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Collection

　　“Lulu你这个混蛋，明明收到了我的魔法讯息，居然装死。”

　　野爪的嚷嚷声比龙先闯进官邸，Luciano表情淡漠，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地盯着这个傻瓜的下一步动作，及时在野爪的爪子戳到他鼻子前偏开头。

　　开玩笑，被他的爪子剐那么一下，绝对会毁容。

　　“你的讯息什么时候发送的？”

　　“就在刚刚!”

　　“Arctic，我知道同野爪讲道理，龙神在上，一定是我疯了才会这么干，” 即便Luciano总是从容不迫，面对这位好兄弟的无理取闹也往往觉得束手无策，还有种莫名牙疼的感觉，“但是拜托你，用你白痴的大脑好好想想，你是第一次造访这种机构吗?”

　　Arctic不以为然地跃上他的办公桌，在那里坐下：“那又怎样，我本来以为凭咱们俩的关系，你应该无条件……至少是允许我的讯息通过。”

　　“这不是我的巢穴。”

　　“你也知道这不是你的巢穴啊喳!” Arctic 张着嘴，露出针尖般紧密排布的牙齿，野爪是典型的肉食性龙族，他们表达嘲讽或是惊讶的时候会向后悚然地捣着他们的脑袋，发出鸟类般刺耳的喳喳声，性格开朗的野爪们几乎都带着这种口癖。他摇头晃脑：“别以为我是个傻子Lulu，我知道，来得不是时候，坏了你的好事。就在你这小小的官邸里，眼下至少存在五种元素的痕迹!龙神在上，你这个禽兽，完事后就不能好歹把你身上那些毫无魅力的装饰理理吗?”

　　瞧瞧，刚才是谁嚷嚷着不开门就要决斗来着。“你坏我好事的次数还少了吗，蠢货，要不是怕你损坏了The Beacon of the Radiant Eye的建筑，我这次绝不会搭理你的。”Luciano的瞳微微线立起来：“还记得上次吗，你这个混蛋害我整个夏季的薪水都赔进去了。”

　　“说得好像我没有拿一年份的粮食储备去赔礼似的，那个可怜虫呢，你又把他给吃了吗？” Arctic吹了个口哨，语重心长地摇晃着羽毛丰满的尾部：“Lulu，我亲爱的兄弟，你这样下去可不好，应该尽快成立你的家庭，找一个可爱的姑娘陪着你，我是不介意你那些古怪的爱好——因为我是只开明的野爪，野爪总是开明的——而且我也试过了，龙神在上，你是怎么能做到乐此不疲的!”

　　说完好像回忆起什么痛苦的事情一样，野爪连头顶的羽毛都耷拉下去。

　　Luciano觉得就凭这家伙的口没遮拦，万一有人告诉他有一整个元素阵营的人要找Arctic的麻烦，他也毫不吃惊:麻烦把他加入和Arctic决斗的ping list，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他绝对会弄死他，带着无比的愉悦。

　　“如果你今天拜访我是为了嘲笑我的私人兴趣，那么到此为止吧。还有，别叫我Lulu。”

　　“欸别对我那么冷淡嘛，这就生气了？Lulu我说的是实话，对你我可是从来毫无保留的！”

　　“我相信你对其它的龙也有着同样的坦诚。”

　　“你这么一说的话，是有那么一点……欸欸欸别动手喳！我找你是有正事的，对我要说什么来着，” Arctic慌不择路地窜到沙发后，以它作为掩体，只露出一个羽毛竖起的脑袋，“我想起来了！上次我跟你提到的那个奇怪的兽族boss，你到底有没有去找啊。”

　　“那个么——”

　　帝王意味深长地微微拖长了声音，仿佛Luciano是在认真思索这件事，实际上他只是稍微回忆了下现在立柜里收藏的那具躯体的美味：“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上次那股兽族，我已经尽、数、剿、灭，一个不留，”他露出惯有的那种残忍微笑，“确实有些幼年兽族想要归顺我们，不过都是些卖不出价的货色，哪怕费力带回来，也只有炼金的那点价值。”

他很好奇将保护那股兽族作为天职的守护现在的反应。

　　“你的意思是那个家伙还是兽族？Lulu你上次一定没听明白我说的话，我也算是十四个战区的常客，如果是兽族，我敢打赌，只要他是兽族，我一定见过他的同类——可是没有！而且，你告诉我，Lulu，你相信一个兽族会龙语吗，我们的历史上从来没有那种生物会龙语的记载！”

　　敏锐的判断，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神经大条，但在战斗方面的反应却非常迅速，对战中的细节也巨细无遗，Luciano抖动他的胡须：“我们的历史上，大概也没有见到兽族不是先一刀砍死，而是和它们聊天的龙，怎么，你上次被独角兽顶出来的伤，好利索了？”

　　“你的意思是他绝不会是龙？”

　　“没有龙不会魔法，哪怕是战士，也会利用元素攻击，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为什么非要找到他？”

Arctic愤怒地跳起来，一双翅膀在背后扑棱棱乱响：“你连这个部分都没有听到！所以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那是什么声音？”

　　“哦，你应该知道，Arctic，我们的世界从不安静。”Luciano好整以暇地微笑道，要问他在想什么，不就是Arctic所说的那个东西么，也算不上是对朋友话的敷衍。

　　“那我再说一次，Luciano，就算他是个兽族，我也不希望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你的围剿里，而且我和他约好了，有机会要好好比试一番——嘿，也许我会成为和兽族培养起平等的友好关系的第一条龙呢……你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响动吗，龙神在上，那帮山脊不会挖到白塔下面了吧！？”

　　“那种事情不需要我们费心，你居然有这么远大的志向，可惜，你大概不能拿第一了，这一次。” Luciano对文字游戏同样享受，第一条龙正是那家伙，不过等他玩腻了杀掉的话，Arctic的理想就有实现的余地了。

　　“你的意思是不能做朋友了吗……”提起固化的种群关系Arctic显得有点失落，

　　“Arctic，我很好奇谁给你的自信，他就一定还活着。”

　　该说是天性使然，他很快振奋起来，自信满满：“那当然，我就是知道！那家伙不像是会轻易死掉的生物，再说，他跟我约好了的——不知怎么，如果他是兽族，那也是只很像龙的兽族，非要说像什么龙的话，我觉得是守护！所以绝对不会那么随便就被你杀死的，如果做不了朋友，至少我可以和他决斗！你不知道，上一次Emperors危机结束后，我们那个时候还在巢穴里吃土，碰见好对手已经很难了。”

　　“你就……那么想死在战场上吗？”

　　Luciano对他这种可怕的直觉叹为观止，但他的关注点随后就转移到Arctic对决斗的热情上，帝殇虽然也很久没有听龙提起，但帝王对此是有心理防御的，每个帝王都一样。野爪的决斗是不死不休的相互厮杀，而Arctic寻求决斗对象的愿望强烈得就和守护寻找天职一样，该说物以类聚吗?

　　要不是Borjigin这个玩具对他而言也是可遇不可求，就这么放掉成全Arctic也无所谓，不过话说回来，那时如果有决斗，Borjigin首选的对象会是Luciano自己。

　　那种麻烦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了。

　　“欸，干嘛突然这么严肃地盯着我，Lulu你这样我有点方喳。”野爪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瞅着他：“也不是那么想死啦。”

　　“如果你只是想决斗，我可以奉陪。”

　　“喳喳Lulu你把野爪的决斗当什么了，这么随随便便！我们的决斗必须得有一只龙倒下，那句话怎么说，One shall stand,one shall fall!”

　　“好像随随便便把你们的决斗挂在嘴边的是你。”

　　——而且我不希望你同样这么随随便便地死掉。

　　Arctic张着嘴瞪大眼睛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拨拉起尾羽：“也是，哎呦我嘛喳，Lulu你不是不知道，我就这样，觉得战斗是我存在的意义，只要我的一生中有那么一场惊险刺激的战斗，就是为此付出生命，”他认真地握住短小的前爪，“也在所不惜。

　　所以你就不要操心我的事情啦，喳喳。”

　　“……”他认识这么久的Arctic，真的不是个披错皮的守护吗，不对，就是因为是野爪却像守护一样固执才是问题的核心吧！

　　“喳……欸喳，我从以前就想问你了，Lulu，你这套盔甲有什么特别的吗？”

　　为了缓解官邸内突然出现的，主要是Luciano明显不开心带来的微妙的情绪变化，野爪打着哈哈四下寻找转移话题的对象。Arctic从沙发上窜起来，凑近书架边的立柜，隔着玻璃打量“里面那套盔甲”，鼻尖离柜门只有一寸之遥：“无论是做工和样式都很普通的样子，要说有什么战斗辅助的功能，也没察觉出元素属性，是通用装备吗?但又不像是贵重东西，值得你特别放在这里……还上了锁。”

　　Luciano施施然从办公桌后起身，踱步过去同野爪并肩而立，居高临下望着里面苦苦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大气都不敢出的巨龙，沉声道：“怎么，你要打开看看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巨龙低垂着脖子，崎岖的面部甲质间，弥漫起某种类似乞求的神色，类似的脆弱Luciano从未在眼前的守护身上见过：他的那种气质，应该称之为悲哀。下一个瞬间，大概是铜钉上随机发动的雷系低级魔法[Shoke]骤然起效，守护猛地绷直脖子，再也无法克制的惨叫闯进Luciano脑海，于此同时——

　　“打开？为什么要做那么麻烦的事情，就为了看这个？”

　　官邸里除了Arctic侧过头那个讶异的反问外，静寂无声。Luciano饶有兴味地注视着Borjigin的下一个动作，一波电流似乎刚刚结束，在目光下暴露无遗的顶端晶晶亮亮地滴着液体，守护精疲力竭地挂在束缚四肢的镣铐里，忽然挣扎着挪动头颅，朝着Arctic的声音方向摸索，他缓缓张开嘴，Luciano听到了沙哑的呼吸，下一秒守护大概就会出口向Arctic求救。

如果对象不是Arctic，Luciano的占有欲大概会让他因为这一幕疯狂，倒不是因为他的求救会被Arctic觉察到，从一开始Luciano就欺骗了他，他的声音根本不可能突破结界，唯一会传出的只有立柜震动导致的书架木材间微弱的响声。

　　“Eri……”

　　艾瑞是Arctic的昵称，守护只吐出了几个破碎的字节，余下的呼唤被他生生咽回喉咙。

　　Luciano望着他从求救到放弃不过瞬息的动作，不由得嗤笑一声。

　　“啊，的确，是我欠缺考虑了。Arctic，陈列在这里的不过是我最不起眼的破烂，好的东西，应该留在巢穴里不是吗，相信你会同意我的说法。下次……还是不要趁我在官邸的时候拜访了，我的巢穴随时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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