西的几率有多大?”

“这个可说不好,痞子没有亲自来就说明他知道这东西难要,否则以他的作风,好东西早就独吞了。”猫眼看来是跟我抱有同样的想法,只不过现在我们在到达之前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痞子在与不在昭陵坞也是我们所不能确定的,猫眼呼出一口气,“如果我们真能拿回来,痞子说不定会半路杀出来要求分一杯羹。”

“痞子其实也很精明,所以才能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吧……”我假装汗颜地说道,无琊低低应了一声,大概是赞同了我的话。

昭陵坞离我们基地较远,我们一路上总得过个几天就找旅馆休整休整,无琊的表情向来平淡,我根本读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猫眼住在我们房间隔壁,时常来把我拖出去美名其曰放松,无琊也不理,任由我被猫眼带得东奔西走的,一天下来简直要去掉半条命。

“明天傍晚我们就会进入那个人管辖的地界,你们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做出太明显的反应,他的心理战术比我们都要高超许多,由我来跟他交涉。”无琊将压缩干粮的包装撕开,淡淡地扔下了一句话,我自顾自吃着泡面,听罢含糊地点了点头。

从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出发需要将近一天才能到达昭陵坞,猫眼和无琊谈了谈,决定今晚半夜就出发,我自然没什么意见,猫眼本来就是我的头儿,至于无琊?无琊我能当祖宗供着。

“归鹇,你会开车吗?”

我正困得打盹,听见猫眼喊了一声,然后就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睁开眼一看,无琊已经坐到驾驶座上了。

“你们睡吧。”无琊的声音有点哑有点轻,我听着又慢慢犯困起来,那一觉我难得睡了个好,这三年来发生的种种不愿回想的事情我通通都没看见。

我唯独梦见了的,是三年前山崩那夜漂浮的磷火,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的黑发青年,鬼火映在他灰蓝色的眼中,我如同看到了满天星辰。

他微微启了唇,似乎在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我却什么都没听到,我觉得整个身体好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肉与灵魂,我看着他,忍不住伸出手去。

“无琊,不要回去。”

我猛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一旁的猫眼被我抓着手臂,很明显是被我打扰了好梦,神情怪异地看着我:“你还好吗?”

“不、不好意思,我他娘有点睡糊涂了。”我连忙松开手,尴尬地揉了揉后脑勺的头发,干笑了几声,猫眼也没有继续追问我,但是坐得稍微离我远了一点。

这么一醒我也睡不着了,干脆跑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下,无琊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前方,没有看我:“不睡了?”

“不睡了,陪陪你。”我大咧咧地应道,过了一会儿又转头向他,“你不会突然消失不见对吗?”

他回了我几秒钟的沉默:“我不会。”

“那就好……”我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我看着座椅背,笑了起来,“我总是怕你没个预告就走了,虽然说是走是留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一旦想到这个就会不太愉快。”

“我不会走,”他淡淡地说着,表情毫无波澜,“若那是你所想的。”

我大大伸了个懒腰,呼了口气说:“你知道吗?我活了这二十六年,真的没人对我好到这个地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不由得猜想我跟你之间的联系是否真的只是如此平淡……”

“……”他的呼吸顿了顿,捏住方向盘的手指也紧了点,“我们,只是如此。”

“是吗?那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吧……”我也没把他的反应当回事,依旧笑着说道,“其实如果跟你真的有什么关联,我反而会觉得很沉重……背负跟一个人的联系实在太累了,所以我们俩没那么深的关系反而是一件好事。”

“……嗯。”他抿了抿唇,声音比平时更低了,我几乎没听见他的回应。

后来我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之后在梦里我没有再遇见同样的场景,只是有一个人的背影模模糊糊缥缈不定,我分明不认识他,却下意识向他跑去,然而在我的手伸出的那瞬间,什么都没有了。

一片空白,除了我,再没有任何的东西。

我艰难地睁开眼,无琊的手停在我的眼前,一旁的猫眼吹着口哨,打趣道:“归鹇你不必这么温柔,直接一巴掌让他醒就好了!”

原来无琊刚刚是想要叫醒我,没想到我自己先醒了,我给猫眼飞去一记眼刀,然后问道:“我们到昭陵坞了?”

无琊收回手的同时点了点头,猫眼接了我的话:“准确来说是在它的外围,不过这里已经是人家的地界内了,我们得先去打个招呼。”

猫眼的房车就这样停在了昭陵坞的外边,而我们背好所有装备,朝着昭陵坞的反方向走去,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但无琊的步子却丝毫不含糊,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我们停在了一处漆黑无灯的宅邸前。

“真的是这里?”我正狐疑地看着无琊,面前的宅子却突然一片通红起来,所有的灯笼都在一瞬间点亮了,那古旧的大门吱呀一声慢慢开了,然而门后却什么人都没有。

无琊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二话没说就跨入了门槛,我和猫眼紧随其后,一路上什么人也没见,但是见了很多木雕在路的两侧和花花草草摆在一起,那些个木雕雕的都不是人,倒像是胡犰那一类四不像的玩意儿,什么样子的都有,一阵阴风吹过来仿佛全活了一样,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无琊走在前边,轻车熟路地拐过一个又一个转角,他这时开了口:“待会儿什么多余的话都别说。”

“全交给你解决,我绝不插手。”猫眼的声音也压低了从身后传来,我附和了一声。

渐渐的,周围开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铜铃声,无琊的步子顿了一顿,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

“深夜冒昧来访,请南主见谅。”无琊深深低了头,恭恭敬敬地说道,我和猫眼连忙学着他的样子低了头。无人应答,我们面前的门缓缓的打开了。

“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来拜访我,”背对着我们而坐的人声音中带着笑意,“凰麟。”

“……!”我惊讶得倒抽一口气,猫眼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捂住我的嘴,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反应太大了,连忙冷静下来看向无琊,他没有回头看我。无琊一如既往地冷静,我回头看了猫眼一眼,他挑眉回了我一个怒瞪。

“你我也算是旧识了,直接称我名字就好。”本背对着我们的红木椅慢慢旋转了过来,一个男人脸上挂着笑容,锐利的目光却如同针刺一般慢慢扫过了无琊,然后再掠过我和猫眼,他左眼下的泪痣竟是鲜红的颜色,“不过想必你此行而来,绝不是为了看望我这么简单。”

“我是为了拿走一样东西,且无。”无琊一脸淡定地说出了这句话,我差点下巴都要掉在这个地方,这么早就暴露目的不太好吧!

“哦,你想拿走什么?”那个男人笑了笑,一对细长的眸子微弯,看得我无端一阵恶寒——他的目光像是要把无琊生吞活剥了一样,那是狩猎者才有的眼神,这男人确实是一个狠角色。

然而无琊丝毫不为所动:“昭陵坞,我要取走鹘骨。”

“……”那男人皱了皱眉头,用指尖轻敲着椅子扶手,“这可不好办啊,那东西可是我的命根子,哪能说给你就给你呢……还是说,你有什么东西足够分量来与我交换?”

无琊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没忍住冲上去掐死他的话:“用我,交换鹘骨。”

“……哦?”男人别有意味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你确实比鹘骨有更大的吸引力……不过你这人向来神出鬼没,我怎么能确定能一直把你锁住呢?这并不公平,凰麟。”

“我不会逃走,只要你让出鹘骨。”无琊淡然地说着仿佛事不关己的事情,我在一旁气得都快炸了,还是猫眼在背后死死掐着我,不然我早冲上去揍他了。

“凰麟,我记得当初认识你的时候你向来对任何事都淡然以对,为何这次铁了心要得到鹘骨?”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劳烦您关心。”

那男人没再说话,似乎在认真考虑无琊话里的真假,直到他背后那柱香燃烧殆尽,他才用指尖扣着红木椅,微微一笑:“好,这个交易我做,不过昭陵坞地势凶险,如何取出鹘骨,就看你自己了。”

无琊对着那男人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多谢后就带着我们离开了。

一路上我都憋着怒火跟在他身后,直到我们重新回到房车所在的地方,我终于没忍住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就把他摁在一旁的地上,他也没有反抗我,任由我把他摔下去,一句话都没说。

猫眼这回难得没有插手,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摊着手进了车厢里,把我们两人关在了车外。

“……子修。”他抬眼看着我,丝毫没受影响,我只觉得一团怒火烧得更加热烈,我看着他:“你他娘又想一个人承担一切是吗?”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并不会真的被他——”

“你自己也说了那个男人很厉害,但你就是要往枪口上撞?”我揪着他的颈子,恶狠狠地质问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你的队友?你觉得一个人解决一切总是最好的?”

“放开我,子修。”他一瞬间被我弄得喘不上气,咳了一会儿,“且无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不能让你们犯险。”

“就是因为那家伙不简单,所以你更应该让我们一起出力!”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人了,他有时做得越多我反而越气恼,“你知道刚刚那个男人看你的眼神吗?你如果真的留下指不定会被算计成哪样!”

无琊静静地看着我,半晌方才开口,声音偏低:“你在意?”

“我当然在意!因为你总是不顾自己的死活,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嘴唇上感觉到微凉的触感,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无琊移开止住我声音的手指,然后一使力撑起身子,我只感到有干燥微温的东西代替手指再度贴了上来。

脑子里有根弦在那一瞬间彻底崩断了,我把无琊按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啃着他的嘴唇,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涌起了一种像是悲痛一般的情感——这样的表情我分明见过,在我几年前遇见他的时候,我在梦里见过这样的表情,但我却不明白他为何会露出这般的神情,即便在此刻我亦没能明白。

这层纱捅破了会如何,我一点都不想要去思考,我只是觉得胸腔里好空,空得我极度渴望做些什么来填充它。

我他娘一定是疯了,因为无琊这个混蛋而疯的!我在心里啐了一口,把无琊堵得更厉害,我们两个人的牙齿和牙齿硌得生疼,就算猫眼在这个时候拉开车门看到,我也已经顾不上太多了。

“子修……”无琊的声音比平时要轻,“够了。”

我听罢放开了他,他依旧一副面瘫脸,只是视线故意避了开来,半分钟后,他起了身,一边抹着自己的嘴唇,一边低声对我说了句对不起。

我一把拉住他,感觉异常的冷静,除了他的声音我听不到任何的风声,我看着他:“为什么要道歉?这样的事明明是我先做的吧?还是说,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他别开脸,没回答。

我用了点力抓紧他的手腕,如同质问一般说道:“……凰麟到底是谁?”

“你听到了,这也是我的名字之一。”无琊的表情淡淡的,正如我很早之前想过的,有时真的想要在他面前把泰山弄崩毁,只不过是想看看他其他的表情,他不会哭也不会笑,最多就是生气的时候蹙起眉毛,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即便他并非没有感情。

我笑出了声:“其他的事情你都可以拿来骗我,唯独这个,我不信。”

他静静盯着我,我继续说道:“你自己大概都不知道,你在我面前第一次喝醉的时候说的是这个名字,好几回受重伤时呢喃的也是这个名字……”我看到无琊的表情微微一动,“这个名字不是你的,或者说,这个名字应该是一个对你而言极为重要之人的,你只不过背负了这两字而已。”

“这是你的猜想。”无琊似乎不太想和我继续这个话题,但我依旧不依不挠:“如果真的没事,你何必回避这个话题?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凰麟,与我有没有关系?”

“与你无关。”他的眼神一冷,抬起手就想劈我,被我一把抓住手臂,“你现在不该知道这么多。”

“不,我不但需要知道,而且需要知道一切。”

“我不会说。”

“无琊!”

“你还想用什么法子来撬开我的嘴?”无琊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嘴唇,眉头蹙了起来,“不要一错再错。”

“无琊你他娘不要总是自说自——”

我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发觉如果我的音量再这么大下去不仅会让猫眼察觉,而且很有可能引来其他的东西。

我垂下头低低说了声含糊不清的抱歉,然后拉开房车的门走了进去,无琊没跟着我进来,猫眼已经在驾驶位上闭眼睡着了,我蹑手蹑脚地找了个地儿也坐下来,只觉得心里乱成一团。

说起来,上回是我脑子一热强吻了他,这回却是他自己主动贴上来的,莫非理智缺失这种病能够传染?那我唐子修真他娘是一代神人。

次日叫醒我的是猫眼,只不过他比无琊简单粗暴多了,他选择一脚把我踹下座位来让我清醒。

“靠!死猫眼你有没有对自己队友的心疼意识!”我被踢得头晕目眩,忍不住对着猫眼大骂了一通,结果被猫眼揪着耳朵拎起来,他贴在我耳边恶狠狠地笑道:“你丫要真有什么狗屁团队意识能告诉我归鹇去哪儿吗?”

他大爷的,难不成这家伙昨晚被我一气就直接离开了?我头脑昏昏沉沉的,难受得恨不得想抓住什么东西狂打一通。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管,出任务的时候给我团结就好了!”猫眼挑起眉毛瞪了我一眼,然后松开了揪着我耳朵的手,又回到了驾驶位上。

“我们直接去昭陵坞,”我冷静下来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或许已经先去了。”

猫眼回头看着我:“如果不是呢?我们两个很有可能因为不懂昭陵坞里面的状况而死在里边。”

“你做这一行这么久还怕死这样的事吗?”我瞟了他一眼,拉开车门走下去点起了一根烟,轻轻吸了一口——那是上回痞子给我的半包,我第一回抽这玩意儿,竟然熟练得仿佛做过千万遍一样,“以归鹇的性格不会轻易让那个男人抓住,他或许想要尽快取出东西然后离开。”

“啧啧,没想到,什么时候唐子修也会抽烟了?”猫眼也从车里出来,看着我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打趣地笑了笑,“我只是想不明白,我们要取的鹘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价值会重要到需要归鹇用自己来作为交换?”

“其实我有猜想过,这个鹘骨……”我把烟从嘴里拿了出来,呼出一口气,“是否与龙蜃是同样性质的玩意儿。”

“如果真是那样那可不得了,”猫眼收敛了笑容,“整个昭陵坞中只有那一样东西,它的分量应当是凌驾于龙蜃之上的,否则不会让归鹇把自己整个人都赔上去。”

我正想接口,猫眼却更快地继续了下去:“但是有一点我们至少知道了,归鹇这个人身后的秘密太多,这些秘密让他变得非常的容易引人注意,几乎大多数人都是冲着他背后那无数个隐藏的真实而来的,包括且无,包括痞子。”

“不久我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再次呼了口气,把抽完的烟头扔在地上,“归鹇铁了心不让我知道一切,我目前是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如果真的到了他能与你坦诚相告的那一步,你们的联系就不止是现在这么浅了。”猫眼一语中的,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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