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

一个章节。

王子与天鹅求爱的对舞。

思绪烦乱的吉尔菲艾斯，意识一直处在半游离的状态。但他是职业的舞者，现在是工作时间，他强迫自己搁置问题把注意力转移到每一个动作和他的舞伴身上。这种方法一向很凑效，但当一切问题的源头就是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吉尔菲艾斯觉得自己正在被推进一个巨大的深渊。

不可避免的眼神交流，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甚至是肢体交缠，他是那只天鹅，他在诱惑纯情又脆弱的王子，要深情又要惹火。

禁忌之恋是撒旦之子捧出的毒树之果。

吉尔菲艾斯看着自己的舞伴，渴望着爱和温暖的王子，脆弱又单纯的王子，他的表情和动作是如此的干净，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纯澈得几乎透明。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人，不是圣洁，是干净，是毫无杂质的，像泉水一样透明。

看着这位纯净得透明的王子，吉尔菲艾斯觉得自己人性中最丑恶的部分在膨胀，越干净的越想去玷污，越美好的越想去撕碎。忍不住去想如果那张脸上泛起欲潮，眼角荡起春情，又将会是怎样的情境。

其实在不知不觉间这两个人已经脱离了原定的剧情，沉浸在了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里，钢琴声依旧在继续，也早已不是平常的伴奏乐，罗严塔尔看了一眼推波助澜的钢琴师，用口型说。

“您真淘气。”

马林道夫小姐朝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却没有停下来或者走回正路的意思。当然罗严塔尔也想看看他们两个究竟能走多远，毕竟吉尔菲艾斯的即兴表演也可以算的上是百年一遇。过于自律的吉尔菲艾斯在艺术上也是十分的严谨，每一个动作都堪称教科书般的标准，但艺术是需要灵性和爆发力的，过于拘泥于动作的标准虽然可以保证舞台上的分毫不差，却难免会限制演员的能力，甚至让人物变得呆滞呆板。能像现在这样毫无顾虑地释放，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此时的吉尔菲艾斯，在深谙世事且已经品出了几分味道的罗严塔尔眼里，简直就像是一只疯狂追逐着异性的发情公天鹅，不得不说这两个人还真是般配，能配得起莱因哈特这么耀眼的王子的天鹅非吉尔菲艾斯莫属，否则估计一场演出下来，观众连有没有头鹅这回事儿都未必会记得。

被两个人的对舞深深吸引的希尔达由于太过投入而忘了自己还在弹琴，钢琴声的突然停止让忘情舞蹈的两个人醒了过来。

“抱歉，我弹错了……我们在这个小节再来一次吧……”

幸好练习室里面算上监督也不过六七个人，大家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进行，接下来看似一切顺利，吉尔菲艾斯在心里祈祷能够‘顺利’结束，但是今天艺术之神似乎格外地坏心。

最后一个动作，王子要攀在扮演天鹅的舞伴身上，完全借助吉尔菲艾斯的力量让两人一起旋转，如果说刚才的一切尚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此时，那个人的呼吸就在耳边，身体的触感、体温、呼吸甚至是心跳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让吉尔菲艾斯差点把人扔出去，以至于音乐一停吉尔菲艾斯就把身上的人“摘”下来直接戳在地上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夺门而去。

一连串的动作让莱因哈特有些摸不着头脑，怔愣地看着刚才还那么合拍的舞伴“愤然”而去，困惑地问“他好像……很讨厌我吗？”

合练了这么久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现在那个人居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莱因哈特觉得难不成自己原来得罪过他，他一直等着报仇呢？

看着在戏外依旧单纯且清纯的莱因哈特，罗严塔尔强忍住笑容“可能是内急，或者……单纯只是有点害羞。”

“害羞？”

在自己的独立更衣室内，身高一米九的红发青年企图把自己缩成一团塞进一个足够小的角落……

同一天里，对着同一个人，第三次燃起了欲火。

吉尔菲艾斯在心里唾弃自己，他以为自己不一样，他也一直对自己的定力充满自信引以为傲，谁知道他现在的作为居然比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人还要龌龊，就像一次失败可以毁掉一个常胜将军，如今吉尔菲艾斯觉得自己从前为了守住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泡影，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崩塌，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吉尔菲艾斯把自己关在更衣室里一直到日落月升，换好衣服拉起衣领企图把整张脸都缩进领子里，就像一个罪犯企图用黑夜隐匿自己的行迹一样，吉尔菲艾斯今天整个人走起路来都有些畏畏缩缩的，正在庆幸整栋大楼已经人去楼空的时候却听见了他现在最怕听到的声音。

“吉尔菲艾斯……你……诶？”

莱因哈特话还没说完，前面那个人就迈开长腿飞一样的跑了。

“……果然是讨厌我么？”

将夜的时候雨停了，此时刮起了秋风，小王子站在秋风中皱着眉，表情里带着几分困惑和……委屈。

逃命一样回到自己的公寓，开门进屋反身锁门抹黑进卧室打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坐在床上——反正这一天已经够失败了，就破罐破摔吧，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把自己藏起来，

但是神今天就是憋足了劲想把他折腾够本儿。

刚觉得心情平静了一些，却又响起了门铃，本来想装作不在家，但是今天的门铃却是异常的固执，不得已赌气从被子里爬出来下楼开门。

门外面站着罗严塔尔。

“今晚没有约会吗？”

吉尔菲艾斯几乎从未露出过今天这样嫌弃的表情，以及那种带着“请你快点走吧”的含义的语气。罗严塔尔揽了一把他的肩膀，自顾自地往屋里走。

“我过来传话的，你明天是不是应该去跟人家解释一下，王子殿下觉得他被你讨厌了。”

“……”

罗严塔尔发现在他说“王子殿下”的时候吉尔菲艾斯皱了一下眉，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情场老手罗严塔尔自然明白他现在的状况，于是便忍不住想要逗逗他“如果你真的讨厌他，最好直接说哦，人家今天已经说了，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换舞伴，毕竟距离公演还有时间，像这样影响进度就……”

“你们做过了吗？”

“……”这回轮到罗严塔尔傻眼了，这该怎么说？没想到平常看起来情商很高的吉尔菲艾斯想问题也是从来不拐弯的。还是说看似保守含蓄的他居然也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而且他现在的眼神和表情让罗严塔尔觉得背后发冷，想逗人的心情早就已经随冷汗而去，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了实话“没有……”

“我的天……我在说什么……对不起……”吉尔菲艾斯说着转身往厨房走“要喝咖啡么？”

“你这里有没有威士忌，今天太冷了……”罗严塔尔试探地问了一句。

“好，我给你拿。”

跟着吉尔菲艾斯进了厨房，罗严塔尔在餐桌旁坐下，看他打开酒柜取酒，确定这个人现在没什么危险性之后罗严塔尔说“虽然我交际范围比较广，但是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对不起。”背对着说话的人，吉尔菲艾斯倒酒的手顿了顿“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只要一想到他，只要他在我眼前，就总是忍不住想对他做那样的事情。”

这种带着罪恶感，对自己深深的自责和失望的语气，罗亚塔尔终于确定，吉尔菲艾斯这是来真的，以吉尔菲艾斯的资质，怎么可能没有人追求，含蓄的、直接的、狂野的什么样的追求方式他没经历过，但他永远都能够轻松应对，或是温柔却坚定地拒绝，或者是短暂的交往之后无疾而终。看似温柔随和的吉尔菲艾斯对爱情的要求其实十分苛刻，如果有谁能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就只能是真爱了吧。

“听我说，吉尔菲艾斯。”走到那个人身边把他搬过来正对自己，比罗严塔尔高了一个额头的人此时垂头丧气像一只被主人骂了的大型犬“对一个人有欲望并不是一件坏事。你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反应，但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不管你在臆想对他做了多过分的事情至少你没有真的去做。别对自己那么苛刻，既然喜欢，那就去谈场恋爱吧，没准他也在等你呢。”

“可是我……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看着他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样子，一种铁不成钢之感油然而生，搞得罗严塔尔特别想伸手打人“不知道就去问！总要有一个人先开口的，他不开口你就去，别等哪天他被别人拐上床了你再去问跟他做是什么感觉。”

“……”

“不去做的话，连输的机会都没有啊。懂？”

“嗯……”不知道是不是被罗严塔尔的语气吓到，吉尔菲艾斯点头的时候依旧有点畏缩。

罗严塔尔叹气，自己把酒倒好喝了一口，恢复平常的表情“不过我觉得他好像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了，真的单纯得跟白纸一样，你可能要对他从头调教才行哦。”

“啊？好！不对！”本来只是下意识的回答，刚明白过来的吉尔菲艾斯刷第一下满脸通红“调教什么的……请别说的这么……”

“诶？你今天中午都直接在洗手间解决了，我以为你已经成年了，还这么害羞啊。”

“……你看到了……”

“我也会内急啊……放心我不会跟王子殿下说的。”罗严塔尔放下手里的空酒杯“我走了，有个朋友让我去帮他公司里的内衣模特指导一下形体。紧凑结实的翘腿虽然也很好，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成熟女性的酥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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